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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就仿佛注定了什么。
一旦他出现,她总是下意识地追逐他。
但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路人,一个过客,纵是出身再高,也不曾被他放进眼中过。
乔安虞不止一次为此黯然伤神。
她本以为他就是这般冷清之人,也以为他就是如她所说,不通人情世故。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错了。
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喜欢上别人,一旦喜欢上别人,他和那些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区别,会担忧,会紧张,会不安,也会吃醋酸涩。
乔安虞在心底无声地喊他的名字——沈敬尘。
沈祭酒给他取名敬尘,可他这人却是目下无尘。
看不上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一百遍,他也会视若无睹。
或许是年少慕艾,又或许这是她唯一的长久期盼而不可得,叫沈敬尘成了她心底的执念。
她早得知了沈敬尘在教坊司。
但乔家,和家中长辈的压力,让她不敢前往,也不能来见她。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才能出现在这里见他一面。
她拿自己的婚事换了这段时间相处。
大婚前,乔家不会阻拦她前往教坊司,但也仅此罢了。
她还记得那一日,向来疼爱她的祖母失望地问她:“值得吗?”
乔安虞也说不出值不值得,她只是想了却心中的那一个执念。
再说,没能嫁给喜欢的人,嫁谁不是嫁呢?总归家中会替她认真挑选人,不会害她。
乔安虞望着沈敬尘的侧脸,她安静地坐了下来,阻止了他还要弹琴的举止,她说:
“今日不要弹琴了,陪我待一会儿就好。”
沈家还在时,她再是如何追逐,二人也总会错身而过,现在,他被迫停下,不得不陪着她共处一室。
乔安虞细究自己的心思,怔怔地想,她好像也没觉得快乐。
他也不快乐。
【作者有话说】
女鹅:姐妹,你干嘛呢?
小乔:你管我!
【好的,你们都猜对了,是小沈出来,[摊手]这么好猜嘛!】
【今天帮闺蜜抢演唱会的票,我第一次搞这个,然后我问她,要是我们俩都抢到了怎么办?(因为我不追星,也不看演唱会)
闺蜜:你太高估我俩了
闺蜜:你待会就知道了,秒空
我:[问号]
结束后,一个没抢到
闺蜜:这下不担心两个都抢到了吧?
我:(流汗)抢票前的我还是太狂妄了
我:下次追点冷门的[摊手]】
【这一章评论发52个红包~】
44| 第 44 章
◎前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加更】◎
第四十四章
顾宅。
顾屿辞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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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才在门口蹲到他哥,几乎是人才下马车,他就立刻上前:“哥!”
少年脸有些藏不住的欢喜, 顾屿时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 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再踏入府邸,声音淡淡:
“什么事?”
顾屿辞按捺不住地说:“三日前太医来了府上,说我可以多出门走动了。”
娘生他时艰难, 也让他从娘胎中就带了病根,因此,娘一直觉得愧疚他, 也越发紧张他,近乎从不肯让他单独出门,被困久的人,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期待。
所以, 顾屿辞一得了太医的准话, 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消息告诉他哥。
他对顾屿时抱着一种莫名的孺慕之情, 或许是他年少时就丧父,对父亲的记忆浅薄, 从他有记忆开始, 撑起整个顾家的就是顾屿时,顾屿时于他而言, 从来都是亦兄亦父的角色。
顾屿时终于停下了。
顾屿辞忍不住期待地看向他, 顾屿时眼神不由得有些复杂, 许久, 他才说:
“娘同意了, 你就可以出门。”
闻言, 顾屿辞有些颓废,他会先告知大哥这个消息,也是他心底清楚,一时半会儿的,娘绝对不允许他出门,有了大哥点头,他才好借此说服娘亲。
现在大哥明显是让他去问娘的意见,顾屿辞有点失望,但他还是没敢再提出要求。
兄弟二人在游廊上分离。
顾屿辞有点黯然地垂下头,他其实是有心和大哥亲近的,但大哥每日早出晚归,今日也是很难才等到大哥,两人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谈何亲近?
