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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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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林佩对摆弄规则有着极高的造诣——这个人手里其实没有统兵之权,但就凭占着高位,便能把五路府军调度得明明白白,让贺之夏深信不疑;这个人也不拉帮结派,但就凭一本棋谱,收复广南、劝后归正、改动税制,每一步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不与深交,只当这人和传闻中一样水洁冰清,交过手,才知这人随心所欲不逾矩,城府甚深。

林佩侧身躺下,在床席之间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把手放进陆洗的衣襟。

他想摸那几道疤,但还没碰到,便觉得这具身躯越来越烫……

陆洗本想用情欲试探林佩的虚实,没想到引火上身的人终是自己。

林佩问道:“还有事想商量吗?”

陆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毯子,光脚跑了出去。

*

清晨,文辉阁值夜的小书吏和往年夏天一样把窗户打开通风散气。

大小官员陆续到岗,大堂热闹繁忙起来。

林佩也如往常走过大堂,受郎中、舍人的行礼,进屋办公。

早年间他每天都是最早到的,先为吴晏舟沏茶,再打扫自己的案台。后来等他到了副官的位置,有一次吴晏舟不经意间提醒,让他不要过于早到,没有特殊要务,比规定时间稍微提前即可。他只是照着做,直到如今自己成为主官才明白其中真谛。

温迎撩开帘子:“大人,后厨今日给大家做了绿豆汤,降署消渴。”

林佩接过碗来喝了一口,拾眸道:“有什么事吗?”

温迎笑了笑:“没什么,倒是大人这几日气色不错,兴许有什么喜事瞒着我们。”

林佩道:“我没有喜事。”

温迎不敢多打听,说完便打算退下。

林佩叫住人,瞥向挂在壁上的行舟图:“全国税制调整完成之前,这幅画会一直挂在这儿,你得好生看着,积灰了扫一扫,长霉了及时洗掉,不然没法向宗人府交代。”

温迎脸色一变:“怎么成我的差事了?”

林佩道:“怎么不是,凡是我教过你的,往后都是你的差事。”

温迎苦着脸道:“唉,大人,我真的只是关心你,你一个人过日子,我们都觉得太清苦。”

林佩笑道:“我的日子滋润得很,你先把份内的事做好。”

温迎堂起掸子给那幅画扫了扫灰。

正是这时,司礼监的小太监来到文辉阁门前。

——“陛下口谕,宣右相入宫。”

对门珠帘噼啪响动。

一袭蟒袍走过去,带着风,卷起书素上的纸页。

陆洗跪迎,声音洪亮:“臣接旨。”

林佩听到动静,放下碗。

温迎出去探看,回来有了些心事:“大人,这是陛下第一次从东华门传口谕。”

林佩道:“是啊。”

温迎道:“许久都没有过了,可是一听到那声音,还能让人想起几年以前,先帝频频传见朝臣,巍巍紫禁,臣子一入一出,命运沉浮,死生未卜。”

林佩道:“你不要怕,陛下尚未亲政,不会那样。”

温迎道:“按理说,陛下第一次传谕文辉阁应该先召大人你才是,怎么是先召右相?”

林佩淡然一笑,不去揣摩宫里的事,提笔写文章。

第44章 心照不宣(上)

窗外蝉鸣不绝。

松叶斜长的影子渐渐变短。

郎中、舍人初筛各处奏报, 把不符合格式的打回去,合格的作为通本留下。

这些通本应该由温迎和宋铁共同处理,先拟出批复意见, 但宋轶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 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替陆洗跑腿, 就导致温迎经常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林佩偶尔过问, 叫温迎不要管那么宽,结果就是右边一些无关紧要又无聊的公务积攒多了,某天由陆洗抱过来堆放到他的案头, 求他帮忙处理。

