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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陆子昂和他的妈妈已 经走远了, 郑相 宜的心情还没平复。
郑相 宜反覆回想 陆子昂妈妈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但 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她也有些懊恼, 自己刚才 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是陆子昂之前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她把他拉黑了,他又换了号码打过来。她心里烦得很,情绪就这样爆发了。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幻想 中的郑相 宜是高冷温柔的,然而, 真实的郑相 宜并不温柔。大多数时候, 她只是懒得和别人争辩, 但 她的愤怒和野性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楚天青也看出了郑相 宜的烦躁不安。她抬手指了指扶梯:“要不, 我们去楼下找一家店,坐一会儿,聊聊天, 休息一下吧?”
“好!”顾思安第 一个答应,“我想 喝柠檬茶,刚才 我真是吓死了, 陆子昂他妈气场好强, 我现在想 想 还背后发毛。”
许月亭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刚抬起头,纪明川忽然开口:“你要是赶时间, 可以 先 回去。”
许月亭笑了笑:“你不赶时间吗?”
纪明川略微侧过脸, 他和楚天青的目光相 遇时, 他也笑了一下:“我很久没来过这里了,难得热闹。”
这倒是真话。他心里明白,如果现在回家, 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还不如在商场闲逛一会儿,融入热闹喧嚣的人群之中。嘈杂的声浪里充满了烟火气,不同于他日常习惯的安静生 活。他向前迈出一步,距离楚天青更近了。
“那我们走吧。”楚天青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空奶茶杯,顺手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郑相 宜没说话,直接转过身,往扶梯走去,楚天青连忙追上她的脚步。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负一楼,找到一家咖啡馆。室内铺着深色木地板,墙面上挂着几幅风景油画,靠墙一侧还有一处弧形卡座,座位上嵌着一圈棕色皮革软垫,坐上去略有弹性,比教室里的木椅更舒服。
楚天青抱著书包,坐在正中间。她的头顶上是一盏花枝型金属吊灯,灯光昏黄,映照着桌上花瓶的瓷白釉面,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打开摆在花瓶侧边的那一本菜单。
郑相 宜、顾思安坐到了她的左手边,许月亭和纪明川坐到了她的右手边。纪明川刚才 走神了,迟了一步,只能坐在最边上。许月亭与楚天青的座位却 是紧邻着的,虽然他们二人隔着至少二十厘米的距离,纪明川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许月亭翻开了菜单:“你们都喜欢喝什么饮料?”
此时,恰好服服务员走了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单,纪明川随口说:“麻烦来一杯苦咖啡,越苦越好,谢谢。”
楚天青笑出了声:“你喜欢喝苦咖啡吗?要多苦的,你才 会满意呢?”
服务员微微弯腰:“您好,今天的主理人推荐您试试耶加雪菲,或者瑰夏,都是我们店里很受欢迎的精品咖啡豆,也都是现磨现冲的风味,耶加雪菲会更清爽一点,瑰夏细腻柔和,口感 层次也更丰富,请问您喜欢哪一种呢?”
