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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好像快要压下来。
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夜色里涌出来。
晏逾明的离开是对的,他不离开, 温知初无法思考。
修长的身影愣在了夜风中, 情感这种事,好像在风中被撕裂开的竹帘子, 她只有独自一人认真地靠近那帘子的缝隙,认真地往里看。
才能看得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
晏逾明回了船尾, 餐桌已经收了,木桌上都是散乱的棋牌,挡风的顶棚在风里慢速地晃动,其他人都去三楼了,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高大修长的身影坐下。
他落座的位置半露天,离甲板的栏杆较远,但坐下后, 能远远地望到温知初的背影。
天和海之间, 月亮垂落一丝天光, 温知初的身影就站在了那明暗不清的光影中, 好像快要融入天色间的烟雨,或是雾气。
美好而让人难以捉摸的存在。
风吹翻了桌上的牌,他却没察觉到, 无法移开眼光。
晏逾明想象着她的神情。
会依旧像往日那般平静而沉默么?
晏逾明的内心要比他外在表现出的慌乱很多,刚才的对话,最紧张的人应该是他了。
是的,紧张这个词,也会用在他身上。
他在说那些话时候其实也在害怕一些东西,他不想从温知初的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也不想因为这些话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趁着对方还在思考,他回来了。
他也有今天。
往往是他让其他人慌乱,现在也会经历这些。
温知初喜不喜欢他,他不敢确定,但是他喜不喜欢温知初,答案是肯定的,绝对的。
在很早之前,他的目光便长久地只停留在她身上了,这种感情,是如何变成喜欢的?
这很难说清。
也许很早。
喜欢上温知初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温知初这个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存在,一个接近完美的存在,而人的内心都是向往美好事物,是慕强的,很难不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不只是他,身边的很多人,那些队友,全都喜欢温知初。
只不过比起其他人,他的这份喜欢要来得太过贪心。
不仅仅止步于普通朋友之间的喜欢。
他想占有她,想独占她,他不喜欢温知初的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
只谈喜欢,不论浓度的话,其实在看她的第一眼,他就对她有所留意了。
还是在上一轮《深渊》的时候,他和她在比赛里相遇。
要知道,他当时,处于人生最混沌的时候,对任何事物都抱有恶意,可看到敌队的她,却莫名停顿了目光。
说是顺眼也好,说是直觉也好,他注意到了她。
而后,他做了一件当时他最不可能做的行为。救人。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没在剧情的推动下、主动当好人,就是因为温知初。
他们之间的宿命纠缠,就是从那时开始了。
从她把他推下深渊后,就注定他们两个人永远会纠缠在一起,而温知初这三个字,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生命的每个节点里。
于他而言,这个世间特别荒诞而混沌,但温知初不一样,她推下了他,也救了他。
是新生,也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看着的方向。
再之后,他们经历了更多。
一起成为了TRES,一起进入了不同的域,同生共死。
他又看到了更多面的她,看到了更真实的她。
温知初看人的时候,那双深黑的双眼总是那么深沉,她有一双深情的眼,黑白分明,无论看什么事物都很深情。
时常给他一种错觉,被这双眼睛注视的时候,就好像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应允一般。
她确实能做到很多事,无论是队友的请求,还是域里的剧情目标,无论是看起来能完成的还是不可能完成的,她总能做到。
其实Yu进入域,从来没想过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因为他不在意,他的行为和思想都是消极而冷漠的,他对活着出去并没有什么执念。
日子对他而言,过一天算一天,过不下去,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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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温知初的到来让一切都产生了变化。