他也不是那么清闲, 无奈看到没批过的本子摆在那里就忍不住去翻看,一看就成了他的事, 不能放任不管,只好顺手处理,如此循环往复。

诸位郎中、舍人都很清楚, 虽在朝堂议政的时候左相比右相略显凶悍,但其实在文辉阁平日里是温迎拿宋轶没办法、林佩拿陆洗也没办法。

这回宫中传谕以右相为先,右边的人见了春风得意, 左边的人见了便开始议论, 说真正做事的不被看见, 只有偷闲的才有功夫去显眼。

一个上午,林佩安稳地坐在窗边写文章,不时看一看窗外绿竹。

午后,司礼监又来了一个小太监。

——“陛下口谕, 宣左相入宫。”

阁中大小官吏两边排开。

林佩把文章收好,放进衣袖。

温迎道:“大人,适才右相穿了赐服, 你要不要也换上?”

林佩笑了笑:“他爱穿,我不开这个例子。”

语罢便走。

*

正午阳光照着朱红的宫墙。

一条笔直的宫道亮如玉石。

林佩走到皇极门,正见陆洗从里面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

太液池上有座琼华岛,过桥是西苑。

湖边杨柳依依,每隔十步摆放冰鉴,连着三里凉雾弥漫。

林佩隐隐听见林间传来锤子敲打的声音,近时看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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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匠人在雕磨车轮。

仪鸾使照着铜图版监督造车工事。

朱昱修穿着一身轻便的盘领团龙纹黄袍坐在石椅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异瞳长毛狮子猫。

林佩行礼。

朱昱修道:“左相免礼。”

林佩起身,看了一眼四周,记起这些都是陆洗献给皇帝的礼物。

“朕监造此车有诸多感悟。”朱昱修颇有兴致道,“就比如这两只轮子,分开都好,可一旦装在一起,或高或低或厚或薄,并不容易契合,只有反复敲打磨合,才能做到平稳。”

“陛下所言甚是。”林佩微笑,“臣亦有一些遐思,轮子套在轴上,轴与辕相接之处更要精确无误,否则偏左偏右,都会使受力不均,路途远了必然开裂散架。”

朱昱修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林佩道:“陛下召臣,不知所为何事?”

朱昱修说道:“适才右相上了一道奏疏,想效法齐庄为国举贤,推了三十余人的名字,朕记得这事归吏部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林佩道:“且容臣问,陛下是要听臣的建议还是让臣照办。”

朱昱修道:“自然是前者。”

林佩道:“臣反对。”

朱昱修道:“啊?”

林佩道:“右相之请,臣坚决反对。”

朱昱修道:“右相在奏疏里把每个人的情状都写的很详实,你要不要先看看。”

林佩从太监手中接过奏疏,一折一折打开,神情晦暗不明。

朱昱修道:“你可以给朕一个反对的理由吗?”

林佩酝酿一阵,回道:“齐庄向成王举贤传为美谈,但人们看到的只是那一世的君明臣贤,没有看到魏国因此偏废文选之制,为后来奸臣结党营私埋下隐患,成王之后,赵氏、王氏以座主之名拉拢门生故吏,架空皇权,为祸她方,致使魏国不过百年即亡于内乱,今右相所奏可谓断章取义,重蹈覆辙,如果陛下今日为图一时之便打开这扇门,往后再想关上可就难了。”

朱昱修深吸一口气。

林佩道:“陛下,这道奏疏不能批。”

朱昱修摆手道:“朕留中便是,左相不要,不要生气。”

林佩捋平心绪,温和道:“陛下圣明,臣没有生气。”

朱昱修心中对陆洗存有几分偏爱,对林佩则更多是敬畏。

林佩安静地站在那儿,等朱昱修缓过神,从袖中取出文章。

“陛下,臣今日也有一请。”林佩道,“正是关于文选之制。”

朱昱修翻开两页,闷闷道:“左相请讲。”

林佩道:“文选之制的利弊非一时可见,往往是三年、五年乃至十年之后才会体现,永熙初年文教昌盛,是故朝廷今日有方时镜、尧恩、于染、温迎等出身寒门的栋梁之才,然而自永熙十四年起,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学府文章流于表面,科举取仕偏于形式,便导致如今五品至三品的这批官员良莠不齐,许多只会正韵青词,不知实干。”

朱昱修道:“如是,应当如何?”

