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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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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玄吹灭油灯,起身道:“走吧,我们去那里先避一避。”

*

——“贼人安敢玷污学堂!”

翌日,尧恩赶到宣德县学,在偏废学舍之中找到贼人遗留的硝石硫磺粉末,当即审讯教谕王氏,确认玄锋与明德会系同一伙人。

消息传开,地方官员皆感佩京中的二位丞相思维敏锐,洞若观火。

一切渐渐浮出水面,冒充衙役捣毁农田的和盗窃仓库私贩军火的确实是同一伙人所为,这伙人与兀良哈鬼市勾结,半年内获利近万两,不仅如此,他们还利用明德会成员的文人身份渗透州县学府,刺探情报,别有用心地制造了朝廷与地方的矛盾。

这场横跨三省几乎掘地三尺的追捕进入收官阶段。

兀良哈那一头,国师塔宾见到礼部国书,不日又接到飞蓟堂的私信,担心此事影响两国邦交,立即配合行动,在鬼市之中找到了擅买军火的商人并将其缉拿归案。

但经过调查,塔宾发现这些商人并不是兀良哈本土人,而是来自鞑靼的一个旁支,这支部族曾培养出很多细作,披着商人的皮,专为打听情报,挑拨生事。

使者获悉,对塔宾的支持表示感谢,请求把鞑靼细作带回阜国论罪行刑。

塔宾应允,派侍卫一路护送。

尧恩这一头追踪觅影赶到辽北,询问地方百姓,得知玄锋藏入了河锦之地的仓库之中。

可就在他要下令搜捕之时,辽北地方官员给他提了一个醒。

“大人,这几座仓库历来有转运不明的情况发生。”辽北布政使道,“下官等觉得……还是请示朝廷之后再动手更妥当。”

“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尧恩在河边止马,冷言道,“先把仓库围住,六百里加急送信回京。”

*

宵禁之后,崇文里街行人渐少,宅邸之中隐隐传出清丽的笛乐。

——“河锦美人惯会吹笛作舞,恩公,你与于娘多喝几杯。”

陆洗收到加急信报,当夜请董颢到府。

舞姬轻启朱唇,眼波流转。

衣袖翻飞间,笛声如清泉淌过。

董颢的目光游移了一阵子,叹口气,神色忧虑地对陆洗道:“余青,多谢你的这番心意,平时还行,今晚我实在没有心情,想到尧恩正在北边查那些失窃的仓库,我是寝食难安。”

笛声渐渐停止。

陆洗挥了挥手。

舞姬退下。

陆洗提壶添酒,似不经意:“他们只是想抓贼,又不是追责。”

董颢唉道:“林佩何等样人,眼下他是顾全大局所以不追究,但等事情过去,他一定会对我们下重手,何春林和陶文治是保不住的,恐怕连我的尚书之位都难保。”

陆洗道:“尧恩还是晓事的,没有直接对河锦仓动手,而是六百里加急回来请示。”

董颢皱眉道:“什么?河锦仓?”

陆洗笑而不语,目中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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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

董颢想到刚才陪酒作乐的舞姬正是河锦来的,又想到陆洗议事时曾说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忽感头晕目眩,摇晃了一下,被陆洗扶住。

陆洗道:“莫非恩公有事瞒我?”

董颢面色发青:“我说,我说。”

近几年因北方工事逐渐增多,有人暗示董颢在沿途偏僻处多开几座小仓库,以中转损耗为名义对钱粮进行克扣,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发财。

董颢没有经受住诱惑,真就做了。

一环扣一环,这些私下的克扣造成了仓库管理的混乱。

经办吏员隐约知道上头有吩咐,却不敢问上头究竟做何用,清点之时发现货物缺少也不敢上报,故而让贼人钻了空子,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守仓之人帮助贼人送货的情况。

董颢低下头:“对不起,我的确是瞒着你多拿了一些。”

陆洗道:“有多少?”

董颢道:“河锦仓约有二十余万。”

陆洗没有意外,淡定地问道:“其它的仓库加起来拢共多少?”