在一轮又一轮的域里,日子不再是过一天算一天,也有了其夺目的那部分。
有那么一天, Yu发现自己不用再用杀戮来寻找活着的意义了。
在域里,有那么几个时刻,他觉得人生厌烦,想要放弃徒劳的努力时,望向温知初后,又觉得安心了。
他不想死,他想继续看着温知初。
在域里最艰难的永远是她,她能往前走,他便也不会停。
温知初应该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就像一个一直晦暗、潮湿的房间,突然被开了扇窗,窗外有深蓝的天,有深蓝的海,辽阔而治愈,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压在了他心里。
世界上只有一个温知初,连<深渊>都复刻不了。
晏逾明是设计过游戏的人,像温知初这样的存在,放在游戏里,通常是那种精神标杆类的角色,做不可能做成之事,走不可能走出之路,永远沉稳,经历最多的难处,却能在磨难中走出来,甚至带领着其他人走出来。
这样的存在,一般都是独行的,有自己的世界,一般不会有世俗的情感观,是不会给其设计感情线的。
这样的角色是带有神性的,你要让她和情感沾上关系,就太贪心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温知初的情感很淡薄,对于她的十几年人生而言,光是要活下来,就花了太多时间,她没有余力去体悟这些情感。
晏逾明知道,温知初对他的喜欢,是纯粹的,不带有私欲的。
是长久命运纠葛中产生的一种长久关注,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才能理解彼此的一种羁绊。
可他对她的喜欢,并不干净,不光明正大。
他知道温知初这样的存在太过美好,这种存在不应该只属于某个人,最好不要把她拉入不太干净的私欲中,可他…就是贪心。
晏逾明望着甲板方向的背影,拿起杯子,又喝了几杯烈酒。
喝了太多,以至于酒瓶都快空了。
难得,他好像醉了。
晏逾明闭上双眼,闭目养神,似乎想要烈酒麻痹内心的悸动和狂热。
·
甲板上的栏杆旁,温知初独自站着。
夜已经深了,三楼传来欢笑声,远处的灯塔散发非常清晰的光亮,晕染它身后的那一层夜色。
月光若隐若现。
感觉好像快起雾了。
喜欢。
喜欢这个词,书上教过,但对于温知初来说,太难理解了。
Yu刚才说的话,一直没散。
回忆书上的内容,喜欢这种感情,是有独占欲的。
她对Yu的那种喜欢,有独占欲么?有所执念么?起码一开始是完全没有的…
温知初低头,望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军牌。
晏逾明对她的意义,在他刚才说那些话之前,从未被划分到恋人的范围内。
恋爱?这个词和她太格格不入了。
但是,这种从来不带有执念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开始变质的…
心中的梅雨季,绝对不是034号所说的感情变淡了,变成了温和的队友情,变得熟悉而习惯。
如果真是这样,刚才Yu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中的闷涩应该很快就释然了,她会否认他说的那些话。
但她没有。
有些应景的是,现在虽然不是真的梅雨季,但天空竟然真的开始下起了雨。
小雨。
雨点细细簌簌地从天而降,落在船帆上,泅出一个个小而细密的水点痕迹。
温知初抬眼,望向一望无际的天,以及夜色中不断落下的雨。
雨逐渐变大了。
因为夜海过于辽阔,有种雨水是从海里升空又落下的错觉,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雨有些大了,噼里啪啦的。
温知初没有撑伞,也没有回去,修长的胳膊就这么撑在栏杆上,往远处看,淋着雨。
心间也在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雨。
对于弄不清情感这种事,她难得地觉得烦躁。
她在反问自己,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她会做什么?
大概…她会保护这个人。
她会站在这个人的身旁,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就是这些情感。
那么,晏逾明对于她而言,有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么。
温知初认真地思考着。
雨水落下,温知初站着没动,头顶的灯光被水汽晕开。
要说最特别的地方,带有一些欲望的地方…其实是有的。
温知初以数据核为食,她见过的所有人里,Yu的数据核肯定是最完美的。
不是说她真的想杀了Yu,只是说永远不会落实的食欲其实也是一种欲望。
Yu对她而言,某种意义上有着致命的吸引。
曾经,她做过一个难以言喻的梦。
梦见了她在啃咬Yu的数据核,真的很美味,粘稠的血色从她的嘴角蔓延,成为潜意识的投射。
一个不道德的梦。
这种梦,算是一种占有欲的痴迷么?
