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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李溪之抬起衣袖勉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他前脚派人去了桃水村,后脚母亲病重刚好就差那一味药,刚好郭家派人送来一味药。
他抬脚出了内堂, 外头白衣青年风度翩翩, 儒雅有礼, 见他出来连忙起身, 端的是世家风范。
“郭祈见过李大人。”
“郭大公子。”李溪之也朝他拱手作揖。
“学生回京,正巧路过青州,学生的老师郎大人曾为大人故交, 此番托学生前来探望一二。”
李溪之闻言扯出一抹笑, “原来是郎大人的学生,大公子有礼了。”
郭祈见状很快就道明来意, “我听闻老太太病重,岂不正是巧了,学生手中有一丸凤首延年神寿丸, 乃是前朝祝太医耗尽毕生心力炼得,不知可救得老太太?”
郭祈手中端着四四方方一只锦盒,而那锦盒之内便是李老太太的救命神药, 得此药可活, 不得此药, 三日之内他便可准备白事了。
李溪之端坐上首,嘴唇抖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学生还闻有几个泼皮无赖跑到青州来告状,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郭祈面上还在笑着,端的是温和有礼, 只是这笑落在李溪之眼里却如同索命的厉鬼。
他就站在绳索之上,一侧是桃水村和荒山之内几千几万条人命,一侧是养他育他含辛茹苦的老母。稍不留神, 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他端着茶盏的手都在抖动。
正说着,里头急匆匆又跑来个丫鬟,也顾不得贵客在侧,凑到李溪之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溪之手中的茶盏几乎滚落,两只眼瞳孔骤缩。
那丫鬟哭得眼眶通红。
李溪之攥紧了衣袍。
郭祈见他难以抉择,却并不打算逼问到底,“看来大人家中有要事在身,恕学生失礼了,不敢叨扰,学生告退。”
郭祈拱手作揖,缓步离开李府。
他一走,李溪之再也绷不住情绪,年逾四十的人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摔下来又急匆匆爬起踉踉跄跄地往内堂跑去。
“娘!娘!”
李夫人见他去而复返,却两手空空,哭诉道:“老爷?神药可有啊?”
李溪之沉默不语。
李夫人见状:“那郭家不是给老爷送药来了吗?快些伺候娘服下,否则怕是……”
她说着又拿着帕子哭了起来,屋里头气压低得吓人,丫鬟小厮跪了一地,浓厚的药味儿熏得人眼睛疼,李溪之静静站在老太太床前。
“娘……”他哽咽出声。
李老太太似是听到儿子呼声,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在李溪之的手背上拍了拍他,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来,声若蚊蝇,断断续续。
“娘这辈子、最、最大的……荣耀、就是、你、你是个、好官,娘死、而瞑目。”
李溪之凑近她耳边听了半响才听出她的话来,当即涕泪横流,死死握紧了老太太的手。
“娘,儿子不孝,儿子无能啊。”
他说完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随即朝外面道:“备轿,本官要和郭大公子详谈。”
原以为李溪之派人去了桃水村查证,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很快就能得到传唤,然而左等右等,直到官兵介入。
裴朔等人被带到公堂之上,李溪之眼底乌青,两眼无神,全然不似那日堂上的神采,而他的左侧站着一人,正是那夜的白衣青年郭祈。
郭祈朝裴朔挑了挑眉,做出一个口型,裴朔认出来了,他在说:贱种!