林佩道:“臣以为要根据未来之需提前布局,具体指的是两件事,第一,吏部开设专科考试拔擢人才,推广天文、水利、军械、农学、盐政、经贸等切关实用的学问研究,第二,礼部编撰大典,兴办学府,完善科举之制,培养后继之才,前者为三五年之用,后者为百年之用。”

朱昱修道:“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朕知道,朕允准,但是……”

林佩道:“是怎么了呢?”

朱昱修小声道:“朕刚刚口头答应了右相,现在左相这样无情,让朕很没有面子。”

林佩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陛下,臣反对的只是右相的做法,并不是认为右相推举的三十几个人不好。”林佩把语气放缓,找到附近可用之物,循循善诱道,“这三十几个人如同三十几块木材,而文选之制则如尺规,如果木材合规合尺,自然能够被留用。”

“可是尺规不长眼,诶,你过来。”朱昱修眼中忽地一亮,把狮子猫交给小太监,让林佩跟着自己走到锯木台,随手抽出一根楠木,“大体合规,就多了一根毛刺,怎么办?”

林佩心领神会,让工匠把毛刺磨掉,留用下来。

朱昱修道:“既如此,朕就当你答应啦。”

林佩点了点头,温柔道:“这是臣与陛下的第二个小秘密。”

朱昱修忽地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上一个秘密朕是守着的,奈何他们太厉害,朕什么都没说,一下就被看穿了。”

林佩笑道:“陛下没有错,是他们的错,他们不该看穿。”

是日,朱昱修在太液池畔分别召见左右丞相,完成了皇帝生涯中第一次劝和。

*

傍晚,阁中官员都没有走,等着两位丞相进宫面圣的结果。

林佩走进大堂,手里拿着陆洗刚上的奏疏。

他故意松开几折拖得长长的,叫人看见印信,但又只露背面,不叫人看清里面的字。

宋轶提着漆盒经过,被当堂叫住。

“宋参议。”林佩道,“又给陆大人送饭呢?”

宋轶停下脚步:“是。”

林佩道:“陆大人上的奏疏,陛下驳回来了,你顺便带进去吧。”

宋轶皱眉:“什么?”

林佩把奏疏甩在漆盒上,指尖轻点盒盖:“以后你要在行文规范方面多下点功夫,不要都指望温参议帮你核对校正,耽误我们一点时间事小,害得陆大人御前失状,事就大了。”

宋轶连忙低下头,钻进右侧屋。

郎中、舍人看到这一幕,各自找事情做。

林佩走到温迎的案头,见公文书卷井井有条,印章笔墨整齐有序,面露欣然之色。

温迎笑道:“大人总算平安回来了,我担心一天了。”

林佩道:“你着实辛苦,明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温迎道:“可是还有一些没处理完的事务。”

林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扔给宋轶干,他这两天没得跑。”

话音刚落,便听见右侧屋摔破了一个杯子。

啪!

——“大人息怒,下官这两天住在阁中复核之前所有的蓝批。”

宋轶的声音传来。

阁中众人忍俊不禁。

温迎笑了一下,问道:“大人明天打算去哪里?”

