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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太情愿,介绍道,“我和高蒙因结婚了。他之前是你的左右手,最近那事儿闹得挺大,他一度要跳楼来着。”
唐柏菲给自己添茶,低头喝着,实际在竖起耳朵听。
嗷,就是那天他在房里打电话,怂恿谁谁谁跳下去。
“你是高太太。”
“别这么叫我,我和高蒙因感情并不好,我有名有姓,凭什么就成谁的太太了。”
“抱歉,请问贵姓。”
“免贵姓时,时菁。”
等等,这很可疑。
高太太说他们很熟,又对傅程铭那样关心了解,可到他这边,连人家名姓都不知道了。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孰真孰假?
据唐小姐观察,时菁介绍自己姓名时,面部情绪有难掩的心酸,提到高蒙因,她又是厌恶的。
“时小姐,”傅程铭改了口,“你今天来是要和我讨论高总的事情?”
“没有,他是死是活和我无关。”
时菁勉强维持体面的笑意,拎着包起身,“就这样,时候不早我得回了。”
她跟着傅程铭站起,送时小姐跨出堂屋的门。
时菁的背影渐融入夜色,唐柏菲望着这位有故事的人。
第六感告诉她,自己未来一定还会和时小姐有交集。
至于是好是坏,得到了那天才知道。
雨势加大,地面排水口水流湍急,一趟趟打着旋儿,顺着石砖缝流下去。
成姨送了客人,收伞进来,“先生晚上还没吃饭呢吧,已经做好了,马上就端进屋里。”
“就在这儿吃吧,”他瞥一眼成烟的雨,“外面雨大。”
唐柏菲想回去,却被成姨拦住,“留下来吃点,做了你爱吃的云吞。你晚上吃饭早,不然半夜要饿了。”
她答应。
也就几句话功夫,厨房里的人端着食盒进厅堂,打开盖,往茶几上摆夜宵。她视线跟随着,一碗白粥,是他的,自己则是加了几滴辣椒油的云吞,外加一叠荔枝球。
做饭的师傅也够沉默寡言,一句没说,提起食盒跟着成姨离开。把堂屋留给他们二人。
吃一堑长一智,今天睡裙很长,曳到脚面,她将裙摆一拢,坐回去。傅程铭替她摆正汤匙,手撑着大腿,侧身问,“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
“还行。”
唐小姐撇下他,自顾自的吃。
他失笑,眼神在她的嘴边落住脚,看她吃那么大口,近乎狼吞虎咽,不是为了填肚子,倒像和他怄气。
有不少人调侃他太懂女孩子的心事,也怀疑他在外面到底谈了多少个。
但次次,他都反驳说,只是会观察人,观察那些微表情和语调。
“是我来之前时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又被猜准了。唐柏菲差点呛着,咳嗽两声,“你怎么知道。”
傅程铭扯纸巾,递到她眼前,“先审视我自己,没问题的话就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你没回来之前,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唐柏菲垂眼,拿勺子搅着汤,葱花在里面打转。
“是吗?又在给我编故事了。”
“那时小姐肯定不会骗我呀,不是她骗我,那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骗你。”
他笑着,下了定论。唐柏菲坐直,悄悄用余光看,他笑时嘴角没弧度,但会微眯着眼,眼睛里是冷静自持,是经过年岁洗礼后的寡言理智。
“那么在你的故事里,她是我什么人。”
她脱口而出:“是你初恋。”
“很荒谬。”
唐柏菲悻悻地“哦”一声,继续埋头吃饭,这件事她不想深究,为表误会他的歉意,舀出一个云吞,放进那碗白粥里。
“呐,吃吧。我从来不给别人夹东西,今天是第一次。你走大运了。”
傅程铭哄她,“我的荣幸。”
快吃完,她听见外面雷雨交加,声音像洗澡时的花洒不断出水。成姨大喊,“这什么天儿啊,再下一夜该成灾了!你去把窗都关上!”朝外看去,成姨又拉来几个人,一群人穿着雨披打着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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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被风吹得变了形。
雨水也开始向厅堂里扫,地毯都湿了一边。
成姨拾级而上,进来说不好了,“太太,你那间屋窗户没关,现在床单地毯全湿了,要没地方睡了。”
“啊,那怎么办。”
“再给你收拾一间出来吧。”成姨这样打算。
眼下三个人,两个人都着急,也就傅程铭慢慢把粥喝了,来一句,“不用麻烦,睡我那个家就行。太晚了,你们去休息。”
唐小姐睁大眼睛,看向他。而后者感受到目光,对她笑,“有再一再二,就不怕再三再四了。你说呢。”
就,又要睡一起了?
