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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有失,不外如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老虎不发威,这些智障还真把他当病猫。
中宗这次杀了一个人,既然已经动手,干脆动到底。一夜之间,一大家族烟消云散,他杀得血流成河,满城百姓半年都不想看见红色。
不出预料,弹劾的奏折立刻满天飞。好在弘安帝精神尚佳,又替他拦了大半,最后只口头驳斥,说他应当走正规流程,不能这样独断专行,没有证据就杀人是不对的,林林总总说了一大堆。
中宗场面话一直很会讲。隔了半个月给他外祖递上奏折,先哭诉自己过得有多艰难:“府库空虚,钱粮告罄,人口稀少”。
接着说某些人悄悄害他:“臣虽有报国之心,无奈政令难行,分身乏术”——至于到底为什么政令难行,我不说,你也别猜。
最后他表示,我虽然很难受,但我体谅陛下您的无奈:“今日进退维谷,才疏力薄。臣诚惶诚恐,若蒙陛下垂悯,感激涕零,誓报天恩。”
当然,这还是枪手润色过的文化版本。】
随着天幕的声音,一幅幅图像随之浮现。
大家定睛一看,字迹虽然有些磨损,但仍旧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看得懂的文人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有人聚集在茶馆里,说书先生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解这些字迹的内容。
“这字倒是写得好……”先说完这一句,说书人才道,“用词虽然不算精妙,但句句诚恳,看来中宗陛下并非目无王法,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当真是步步难行啊!”
“不错,这是一篇动情之作,诸位请看,这用句朴实,虽没有如何刻骨铭心的描绘,也能看得人潸然泪下。”
上面说书先生唾沫横飞,下面众人连连点头,险些跟着掉眼泪,深深有感于中宗的悲苦过往。
宫里,皇帝幽幽问:“周涉,你与你爹学了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这些内容,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在前不久某篇认罪疏里看见过。
周涉着实无辜,冥思苦想,终于得出答案:“也许是耳濡目染罢……”
还被禁足在家,周叙言猝不及防收获一个大黑锅,却无知无觉。此刻看着天幕,他也来了些兴致:“不错,行远……若川这封奏折,已有我三分功力。”
【弘安帝哪里不知道,他和他这个外孙真是太熟悉,每次他都用这么无辜诚实又委屈的语调和他说话,不出三天,新的弹劾一定又会出现在他桌上——而且说实话,杀人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皇帝,谁比谁生疏?
只要不搞出动乱,弘安帝也没有那么在意。中宗没全部杀完,他就很满意。
于是明面上斥责之后,弘安帝私下写信过去,再次提醒他:羽翼丰满之前,不要到处惹是生非。虽然这次是他们不对,但聪明人明哲保身,你为什么不正经查案呢?】
是啊,为什么呢?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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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当然知道答案:“因为正规流程没用啊。”
人家都是豪强了,还跟你走流程?