董颢道:“大概有……五十万。”

陆洗唉了一声,道:“知道上回为何让你去见姚澈吗?左传云‘君以此兴,必以此亡’,纸上读来浅薄,所以我想让你看看,姚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董颢道:“我知道,我贪多了。”

陆洗道:“我一再地说,取财当从进项取,那些拨出去的银子,留几毫用于周转,犒劳犒劳底下做事的就可以了,再要满足私欲,多拿一两钱就得多耗一份心神,实在是划不来。”

董颢道:“这笔账能不能算在兀良哈那儿?”

陆洗道:“糊弄三岁小孩还行,你觉得林佩和尧恩会依着你吗?不管谁是幕后主使,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铁定有我们的责任,逃不掉。”

董颢深吸口气,端起酒杯,闭眼闷下:“把于娘叫进来,我这辈子穿旧衣旧鞋,吃粗茶淡饭,藏了那么多钱却一子儿没敢花,还是你有心……”

陆洗拍掌三下。

仆人撤去酒菜,摆上笔墨纸砚。

董颢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虽有背主之骂名,但不是不讲良心。”陆洗漱口洗手,拿帕子按了按唇角,“世上谁曾对我恶,谁曾对我好,我心里明镜似的。”

语罢,提笔写字。

一是回复尧恩的,允准盘查河锦仓,并以工部的名义附上一本河锦仓自永熙十四年至今各项物料损耗明细。

二是发往飞蓟堂的,嘱咐按前述明细一一做出账目,先把官银私存,后转为采买绸缎的开支。

凭这两手,陆洗把董颢闹出的亏空计在了隶属于飞蓟堂的三福钱庄和天衣坊上。

董颢道:“余青,你……”

“刑部本来就一直盯着飞蓟堂,这一刀我替你挡。”陆洗道,“不光是报答你的举荐之恩,也是因为这些年你务实勤恳,督办各地营造之事从未延误工期。”

董颢道:“使不得使不得,前朝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听太后的意思,将来还得靠你主持迁都,只有你有这个本事。”

陆洗笑了笑:“我有本事,我说挡就能挡得住,至于迁都你也不必操心。”

董颢道:“好,好吧,一向是你有胆略。”

陆洗道:“只有一言,恩公。”

董颢道:“什么?

陆洗止笑,眸中闪过寒光:“如若再犯,别指望我还会为董家遮风挡雨。”

董颢道:“我一定记在心里。”

二人同样爱财,生财之道却是不同的。

董颢自幼不受嫡母待见,被送去辽北偏荒之地寄养,至弱冠之年才回京,虽然后来因和董嫣的关系处得不错,在京中站稳了脚跟,但童年的经历对他的性格和习惯仍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有极大的财欲,不想放过任何一项经手的工程,可他只敢把克扣来的钱囤在家里,一点不敢花,出门时还要换上旧衣旧鞋以俭朴示人。

与陆洗不同的是,董颢其实没有什么权欲,总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很少思考哪些朝廷该做哪些不该,诚如是,董颢向董嫣推荐陆洗,实实在在是出于让贤之心。

陆洗的钱财则像江水一样始终在流动之中,河海贸易,关市通商,往往先洞察人心,后居中联络,协调资源,最终互利共赢……正是这种能力让他和董嫣亲族的关系逐渐从依附变为合作。董嫣对陆洗的信任未必有对董颢的深,但毫无疑问,陆洗才是她结盟的第一人选。

后半夜,玉笛飞声,驿马疾驰。

驿卒手持火牌,日夜兼程,直奔辽北而去。

*

一个月内,尧恩拿到了搜查抓捕的命令。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着灰白。

岸边十几座灰顶白墙的仓库在雾气笼罩下显得静谧清冷,周围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尧恩折起搜捕公文,拿起腰间令牌,张了张口:“抓人。”

一声铜锣惊散飞鸟。

官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库房围得铁桶一般。

门缝透进的白光被来往的影子切乱。

躲在仓库中的十几人心神俱乱。

“社主。”曾唯脸色发白,“不是说他们不敢查这里吗,怎么才一个月就找来了。”

洪玄坐在草堆上,手里抓着一把谷壳,慢慢洒落于地。

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个个都眼皮浮肿,眼中布满血丝。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洪玄道,“我们都失算了,如果不插这一手,兴许林佩和陆洗会一直僵持不下,可就因为插的这一手,呵,反而劝和了他们。”

曾唯咽了口唾液。

咚!

