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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女子眸清似水,面若幽兰,周身气质极为柔和,面容瞧着约莫二十多岁,唇角挂着和善的笑。她身侧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家仆,旺盛的火光登时驱散大片黑暗。
见沈情一脸警惕,她选择站在原地不动,道:“这位郎君伤得不轻,流了很多血,若再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闻言沈情眉头紧皱,缓缓伸掌探向李道玄的身躯,入手之处,尽是黏腻湿滑的血渍。她心中暗惊,这李道玄简直如同被血浸过一般,若不是他身着的澜袍本就是红色,又兼此处光线昏暗,恐怕一眼就能瞧出异样。
这女子分明隔了李道玄有段距离,却能精准判断出他流了很多血,嗅觉着实敏锐。
深山荒林突然出现一纤尘不染的女子,着实诡异。沈情尚在犹豫,女子家仆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说道:“这位小娘子,我家夫人乃是渭南县县令的妻子,向来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今日我家夫人来此采药,半道看见地上有血,一路循着血迹才找到了这里。小娘子若是信得过,不妨与我们一同回府,也好让这位郎君得到妥善照料。”
沈情听了,心中稍作思量,抬眸望向女子与两个家仆的舄底,几人虽衣着整洁,但舄底染有不少污泥,女子腰间斜挎有药筐,筐内依稀可窥得几株草药。
她看看那幽深的前路,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李道玄,明白光靠一己之力行不通,她终是微微点头,道:“如此,我代我家哥哥谢过夫人。”
“小娘子客气了。”
两个家仆正要帮忙扛起李道玄,刚动手,还未来得及近身,却见他突然睁眼,迅速捞起地上的剑蓦然横扫,剑刃破空发出低鸣声。
若非两家仆闪得快,此刻已经脑袋落地。
李道玄眼中沉沉与人对视,漆黑的瞳孔仿若要将人吸入眼底无尽深渊。
他手中还举着剑,眼中只有下意识的警惕,像一只受伤的狮子竖起利爪,不肯让任何人靠近。若看仔细了,就能发现他眼中并无聚焦,完全是凭本能在动作。
沈情也被这动静惊醒,忙扑上去摁下他的手,“他们不是坏人,你把剑放下,乖乖跟他们走。”
李道玄转动呆板的瞳孔,在看清沈情时,手中剑随之脱落,眼中杀意敛去,脑袋一垂,不动了。
家仆劫后余生道:“小娘子,你家哥哥还怎的还伤人呐!”
沈情:“实在是抱歉,我家哥哥此前受歹人追杀,故而警惕了些!”她暗中咬咬牙,都伤得快死了还不忘刺人,麻烦精!
好在家仆心善,不多计较,将彻底陷入昏迷的李道玄一路扛到山脚下。
唯一的犊车给了伤者,万没有主人走路,客人坐车的道理,因此安置好李道玄后,沈情便下了车,同白衣女子并肩而行。
女子将幂篱递给她,点了点她身上染上的血迹。沈情低头一瞧,身上不知何时染了李道玄的血,顶着一身血招摇过市总归显眼,于是她不再推脱,道谢后自然接过幂篱扣在头上,挡住身上血迹。
“今日多谢夫人相助,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女子轻轻一笑,柔声道:“我名宋玉溪,家中排行第五,小娘子唤我五娘就好。”
沈情忖了忖,道:“我名李幼安,五娘叫我幼安就好。”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玉溪道,“不知幼安家中遭何变故,缘何会与你家兄长出现在那般荒僻之处,不妨同我说说,或许我家阿郎能帮衬一二。”
沈情眼眸微垂,稍作停顿后,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悲戚:“五娘,实不相瞒,我与兄长如今已是举目无亲之人。”
宋玉溪眼睫颤了颤,眼中闪过疼惜。
“幼安家中长辈原是经营走卒生意,虽非大富大贵,却也能保衣食无忧。可天有不测风云,家父在一次外出途中,不慎失足落水,就此离世。祸不单行,母亲因过度哀伤,不久也撒手人寰。那时我与哥哥尚幼,族中长辈们却在此时露出了丑恶嘴脸。”
沈情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他们以扶养之名,将我与哥哥接回族中。起初,我们还以为真能有所依靠,谁知他们竟暗中瓜分了我家的财产。家中的田产、商铺,乃至些许贵重物件,皆被他们一一霸占。我与哥哥在族中受尽冷眼与欺凌,想外出报官却被其软禁。”