弘安帝觉得很正确,但:“难道你就只用武力?又拉又打才是正道,否则人心向背,你再有本事,也镇不住天下英杰。”
“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周涉先说完这句话,然后才为自己辩解一句,“但如天幕所说,臣还是拉了不少英才为臣办事的。”
自己培养的心腹,造反率远低于别人培养的人。
弘安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这个外孙是真的喜欢动手,相比之下,先帝虽然热衷于打仗,对内却杀得没有这么快。
至于对与不对,每个人有自己的手段和风格,倒也不能妄下定论。
【中宗口头上当然保证老实。实际上,如果不是几大家族不老实,把他彻底惹毛了,可能这会儿他还在和北狄接着打仗。
这次突击扳倒其中一家,但也激起了另外几家的火气。为了不掀开北疆的动乱,中宗鸣金收兵,看起来又是个老实人——虽然并没有人相信。
在他心中,重新梳理内政是更重要的事情。当然,中宗很快就会发现,新的挑战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好了,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一键三连,可以加快up做视频的速度哦,点击即看中宗造反之路~】
这次天幕消失的速度比从前更快,几乎只是一瞬,还挂在天边的荧幕化作灰白,图案消失不见,显示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对话区。
【up我恨你,你为什么结束得那么熟练??】
【其实我真的觉得中宗很倒霉,杀人怎么了?!不就是杀几个叛国贼吗?还是刀子不够快!】
【楼上不要激动,杀了人也没怎么他啊……】
【所以那个奏折是方竞若代笔吗?我知道肯定不是中宗的笔迹,他字没这么好看。】
【包的啊,那么好看的字……】
【楼上,罚你回去重新读书,那是仁昭皇后写的,方竞若哪有时间,他忙着当老黄牛呢】
【up是不是cp粉?见缝插针嗑cp也是够了,无人在意你们涉辉cp好吗,再次重申政治联姻而已,哪里来的真心】
【杀岳父的真心罢辽,皇后难道希望她爹死吗,我真服了恋爱脑】
【但问题是皇后什么也没有说啊……搞得好像她不希望女儿登基一样】
【对她来讲根本没区别啊,都是自己的孩子,中宗就这两个孩子,还能去哪里挑,他没疯就不会选别人好吧】
【对中宗来说也是啊,那他要死要活杀了那么多人,非要女儿登基做什么?你总不能说因为老大是他带大的吧】
【关键在于老二他也带了,从感情来讲没啥区别啊】
【屁嘞,他天天在外面打仗,哪里来的时间带娃……】
【别太搞笑,钟璜明显不行,软得要命,你看他像当皇帝的料吗】
【好了不要吵了,其实掐指一算,弘安三十六年皇帝就死了,想想还是很悲伤的】
【悲伤什么?悲伤中宗一路从北疆杀回来造反吗】
【哪里来的杠精,每句话都要抬杠!!】
【本期疑问之方竞若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中宗怎么逮着一个人死命薅,泪目了】
【谁跟你一样了,人家退休回家当京都大学荣誉校长,你行吗?每天在家写写话本,赚点出版费,这日子很快乐了好不好】
【冷知识,《一文钱治百病》是正式出版的名字,但实际上中宗最早取的名字是《神医是如何练成的》,被几个大臣一起压下去了而已】
【up说的那个《济世简便方》我也看过,京都博物馆有中宗题字的真迹,其实我觉得字也没有那么丑,人家梁晓都不嫌弃……方竞若真的恃宠而骄】
【说得我都嫉妒了!!】
一条条评论看下来,最后变成一片复读机式“方竞若恃宠而骄”和“嫉妒”。
第34章 好兄弟(二合一,含营养……
看着天幕的对话,众人的喜怒并不相通。
雍州世族看得脸色发青,险些厥过去:暴君妄动刀兵,后世这些家伙居然还给他叫屈?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带兵怎么了?他有证据吗?带兵就能乱杀人吗?!!
弘安帝默不做声,被某些言论吸引了注意力:他这个外孙确实需要回去好好读书。一手字写得不好看,瞧瞧这些后世之人,天天提在嘴上,何等的耻辱!
真是忍不了!
顾寻辉则表情复杂,听着老父亲回府的声音,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总觉得家庭和谐毁于一旦。
至于未来的两个孩子,对她来讲还是太遥远。自古君臣父子,为皇位闹得满城腥风血雨,也并不是罕见的事情,若真有那一天,未来的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看完天幕,恐怕开心的只有方竞若和梁晓二人。
方竞若得意于自己未来的成就,他的功绩既然流传到数百年后,正史上必然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谁不想青史留名,而他此时已然可以窥见未来的一角。
不过,天幕说的什么方侯传,他同样很感兴趣,日后有时间,还是要写出来。
至于什么恃宠而骄……呵呵,那分明是明君贤臣的千古佳话啊!
这些人是纯粹的羡慕他,嫉妒他!