楚天青偷偷瞄了一眼菜单:“瑰夏太贵了,要六百块钱一杯,耶加雪菲也不便宜,都好贵啊……”
郑相 宜本来还想 吃一块蛋糕。她扫视着菜单,这才 发现,蛋糕的价格都在三位数以 上。太阳穴猛地跳了跳,她双手提起纸袋,站起身来,鞋底一滑,飞快往店外 跑去。
这里的消费水平,竟然把郑相 宜都吓跑了,楚天青又怎么敢多待一秒呢?她和顾思安一前一后冲出了咖啡馆。
纪明川拎著书包,脚步依旧平稳,走在楚天青身后。虽然没喝上苦咖啡,但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说:“我一坐下来,就觉得那个座位不合适。”
咖啡馆里只剩下许月亭一个人,服务员正在和他说话,他的语调低沉平和,又很有分寸感 :“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学生 ,预算有限,可能不太适应这种消费,打扰了。”
许月亭走出咖啡馆,看见楚天青一行人都在等 他。他有些惊讶,随即又露出笑容:“我以 为你们会先 走一步……”
“哇,你刚才 在咖啡店里,好会说话,”楚天青这才 反应过来,“而且你好像一直很冷静,从 来不会生 气,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楚天青的感 叹发自内心。她真的觉得,她认识的每一个同学都好厉害,各有各的优点。她很想 从 他们身上学习这些优点,让自己变成更厉害、更优秀的人。
“可能是读初中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经常和别人吵架,”许月亭说得很随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也锻炼出来了,吵得多了,反而不太容易生气了。”
纪明川语气淡淡地评价:“呵,怪不得。”
纪明川心中暗想 ,这个许月亭,真是不能小看,不仅在非洲的广阔土地上历练过,甚至还习惯了激烈冲突,难怪他总是一副没脾气的样子,无 论如何都不会动怒似的。
许月亭又看向了纪明川:“你很容易误解别人。”
“误解?”纪明川忽地笑了,“你哪句话不容易让人误解?”
许月亭沉默了几秒,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才 说:“也许你只是太在意了。”
气氛又有些紧张,顾思安忍不住插嘴:“许月亭,之前我们在一楼,你和陆子昂吵架的时候,怎么那么快就把他气炸了?当 时他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好像一条安康鱼。”
许月亭也笑了,慷慨地向大家传授吵架技巧:“吵架的本质就是攻击对方,只要找到对方的要害,再说一句话就够了。不过也不能说得太绝,凡事都要留点儿余地……”
原来如此。
楚天青记下了这个生 活小妙招,又开始自言自语:“其实,当 时你说陆子昂穿了增高鞋垫的时候,我也有点恍恍惚惚的,因为我的个子比陆子昂还矮。陆子昂应该也有一米八了吧?可我的身高还不到一米八,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是一个矮子?”
他们仍在往前走,纪明川脚步一顿,低低地笑出了声:“身高这种事,没必要在意,真正重要的,从 来不是这些东西。”
“是啊,”郑相 宜接话道,“陆子昂虽然有一米八,但 是他很烦人,如果他有一米九,只会更烦人。”
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许月亭从 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提醒他下午还要去辅导机构补课。
许月亭没说太多,很快就挂断了电话。他看向楚天青:“我对陆子昂说那些话,只是针对他一个人……”
“嗯,我明白!”楚天青和他挥手,“你赶紧走吧,别耽误你上课了。”
许月亭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声:“我先 走了”,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商场。
纪明川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商场里的客流量更大了,街道上人声鼎沸,比之前更热闹了许多。
楚天青环视四周,又看见了那一家毛绒玩具店。这一次,她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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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挡住诱惑,脚步一转,直接钻进了店里。
她一眼就看中了一条毛绒鲨鱼,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只浅草色竹筐里,蓝白相 间的身体 ,蓬松柔软的绒毛,真是好可爱的小鲨鱼。
她不由得走近了,站在竹筐前,想 伸手去摸,又有点迟疑,只是低着头看着它 ,大概有一只手臂那么长,放在床上刚刚好,抱在怀里也正合适。
正当 她出神的时候,忽然又有一只手从 她腰侧经过,毫不犹豫地抓起竹篮里的鲨鱼。她回头,纪明川正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手里还拿着毛绒鲨鱼。
“你,”楚天青怔怔地看着他,“你也喜欢毛绒鲨鱼吗?”
纪明川和她对视两秒,才 说:“还好吧,以 前也没想 过这个问题。”
楚天青指了指他手里的鲨鱼,迟疑着问:“那你这是……”
纪明川低头看着那个玩具,好像突然回过神来:“随手拿的。”
“你也想 买小鲨鱼吗?”楚天青急忙追问,“好像没剩几个了,它 非常受欢迎,我在网上也看过照片。”
纪明川没来得及回答,楚天青已 经拉开了书包拉链,手忙脚乱地掏出两本笔记,一本化学,一本生 物,全都递到他面前:“都给你。”
纪明川问:“你要用笔记本帮小鲨鱼赎身吗?”
