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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朝云翻过一页纸:“他说得没错。”
“不打算改改?”
“改不了。”郁朝云拿过新一份文件。
“我其实很有几个办法让你言听计从,只没有下手。郁总,你不应该感激我手下留情吗?”
郁朝云在近三十年人生中极不爱说话,不知何时居然习惯了同顾鸢这样闲聊——或者可以称为“打情骂俏”。
他的态度依旧很正经,说:“别乱说话。”
顾鸢摇头,笑着握住男人的手;触感如冷玉般冰冷细腻,郁朝云的眼神微动——因着情人手指上某个更冰凉的东西,突然烫了他一下。
是那枚,郁致送给顾鸢的戒指。
郁朝云心想:这样花心,缺乏管教。
*
郁致端着杯温热的蜂蜜水进了书房。
在郁家老宅时,顾鸢明显更愿意亲近他的侄子;但老男人依旧体贴入微——起码郁朝云加班时,是断然想不到给情人端上这么一杯恰到好处的热水。
顾鸢有些困了,盖着某人的外套缩在沙发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郁致并不坐下,只是将杯子递来。顾鸢接过,喝了一口后便放回在了茶几上。在夜深人静之时,他总少有几分生气,老男人自然看在眼里,却也不会像侄子那样讨嫌地说出来。
“多喝几口。等会儿喝冷水又胃疼,自找苦吃。”
忙于工作的郁朝云,还不忘说两句讨厌的话。
“你就不能学学你叔叔,少说点我不爱听的话?”
顾鸢抬头,询问郁致:“什么都听我的话?”
“是。”郁致温和道。
可惜郁总不仅没有反省学习,还冷笑一声;显然觉着不应当对情人一味顺从听话。
顾鸢斜斜睨了这人一眼,对郁致说:“把你的戒指给我。”
他可没有胡说八道。
对郁朝云——顾鸢有一百个方法让对方言听计从。
郁朝云知道,有时他的情人过于无情。
他冷眼看着小叔有那么一瞬神情苍白;却还是褪下戒指,顺从地递还给了对方。
等郁致出门,他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但我永远不会像他那样对待你。郁致亏欠你,又怕你恨他;我既不亏欠你,也不怕——”
顾鸢捏着戒指懒洋洋地朝他伸手,问:“你要不要?”
郁朝云卡住。
“要不要?”顾鸢挑眉。
“别人用过的东西,拿来给我?”
顾鸢翻了个白眼,作势要丢。郁朝云从书桌后站起,几乎是本能地几步并作一步靠近,将戒指抢到了手里。
“刚刚想说什么?”艳丽无情的美人撑着脸,玩味询问,“觉着你小叔在我面前窝囊?郁总,你难道有比他更体面些?”