林佩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门口小吏点灯,慢条斯理地说道:“工部的军器局、龙江提举司、户部新开张的那个叫……”

平时为右侧屋办事的一位舍人提醒道:“宝钞提举司。”

林佩道:“嗯,还有龙江盐仓批验所。”

温迎道:“这么多地方一天走得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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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道:“明天走不完,后天继续走,让礼部仪制司和吏部文选司各派一人来。”

温迎的神情逐渐严肃:“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林佩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走一走看一看。”

温迎道:“是。”

*

林佩用半年时间铺设好调整税制的道路,意在改善底层民生,稳固大厦之基,待这第一件事已步入正轨,他紧锣密鼓地开动了中兴之局的第二事——完善科举文选,纠偏底层上升通道。

翌日,天气晴朗,艳阳当空。

官船从秦淮河往西北开,经过京城以外大片的仓库和军营。

林佩让随从发放遮阳用的大帽。

他是算好人数的,但没想到方时镜和杜溪亭两位尚书都来了,就不够了。

方时镜让给侍郎,笑着道:“人家没点我的名,我是自己跟来的,不占数。”

温迎谦让道:“反正我的官帽也摘不得,我不用,留给杜尚书。”

杜溪亭道声谢,大方地接来。

一行人在东门港下船,先到军器局视察。

由于皇帝与左右丞相探讨用人之事已经传开,工部、户部听闻消息连夜做好了应对,所以当林佩等人到场时,董颢及工部部员均已在门前迎接。

董颢道:“闻林相亲临军器局,下官及众工师如枯苗望雨,恭候已久。”

林佩笑道:“兵部常提及一种火枪叫五雷神机,未曾亲见,今日想瞧一瞧。”

董颢用眼神示意。

军器局大使拿出一张工图,当堂挂起。

方时镜道:“诶,董尚书,我们人都到这儿了,你就让我们看一张纸有什么意思?”

董颢道:“此物涉及军机,若进厂子,唉,不是下官不知变通,得有朱批。”

温迎道:“董尚书不愧掌管工事,态度严谨,令人钦佩,我等今日正是奉陛下旨意。”语罢,令随行拿出附有中书省印信和朱批的奏疏。

董颢躬身接来阅看。

林佩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一是吏部将于今秋组织特奏附试,一年一度,持续三年,提拔天文、水利、军械、农学、盐政、经贸等六项专科人才,二是礼部将牵头编撰大典,兴学普学,推广切关实用的学问研究。”

董颢读完奏疏,捧起奉还,退后一步吩咐军器局大使取钥匙。

一行人穿的清一色是补子常服,随行皆有记录。

兵工厂大门打开,硫磺、硝石的气味扑鼻而来,钉锤敲打叮咚此起彼伏。

军器局大使道:“回林相,这就是五雷神机。”

五根长筒铁枪管环绕在一起,每管内装药二钱,铅弹一枚,共用一个火门。

大使道:“枪管可旋转,点火射击后转到下一火门,平射可达一百二十步。”

工师上前架起神机,转动枪管,瞄准靶心……

火绳点燃,火星穿过传火孔。

砰!砰!砰!砰!砰!

林佩等人为之一震。

对面靶子立刻被打成筛子。

第45章 心照不宣(中)

“林相, 这五雷神机比单发的龙手铳的威力更猛,又比虎蹲炮轻便,连骑兵都可以配备。”军器局大使接着介绍道, “如果能多生产几批, 势必大幅提升我军战力。”

林佩点了点头。

随行几人亲眼目睹火器作动, 无不赞叹。

林佩道:“今日我要见一个人。”

大使道:“姓名是?”

林佩道:“梁宁。”

大使转身看向董颢, 目光中含着询问意味。

董颢眯了一下眼:“没听到林相的话吗,看我做什么。”

大使立刻吩咐传人。

不一时,工匠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而来。

纯青的炉火照着男子惨白消瘦的面容。

众官吏让出道路。

男子被搀扶起来行礼:“梁宁见过左相。”

林佩道:“梁先生大才, 早有耳闻。”

梁宁生于辽北, 早年游于京师,在军事器械方面展露头角, 致力于发明火器,却因一次疏漏不慎被炸伤双腿,没法参加武选, 几经辗转在兵器库谋了一份流外的差事。近十年,他潜心钻研武器制造,往返地方卫所二十余次, 对军中编制和行军布阵的规律都颇为熟悉, 发明火器五种, 改良八种,绘图两册,传授军官百余名、士兵过万人。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方时镜听完, 背过手,感叹道,“梁先生虽然没有科举功名, 但为阜国所做之贡献甚大,可知举国上下还有多少人被这一道门槛埋没。”

