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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所赐我成了全校的笑柄呢哈哈哈,真是不堪回首的青春啊。”
“我的刀更快。”
一直默不作声的和服小妹妹说,她从大腿上掏出什么,刀光一闪,桌上的牛排包括盘子一分为二,整整齐齐。
“好厉害啊小妹妹。”我拍手,给她舀了一大勺汤豆腐。
“镜花酱还是那么可靠啊。”与谢野欣慰,给她夹了最大的排骨。
“谢谢……”
镜花小妹妹听到称赞红了脸,呆毛打着转弯了弯,好神奇的呆毛。
其他人:“……”
女人,好恐怖啊。
“QAQ”
唯一感受到地位威胁的蓝波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又看看冒出的新敌人,委委屈屈。
“说起来,这位是真理小姐的新男友吗?”察觉气氛不对劲,中岛敦赶忙出来缓和气氛,“真理小姐的孩子去上厕所了吗,一直没看到他。”
“他就是我家孩子,我的继子。”
我平静的抛出一颗惊雷。
除了早就知情的与谢野和面瘫的镜花,其他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中岛敦,他好像呛到了,脑袋上有一瞬间冒出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突兀的蹦出来一只尾巴,哆哆嗦嗦捧着茶泡饭,视线在我和蓝波之间游弋不定,恍惚间坐立难安,汗水唰的流下。
就这么震惊吗,与谢野知道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不过他震惊过头了吧。
蓝波一脸奇怪的咬着年糕,不明白为什么中岛敦吓得不成人样,明明宫泽贤治很天然的吃着牛肉盖饭,他把年糕吸溜进嘴里,看在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情上,问中岛敦是不是噎住了,倒了杯水推过去,转头问我太宰治是谁。
我接过他剥好的螃蟹,压低声音跟他说是我的暑假作业,但我保证对暑假作业的那点母爱早随着开学考试消耗殆尽了,他才是我的小银行卡。
他若有所思,自然的从我碗里夹走了烤肉,被我一筷子打掉,眼泪汪汪吃着碗里山一样的蓬蒿补充维生素,敢怒不敢言。
“好咸。”他哽咽。
“多喝水。”我冷酷无情。
新上的火锅热气腾腾,中岛敦还处于大脑爆炸死机状态,蓝波看不下去,给中岛敦夹了一块神户牛肉,随口安慰了几句又投身美食的怀抱,吃得脸颊鼓鼓。
满桌子的美食,每个人吃着喜欢的东西,愉快的结束了这场聚会。
分别路上,偷瞄我们不下十遍的中岛敦把我们两个拉到一边。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他郑重其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见我们懵逼的表情手忙脚乱解释,“这个,你们的身份不是问题……这种的我也是见过的……”
“其实也不算什么啦,我工作的地方也有……”他声音越来越小,绞尽脑汁安慰我们这都不是事,更炸裂的他也不是没见过。
“噢,谢谢你,中岛先生。”
蓝波以为他说的是发现自己黑手党身份的那件事,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被发现确实会有点麻烦,也不用那么谨慎的,跟别人说也没关系……”他态度亲和,宛如友善的大哥哥,尽管他比中岛敦小。
“总之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中岛敦异常激动的鞠了一躬,转身跑了,大概是情绪起伏过快,他的脑袋上又砰的冒出兽耳,一溜烟消失在眼前,完全没给我们解释的机会。
蓝波不以为意:“是急着去厕所吗?”
我:“……”
绝对不是那样……他们的对话不在一个频道,中岛敦陷入的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纠结,但我不是侦探,暂时推理不出来。
这种小事只要我稍稍出马,我会把他观察得透透的,身高体重骨骼密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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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病犯了。
“你对他做过什么吗?”
“没、没吧?”蓝波收回揽住中岛敦肩膀的手,摸着一头黑卷发,“逃脱追杀后,我们就分开了啊……”
“啊,我想起来了。”蓝波敲敲手心,恍然大悟,一脸自豪的摸着下巴,“分别后,他问我是不是外国人长得都很高,身材都很好。”
他摊开手:“怎么会呢,我告诉他,我身边的人十年了也才长了0.5厘米,他肯定是被你的身高吓到……好凉!”