咚咚!

仓门被从外面撞击着。

屋顶灰尘抖落,房梁震颤。

曾唯道:“他们要破门了!”

洪玄放开手中最后一粒谷壳,爬起身:“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仓门倒地。

光线刺破黑暗。

官兵冲入将贼人悉数逮捕。

“哈哈哈哈哈。”洪玄扯着绳索,发出一阵狂笑,“屋檐滴水代接代,查了河锦仓,你们离死亦不远矣。”

尧恩举起火把,瞳孔紧缩:“是你……”

他认不出外貌,听不出声音,但他知道这句话出自谁人之口。

洪玄真正的身份乃是本该在永熙二十三年被赐死的先太子府詹事秦壑。

第64章 军火案(下)

——“报!”

宋轶拿着八百里急报跑入文辉阁大堂。

众人起身。

林佩和陆洗同时从两侧屋中走出。

“报两位丞相!”宋轶当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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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缄, 双手颤抖,声音激动,“刑部于河锦仓擒获贩卖军火的头目, 系前太子府詹事秦壑、前礼部尚书曾真之子曾唯及前工部尚书萧然门生若干人, 此案告破, 兀良哈也把鞑靼细作给送回来了, 所缴赃物充入库房,人犯正在押送京师途中!”

众人闻讯,高声喝彩。

连着三个月阁中灯火不熄, 严阵以待, 等的就是这个大白于天下的消息。

“秦壑?”林佩略感意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陆洗道:“估计牢里找了一个替死的人, 把尸体烧成灰,无人认得。”

林佩道:“陆大人张口就来,好像对这样的手段很熟悉。”

陆洗笑了:“知言, 我……”

这一下没有拉到林佩的衣袖。

陆洗收回手,搭到门框上。

林佩往前走:“先太子党余孽勾连鞑靼,企图报复朝廷, 等尧尚书回来立即三司会审, 要审他们有没有残余势力, 还要一并追究工部、户部和地方官员的责任。”

陆洗道:“会不会是鞑靼许了好处让秦壑卖命?”

林佩道:“秦壑对先太子感情甚深,此番通敌卖国应是报仇心切。”

陆洗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听你的。”

“陆余青, 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林佩回过头,笑中含愠,“一次都没有。”

檐影渐斜, 青松翠竹远近相衬,夕光照他身上,一袭红衣宛如山水画中的一抹丹砂。那身形纤长如写意,面容白净如琢玉,眼眸之中流转着潺潺水光。

陆洗看得入迷。

那张容貌美得连岁月都不忍侵蚀,却因为气性太高,常叫人望而生却。

良久,陆洗张了张口。

——“这次我听你的。”

*

八月中旬,暗贩军火的罪犯由刑部押解至京。

十二日清晨,午门传来更鼓声,天色渐渐发亮。

“陛下驾到——”

朱昱修登上门楼。

两侧铜鹤香炉升起青烟。

百官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朱昱修道,“今日三司会审,审的是北方军火案,可以与之前齐御史所奏户部、工部和地方官吏擅挪钱粮擅造作之事合议,但不议兵制。”

林佩和陆洗应诺。

饶是皇帝有言在先,场上的气氛仍然紧张而沉重。五府六部官员皆知,这起案件的判决结果将很大程度地影响未来的兵制。

一通鼓响,会审开始。

阳光炽烈。

刑场四周金吾卫肃立,刀枪如林。

百姓被拦在远处观望,街巷之间人头涌动。

台上坐着刑部尚书尧恩、都察院御史齐沛、大理寺卿。

——“带犯人!”