沐凡转头看了一眼小公子,再抬头觑了眼自家大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我听管家说,小公子已经等了您三日了。”
顾屿时目不斜视,话音透着股近乎漠然的冷情:“所以呢?”
沐凡愣了一下,没听懂大人是何意,也没敢接这话。
顾屿时没看沐凡,也不想知道沐凡在想什么,顾屿辞等了他三日,他就该早早地出现在顾屿辞眼前吗?
他已经背负了顾家的太多期待,还要再去满足个人的情感需求吗?
沐凡偷偷地看了眼大人一眼,现在已经月上树梢,圣上放大人归家很晚,大人只披着层单薄的披风,老太太整日忧愁小公子的身体,欣慰于大人的担当和稳重,却好像忘了大人也不过刚及冠。
大人离府时,府中静悄悄地还未苏醒,归家时,府邸依旧是一片暗色,来来去去,大人一直是孤身一人。
是时间对不上吗?所以缺少了关怀?
但他记得,小公子一旦有个头疼脑热,老太太总要衣不解带地连夜照顾,便是平时,也要百般嘱咐下人,对小公子的一切事宜都是亲自过问。
就好像……这里是小公子的家,却只是大人暂停的落脚处。
沐凡忽然有点懊悔自己多嘴了。
为了将功补过,他忙忙地提起另一件事:“对了大人,您让我派人盯着教坊司那边,今日咱们的人看见封姑娘了!”
顾屿时的脚步毫无预兆地一停,沐凡险些撞上去,四周吹过的风在这一刻都仿佛更冷一些,寒风刺骨。
封温玉,教坊司,这两个词一起撞入脑海时,顾屿时的心脏骤然一缩,仿佛被几根细细的线勒紧,下方坠着一块石头,死死地要拖着他沉湖,坠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好久,沐凡才听见大人的声音:“她去教坊司了?”
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让人听得心中一阵堵塞。
沐凡忙不迭地摇头:“没呢!听咱们的人说,封姑娘好像是跟在乔家姑娘身后去的,只看着乔姑娘进了教坊司,就转身回去了。”
那块石头好像轻快了点,但也仅够让他沉浮在湖面之上,暂得片刻喘息时机。
沐凡不解地看向大人,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大人让他派人盯着教坊司做什么,今日得知封姑娘出入瓦舍的时候,他简直吓了一跳,后来听说封姑娘没进教坊司才松了口气。
他险些就要以为自家大人能未卜先知了!
沐凡又挠了挠头:“不过大人让我查的那位霖玉公子,我还是没查出来,就好像教坊司根本没有这个人。 ”
沐凡声音有点变小,他心底也苦,大人只给了他一个称号,但他都快把教坊司翻遍了,也没查到教坊司中有谁叫霖玉公子的。
顾屿时眸色微沉。
没有霖玉公子?
他对沈敬尘了解不深,他第一次去查沈敬尘时,是在知道封温玉有替沈敬尘赎身的想法的时候。
彼时,他一度觉得沈敬尘是出身南疆,叫封温玉如此鬼迷心窍,根本就是给封温玉下了蛊!
后来才得知沈敬尘就是出身中原,祖籍齐鲁。
自欺欺人的借口被扯破,顾屿时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有意替一个伶人赎身,甚至要将这个伶人安排在她的嫁妆宅子中。
大津朝的律法规定,女子嫁妆隶属于本人所有,其他人不得妄动。
但顾屿时从未想过她会那么安排她的嫁妆。
顾屿时不愿去想他初得消息时的狼狈,他不懂,便是封温玉喜新厌旧,也不该选择沈敬尘。
论年龄,沈敬尘还要年长于他,论容貌,沈敬尘都年迈了能有什么姿色?论才情,他年少就独得三元,压得同辈人不敢争锋,沈敬尘哪一点能和他比?