顺手抄起隔壁小孩的水枪,我追杀了他一条街。
这家伙逃跑的速度倒是一骑绝尘,转瞬跑的没影了。
反正孩子跑多远都会跟巡回犬一样巴巴跑回来,家长在原地乖乖等待就好。
等孩子自觉回来的时间内,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低头玩消消乐,努力刷新记录。
众所周知,霓虹很小,小到眨个眼的功夫都能有人来认亲。
“寻小姐?”有人走到我面前,皮鞋锃光,语气不太确定,“是你吗?”
“是的哦亲。”
我头也不抬,事实上我抬头也没用,因为他和我差不多高。
是中原中也,他一手扶着帽子,微微弯腰看我玩消消乐,湛蓝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高速划拉的手指,似乎被吸引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玩这个啊。”一局结束,他直起腰感叹,“上次玩了一晚上,我都有点佩服了。”
“因为你和蓝波聊了一晚上的人生理想啊,中也先生。”
我吐出真相,揭露他们冷落我一晚上的事实。
“啊,这个……”他心虚的咳嗽了几下,试图挽尊,“我的本意其实是想考验你的能力,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值得我们合作的潜质,这是计谋。”
考验着考验着把自己送局子里是吧,真是可歌可泣的敬业精神。
中原中也左右张望,挺直腰板,离我更近了点:“说起来,那个小子呢?”
话音未落,他瞅见我微妙的视线又炸毛了,握手成拳使劲清嗓子,飘着眼神欲盖弥彰:“事先说好,我这次可不是要请他去酒馆品酒,我只是作为长辈关怀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又长高了,这很重要啊!毕竟现在,咳咳,那什么,可是在生长期啊!”
我:“……”
说到最后戏腔都飙出来了。
他是想找蓝波问问什么长高秘籍么,放弃吧,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了还没找到呢。
不甘心的承认自己确实停止了生长,我看着不死心的中原中也,更加绝望了。
清醒着沉沦才更可悲啊。
……
相比自己监护人那边和谐友爱的场景,监护对象那边可不太好。
确定自己的监护人懒得追上来兴师问罪,蓝波才放宽心,上次这样说他可是被打得很惨。
也不是算很惨啦,她碰他了!那么近!虽然很疼但她离他好近!好想再近一点!再久一点!
他不是故意的,他的本意不是那样,每次看见她,他情不自禁,嘴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受控制了,明明自己很想说赞美她的话,怎么到了嘴边又会变成那样。
好绝望,他不是意大利人么,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信手拈来才对啊!
其实意大利基因也不管用,那次他真心实意夸她像小猫咪一样可爱,她正在修水管,闻言掰断了扳手,问他说什么,她没听见。
然后他被修理了一顿,理由是她对意大利情话过敏。
……骗人,昨天还看到她写给巴利安那个残暴男人的搭讪草稿,比他的肉麻多了,她果然不爱他QAQ。
女性的心思真是和猫咪一样阴晴不定。
十年后的自己一点也不靠谱,自从上次后,他和某位十年后的自己一直保持通信关系,偶尔也会向那位寻求一些意见,一来二去,他们成了跨越时空的笔友关系。
某个十年后平行世界的蓝波告诉他,想要获得女性的青睐很简单,这样那样就行了,重点问他怎么和一位国中生少女友好相处,写了一大堆关于那位国中生少女的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字里字外怎么看都是在炫。
他:“……”
他是什么很怨种的工具人吗?