秦壑、曾唯以及其余几名犯人被押了上来,手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日光之下,城墙反射出明亮的光芒。

秦壑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既有几分嘲弄,又带着一丝疲惫。

林佩打量秦壑的脸,觉得很陌生。

直到秦壑开口自报身份,声音沙哑却熟悉:“罪人乃前太子府詹事秦壑,永熙二十三年假死脱身,逃至齐东,改名洪玄,接任明德会社主,又在江湖雇佣帮派,自号玄锋。”

林佩终于从那张沧桑的面孔中找到一丝昔日的神貌。

“陛下,二月至今,臣奉旨专办民间擅自制造、贩卖军火一案,现已将案情查清。”尧恩面向门楼陈奏,“现有秦壑、曾唯等人,利用明德会社员的身份渗透各地学府,套取官署机密,获得官道、驿站、仓库等轮值信息。今年二月起,他们窃取仓库,私自制造火器并卖往兀良哈鬼市,数量达六百余件,谋财近百万两银。此外,宣德县衙役捣毁农民田地一案,经查实,也是这伙贼人先冒充官兵而后再盗取令牌扔到田间从中挑拨所致,其罪,十恶不赦。”

尧恩奏完,转身看向秦壑,冷冷问道:“秦壑,你可认罪?”

秦壑道:“认了,我所做一切皆是为太子殿下复仇,不失忠义。”

尧恩道:“你这是自欺欺人。”

秦壑的目光移向后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巧啊,‘林侍郎’也在呢。”

林佩面色如常,只是手指微微收紧,捏住了袖口。

秦壑道:“太子殿下一直有句话想捎给你。”

尧恩道:“够了,再多说一个字,用烙铁烫烂你的……”

秦壑大笑起来:“上善若水,润物无声涵四海。九州万方,安邦有道泽千秋。”

林佩道:“秦壑,像你这样的禽兽也配在陛下面前侈谈忠义?私欲蔽心,弃民如草芥,你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你的恶行将为千秋万代唾骂。”

秦壑脸色微变,低下头,手指摩挲镣铐。

林佩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继续问道:“你还有没有同党?”

秦壑道:“我说的你们信么?”

尧恩拍惊堂木:“回话!”

秦壑幽幽道:“银河水,洗净天下清,山色雨余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陆洗正在看案卷,被身后人拉了一下,才知自己中招。

“真是狗急乱咬人。”陆洗起身,笑叹口气,“陛下,发生如此大事,臣的确是有过错,但通敌这个罪名恐怕还安不到臣头上。”

朱昱修道:“朕也觉得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尧恩咳了咳,不再耽误时间,让人拖下秦壑,带上从兀良哈抓回来的鞑靼细作。

几名关外人被押到上台。

他们皮肤棕褐粗糙,眼窝深陷,胡须浓密,热天仍穿厚重的皮袍。

“陛下,各位大人。”尧恩道,“他们就是此案中私买火器的鬼市商人,虽是在兀良哈的地盘上交易,但其实不是本土之人,而是来自鞑靼的一个旁支部落,是细作。”

都察院、大理寺卿的官员轮流审阅从兀良哈带回的塔宾的亲笔书信。

鸿胪寺请来了几位兀良哈派遣入京的使节。使节与这几个关外人说了几句方言,发现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而且带有很浓的鞑靼部落的口音,便进一步佐证了国师塔宾的说法。

秦壑看到关外的人也已经被抓捕归案,目光立时黯淡了些。

台上台下议论纷纷。

各部官员对这起内外勾结、挑拨朝廷内政的案子感到触目惊心。

“陛下,老臣愚见,此案证据确凿,即便秦壑不交代,也……”齐沛扶着椅子站起来,“也可判罪,株其九族。”

大理寺卿附议。

朱昱修点了点头,凤眸含威:“这样用心险恶之人,当诛十族。”

百官齐呼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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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晷的针影渐渐缩短,午时将近。

林佩给尧恩一个眼色。

“陛下,贼人已经伏法,然而内忧不可不察,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工部、户部和地方官员亦有失职之处。臣作为主审官,请追究……”尧恩合上前一本案卷,翻开下一本。

“尧尚书。”陆洗眸中一凛,“等等。”

林佩道:“陆大人,祸不旋踵,处之愈迟,受之愈深。”

陆洗站到前面,抬头望向门楼,目光殷切:“陛下,为北疆之安宁,臣要让秦壑说出他具体是怎么与鞑靼勾结上的。”

朱昱修抿一抿唇。

陆洗指向囚车:“为何他们要挑宣德县作案,又为何要在兵制悬而未决之时贩运军火,臣以为这些细节必须弄清楚。”

朱昱修道:“若能让他开口,当然更好。”

二通鼓响。

风吹着树叶在地上打旋。

林佩看着陆洗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陆洗走到囚车旁,手搭栅栏,敲了敲木板。

秦壑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陆洗道:“你看,这是什么?”