梁晓更淡然些,暗自琢磨:天幕怎么也不把《济世简便方》内容放出来,好让他早些编纂成书,到时候干脆去寻那周涉,叫他帮忙推广一下。
周涉看完评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是真的八卦。
而且他觉得《神医是如何练成的》这个书名分明很好,一群没有审美的家伙,难怪发现不了其中的美。
皇帝在意完周涉的字迹,又想起天幕提起的弘安三十六年。他对这个时间早有预料,天幕曾说过,六皇子十二岁时,自己就去世了。
也罢。
弘安帝制止自己继续往下想。他从不曾渴求所谓永生,前朝皇帝热衷于寻仙问药,他也嗤之以鼻。
能活到六十多岁,虽不算满意,倒也勉强。
不过,自己老去,却有人风华正茂。
周涉也才刚满十九岁,弘安帝左看右看,就觉得他看着顺眼许多,一派生机勃勃。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天幕的影响,总觉得相比之下,龟儿子们就变得耸眉搭眼。
“周涉。”
听见皇帝的声音,周涉立刻站起身:“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本想与他说些正事,突然想起六皇子,遂改口道:“和朕一起去看看你舅舅。”
周涉一怔:“……是。”
皇帝说的舅舅,就是传说中体弱的六殿下,他外祖真是身体好,儿子比孙子都小。
帝王出行,御前侍卫立即跟随在侧。周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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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荣一左一右并肩而行,隔得不算远,一抬头,他就能看见对方的神情。
程荣看起来心不在焉,表情在沉默与扭曲中来回变幻,眼神飘忽,虽然腿在动,但魂已经飞了。
总觉得他受了很多刺激。
这样想着,六皇子居住的碧绿轩到了。
六皇子生母楚才人前几年进宫,一直居住在碧映轩。中宫空悬,皇帝也没有什么抱养孩子的爱好,于是六皇子也随楚才人住在这里。
弘安帝脚步放缓,轻轻走了进去。
周涉一个急刹车,再看身边的程荣,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吓得他连忙伸手,把程荣拽了个踉跄。
程荣当即回神,抬手抽出衣袖,表情复杂地盯着周涉,很快又移开视线,似乎说了什么。
周涉没有看清,也懒得去想,随着皇帝走进碧映轩。
楚才人此刻正背对门口,坐在摇篮旁,盯着床上的六皇子发呆。
皇帝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她背后,越过女子的发顶,也看向床上的六皇子。
摇椅上躺着个白胖的娃娃,裹着厚重的衣服,脸颊一片发红,睡得并不算安稳。
楚才人一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推动摇篮。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只以为是宫女熬药回来,轻轻道:“觅翠,锐儿睡了,晚些再喝药吧。”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回应,疑惑转头。
视线中映出一个明黄的身影,负手而立,神情平静,并不是她的贴身侍女,而是极少见面的皇帝。
“小六病情如何了?”
“陛下!”楚才人有些惊慌,连忙行礼,得到许可起身后,又急急往后退了一步,对弘安帝道,“小六最近发热得厉害,醒了总哭,林太医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臣妾就让他先回去了。”
她与皇帝没有什么感情,相处与君臣无异。但她知道,皇帝至少还在意自己的孩子,因此有话说话,也不遮掩。
“朕已经知道了。”弘安帝果然回答。
他这个小儿子尤其爱哭,像是上辈子掉水里,这辈子要全吐出来一般,看得他也发愁。
林太医虽然年轻,哄孩子却很有一套。他时常给六皇子看诊,一来二去,这孩子在林太医处,就比平时更老实些。
正说着话,不知道是声音响了些,还是身上又有些不适,摇篮里原本还乖乖睡觉的胖娃娃,居然眉头一皱,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弘安帝:“……”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才人这下子来不及和他说话,转头先把孩子抱起来。她哄了又哄,哄不住,哭声小了些,但还是抽泣,拳头紧紧握着,叫她看了心里直难受。
整个碧映轩顿时热闹起来,但不是愉快的热闹。
眼看着皇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周涉连忙后退一步:“陛下,臣这就去请太医。”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皇帝就突然想起来他还在,突发奇想道:“天幕不是说你会带孩子?你来抱他。”
周涉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孩子,手一抖,顿时心跳加速:“陛下,那是未来的事情……”
不要说得他现在就会带孩子一样!