他想报警。
她眼里没他,她眼里只有她的宝贝观察日记和报告。
心灰意冷,可怜的少年团成一个球在台阶上画圈圈,周围缠绕着怨念的实体化黑气,沉痛的悟出一个道理,果然靠自己也不行,他的恋爱之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完了,这辈子都完了,他唯一的选择是在棺材板刻下爱的二维码等她扫一扫,问她能不能接受他的告白和他毕生的财产。
十五岁少年心碎了。
奇怪的落水男人路过。
奇怪的落水男人打开防水手机,查看好友动态。
奇怪的落水男人表情崩坏的看他。
太宰治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受难日。
欢快的入水被打扰了也就算了,怎么半路还遇见变态偷窥狂的新欢了,旧爱遇新欢,真是冤家路窄糟糕透顶。
一想到那个觊觎他的偷窥狂,太宰治浑身不自在,那种仿佛被随时窥伺的感觉如影随形,粘稠的附着在沉重的脚上,移不开脚步,呼吸也便宜了对方。
他太宰治纵横多年,敢这么对他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活着离开的她是第一个。
天知道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他明白自己人比花娇清纯可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中也见了爆胎,被偷窥狂看上了也是情理之中。
他唯一算错的是没想到偷窥狂比他还变态。
没错,太宰治怎么会吃亏呢,他当然也暗地里调查对方,一刻不停的关注那个缩在他影子后的偷窥狂,想撕碎她的面具狠狠用脚碾压。
偷窥狂很冷静,偷窥狂很谨慎,偷窥狂隐藏得太好了,纵然是干过不少不可言说黑色事件的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天生的偷窥狂,技高一筹,他承认不如她更变态。
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自暴自弃问她不累么,对她冷嘲热讽,十五岁的太宰治怼天怼地毫无压力,他巴不得激怒她,骂她是变态炼铜癖,发现没用后索性放飞自我,把各种阴暗面摆出来,半夜举着蜡烛看着天花板碎碎念,恐怖感一流。
她比他想象的有耐心,理所当然没被吓跑。
房间静悄悄,好像除了他的发癫空无一人,但他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
他重新倒在床上,不知为何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忽然妒恨她的坦荡直白,变态得明明白白,又恍然觉得他这种人也有人穷追不舍真是可笑,她怎么比森医生还难缠,真苦恼啊。
然后,十五岁的太宰治有事没事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冷嘲热讽,恶魔低语,港口黑手党的员工一个个暗地里传他疯了精神分裂了。
死对头中原中也听说这件事,也离他八丈远怕被传染,又忍不住问他真得精神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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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你没事吧,别硬撑,森医生可以帮你开颅救治一下。
切,愚蠢的世人和狗是不会懂的。
太宰治执着的认为自己才是人间清醒,对所有人嗤之以鼻,成功把唯一关心他的中原中也气跑了。
然后没人管他了。
哦,忘了,还有他的小偷窥狂管他呢。
他吞药,她留纸条,提醒他致死量应该加三倍。
他对着手腕比划,第二天收到贴心提示,人体模型上标注了每一条动脉,精确到死亡倒计时。
他对着水顾影自怜,欣赏自己的美貌,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连滚带爬掉进河,咕噜噜喝了一肚子水。
他蹲在海上礁石猫猫装酷,辟谣一下,他真的只是在对着下属装酷啊魂淡!青春期的少年有点中二装酷怎么了!他不行吗?!他现在没心情自鲨怎么了?!太宰治又不是工作打卡机,歇歇又不会死!!!她那么迫不及待用狙|击枪射他有毛病啊?!他谢谢她了!!
十五岁的太宰治被偷窥狂玷污了,自己一身班味,爱好变质成了工作,他气的吐血。
那个时候,太宰治想。
她真有趣。
她真大胆。
她真该死。
十五岁少年黑化了。
第44章
黑化第一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请假条。
【抱歉,今天跟一只小麻雀约架,推不开,十二小时后回归。】
太宰治:“……”
黑化第二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请假条。
【抱歉,没经费了,我去接个单,十二小时后回归。】
太宰治:“……”
黑化第三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欠条。
【抱歉,请问能帮我还钱吗,借的三百块利滚利成了三百万,稍微有点出乎意料了。】
太宰治:“……”
言辞诚恳,措辞得体,这样一位礼貌的偷窥狂还真的……
怪让人犯恶心的。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把那张欠条揉吧揉吧丢进碎纸机。
呵,女人jpg.
黑化第四天,青春期的太宰治由于没有抢到蟹肉罐头暂停黑化,没跟森鸥外请假,躺床上旷工,被子一盖,谁也不爱。
偷窥狂上没上班不知道,反正他太宰治是不干了,谁爱干谁干,欠他的蟹肉罐头谁来还?
还借钱?笑死,果然是个穷鬼,他太宰治的钱撒河里喂鱼烧了烤青花鱼都不会借她一分钱,那么穷还敢来偷窥他,怎么想的?穷鬼哪能配得上高贵的太宰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钱还敢玩他?当他是好心的俄罗斯人么?!