“哥哥不忍见我如此受苦,便带着我趁夜逃出了族中。后来族里人怕我们成功告状,派人追杀,我们一路奔逃,慌不择路,才来到了那荒僻之处躲过一劫,可我哥哥为了护我引开了那些歹人,自己却下落不明。我费了许久才找到哥哥。”
“若不是五娘相救,幼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到此处,沈情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般演技,声泪俱下,恐戏台子上的伶人见了都要自愧不如,拍手叫好。
听完二人遭遇,宋玉溪仿若切身经历,眼中早已泪光闪烁,她疼惜地拉过沈情手,认真道:“好孩子,难为你与哥哥一路奔波,既到了我这处,我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些日子你与哥哥先安心住下,好好养伤,调理身子。等我家阿郎回来,我定叫他为你们持个公道。”
沈情勉强笑笑,眼中尽是苦涩。
宋玉溪见状,不由得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情道:“没有,多谢五娘心意,不过幼安家住扬州,当地族人又与大官勾结,想来明府便是有心也无力。”
宋玉溪怔了怔,似是没料到兄妹二人竟是从那么远的地流窜过来的,若是本地事阿郎尚可帮衬一二,但如若是扬州,与此地相隔甚远,实在是鞭长莫及。
看出宋玉溪的为难,沈情道:“多谢五娘好意,一路颠簸流离,我与兄长早已想通,日后能有个栖身之所,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日子得过且过已是不错。”
她回首望向车身,“不求日子大富大贵,但求生活安稳顺遂便足矣。”
宋玉溪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道:“能有这份通透之心已是不易,但愿幼安心愿能早日达成。”
“但愿如此。”
宋玉溪带着二人来到一座府邸,府门匾额刻着两个恢宏气派的大字:“周府。”
入了府邸才发现,外表看似朴实无华的府邸内里竟然暗藏玄机。
回廊蜿蜒曲折,似一条灵动的丝带将各处景致巧妙相连。假山上清泉潺潺流下,溅落在石间的小池中,泛起层层涟漪。
穿过回廊,便见一片开阔的花园,繁花似锦,争奇斗艳。
宋玉溪边走边介绍:“这花园中的花卉,皆是我精心打理,从各地搜罗而来的珍稀品种,每到花开时节,满园芬芳,着实喜人。幼安平日若是无聊,可来这园内逛逛。”
行至花园深处,有一座精巧的楼阁,宋玉溪说道:“此处便是你们暂时的居所,算得上清幽宁静,适宜你哥哥养伤。”
说罢,便吩咐仆人准备好一切所需之物,又叮嘱了几句,才放心离去。
沈情望着白衣女子离去的背影,眼中暗藏探究。
李道玄被安置好后,医工也来了。
老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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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道玄把完脉,神色颇为凝重,他又解了他的衣袍,撩起他的裤脚,仔仔细细探查他的双腿与双臂,最终得出结论:“此人四肢经脉俱断,观其色白,夭然不泽,其脉空虚,乃失血之症,体内寒邪侵袭肌表,染有寒证。”
“奇也,八月热暑之际,竟还有人能染上寒证。”
沈情只听进了四肢经脉俱断,心下未免惊骇,她险些破了音道:“筋脉俱断?岂不是他这个人就废了!”
医工抚了把胡子,“你这丫头,老夫还未说完,断了,但也没完全断,好生养养,是有机会好全的。”
他蹙起花白的长眉,暗道:“也是怪哉,老夫行医几十载,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伤。若说要废了他,偏偏只断他一半筋脉,若说不想要他命,可这身上的伤处处致命,你瞧,”他指了指李道玄胸前,“这道伤,若是再深一些,再往左挪一点,波及心脏,这个人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老医工把完脉,写下一副药方递给下人,“现在立刻去抓了这些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后端来。”
他叫人汲水来,又将旁人都驱出去。
沈情以为老医工要给人诊治,也顺着人群出去,怎料半只脚刚踏出屋子,被老医工叫住:“你站住。”
“我?”
