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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第一步宣告失败,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之前那么主动,怎么我一主动他又不乐意了。
难不成……他真的在耍我,报复我抛弃他十年。
这种情况遇到其他人我一般会不屑地吐槽矫情有病,可他只是一只没有坏心思的小牛,平时做的最多的也就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也许是饿了,他很喜欢吃东西,以前那么快乐地啃啃啃嚼嚼嚼,丢给他一块小蛋糕都能高兴半天,饿坏了可不就没精力继续了。
这十年他都没有好好吃饭,他一定过得很苦。
心疼之余,又是气愤。
其他人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关心我家孩子,我就知道除了我之外没一个靠谱的。
气到半夜还没睡着,辗转反侧,想着我家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天大的苦。
心理斗争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把,亲手结束这个悲惨的世界线,这一切只会是做了一场不怎么美好的梦。
赤脚下床,我穿上厚厚的羊绒袜,一路摸黑来到蓝波房门前蹲点。
隐蔽气息是我最擅长的,更何况还是在最熟悉的家里。
我听狐之助说过很多暗黑本丸的事,那些爱而不得的黑化刀男最喜欢在半夜三更敲响天守阁的房门,然后哭得柔弱不能自理,说主人我好害怕好寂寞好想你我只有你了啊主人系我啊开门好不好。
和他们有目的且不单纯的夜袭不一样,我的行动是单纯的夜袭,监护人查寝天经地义,我是正义的一方。
做了几番试探,确认房内的人熟睡后,我撬开门,光明正大进去。
不敢相信他竟然上锁了,彼此间的信任呢,真让人心寒。
一步步靠近,床上的男人翻身侧躺,在昏暗的光线下闭眼浅浅呼吸着。
偶尔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角,仿佛做了可怕的噩梦。
内心又不由自主担心,我上前握住他的手,让他获得片刻宁静,又很快惊醒,这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这种大幅度的动作很容易把人吵醒,我担心看过去,幸好他睡得很沉。
他的睡眠一向很深,有时候又出奇敏感,一点小小的动静也能被他察觉,每次我被他怀里的热量热醒,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撤离,又被他很快发现,重新拉回怀里抱住,再推他就会一脸哀怨的退到一边,等热量散得差不多又开开心心贴上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来这里,是想找彭格列指环。
说到强大又庞大的死气之炎,传承百年的彭格列指环不是很好的承载物吗,历代首领和守护者往里面注入了不可估量的死气之炎。
虽然不知道脱离持有者之后具体的取出方法,求助寄宿在里面的初代雷守就轻而易举了。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按理说守护者应该时刻戴着那枚指环才是,但从来到十年后到现在,我没有在蓝波手上看到过一次彭格列指环,他的手上只戴着我送他的那枚雷属性指环,由于佩戴时间太长,摘下来时,无名指上还有一圈浅浅的印记。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缓缓抽出手,我在床边寻找,这种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在最安全也最近的地方。
很快在枕下触碰到了沾染余温的金属圆环,拿出来后却不是彭格列指环。
月光下,银色指环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内里刻着一串字母,这不是很早之前我开玩笑般送他的晴属性指环吗,因为戒指相较他的尺寸太小,被他收藏起来了。
对着月光看了一会,我又原封不动放回去。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我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床上其他地方。
趴在床沿费劲地摸索,这家伙睡觉也不老实,差点压到我的手臂,好几次都扑了个空。
干脆掀开被单爬进去,我的耐心快要到极限了,今晚找不到等到明天开会,彭格列一众守护者和首领齐聚一堂,黑化进度加起来要吓死人,被看出端倪来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狐之助说的暗黑本丸案例,我加快了进度,然而从上摸到下,从左摸到右,睡衣口袋我全掏了个遍,一点痕迹也没有。
更可怕的是,一转头,我看到了月光下淡然凝视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蓝波。
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宛如森林中轻盈翩飞的萤火虫,落在趴在他床上伸出罪恶之手的我身上,脸庞没什么表情,但他的饱含深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切都完了,他肯定以为我是夜袭他的变态,想趁机占他便宜,我的风评不能好了。
这种绝境下,我在思考瞎编什么糊弄他,头顶传来声音。
“怎么了,是害怕一个人吗?”