貌美如花人比花娇高不可攀的太宰治越想越气,顺着往下一想,忽然又自得起来。
是啊,她个穷鬼偷窥狂敢偷窥他太宰治实在是有莫大的勇气,但穷鬼偷窥狂哪能配Mfi天才少年呢,她是在想桃子。
这么一想,太宰治高兴得又多喝了几口洗澡水,躺浴缸进行憋气演练。
期间被迫承担他工作的中原中也踹开门板意图把他扯回工作岗位,趴绳扣上的太宰治阴阳怪气,说小蛞蝓就是麻烦,撒点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盐吃多了闲的慌。
太宰治像只到处喷洒毒液的毒蛇,嘶嘶不停,平等的毒死每一个人,中原中也破口大骂他有病,夹着一摞文件踹开刚修好的门板又骂骂咧咧回去了,过上挑灯夜战的社畜生活。
旷工久了,森鸥外坐不住了。
作为压榨童工毫无心理压力的黑心老板,他笑眯眯把太宰治请去喝茶,假情假意关怀这个叛逆孩子,无视太宰治眼巴巴盯着桌上安眠药的渴望眼神,三言两语又丢给太宰治足以压垮孩子腰背的工作。
十五岁160㎝的太宰治坚强的扛起工作,三言两语又丢给隔壁十五岁155㎝的中原中也,在中原中也化身喷火龙的前一刻以出外勤为由跑路。
没事人一样继续蹲高台上猫猫装酷,太宰治右眼绑着绷带cos邪王真眼,他从医务室顺的,家里的绷带被某个偷窥狂顺走了,毛线都没留给他。
幸好他提前给绷带泡了农药和芥末,去死吧偷窥狂,上班都不敬业,毒液流进血管不停打喷嚏流鼻涕毫无形象毫无尊严痛苦的死去吧!
大约是包含太宰治怨念的恶毒诅咒生效了,接下来几天他的小偷窥狂死了一样,太宰治乐得清闲,高兴得炸了中也新买的帽子庆祝,恨不得告诉全港口黑手党的人敲锣打鼓普天同庆,他太宰治终于摆脱了变态偷窥狂的觊觎。
然而就在太宰治庆祝这对他意义重大的一天时,他被绑票了。
他,港口黑手党冉冉升起的新星,太宰治被绑票了。
太宰治梗着脖子,不情不愿跟中原中也打电话,让他麻溜打一亿。
中原中也骂他有病,挂了电话。
绑匪们目瞪狗呆。
“这小孩说什么?!不是五百万吗,他擅自涨什么价?魂淡,对方不给了怎么办?!”
“闭嘴,好烦啊,秃头地中海大叔,五百万哪配得上我,你是看不起我吗?”*
“哈?这小子真气人了,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就是没礼貌,给我堵住他的嘴!快给他老爸打电话!”
……
“老大,绑错了!那个富家少爷是个流鼻涕的小鬼,还在校门口吃着棒棒糖傻笑呢!”
“什么,那这是谁?不管了!总之先让我给他一脚再给我沉到东京湾,太气人了!”
脚没踢到太宰治身上。
绑匪诧异的瞪着大腿上深深插进的餐刀,身体一阵麻痹,闭上眼直挺挺倒地,砸起的尘土扬到太宰治这边,少年坐地上咳嗦了好几声,满脸嫌弃,挪动小脚脚面对墙壁。
剩余的人没来及发现入侵者,就被接二连三抛来的叉子刺中,同样身体麻痹口吐白沫倒地。
“好歹让我吃完饭啊……”
天花板下倒吊下一个身影,轻轻跃下,踢开挡路的绑匪,到达太宰治的地点。
入侵者捧着一盒吃了一半的炒面,合上盖子,这可是她的晚餐呢,脏了就得去云雀恭弥那蹭饭了。
没有压力的在背对她的太宰治的黑西服上擦擦手,她拍拍他的脑瓜子,敷衍的安慰几句。
“暑假作业,别怕,妈妈来了哦。死了没,没死的话吱一声。”她的话轻飘飘,没有一点干劲,在黑灯瞎火电灯不停闪的的废弃工厂回荡,活像个女鬼。
她心爱的暑假作业转身,大眼珠子幽幽盯着她唇上的油光,忽然露出了甜美可人的笑容。
“喵~”
猫叫和闷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哇哦。”
她捧着炒面,看看太宰治早已解脱的双手,又看着穿透炒面直达胸口的弹孔,那身年代久远的老式水手服上衣就此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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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了消音器吗……
“我可不知道暑假作业还会伸爪子挠人,非要被野猫抓的话,我更希望是只性感野性的野猫呢。”