“没错,就是你。”老医工指了指一旁热水道,“你去将他身上扒光,把他身上的血给擦干净。这么多血,老夫还怎么找穴道。”
将李道玄扒光一事沈情怎么也做不出,她疑惑道:“外边有那么多侍女,先生何不叫她们来——”
老医工瞬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你你你——真是笨啊!你看,你家郎君生得如此俊俏,那都是些与你同样大的丫头,你怎敢叫她们来替他脱衣?”
沈情没听出老医工弦外之音,盯着脚尖道:“也对,都是些未出阁的小丫头,只能劳烦先生亲自来了。”
老医工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要老夫晚节不保呐!老夫可不干!你这丫头若还想他活命,马上给他洗掉身上的血迹,再晚,他就会死!”
“可他也是男子,先生此话未免有些……”欠妥。
“你啰嗦了!再不动手施针,人就要废了!废了懂不懂!”
第72章
沈情不知老医工为何如此执着于让她给李道玄褪衣拭血。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怪癖罢。
望着李道玄满身的血,想到这些是因为红白煞二妖所致,沈情突然歇了几分抵触心思,转而考虑到他迟迟不醒,自己便始终吃不上解药,在老医工一迭声催促下,她终是咬咬牙,绞了热水帕子开始上手。
老医工见状,满意颔首,眼中满是谜之欣慰。
随着床帘落下,隔绝老医工的视线,沈情光脚踩上床。因他身上全是血,除却身下专门垫了一层衾被防止床榻染脏外,其余衾被全被置于屋内矮榻上,床上空间倒也足。
望着坦着上半身的人,她心底乱成一团,干脆抽了他头上发带蒙住自己眼,凭感觉胡乱扒拉。
一番手忙脚乱之下,终于扒下了他的裤子。
她掀开床帘,问老医工:“先生,全扒还是留一件?”
老医工背对着床,径自举盏抿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水,头也不回道:“不留不留。”
沈情喉间一堵,认命缩回去将他最后一条里裤也扒下。
沈情不知自己是怎么给他擦拭的身体,只知最后盥盆内的水已被染至鲜红,屋内瞬间散出一股浓浓血腥味,她悄悄撩起发带往他腹部、腿部草草瞥了一眼,见肌肤一片白净,没有残余血迹,她才面红耳赤扯下发带跳下床,“先生,好了。”
说罢,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两刻钟后再来一次!”身后老医工吼道。
“……”
也不知沈情听没听见。
老医工见状哼道:“现在的小夫妻真是,不过给夫君净个身有甚忸怩,想当年老夫与老婆——咳咳。”不知想到什么,他耳根一热,止住了话,后提着药箱入里。 。
沈情卧房在李道玄隔壁,下人已贴心备好热水,沈情借浴斛洗掉身上血迹,换上宋玉溪备上的衣物。
坐在镜前,服侍的侍女道:“娘子的头发生得真好,像水光锦缎一样。”
侍女手脚伶俐,不过半柱香功夫就替沈情挽了个时下兴盛的乐游髻,戴上头饰后,侍女问:“娘子天生丽质,铅粉反而会令明珠蒙尘,不如描两处斜红如何?”