楚才人心里也紧张。这么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带孩子?
要是把小六摔了可怎么是好?
“你这个当外甥的,抱抱舅舅怎么了?”皇帝蛮不讲理,指挥赵文将孩子抱过来,塞进周涉怀里。
看着周涉手忙脚乱,楚才人又不敢上手。两人都顾不上说话,恨不得长出八只手,这样才能平稳地托住六皇子。
周涉心里埋怨皇帝,真是个不靠谱的爹,哪有这么干事的?
弘安帝对他的怨念毫无察觉,又吩咐宫人立刻去寻林景程过来。
周涉好不容易把六皇子横抱在怀中,姿势诡异,看上去不像抱了个孩子,更像是抱了个炸药。
弘安帝左右看看,犹不满意,指手画脚地说:“你把他胳膊圈进来。”
六皇子一根胳膊横在被褥外,是不太妥当。
周涉听命从事,弘安帝看了看,又说:“腿露在外面了。”
宫人连忙上前,给小皇子整理好被褥。
弘安帝还要说什么,盯着六皇子瞧了好半晌,才略有些遗憾地说:“就这样吧。”
周涉:“……”
楚才人:“……”
弘安帝自觉也算是参与了带孩子,十分满意。三人站在摇篮前,用一种诡异的姿态看着最中间的六皇子,一时沉默。
“咦?”楚才人的声音打破寂静,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撩开孩子下巴处的棉被,“锐儿不哭了?”
周涉和弘安帝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直抽泣的六殿下已经睁开眼睛,乌溜溜的眼珠正盯着周涉瞧,却一声也不吭。
弘安帝看了看周涉,又瞧了瞧六皇子,扬眉道:“不错,你是该多带带孩子。”
周涉心中直苦笑,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林景程风风火火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叩见陛下,楚才人!”林景程还是一副狂奔过来的模样,满脸是汗,抬头才看见面前站着的周涉。
四目相对,林景程愣了愣,再一看面前三人的姿态:“……?”
为什么要用这个样子围着六皇子?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玄学吗?
弘安帝轻咳一声,拉回林景程的注意力:“观岳,你来瞧瞧。”
对于六皇子的病,林景程当真是轻车熟路,伸手就要抱,再仔细一瞧:“六殿下精神不错啊!”
“是。”楚才人轻声道,“似乎也不哭了。”
她心中有点怨念,儿子居然和两个男人亲近,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林景程再看一眼周涉,这回真有些惊讶了:“这位大人……”
周涉沉默以对,他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带娃圣手。
林景程笑道:“看来六殿下很喜欢你。”
六皇子身体不好,却胖嘟嘟,周涉抱得手都酸了,连忙提醒他:“林太医瞧一瞧殿下的病情吧。”
众人移步到桌边,周涉终于能把小胖子放在膝盖上。林景程把过脉,还是没看出来问题,只好开了几副药,用来退烧。
弘安帝确认六皇子身体并无大碍,抬腿就要走。周涉如蒙大赦,立刻把孩子递还给赵文。
然而赵文的手还没有挨到六皇子,一阵高亢的哭声立即环绕四周。
弘安帝:“?”
周涉:“!!!”
楚才人:“……臣妾来抱吧。”
哭声小了许多,然而仍旧响亮。
六皇子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周涉身上,一双手举得老高,突破襁褓的壁垒,几乎要扎在周涉身上。
几道视线同时落在周涉身上,充满难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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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涉僵住了,良久,他艰难道:“臣……来抱吧。”
周涉抱着六皇子走出碧映轩。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皇帝来看看舅舅,为什么变成了带娃工具人?
从来理直气壮的皇帝头一次感到尴尬,拍拍他的肩膀:“若川,小六喜欢你,就劳你照看了,朕已经交代林景程时时注意。”
周涉无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陛下,宫外人多眼杂,恐怕不合适。”
皇帝想了想:“这倒是个问题。”
在周涉期待的目光中,他说:“那你就暂居乾清宫偏殿吧。”
周涉:“……”
两人回到乾清宫,原本要出宫,这回他也不必走了。好在周涉渐渐发现,六殿下虽然不要其他人碰,但只要自己待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就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真是谢天谢地。
皇帝交代宫人给周涉准备出一个休息之地,在这个空闲里,他随口问:“朕交代你的事情可记住了?”