她歪歪脑袋,过长的刘海遮盖了半张脸,无起伏的声线像个刚出厂思维不敏锐的机器人,单纯的发出疑问。
黑发缠绕两根质地柔软的红色发带交叉编在脑后,系上与她风格十分不符的蝴蝶结固定,垂在两端,随着动作轻轻摇摆。
远远看去简直像两只蛰伏在身后随时给人致命一击的毒蛇。
太宰治想。
装什么装,遮住两只眼就比他遮住一只眼强吗,笑死。
黑卷发少年平静无比,又补了几枪,枪枪致命,她踉跄了几步,胸口的洞越开越大,露出下面的防弹衣,水手服彻底报废。
枪口对准裙下的大腿时,快准狠的肘击重重砸在太宰治胸口,干翻了太宰治。
背部撞击地面,发出闷响,太宰治顺势想要翻滚,不料两条腿紧随其后绞住脖子,困住了他,力道之大让人怀疑是不是想扭断他的脖子。
“真麻烦啊,要不是穿了新开发的加强版防弹衣,我的肋骨要被你打断好几根了,你想被我扭断脖子吗。”
看吧,他想的没错,对他这种美少年紧追不舍的家伙可不就是毒蛇,想要搅碎他的骨肉吞吃入腹。
“我讨厌不听话的观察对象。”
与他相差不大,和高中生年纪相仿的女孩收紧力道,骨头嘎吱响,迫于本能,也出于想争一口气不让对方好过,太宰治狠抓她的腿,留下道道渗血的红痕。
真会说大话,傲慢又自私的家伙,自顾自的把他拉进奇怪的游戏,还反过来挑他的刺。
低低笑着,太宰治抓起跌落在地其中一位绑匪的武器,狠狠向后捅去。
没有骨肉割裂的声音,对方两指夹住刀刃,轻轻一弹,金属嗡鸣顺着刀麻了虎口,不由自主松开刀柄,被她随意拍到角落。
嘁,身手和反应能力还算可以,一点也不胸大无脑。
太宰治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不想承认被偷窥狂玩弄鼓掌之中的事实。
她也不关心被太宰治抓出的血痕,仿佛和宠物互动时被猫胡乱抓伤的主人,微微低头和太宰治对上。
那双过分平静的银灰色眸子一眨不眨,昏暗的环境中微微发亮,在太宰治眼里像恐怖片中随时会冒出不可名状东西的瘆人镜子,清晰的倒映出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太宰治一阵恶寒,偷窥狂居然拥有那么干净清澈的眼睛,恶心死了。
“你的眼睛真恶心。”太宰治怼她。
她充耳不闻,早已习惯,那双眸子专注的观察着太宰治,太宰治气愤不已,下一秒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呼吸频率……心跳频率……攻击力……耐久力……”
她一字一句说出数值,不知道从哪抽出一个造型奇怪的小本本记着。
“好弱……”她有点嫌弃,仍尽职尽责的记录,“最后一项,爆发力……唔。”
趁她稍微松懈,太宰治隔着裙子狠狠咬上她的大腿,嘴里充斥着铁锈味也不肯松口,挑衅似的看着她,下一秒下巴传来剧痛,被迫松口。
得到最后一项数据,她盯着小本本,无暇顾及其他,心心念念她的数据,一脚把太宰治踢到一边,态度之随意好像踢什么罐子游戏,站起身拍拍衣服,无事发生的渣男一样。
记录完毕,她才撩开裙摆查看伤痕,戒指倏然燃烧起黄色的火炎,那些伤痕一经照耀很快一扫而光。
几步走过去,她强硬脱下太宰治的西服外套。
“哇,终于对未成年出手了啊,你这个变态姐姐!炼铜癖!正太控!恶心!”
被占便宜的太宰治顺着杆子往上爬,半婴儿肥的脸上满是谴责,瞪大眼睛看着偷窥狂扒完他的外套,又撕扯他的白衬衫,发出唏嘘声,红着脸誓死不从。
但他脱衣服的速度一点也不羞涩。
谁料对方只是撕下他的一块白衬衫擦被他弄出的血痕,擦干净后丢到一边。
是的,她是在挑选干净的抹布。
做完一切,她才想起来太宰治,仔细端详她的暑假作业。
短暂思考了一会,忽然一拳打上那张气鼓鼓的脸颊,太宰治脸一歪,不可置信看她竟敢对他貌美如花的脸蛋家暴,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痒痒的暖暖的。
少年眨眨眼,另一拳又上来,反反复复几次,太宰治一脸懵逼的满血复活,体力充沛的可以炸飞中原中也十辆机车。
勾着太宰治脖子上凌乱的绷带,拉近彼此的距离,她对上茫然的太宰治,唇一张一合,酥麻的嗓音缠绕耳根。
有什么攀爬进他的衣服里乱动,挑起奇怪的东西,太宰治呼吸一滞,听到她说。
“小弟弟,方便的话,可以借我点钱吗?”