她的心跳快了,眼神飘忽不定,往往这时候人最忙了。她端起碗,把汤全喝光,又擦嘴,喝茶,再擦嘴
成姨的半张脸在雨披里,忽然笑了,一拍手连声说好。她怎么没想到呢,结了婚的夫妻,本来就该往一张床上躺啊。
“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我去拿床新被子。”
傅程铭摇头,“我房里有。”
“还有拖鞋、浴巾、女孩子用的洗发水儿那些,您肯定没有吧。”
他后知后觉笑笑,“那倒是。”-
成姨简单规整点日用品,往傅程铭屋里搬,一一在架子上码好才离开。
唐柏菲在他浴室里洗澡,往身上撩水,顺便环视四周,这儿没任何装饰,灰色陶瓷墙面、地砖,目光所及都寡淡无趣,她反手抱肩,甚至觉得有点冷。
蜷起腿,下巴抵在双膝之间,她发呆。
过会儿要怎样顺理成章的出门、无所事事的往他床上躺,随后风轻云淡的入睡。唐小姐在做心理建设,不做足的话,无法从浴缸中离开。
如果他们是同龄人,她还真不会这么紧张。
但偏偏他比自己大那么多,他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和她的心猿意马去比,更是高下立见。
她的过往傅程铭一定了如指掌,六岁开始上学,今年才从校园里出来。而他呢,他过去几十年的经历,从前,包括他相识什么人,他的家庭,她一概不知,他像一团朦胧的影子,笼罩在彼此之间。
想起毛晚栗对她讲,你过于单纯,会看不懂他的。没错,她看不清傅程铭。
又是听谁说来着,一个男人永远持重理智,情绪比惰性气体还稳定,那真的很可怕,因为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相同。唐柏菲往浴池里躺,莫名涌上不太好的情绪。
可能是胜负心作祟吧,她想做第一个特殊的人,第一个撕掉傅程铭面具的人,撕掉他的冷静、理智,和沉着。
或许她会在某年某月成功的。
当唐小姐出现这个想法,意味着她将会在未来乘一座轮渡,站在甲板上,迎着夕阳西下,不知航向和目的地。类似于过去百年间的某位太太,泪水打湿报纸,后将它揉烂了,扔海里。
水蒸气腾着脸,她双颊泛起红。
从水里出来,擦身体,吹头发,套好睡裙走出去。
推开门。外面一股冷气直冲来,她打个颤。
傅程铭看过去,“洗完了。”
“嗯。”
她一头黑发披散着,衬得皮肤更白皙,像块儿羊脂玉,眸子浸过水似的,干干净净。傅程铭今夜仔细去看,才发现女孩子脸颊有不明显的婴儿肥,是还没褪去稚嫩的标记。
唐小姐携一身水汽走到床边,看他鼓捣着留声机,“这个不会是古董吧。”他今天换了套深色睡衣,面料柔软,整个人比平时要闲散,没之前那么严肃刻板。
他扶着那个“金喇叭”,笑着,“仿制的,要真是一百年前,现在倒听不成了。”
手摇留声机,欧式田园风格,金属喇叭里黑洞洞的,几次三番吸引她的目光,它放着一张黑胶唱片,但未动把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歌。
“你这家,全是旧社会的东西。”她撇嘴,背起手看一圈。
傅程铭随她一起调侃,“嗯,好在人不是旧社会的人。”末了,又走到顶箱柜前,左右将门打开,拍了拍门侧,“上回还有什么没看全的,今天一道看了吧。”
她惊讶抬眉,指自己鼻尖。那表情在说,我?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偷看的人吗?