看到郭祈的那一刻,裴朔就知道了,他们已经机会了,他和两位大哥也没有活路了。
“是你!是你!”崔舟看见郭祈的瞬间激动起来,“大人,就是此人诓骗我们卖身进了矿洞,矿山死伤无数,求大人做主。”
柳大郎也神情激动起来。
这些日子他一闭眼就是母亲病重而亡,父亲被大火活活烧死,三弟被人一剑斩断头颅,四妹被贼人**而死,妻儿险些一尸两命。
柳大郎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郭祈,而对方却挑衅似地,依旧是那般气势从容。
“大胆刁民,无辜攀咬朝廷命官,本官留你们不得,来人,赶出城去。”李溪之一反先前的态度,差了人就要将他们赶走。
然而崔舟却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见他仓促起身,双眼猩红,抽出前来催赶的官差腰间的佩刀,朝着郭祈而去。
李溪之叛变。
此生无望。
他不如拼此一搏,和那恶贼同归于尽。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刻。
就连李溪之都被他吓得站起身来。
官差大惊,连忙阻拦,柳大郎和裴朔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然而郭祈却依旧气定神闲,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只见刀光一闪,崔舟还未近身,便见血光冲天——
崔舟脚步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手中的官刀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他嘴里呜咽不成声,僵硬地转头看向裴朔和柳大郎。
裴朔和柳大郎被眼前的一幕已经吓呆了。
随着崔舟身躯倒去,裴朔看到了郭祈身前的侍卫。
郭祈撂下手中的茶碗,“李大人,这三个人刺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啊?”
李溪之双目死死盯着倒地的崔舟的尸体,最后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嘴唇都在颤抖,“此乃崔舟一人所为,柳大郎、裴怀英你二人诬告朝廷命官,各打五十大板,赶出城去。”
他说完这些好似所有的心气儿都被浇灭,为官二十载,他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判决。
柳大郎和裴朔被拖出去的那一刻,裴朔还死死盯着崔舟的尸体。
二人被架在木板之上,第一下就打得裴朔浑身一颤,他死死抓着木板的边缘,旁边柳大郎更惨,他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几个仅剩的铜板递给衙役。
“官爷,我弟弟还小,能不能饶他一命。”柳大郎自知死命难逃,可裴朔天资聪颖、年岁尚小,他还不该死。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嗤笑一声,那几枚铜板滚落在地,裴朔一抬眼看见的就是那件精致的苏绣白袍,那人一抬手,语调轻扬,“没吃饭吗?用点力气。”
啪——
官差得了令,手下力道更重了几分,柳大郎当即便是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重板打在身上,裴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他只能凭着本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唇都被咬破。
十板子下去,他的后背已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衣襟滴落,经年浸染鲜血的木板又多了几道猩红的血色。
裴朔额前大珠大珠的冷汗往下掉,两侧的衙役似是不忍,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但挥舞起来依旧生风没叫那郭祈看出门道来。
然而裴朔已经感知不到痛觉了,后背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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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意识都变得有些模糊,两眼生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二十板子时,裴朔抬眼,看见大堂内李溪之背对着他们,双手垂落两侧紧紧攥成拳,堂内崔舟的尸体被人盖上白布匆匆抬了出去,身侧柳大郎的呼喊声逐渐轻了下去。
视线中最后只剩下那双白靴。
裴朔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嘴边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吐着,他似乎已经没了意识,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飘在府衙上空,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人打着。
三十大板的时候裴朔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只剩下两摊烂肉在木板上趴着。
等五十大板过后,天边下起雨来,郭祈站在檐下,有人替他撑着伞。
官差行色匆匆,有人分别在柳大郎和裴朔鼻前探了呼吸,最后朝郭祈摇了摇头,郭祈摆了摆手,一卷草席将人卷起,拖出去的时候地上血水雨水混合,衙役们扫了许久都没散去血腥味儿。