第55章
很少新生像顾鸢那样,引发的骚乱与流言能直达校董。
郁朝云在两年前从小叔手中继承了校董的席位,但一直对这个学校没什么兴趣;只惯例开学那日来了一回。
虽说这里的学生远不如寻常大学多,但台下那些个毛头小子的动静也足够吵闹。郁朝云勉强忍耐;越是当了校董便越是厌烦这个年纪的男生。尤其到了平民新生上台,底下尖叫吹哨的起哄声简直要掀翻大礼堂的屋顶,直闹得人头疼。
他眉头皱得更紧,正想要提前离场时;坐在他身边的一位中年校董突然感叹道:“好漂亮的学生。”
这声夸赞不能说是很轻浮,但也绝说不上合适。被郁朝云严厉地扫视一眼后,对方便讪讪地闭上了嘴。
于是,郁朝云这才看向学生坐席那边。
按照传统,学校每年都会招收几名寻常人家出身的学生;按照成绩排行,全免食宿、学费;乃至于之后升学的费用,权当是做慈善。
郁朝云当然也见过他们,无外乎是窝窝囊囊、大大方方;或是嬉皮笑脸,很会搞人际关系的这几种。
今日的新生却截然不同,甚至不太像个学生。对方身上全然没有这个年纪男生那股子令人厌烦的浮躁幼稚的青涩气质;明明还未满20,却有种令人惊异的艳丽美貌。
新生的眉眼如黑玉沉墨,唇色又红;比郁朝云见过的几乎所有男生都要白上一些;抬眼间的风情极咄咄逼人,锐利得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对方是位美人;且是位能让旁人赞叹惊艳、乃至于心生同情的美人。
他若是贵族出身,那从此时开始,便是学院里被众星所捧的皎皎月轮。但他只是个普通平民——美得太过,简直是种罪过。
这位名叫“顾鸢”的学生作为平民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时,已经离着比较近的调皮男生伸手扯他裤脚要“闹着玩”。
顾鸢脚步一顿,垂眼笑了笑。
或许是眸色极黑的缘故,即使美貌如刃如刀,他的眼中依旧倒影着些冷色。
他不气不恼,避开之后侧脸对男生笑了一笑。在这片轻浮之至的起哄声中,这位顾鸢看上去也不像是多庄重正经的人。
他理所当然地对着吹口哨的男生笑,对着起哄拉扯他的人笑;对着这大礼堂里所有的男人——甚至于郁朝云笑。
而后,郁朝云身边的人开口提醒:“校董,接下来流程是”
郁朝云不用旁人提醒,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
成绩最好的顾鸢代表那几个新生发言,是贫苦人家很少能养出的从容姿态。但他也确实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毕竟有钱人不卖笑;他们的孩子同样也不。
接下来就是郁朝云作为校董,要与这位新生代表同拿一面学校旗帜合影。
郁朝云着实是很冷硬的性子,即使面对着这样的美人依旧皱眉;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不痛快什么。
顾鸢站定在这位年轻冷淡的校董身边,旗帜拿得太偏;于是摄影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调整一下。将旗子往顾鸢身前拉扯时,郁朝云与那双美且冷的眼对视了一瞬;出于某些道德准则上的礼貌,他移开了眼神。
但下一秒,那旗子对方又扯过去了太多。
郁朝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可顾鸢却扯着不放。于是他被迫又看了那双眸子一眼——顾鸢眼中的底色居然是冰冷冷的,可却还是弯起眼,冲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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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朝云今日在开学日上与新生的合照,脸色前所未有的臭。
顾鸢却仿似根本没察觉,走下礼堂舞台时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郁朝云回头看了眼,对方不知是有意无意,居然踩了一脚伸手想扯他踉跄,让他出丑的那人的脚。
“哎呀,对不起。”
顾鸢说着弯腰下去,若即若离地碰了一下对方的指尖。立马有更多的手伸了过来,却被他躲开。他像是觉着很有意思似的,对着这群猴儿一般的男生微微笑着。
郁朝云觉着——这破学校,这群幼稚学生,大抵基本就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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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内论坛-水区
【我真有点不行了…想问一下校花有男朋友吗】
1l
首先我不是男同性恋
其次我有一个朋友…
我朋友问校花有对象吗,没有的话可以联系我;有的话可以偷偷联系我
2l
不是,咱们不是男校吗哪来的校花
3l
ls啥情况,没来开学典礼?
4l?不想来不行吗,咋的?
5l
那你错过了此生可能唯一一次被校花踩的机会
6l?
7l
兄弟们放照片给他见识一下
8l
照片.jpg
偷拍照片.jpg
高糊的偷拍照.jpg
9l
你拍得啥玩意,啥都不是啊
你们拿着啥低端机拍校花呢??
10l
激动的鸡,颤抖的手…
11l
qj他…
12l
校花是今年的特惠生,家里应该没什么钱吧
13l
哈哈,轮得到你给校花送钱?
14l
真卖也轮不到咱们这种做生意的破落户好吧
15l
真卖吗?!多少?!