“这正是我今日找礼部和吏部一起来的原因。”林佩道,“若非亲眼所见,书面之上看不出成效,我一人说了不算,也怕纸上谈兵误国,终得经得起你们的推敲。”

杜溪亭笑道:“知言,我和方尚书今日都被说服了,不过咱们既然是诚心为国选贤,有些敞亮话我看在这儿就应该告诉大家。”

梁宁打量着面前的几位高官,神色不见喜怒,手指摩挲护腕。

董颢道:“杜尚书想说的可是特奏专科考试一事?”

杜溪亭扶着腰带,说话中气十足:“专科考试偏重于实用,对四书五经正韵文章的要求没那么高,主要在技能,似梁先生这样的大才,只要参加想必就是走个流程,但流程毕竟还是要走的,最重要的是履历档案一定要清白,不要落人口实。”

董颢道:“何为落人口实?”

杜溪亭道:“譬如拉帮结派就不太好,昨日陆相上的一道奏疏被陛下驳回,梁先生的名字正在其中,幸而林相及时出手挽救局面,才没有使明珠蒙尘。”

董颢听明白这几人的唱和,笑了一声,退出这场戏。

梁宁应也听懂了几人话中的意思。

他的眼神清明,唇边的笑意与董颢截然不同。

“感谢林相、杜尚书、方尚书愿意给我、给天下匠人一个机会。”梁宁抬起脸,看着壁炉火光,话音深沉,“我本安分守己,纤毫物欲不相侵。”

“如此甚好,公事不言谢,乃是陛下圣明。”林佩点到为止,带着众人往兵工厂门口走去,“时间紧迫,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军器局大使道:“林相,京郊有野味,后院略备薄酒,若不嫌弃可用过再走。”

温迎和气道:“大使不必客气,我们的船上带有饭食,不多打扰,你只要记着方才的事,把梁先生的履历办好,就比什么都强。”

船从东门港一路往大江入海口开去。

下晌,林佩几人在董颢的陪同之下走访龙江提举司,又见了一批精于船舶建造和漕运管理的实干之人,有的在陆洗举荐名单中,也有的至今未得任何赏识。

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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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宿在京郊馆驿中,次日天明出发往龙江盐仓批验所。

龙江盐仓批验所归户部管理,由于染接待。

江风拂面,于染捋着长须站在盐仓门口,笑迎来客。

林佩道:“齐光,自从织染局实行官私合营,传闻户部金科又有开放盐政之构想。”

于染道:“先帝一朝抑商,导致‘谁知兵后商人少,岁课犹随国用增’,下官与陆相提出新议,官府当与盐商合作,一来减少运输食盐的成本,二来也可使官府尽早得到收入。”

林佩和于染如今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二人就事论事,不翻前账也不论亲疏。

一行人走过灶房和盐场。

空气中泛着腥咸,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几个吏员正指导雇役根据批验所的水陆运程图将食盐运到指定地区进行发配。

林佩让批验所大使叫来绘制运程图的人,同样传达专科考试之事。

——“盐政关乎百姓生计,责重山岳,于制盐、恤灶、转运有建树者,皆在本次专科拔擢范围之内,请列位有所准备。”

船在江上调头折返,最后一站是宝钞提举司印钞局。

这一路,不仅林佩对户部正在做的事有了具体的认知,连方时镜和杜溪亭也自称是长了见识。

印钞局与太仓银库距离不远,周围设有兵营。

听着打浆声,闻着油墨的气味,只见雕版打在钞纸之上,一张张印成大阜宝钞。

“印钞局也有一位能人。”于染刚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不过方尚书估计要不乐意了。”

方时镜道:“什么人?”