如果这是一种喜欢的话,她看起来好像个变态。
温知初撑着栏杆,往远处看。
雨太大了,几乎要从夜空中倾倒而下。
温知初终于转身,往回走。
晏逾明还坐在半露天餐区的沙发上,整个人半陷进椅背,闭目眼神着,独处时,他的眉眼总是非常冷漠。
温知初走近,她脚步很轻。
但晏逾明还是听到了,他睁开眼。
温知初就站在他面前,肩膀是湿的,头发滴着水,白皙的肤色像被夜雨洗礼过,干净得近乎清澈。
晏逾明:“怎么淋湿了。”
他略微蹙眉,坐直身,似乎想找毛巾给她擦拭头发。不过在他站起身前,温知初走了过来,修长的身影停住,低头望向他。
那双深黑的眼,眼神比平时还要深,被雨打湿的发尾垂下来,像水面洇开的墨。
晏逾明想问她怎么了,温知初俯下身,猝不及防地,亲了他的侧脸。
轻到好像一滴雨落下来了。
棚子外的雨呼啸而下。
雨幕中,晏逾明愣住了,连呼吸好像也停了,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喝得太醉,在做梦。
温知初依旧看着他,深黑的双眼略显茫然,深深地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是什么反应,又在观察自己是什么感觉。
确定对方没有拒绝的意味后,温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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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俯下身。
这次是嘴对嘴。
柔软、冰凉、生涩、没有技巧,却异常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
雨水、呼吸、潮湿的海水味,全都交缠在这个毫无预兆的亲吻里。
温知初往后退了退,很认真地望着晏逾明:“我好像…”
她道:“真的喜欢你。”
第104章
潮湿的梅雨季消散了, 成了被酿造了好些时日的、倾泻而下的雨水,呼啸落于海水中。
不再阻塞于云层里。
雨幕中,有人在接吻。
晏逾明骨节分明的手抵在温知初的后脖子上, 力道很大, 就好像怕眼前的人是幻影, 一不注意, 就没了。
所有的呼吸, 都融化在雨幕中的深吻中。
·
Yu一直没缓过来。
一直到隔天,他们一行人都上了房车, 在回程的路上了, 也没缓过来。
真的很难不怀疑,自己昨天做了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他坐在位置上, 朝身旁、坐在窗旁的温知初看。
车上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屈孚宁和邱任望在打瞌睡, 头都快靠到一起了。
温知初在看书,温和而冷淡的神情,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昨天发生的是真的吗?
晏逾明斜倚在座椅上,高大修长的身影不着痕迹地朝温知初的方向倾斜。
昨夜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他臆想的么他觉得如幻如梦,是因为他的运气。
他的运气一向不好,糟透了, 要不然也不会被《深渊》选中。
说到这儿,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像, 一个被《深渊》选中, 一个被<深渊>选中。
两个倒霉鬼。
温知初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朝他看来,略微挑起好看的眉头,似乎在无声地问他想干什么。
温知初轻声问:“怎么了?”
她今天也穿了亮色的衣服,叠穿样式的长袖T恤黑色和粉色相间,下身是把双腿衬得修长的纱裙,坠在发间的发带是墨粉色,显得柔和而明亮,又带着点儿慵懒气,如瀑的长发垂落。
T恤上有个毛绒绒的卡通图案,小狼样式,咧开嘴笑时有犬牙,让晏逾明想起昨天接吻时,他也感受过温知初稍尖而不明显的犬牙。
这么可爱的吗?
在Yu眼里,温知初真的很可爱。
温知初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脖子上灰绳,又望向一直盯着她的晏逾明。
到底怎么了?
她总是不懂他。
晏逾明的嘴角不明显地露出了笑,原本那些冷漠而刻薄的气息,在看到温知初后,全都消失了。
所以…昨天发生的,都是真的吗?
桌子下,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缓慢地、试探性地覆上了温知初的手,轻轻地盖住。
温知初往下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回握住晏逾明的手。
沉默中,晏逾明的手顿了下,而后手指嵌入温知初的手指缝隙,变成了十指相握的姿势。
他观望着温知初的反应。
温知初回望了他一眼,脸上也有不明显的笑。
耳尖泛红。
很快脸也红了。
温知初垂眼。
她的另一只手按压在书上,视线回到书页上,继续按照刚才的行数往下看。
只不过桌子下的手,她一直握着,没有放下。
·
上午十点左右,房车回到了基地。
没有放松的闲暇,晚上就要前往第五轮域了,队员们见缝插针地去场馆训练。
训练官和教练没办法做到更多,只能尽力确保所有的队员,在进入域前,能达到他们身体数值的最好状态。
傍晚时分。
夜色中,换上队服的队员们在门口集合。
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穿队服了。
三月的晚风还是有些凉的,好在天气不算闷,吹在人身上的风,不会让人发困。
夜色里,军用卡车载着主力队员和训练官,朝远处开。
车程颠簸,军卡上没人说话,似乎都在沉思些什么。
温知初依旧坐在最靠尾门的地方,专注地往外看,风吹过,树叶不停摇动。
空中的鸟盘旋着,倦鸟归林,叫个不停。
晚上八点,军卡到达目的地。