更深露重,乱葬岗内蚁虫横行,突然,一只手从众多尸体间伸了出来,裴朔搬开压在自己上面的尸体爬了出来。
“咳咳——”
他的身体如同一块破布一般,稍有动弹便是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他脸色惨白,面目狰狞。
“大哥。”
“大哥……”
他强撑着身体在乱葬岗翻找了许久,等他找到柳大郎的时候,对方一只手已经被野狗咬断。
天不收他的命,让他尚存一息。
只是柳大郎就没了这种运气。
“大哥——”
裴朔扑通摔在地上哭喊出声,草席内的尸体面色灰白如土,血污被雨水冲刷干净,浑身冰凉不含任何温度,他死死抱住对方的身体,已经再也感受不到对方任何一点生息。
*
柳大嫂一早得到消息后整个人险些晕过去,外头下着雨,他们又不能抱着孩子出去,只能想法子将孩子放在摇篮里,俩人急匆匆地出了城。
雨丝倾斜,柳二郎瞧见一人浑身破烂,赤足踩在石子地上,肩上用绳子扛着拖拽着身后的草席,泥泞血水淌了一地,路过之人吓得纷纷避让。
“怀英……”柳二郎喃喃一声。
雨水顺着裴朔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水,在地上留下暗红的痕迹。他拖着草席,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草席里的柳大郎已经僵硬,雨水打湿了草席,让本就沉重的尸体变得更加难以拖动。
裴朔的双手被草席磨出了血泡,但他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柳大郎的尸体会滑落在地。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整个人昏昏沉沉如同行尸走肉般走着,全凭一口精神气吊着。
“怀英!”柳二郎大喊一声,上前扑倒在地。
裴朔被他扑了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在地上,衣上沾满泥水,他也不动,就这么呆坐着,仿若三魂失了七魄。
柳大嫂颤抖着手指掀开草席,映出一张清灰的脸,整个人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嫂!”柳二郎大喊一声。
裴朔已经记不清他们后来是怎么回去的,那日的记忆沉重又模糊,他只记得他昏死了一个月,险些跟着柳大郎一块入了土,好在凭着一口气又救了回来,他们埋葬了柳大郎的尸首,不知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
似乎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官官相护,即便是李溪之,都无法逃离这个怪圈。
*
月明星稀。
山洞篝火已经灭了。
裴朔靠在石壁上,谢蔺环臂抱着他,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碰在一起。
“夜深了,睡一会儿吧。”谢蔺让他埋在自己脖颈间,以外袍搭在两个人身上。
“睡醒了,本宫替你报仇。”
谢蔺搂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李溪之清名在外,谢蔺身在京中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武兴九年,李溪之母亲亡故,李溪之递了辞呈返乡,随后音信全无,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层故事。
谢蔺瞧着怀中的人,眼底温和几分,从他对裴朔有所怀疑那一刻,他就派人调查过裴朔,他已知晓裴朔来自桃水村,他也知晓柳大郎葬身青州府衙,只是这般听他讲出来,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沉重,好似有什么针在一下一下往心脏里扎。
“驸马,我要心疼死了。”他抱紧裴朔,语调轻轻,裴朔已经睡着听不见了。
谢蔺恨不得即刻取了郭祈的项上人头回来。
而柳家后面的故事,谢蔺大致知晓一些。
武兴八年,柳大郎被冠上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被活活打死。
武兴九年,李溪之辞官,临走前使用最后的职权给裴朔等人做了新的身份牙牌。
同年,裴怀英于青州参加院试。为[院案首],称[秀才]。
武兴十年,裴怀英再参加乡试,为[乡试解元]。
武兴十一年,裴怀英等人前往京城参加会试,欲考取功名,敲击登闻鼓。
只是这件事在遇到一个人后,所有的计划被打乱了,一个新的计划诞生了。
是以,武兴十二年,裴怀英更名裴朔,迎娶琼华公主,为当朝驸马。
第82章
天光大亮。
一缕金光照进山洞。
谢蔺动了动筋骨, 正要叫裴朔时却见对方双目紧闭,脸颊微红,就连靠在他身上的皮肤都滚烫。
“裴朔?”他拍了拍对方的脸, 然而裴朔的脸也是滚烫无比。
“糟了。”谢蔺心底一沉。
裴朔原本身上余毒未清, 身子还没养好, 为了找他又大动干戈, 昨日淋了雨受了寒风,这一下子便病倒了。
谢蔺让他靠在石壁上,他一起身, 左小腿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掀开衣裙,原先肿胀的那一块此刻更是不堪入目, 伤口处虽然被裴朔简单包扎了一番,但没有伤药,伤口难以愈合。
他抓起墙角那把裴朔带来的剑当做拐杖, 一瘸一拐站起身来,待适应了疼痛,他才缓缓蹲在裴朔面前将裴朔背了起来。
“我带你下山看大夫。”
昨夜他也睡得深沉, 不知裴朔高烧, 这般烧了一夜, 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心下着急,步伐不免快了几分,然而每走一步, 小腿之处都是钻心之痛。
“裴朔,醒醒!”