周涉当然记得:“臣会注意京城布防之事,若有不懂之处,立即去寻怀大人。”
甩锅,他是专业的。
“不错。”弘安帝不知是否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微微颔首,“子游性情冷淡,但处事认真,你有问题,自可以问他。”
老皇帝收敛神情,语调松缓,竟有了些许提点的意思。
周涉正要应是,却见弘安帝沉思片刻,继续道:“顺天府尹谢朝显,此人任职已有数年,为官还算正直,对京城一应事宜极为了解。若有需要,也可以寻他。”
周涉将这个名字记下。
皇帝说完,终于问:“可还有什么问题?”
周涉终于等到自己说话的时机,不敢迟疑:“陛下,臣斗胆,向您借一个人。”
“哦?”弘安帝挑眉,“你才上任第一天,就有看上的人了?”
周涉抿唇,笑容诚恳:“臣想借庄始庄元初一用。”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然,听见这句话,弘安帝脸色未变,声音却沉了下去:“你要他做什么?”
庄始虽然是个纨绔,却是个身份特殊的纨绔。若不是天幕后来说周涉这个皇帝做得还算不错,他早就考虑怎么弄死庄始了。
皇帝不带笑脸的时候,看起来已经足够唬人。
但周涉并不太怕他,诚实地回答:“臣看他刀用得不错。”
皇帝眉头一皱:“怀子游武艺更好。”
“怀大人事务繁多,恐怕无瑕关照于臣。”周涉把怀乐驹当初那句话拉出来,坦坦荡荡地回答,“庄元初虽然年少气盛,毕竟庄家忠心耿耿。陛下胸怀宽广,臣便冒昧直言了。”
他不仅理直气壮,还顺便给皇帝拍了一记马屁,然而说话的内容并不算中听。
弘安帝盯着他。
午后的光芒照在周涉脸上,他微微弯着腰,一幅恭谨的模样。
但这微微弯着的腰,也不足以阻拦他说出某些让人心情不悦的话题。而他嘴上说的年少气盛这个词,以皇帝的眼光看来,用在周涉身上也未尝不可。
“庄元初犯上谋逆。”
“臣与庄元初同罪。”
“……你不怕死?”
“臣自问罪不至此。”周涉抬起头,周围人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他视若无睹,只认真道,“陛下,推翻五殿下的逆行,是罪么?”
程荣围观全程,目瞪口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真的疯了!!
皇帝果然怒色隐隐,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几乎瞬息之后,他的怒火又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朕饶你不死,不是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周涉见好就收,适时认错:“臣知罪。”
皇帝看着周涉的脸,终于还是道:“去找怀子游,让他带你去接庄元初。”
周涉跪地谢恩,起身的瞬间,他听见皇帝沉重的声音:“庄家历代侍奉皇家,并无疏漏。周涉,朕不只是为了你。”
周涉当然明白。
皇帝说不是为了他,那么确实有一部分是为了他。
他起身就要告退,还没来得及说出声,就听见赵文前来通禀:“陛下,国子监祭酒沈大人求见。”
周涉不太想和沈明哲打照面,脚尖一动,正要告退,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涉立即明白,皇帝并不想自己离开。
沈明哲两袖清风,脚步匆匆地迈入乾清宫。
下朝之后,他回到国子监,本想用心工作,然而天幕的声音却如影随形,害得他不得不分心听了许久。
好不容易等天幕闭嘴,那声音不再喋喋不休地讲述未来之事,却轮到沈大人心情澎湃了。
北狄世仇,宁朝人人深恨。谁知在未来的某一天,竟能将其斩草除根?!
沈明哲一时激动,一时恍惚,竟不敢相信,天幕上那个人就是周涉。
他在值房里呆了许久,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猛地掐在虎口上。
疼!