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贴心了好不好,还是这种幼稚又一戳就破的借口,是认定了我夜袭他吗?
“嗯……我明白了,我会像以前一样陪你的。”
本来只是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他伸手一拉,我身不由己,被迫停止思考,跟随强大的力道拽上床,摔在他的胸膛上。
该死,好有弹性,磕上去也不疼,他到底吃了什么,长得这么恰到好处。
他什么都不明白,给我乖乖闭嘴继续装睡才是他该做的!
刚想爬起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把我裹了个满怀,滚烫的身躯和我紧密贴合在一起,随着被单盖上,我望着那双安心闭上的眼,挣扎了几下,仿佛茫茫沙漠中陷入沙坑的旅人,绝望且不甘地闭上眼。
没关系,我还有计划2.0。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在满屋的饭香中醒来,爬下床去了盥洗室后急匆匆冲出房门。
当然不是饿的,Mfi会议上佩戴象征身份的物品是常识,每个家族都会那么做,这是一种重视家族的象征,身为百年底蕴的古老家族,彭格列也不例外,甚至更为重视,这代表家族成员间的羁绊。
奇怪的是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早餐,一旁贴着一张便贴。
【我去书房开会了,早饭都是你喜欢的,尽量不要在一楼活动。】
不是九点开会吗,提前了整整一小时,这可不像沢田纲吉的风格,集齐守护者不容易,推迟一小时就不错了。
提醒我不要靠近一楼书房,我默认了他不想跟其他人接触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我回来了,我相信他的决定,其中恐怕隐藏着比狐之助说的还深的隐情,十年的时间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我回来这件事确实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被狐之助说了一通后彻底放弃这个想法了,狐之助没必要骗我,我已经不是彭格列父老乡亲们的好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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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了,黑化进度拉满的父老乡亲根本不敢想。
正一和斯帕纳的话还可以信任一下,我们科技同好者的友情不是那些人能比的,再说这不专业对口了吗,时光机器对正一来说顺手的事,还要什么白兰杰索。
可相比之下狐之助更有效率,收集十亿炎压的死气之炎就可以回去了,研究时光机器不知道还要多久,就不麻烦正一了。
不知道十年后的视频会议升级到什么地步了,十年前守护者也是四散分离,云雀恭弥常年待在并盛,山本武长期出差,呆在彭格列的也就熟悉的那几位。蓝波有时候也会接到任务外出,带着我奔赴异国他乡,聚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沢田纲吉一般选择视频会议,不到场的守护者投影在大屏幕上,蓝波还跟我吐槽狱寺隼人开会末尾就喜欢揪着他走神不放,又是好一顿教训。
我懂的,其他出门在外的守护者要么西装革履端坐办公室,要么庭院曲水流觞惬意优雅,只有他,死到临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在野营的地方随便找个落叶堆扒拉扒拉,一屁股坐上边说准备好了,偶尔还问我钓到鱼了吗,他这边饭快煮好了。
一边说,还用小木棍扒拉木炭,喊我红薯快烤好了快来吃,举着手机乱晃,这种脱离严肃感的状态狱寺隼人见了不气急败坏就怪了。
唉,还是十年前的少年好糊弄,现在的搞不懂他的想法。
好奇心害死猫,衡量之下,我一步也没有靠近书房,快速解决完早饭,去了沙发补觉。
等我迷迷糊糊醒过来,会议刚好结束,蓝波打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那枚我昨晚魂牵梦绕的指环正戴在他的中指上,只是它的样子——
……为什么是未解封状态的,我记得自从去往未来被初代们解开封印后就露出了它们原本的形态,之后与古里家族一战,指环碎掉后又被重塑,获得了全新形态,力量也更加深不可测。