——“叮,叮叮。”

清脆悦耳的银铃声传来。

秦壑睁开眼,见栅栏外面晃着一串珠链。

缀以晶莹剔透的翡翠珠子,其间穿插小巧的鎏金银花,花心嵌着红宝石。链尾处系着一枚雕工精细的玉坠,上刻“长乐无忧”四字。

秦壑瞪大双眼。

——“阿囡?”

指尖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珠链被拿远了,视线中只剩下自己夹满乌黑泥垢的指甲。

“你今年五十有四,半生漂泊,恐怕早都忘了先太子长什么样子了吧。”陆洗把珠链放在掌心把玩,悄声说道,“其实你只是想把这事做完,让儿女在关外过上安稳的日子啊。”

“陆洗。”秦壑的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紊乱,“阿囡的手链怎么会在你手里。”

秦壑不知道的是,在飞蓟堂私信塔宾请求抓人的那天夜里,飞逸就已经在鬼市买到消息,得知“玄锋”有一个女儿,女儿六岁,和母亲住在珠市旁边的小阁楼上。

“你刚才不是污蔑我通敌么?”陆洗笑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但到兀良哈境内找几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秦壑扒住栅栏,把脸夹进两根木头之间,死死地盯着珠链。

陆洗却随手把珠链一丢。

“你被你的雇主卖了。”陆洗说道,“但是塔宾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说,阜国境内便也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你在断头之前说出与鞑靼交涉的内幕,我可以保住你妻女的性命。”

珠链挂在火盆边缘。

火焰的热气一点点侵蚀着它,链子上的鎏金渐渐熔化。

秦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陆洗轻描淡写道:“也罢,就让她陪你一起到九泉之下,也可免余生受苦受难。”

金水滴落。

火盆里冒出一缕烟气。

——“我说!”

秦壑终于崩溃,嘶声喊道:“是鞑靼汗王鬼力赤派人来联络我的!他说,只要我按他的意思去做,就会出兵为先太子报仇,还许我一家得到封地!”

哀嚎响彻刑场。

午门前回荡着哭声。

众人瞩目。

朱昱修坐直身子,也朝那聒噪的方向看去。

“说!”陆洗把珠链扔进囚车,大声问道,“鬼力赤让你做什么?”

秦壑喘息道:“他先让我在宣府附近的州县作案,等朝廷起了争端,便让我贩运军火。”

陆洗道:“对着陛下,对着三司,对着朝廷百官,对着百姓,说。”

秦壑惨笑一声,字字清楚地答道:“鞑靼王室认为陆洗的北防之策是他们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们想要挑起朝廷内乱,借林佩之手除掉陆洗,然后发兵扣关。”

全场再度哗然。

陆洗长舒一口气,仰面望天:“说出来就好。”

林佩心中震惊,欲言又止。

尧恩挥了挥手,示意刑部务必把秦壑的口供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案。

都察院和大理寺卿跟着记录。

场面之下的博弈仍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只是到目前为止,攻守已经易型。

“尧尚书。”朱昱修跳下龙椅,扶着墙垛问道,“既然已经知道内幕,是否还要追究工部、户部和地方各级官员擅挪钱粮、擅造作和失察之罪?”

尧恩头顶天威,鬓边流下一滴汗水:“该追究的,还是要追究。”

林佩下意识又攥紧了袖中的奏章。

奏章边缘的纸已经被他揉搓得翻折软烂。

他想打量陆洗的表情,但此刻陆洗站在他的身后。

“要追究,臣另有一言。”陆洗笑了笑,接过话道,“陛下,臣身居凤阁,下面的人只是按臣的意思办事而已,所有的过错都在臣一人身上,所有的罪,臣一人承担。”

朱昱修有意开脱,把目光转向于染和董颢:“你们以为如何?”