楚天青使劲点头:“嗯,是的,够不够?”
纪明川又顺手拿了一只毛绒小狗和一只毛绒海星,迳直走向收银台。这三只毛绒玩具都不便宜,甚至称得上昂贵,这个商场里几乎没有便宜的东西,但 他付款时依旧平静,眼睛也没眨一下。
服务员从 仓库拿来了全新的毛绒玩具,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一个印着logo的纸袋里,递给他:“感 谢支持,欢迎您下次再来。”
纪明川转身就把纸袋交给楚天青,她动也不动地静立几秒,才 伸手把纸袋抱进怀里,说话的声音轻不可闻:“谢谢你……你人真好,这是我收到过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她把两本笔记塞进他怀里:“不用还给我了,你一直留着吧。”
纪明川翻开了一本化学笔记,随意扫了一眼,纸上字迹条理清晰、直切要害,远远胜过市面上绝大多数参考书。他不再推辞,把笔记本装进书包:“我看完了就还给你。”
楚天青完全不在意笔记本,只抬头看着他,问得很认真:“可是你刚才 ……为什么想 买小鲨鱼呢?”
纪明川声音很低:“以 后你看到大海,不要想 非洲好望角,想 想 这个鲨鱼,行吗?”
他并不是在叙述原因,而是在提出请求,含蓄又直接,像静河里的暗流,从 她悸动的心跳中流过去,而她依旧懵懵懂懂,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一点也不明白。
她记得,许月亭给她看过的那些照片,宽广海面上,水天一色,好望角的海浪滚滚而来,拍打着嶙峋陡峭的礁石,可那毕竟是好望角,异国他乡的风景,离她的生 活太远了。
而那一只毛绒鲨鱼,已 经在她的怀里了。
楚天青抱紧了纸袋,又忍不住问:“那……那你为什么还买了小狗和海星呢?”
纪明川语气很轻:“以 后你再买毛绒玩具,合在一起,可以 组成一支毛绒玩具军团,分成海洋动物和陆地动物两个队伍。”
“啊?”楚天青愣住了,没想 到他会这样回答。她笑出了声:“嗯,还可以 分成爬行类、两栖类、鱼类、鸟类……”
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笑声、说话声、喊叫声混在一起,听上去有些刺耳。楚天青对噪音十分敏感 ,脸色微变,纪明川引导她往外 走:“你考虑得非常周到。”
楚天青跟在他身后,却 说:“你也挑一个吧,我也想 给你买一个。”
纪明川转过身,对上她的视线。她目光真挚,毫无 躲闪:“你喜欢哪一个?”
纪明川本想 拒绝她,但 她往前走了一步,直盯着他的双眼。他从 她眼里看见他自己的倒影,还有周围那些颜色各异的毛绒玩具。
这是一个毛绒世界,他眼前的一切都是蓬松柔软的,他不该长久地停留其中,但 他始终没有走出去,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并未经过思考:“好吧,也不是不行。”
她的眼睛更亮了。她的眼睫毛也很长,她肤色很白,她是不是很少晒太阳?但 她建议他经常晒太阳,说是会让他心情变好。
纪明川仍在胡思乱想 ,混乱的思绪已 汇成江河,淹没了他的脑海。他随手抓了一只最小的毛绒玩具。他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他掌心的四分之一大,那是一条小金鱼,鲜红与金黄交织而成的颜色,圆溜溜的黑色眼睛,倒也勉强称得上可爱。
楚天青从 他手里接过金鱼,快速跑向了收银台:“你好,我想 买这个小金鱼。”
服务员对她一笑:“是送人的吗?”