随着沢田纲吉他们能力的日渐增长,可以自由控制指环的形态转换,他们进步得太快了,简直是变态发育,一天一个阶段,未解封状态的指环在战斗上还是稍逊于解封后的状态,无法彻底适配他们强大的力量,有时候反而会限制发挥。
正如云雀恭弥,彭格列守护者中他的死气之炎远远领先其他,其他指环承载不了火炎的庞大能量,成了一次性消耗品。
也因为如此,我送云雀恭弥的生日礼物尽量挑品质上乘的A级指环送他,不过听草壁说云雀恭弥很少使用我送的指环,上次见他也只是戴在手上,果然其他指环对他来说还是能省着用就省着用,平时也就戴戴当装饰品,真顶用还得是彭格列云之指环。
理所当然,最难挑、最难准备的生日礼物属Reborn当仁不让,这个难搞定的大魔王不论送他什么都感觉生死难料,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早知道就不在第一份生日礼物里附带一盒纸尿裤和奶嘴了,我还以为他很需要呢。
啧……
算了,不想那些伤心的了,当务之急是得到彭格列指环。
直接开口目的性太强,他猜出来就麻烦了,狐之助的话提醒了我,要是那天他醒着,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猜到我接下来的行动比喝水还简单,指环被他藏起来一时半会也难找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我打算采取稳妥的办法,至于是什么,我正在想。
余光瞄了一眼,阳台上的男人正在给盆栽浇水松土,戒指被他放进了外套口袋。
来不及思考更多,我悄悄来到他身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扑在他身上,又在反应过来之前捂住他的眼睛。
“互动的时间到了哦。”呼吸打在他的颈间,我声音温柔,语气却很不妙,“三秒内说出我最喜欢的食物,不然我就把你的手按到那盆仙人掌上去。”
人在注意力分散时很容易忽略其他事,尤其是突击检查。
第一时间稳稳托住我,被我打乱家务,蓝波似乎很无奈,又像是习惯了,在我的催促下放下了松土的小铲子,开口回答。
“各种搭配的舒芙蕾,尤其是看着心情就很好的那种。”
看来记忆力很好,十年了还没忘。
“答对了,那最讨厌的呢。”我随口又问,手指悄无声息探进他的口袋。
“持续不断的吃各种搭配的舒芙蕾。”男人声音淡然,“你有次吃了一星期就吃腻了,看到新口味的鲜花舒芙蕾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又实在吃不下,就让我去尝味道,假装自己吃过了,还拍照发了动态,结果收到了别人送的一星期的舒芙蕾,全丢给我吃了。”
“其实比起吃你更喜欢看舒芙蕾的摆盘,能盯着看一整天,对其他甜品就没那么多耐心了,只想着吃,之前吃橙子挞你很喜欢吃塔皮,对一旁的舒芙蕾碰也没碰,不过还是拍了照。”
“之后风太问你要不要去他家吃各种口味的水果挞,那时候你正沉迷给自己立人设,美其名曰增加人设记忆点,忍痛拒绝了,说自己是舒芙蕾控,让他不要试图动摇你的决心。”
他声音平平淡淡,实则讽刺度拉满:“然后你让我去参加,自己趴风太家窗上等我给你偷偷投喂,还被弗兰看见了,厚着脸皮赖过来也要投喂,最后你端着一盘子水果挞丢下我跑了。”
“我说的对吗?”
我:……
我笑意温柔,扯着他的脸:“调皮,胡说八道,勉强算你及格,下次不许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内涵我,真是叛逆了,敢对监护人评头论足。
好在顺利拿到了指环,不然我要红温了。
握紧右手,我揣着戒指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
走动间,身上的浅黄色针织连衣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花架最底层的枝叶,带倒了那盆花,没看错的话这是编号1069,我的试验品,当初研究它是为了花粉症,真亏它能活十年。
更要命的是,在我蹲下紧急拯救裙子,好不容易扯下勾住的线,1069的花盆无缘无故裂开了,刚松的土撒了一地。
身后不明真相的蓝波担心花盆碎裂划伤我,比我收拾残局的速度更快,快步来到我面前。
在花架前屈膝跪地,他伸出一只手轻松环住我的腰,把我的膝窝搭在他屈起的腿上,像抱孩子一样抱住我。
“我没有事,是花盆突然裂开了,你应该去检查那盆花,它现在正等着你给它修房子。”我指着那棵倒在土堆和碎片里的花,急切的让他去抢救我的1069。
“不要动。”
一点也不听我的话,他低头仔细检查我的脚,看看有没有花盆碎屑,这个冷酷无情的人,我要为1069发声,我的1069,我还没研究完花粉症的秘密呢,还没制作花粉大礼包丢六道骸家里呢!