于染道:“臣以为陆相公忠体国,所做一切皆为北防大业,无罪。”

董颢道:“臣附议于尚书,陆相所作所为皆为国土安宁,其心可鉴。”

朱昱修点点头,这时才问林佩道:“左相,你以为呢?”

林佩知道今日的时机已经错过,收起奏章,用笏板压住衣袖。

“今日可先把贼人斩首,其余事项择机再议。”林佩道,“臣只说一句,朝堂不是江湖,不是讲兄弟义气的地方。”

陆洗道:“陛下,他说的不对。”

林佩转身:“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对上陆洗的坚毅的眼神,心中如大雨瓢泼。

陆洗朗朗道:“陛下,臣并非讲兄弟义气,臣主动请罪只为两点。”

“一来,臣擅挪钱粮触犯律法,不罚不足以服人心,但现在北方形势严峻,鞑靼随时可能举兵进犯,工部、户部和地方官员这些做实事的人是不能动的,故由臣担责最为合适;”

“二来,仓库工料被盗其实另有隐情,尧尚书可能忘记禀奏了,臣补充一下,臣为满足私心,在运输途中动了手脚,贪了钱,致使仓库管理出现漏洞,才被不法之徒钻了空子。”

全场肃然,无人敢言。

林佩道:“冬青,果有其事否?”

他这句话其实含了一层隐晦的意思,想让尧恩不要给肯定的答复。

但尧恩没有领会。

不是情思不足,而是情思太过。

尧恩骨子里是个忠义之人。

“各仓库进出明细都写在案卷之中。”尧恩如实道,“以河锦仓为例,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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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福钱庄私下交易十余项,折二十万两银,均为陆相亲笔授意,注——‘不必入户部账’。”

“陛下。”陆洗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再次请罪,“臣愿被削去相位,以谢天下。”

三通鼓响。

蝉鸣聒噪,热气蒸腾。

围观百姓挤在远处围栏外,个个汗流浃背,却仍踮着脚张望。

朱昱修在御座之前徘徊踱步,时不时看底下一眼,直到鼓声停止才站定。

门楼上的旗帜飘起一角。

“既然如此,朕就依你。”朱昱修道,“你谢恩吧。”

陆洗跪地叩首,摘下官帽,轻缓地放在身边。

林佩深吸口气,闭上眼。

朱昱修道:“左相,工部侍郎何春林、户部侍郎陶文治以及平北地方官员该如何处置?”

林佩道:“品降半级,职权不变,三年内若无再犯则恢复原级。”

朱昱修龙袖一挥,准奏。

日晷的针影移向正中刻度。

石盘上的游龙飞凤凝固在时光中。

——“午时到。”

三司会审结束。

午门外,秦壑、曾唯及鞑靼细作被押上断头台。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染红石板。

第65章 圣心

紫禁城, 御书房。

西风吹过,窗纸哗哗地响,似大雨欲来。

朱昱修把高檀叫到身边, 问宫外之人有什么议论。

“京中皆叹朝廷法度严明, 称明君在位, 盛世气象更胜从前, 只是……”高檀稍作停顿,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朱昱修道:“只是什么,说。”

高檀见无异常, 才继续说道:“只是有些官员私下议论, 说陆大人一心为国,若是真的罢了他的相位, 来日鞑靼进犯,阜国无人矣。”

“罢不了的。”朱昱修叹口气,架起腿, 仰面靠在龙椅上,“只要他手下的人还在,他的相就罢不了。”

火烛忽然被风灭。

宫室的光线暗沉下来。

阮祎忙来关窗。

朱昱修道:“把窗开着, 书房太闷, 朕想听一听风声。”

阮祎点头, 唤人搬来大红酸枝镶花鸟玻璃六角灯罩。

朱昱修道:“宫里有什么议论吗?”