于是,顾屿时只能刻薄地揣测,沈敬尘是倚仗着一副勾栏做派,才能把封温玉骗得团团转。
那时他顾不得封温玉会不会更厌恶他,暗中给教坊司施压,最终赎身一事才不了了之。
如果说顾屿时重生回来,对高党和周迟榆是恨之入骨,对沈敬尘就是厌恶至极。
即便是颜云鹤,或者是后来的谢祝璟,都不能叫顾屿时这么嫌恶。
霖玉公子是不存在,还是沈敬尘还没来得及获得这个称号?
沐凡小心翼翼地问:“除了霖玉公子这个名讳,大人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别的线索?顾屿时当然有。
他知道论起年龄,沈敬尘年长他三岁,现在也该是二十有三,最爱装模作样地穿一身白衣,但这中间有十二年的距离,顾屿时不知道现在沈敬尘是什么模样。
便是沈敬尘这个姓名,也是他费了一些功夫才查到的。
这人出名时,就是以霖玉公子出名的,后来也从不曾提起过自己的姓名,想来也是觉得不敢见人。
顾屿时忽然发问:“你刚才说,她是跟着谁去的?”
沐凡不知道大人怎么了,忙忙回答:
“是乔家的大姑娘,就是皇后母族的那个乔家。”
乔安虞?
他对这个人有印象,在闺阁时和封温玉格外不对付,在他和封温玉成亲一年后才成亲,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当时封温玉还和他抱怨过,说其没脑子,嫁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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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仔细挑一挑人选。
后来,新帝登基,乔家逐渐落败,乔安虞在京城也不在是众星捧月的存在,随着夫家一起远赴地方任职。
乔安虞离京前,曾来府上见过封温玉一面。
便是十年过去,顾屿时对这件事仍旧记忆犹新,那次会面后,封温玉有好长一段时间心不在焉。
乔安虞那般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入教坊司。
顾屿时忽然生出一个疑问——封温玉是如何接触到沈敬尘的?
二人云泥之别,沈敬尘这般身份的人,想要见封温玉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前世被情绪淹没了理智,他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二人光是相识一事就已经是不对劲。
顾屿时脸色微微一沉,他想起一件事,他出入大理寺时,翻过一年前的卷宗,其中之前的国子监祭酒就是姓沈。
前世他能接触大理寺卷宗时,沈家早成了先帝时期的一段历史,他根本不会把沈敬尘和沈家放在一块联想。
他隐约记得卷宗上记载了沈家一门的下场——满门抄斩。
如果沈敬尘真的是沈家人,他早该死在一年前了,怎么会还活着?
分明不应该,但顾屿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只有沈敬尘是沈家人,才能把沈敬尘、乔安虞和封温玉这三人串联在一起。
顾屿时心脏处后知后觉地蔓延上一丝丝疼意,他有点迷惘,所以呢?
所以,前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乔安虞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封温玉和沈敬尘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那个真相,又值得封温玉不顾名声地一而再地前往教坊司吗?
他在其中又被摆在了什么位置。
夜色浓郁得化不开,寒意随风裹来,顾屿时有太多问题要问,脚下的影子在扭曲拔高,就像是快要冲破胸腔的情绪,但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因为他知道,没人能给他答案。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唯独他被困在前世的回忆中。
“大人……大人?”
顾屿时被堪堪地叫回神,他好像看了一眼沐凡,又好像根本没看,他唇色微白地走向前院。
沐凡无声地动了动嘴皮子,担忧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刚才那一刹间,他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家大人好像格外孤寂。
他总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大人和这个世界隔了一道屏障,他融不进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只有封姑娘的消息,会叫大人的情绪有所波动。
沐凡对面这样的大人,难免会有点心惊肉跳,人在世间总该有在意的东西,这是拉住他们的一根绳,一旦没了这根绳,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所依、也无可归。
沐凡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大人和封姑娘没有退婚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小顾:勾栏做派!
小沈:?