卡车的尾门打开,队员们依次下车。
温知初扶住栏杆,从卡车上翻跳下来,轻声落地。
眼前的这片荒岭他们已经来过太多次了,数据流的光芒在域中穿行,再过几分钟,域就会开启。
今天的域看起来尤为凶险,荒岭的上空,夜空中的云是血红色的,颜色深得好像天空要被撕开个血口子。
老钱今天的话比往常要少得多,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是徒劳了。
大家都知道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
生死之别。
训练官也聚在了一起,都沉默着,良久后,老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要活着。”
一定都要活着。
数据流风暴般开启,域敞开一个裂口。
第五轮域,正式开启。
该进去了。
温知初转身,朝身后的训练官们略微点头,算是道别。
队员们一个个地踏入域中,没有再看身后的路。
温知初俯身,弯腰踏入了域。
广播:[领域展开。 ]
广播: [SS赛程开启。 ]
广播:[赛制:无;剧情:无;规则:无。 ]
广播:[注意保护自己的性命,警惕深渊。 ]
按照往常,广播应该就此停止了,但现在,突然又卡顿出一句冰凉的电子音。
广播:[请注意,你现在还有机会撤退、撤退、撤退、撤退退退退退退退退]
电子音嘈杂成一片,不停地卡顿。
伴随聒噪的电子音,周身陷入黑暗中。
耳畔响起有些久违的水声,队员们睁开眼,发现他们置身的地方是他们第二轮所在的游泳馆。
学校里的游泳馆。
按道理说,剧情已经彻底溃败,他们已经没必要被分配角色了,但是角色卡的电子光屏还是卡顿地弹了出来,不断摇晃的页面像是在卡Bug。
<深渊>确实在卡规则的Bug。
虽然没有剧情,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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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分配了角色,依旧是副班长,班长、美术生、体育委员、七班的外班生,以及三班的外班生。
<深渊>分配这些角色不是为了走剧情,毕竟已经没有剧情了,完全是为了通过人物设定继续限制TRES的行动。
他们是学生。
学生是不会被分配枪械的。
接下来的杀戮,只能靠自己。
<深渊>的恶意有始有终。
他们站在游泳池边。
游泳场馆和第二轮域的模样有很大变化,消毒水的氯味比以往要刺鼻太多,潮湿地弥散在每一个角落。
这里没有其他学生,只有他们六个人。
游泳池内的水不再像从前那样澄澈,浑浊到看不清水底有什么。
腥臭。
而半空中, <深渊>的广播声一直没有停下,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超过噪声的程度,几乎像是炸在人的耳边,快要将耳膜炸破。
不断循环:[请注意,你现在还有机会撤退、撤退、撤退、撤退退退退退退退退——]
游泳池旁的高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电子钟,他们进来后,电子钟猛地开启一小时的倒计时。
温知初意识过来,他们现在其实并没有身处真正的第五轮域,而是被卡在了域和<深渊>世界的中间。
进行着倒计时。
聒噪的广播声是深渊对他们的逼退与震慑。
它在给他们时间缩退,在这一小时内,TRES还可以退回身后的<深渊>。
深渊做这些不可能是为了他们好,只是为了杜绝TRES找到门、逃离深渊的任何可能性。
它希望,他们可以返回<深渊>。
继续在那充满杀戮、死亡、电子剥离痛的世界里慢性自杀。
它希望他们瑟缩。
它希望他们前功尽弃。
所以这个游泳馆和记忆中的它有了很大的出入,变得更为阴森更为腥臭,像是末日后彻底湮没的人类建筑,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而且,游泳场馆没有门。
所有的门都没了,只剩下坚固的墙体,唯一能透过建筑往外看的渠道,是被木条封得死死的窗户。
温知初去了二楼。
二楼的杂物间,那里的窗户没有彻底封死,木条之间留有缝隙,还能勉强朝远处看一看外面的光景。
温知初站定,略微躬身,往外看。
外面的建筑是前四轮域里所有建筑的集合,不单有学校,也能看到监狱基地和厂房。
外面
一望无际的、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丧尸,完全看不到尽头。
倒计时一旦结束,第五轮域就会正式开启,外面密集蠕动的尸群,便是他们的归宿。他们需要穿过庞然的尸潮,去找深渊的边际,去找逃离这里的缝隙。
邱任望过来,只是看了一眼窗外,脸生理性地变得苍白,他的嘴皮动了动,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广播里的嘈杂声音一直没停,在游泳馆内尖锐地爆鸣,几乎是一种精神污染,震得人耳朵疼、头痛欲裂。
[请注意,你现在还有机会撤退、撤退、撤退、撤退退退退退退退退]
没有人会撤退。
他们没有后路了。
一楼的大厅,大家都聚在游泳池旁,没人说话,都在嘈杂的广播声中沉寂着,眼睛望着浑浊的池水,在脑子里无数次想象他们出去后有可能面临的一切。
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的路有多艰难。
那无垠的尸潮,是他们接下来的路程。
只有Yu的视线有所不同,他始终落在温知初的身上,深邃的眼神中有很多别人读不懂的情绪,他看得目不转睛,似乎想趁这嘈杂的倒计时里,再多看几眼。
温知初深黑的双眼定定地往外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侧脸的线条冷淡而专注。
不过她还是注意到了身旁晏逾明的眼神,转过头看他。
晏逾明:“有个问题问你。”
广播的嘈杂声实在太大,温知初听不清,她凑近:“什么?”