确认没有伤口后,他目光落在接下来要检查的我的手上,这种情况下哪能给他看,看到了手里的戒指黑化值直接拉满。
千钧一发之际,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下,我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和喜欢的人亲吻能让人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我是想像之前一样亲吻他的脸颊,却没想到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行动,他偏过头,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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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撞的那一刻,我们的唇也恰好撞在了一起。
那种熟悉的冰冷又柔软的触感从唇上蔓延,眨眼间,仿佛全身过电,我看到了我们两个共同呆滞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完全忘了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要继续亲下去吗,还是、还是张开嘴,或者是再亲亲其他地方,要怎么做?但是……现在我的大脑超载,就快晕过去了——
要不,等他的动作,他好像比我要熟练一点?
……该死,他好像也呆住了,两眼发懵。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我短暂的清醒过来,两指夹着指环,塞到了他身后花架的某个花盆里,直到没过土才如释重负。
然后快速往后撤离,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这是昨晚晚安吻的回礼。”我语气奇快,睁眼就开始瞎编,“因为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就是、嗯,会满足你的愿望……”
“而且你也回答了正确答案,也可以算是奖励……”编不下去了,感觉自己被关进烤箱,旁边是翻滚的岩溶蛋糕,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总之,我没事,你刚开完会已经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从他怀里跳下来,提着彻底报废的裙子飞一般跑回二楼,中间还差点在楼梯滑倒。
等回房间,彻底平复下心情,我鼓起勇气再次下楼。
楼下空无一人,花架下边已经打扫好了,那盆倒霉的花也有了更漂亮的花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四处张望,我突然紧张得要死,确认整个一楼只有我一个人后才把戒指掏出来。
手指还在颤抖,站在熟悉的地方,脑海又突然浮现刚才的画面,平息好的岩浆又翻滚着席卷而来,在耳边重复火焰炙烤的滋滋声。
……一定是太热了,因为今天本来就很热。
自我安慰自己,无视窗外飘落的雪花,我把脸埋进了花架盛开的一盆葡萄风信子的怀抱里降温。
第134章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召唤初代雷守了。
看着手里沾了泥土的指环,不确定初代雷守现在是不是正蹲里面盯着,我立刻擦戒指。
记得他上次在我面前摔进水坑可是狂奔回浴室洗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装作无事发生,逗他两句还不乐意,气呼呼说昨天的事是意外,他只是稍微走神了一点点。
为了他的面子,我礼貌微笑,其实一个字也不信,上一秒还在跟我说话,下一秒就走神了,我的脸很容易让人走神吗?
要是娇生惯养生性挑剔的小少爷发现我把他丢进花盆,很难不翻脸。
戒指上还残留淡淡的木屑和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盯上花架中间一层的蓝色小象水壶,想进一步清洗。
掀起盖子的瞬间,相同的味道在更近的距离出现。
下意识转身,一张放大的、无比熟悉的漂亮脸庞映入眼帘。
初代雷守站在我面前,一只手放在我的脸上,安静地看着我。
他看得很认真,眼里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被这样盯着,我一时间忘了要做什么。
“终于又见到你了,寻理……”
一不注意就埋进他怀里,我背靠着花架,极力稳住身形,话也没办法说,还是手心戒指冰冷的触感唤醒了我。
“等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我赶忙打断叙旧,神色凝重,“领主大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真的很重要。”
本来做好了被抱怨的准备,意外的是,初代雷守没打断我,随意嗯了一声,好像没有太多惊讶,对内容不太感兴趣,眼里只存在一样东西,专注于观察我。
无视被撩起把玩的发丝,我开始跟他解释:“你应该也知道,我突然消失了十年,其实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失踪,是一场意外,我……”
急切想要得到他的帮助,我尽力将事情化繁为简,挑重点跟他说,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死气之炎,这对我很重要。
听完了整件事,初代雷*守终于放弃纠缠我的头发,施舍给我手上储存能量的玻璃瓶一点视线。
抚平我被他摸炸毛的头发,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抓住重点:“也就是说,你需要得到本领主的帮助,本领主对你很重要,对吧?”