说罢,正要动手,被沈情回绝:“不必了。”
算准时间,两刻钟也快到了,沈情拿起一旁幂篱扣在头上,去了隔壁房。
老医工已经施针完毕,正将物件一件一件收回药箱,他道:“你去将这碗药喂给他。记住,这半个月内他不能下地动弹,得等经脉长好了才能活动。老夫明日再来为他施针化瘀。”
沈情恭恭敬敬将医工送出去,口中连连称是。
等送走了人,望着矮桌上黑乎乎的药,她顿失了笑容,正要开门唤下人来喂药,口中呼声半道转了个弯在口中湮灭,她突然忆起,此刻二人是劫后余生寄人篱下的“落难兄妹”,又怎能在吃人家主人家的情况下,还要理直气壮使唤别人的家仆。
沈情捏了捏袖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旋即关上门,认命端起那碗药往床帘后走去。
然而刚掀开床帘她便僵住身形,手中药差些撒了一地。
那缺医德的老医工施完针不给人套衣服。
除去伤口部分被人用纱布厚厚包了一层,可以说此刻李道玄完全是赤身露体。
虽说他体格劲瘦,筋骨匀亭,配上那张脸可以称得上一句“祸水”,可不代表沈情喜欢看。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番出行沈情身上带了足足的毒药与各类暗器,不怕歹人袭击。因此为给翠芽打掩护,她是当真一个“影子”也没带在身边。
这下连个帮她的人也没有。
沈情从未如此“狼狈”过,她咬咬牙,心道:为了解药,为了打探红白煞下落,她忍! 。
宋玉溪送来的是周明府的还未穿过的新衣。
这是一件白色交领澜衫,袖口与领口绣金丝暗纹郁离,套在李道玄身上,意外的合适。
常人都是衣衬人,到他身上却成了人衬衣。一身鲜红圆领袍的李道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红色将他眉眼间的傲气、不羁尽数挥出,令他宛若高高在上的太阳,热烈而灼人眼。
一袭白衫的他此刻仿佛是一块软润温和的玉,周身锋芒尽敛,还有一股泠泠的清气,像是睡着的邻家少年郎。
只可惜,温和内敛都是表象,一睁眼,他黑漆漆的瞳中散发出的戾气登时将周身温和驱散殆尽,本性毕露。
沈情被他猝不及防睁眼吓得一颤,手迅速从他腰身抽离,也不管革带有没有系好。
李道玄目光转了转,瞳孔慢慢聚焦,看清了床边坐着个戴幂篱的人,下意识警惕抬手,就要找剑。
沈情一把摁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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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脆声道:“好哥哥,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哭死了。”说罢,假惺惺去擦鳄鱼泪。
李道玄听见熟悉的声音,肌肉松懈,原本半抬的头又躺了下去,他哑着嗓音道:“你又发什么疯。”
沈情音量又大了些,压过他的声音,像是压不住情绪:“哥哥,若你再不醒,幼安就要随爷娘去了!呜呜呜——”
李道玄被一声声哥哥叫得头皮发麻,未待发作,沈情一手撩开皂纱,水汪汪的杏眼珠子往右侧转了转。
李道玄目光随之移到右侧紧挨书案的窗牗,有半个脑袋样的黑影贴在那儿,像是在偷听。
他咳嗽一声,安慰道:“哥哥没事,幼安受委屈了。”
屋内光影闪了闪,原本伏在窗棂处的影子如愿离去。
沈情一把松开手,嫌弃地往襦裙上擦了擦,“叫得真恶心,我受不了了。”
李道玄见状冷哼一声,“沈娘子一声声“哥哥”叫得人也是心头恶寒。”
沈情捂住眼睛大喊:“你不许说了!”她顿时寒毛直竖,恨不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若非为了掩人耳目,她何须受这委屈!
李道玄试探性抬了抬千斤重的手,道:“说说吧,如今我们在哪儿?”
“渭南县县令府上。”沈情放下手,质问他,“你就不想知道我如何寻到你的,还有,我来找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惊讶么?”
李道玄气定神闲道:“这有何难,秋仁。”
“所以你故意留下秋仁,是料定了我会来寻你?”
李道玄:“沈娘子惜命,见我迟迟不归,定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也不然。李道玄留下秋仁一来是含有让秋仁保护她的心思,二来……若迟迟不能斫妖,万一拖到蛊虫发作,也算为自己留个后手。
沈情突然问道:“你伤得这么重,那他们呢?”
李道玄:“跑了。”
“跑了!”沈情瞠目结舌,不禁重复道,“你确认跑了?我分明已经寻到他们的尸身,照理说,尸身一毁,他们备受重创,短时间也跑不远,你为何不趁机……”
李道玄口中干涩,喉结滚了滚道:“听过一句话没有,饮水思源,倦鸟知还。”
沈情眼中顷刻变了味:“你是说……”
李道玄闭眼,神态不置可否。
“可就此放走了他们,他们再伤人怎么办?”