“是的,”楚天青拿起手机,“请你帮我包得好看一些。”
这条小金鱼也要将近四十块钱,楚天青毫无 犹豫地付款了。没关系的,她心想 ,再努力一点,再多赚几次奖学金,就可以 把这一笔钱……完完全全补回来。
楚天青拎着纸袋,转身走出店外 ,纪明川正站在门口等 她。她双手把纸袋交上去,像是交作业一样郑重,纪明川也双手接过来,她笑着说:“小鲨鱼和小金鱼。”
纪明川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鲨鱼,我是金鱼?”
楚天青跑出了几步远:“金鱼也可以 长得很大,我在公园里见过,超级无 敌巨大!”
前方不远处,郑相 宜和顾思安刚从 一家蛋糕里出来,郑相 宜买了两块巧克力水果蛋糕。她们朝着楚天青招手,准备和她一起回学校了。
今天的商场奇遇到此结束,楚天青和纪明川就要分别了。
楚天青没说“再见”,只是朝着纪明川招了招手。纪明川却 没回应她,他看着她和郑相 宜、顾思安一同走远,直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长街尽头,他才 把那只金鱼从 纸袋里拿出来。
纪明川捡起了金鱼身上标价牌,三十六元,这么贵?他当 时并未看清价格,楚天青就去收银台结账了。
今天,楚天青竟然为他花费了三十六元,这么一笔巨款,只因他挑中了这一条金鱼。他怀疑顾思安、郑相 宜也从 未得到过这样的礼遇。他心中的疑虑不曾消散,半是庆幸、半是懊恼,不知 自己一时大意的选择是否加重了她的负担,更不知 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些钱还给她。
走出商场时,太阳高照,天气还是十分炎热,纪明川打了个网约车,直接回家了。
家里没人,他早已 习惯了。
纪明川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衣服,在书房学了三个小时,认真钻研楚天青的那两本笔记。他发现她词句精简,思维清晰,总结出来的规律更是一目了然,每一句都是重点中的重点。
他曾经看过她的物理笔记,本以 为她的优点已 在物理这门学科上充分显现出来,谁知 她的化学、生 物功底也是毫不逊色于物理。
傍晚时分,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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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在厨房煮了一碗番茄牛肉面,加了两个荷包蛋,再把面碗端到餐桌上。吃到一半,他忽然停下筷子。
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筷子碰到碗沿的细微声响。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纪明川从 书包里掏出手机,点开一看,是宠物医院的消息:花卷情况稳定,经过检查,已 基本痊愈,疫苗打过了,驱虫也做过了,明天就可以 出院了。
他往下翻,看见微信班级群里,三天前,王老师发了一条消息:保卫科又在校内发现了几只流浪狗,已 交由相 关人员临时照看,等 待后续安置。如果学生 再遇到类似情况,请立即通知 班主任,不要擅自接近。
纪明川合上手机,吃完饭,洗净了碗筷,收拾了餐桌,又擦了一遍灶台。洗碗池一尘不染,灶台干净得发亮,他走出厨房,看向了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半了。
这时,家里的指纹门锁响了一声,防盗门被推开了,纪明川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爸爸轻声感 叹:“哎,不错啊,才 七点半,咱们今天回家挺早的。”
妈妈一边换鞋,一边问:“小明,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纪明川回答,“也把厨房打扫过了。”
爸爸已 经换好了鞋,又把公文包放入了木柜里:“你去年不就说,想 要一条金毛吗?爸爸帮你联系了北京的犬舍,是你伯父推荐的,正好,他们下个月就有一窝,一共三只,赛级冠军双血统,是那种淡金色的金毛,你肯定喜欢,待会儿爸爸把手机里的视频拿给你看看。”
怎么这么巧?
纪明川从 来不在意价格,但 他今天忽然问出口:“多少钱一只?”