好像是那么回事,他一说出来怎么又那么不对劲。
我只能承认,即刻见风使舵,用可怜的眼神看向他:“没错,你对我很重要,领主大人,帮帮我吧。”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有你能依靠了,拜托了,伟大又尊敬的领主大人,帅气迷人的蓝宝先生。”
我并不心虚的说出不打草稿的话,这对我来说顺口的事。
这种廉价的恭维果不其然又成功糊弄住了初代雷守,他貌似很受用的样子,整只幽灵的心情都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但还是嘴上不饶人,又恢复成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摆出架子来:“别以为这么说本领主就会原谅你做过的事情,你做过的事情可是比这还要过分一百倍,是很重大的罪行,也就是我宽容的选择不计较……哼,结果到最后还是要依靠本领主,你早就该想到的。”
越说越生气,他背过身去,细小的电流跟随他的情绪哔哩啪啦炸开烟花,一整只气愤的花椰菜,等着我识相点上去哄。
然而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我上去,他又躁动不安起来,自以为隐蔽的在那偷瞄我。
“咳,如果你诚心悔过的话,本、本领主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原谅你……”
“感谢领主大人宽广的胸怀吧。”
他加重语气:“如果不想我继续生气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到我身边来诚心悔过,不然我就不帮你了。”
我:……
看他还是这么愚蠢幼稚任性妄为让人疯狂想用拳头跟他的脑瓜子打招呼,我几乎喜极而泣。
哦天,他好正常,好清纯不做作,和十年后这群黑化的家伙一点也不一样,没想到最正常的一个居然是熟成灰的幽灵。
被气笑了,沉默几秒,我还是来到他面前,棒读着配合他。
“嗯嗯,是我错了呢领主大人,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其实我好后悔的呢,后悔到背地里给你偷偷摸摸烧纸上香的时候哭了好几次呢。”
骗他的,错是一点没有,哭更是不可能。
说完这些话,我发动攻势,一个劲装可怜,初代雷守几乎是立刻被哄好了,尽管他极力掩盖,还是别别扭扭贴上来,矜持三秒后演都不演了,心情超好的像只猫似的用下巴不停蹭我的发顶,时不时还要捏我的脸,完全把我当成了逗猫的玩具。
某种意义上,他真的很容易满足,也很好糊弄,他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果然万恶的有钱人什么都不用愁。
这种充满旺盛生命力的表现总让我忽略他早就进棺材的事实,明明是个定义不明的存在,为什么比人类还像人类,是因为他归根到底也是人类残留的一抹意识吗?