竟然不是做梦。
沈明哲又回忆起从前。初至国子监的第一天,他巡视各大讲堂,在某一个学舍发现好几个空位。
沈明哲指着那几个空着的位置,问:“那是谁的座位?”
身旁几个辅官面面相觑,良久,有人道:“是昭平公主的长子,周涉。”
沈明哲用了许久,终于搞清楚情况。
御林军指挥使怀旭中风,周涉跑去看热闹。这还不出奇,他居然把几个同窗,如庄始、钟锦等人,全部带去了。
乌泱泱一大群人,早已翻墙出了国子监。众人虽然瞧见,却无人阻拦。
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不像样的学子,沈明哲险些气晕过去。他在国子监等到午后,才看见周涉回来,却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再一问,和人斗殴去了!
这像什么样子?!
沈明哲当真怒了,抽空寻去公主府,找到周叙言。
那个混账东西,听了前因后果,也只是对他连连摆手,长吁短叹:“沈大人用心良苦,不过我家那小子从小不爱读书,没辙,不用管他。”
“那就请周大人管好他!”沈明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扰乱秩序,无故缺课,这是国子监学子求学的态度吗?!”
他们正说着话,周涉恰巧从窗边路过。他哼着歌,一幅轻轻松松的模样,身穿劲装,扎着腕带,心情非常好。
但这可是上课时间!
沈明哲回头一看,周叙言头也不抬,还在琢磨他的书画。
“刺啦——”
沈明哲三两步冲上前去,把画一巴掌撕得粉碎,“周叙言!这是你的儿子!你若是不管,本官也容不得他在国子监放肆!”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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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周涉听见声音,半个脑袋在窗边探出来:“校长——啊,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周叙言猝不及防,手里的画被夺了过去,脸上也挨了一巴掌,霎那间脸色发黑:“沈明哲,你在发什么疯?!”
沈明哲气沉丹田,指着周叙言的鼻子骂:“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你是错上加错!!”
周涉慌慌张张跑进书房,拉开两人:“不要打架,有话好好说!”
沈明哲∓周叙言同时回头:“滚回去听课!”
回忆到此终结,沈明哲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周涉居然还有改邪归正的一天?
他枯坐良久,脑海中回荡着天幕诉说中宗的功绩,终于一咬牙,进宫!
他要面见圣上!
沈明哲大步走进殿中,闻到一阵悠悠檀香,心情也渐渐平复。他心中已经打好腹稿,只等着见到陛下……
陛下在与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看起来心情尚佳。
“明哲,今日不忙?”见他走进来,皇帝整了整衣袍,正襟危坐,问,“此时入宫,可有要事?”
沈明哲大拜而下,认真道:“臣确有要事相商。昭平公主长子周涉,既然后世认定他有军事天赋,臣以为应当将他派往北疆,物尽其用。”
皇帝早有预料,抬头看向周涉。
周涉:“……”他眼观鼻鼻观心。
沈明哲没有听见皇帝的声音,有些疑惑,正要补充几句,皇帝终于开了口:“周卿,你觉得呢?”
这句话出口,沈明哲顿时浑身一僵。皇帝的声音虽然平静,话音落下,余音犹在,绕着沈明哲的耳朵盘旋,满脑子都是那句平淡的“周卿”。
他甚至来不及回忆,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周涉,先听见了周涉的声音:“臣一切都听从陛下安排。”
周涉说完这句话,视线下移,落在跪在地上的沈明哲身上。
沈大人面不改色,看起来果然镇定,只是为何脖子以上全红成了一片?
周涉怀着满肚子坏水,回答得坦坦荡荡。
他知道皇帝不会把他派往北疆。
至少不是现在。
自从天幕说完那些话,庄子谦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由程卓然前去顶替他的职位。
临阵换将本是不妥,程卓然虽也是多年老将,初来乍到,怎么比得上经营多年的庄子谦?