“等你醒了,我送你一箱金子怎么样?”
“裴朔!你醒醒好不好?”
他试图将人唤醒, 然而背上的人双目紧闭,仅余微弱的呼吸和滚烫的温度,谢蔺的一颗心也逐渐往下沉。
山路陡峭,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心中忧心裴朔,而出山的路越发难走,忽地脚下一空,松动的石子瞬间让他失去了平衡。
谢蔺努力想要稳住身形,但受伤的小腿完全使不上力。他下意识地护住背上的裴朔,整个人向前仰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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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陡坡滚了下去。天旋地转间,他死死抱住裴朔,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撞击。
不知何时山坡平缓,他的头重重撞在野树上,眼睛被树枝划伤,当即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眼前糊上一层血色。
他挣扎着爬起来去看同样倒在地上的裴朔,他用力拍打对方的脸颊,声调都快要哭出来了,“裴朔。”
眼看孤立无援,他用了半天力没能爬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好似有空灵的山歌传来,随着声音渐行渐近。
谢蔺循着声音来源,血色朦胧间见一樵夫背着竹筐走来,那樵夫也瞧见了他们,朝他们走来。
“这是……”樵夫朝他们看了又看,这两个人打眼一瞧就是非富即贵,却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他脚步有些退缩,并不想沾惹上是非。
“救救他!”谢蔺跌在地上浑身狼狈,从袖子取出昨夜裴朔替他拆下来的金钗,双手捧着。
“你救救他,这些全部给你。”谢蔺眼前糊着血痕,都顾不得擦去,只一脸期待的看着这樵夫。
荒山野岭,难得见人。
谢蔺下意识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樵夫最后看在金钗的份上终于松口答应背裴朔下山,并替他们寻了镇上的一间医馆药堂。
安善堂——
裴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似浑身的浊气都被排了出去,他刚动了动手指,就被一人紧紧握住。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裴朔心上一喜,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环境,率先看到床榻前坐着的男人,青丝垂落,眼蒙白布,裴朔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你的眼睛怎么了?”裴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蔺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摩挲着去摸裴朔的脸,直到裴朔身上传来正常的温度他才舒了一口气。
“谢明昭……”裴朔打量着他。
谢明昭此刻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用一根布条简单将头发绑着,眼睛前缠着一圈纱布。
“我的眼睛被划伤,目前看不见了。”
轰地一声,裴朔脑子里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一心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结结巴巴问道:“什么叫……看不见了?”
怎么会看不见了?
分明他们昨夜还相拥而眠。
谢明昭的眼睛清亮如水,倒映着山间篝火与明月。
此时裴朔才发觉他们不是在山洞里依偎,反而换成了明亮宽敞的堂屋,鼻尖传来浓厚的药香,外头有小童在碾磨药材,裴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被人包扎好,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
再看向谢蔺,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裴朔垂眸眼底不知何时蓄满泪水,说话时不自觉哽咽出声,“怎么会这样?”
“祝大夫正在施针,或许一个月后就能再看见了。”谢蔺说得轻松,只是蜷缩的手指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紧张。
裴朔的手指抚上谢蔺眼前包裹的纱布,用力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在纱布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声音几近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想来救你的。”
他昏昏沉沉能来到药堂,想必谢明昭出了不少力气,他跌落山崖、身负重伤、小腿未愈,又要带着他下山,难免……
他想来救人的,可谢明昭却因他而盲。难掩的愧疚瞬间包裹裴朔。
谢蔺眼前一片黑暗,却不自觉因为这个吻而颤动,他几乎能感受到对面人皮肉下跳动的心脏,紧切的呼吸落在耳边,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抓住了裴朔的衣角。
似乎是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裴朔试图安慰他,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其实……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还不能走路呢。”
“嗯?”