那我是不是该用和人类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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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跟他相处。
想到他日常神出鬼没,一言不合就冒出来指指点点的行为,我又冷静了,这种行为怎么看都是个任性的幽灵。
“好了好了,快帮我的忙。”没有让他太得寸进尺,我从他的魔爪下拯救我的脸,赶紧把戒指塞给他,“伟大的领主大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脸一定被他揉肿了,他对我宝贵的脸蛋做了什么,等我回去了看我怎么教训他,我要把他丢滚筒洗衣机让他好好洗个澡。
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我的脸,初代雷守不情不愿哦了一声,收起手中的戒指,老老实实干活。
“要忙也不是不行。”初代雷守拉长声音,“不过呢——”
话锋一转,他直直看着我,理直气壮:“我要你的奖励。”
“总是过度的索取也要有等价的交换吧。”久久没得到我的回应,初代雷守有点小生气,语气却不知不觉放软,看向我时眼睛泛起水光,使他看起来格外委屈,“你总是要我这样那样,肆无忌惮的指使我,还对我那种语气……这些倒也没什么,帮助女性是一名绅士该做的……但我也想得到你的奖励。”
说完,他委委屈屈,固执且倔强地看我,仿佛我不答应他能看到天荒地老。
我:……
良心忽然收到拷问,加上有求于人,我有点心虚的别过眼:“行吧。”
又不是幼儿园老师发小红花,那么看我干什么,好像我做得很过分一样,之前对他那样不全是我的错,他干嘛揪着不放,我又没说不给他,做人心胸要宽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流浪百年前的那段时间初代雷守出手实在太阔绰了,他给的太多了,这让我怎么拒绝,我怎么能背叛钱辈,拿钱不办事可不是兢兢业业美丽善良的研究员该做的。
“你答应了?!”初代雷守的心情又好起来,一脸本领主的魅力果然无人可挡,尾巴快翘起来了,他果然很像猫,对人爱搭不理的时候能睡到天荒地老,精力十足的时候又格外让人头疼,偏偏逻辑自洽,对自己的魅力和实力迷之自信,虽然他确实有那个资本。
更可恶的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线,大家都变得奇怪的情况下,初代雷守给我一种诡异的安心感,好像不论过了多久,发生什么,他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他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种情况下确实该感谢他,忍住想吐槽的欲望,我任由他蹭过来。
闹腾一会,初代雷守才想起来原本的目的。
捧起我的脸,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异常柔情的情感,像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一样,我不明所以,看着那双夏日青提般的眼睛越来越近,直到瞳孔无比清晰的倒映出我的影子。
等等——他干什么呢!
我猛地后撤,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光天化日之下,你干什么呢!”我指指点点,顺便离他三米远。
初代雷守捂着脑门,一脸不好意思也没有,反而感到委屈,忿忿不平:“当然是进行美好的亲吻了!”
被他的直白震惊到了,我完全没想到他说的奖励是这个,撤回前言,其实他也不怎么正常。
“你对那个奶牛小鬼那么温柔,怎么到我了就一巴掌!”
他还委屈上了,吵什么吵,人家多大你多大,都百岁老人了闹什么闹,能不能有点自觉。
“本领主可是风华正茂青春靓丽的十九岁!哪里老了!”
呵,后面加个零还差不多,我去百年前遇到他的时候已经十九岁,过这么久了,初代首领的曾曾曾……孙子都奔三了,他还是十九岁,当我傻吗?
“别找借口,跟人家小孩子比什么比,成熟一点可以吗?”
“他可不小,哪里是个小孩子,再说谁家小孩子长那样,看起来跟小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少年模样的初代雷守一点也不惯着,不以为然。
“他只是长得有点早熟,其实内心还是个纯洁无暇天真可爱的孩子……他就是……嗯……正处在叛逆期……”
我极力为蓝波辩解,然而语气也不怎么坚定。
我一脸忧愁:“是这十年来发生了太多了,可怜的小银行卡……”
“你也不知道照顾他,你这个前辈怎么当的?”说着说着,我把矛头对准他,来了个颠倒黑白,“他痛苦的时候你去哪了,是不是在戒指里睡美容觉美美养老,我就知道你不靠谱,你看看孩子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在养老院颐养天年,哇哦~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你了肮脏的资本家!”
“你说什么?”不敢置信我这么说他,初代雷守瞬间不干了,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那样管我什么事,被迫进入戒指沉睡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哪有没开导他,我说了他又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按着他打一顿吧!”
“再说了,才等了十年,谁知道他心理承受力那么差,我可是——”话语戛然而止,初代雷守忽然愣住,随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冷静下来。
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复杂表情,声音冷淡:“身为家族的避雷针应当有承受一切伤痛的能力,怎么能……”
他没说完,及时止住声音,又用同样复杂的眼神注视自己掌心跳跃的电流,有一瞬失神,好像这话不只是说给一个人听。
“算了,这不重要。”握紧掌心,他缓缓张开,看着那撮电流在掌心消散,表情透着一种释怀。
转过头看我,他又恢复成那种慵懒的姿态,直勾勾盯着我,趁我不注意,扑到我身上,像只粘人的猫一样,就是不肯离开。
“别想这些了,我们先亲一下嘛。”半个身子的重量靠过来,我下意识接住他,初代雷守趁机勾住我的脖子,用撒娇一样的语气抱怨着,“我也想要,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总是不带我,你们太狡猾了!”