【加更来啦!难得,今天终于赶上加更了!】
【放在现代,小顾就是有点抑郁了。】
【其实小顾和女鹅就是阴差阳错,他不是没有试图去问过,但就是错过[闭嘴]】
【上一章的评论已经发啦!】
45| 第 45 章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第四十五章
窗棂筛进熹微的日光, 铺在床幔上,成了暖洋洋的春意,里头的人被催醒:“姑娘该起了。”
封温玉困倦得紧, 很是艰难地应了一声。
昨儿偷摸跟踪乔安虞回来后, 她心底藏着事,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好,有意找人替她解困,但她也不是个大嘴巴的人, 把人家的隐秘到处宣扬。
锦书有点发愁,自家姑娘起不来,她也只能由着姑娘再睡会儿, 盯着室内的沙漏,不敢叫姑娘耽误了时间,又先让书瑶去催厨房送来早膳。
等膳食端来,又过去了一刻钟, 这下子, 锦书不敢再让姑娘睡了。
浸了凉水的帕子直接敷在了姑娘脸上, 一道哀怨声响起“好狠心的锦书”,锦书哭笑不得, 昨日睡前是谁一而再地叮嘱她一定要把自己叫起来?
人清醒了, 再起身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封温玉坐了起来, 锦书和书瑶替她穿衣、洗漱, 盘了发髻又簪了玉钗, 整个人收拾妥当后, 才挪到案桌前, 开始吃早膳。
她还有迷瞪, 食不知味的。
锦书轻咳了一声,隐晦地提醒催促:“姑娘和谢公子约的是什么时辰?”
封温玉瞥了一眼旁边的沙漏,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立时清醒,三口做两口的喝下米粥,手忙脚乱地拿着块糕点咽下,场景陡然变成了她催促锦书:
“快些,快些,要迟到了!”
书瑶偷笑起来,锦书忍不住地无奈:“东西都收拾好了,只等着姑娘了。”
封温玉摸了摸鼻子,赧然得不敢看锦书,领着二人匆匆地往外走去,紧赶慢赶,等她到府门口的时候,就见谢祝璟的马车不知已经停在门口多久。
周叔也驾着马车在门口等她。
谢祝璟今日依旧穿着一身青衫,只是衣袖出绣着暗纹,叫这身不起眼的青衫变得好像只是内敛藏拙起来,他目光平稳,不见丝毫等待的不耐,封温玉便问:
“等很久了吗?”
谢祝璟不提自己等的时间,替她挽起因奔跑而微有些凌乱的青丝,低声:“我也不过刚到,你不用着急。”
封温玉稍安了心,她不是个喜欢迟到的人,分明是约好的时辰,再叫别人空等,就好像是违诺了一样。
她瞧了眼天色,忙忙催促道:
“那快些吧,莫要晚了。”
她和谢祝璟今日相约,倒不是要去何处游玩,而是近来京城涌来一堆难民,消息直达天听,众人才知是边城一带大雪压倒房屋,百姓们流离失所,彼时靠近年关,知县任期快要结束,只顾着履历漂亮,将此事隐瞒不报。
知县的不作为,知府的疏忽不察,让这件事如同滚雪球一般,演变得越来越大,最终难民居然逃到了京城附近,纸包不住火,有官员发现难民后连忙上报,朝廷这才得知边城的惨状。
前有高党贪污,后有知县欺君,文元帝怒不可遏,下令直接将知县处死,当地知府也被贬了官。
她祖母命人在城门口施粥,谢祝璟是被二师叔叫去帮忙的,封温玉得知此事后,便和谢祝璟相约今日一同去。
施粥一事,于名声有益,封温玉到城外前,一直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直到真正地看见城外景象,封温玉陡然变得沉默,怔怔地看向眼前一幕,不论是挤在棚屋下,还是排队领粥的人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嶙峋,他们拥挤在一处,狼吞虎咽着热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烫一样。
书本上的难民惨状如今真正地出现在眼前,才叫人知道文字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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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沉重。
封温玉惭愧于自己之前利用难民生利的想法,一脸白净的脸蛋臊得通红,也因此而愤愤不平:
“边城知县是疯了吗,这么多人的性命就不管不顾了?”
谢祝璟偏头看向她,又很快垂下眼,用一种平静至极的声音道:“这世上从不缺贪官污吏,为了自己的政绩而虚报真相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官员最初时未必是这幅模样,但做官做久了,便是高人一等,百姓是政绩、是名声,但百姓的性命又值当什么呢?