“在我刚出生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没办法走路,甚至无法说话,连个苦字都说不出来。你知道吗?这种日子我过了好几年……”
“我小时候特别可怜,我刚出生,甚至没有一刻钟,就有个男人啪地给了我一巴掌,当场我就被打哭了。”
“我从小就瘫痪在床,家里人甚至都不让我吃饭,直到把我饿得嗷嗷哭,才给我喝点稀的米汤,那里边儿一粒米都没有。”
“我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甚至都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我,就算这样,我也在坚持活着。”
“而你……”
“只不过是没了一双眼睛。”
谢蔺满脸震惊,他从不知道裴朔居然还经历过这种事情,嘴唇颤颤。
“那你……”
“真的很坚强。”
“对吧,所以你也要坚强地活着,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裴朔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蔺点了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可浑身紧张的情绪却一扫而空。
“裴朔,你是真的很会安慰人,我差点儿就信了你的鬼话。”
裴朔讪笑一声,“来,抱抱你,马上就好了。”
他用力抱了抱对方,把头垫在谢蔺肩上时眼神却瞬间黯淡了下来。
俩人正缠抱着,外头突然进来一人,那人瞧见此番情景,连连道歉,吓得急忙要退出门去,“对不住,对不住,我打扰了。”
裴朔这才轻咳一声,松开谢蔺,只是十指依旧相扣,藏在被子里。
裴朔拱手行礼道:“多谢小大夫。”
少年憨笑道:“你还是谢他吧,要不是他带着你,我和师父也没办法救下你们。”
裴朔朝谢蔺看了一眼,浮现出一抹笑意,在被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
“他背着你来的时候可吓人了,一个腿断眼盲,一个高烧不退余毒攻心。幸好他手里有解药的药引子,师父才能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儿师父还要替这位谢先生施针。”
这少年是个碎嘴子。
他从进来开始就絮叨个没完。
也是多亏这碎嘴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小半个月,十几天来谢明昭日日守在他的榻前,直到他的高烧慢慢退了下来。
裴朔喝了药下床换了衣裳。
这位少年的师父不愧是名医,他只觉得身轻如燕,所有的病气一扫而空。
“你的腿怎么样了?”
“已经消肿了,伤口也在结痂。”
裴朔蹲下身掀开他的裤腿,果然见原来肿胀的小腿已经消退下去,石子划破的皮肉结了痂,那些青青紫紫的淤血印子也下去不少。
“怕什么?你小时候连路都不会走,不也没叫一声苦吗?”谢蔺轻笑出声。
“对啊。”裴朔咧开嘴笑出了声,带着温度的指肚拂过那道伤痕,引起一阵战栗,谢蔺下意识回缩,裴朔帮他将裤子放好,抬眸看着他,“我们晚些回京吧。”
一来谢蔺的眼睛还要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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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夫医治,二来现在京城多事之秋,他们不如在外面躲避。
“好。”谢蔺朝他递出一只手去,裴朔拉过用力往自己跟前一带,谢蔺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下一刻整个人腾空而起。
“裴朔!”谢蔺惊呼一声。
裴朔却低低笑出声来。
他在手上掂了两下才把谢蔺放下。
“瘦了,等我做些好吃的,把你养回来。”
晚些的时候裴朔出了药堂,他们现在是在京城外的一处小镇上,临近京城镇上也格外繁华热闹,王嫣的月刊小报已经渗透进来。
裴朔到报社的时候,指背敲了敲桌面,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要一份看月小报。”
掌柜笑笑,“客官,您说错了,咱家是月刊小报。”
他嘴上说着错了,却弯腰从柜台下取出来两份小报,又数了银子,将剩下的铜板找给了裴朔。
这是他和王嫣的暗号。
月刊小报的发展势头过猛。
他自然不能只写些娱乐版头,反倒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情报大网。
王嫣是个有胆量的女子。
只要能赚钱,裴朔甚至怀疑她都敢擒龙弑帝。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世间只有银子是真的,银子不会可有可无,银子不会虚情假意。
真正的月刊小报下卷着一份特殊的看月小报,笼聚皇族新闻,不得不说王嫣这个人很有涉黑前途。
翻开小报——
以密文藏首藏尾写着最近的事。
阎文山又又又被贬了。
琼华公主失踪,下落不明。
郭皇后病重,太子终于被解了禁足。
永王赐了封地,日夜笙歌作秀,却暗中勾结当地权贵。
南梁边境集结大量军队,蠢蠢欲动,意图中原。
看来武兴帝要忍不住对郭家下手了,郭济物的死不止是裴朔给武兴帝递出去的一把刀,更是这位正值盛年的皇帝对外戚势力削弱的开始。
如今京内外忧内患,他和公主躲在外面更合适。
裴朔出了报社,用剩余的银钱找了牙人把安善堂后面的宅子租了下来,他格外多拿了些钱,牙人得了银钱当即将那宅子收拾得干净妥帖。
裴朔简单添置了些东西,待一切收拾妥当才回了药堂,谢蔺就坐在那儿乖乖等着他。
裴朔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裴朔?”谢蔺惊呼一声。
“我是眼瞎,不是腿断了。”
“那我放你下来?”