晏逾明似笑非笑,聊天的话题和周边的紧张格格不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温知初定了定,她望向晏逾明,思考了会儿他问这个问题是想要什么答案。
没思考出来,便凭着本能回答了。
温知初:“恋人。”
不是恋人么
书上这么说的,有了亲密接触后,就是恋人了。
晏逾明:“男女朋友?”
温知初点头。
晏逾明:“你知道男女朋友的关系,意味着什么吗?”
他似乎只是想在生死未定前,多和温知初说几句话,并没有执着于得到什么答案。
广播声太大,两人交谈的时候,几乎脸贴着脸,晏逾明的手撑在温知初的背后,眼神中有深深的留恋。
温知初看着他。
男女朋友意味着…
责任。
这是温知初脑海中能联想到的词。
温知初抬眼,深黑的眼珠子里蕴含着认真:“我会保护你的。”
她会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违背过这个承诺,所有身边的人,她都守护的很好。
Yu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是她最在意的人,没有之一。
晏逾明像是没意料到会得到这么认真的回复,他愣了愣,宽大的手按在温知初的肩上,平日里冷漠的神情里只剩下了疼惜和珍重。
“好。”低沉的声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靠你了。”
游泳馆的倒计时离归零越来越近。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夺命声。
广播声里的警告越来越大,声音尖锐得快要震碎玻璃。
十!
九!
八!
七!
温知初的上半身靠在晏逾明的身上,修长的双腿垂在地上,深黑的双眼冷漠地往远处看,按而不发地等待倒计时的终点。
三!
二!
一!
那一刻,嘈杂的爆鸣声终于结束了。
他们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黑中。
[第五轮域,正式开启。 ]
[祝你们死亡。 ]
[祝你们有去无回。 ]
第105章
[第五轮域,正式开启。 ]
所有人都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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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亮光显露时,耳边忽然变得非常嘈杂,不是一般的嘈杂, 是震耳欲聋的嘈杂。
TRES的队员被<深渊>分散, 他们独自站在第五轮域中。
零点零分。
睁眼的瞬间, 耳边是铺天盖地的嘶吼。
丧尸。
不是百只、不是千只, 他们各自面临的是没有尽头的丧尸。
从天空往下俯瞰, 密密麻麻的丧尸堆里,他们如同投入大海中的沙子, 一下被淹没不见。
要从中穿过去, 去找深渊的边际。大海捞针。
睁眼的刹那,四面八方的丧尸就冲了过来。
四周全是血、全是脸、全是腥臭的、蠕动的东西。黑色、灰色、皮肤脱落的、眼球翻白的, 全都扑了过来。
背后三尺长的支杆被温知初抽了出来,没时间犹豫, 支杆顶住了身前丧尸的下巴,戳进它的嘴里,贯穿后脑。
侧身往下躬身,猛地拧肩,把身后趴着的丧尸甩出去。
尸群如海,层层叠叠,四肢被挤压着,几乎没办法呼吸。
扔出去的尸体砸翻后面的几个,留出块小缝隙,温知初跑过去,沿着那缝隙,半爬半钻地往前走。
不到几米的路立马又被丧尸堵住。
温知初拽住脚下一具尸体的头发,膝盖顶住它的胸口,抬手用支杆插入它的喉管,支杆抵着丧尸翻身,尸体成为前进的盾。
脚下能落脚的地方铺满尸体,踩在尸体身上往前走,踹开右侧的丧尸,左手把支杆从尸体里抽出来,往前刺入身前丧尸的胸口,形成新的顶路盾。
只能这样艰难地往前走。
到处都是丧尸,无边无尽,无处不在。
寻常人早就被尸堆咬的骨头都不剩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就算有枪,也没什么用。
温知初再次从尸体里抽出支杆,浑浊的液体不断喷溅,杀、顶、撕、撞、翻滚、磕打,只能靠着这些动作,一厘米一厘米地把路啃出来。
这种情况下,受伤是常态。
手指肿了,手腕错位,膝盖割开一道三厘米的口子,但不能停。
一旦有任何停顿,尸群就会重新封死间隙。