16l
你和校花班上打听打听呗
17l
肯定已经被预定完了
18l
说不定校花现在就在男人床上呢
19l
能不能说话有点分寸
20l
看不惯别来匿名区
21l
你敢说校花清清白白?这bz一看就是一路睡上来的
22l
那也睡睡我可以吗
23l
想…拿个…号码牌
24l
校花那成绩还用睡吗…哥们儿骗骗自己得了,别说出来把大家伙儿逗乐了
25l
收校花联系方式!!!
26l
已加
【微信截图】
27l
卧槽!兄弟,爸爸,爷爷!能不能私我一下我真的很需要
28l
乖孙子不用客气…你直接找校花加好了,他来者不拒的
29l
啊???
30l
说了就是出来卖的货色,上赶着倒贴你们也是真的饿了
31l
有人问了多少钱吗?
32l
别想了…人家班上太子爷上去了
33l
现场直播一下
太子爷:“多少钱?”
34l
怎么这样,让我老婆下不来台
35l?
36l
校花这张脸太权威了…
37l
老婆哭了吗,jjyyd
38l
卧槽卧槽卧槽
39l
校花扇了太子爷一巴掌
40l
比巴掌先来的是一阵香风
41l
校花怎么扇巴掌的时候也是笑着的…我真不是男同性恋但是校花是女的我是男的我可以…
42l
巴掌文学暂停!太子爷大怒!
43l
然后又被扇了一巴掌
44l
我也想去问校花多少钱…看起来一点不痛就纯爽…
45l
46l
你们基佬恶不恶心
47l
说了校花是女的我是男的!我们是异性恋!
48l
异性恋哥别想了…校花有男朋友了
49l?
50l
他男朋友站出来揍太子爷了?
51l
哈哈…
52l
我真感觉…校花可能…
53l
校花给了太子爷两巴掌之后,太子爷应该想勃然+大怒的。然后被校花问:如果想当我男朋友,起码应该学会怎么好好同我说话
54l
太子爷这不立马否认,说凭你也配!
55l
别抢校花的台词好吗…
56l
这大哥红温+短路,呆住了。你们谁觉着可以和太子爷硬碰硬抢对象的可以继续上了
57l
校花有点太会了…我不是想造黄遥,我就是想说校花是不是有点太会了…
58l
爽死他了凭什么
59l
说了们校花就是纯出来卖的,还不信
60l
我真受不了了,卖身哥你这么言之凿凿能不能先帮我在校花那边预约一个位置?
61l
我宁愿校花卖,正经找对象这辈子都轮不到我
62l
有人知道校花家庭背景吗
63l
特惠生,就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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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啊
64l
其实我觉着…也轮不上太子爷
65l
校花说完就走了,太子爷追上去问什么意思。我真不行了大哥你像个纯煞笔……
66l
校花和你这么说话你也迷糊
67l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所以没成是吗?
68l
校花进教室了…我看看,穆教授的课
69l
偷偷进去蹭一下课,给我们直播直播后续
70l
我服了你们
71l
谁能告诉我这种平时大家都不乐意选的课,今天咋坐满了
72l
哥,大哥,大哥们!不是说不是男同性恋吗!不是说基佬恶心吗!不是说觉着校花是出来卖的吗!
73l
所以太子爷有没有上位成功对我很重要
74l
不重要…不是,太子爷上去了你肯定没戏了;太子爷都没上去那你也配?
75l
看吧太子爷急得,校花一句话变小丑了
76l
有没有可能…校花其实已经有男朋友了
77l?