“我碎了他们的妖丹,便是你玄机阁新来的那个顾让尘来了,都一只手能碾死他们。”
沈情暗叹,此人果真是心眼子发黑,这般损的招也就他能想出。
二妖现有的“家”毁了,余下能回的“家”,恐怕只有一个,便是那黑手之处,可惜二妖现在连个小妖都打不过,一路上得经历多少磨难,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万一死在半道上了怎么办。
显然这不在李道玄考虑范围之内,他勾勾手,道:“我要喝水。”
经他这么一提点,沈情瞬间忆起,老医工嘱托的药还没喂给他,于是她端了矮柜上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药,举起勺子舀了一勺药,凑至他唇边,看似不情不愿道:“张嘴。”
见她突然满脸抗拒做起伺候自己的事,李道玄浑身不适,想要撑起身自己喝水,“我自己来。”
沈情放下勺子“啪”一声给人按下去道:“医工说了你不能动!否则断掉的经脉可就长不好了。以后我还要靠你这身功夫呢,还请您高抬贵手,忍一忍我这‘小人行径!’”
李道玄闭眼道:“我有数,起个身而已,不会出事。”
沈情斩钉截铁道:“不行!我喂你!你又不是医工,有个什么数。”
李道玄忍无可忍,睁眼凝视她道:“这筋脉是我自行断的,你说我有没有数?”
说罢,不顾沈情呆滞,径自撑起身,捱过手腕传来的千斤重,缓缓从她手中夺过药碗。
“若是不乐意,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见里面是黑乎乎的药,他也不挑,举起勺子就开喝,只是筋脉寸断之痛常人实在难以忍受,饶是忍耐如他,此刻也不免疼出虚汗,加之此刻五指还不能握拳,喝药就有些艰难。
眼看时间快要过去一柱香的功夫,他还没喝上几口,沈情终究是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举勺道:“我喂你。”
李道玄刚要张嘴说话,一勺苦掉人脑袋的药就送了进来,彻底封住他的口。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不过是想给你喂个药,不做什么。”末了,她补充道,“是我自己想的,并没有勉强和不乐意。”
某人身上气势瞬间散去,他定定隔着幂篱看了眼沈情,最终像一只巨型犬般缓缓在她面前低下头,配合地就着她手中勺去喝药。
中途,未经束缚的发丝顺着肩头垂落,轻轻抚触她的手。
感受到轻柔的触感,沈情手上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将这缕发丝撩至他耳后。
这下换作两个人都愣了。
第73章
沈情做完这一切才恍然发觉自己下意识都干了什么,顾不上深究自己为何潜意识会作出此举,她颇为手足无措,忙道:“这头发有些碍事,要不、要不我找个发带来束住——”
“不必。”李道玄沉沉盯着她,瞳中遽然闪过红光。
秋仁从剑里钻出,轻轻一弹来到沈情肩头,接着用尾部打掉了沈情头上罩着的幂篱。
沈情望着惨烈跌落的幂篱,眼中不明所以。
终于没了碍事的东西,李道玄扬了扬脑袋,“屋内没有别人,幂篱带着碍我眼。”
“……”毛病。
这一插曲,令沈情心中仅剩局促消散殆尽。
二人既是表面“兄妹”,自是要恪守礼节,便是照顾自家亲兄长,也是要防一防,故而沈情才随手拿了一幂篱罩着,给外界做做样子。
如今幂篱被拍了去,她也乐得自在,干脆将碗怼在他嘴边,一股脑将药给人灌进去,旋即将他眼下处境尽数告知。
“自你一去不返,大理寺卿一家满门被灭,假母也死了,如今传得最盛的谣言便是你将刘家娘子强行扣押,心怀歹意,怎料半道东窗事发,刘四元一家被妖邪波及丧命。京师沓樰獨家諍裡人人言你是借除妖之名畏罪潜逃。”
“然而圣人丝毫没有提及你的意思,只派三司推事审理此案。正因圣人听之任之的态度,朝中有近乎一半言官纷纷递上奏状弹劾你。”
御史大夫每日面圣光念这些弹劾奏状都念了一整天,还不到下值时间嘴皮子就已经擦出了烟,偏偏这些奏状都是肱骨之臣递交,必须由至尊亲眼过目。御史中丞顾泽又受命去审理刘府灭门一案,自顾不暇,冯御史一时只觉自己左支右绌,一条老命就要不久矣。
可以说如今的李道玄尚有瓜李之嫌,回到长安也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沈情攒眉蹙额,凝视着气定神闲的李道玄,诚恳地问道:“其实有些时候,你行事大可委婉、低调些,为何非要用那最易得罪人的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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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真打算坐视自己的名声彻底坏掉,也不去挽救?”