阮祎道:“陛下,奴婢不敢议论前朝,只是此事……是否该请示一下太后的意思。”

朱昱修道:“是与不是,你不都已经和母后通报过了么?”

阮祎低下头, 略有些歉疚地笑了笑。

他身形微驼,面庞圆丰红润,眼尾几道皱纹透着历经岁月的从容。

一直以来他替董嫣看着小皇帝, 心是纯的,只怕小皇帝闹出出格的事才如此。

“朕能猜到母后的意思,一定是叫朕去见右相。”朱昱修道,“但朕现在不能见右相。”

高檀道:“陛下,这是何故?”

“你去慈宁宫传话,让母后不要担心。”朱昱修不急于解释,只对阮祎道,“正是因为朕想让右相复出,所以朕要先召见左相。”

阮祎应诺,弯腰碎步退出去。

窗外闷雷滚动。

灯罩玻璃映着云层间的闪电。

不多时,暴雨倾盆而下。

朱昱修抬起手,伸了个懒腰:“高檀,天下谁最了解左相和右相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

高檀摇头道:“臣不知道。”

朱昱修道:“朕告诉你,若他俩自己个儿排第一第二,朕能排第三。”

高檀抿唇忍笑,耸了耸肩。

朱昱修道:“想笑就笑吧,外敌环伺,悍臣满朝,朕全摊上了。”

高檀顿了顿,道:“陛下,左相那张嘴可是厉害得很,单独召见,万一说不过如何是好?”

“朕不说。”朱昱修摸着扶手上雕刻的龙首,长吟一声,“朕——听他说。”

*

雨一下,空气清透不少。

林府的屋檐下挂着一道晶莹的珠帘。

雨滴敲在青石板上,声声清脆。

盆里的豆芽又长出新的一茬,茂密,旺盛,却还没有人来采撷。

林佩素衣披发坐在窗前,手托着半边脸颊,低垂眼眸,用指尖蘸水在案台上划出浅痕。

他在想陆洗。

他一个人,就这么无时不刻地想着陆洗,想了已有好几天。

他忽然发现陆洗的身上还有一处被世人忽略的难能可贵的品质——勤学。

这个人在十四岁之前连字都不识,才十八岁就能协助知县处理文书;这个人在工部担任六品主事的时候一穷二白,才接触漕运两年,就精通贸易之道,创立了飞蓟堂。

细细想来,着实可怕。

陆洗刚入中书省时还在用五品至三品官员之中盛行的结党营私的那一套,但随着他接触到顶层的规则,了解到中枢机要,他的为人处世又有了新的变化。

林佩一直认为“退让”是博弈之中最难的部分——退的目的是进,让的目的是争,一个人只有知道何时让、让什么、让多少,顺应大势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向,其政治生涯才能永续。

陆洗的这一手退让就堪为典范。

什么时候让?在朝野上下意识到鞑靼蓄谋进犯中原、北防形势极为严峻之时。

让什么,让多少?让的是之前被先帝一分为二之后的另半边相权,具体而言,是工部、户部的领事之权,是下达政令调度钱粮之权。

让了以后想争的是什么?是南北利益重组,是迁都,是迁都以后整个北方的地权和军权。

这样的退让,退而不却,让而不失。

谁要是不承让,将来北边再有一场败仗,谁就是千古罪人。

桌上的水痕渐渐风干。

林佩抬起手,感受窗外湿凉的风。

他从没想过离开这烟雨江南。

他也说不出江南到底有什么好,实在有什么好,大概就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种出豆芽。

他知道豆芽能活,因为他种过,就像他知道只要阜国的京都设在金陵,他就能游刃有余地完成先帝和吴晏舟留给自己的状元卷,让江山社稷四平八稳,十年乃至百年不出大乱。

他不知道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会怎么样。

陆洗对他说兵制之弊时,他下意识觉得夸大其词,自开国以来北边就在反反复复地抗击鞑靼,也没见哪一年鞑靼铁骑真的横扫了中原;

贺之夏是从兵部主事做到尚书的老人,吴清川是吴老丞相的子侄,直到这二人对他提起新兵制的好处,他才隐约有些触动,只不过因为要顾全大局,他还是选择了保持原有的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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