温知初手中的支杆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不停地砸入丧尸的脑、搅动着再抽出、不停地砍、打、往前走。
她的肩胛鼓被丧尸咬出了道大口子。
光是从这一片尸潮里走出来,就花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
原本凌晨的夜空,到现在,天际都有了微弱的光亮。
密不透风的尸群终于有了道口子,能看到前面的废弃建筑。
没时间看到底是什么建筑,只知道这是尸潮唯一的气口。
温知初踩着脚下的尸体,双手拽住建筑外墙的栏杆,小臂作力,两步攀上半米高的窗沿。
窗框上全是碎玻璃,左手手背瞬间被划开道口子。
她没管,也没时间管,双腿作力,撑起身体往上翻,翻进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也有丧尸。
刚翻进窗口,房间里的丧尸立马扑了过来。
支杆已经被温知初抽了出来,一只脚还踩在外窗沿上,支杆已经猛地插入丧尸的喉咙,血喷向她的双眼,温知初没眨眼,抬腿踹向第二具丧尸的胸口,从窗台上跳进房间,支杆的另一头深深地扎进丧尸的头颅。
全身都是伤口。
整个屋子都是血。
暂时安静了,暂时安全了。
口渴得要命,温知初缓慢地从墙上往下划,喘着气坐在墙角,墙上沾着她后背的血。
留给她喘气的时间并不多。
房间的门外也有尸潮,从剧烈撞击的动静来看,就知道这门板撑不了多久了,门框已经被撞歪了。
没时间休息,她得尽快处理伤口。
简单地包扎伤口,从柜子里翻出水,也不管到底有没有过期,仰头喝,水从下颌线往下流淌,冲刷着身上的血。
她被丧尸咬了。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接下来只会受伤得更多。
如果他们这次没办法从深渊里出去,可能就得留在这片域里当丧尸了。
她都已经受伤成这样了,她无法想象其他五个人现在的境况。
“砰——砰砰——砰砰砰!”
房间的门板不断被猛烈地撞击,门板隐隐约约要裂开,已经是岌岌可危。
伤口没完全包扎完,温知初站起身。
再在这个房间待下去,等待她的只剩下死亡。
温知初跨上窗台。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剧烈“砰”响,门板被撞开,大量的丧尸从房间外涌进来,朝窗口奔跑而来。
来不及回头看,温知初右腿踩住窗沿,左腿错位蹬住下面的空调机,身体往下翻,用双手拽住空调管,挂在外墙上。
二楼的窗户哗啦往外掉丧尸,温知初侧过身体避开。
废旧的空调管支撑不了重量,快要断,温知初的右臂伸出去,勾住侧面阳台的铁栏,单手撑住,再借力翻下去,落在一楼的窗沿上。
不断还有丧尸从二楼往下砸。
温知初从窗户上跳下来,没时间回头,拐角去了另一条路。
又是一轮新的尸潮。
只要他们想找到出口,便无处可逃。
往前跑,地面并不是平坦的,铺满了活着的、死着的尸体,一脚踩过去如同踩在了烂泥里,趴在地上的丧尸伸长手,想要拽住她。
手中的支杆没停下过,不断地扎入、拔出、扎入、拔出,用丧尸作盾,往前缓慢至极地挪动,尸潮如铁皮,好像无论怎么努力、受多少伤,都难以往前挪一步。
一米的距离,就能要了人的命。
她不能停下。
她要去北面,去找深渊的边际。
烂肉和腥臭的血四溅,温知初已经快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了,只知道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逐渐往正中走。
很快,拥挤的丧尸遮盖住天光,空气里都是尸臭。
温知初手中的支杆从脚下丧尸的喉咙里拔出来,越过死尸堆,蹬到前面的半截电线杆上,再跳下来,砸中一个要扑上来的丧尸。
扎入、拔出,丧尸的眼球横飞。
温知初也摔在了尸体堆里。
她立刻翻滚,身体沾满血,靠着惯性在动。
眼前是个废弃的大巴,处于建筑间的岔道口。
温知初从丧尸堆里爬出来,爬进了大巴的残骸,用一块破裂的车门顶住外面,获得大概五秒的喘息时间。
脸色苍白到极点,血从肩胛骨的纱布往外渗,整个上衣都湿透了。
她没时间停下,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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