李道玄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说道:“名声于我而言,不过是那些死脑筋的言官才会看重的东西。本王行事,但求便捷高效,哪有闲心去理会什么名声。”
一番话说得极为不羁,但沈情总觉这不是他心中真正所想。到底事不关己,她也不再多言,只道:
“如今我师兄受命去勘察骊山地宫一案,暂时抽不出手寻我,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养伤。只盼你回了长安能尽快洗脱嫌疑,不然我沈家也会被你拖下水。”
完事放下碗,朝他伸手道:“解药。”
李道玄一时未明白拖下水是何意,可窥清她一双浅瞳,这才想起二人还有婚约在身。
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两月。
他垂眼,勉强压下嘴中苦味,道:“把我的革带取来。”
闻言沈情去木盘内取来那条革带。
他的澜袍浸血,又脏又破,已被下人带走处置,唯独他身上的护臂革带一类被沈情留下,放在下人准备的木盘里。
革带带鞓是牛皮制成,所嵌带銙为润白和田玉,表面贴一层银片,银片上拓有许多繁缛复杂的纹路,沈情依稀能辨别几个纹路是传闻中的神兽麒麟,余下便识不得。
只见李道玄动作缓慢接过革带,沈情问:“药藏在里面?不如我来取?”
李道玄头也不抬道:“你不会。”
这话说得,沈情怏怏不服,道:“不过拿个药,你说怎么取不就成了,还怕我拿了药跑了不成。”
“这倒不是。”他道。
话落,见他动作迟钝却熟练地找到麒麟四爪,依次摁下,指腹沿着银片拨开别处纹路,最终找到麒麟脑袋一摁,那麒麟尾部的银片登时翘起。
沈情越看越吃惊,这几下动作轻重缓急井然有序,内藏诀窍,怕是李道玄亲自口述她也上不了手,不由得服气。
李道玄将革带递给她,“抽出来。”目前他的伤做不得这精细的活。
沈情接过照做。
她将麒麟尾巴拔起,听一声极细的咔嚓响动,麒麟霎时张大嘴巴,露出内里丹药。
沈情见状心底连连称奇,将黑乎乎的小药丸倒出,药丸刚入手,又是一声咔嚓响,麒麟嘴部恢复原貌,原本翘起的尾巴也贴了回去。乍一看,仿佛只是平平无奇的装饰纹路。
难怪他放着好好的玉革带不用,非要贴一层银片在上面。玉石质地坚硬却易折碎,不似银那般灵活柔软。譬如方才翘起的麒麟尾巴,若要换作玉石,尾部怕是得厚厚一层,还需在衔接处专门下功夫才能连接,银片就不一样,只需轻轻一掰就能弯折。
如此一来,大大减轻了革带重量,又增加了储存空间,双赢也。
沈情再也藏不住心思,一口囫囵吞了药丸,双眼明亮地问他:“这是何种玄机?我怎从未见过?”若是能得一条这类革带,或者照这种方法做出类似饰品,以后出门都能多带几味毒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李道玄望着满脸好奇的某人,低声道:“府内有个幕僚曾任军器监丞,致仕后被我重金招来府上,日里最爱钻研这些机关巧械。”
幕僚曾抱着一腔拳拳报国之心入军器监,然那时李朝崇尚重工武器,讲究杀敌时强悍威猛,而那幕僚却痴迷钻研轻便携带的机关暗器,反倒其行,因此袍泽同僚当他是怪胎,纷纷疏远。
军器监虽为五监之一,但设置不稳定,时而设立时而废除。
此般不稳定之势加之无一交心袍泽友人陪伴,幕僚郁郁不得志之下自请致仕,归乡做了个铁匠,李道玄随师游历时听闻有此人,便重金将人收归麾下。
沈情不通朝堂之事,丝毫不知李道玄公然招募巧匠奇才这般行为有什么不妥,只道:“那人真厉害。”
李道玄继续道:“这革带看似由十六块玉组成,实则每一块玉都被打碎了再拼接。至于为何玉看起来完整无损,你这么聪明,猜猜?”
“莫不是用上了榫卯机关?”