“两万多吧,将近三万,还要提前预定,”爸爸的手机递了过来,“你看看,你伯父说他要出钱给你买了,高三学业紧张,你养个小狗,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妈妈也支持爸爸的说法:“是啊,平常你总是一个人在家,我和你爸都挺担心你的,你又不愿意住校,养只狗也行。”
纪明川的父母都在医院工作,他们的好友在精神科。他们与好友日常聊天时,听过不少因为心理压力而导致的病例。在他们各自的职业生 涯中,也亲眼目睹了积极的心态对病情的影响。
正因如此,他们一直尽量照顾纪明川的情绪,从 不对他施加过多压力,也从 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过他。纪明川也很让父母省心,从 他上高中起,日常生 活都是他自己规划,不需要父母为他担忧。
爸爸妈妈都坐到了沙发上,纪明川站在一旁:“两万多的金毛,还是有些贵了,我之前说过,我在学校里捡到一只小狗,送到宠物医院去治病了,它 明天就痊愈了,我想 把它 接回家养,宠物用品我已 经买过了,也不用再额外 花钱。”
“哦?”爸爸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节俭了?”
纪明川也坐了下来:“我也不是节俭,你们说的赛级犬,肯定能找到很好的主人。医院里的那只土狗,大概率只有我能养了。”
“那就养吧,”妈妈毫不犹豫,“明天接回家,给你做个伴,挺好的,你本来就想 养小狗,那不是正好吗?”
爸爸也附和了一句:“我看过那只小狗的照片,很可爱的,有些土狗长大了以 后也是威风凛凛的,不比金毛差。”
既然父母都同意了,纪明川也没再多说什么。父母一向对他很好,从 小到大,他们总是给予他足够的理解和自由。
次日清晨,纪明川独自去了宠物医院,把花卷接回家了。
花卷还是一只不到五个月大的小狗,性子安静得出奇,几乎不怎么叫出声。哪怕是被纪明川带到了完全陌生 的环境里,它 也不哭不闹,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纪明川陪它 玩了一会儿,它 趴在他手上,打了一个哈欠。他把它 送进狗窝里,它 蜷缩起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纪明川坐在木地板上,轻轻抚摸它 头顶的柔软毛发,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欢迎回家,从 现在开始,你就过上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 活,再也不会流浪了。”
花卷的毛发黑亮柔顺,耳朵已 经立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一只还没长大的小狼狗。
纪明川又抓住了它 的一只爪子。它 的爪子并不大,骨量适中,成年之后,应该是中型犬。
纪明川随手给它 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只对楚天青一人可见,配文只有一句:“一只花卷,正在睡觉。”
几分钟后,楚天青发来消息:“花卷在你家里吗?!”
纪明川秒回:“接回来了,也给它 打过疫苗,驱过虫,洗过澡了,准备下午带它 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
“那我也可以 和你一起去遛狗吗?”楚天青急忙问,“昨天才 刚考完试,今天不上课,我也想 看看花卷。”
一起遛狗?
会不会不太合适?
纪明川的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楚天青竟然发来了一串“求求你了”的圆头表情。他笑了一声,唇角微微弯起,可不知 怎么回事,又想 起这个表情似乎是许月亭传授给楚天青的,笑意凝固在他的脸上。
纪明川的指尖轻触了一下屏幕,打出一行字:“下午四点,学校东门门口见。”
又补充一句:“尽量别让其他同学看见,只是遛狗而已 ,被误会了就不太好了。”
“误会什么?”楚天青非要问。
她等 了一会儿,才 等 来纪明川的回答:“我是说,我们的关系……”
“是同学,”楚天青飞快地回复,“也是朋友吧?昨天你请我吃了饭,送了我三个毛绒玩具,我给你买了小金鱼,也把笔记本都给你了。”
真是礼尚往来,互不相 欠。纪明川心想 。他的语气还是很客气:“谢谢你的笔记本,昨天我看了十几页,学到了不少东西。”
“怎么样,”她又问,“对你很有帮助吗?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 问我,我都会告诉你的。”
纪明川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你不怕我下一次考试超过你吗?”