边城一事会惹得文元帝震怒,还是这位知县太大胆了,敢于虚报事实,却没有处理后续的手段和能力。
封温玉又变得沉默下来。
谢祝璟见她这般,不禁觉得新奇,人是没办法共情和自己不同阶级的人的,站在不同处境却能说出感同身受的人大多是惺惺作态之辈,而他本来以为封温玉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原来她没有。
原来她根本不知道来到城外会看见什么。
谢祝璟正要说什么,就见小姑娘转身回了马车里,下一刻,锦书出来摇了摇铃铛,立即有人背对着马车将马车围起来,谢祝璟讶然,这是做什么?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一刻钟后,小姑娘重新下了马车,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头顶上贵重的玉钗也被她拆下,整个人没了锦衣华服映衬出来的光鲜亮丽,唯独那张脸越发白净,如同春水映梨花一般,越素淡,越出尘。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谢祝璟蓦然无声地失笑,胸腔处的心脏却是越跳越快,仿佛撞在肋骨上,他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愈发觉得封家将她养得太良善了。
以至于有些笨。
她究竟明不明白,明月即便坠落,也不会让人将其和萤火混淆的。
她便是粗布麻衣,于人群中也是格格不入。
封温玉纳闷于谢祝璟在笑什么,催了一声:“不是帮忙施粥吗?”
话落,她不等谢祝璟回答,就上前接过汤勺,她笨拙而生疏地替难民打粥,每一碗都是盛得满满当当的,很快,她这个摊位前就排满了难民。
看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封温玉头一次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有点重。
人一忙起来,什么感春悲秋的情绪都散得一干二净,忙到最后,封温玉的手臂都要抬不起来,又有人抬着米粥送过来,倒入锅中的时候,有米粒溅起,封温玉好像感觉手背疼了一下,但是不明显,看着下一个难民端起碗,她立刻将这点疼意抛在脑后。
忽然,有人拉住她,封温玉的脑子有点浆糊,慢半拍地转头,是谢祝璟,他皱眉将将汤勺交给旁边的下人,把她拉到了一旁。
封温玉有点懵:“怎么了?”
谢祝璟正低头看着她的手,果然,她手背上被烫出了一个红点:“不疼吗?”
封温玉顺着他的动作也看见了那个红点,她小声嘀咕:
“又不疼。”
谢祝璟不和她纠缠,直接让人拿了冷水来,四周来来往往都是人,为了一点小伤折腾,封温玉有点不好意思,她想抽回手,声音也越发小了下来:
“真没事。”
谢祝璟抬头看她:“等烫出水泡,留下疤痕,小小姐才会觉得疼?”
封温玉还想着说什么,就被谢祝璟看透了心思,强行打断:
“你是来行善的,他们的苦难也不是你造成的,便是因此获利也是你该得的。”
他声音平缓,却钉在了她心上,他说:“小小姐无需因此感到愧疚。”
利己才是常态。
封温玉咬住唇,没声了。
谢祝璟替她擦了药,才说:“如果知道小小姐会因此愧疚,我不会同意小小姐今日来这一趟。”
被小题大做地涂了药,封温玉才能收回手,她觑了谢祝璟一眼,小声咕哝:
“骗子。”
谢祝璟有点没听清,他抬头,意外地问:“小小姐说什么?”
封温玉轻哼了一声,不心虚地重复:“骗子。”
他根本看不见,他眉眼飞扬,不复往日的平稳,他分明很欢喜,才不会不让她来这一趟。
口是心非。
谢祝璟愣了一下,才蓦然失笑:“好,我是骗子。”
他承认得这么痛快,倒是让封温玉一时间噎住了。
谢祝璟朝她伸出手:“小小姐辛苦了一日,饿不饿?”
刚刚处于忙碌时,还不觉得饿,现在被谢祝璟一问,封温玉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饿意,她没再逞强,伸出手让谢祝璟拉她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的队伍依旧排得很长,但她今日的施粥之行已经结束。
封温玉没再回头,她很清楚,施粥不是长久之计。
马车回了城,停在福春楼前。
用膳的时候,她没忍住地问:“皇上打算怎么安置这批难民?”