于染道:“邓柏闻。”

“邓柏闻?”方时镜顿了一下,皱眉道,“那不是之前志朴香堂的账房先生吗!”

于染点头:“正是,正是,因志朴香堂关门,陆相把他介绍到我这儿来谋生计,其实原来那些事并非他本意,想必你们也知道。”

方时镜一记甩袖。

邓柏闻来到几人面前。

他身上穿的青衫沾着几点墨污,手指也被油墨染成深色。

志朴香堂开张的十年间,传闻正是这人通过手段掩饰、隐瞒、转化达官显贵送来的各类资产,使其在形式上符合律法,向皇宫、宗室、藩王输送白银多达百万两。

他的家人先前被先帝囚禁于狱神庙,志朴香堂关闭后,陆洗劝说董嫣下令将其释放。

加入宝钞提举司以来,这人在于染的指导之下研制出大阜宝钞的印法,并提出限制民间金银铜钱流通,改由户部调配等手段,使大阜宝钞在半年之内流通全国。

“小的见过林相。”邓柏闻道,“请多指教。”

“用纸钞代替银两,前朝不是没有先例,但大多推行一两代人就作废了。”林佩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一是如何防止有人私印**?二是如何避免户部过度印钞?”

邓柏闻取来宝钞放在光下,回答第一个问题:“取桑皮纸和废弃公文纸打成纸浆,制成坚韧耐用的青灰色钞纸,在纸上微雕花纹,再用配有硫铅的特殊印泥盖印,民间极难模仿。”

邓柏闻接着指向纸钞边缘,让几人看清细印的编号,回答第二个问题:“与交子不同,每一张大阜宝钞都有编号,根据当年太仓库中的纯银存量算出印钞局需要印制的宝钞数量,既可有效防止滥印贬值,也能调节国库收支,这就是吸取前朝教训之后做出的改变。”

林佩听完点了点头,看向方时镜。

方时镜道:“这东西好不好,得看十年之后百姓还愿不愿意用,现在只能说用纸钞代替银两的确可以免去长途转运耗费,唯有这一点好处。”

“小的过去身不由己,实是被形势所迫。”邓柏闻抓住这一点好处,躬身言道,“如今能得重新来过的机会,定当尽心尽力报效社稷。”

于染笑道:“倒是一个机灵人啊,杜尚书,这你就不必说昨天的话了。”

杜溪亭也笑了笑:“不分昨日今日,均看考试结果择优录取。”

“平出于公,公出于道,当今太平之世,统考应是当官的唯一渠道。”林佩打断二人,为这趟外出巡察定下调子,“然而世间万千事,各是两面分,统考的科目、范围和内容也应该适应国情,注重实用,不能流于形式,这就是我们几人走这一趟的目的。”

众人称是。

随行吏员执笔记录。

船从大江开回河道,徐徐驶入京城的繁华中。

两岸街边开满商铺,彩旗飘扬,车马行人川流不息。

林佩与两位尚书站在船头一边看河景一边议论规划。

“知言,编撰典籍、兴学广学之事不是短时之功。”方时镜平实道,“回去我还得与诸位大学士研讨,但有个事我现在不得不提,就是资费。”

林佩道:“是,这很重要。”

方时镜道:“看于染的态度,户部度支你是不是管不了了?”

林佩道:“师兄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出钱,每年拨你两百万总是可以的。”

方时镜道:“好。”

杜溪亭道:“吏部这里倒不缺钱,就是缺人,刚编出新考功制,本想着后半年能歇一歇,结果又被安排了秋季举办特奏附试的事,忙不过来。”

林佩道:“老杜,你对人丁兴旺还真是有执念。”

杜溪亭笑道:“祖上遗训不敢忘,上回找尧恩借过了,不好意思再借,这回要不礼部来几个人给我使一使?”

方时镜拒绝得很干脆:“没人。”

杜溪亭转移目光:“诶,那文辉阁有闲人不?”