太宰治:“……”
太宰治低头看她熟练的伸进他的口袋,勾出钱包。
太宰治:“……”
太宰治啧了一声。
你个偷窥狂还挺有礼貌。
他当然没借给她。
肮脏的交易即将进行时,工厂大门被一脚踹飞,有道逆光的身影站在夕阳下,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脚一个深坑,满腹怨念。
“太宰——死了没——你这个魂淡一天到晚的净给我找麻烦!留的什么破纸条!一个字也看不懂!”
中原中也一眼瞅到角落孤零零的太宰治和他旁边稀巴烂的炒面,恨不得把他甩墙上当壁画,他为了找太宰治一口饭没吃,太宰治倒好,有吃有喝的。
中原中也骂骂咧咧把该死的搭档拖回去。
太宰治心不在焉:“好吵啊,狗狗帮助主人是理所当然了吧。都怪中也,要是中也晚来一会我这会已经——”
“烦死了!没死就闭嘴——”
第二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五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
太宰治捂着嘴巴,破碎不堪:“其实,我从小孤苦伶仃,被黑心医生拐卖走上一条不归路,小学都没上完就被迫打童工,黑心老板压榨我,恶毒同事霸凌我,下属也在背后造谣议论我,但我是个自立自强的人,不会跟他们计较的,我明白,是我太软弱太善良了……”
他擦擦眼泪,哽咽道:“我会砸锅卖铁吃垃圾桶捡的垃圾一天打二十份工来还变态炼铜癖姐姐的钱的……”
第三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七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倒了一杯过夜的茶,对着空空如也的桌子义愤填膺:“偷窥狂姐姐最近好忙啊,是被其他不如阿治可爱的丑八怪缠住了吗?他们真的好麻烦,不像我,拥有高度的自我管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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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打小就被黑心老板奴役惯了,绝对不给偷窥狂姐姐添麻烦。”
说着说着,太宰治先反胃吐了。
呕——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第四天,太宰治收到了正常上班的偷窥狂的纸条。
【炒面500日元,制服二十万日元,精神损失费二百九十万美刀,请还钱。】
太宰治把那张纸条放进碎纸机。
……
第N天,太宰治收到了偷窥狂的辞职信。
【再见,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第45章
回忆到这太宰治已经想吐了。
那个女人玩了他就跑,给他脆弱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拜她所赐,他的青春期成了黑历史,后来在酒吧被迟来的好友嘲笑,当笑话一笔带过,压根不信,谁能想到堂堂港口黑手党干部新星年轻时会被始乱终弃,他面子没了,逼格也没了。
不行,越想越想吐,呕——
怎么倒霉催的碰见对他始乱终弃的偷窥狂的新欢了,那可不得搞点事,他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
七年了,以前青葱水嫩懵懂无知的太宰治已经死了,现在的是完全体top太宰治。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偷窥狂的新欢啊。”
太宰治发动被动技能挑衅。
蹲地上的新欢懵懵的抬头看他,极具风情的外国人帅哥长相,五官轮廓立体,脸型流畅得让人挑不出错误,这清澈愚蠢的眼神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偷窥狂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也没什么嘛,一看就是到处搭讪的浪荡子,一点品味也没有,哪项都不如他。
离了他,她怎么眼光越来越差了,看来他就是她的巅峰了,噫~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前辈,太宰治。”
不输人也不输阵,太宰治撩了一下头发好心提醒,背景盛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好一个闪闪发光的美男子,不愧是横滨芳心纵火犯,浪里小白龙——太宰治。
“劝你记住这个名字,你的下半生估计要活在这个名字的阴影下悲惨的度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切都怪我太过完美。”
西子捧心,太宰治捧着自己娇嫩的脸蛋,不忍的说出事实。
不说别的,就身高来说,他太宰治肯定完胜——
新欢慢慢站直身体,和他平视。 ?