78l
不可能,我要是校花对象我一天48小时跟着他
79l
没法直播了…穆教授开始清场了…
80l
太子爷都被清出去了
81l
穆教授的课还能选吗…
82l
能选,70%的挂科率,你去吧
83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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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穆家老爷娶男妻的第二天,人就不行了。
穆弘接到消息时,他爹仰倒在床上,直着脖子有进气没出气,估摸着也撑不了多久。家里的医生、佣人和几个被喊来的亲戚都尽心尽力地守在床前,只是眼神余光一直小心翼翼地瞥着这位留过洋的少爷。
这个家从早几年开始,就只能是穆弘说得算。
他靠近床铺,像孝子似得跪在了床前。穆弘与他爹长得半点不像,尤其是那双眼浅淡得很,即使用再清俊贵气的皮囊装捡着,也显出种格外冷淡无情的气质。
穆家老爷一直很为穆弘得意,觉着他能干争气,守得住家又有创业的本事,当年力排众议送他去美国镀金。
可临到老,穆老爷却又开始怕自己这个儿子,畏畏缩缩不敢交权。穆弘便让家里的叔舅带着爹去花天酒地随意地玩。就这么玩了几年,他爹就废得差不多。
见到儿子,穆家老爷精神了些。他想叮嘱儿子些——却发现这个家早就不归自己管,连现在家业多少、最近做了什么生意;都一点不知。
他张了张嘴,说:“我怕是不行了”
他那得意儿子只是淡淡应了声,神情并无波动。
穆家老爷见状,心凉了一-大半,于是只说:“我昨日新娶的妻你别撵他出去。他长得漂亮,招人欺负”
本就毫无悲色的穆弘,听到这话居然笑了一下。
他是当真觉着可笑——他爹死前不记挂着家业,也不记挂亲眷;心心念念只想着自己新收房的男妻。
他倒是无所谓,点过头后便看着他爹一口接一口地倒气,眼瞅着就要过去。穆弘今日还有生意要谈,家里的事也没盯;没心思在这里和爹浪费时间。
他抽回手,站了起来,叮嘱身边人:“好好照顾我爹。”
目光一扫,他爹要死了,如今屋内人自然是齐齐整整,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到了——只唯独少了一人。
也是猜到穆弘在找谁,家里带了十几年的帮佣王妈凑过来小声说:“老爷说,夫人胆子小,别吓着他”
“人在哪?”
“可能、可能在哪里伤心”
见王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穆弘也没有什么继续往下问的心思。
他并不是很严苛的主人,留学回来之后南城家家都夸他家出了个能干的体面少爷,瞧着也是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模样。
只家里人极怕他、惧他;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做事。所以当穆弘穿过花园,听见湖边有女人笑闹声时,免不得偏头多看了一眼。
他瞥见了父亲的男妻。
那位刚刚入门的,丈夫已经奄奄一息的;却还是含-着笑,垂头听着女佣说话的漂亮男妻。
因为娶男妻不算什么光彩事,他家也就没办什么。只开了一桌酒席,穆弘没去,自然也就没见过那位名叫“顾鸢”的戏子。
是一位很漂亮的美人。
哪怕丈夫快要死了,对方依旧穿着昂贵艳丽的旗袍;青蓝色的暗纹绸缎包裹着柔韧纤细的腰肢,衬得对方肤极白、唇极艳;恍惚间如一只噬人心魄的艳鬼。
对方有一双极卖得上价的眼。
与穆弘不同,这位男妻的眼漆黑如墨玉。冷得太过,于是便显得薄情。
只顾鸢的睫毛长而翘,眼尾微微挑起,无论怎样的神色都像是轻佻调-情。与他说话的女佣显然也觉着如此,只是说了两句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偏过头去。
——与穆弘望向这里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瞬间白了脸,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美人也吓了一跳,不过瞧见穆弘后又以扇掩嘴,笑了起来。
当真是位毫无规矩的轻薄美人,穿着不体面,态度也随意。哪家男太太在继子面前是这样的情态?见着了不躲不避,反而冲他招了招扇子,还低头同女佣说:“怕什么?你家少爷留过洋,读得都是人人平等的书呢!”