他会意,摇摇头,不揭穿女孩子执着遮掩的秘密。又走回来,开始摇留声机,“听听看是什么歌。”
唱片慢慢转动,隐约在屋里流淌。
她后腰靠着桌面,双手也撑住,仔细辨别着。听了半天,对他摇头。
傅程铭从抽屉里拿出黑胶封面,举在她眼前。唐柏菲看了,哦,是JohnColtrnce的《IWishIKnew》,像这样节奏感不强的爵士乐,萨克斯含量居高,她隐约觉着,像是一条丝带把他们捆起来,增添了似有若无的暧昧。
唐小姐开始往别处想,而他指尖敲着桌面,好像没有她的局促。
“我不听了。”她及时打断。
傅程铭松开摇杆,对她一笑,“那就睡觉。”
“就一床被子。”
“你先躺着,我去拿新的。”
爬上床,她双腿并拢,长裙只盖到脚腕,双脚暴露在空气里。傅程铭从柜子里抱来一床新被,放到床上展开,替她盖上时,他睡衣袖口蹭过她的脚面,过于轻的触碰,生出一丝痒。
她倒吸一口气,猛地往回缩腿。膝盖撞到他的手臂,他略微诧异,看向她的眼神在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也用眼睛回。
晚上睡觉,一人一床被子,各守一边。
唐小姐知道他有意给她多让地方,但她不愿意往中间靠,所以两人离得更远了。
她看窗外面,天黑透了,依旧下着雨,不见月。
感谢老天下雨,雨声盖住她的耳膜,让她听不见他的呼吸。切实睡在一起、身边有个人的感觉还是太不同,别说第二次,第十次她都不会适应。
她只希望这夜会快点过去,也希望自己睡着别乱动。
所幸将被子裹住自己,和木乃伊绑绷带没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睡着,大概到了后半夜。
唐小姐翻身,手照常耷出去,枕着臂弯继续睡。可不太对,她没碰到傅程铭,掌心摸着的是被单,冰凉的。
看样子人已经走了一会儿。
她坐起来,屋内确实只剩自己,且,两床被子搅在一起,都在她身上盖着。
他人呢,去哪儿了。
屋外下着雨。更大了。
第13章 克制
两张被子盖身上,太热,唐柏菲出了层薄汗。
窗外闷雷阵阵。
屋内一亮,一暗,一亮,一暗。
她拨开被子,脚在地上找拖鞋,找了半天,最后还是靠闪电那点亮,穿上了。
闪电光属银色系,光弱,不能将屋子找全,她不熟悉这房间,摸索着吊灯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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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摸不着。反倒是看见不少东西,例如那座留声机、黑胡桃木西式床,最诡异的是雕纹顶箱柜。
一屋子仿古家具,在极端天气下显得瘆人。
这里会闹鬼吗?
怎么半中间把她一个人丢下。
唐小姐带着脾气,碰到金属把手,往下压,将门朝外推开一道缝隙。
门内,台灯亮着一小片光,窗户应该是开了点,风吹得帘子不断飘着。她看见傅程铭站在书桌前,垂眼看桌面,这个角度,看不清桌面有什么,但发现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缥缈的往外冒。
他的眼,也在光线明灭间时亮时暗。
她扒着门框,猫着腰,始终保持窥视的姿态。
今夜雷声很大,应该听不见她开门吧?唐柏菲心存侥幸。
傅程铭余光有那位女孩子的身影,就在门边儿,探出半个脑袋。他不揭穿,看桌面摊开来的离婚协议,白纸黑字,字字真切,是今年开春拟的。
那时还在下雪。
人来了就不能再抽烟,他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按,火光熄了。烟酒什么时候戒的呢,二十八九岁以后,原因为在那之前他地位不稳,集团里一群老油条他显得过于稚嫩、初出茅庐,好些人和他争名逐利,为拉拢,只好不断来往于酒局之间,喝酒抽烟是家常便饭。
今夜是多年来抽的第一支,因为燥热,心不在焉,以此用它来分心。
假如那天夜里他狂喝冷水的举动算偶然,算真渴了,那现在呢,又怎么解释。女孩子睡觉很不老实,腿总往他身上搭,脚来回乱踩,又爱抢别人被子盖,他能在黑暗中看见她睡熟的脸,人侧睡,嘴撅着,鼻息喷薄在他手上,一阵年轻的香气扑面而来。
后半夜,所幸把被子给她,自己来抽烟。
他对世事冷淡,跳脱角色之外,总希望自己能永远清醒,包括控制欲望,控制人类骨子里原始的情绪。季崇严笑话他,你这样为了什么呢?就为证明你不是凡人,不食人间烟火,比我们这些都要高一大截,以此满足你的胜负心?