“不要。”
谢蔺这般说着,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整张脸埋在他脖颈间。
“公主,你知道我们这像什么吗?”
“像什么?”
裴朔笑出了声。
他抱着对方,步伐稳健,笑得越发得意,“你头上再多个红盖头,像是新人入洞房。”
在21世纪,新郎把新娘接出来自然是要抱着他上车、再抱着他下车,抱着他进入他们的婚房。
谢蔺闻言张嘴在裴朔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体微微一僵,他才满意地收起獠牙。
踏进新租的院子里头,裴朔才把他放在床榻上乖乖坐好,裴朔倒了碗水。再看榻上的人,恍惚经年,新婚之夜,他的妻子隔着孔雀羽扇端坐新床之上,人影重叠,他一时怔住了心神。
裴朔滚了滚喉结,又饮了两口凉水,收回了视线。
“驸马……”
裴朔回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要转移话题,“我买了两份羊肉汤角儿,不知你是不是爱吃?来尝尝吧。”
他说着上前牵着谢蔺的手将他扶到座位上,又将勺子塞进他手里,牵着他的手让他触碰到桌面的碗。
“你哪来的银钱?”谢蔺问道。
“我把你袖子里的金簪卖了。”
谢蔺:“你……”
他摸了摸袖子,果然他最后一根金簪也被这奸贼偷走了。
裴朔呲牙一笑,“幸好你头上叮叮当当地戴了不少首饰。”
那支金簪可值不少钱。
足够他们俩在这好吃好喝待上十年都不是问题。
裴朔喝了热汤,整个人瞬间暖和起来,马上要入冬的天气,逐渐变得凉了,他瞧着自己和谢蔺身上的衣服,想着明日要不要去买两身厚实的衣裳,顺便通过报社给公主府递个信儿。
“裴朔。”
“你会丢下我吗?”
沉寂的空气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裴朔一下子怔住,顺着声音看去,那人捧着汤碗,坐得端正,发丝飘逸,却难以掩盖慌乱的内心。
谢明昭幼年与母亲、皇妹相依为命,囚于宫室,后来荣王妃一去不回,真正的琼华公主病逝,他眼睁睁看着最亲近的人逐渐越行越远,他怕极了再次被人丢弃,又做回那后山的孤魂野鬼。
不等他要再问,整个人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胸口的心脏剧烈跳动,裴朔深吸一口气。
“我觉得做人挺好的,不想投胎成猪……”
“什么?”谢蔺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提到猪。
“你忘了,我发过誓的。”
“无论……国破家亡、生离死别、无论公主是男是女,我都将永远追随公主。”
裴朔说着将袖中怀里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叮叮当当放在桌上,最后又拉着谢蔺的手往他怀里掏、又摸了袖中的口袋、腰间的荷包,不剩一枚铜板。
“给你给你,都给你。男人的钱在哪,爱就在哪。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还请公主接济赏我口饭吃。”
谢明昭毫不客气地收走了那些银子,转身便走,却是唇角弯弯,“谁是你的公主?”