守城的官兵不会允许难民进京,便是文元帝也不会允许,但一直让难民停留在城外也不是个事。
谢祝璟用公筷给她夹了菜,对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出来:
“待边城难情处理妥当,让他们返乡。”
封温玉皱眉:“可这段时日……”
谢祝璟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忧:
“朝廷会处理的,而且,老夫人已经做出了一个好的表率,不是吗?”
师公乃是首辅,老夫人领头建棚施粥,京城其余官员和富商只会有样学样,在朝廷旨意下来前,这些难民起码会有个挡风之所。
封温玉终于明白了为何向来久居内宅的祖母会一反常态地派人施粥,还将消息传给她和谢祝璟。
封温玉也不再纠结,转而不忿道:“说到底,还是边城知县的错,要不是他拖延不报,事态也不会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
逃到京城的难民有这么多,倒在路上的又有多少?
闻言,谢祝璟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只凭那位知县,做不到满山过海。”
大雪压倒百姓房屋,遇难的可不是一人十人,岂是当地县令相瞒就瞒的?
当地百姓遇难不报官,不去找当地知府,反而千里跋涉直奔京城?
从事发到现在,包括难民前往京城的途中,途中城池和衙门没一个人往上报信,而等到难民一到京城,立刻被人发现,直接在早朝上禀报给圣上知晓。
太多的不应该凑在一起,就注定了这件事不会是意外和巧合。
仅凭一个县令做不到这种地步。
封温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愕然地抬眸:“你是说……这里面有人故意为之?”
后面几个字,封温玉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主要是这件事过于惊世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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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是谁拿这么多百姓的性命谋划?
谢祝璟摇头,只说:“消息一传上来,圣上就贬了曹知府的官位,如今边城知府一位空缺。”
他推开了杯盏,手指沾水,在案桌上写了一个“寿”字。
封温玉看得清楚,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谢祝璟这个时候写了一个寿字,能指向谁?
除了二皇子寿王外,封温玉再想不到其他人选。
党派之争都是浮尸遍野,遑论是储君之争,恐怕死上再多人,争权者也是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说】
小谢:有点笨。
女鹅:???
【啧,你都快爱死了,好么。】
46| 第 46 章
◎“小小姐的意愿呢?”◎
第四十六章
会试和难民一事撞在一起, 难免会引起一片议论,朝臣或许对此事会保持缄口不言,但年少轻狂的人可不少, 有不少学子对此事义愤填膺。
再一次听见四周的议论声时, 封温玉都不得不说背后之人真是好手段。
事态闹得这么大,朝廷定然是要给个说法,尤其是天灾这种难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君王德不配位,文人的笔杆子又最是戳人心扉, 仅仅处死一个县令可平复不了这件事背后的声音。
因为这件事,封温玉甚至都没心思去在意乔安虞去教坊司一事了。
封温玉肯定是不想让二皇子得意的,封家和二皇子已经存有龃龉, 一旦二皇子上位,于封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密集的聚会现在也停歇下来,各家都很安分,家中的姑娘和公子都被拘在家中, 以防在这个时候惹眼。
城外的施粥一事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正如谢祝璟所说, 封家起头后,很快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也都开始施粥, 城外的难民勉强安定下来。
明眼人都看出这件事背后有隐情,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明哲保身, 也有人暗自担心会不会被牵扯。
直到一封弹劾四皇子的奏折被摆到朝堂上, 众人皆知, 这件事终于拉开了序幕。
封温玉得知消息时, 忍不住地吃惊:
“弹劾四皇子?”
皇子一行人对她来说距离遥远, 而涉及到四皇子, 封温玉难免会想起乔安虞。
一旦四皇子出事,乔家也难逃牵连。
周玥瑜拧眉,封家这种环境,她从不瞒着自家儿女这些消息,某种程度上,这本就是出身低微者接触不到的资源,她摇头,颇有些唏嘘:
“据说,那位宋知府本就是四皇子一党的人。”
封温玉欲言又止,最终她问:“弹劾四皇子的罪名是?”