“很有道理。”
傅程铭回复四个字。要不是当年那件事,他这辈子不会和唐小姐结婚。
也是亲眼目睹父母那段可悲的婚姻,傅程铭很早就认为,世界上没有爱情的,你觉着存在,不过是你一厢情愿。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感情,不如把希望和精力寄托在钱权之上,只有钱不会骗人。
享受性-欲的快感最低级,他瞧不起。
但今夜她离得那么近,让他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会。隔着两层单薄睡衣,轻易间,他感受到女孩子柔软温热的身体,轻细的发丝蹭着他的脸。
傅程铭不去想,把离婚协议放回抽屉里。低着头说了一句,“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她在门后直起腰,“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笑,“很难看不到。”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了。”
听出她的埋怨,他还是调侃,“难不成带你一起?”
“我没开玩笑。你那家像闹鬼,”唐小姐双手抱身前,双眉蹙着,一副火山爆发的样,“你把我一个人丢下,都快吓死我了。”
“我的错,”他抿唇角,“以后不会了。”
讲到“以后”,意味着他们还有下次同床共枕。
由于傅程铭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了愣。
片刻后,尴尬消失,唐小姐走上前,深吸一口气,“你竟然会抽烟。”
他后退几步,站在风口,想吹散身上的烟气,不忘提醒她,“你不要去闻,对身体不好。”
她轻哼,看傅程铭靠在窗畔,“我最讨厌有人睡一半就悄悄走,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经常这样,说是陪我呢,半夜起来就剩我一个了。”
“然后呢。”
“然后我害怕,我就哭呀。”
傅程铭点点头,“那现在呢,也像三岁一样?”
她不答,斜眼看他。
“有进步,起码不哭了。”
“你呢,你小时候就没哭过?”
“嗯,我想想,”他视线上瞥,在思考,“在父亲去世七八天左右,好像是哭了。”
“没有因为一些小事哭吗?”
这一问,换来的是摇头。
“不打架吗?”
摇头。
“和别人吵架吵输了然后哭呢?”
依然摇头。
唐小姐不再问。再问下去,显得她幼稚。
傅程铭把烟味吹散了,走几步,下巴往卧室方向一指,“走吧,回去。顺便求你赏我一个好脸色。”
看这做小伏低的话,实际模样还是强势的,唐柏菲没忍住笑,小跑着回去。
坚决不和他同路-
那日大雨停后,不少二环内的老小区遭了殃,原因为老旧排水系统和管道年久失修,禁不住春季强降水。
唐柏菲难得早起一回,坐在桌前,睡眼惺忪的喝着粥。
成姨喜欢听广播,她将天线拔到最高,听最近这下暴雨的事。
“这雨下的,把老太太膝盖的毛病都犯了。”
她听着成姨念叨,面露不解。
成姨解释,“前几天不是夜里开始下雨吗,隔天我听傅先生说老太太房顶滴水呢,整面墙都湿了,屋里特别潮,害的她膝盖疼,疼得整宿睡不着。”
勺子放在唇边,唐柏菲迷迷糊糊想了一通,“是他奶奶吗?”
“是啊。我今天正准备去看老太太。”
傅程铭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奶奶,她还没见过呢。
这么想,她说,“我也去,我跟着你去看看。”
成姨乐得开心,和唐小姐去商店挑了补品,两人拎着箱子往三里河走。买东西时成姨就念叨,老太太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她不要,咱不能真不送了。
送她们的车停在院里。
两人下去,站在斑驳老楼后,成姨抬头一指,“看,老太太住三楼,这会儿应该还在家。”
她顺手臂看,心里默默感慨,他奶奶竟然住这么旧的地方。跟着成姨拉开单元门,爬楼梯,楼道内,她对这环境左顾右盼,看生锈的铁栏杆、有小腿一半高的台阶,和泛黄墙壁的一条条裂缝。
到门口,成姨敲门。
“老太太,是我!看你来了。”
唐柏菲小声,“你们是朋友啊。”
“是啊,早些年我是每天陪着老太太的,也是最近一两年才搬南池子。”
“为什么呢,她不要你了?”
成姨笑,“哪儿能,是老太太脾气倔,又低调,不喜欢身边有伺候的人。”
“哦,”她又问,“她为什么要住这么旧的地方?”