林佩装作没听到。

温迎听到,连忙把林佩拉走,指着前面道:“看中和桥好热闹啊。”

船橹吱呀轻摇。

河面划过一道微浅的白痕。

*

入夜,文辉阁仍灯火通明。

陆洗陪着宋轶一起值班。

宋轶这两天看公文看得头晕眼花,出于报复,便什么都去温迎的案头拿,把温迎的墨条、印泥、雌黄、茶叶用得是一干二净。

“都是大人你一手栽培出来的人,凭何让林相移花接木。”宋轶一边潦草写字一边细碎抱怨,“他打着特奏附试的幌子出去招摇,抢走功劳和人心不说,还要我们感谢他大恩大德似的。”

陆洗摇着折扇,寻常道:“能结出果实就好,管是哪里长出来的呢。”

宋轶叹息:“他们这些人惯会站在高处制定规则,从前不以为然,现在才觉出味来,早知如此就该在户部也设一大堆的规矩卡着他们推行税制。”

陆洗笑道:“瞧这点出息。”

宋轶道:“不然呢?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陆洗把扇一收,啪,敲在桌上:“看人之短,天下无一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尽是吾师,不必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要让别人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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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为己所用,这才是道。”

宋轶的手停下,神色一醒。

陆洗道:“明日林大人就回来了,得空你去户部传一下口信,民无信不立,朝廷禁了金银把宝钞发行给地方百姓,如果地方百姓交税还不能用钞,那朝廷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八月夏税是户部在天下立信的大好时机,让他们务必配合左侍郎万怀的公事。”

宋轶道:“是。”

第46章 心照不宣(下)

林佩难得出趟京城, 没想到夏日阳光太厉害,回文辉阁之后唇干舌燥,手都发红起皮了。

他想找一些药膏来涂, 可是身上事情太多, 还没有吩咐就被户部侍郎万怀缠住。

八月夏税, 税制调整即将普及至全国。

正是这段时间, 户部度支科、仓科、济科忙如打仗。

“林相,下官又来了。”万怀追着林佩道,“晋北全省实行计田纳银, 已折税银一百万, 未折五十六万,合计比去年多出二成, 然下官无能,怕银子收不齐,还得请你主持。”

“知言, 打扰一下。”陆洗见屋子里有人,敲了敲门,“我把东西给你就走。”

林佩道:“什么东西?”

陆洗走进来, 把一个青瓷圆盒放在书案上, 交代说是程氏坊制做的玉露芙蓉软膏, 曝晒后皮肤干燥涂抹可减缓不适,说完掩门出去。

万怀看得发愣,连忙补上关切:“林相身体不适,下官一时心急忘了顾及, 实在抱歉。”

林佩笑叹:“没事,我很好,你也不用心急。”

万怀红着脸道:“恐怕不急不行, 税银的起运上缴归度支科管,储存囤放归仓科管,二处都得等于尚书加盖印信,济科其实也是众口难调,下官请关内侯出面才勉强把他们镇住,再是税制就要普及全国,吏部和刑部也得尽快配合,唉,下官心急如焚,连着几日都没睡好觉。”

林佩道:“能预见困难,提前协调,这就是进步之处。”

万怀一愣:“是,是么。”

林佩从瓶中又取了点药膏,往手背上涂:“现在我再对你说一句话。”

万怀道:“下官谨记。”

林佩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万怀把笔别回耳后,放下文簿,眼中有些疑惑。

日落日升。

宫门外的护城河宛如玉带牵着五府六部。

万怀低着头回到户部,心中还在琢磨,忽然被于染叫到堂上。

于染告知他不必担心税银转运之耗费,今年起各类税费可以使用大阜宝钞进行结算,提举司还会安排吏员到各科指导,直到下面的人都学会为止。

万怀还担心济科成员拖沓观望,没想到隔日平北、辽北、湖广、浙东、江鄱、川西等六个省份的人一改往常态度,不仅积极进言献策,还配合朝廷向地方宣贯。余下几个省的人在关内侯赵裕方劝导之下也陆续表态,很快通过了全国税改的公文草案。