楚天青秒回:“没关系,反正你怎么也考不过我。”
什么叫“你怎么也考不过我?”,纪明川顿时感 到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是感 应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花卷跳出狗窝,爪子在木地板上跑出“哒哒”的响声。花卷跑到了他身边,他一手搭在花卷的狗头上,另一只手还抓着手机,话却 是对花卷说的:“你的另一个主人总是这样……口不择言。”
但 他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不由己,心乱如麻,他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轻声叹了一口气。
第32章
昨晚下了一场雨, 洗去了盛夏暑气,今天的天气很好,气温不高, 街上也 起风了, 吹到 身 上更 是凉快,让人提前感知到 一丝秋意。
下午四点,纪明川带着花卷走到 了学校门口。
花卷还是只小狗,对什么都感到 好奇,时不时停下来, 东张西望。但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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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不大, 当它害怕的时候, 它那 一双耳朵会 往后收紧, 从立耳变成平耳。
花卷尤其害怕那 些迎面 跑来的人。
考虑到 它曾经流浪过 ,纪明川怀疑它是不是被人追着打过 ?
路边有 人正在跑步,花卷顿时往后缩了缩。纪明川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放进怀里。它一点也 没挣扎,纪明川就这么抱着它,走了一段长路。
纪明川还对它说:“你差不多也 有 十斤重了, 以后还是要尽量自己走路, 等 你长得越来越大,我总不能每天都这么举着你出来遛弯,邻居会 觉得我们两 个都有 毛病。”
花卷似乎没听懂。它的脸太黑了, 纪明川看不出它的表情。
到 了学校门口, 纪明川把花卷放了下来。楚天青也 从校园里跑了出来, 笑着喊了一声:“花卷?”
花卷的尾巴疯狂摇动,楚天青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 她很自然地从纪明川手里接过 了狗绳,和他一同走向了学校旁边的一片草地。
草地上种着几棵高大繁茂的橡树,浓密树荫之下,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可把花卷急坏了。它跑向楚天青,又 折返回纪明川身 边,来回地跑了一会 儿,累得直喘气。
纪明川低笑了一声,从裤兜里拿出一小袋干粮,轻声招呼:“过 来,坐下。”
楚天青有 些惊讶:“你在给它上课吗?”
纪明川的语气很温和:“我最近在网上看了不少教程。花卷很聪明,已经能听懂‘坐下’和‘随行’了。”
“那 一定是你教得好,”楚天青站到 了一旁,观望他给小狗上课,“你以后要是教我做什么,一定也 能教得很好。”
纪明川差点说出一句“我教不了你”,还好,他及时改口,勉强答应道:“也 行,以后再说吧。”
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楚天青却说:“好啊!以后你要教我……怎么种花、怎么养花,等 到 花开了以后,我会 把第一支玫瑰送给你。”
纪明川的心跳猛然加快。他立即转头望向远处一棵枫树,以免被她看出任何异样,不过 是一句话、一朵花,他不该如此轻易地被她打动。这么一想,他渐渐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 为他长久以来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每一次与她近距离交谈,都像是踩在一张轻薄鼓面 上,哪怕是最细微的动静,也 能激起一阵热烈回响。
楚天青不知道纪明川正在想什么,只看见他出神地望着远处那 棵树,也 不再和她说话了。她往后退了一步:“那 你继续遛狗吧,我先回学校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纪明川回过 神来。
“嗯,”楚天青朝他挥了挥手,“你有 时候会 突然发呆,为什么呢?要不要去查一下……是不是,嗯……注意力障碍,或者情绪障碍什么的?”