“住惯了,人老了念旧,再有啊,舍不得老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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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东仁。”
成姨听到屋里脚步声,“嘘——,不敢这样叫。”
门开了。
映入唐小姐眼帘的,是一位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戴一副金框眼睛,个子比不到一米六,腰背挺得特别直,浑身透露着古时的文人风骨。
不过他奶奶好像,过于严厉了,她看成姨是面色和蔼,看自己则神态冷淡。她不解。
“好久不见啊,给你带点儿燕窝什么的,”成姨拉着唐柏菲的手,进了屋,“太太听说你腿疼,一定要来看看。”
林婉珍冷眼扫她,回个“嗯”字,“以后你一个人来就行。”
成姨诧异,和唐柏菲相互看一眼,彼此没讲话。
唐柏菲不知道怎么得罪奶奶了,站在门口呆愣愣的,半天不动,成姨拍拍她,关了防盗门,弯下腰拿出两双拖鞋,扔在脚边。
脱掉高跟鞋,她一左一右踩上,拉着成姨的手往里走。像个初到亲戚家认生的小孩子,跟在家长身后。
“老太太今天是怎么了,”成姨笑着,在打圆场,“是不是觉没睡够,心情不好。”
林婉珍不答,往沙发上坐,将眼镜一摘,“你坐吧,一路来也累了。”
“好嘞,”成姨坐,顺道给唐小姐使个眼色,让她坐自己身边,“这沙发坐久了是不是腰疼啊,去年就让你换,现在还是这个。”
“真的不想再折腾了。”
她半个人躲在成姨身后,不敢探头。
并且对傅程铭表示同情。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特级教师”的屋檐下苟活三十多年吗?如果换作自己,迟早要疯,她最怕老师了。
“前几天傅先生看过您了吧。”成姨问。
“嗯,无非说几句客套话。”
“怎么能叫客套呢,都是最亲的人啊。”
“说客套都算好的了,难听点儿说是官话,场面话。每次就那来回几句,注意身体,多休息,几天后再来,说是几天,”林婉珍哼笑,像是自嘲,“实际呢,下回来就个把月以后了。”
“他那套官话和他爹一样,”林婉珍拉抽屉翻药片,成姨帮着倒水,她拨出一粒,喝下去,“他爹明明都没见他几面,上哪儿去教,只能说儿子像老子。”
成姨笑,又说了什么。
唐小姐走神,没在听。爸爸说,所谓官话,就是轻飘飘的,看似有,实则无,不像车轮碾地一样扎实。
那他对自己说过这种话吗?和她听唱片,给她道歉,降低姿态哄她别发脾气,替她打架,这些算吗?肯定不算是吧,谁在官场上做这些呢。
想罢,又回神儿。
林婉珍说,“可能我管他太多了。”
“怎么会,管教孩子再正常不过。”
“你可别顺着我话说了,他越长大就离我越远。也怪我,小时候总赶他走。”
原本是两人在聊,现在凭空蹦出一道声音,“你把他赶到哪里了?”唐小姐忍不住要问,“你为什么要赶小孩子走,他没有自理能力啊。万一出去被饿死怎么办。”
十来分钟内,林婉珍都忍着脾气不想训这位大小姐,这一问让她彻底变了脸色,于是冷眼看去,“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随随便便张口就来,没有教养,没有礼数。”
唐小姐被吓着了,往成姨身后缩,不忘小声来一句,“封建大家长。”
“你说什么?”林婉珍虽然年迈,但做老师的底子还在,一抬高声音,格外骇人,“还敢在背后骂人,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没教养的孩子,有本事给我站起来,在我面前骂!”
成姨左右看看,半搂着她,对林婉珍说,“老太太,不要这样置气,你把小姑娘吓着了,她也没坏心思,说着玩儿的。”
她一脸戒备,警觉地看着林婉珍。而后者,不听成姨的劝,抬手去指,“从上次你在麻将桌上大吵大闹,我就看你没教养,再到你当街扒人裤子,不就是因为碰瓷儿吗?不会报警吗?”