沈情想到方才麒麟尾巴一抽就有“小暗室”弹出,有些类似于锁具内借助弹力变形的片形弹簧结构,而取了丹药后那麒麟尾巴又自动翘了回去,想来是有什么承重机关,一旦重量减轻,拉动机关,那麒麟嘴巴和尾巴自然就归位。
然单纯通过片形弹簧的伸缩弹性不足以令玉革恢复如初,恐怕还配上了榫卯机关。那尾巴就是榫头,榫头抽出卯眼,原本紧密连接的构件瞬间松懈,因此嘴巴受弹性拉扯而张开,丹药取出后,“小暗室”没了阻力,瞬间发生改变,因此麒麟尾巴受拉力缩了回去,一切恢复如初。
将这一番猜测说给他听后,李道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竟能想得如此周全,不错,正是这榫卯与类似簧片机关的精妙配合,才造就了这玉革的奇妙之处。”一向寡言的他难得一口气吐出这么多字。
这等机关术数,榫卯机关常见,锁具簧片多见,然二者配合且精细轻便的此类机关术却是罕见,又能巧妙地融入这小小玉革之中,足见那幕僚心思之巧。
沈情不禁道:“你那双护臂也是如此么?”
李道玄:“我的护臂水火不侵,刀枪不入,里面还能弹射毒针,不过只能射出三针,平日里作防身用。”
沈情闻言,不禁道:“若是能弹射符纸就好了,面对妖邪来犯亦能打他个出其不意。”
谁知李道玄听后当真斟酌片刻,后道:“等我回去问问他。”说完,他望着沈情鲜活的面容,怔愣片刻。
沈情兀自高兴,趴在他床边激动道:“那等出了这类暗器,你可得分我一份!”
未等回答,脑袋突然一记重锤,李道玄脑中钝痛无比,只觉下一瞬就要脑浆迸溅,他死死盯着沈情,额间突然青筋暴起,眼白爬满血丝。
“出去。”
沈情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出去!”
沈情还没将周府异常告知他,顿觉当头一盆凉水浇下,心中喜悦无影无踪,她眼中平平眄了一眼紧闭双眼的人,拾起幂篱走了出去。
她不见的是,李道玄紧咬牙关,满头大汗,一副难以忍受痛苦的模样,在他手背上,一豆大的鼓起在皮肤下游走,偶尔钻入血肉畅游。
每当它挪动一寸,李道玄痛苦便加剧一分。
直至最后,李道玄生生捱过这阵痛,口中蓦地吐出一口积攒多日的瘀血,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连带着身上都煨出了一身薄汗。
因破例吸过沈情的血,这回蛊虫发作极为汹汹,李道玄来不及折返,不敢赌自己还有几分理智能忍住不伤及无辜,因此寻了处人迹罕至的山洞,做好驱虫驱兽准备后,顾不得身上的伤,果断自断筋脉后,就静静靠在石壁等蛊虫发作。
原以为熬过这三日蛊虫便会就此作罢,未曾想今日还是被少女勾起了原始欲念。
一闭眼,脑中全是她的模样。
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襦裙,本就白皙的肌肤被衬得更加娇嫩,她的双颊透着淡淡薄粉,发髻高梳,露出光洁的额头,额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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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几缕碎发,配上一双明亮的杏眼,好似冬日雪地里的鹅黄色的花骨朵,生机而明媚。
光是看一眼,都不禁让人受了她的熏染,仿佛浑身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她的手每每凑近,鼻尖都会争先恐后涌来香甜,令人忍不住想要将其拆分入腹。
李道玄喉间滚动,闭眼静静平复心头潮涌。
第74章
黑暗逐渐浸染天幕,将天边仅剩的一缕光线给驱逐下去,一轮玉镜缓缓攀升,最终挂在天幕。
屋内灯火摇曳,宋玉溪手持针线,就着半亮的烛光绣着一片布料。
婢子提着灯推门而入。
宋玉溪双眼一亮,放下针线起身探头去瞧,见来人只是提灯婢子,失落地坐了回去。
婢子倾身一礼,道:“夫人,奴婢今日细细观察一番,二人的确是兄妹,想来说不得谎。”
宋玉溪一听便知她又是去听人墙角,当即蛾眉紧蹙,陡然一拍桌角,盛怒道:“成何体统!我说过多少次,不许随意窥听别人隐私!难道在你眼里,我的话都不作数吗?!”
婢子立马扑通跪下道:“夫人息怒,奴婢知错!奴婢此举也是为了夫人安危!”