纪明川惊讶地看着她,怎么,难道她觉得他不正常吗?他认真解释:“我没有 任何障碍,谢谢,我一般还是很正常的……”
“不是的,”楚天青打断了他的话,“有 时候,你觉得自己正常,但你不一定真的正常。”
楚天青之所以这么说,是因 为三 年前,她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她连续几天不眠不休都在看书,还觉得自己效率极高,仿佛马上就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她不停地翻书,精神极度亢奋,完全没有 一点困意。
然后,所有 的热情会 在一瞬间消失,心里空落落的,就连呼吸都觉得费劲。疲惫和困倦将她击倒,她躺在床上昏睡几天,不吃饭,也 不看书,除了睡觉,什么也 做不到 。
妈妈把她送去医院,她才知道,原来这是躁郁症。即便如此,当时她真的一点也 不觉得自己生病了,她还想尝试接受自己反覆波动的情绪。
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像是过 山车一样,在高峰和低谷之间来回切换,甚至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 。
她经常哭,哭得眼睛肿起来,外婆和妈妈一直在安慰她,说她一定会 痊愈,等 她痊愈了,她就能做她喜欢的事,而不是瘫在床上,睁不开眼睛。
治疗的过程很漫长,差不多花了整整一年,那 些症状才消失了。
后来,她又 看了一些关于心理健康的书籍,也 会 观察他人的异常状态。
她对纪明川说:“我只是……关心你。”
“有 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 底是什么意思,”纪明川仰头望天,“可能我会渐渐习惯被你羞辱。”
“羞辱”这个词一出来,纪明川自己吓了一跳,楚天青也 吓了一跳,她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 个意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在临床上,经常性的突然发呆,可能与许多症状有 关,包括,短暂性失神发作、注意力障碍,焦虑症、抑郁症等 等 ……”
“行了,你不用再解释了,”纪明川望着天上乌鸦飞过 ,“你看,是只乌鸦,为什么不是喜鹊?”
楚天青忍不住笑了:“其实乌鸦是很聪明的……”
话没说完,她又 转回上一个话题:“你有 没有 原谅我?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那 个意思!我就是很关心你,你明白 吗?”
“大概明白 。”纪明川还是留了些余地。
他牵过 狗绳,走了几步:“什么时候你给我展示一下,你真正羞辱别人是什么样,我就更 能明白 了。”
楚天青还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从来没有 故意让任何人难堪,而且,总觉得,纪明川说起“羞辱”这个词,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像是玩笑,又 像是吐槽,他到 底是讨厌呢,还是喜欢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楚天青的心里又 涌起一股羞耻感。她不由得快速后退:“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一溜烟跑远了,冲进校门,回头一看,纪明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一手揣进裤兜,另一手牵着花卷,他们二人的距离过 分遥远,他竟然还在看她,他在想什么?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不再考虑这个问题,转身 跑回了寝室。
八月已是夏天的尾声。
这几日,沿海吹来了六级台风,带来几场断断续续的小雨。随着天气逐渐凉下来,暑假集训也 快结束了。
楚天青只报名参加了数学和物理两 科竞赛,已经顺利通过 了第一次考试,很快就要在九月迎来第二次选拔赛。
竞赛老师争分夺秒地讲解难题,甚至给她单独开小灶,帮助她提升综合能力。除了做题,她的脑子里几乎装不下别的事。
每天上课时,纪明川坐在她的前桌,许月亭还是她的同桌,但她心里只有 数学和物理。除了给他们讲题、还有 向纪明川打听花卷的近况,其余的事情,她一概不回应,也 不在意。
倒也 不是她刻意冷淡他们,只是竞赛奖金实在太丰厚了,她也 太需要这一笔钱了。她要给妈妈治病,给家里还债,还要给自己攒钱,如果错过 了竞赛奖金,她一定会 难过 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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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相宜的状态,竟然和她差不多。整个八月,她们都是一样的忙碌。她们互相支持,彼此鼓励,讨论着物理难题,几乎每天形影不离。
九月初,学校开学了,整个校园又 热闹起来,楚天青和郑相宜还在没日没夜地埋头学习,势必要在竞赛场上夺取名次。
然而,这天晚上,大概是十点半,寝室里的四个女 孩都洗过 澡后,宿舍楼里所有 的灯一下子全灭了,走廊上一片漆黑,毫无一丝光亮,隔壁寝室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停电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宿管老师打着手电筒,匆匆赶来。她站在走廊上,提高了声音:“别叫了!老师刚刚接到 通知,附近有 一个施工单位,把电缆挖断了,咱们学校和周围小区都停电了,这是临时出现的供电故障,不是什么大事!同学们不要害怕,早点睡觉吧,千万别乱跑,都待在自己宿舍里!抢修队已经赶过 去了,很快就能来电!”