“我当时就在马路对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不骂你,是我忍着,不代表你没做错。”
成姨看林婉珍气得不行,赶紧给倒水,“好了好了,不要和小姑娘生气了。”
“傅程铭也是,不听我的话,我上回就想训她,他偏不让,把我打发走了。实在是学生们在,我不好说什么。”
唐柏菲都顾不上委屈,思绪直接飘回那天。
那天,他确实打了通电话,专门问她有没有和谁起冲突。
结合他奶奶的话推测,他一定知道那件事,说不定还见过呢。
但他没有戳穿,为她留有余地。
所以她干了什么,傅程铭什么都知道。
那通电话也有维护她的意思。
就像和谭太太起冲突时一样,他都在替她说话。
“您不要这么看我,”她低下头,“我说的全是实话。您为什么不能对他好点,他那么可怜。”
好家伙。成姨心里惊叹,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傅先生可怜。
对于这种祖上财产积累丰厚、有钱有权的家庭,可怜不是好词儿。
“你倒可怜上他了。”林婉珍笑了,“他哪里可怜,享受别人几辈子都没有的东西,享受普通人不敢奢求的东西,可怜在哪儿。”
唐小姐小声,“他爸爸去的早。”
“那又怎么样,全世界多的是孤儿,比他苦的海了去了。”
她一口气提起来,被成姨拦住。想说的话又咽下去。
林婉珍心脏跳得厉害,不想多说她,拉着成姨去量血压。
唐柏菲站起来,看林婉珍对她摆手,意思是让她赶紧走,别碍眼。她也不愿意多留,独自推门出去了。
之前赶傅程铭走,今天赶她走。
林婉珍次次不会多留人。
成姨拿血压器,往桌上一放,“老太太,你这脾气越来越差了。”
“连你也嫌我。”
“我得为太太说一句,她年纪轻轻的,没什么心眼儿,说话不走心的,你不要计较。而且我看,傅先生对她很上心。”
“我倒想让她们离婚。”
“离什么呐,如果真有苗头,就不要拆散了。”量完了,成姨收拾好,“这些年他也没有上心的人,好不容易有个,婚姻大事,让他自己做主好了。”
别看婚结得草率,要是婚后培养出感情,也挺不错。
“我觉得时小姐比她强,可惜,已经被他错过了。”
“您说谁?”
林婉珍面对诧异,不作解释,“没什么,挺好一姑娘。”处处都好,哪里都好,和她孙子年纪相当,人又娴静,说话得体分寸十足,从不会咋咋呼呼-
被赶出门的唐小姐在街上走。
正值中午,她随便进了一家饭店。
外形平平无奇,进去后倒像个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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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冷冷清清,中心的瀑布水声潺潺,所见之处不少古董,摆放在昂贵的红木博古架上。
她不缺钱,来这里也不尴尬。
侍应生诧异有散客,且看那小姐一身名贵,不像来随便坐坐的普通人。于是走上前,鞠躬道,“小姐您好,是来找什么人的?”
“我来吃饭的。”
侍应生一愣,喃喃着,“单纯来吃饭的啊。”
“这应该有饭吃吧。”她皱眉,往旋转楼梯上望。
“有的有的,您跟着我走,这边来。”
走到二楼,侍应生抬手指走廊尽头,“最末尾有一间还空着。您走路尽量要轻声。”
唐小姐疑惑,朝里边看,“为什么,这里又不是西餐厅。”
“是那间包厢里客人要求的。”
被林婉珍赶出门心情本来就不好,唐小姐声音不禁抬高,“谁啊,提的这些破要求。欺人太甚。”
侍应生吓得,弯着腰,“高总脾气确实不太好。”
“高总?”
“是。”
“高蒙因?”她看侍应生缄口不提的样子,想来是他没错了,“他是不是经常在这里吃饭,还提一些霸王要求,然后还欺负你们这些服务生。”
侍应生低下头,并不敢承认。
高蒙因的太太时小姐得对傅程铭毕恭毕敬,这姓高的又是他左右手,唐柏菲想,那还怕什么,她整了整裙子,大摇大摆向前走,高跟鞋在地面发出清亮响声,因走廊宽阔,还有回声。
经过某间房时,两扇门没合拢,露出一小道缝隙。
她顿步,向里看。
朦朦胧胧的视线中,唐小姐竟然看见傅程铭的身影。
他衬衫扣子解开一颗,靠椅背而坐,撑着扶手,整个人姿态闲散,目光向前,眼里不见笑意,但唇角微扬。
一股在酬酢场游刃有余的模样。
“官话”,她突然就想起这个词了,傅程铭在里面,一定在说这种话。
侍应生见状,赶紧上前阻拦,“小姐,不要这样,里面的人不好惹。”
唐小姐作势噤声,摇摇头,弯腰去听里面的声音。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一堆她听不懂的,但听了半晌,愣是没听到傅程铭的声音。
“诶,外面儿是不是站着人呢。”
“谁在外面偷听?”
“上回的记者?”