说到这里,顾鸢抬眼看了过来。
确实是很漂亮的人,以及更冷的眼。
“既然没陪在床前,肯定是老爷没事。”
说着,顾鸢笑了一下。
“你说对吧?”
他的话音刚落,内宅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
顾鸢微愣,而后又笑;红唇弯着——总让男人们觉着另有意味。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这么等不及呀,少爷?”
穆老爷想娶顾鸢进门,家里的叔伯原本是不同意的。只是看他坚持,且老一辈总有种结婚冲喜的习俗或者是借口,才松口让这位男妻进了门。
没成想这人命里无这样大的福分,顾鸢刚一进门,丈夫就在床上咽了气。
他并不在意这个。
老爷去世的当天下午,穆家就上上下下都带起了孝;穆弘亦是如此。如今爹死了,他便是这个家里确定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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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事人。仆佣来找他寻吩咐,叔伯做事也要看他眼色——乃至于他刚刚成了寡-妇的男小妈,也有“要紧”事儿要找他。
顾鸢还算懂得换上身素净旗袍。
只是这衣裳是时兴的西式裁剪,又是无袖;说是端庄又不那么端庄。更何况那白且美的胳膊上,还套着只招摇的帝王绿翡翠镯子。
穆弘认得这只镯子,是前段时间他爹央他在市面上收的。
这只镯子成色漂亮,种水也好;那么大的贵妃镯里一点棉絮也无;穆弘也是请了好几家商铺老板帮忙盯着市面,才拿到的货;如今就被顾鸢随随意意地套着。见他看自己胳膊,小妈便依着桌子,将玉镯取下放在了桌面上。
“我刚刚嫁进来就要戴孝,”顾鸢叹了口气,像是为难,又像是故意拿他取乐,“哪有什么合适的首饰配?明天就有人来吊唁老爷,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带,让人笑话吧?”
男妻应当不是北方人,兼具江南烟雨的柔与美;说话也带着点软和的咬字与鼻音。
他像是在撒娇,歪头看着面前这位据说是留过学,读得都是新式书的少爷。对方与顾鸢对视,那双浅色的眼里满是打量审视。
顾鸢感觉挺有意思——但一个读过洋书的大学生,似乎也没那么有意思。
他靠在桌边,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珍珠耳坠。他知道穆弘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会明面发火的人;于是也一点不怕,笑盈盈地等着对方回应。
穆弘喊来了女仆。
女仆取来不知道是谁的首饰盒,红木镶金的首饰盒里满满装了不少金银首饰。
“这些就当是我爹给的。”穆弘说。
他几乎不发火。按照穆老爷的家教规训,穆弘总是弯着唇角,像是多好相与似的;实际心内却是一点怜悯也无。
他并不打算将顾鸢留下。爹的叮嘱那是生前,人死如灯灭——死人的话语可没半点分量。
这盒首饰算是顾鸢的遣散费,或许还算某种程度上的买命钱。可顾鸢却对这有万把大洋的好东西兴趣缺缺,斜瞥了他一眼后,当着穆弘的面挑挑拣拣起来。
他挑了一对紫玉镯,同样是贵妃圈口;拿着一只在腕子上比了比。不够透,水色也不够足;他的肤色远比玉镯更盈更玉,硬是把镯子都衬得暗淡几分。
但顾鸢还是收下了。
“谢谢少爷。”他笑着往前走了一步,穆弘便往后退。
自顾鸢进屋之后,这屋门便开着没关;显得两人疏远、知分寸,免得有什么不妥帖不恰当的猜测。
顾鸢也不管这些,将那只翡翠镯子放回首饰盒内,推还给穆弘。
“算我借您,”他笑着说,“我的镯子暂时在少爷这儿存着有机会再来这儿取。”
这话说得真像是在调-情。
小妈离开后,翡翠镯子便孤零零搁置在首饰盒的最上方。与那些放了许久的,带着陈腐朽气的首饰不同;翡翠镯子上还浮着层淡淡暖香,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残留体温。
穆弘盯着镯子看了许久。
他想起小妈选中紫玉镯后,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对着灯光比了比。而后那双漆黑的眼睨向他,问:“这只适合我?”