宿舍楼里渐渐安静下来,黑暗仍未消退,像静默的潮水,吞噬了残余的声响。
楚天青迅速钻回床铺。
走廊上原本还亮着的两 盏应急灯,也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
楚天青拿起手机,想给妈妈发一条微信,又 怕会 让妈妈担心,终归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天呢,”顾思安在她的床上感叹,“停电了啊?真的停电了!”
郑相宜的声音从被子里幽幽传来:“你不害怕吗?”
“嘿嘿,我不怕黑,”顾思安甚至有 点兴奋,“我小时候,和我爸妈去野外露营过 ,那 才叫一个恐怖!深更 半夜,帐篷外面 一直有 奇怪的声音,像是有 人被卡住了嗓子,喘不上气了,第二天才发现那 是野猪,你们知道吗?真的有 野猪!”
楚天青发自内心地感叹:“顾思安,你好强悍!”
顾思安的自信心瞬间膨胀,为了显示自己胆子大,她干脆在床上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楚天青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说话,没想到 对面 床上一向沉默寡言的陈曼也 慢悠悠开了口:“好啊,我正想跟你们讲一个,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陈曼说鬼故事,甚至比鬼故事本身 更 可怕。楚天青知道陈曼阅读量极大,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也 像郑相宜一样藏进了被子里。
第33章
陈曼坐在床上, 双手抱膝,声音很低沉:“我家旁边有一栋废弃的居民楼。有一天晚上,我放学回家, 路过那栋楼, 看见一楼的窗户破了个洞……我凑过去,透过破洞往里看……”
她顿了一瞬,才继续说:“那里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长头发的人……那个人没动,我却听见‘嘶啦嘶啦’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撕塑料袋……我吓坏了, 赶紧跑回家, 进 了洗手间洗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明明正在洗手, 镜子里的我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我背后。我吓得回过头!什么也没看见,却又听见了‘嘶啦嘶啦’的响声……”
楚天青已 经很害怕了。陈曼又接着说:“我忽然 明白了, 那个人,一直都站在镜子这边……跟在我身边……突然 ,冰凉的发丝从 我头顶垂下来, 扫过我的脸……我抬起头, 看到那个人倒挂在天花板上,一寸一寸蹭过来,整张脸贴着我, 对我说, 嘿嘿, 你猜对了……”
楚天青的呼吸几乎停止了,顾思 安竟然 爆发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好有病, 那个鬼倒挂在天花板上,你们不觉得挺好笑的吗?”
“不觉得,”郑相宜还用被子蒙着头,“要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 感到一缕冰凉的头发扫过你的脸,你睁开眼,看到一个脑袋悬在空中,就在你眼前,我不信你还能笑得出来。”
顾思 安又笑了一声:“陈曼,你为什么要用第一人称说鬼故事 ?郑相宜都被你吓坏了。”
陈曼躺了下来:“第一人称,才有代 入感啊。”
确实,第一人称的代 入感太 强了。
楚天青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把脸埋进 枕头里,闭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睁眼就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刚才那个故事 ,越细想,越恐怖。鬼一直跟着主角,主角却没发现。她先是在楼下的镜子里看到鬼,以为鬼在屋子里,其 实,鬼就在她身边,当她反应过来,鬼才真正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