皇帝但凡没疯,他就一定不会把自己这个动乱因子往边关丢。
最少也要等到程卓然在北疆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周涉目光微动,想起了身边的程荣。
程卓然正是程荣的父亲。
皇帝果然没有同意沈明哲的提议,反倒与他说起另一件事。
“二月的春闱将近,国子监也该在此事多多费心。”弘安帝想起来去年的旬考,尤其对某些人的课业非常不满意,“上次的旬考成绩朕也看了,学风如此,着实不妥,这次该有些长进。”
说到旬考,在场几人的视线立刻投向周涉。
去岁的旬考,周涉根本没有参考。他约着几个朋友出门游山玩水,哪里记得什么旬考?
沈明哲条件反射,又想骂他,但还没有骂出口,脑海中又响起天幕喋喋不休的声音。
他忍了忍,艰难地忍住了:“是,臣一定注意。”
“周卿,你送送沈大人。”
周涉引着沈明哲,一路走出乾清宫。到台阶下,沈明哲才转过脸来,脸色仍旧发红。
他看着周涉,像是重新认识了他,神色复杂地长叹一声:“周……你、你既然有天赋,就不要再像从前一样荒废时光。你年少轻妄,全怪你爹不上心教导,往后不要再这样。”
沈大人难得温柔地说话,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周涉认真听完,对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沈师多年教诲,若川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沈明哲历任各大学府校长,确实刚硬,脾气比起未来的自己恐怕还要更臭些。
但从他调任国子监祭酒以来,也的确用心至多,想将他这个荒唐的坏学生引回正道。
沈明哲这个人,并不是当真温柔的良师,但他对宁朝至真至情,只怕很多人都比不上。
沈明哲不再看他,发出一声愁肠百结的叹息,拱一拱手,阔步走下玉阶。
周涉跟在他身后,也走了下去。
沈明哲察觉他尾随自己,当即侧目:“你既然入了御林军,今日当值,怎么可以乱走?”
沈明哲又要吹胡子瞪眼睛,周涉总觉得他想起了自己当年逃课的时光,连忙解释:“陛下有事交代我去做。”
其实,他心中有一种紧迫感。
皇帝看在旧情、未来的面子上,不愿杀他。但倘若某一日,老皇帝发现自己这个纨绔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棋子……
其实他本来只想做个纨绔,混吃等死,过一天是一天。
可天幕偏偏要揭穿自己,偏要告诉他,未来是这样子。他扪心自问,看着五皇子倒行逆施,难道他当真忍得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天幕和未来被流放的过往一样,何尝不是天命,如果还继续和从前一样躲下去,反倒不应该。
周涉出了宫门,先去御林军署衙。
皇帝下旨的速度太快,短短半天,他就完成了升职的指标,地位大幅度提升。
宫中无论好事坏事,全部一传千里,只用了半个上午,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不仅没有杀他的意思,甚至有了些重用的念头。
周涉假做不知,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天幕,去寻怀乐驹。
着实太巧,怀乐驹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几个同僚给他指明方向,脸色都十足诡异,他竟然看不出那是什么表情,只觉得……甚至有些扭曲。
解通又晃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道:“周若川,你这次真是出名了!”
周涉平静地问:“我早就出名了吧?”
“那不一样。”解通看一眼怀乐驹的方向,见毫无动静,松了口气,“以前是坏名声。”
“现在难道是好名声?”
解通摇摇头,拍着周涉的肩膀:“好兄弟,你哪天要是真一步登天,可别忘了兄弟我。他们是想扒着你的大腿,又不好意思呢。”
周涉险些破功,连忙压了下去,对解通露出笑容:“我还有一个好兄弟在天牢等我,你……”
话都没有说完,解通两腿一动,往后撤开:“那算了,这个好兄弟还是让庄始当吧。”
第35章 一丘之貉
怀乐驹的房门紧紧闭着,里面悄无声息。
周涉在门口站定,礼貌地敲了敲门。
房里传来一阵碰撞声,似乎有人掀翻了椅凳,隔了片刻,房门拉开,怀乐驹穿戴整齐,站在了他面前。
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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