……嘛,身高也……差不了多少……真是卑鄙啊,料到会遇见他,特地穿增高拖鞋堵在这条道上么。
呵,没用的,可悲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可是比新欢高了足足两厘米呢!
想要靠高大威猛形象给新欢一个下马威的太宰治内心稍微动摇了那么一丢丢,瞄了一眼两人的差距又莫名自信,挺直腰板,若无其事踩到身后的台阶上,将两厘米的差距无限拉大,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对方。
男人的尊严就在此刻。
太宰治捂着一只眼,语气深沉,内容却越来越不客气:“不必为输给我自卑,虽然你没我好看没我年轻没我可爱没我贴心没我身材……”
目光落到大开的奶牛斑点衬衣下紧实的黑色打底衫上,太宰治粗略一撇,勾勒出的身材貌似、好像、大概还挺有料……
新欢顺着他的视线,默默扣上了因为天气热敞开的衣领,有点不自在。
“嘛,也就那样,身材也没我好……”
沉默半响,太宰治移开视线,嘴硬的吐出下半句,对新欢莫名其妙的男德行为嗤之以鼻。
装给谁看呢,他十五岁那可是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笑死,没有比他太宰治更保守的人了。
仔细一看发型也乱翘,一头黑卷毛超没品……啊嘞?……这小子……好像跟他同款发型。
厚颜无耻的抄袭他迷人的发型,简直是罪大恶极。
太宰治脸上是五彩斑斓的黑。
真倒霉,比前任撞衫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新欢旧爱一个发型一个发色一个身高一个体型一个性别……那女人还真是专一的可怕,不愧是突破下限的超级无比变态偷窥狂,恐怖如斯的执着力,就那么着急找替身么,呵,午夜梦回忘不掉他倩影是吧,他懂。
——人渣。
眼里的高光迅速熄灭,太宰治的心和刚扫的大街一样冷静,心灵的出口被垃圾箱堵住,奔流而下的脏话堆积在洞口发酵发烂,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升级为横滨战神,超越任何一位街头斗嘴的大妈。
风衣一扬,火力全开,太宰治不装了,把毕生的语言艺术尽数应用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中,势必要争一口气,为他逝去的青春搏一搏。
等他说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体力耗尽时,新欢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没半毛钱波动,甚至还舔了一口从他开始人身攻击就剥开糖纸吃的棒棒糖,细嚼慢咽,吞下最后一口,一看就没把他当回事。
看吧,果然这个新欢深藏不露,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能挺到现在。
吃什么棒棒糖,以为自己很甜么,他十五岁可是人称横滨小甜甜港口甜滋滋的,更甜更粘牙。
一瓶水出现在太宰治眼前,他没来得及感谢围观群众的应援得瑟一下,发现是新欢递给他的。
太宰治猛地收回手,跟吞了苍蝇一样。
被拒绝后,新欢没有生气,而是关切的看着他,说了见面第一句话。
“Stibene(你没事吧)?”
“……”
沉默,还是沉默。
太宰治瞪着死鱼眼,捂着心口,一下子冷静了。
该死的!TMD这个外国人听不懂日语!他白说了那么多话!
他的大招被对方的平A骗了!
新欢又拽了几句意大利语,太宰治嘴角抽搐,突然有种对中原中也谈蟹肉罐头的无力感,他的片场从战火纷飞的战场切换到幼儿园助教老师教小朋友牙牙学语。
无助,总之很无助。
原来一切竟是他错付了,他太宰治聪明一世,居然在这种傻了吧唧的新欢身上浪费时——
“太宰?”
熟悉的小蛞蝓的声音从新欢后面传来,中原中也冒出头,变魔术一样从新欢身后走出来。
“你在这干嘛?”
“啊嘞,有谁在说话吗?”被动技能发动,太宰治一脸纯真无邪的望远。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让人火大,中原中也额头冒出一个井字,碍于有其他人在,忍了。
他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不免对孩子调皮捣蛋有些许无奈。
“你小子原来在这啊,让我们好找。”
对方掉线一样,已读不回,中原中也疑惑的抬头,惊得帽子差点掉了。
哭、哭了?!
一米八的大男孩吧嗒吧嗒掉眼泪,仿佛破碎的露珠,无助弱小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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