耳边的声音像醉人甜美的甜葡萄酒,发言却很炸裂,不愧是什么都见识过的贵族,上流社会的小少爷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别人一辈子也想不出来的话。
抽抽嘴角,没空管幼儿园抱怨老师偏心我也要的小孩,我伸手抵住他的额头,让他一边玩去。
“也不关心关心你的后辈,他都成什么样了?”我借机站在道德制高点,肆无忌惮的输出,“他伤心落泪,孤独寂寞,需要关爱的时候你去哪了,你做了什么?什么都没干的懒孩子可是什么奖励都没有的哦。”
“他才不需要我的关爱呢,根本不理我。”初代雷守不吃这套,想也不想把后辈卖了,“他伤心落泪,孤独寂寞,需要关爱的时候不是跑你房间睡一整天就是抱着那本你给的日记翻来翻去地看,什么时候都看,吃饭看睡觉看洗澡也看,都快倒背如流了。”
“什么?”我表情空白了一秒,怀疑自己听错了,然后睁大眼睛,“他竟然偷看我日记,还看了整整十年?!”
“哪有,是你自己给的,才不是偷看。”初代雷守罕见的替蓝波说好话,我瞬间了悟,他也看了!这些愚蠢的雷守都干了什么,我是给蓝波做纪念的,不是让他当书背的,谁会把别人的日记当书背?!
想到日记上记录的事,我彻底抓狂,这跟社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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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区别,看一遍还勉强能接受,反反复复看这不是反复鞭尸么!
“我、我是被迫的。”眼看事情败露,初代雷守眼神漂移,“谁让他不好好放戒指的,我也没办法。”
“只看了一点点啦。”
谁信啊!你们这群家伙,肯定看了个爽吧,什么都看到了吧,你们这是侵犯隐私知不知道!!!
“真的,就看了一点点,其实也不是每天都看,他还做了其他事呢,你夹在书皮中的照片也没发现,放心吧。”初代雷守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一点也不安慰人的话,用今天天气好好的语气爆猛料。
丝毫没感受到我的痛苦,他又黏上来,温柔捧起我的脸:“别管这些了,来,我们亲亲——”
第135章
亲什么亲,什么都没干还想要奖励,做梦去吧。
我给了他一脑瓜子,然后拽住他领子疯狂摇晃:“哪来那么多废话,争分夺秒懂不懂,现在是证明你靠谱的时候了,别给我掉链子,给我快点——”
“别急,啊、我知道了,本领主又没说不给,你先冷静。”初代雷守高举双手妥协,视线落在我脸上,又走神了,一看就没认真听,“唔……你生起气来也很可爱,要是有相机就好了,唉。”
还说呢,不许说了。
一刻不停关注玄关那边的情况,我催促初代雷守快点,他有点小怨念,戴上了那枚雷之戒。
看着手里平平无奇的玻璃瓶,他观察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由得怀疑:“这个小瓶子真的能承载强大的火炎吗?”
“先声明一下,本领主的火炎可是很厉害的,万一碎掉了可不关我的事,你别生气。”
我不为所动,表示他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说真的!”
对时政出品的东西很有信心,我看了他几秒,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能做到吧,初代雷守只能放弃这个问题,把注意力转移到电池上,研究怎么注入火炎,过了一会选择简单粗暴的直接注入。
火炎很顺利的进入瓶中,看到庞大的绿色火炎被玻璃瓶快速吸收,好似一滴水跌落大海,连底也没有填平,初代雷守才认真了些,表情渐渐凝重。
一只手握紧玻璃瓶,持续注入火炎,他语气随意的问我:“需要多少火炎?”
我伸出两根食指垂直交叉在一起,十分真诚:“不多的,十亿就够了。”
说完,我期待的看着他,戒指里储存着历代守护者的火炎,一代代积累下来,这点火炎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话音刚落,初代雷守就沉默了。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表情纠结得要死。
最后也只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话。
“你想榨干我吗?”