“看把高总吓得,”一个男人调侃道,“我去给你看看。”
第14章 惶惶
门缝夹杂的重影,是包厢的一小片天地。
屋顶挂着繁复的水晶吊灯,光影惶惶,她看不真切傅程铭的眉眼。
他五官轮廓被勾了一条白边,坐姿闲散却又端正,在和席间的众人谈笑。
直到屋里人说,外面是不是站了记者,几个男人要推门来看,唐柏菲才把腰直起。
刚刚叫窥视,要被人发现也得光明正大。
侍应生见状,“小姐是他们熟人吗?”
“嗯,”她点头,“算是吧。”
了然后,侍应生后退几步,离开。
门打开,视野变得宽阔。
站在唐小姐面前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形较胖,他身后则是内厅,被漆艺屏风一隔为二,右侧是矮几沙发,墙壁挂着花鸟梨水墨,左侧的一群人围桌坐着,目光不约而同向门口看来,其中也包括坐主位的傅程铭。
男人面露不悦,抬起手正要指责审问,傅程铭手搭着椅背,看女孩子双手抱在身前,有恃无恐的站着,笑对她讲,“没吃饭呢吧,进来坐。”
男人疑惑,眼神在两人间来回飘,“这位是——”
傅程铭解释,“黄先生,这是我太太。”
只简单一句话,在座人都变得不平静,像是轩起一阵浪潮,一浪推一浪,纷纷低声讨论着。
一片唏嘘中,黄先生表情瞬间变了,笑着,黑框眼睛腿都遮不住鱼尾纹,“多有得罪了傅太太,是我没认出来。”
唐小姐大方说不碍事,在目光洗礼下走向他。傅程铭起身,为她拉开身边圈椅,看她人坐了,自己才坐回去。
“也怪你啊傅董,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也那么低调,太太是谁都不告我们一声,差点儿得罪人了不是。”
有人附和,“就是说。”
唐柏菲抬眼,正正对上某个人的视线。
又是他,浪漫主义但拿钱挥霍的刑少爷,进门时她只注意傅程铭了,没发现有这号人。
刑亦合对她笑,唐小姐勉强摆出皮笑肉不笑的态度敷衍。
菜有一大桌,看着完完整整,他们应该也刚开饭不久,几位侍应生进来,为唐柏菲加餐具,她一拢筷子,随便夹眼前的菜放嘴里,嚼了半天,没吃出来是什么,味道很一般,中看不中吃的场面菜。
傅程铭微微侧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问她,“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饿了,又不想在家吃,走着走着,”唐小姐顿了顿,“就走到这了。”听听这什么理由,他能信吗?不然要怎么说,说自己和他奶奶差点大吵一架?
两下纠结里,他反倒是点头,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嗯,那就多吃点。”
她边吃边想着,傅程铭有时候问话不是真想要答案,就是为了做个开场白,让她适应这里,不觉得尴尬。
席间人问道,“话说婚礼什么时候办?”
他答得避重就轻,“肯定会办,但这种事情不能着急。”
“好像咱们这一桌,就你结婚最晚了,”又一位陌生男人说着,话语含沙射影,“傅董这些年在外面玩儿惯了,只是咱们年纪上来,不再二十来岁,您肯定想收心了。”
唐小姐愣住,这话,真难听。
她朝男人看去,听他又补充:“毕竟男人一上年纪就该回归家庭了,顾老婆带孩子,这些都是值得表彰的典范。我得向你学习。”
傅程铭终于肯直视问话的人,笑得意味不明,“怪我之前不上心,人到中年才结婚。高总结得早,尤其是云潜那趟风波过了以后,高总回归家庭,和时小姐感情越来越好了。”
这话说完,男人脸色变了,后又喝一口酒,将不甘掩饰住。
这个男人就是高蒙因。
唐小姐明白了,难怪讲话针锋相对暗里藏刀,之前傅程铭在电话里骂他是蠢材,就算跳楼也无所谓。
上次时小姐拜访,言语里也是对丈夫的厌恶。
她拿起高脚杯喝红酒,抬头的瞬间,用余光观察那位高总。目测不到一米八,倒是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五官不大气,看着像个心理阴暗的败类。
那么他说的话统统不作数,类似傅程铭玩儿惯了,唐小姐权当诋毁,自我宽慰着不要往心里去。
傅程铭轻飘飘挑出一个话题,让其他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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