——顾鸢当是在调-情。
*
第二天大早,穆家早饭桌上。
虽说没怎么大办,顾鸢依旧算是明媒正娶的男妻。穆弘没额外打招呼,他便理所当然地与少爷一同吃饭——连那些来守夜守灵的叔伯们都要坐下座。
当然会有人看他不太顺眼。
他太漂亮又太轻佻,看上去与哪个男人都能暧昧上几句;偏偏还一点也不搭理这些人。
其他人也了解穆弘,知道他是个笑里藏刀的冷硬心肠;绝不会养顾鸢这样一位照顾着挺麻烦的父亲遗物,于是开口说:“等丧事办完我看主宅以后要留着给侄子你娶亲用,这位小嫂子搬到咱家外面置的宅子吧。”
顾鸢乌黑的眼珠微移,似笑非笑。
“少爷,”他放下筷子,靠近了些,“您要撵我出去?”
穆弘离奇地没有开口。
“少爷!”顾鸢嗔了一句,“您说句话呀。”
穆弘转脸盯着他——顾鸢于是感觉自己已经蹭上对方腿肚子的脚尖被夹住了。
调-戏继子有几分乐趣,但更有意思的自然是看旁人不敢置信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穆弘夹住他的脚后,神情自若地将口中食物咽下,披着足足一张家教极好的体面人皮。
这人也笑;只是礼貌着、固定弧度、毫无感情地笑。
他说话时不紧不慢,却莫名有种叫人脊背发凉的悚意,询问道:“爹这才走多久伯伯,您下次想想再说话吧。”
顾鸢支着脸,眼看那位大伯被小自己二十岁的侄子训斥,面色尴尬;不由笑了起来。
穆弘于是也看他。不等对方开口,顾鸢便说:“怎么,你爹才走多久就管到你小妈头上来了?”
大抵寻常男妻是不会这么同继子说话,更不会这么轻佻随意地拿自己的身份出来打趣的。
可顾鸢的脚尖都勾-搭上了继子的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对方那双眼冷淡地盯着他看,态度倒还是好的,耐心回答:“自然不是”
穆弘住了口,因着顾鸢藏在桌下的手也伸了过去。
他根本不怕被别人发现——而这场游戏里最巧妙的是,他的继子同样不怕。
两人都这样拉拉扯扯了,桌上的其他人当然发现了些许端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食不下咽、坐立不安。
穆弘按住小妈的手——对方的玉镯落下,与他的洋牌子手表撞出了声。旁人于是都低头下去喝粥,假装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吃饱就散了吧,”穆弘说,“爹的灵堂前离不得人,得由叔伯们日夜守着。”
其实最该守着灵堂的,当是他这位“大孝子”和顾鸢这位新晋男妻。
顾鸢看人走了,便觉无趣;收手回来想安心吃饭——却是手腕被紧紧攥着,丝毫都动弹不得。
“少爷。”
他故意用甜腻的语气叫对方。
这对“母子”其实远比死鬼老爷和顾鸢要般配许多。年龄也合适,样貌也都好;甚至于都常笑,却永远笑不浸眼,瞧着便有十足十的凉□□性。
“我爹说你爱玩,”穆弘语气不坏,但不是那种令人亲近的语调,“这宅子里没什么人,不如去外面住着,也没人管制你。”
顾鸢挑眉。
他应当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娇花,眉目间却总萦绕着股满不在乎——甚至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懒洋洋神色。
“其实嫁给老爷,我是有过认真考量的,”他说,“老爷家里有钱,也有争气的儿子。要是哪天他丢下我一人走了,靠不住他;起码也能靠着他儿子过活。你说是不是?”
穆弘感觉顾鸢的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臂。很是不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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