宋玉溪知晓,婢子认错归认错,每每到了下次,恐依旧会如此。
底下人都是受阿郎命令做事,何苦为难些个中间人,自己又狠不下心处罚这些丫头,颇为头疼,宋玉溪不由得扶额叹息,“下去罢。”
婢子毕恭毕敬退下,却没掩上屋门。
宋玉溪背对房门,悄声叹了口气。
阿郎受公务影响,日里极为小心谨慎,但凡来往府上的客友都需知根知底,便是她里日半道救回的可怜人,也需仔细对待,身旁下人少不得有窥视探听之举,她对此颇为不愉,然又无可奈何。
绿色身影掠过原地,一排烛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旋即宋玉溪背部被人轻搂,她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宋玉溪惊喜转头,见着来人,回抱住他,“阿郎,你回来了。”
周知善望着妻子,眼中满是柔色,他道:“今日案子堆得有些多,忙完已经很晚了。”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天,明月高悬,已至亥时。
“怎么不先睡?”他扶起妻子,带着她往内室走。
宋玉溪道:“还有一月就入秋了,我想替你缝些保暖秋衣,这样你就不会生病了。”
周知善眼中动容,他俯身朝宋玉溪额间一吻,“五娘有心了,周某在此谢过五娘。”他半是打趣谢道。
宋玉溪如今二十有六,周知善二十有九,夫妻二人成亲十几载,感情一直如初。
宋玉溪唇角扬起了幸福的笑,不知想起了什么,转而笑意微微平复,她说:“今日我采药时遇见一对落难兄妹,那郎君被我碰见时只剩了半条命,那小娘子也略为狼狈,一只脚好似还有陈伤未恢复。”
“我将他们带了回来,就安置在后园那处阁楼里。”
“二人身世颇为可怜,不如等他们伤好后,阿郎替那小娘子的兄长安排个活计?”
周知善显然事先知道此事,眼中毫无意外,他揉了揉妻子的头,道:“五娘向来心善,都依你,不过——”话语一转,“也得看他们需不需要。”
宋玉溪尚未辨明他的话中话,就被周知善褪去舄袜,抱到床上安置,他认真给她盖上衾被,道:“你大病未愈,需要休息。”
“我还剩一点针线没……”宋玉溪抬起的头被人摁下去。
“入秋还有一个月,多的事明日再说,乖乖睡觉。”周知善语气不容拒绝。
宋玉溪只得缩回脖子,望着周知善洗漱的背影。
周知善换上寝衣后并不急着睡,而是坐于几案前,随手点燃一块香,后摊开文书处理起这几日堆叠的公务。
室内,除却偶尔翻动的纸页声,只余一旁博山炉内悠然攀升的流烟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白烟攀到一定高度后陡然倾斜而下,在地面散作一片,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不消片刻溢满整个屋子。
宋玉溪一时觉得眼皮子沉沉,就着熟悉安心的味道睡了过去。
翻书声戛然而止。坐在上首的男子屈指敲了敲桌角,紧接着一名婢子推门而入,步伐轻而缓。
“观今日二人衣着打扮,可有何异常?”周知善嗓音极低,似是怕惊扰到什么人。
婢子伏地而跪,轻声道:“那公子与娘子都生得极美,只是眉眼并无相似之处,且那郎君随手带有一玄色佩剑,腰间配的银制革带。”
想了想,她又道:“奴婢服侍那小娘子时,观其谈吐举止,体态样貌皆不凡,且周身气质不俗,比之普通商贾之女远远要尊贵得多,不似商女,倒更像是……”
周知善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婢子见状,不再犹豫,她道:“更像是京师贵女一类。至于那郎君,还未观其醒后举止,暂且看不出异样。”
周知善听后沉思片刻,“李朝戒律森严,普通人配不得刀剑一类,二人身份恐怕有异,既然是从扬州而来,一路上少不得过层层盘查,”他问道,“可有查过二人过所?”
婢子摇摇头。
周知善道:“既如此,你寻个机会潜入他们屋内,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过所,另外这几日跟紧夫人,莫让二人借机伤害到她。”
“是。”婢子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周知善合上公文,将双手捂暖后才回到床上。
宋玉溪不喜黑,因此屋内整夜烛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