八月底,吏部和刑部相继出台针对税改的考功制和量刑法,批红盖印,九月即下发地方。

万怀坐在案头等着一场风雨,等来的却是各地布政使发来的寻常奏报,一切推行顺利,那些原本极其容易引发矛盾冲突的事件在无形之中被抹平。

——“湖广清丈土地,凡水田共计……”

——“浙东重造黄册,统赋役……”

——“江鄱鱼鳞册附表,全省土地……”

车轮碾过一切砂砾石块,朝前方驶去。

万怀深感震撼。

一始他觉得自己孤独无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套税制拉扯出来,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需要蹬腿发力,就像卷入巨浪之中的一滴水,开始被浪潮推着往前走。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其实是有人站在背后操纵风云。

八月至九月,吏部文选司在秋闱之后组织附试,对一十三省专科人才统一进行考试,录取梁宁、邓柏闻等人,调柳挽为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提拔专科人才凡百余人。

半年以来,户部宝钞提举司向全国发行大阜宝钞,减免铸币转运之损耗近二成,收晋北税银合计一百五十万两,调配天下银仓,稳定市价,取信于民,使宝钞在各地广泛流通。

云雾散开,岸边幽兰在月色之中盛放。

青霖的湖面上驶过一条小船。

林佩应陆洗的邀约到此宴饮。

去年他请过陆洗一回,所以这回是陆洗请他。

二人的关系比起去年无疑是更紧密了,林佩通过吏部专科附试提拔了陆洗名单中的三十几人,陆洗也借发行大阜宝钞的契机为林佩减小了更改税制的阻力,就像太极两仪制衡交融。

他们心照不宣,互相扶持。

一方青石太极茶台摆在晴虹亭中。

林佩在陆洗的对面坐下。

“记得去年你请我来这儿赏的是翠蝉。”陆洗一手打开折扇,扇动香风,“翠蝉今又开,芬芳只暗持,正如你我之间的交情越来越深。”

一缕琴音从假山后面传来,似流水淌过。

“山居吟?”林佩眼中一亮,转过身寻找琴音的来源,“请的哪位琴师?”

陆洗道:“你不听我说话,却听别人弹琴,怎么,陆余青比不上山居吟吗。”

林佩笑道:“别这样,我很喜欢这曲子,从小就喜欢,可惜太古正音如今很少有人弹。”

陆洗合起扇子,示意人去请琴师。

林佩平时应酬几乎不谈诗乐风雅,一来是他知道曲高和寡,二来是他只要开了口,便会被人听去揣摩,或断章取义,或牵强附会,结果总与他的本意大相径庭。

但此时此刻,当他听见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古琴,立刻被拨动了心弦。

一名白衣男子抱琴而来。

“拜见二位相国。”男子举止从容,声音纯净,“起彦早年间随龙阳子学艺,入太常寺为协律郎一十六年,后辞官改名,云游四方,寻道求真。”

林佩忽觉这人眼熟,试探问道:“你过去的名是不是叫占远,很久之前的一年中秋,你是不是跟着乐班到府中侍过宴,当时我也才八九岁……”

起彦闻言一笑:“原来林相记得。”

林佩也笑了:“真的是你,后来你成了乐官,名动京城,府中宴席就没敢再请。”

起彦道:“哪里的话,其实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我还有些纳闷,不知怎么没联系了。”

误会消除,两人都感到高兴。

起彦把琴谱赠予林佩,坐下从头弹奏一遍,待月上枝头方才辞别。

舟行渐远。

湖面映着旖旎灯火。

陆洗咳嗽一声。

林佩回过神,诸多感慨:“世情难料,我们以为他出名之后不会再抛头露面,所以没请,他却也顾虑我们官宦人家规矩多,所以没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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