“社仓鼠耗。”
封温玉一时哑声。
社仓鼠耗,便是私自昧下地方为荒年或者难情而储备的粮仓,谎报鼠咬、霉烂损耗,或是大斗进小斗出,暗中倒卖储粮,导致灾年无粮赈灾,加剧民困。
周玥瑜摇头:“下行下效,宋知府讨好四皇子,底下县令讨好知府,那陈县令便是其中一员,粮仓空旷,虚报难情后,又无粮赈灾,导致县城百姓死伤无数,最终活不下去了,才逃到京城来。”
谢祝璟曾提醒过她这件事和二皇子有关,所以,是谁暗中安排官员弹劾四皇子,不言而喻。
封温玉皱起一双黛眉。
四皇子绝对不无辜,若非证据确凿,谁敢在这时弹劾储君的有力竞争人选?而二皇子放任难情发酵,无视一城百姓的生死,只为打击争储对手。
身为上位者,毫无仁德之心,不论最终这二人谁登上那个位置,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封温玉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在城外看见过的惨烈让她不由自主地拧着眉头,她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四皇子?”
周玥瑜:“圈禁于府内,由三法司着手调查。”
至于四皇子最终的下场如何,就看三法司调查的结果了。
封温玉也不再说话,她很清楚,四皇子再差的结果也就是圈禁了,那是圣上唯一的嫡子,难道能处死不成?
皇宫,御书房内倏然响起一道破碎声。
气氛凝固,外头守着的宫人都不由得越发低了低头,而殿内伺候的没法躲,瞬间跪了一地。
顾屿时捧着奏折,被打断话音,也低垂下头。
谢祝璟也是安静地立在一旁。
文元帝怒不可遏,他手中的白玉珠串直接砸在了御案上,玉珠不堪重负,直接断了线,溅落一地!
文元帝仍觉得不痛快,冷笑连连:
“一个个恨不得让朕立刻处死老四,打量朕看不出他那点心思!”
他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对兄弟赶尽杀绝,他岂敢将这个位置交给他?!
这一声怒言后,文元帝闭上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顾屿时依旧保持着沉默。
许久,文元帝睁开眼,他冷声:
“着令,命雁门总督接手边城,调查粮仓和处理难情一事。”
顾屿时拿着奏折微微一紧,他眸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谢祝璟也不易察觉地抬起了头。
他对此时的雁门总督汪清辉自然是熟悉,封阁老正式收入门下的弟子有二人,这汪清辉便是封阁老的关门弟子,换而言之,此人正是谢祝璟的三师叔。
封党二代四人,其中宋作梁和封榕臾身居京城,而封阁老的幼子和汪清辉一直在地方任职,某种程度上这是文元帝对封党一派的制衡。
稍顿,文元帝又抬头,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着翰林学士程瑞竹,即可前往边城,协助调查此事,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殿内静了一下,谢祝璟不动声色。
顾屿时垂眸落在奏折的视线愈发凝实了些。
二人视线在空中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又很快错开。
程瑞竹,此人在翰林院没那么出风头,但谁也不敢轻视他,程家曾也是高党一派,但高党倒之前,程父就快刀斩乱麻地脱离了高党,墙倒众人推的时候,程家也不在此列,反而越发低调下来。
后来高党一派倒下,空出位置不少,程父也升了一级,如今乃是礼部尚书,年初时入了内阁。
而程瑞竹便是他的嫡子,也是独子。
而这程瑞竹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刚正不阿。
雁门总督统揽一方军政大权,又属边关,和邻国接壤,这一位置,历来都是非圣上心腹不可为。
边城属于雁门一带,圣上让汪清辉调查边城一事无可厚非,可偏偏派了程瑞竹协助调查。
其中深意令人不得不深思。
顾屿时和谢祝璟一起出了御书房,谢祝璟抬头望了望天,二人属于同僚,甭管私人情感如何,都难免会有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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