这话不像假的,我能感受到他整只幽灵开始冒冷汗了,手也在抖,好像真的要被榨干了。
这量很多吗,区区十亿,哪里多了?对领主大人来说简直是小意思,他肯定拿得出十亿的,要坚定的相信自己,我也坚定的相信他啊!
“……”
从初代雷守飘忽不定的表情来看,他对自己并不是很坚定,而且看起来有点死了。
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吗,现在怎么跟瘪气的足球一样,一踢就破了,果然这个胆小鬼在说大话。
“当然不是!”初代雷守着急忙慌给自己找补,“如果是生前的我,这点当然是小意思,随随便便就可以……但是,你知道的,现在的我只是一抹意识,十亿的话,稍微有点……”
有点什么,力不从心了是吗?老了,废了,不中用了是吗?
看他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我赶紧上前给他打气:“加油啊领主大人,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狐之助说要将电池填满才行,不然我没办法回去。”
在这个到处都是黑化满格的世界,留在这和孤立无援丧尸围城有什么区别,柔弱无助的研究员能干什么,只能成为可怜的羔羊任人宰割,都没有人权的。
这么一想真怕了,我抓紧蓝宝的手臂苦苦哀求:“领主大人,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拯救世界和迷途的羔羊们了,这个世界是错误的,再继续下去大家都不会得到救赎的。纳克尔不是说过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是拯救了整个世界啊,白兰都得跪倒在你的西装裤下,说你是唯一的神。”
被这段浮夸的话呛到,初代雷守嘴角抽搐,很想说纳克尔哪说过那种话,对上我坚定不移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下去,带着吐槽的欲望继续输出火炎。
“而且……”我垂下眼睛,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也很陌生,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认知的不一样,昨天还在笑着的人今天却那么痛苦,明明笑着,却像是在哭一样……”
不自觉松开他的手臂,我无法控制的染上一丝自我怀疑:“早知道不该走那条路的,这样也不会……”
“不是这样的。”
打断我的话,初代雷守一反常态,神情异常认真:“寻理,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就像天气一样不可预测,雨天忘记带伞是很普通的事情,不论是年少还是老去,任何人都会这样,就算带伞了,就一定会下雨吗?不带伞的话,一定是晴天吗?何况你只是正常的走路,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对你来说是无妄之灾,感到困扰的是你才对,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责怪自己。”
耳边的声音恍若春风拂过池水,让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因为你太心软了才会这样,不要着急,不管什么,你都没有任何错,也不需要有愧疚。”
一只手捧起我怔愣的脸,眼前的人浅绿色的眼睛流淌着细碎的光,像浇上蜜糖的绿宝石,长久的注视我。
帮我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他的声音带着安抚:“放心吧,我会让你平安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这个世界也会被修正,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你不需要承担任何事。”
眼前的绿色火炎以前所未有的气势高涨,炎压越来越高,高浓缩的火炎化作一团烈火,尽数投身瓶中,耳边是雷之火炎中细小闪电的爆裂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
火炎形成巨大的炎流,源源不断被吸收,溢出的部分环绕在周身,头发和衣服像是受到了不知名引力的牵引,无风浮动。
在这种超高炎压下,我也被这种恐怖的力量影响到,渐渐感觉喉咙发干,身体像是被什么压住,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腿脚变软,瘫坐在地上艰难喘息着。
我想调出身上的晴之火炎抵御,无意间发现体内流动的火炎比起之前大打折扣,勉强才构出一层火炎附着在身上抵御雷之火炎硬化的侵袭。
下一秒,坚硬的雷之炎将我包裹起来,形成一层天然的防御墙,避免其他同属性火炎无意间伤到我,让我能喘口气恢复体力,不必浪费自己体内的火炎。
但我仍然心惊于自己体内的晴之火炎为什么流失这么多,明明我根本没怎么使用,来不及困惑,初代雷守忽然面色一变,满是诧异之色。
“怎么了?”
我问出口,顺着望去,发现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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