裴朔笑眼弯弯,跟了上前,“男公主也是公主嘛。”
第83章
时间好似慢了下来。
小小的城镇车马悠悠。
裴朔从外头削了一根翠绿竹子回来, 坐在院子里头量了尺寸用镰刀砍断,削出形状来,随后又拿砂纸开始细细打磨。
谢蔺坐在他身侧乖乖坐着, 他虽眼睛看不见, 耳朵却更加灵敏, 砂纸打磨竹节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裴朔将竹子头尾打磨光滑,连根倒刺都没有,又细细磨光了竹节粗糙的位置, 最后找了红布将竹子某一节的位置裹了起来。
“来, 试试怎么样?”裴朔将竹杖塞进谢蔺手中。
谢蔺伸手握住,正好握在红布包裹的位置, 布料柔软的触感传来,谢蔺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来, 抓着竹杖在院中敲敲打打寻路。
这竹杖长短粗细都刚刚好,竹头一点红绸恰似万绿丛中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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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就可以出门了。”谢蔺的声音隐隐透着一点欢喜。
他眼睛不方便,难以适应黑暗, 走路总要摸索着墙壁和桌椅, 容易被绊倒, 有了竹杖,他就可以确认前面的路是否平坦,是否有障碍物。
裴朔怕他整日待在屋子里无聊,便做了一根手杖, 他可以来院子里走动,甚至可以去巷子里简单摸索一下新的事物,听一听外面的风土人情, 感受一下东风拂面和桂花落在头上的香气。
“裴朔。”
“谢谢你。”
谢蔺忽而回头,唇角弯弯,他抬起一只手,有东风过,有桂花落在掌心,徒留一地飘香。
裴朔静静站在原地,眼中倒映着那个茫然抬头的人影,忽而也笑了,像是冰消雪融中透出那么些许的风流和温柔。
青丝如墨,岁月迢迢。
风月无边,佳期如梦。
武兴十二年,初遇吾妻,便胜却人间无数。
裴朔唇角笑意不减,“要吃些我新学的桂花糕吗?”
“好。”谢蔺听到声响,将掌心的桂花往他的方向抬了抬。
虽然有了新的竹杖,但谢蔺只是偶尔会出门在巷口坐一坐,更多的还是围在裴朔身边打转,他最喜欢唤裴朔的名字,紧接着便是对方无奈而又宠溺般的回应。
“裴朔。”屋内传来谢蔺的声音,他正在屋内翻动着桌上的竹筛子,凭借手指的触感挑选好的桂花将其挑拣出来。
“我在厨房,给你做第二版桂花糕吃。”裴朔系着围裙,双手还沾着面粉,锅内蒸汽袅袅,他将刚做好的桂花糕放了进去。
听了他的答话,里头才噤了声,但是很快有人拄着拐杖往前探路,谢蔺摸索着扶住门框,动了动鼻子,“好香。”
“我想试试能不能做出王妃娘娘的味道,但是显然,有点难吃。”
裴朔叉着腰,大概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秘方,裴朔虽然问过荣王妃桂花糕的做法,但终究还是做不出她的味道。
谢蔺摸索着门框,竹杖触碰到旁边的一个矮脚凳,他扶着墙坐了下来,面色柔和,乖乖坐好,等着开饭。
“要蒸多长时间?”
谢蔺出声问道。
然而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对方的回应,他下意识揪紧了手边的衣袖,“裴朔?”
依旧是无人应答。
只有耳边蒸汽的声音和鼻尖香甜的桂花糕传来。
“裴朔!”他不免慌了神,站起身,急匆匆就要出门。
“我在呢。”裴朔从外面进来。
“刚出去倒了泔水。”
“你快好生坐着,马上就蒸好了。”
“嗯。”谢蔺露出一个微笑。
谢明昭似乎安下心来。
但又好像还是不能安心,总是要时不时唤一下裴朔的名字,得了对方的回应才放心。
裴朔片刻不敢离开他身侧,生怕稍过一会儿他的妻子便慌了神。
“裴朔。”
“我在茅房。”
“嗯。”
“……”
“茅房你就不用跟来了吧?”
“我在外面等你。”
“裴朔?”
“我在杀鸡。”
“晚上给你炖鸡汤补补身体”
“这鸡也太难杀了。哎哎哎……它啄我,救命救命……”
紧接着是一阵扑通扑通的鸡飞狗跳的声音,一根鸡毛落在了谢蔺的发间,他默默地握紧了竹杖,将鸡毛捡了下来。
“裴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