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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赴死,也只是因为我活腻了,这世间对我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谢微远似是气急,他喉头梗塞,像是心头压抑着沉甸甸的苦果,声色咬碎:“你真是……这样想的?”
“千真万确,我恨透了你。”
他的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疼,却不忘告诉祁昭宴:“劳烦祁宫主将他带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
谢微远冷冷道:“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他漠然转身,就像真的放弃了沈云烬一般,瘦削的身影隐没入黑暗中,彻底失了踪影。
沈云烬望着那道背影,又想起生辰那日,落在谢微远肩上的梨花。
记忆中,他总是看着这人的背影。
师尊在他前面走着,他亦步亦趋跟在师尊身后,只能触摸他遥不可及的一抹雪白衣角。
可惜,那日他没等到谢微远给他一句祝福。
以后估计也听不见了。
祁昭宴叹息一声,眸中似有不忍,最后还是离开了。
穆枫欲言又止,可也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也跟着司千陌离开了。
他看着一个一个陷入黑暗的背影,就像是走马灯般,回想起在他生命中陪伴过他的人,也是这样慢慢走入黑暗中。
温玉竹满脸鲜血潋滟,死在他怀里。
沈江临在他面前魂飞魄散,化为灰烬。
如今,谢微远也离开他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将是如何,也不知道神印能否再次将他救回。
但只有他留下是最好的选择,他还可以再赌一把神君之力会护佑他。
若是护不住,也就罢了,至少他不会愧对于任何人。
血祭森森,一滴一滴落在阵法之中,现出诡异血光,他的血色渐渐褪去,恍惚间,意志不再清晰。
他一点点感受着生命力从体内流失,渐渐趋于平静,寂寥。
沈云烬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或许等到血液流干,魂魄不在,下到阴曹地府时,他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说起来,他刚刚如此激怒谢微远,那人不会连张纸钱都不肯给他烧吧。
那他还真是够凄惨的,生前来人间吃不饱穿不暖,死了去阴曹地府还得穷酸过活。
“唉……”
还真是人之将死,他都开始胡思乱想了,如今只能祈祷师尊他们能找到出去的法子,不会和他一样困死在这。
沈云烬半阖着眼,坐在地上,浑身虚软无力,强撑着将血滴入阵眼之中。
周身已有几个魔灵在他身侧徘徊。
那些灰暗色的魔灵就像是人死后孤寂的灵魂,在半空中不知进退地胡乱盘旋,不知在贪恋何物,不知在思念何人。
流血这么久了,胸腔内的神印却还没有反应。
是不是陵光神君也觉得他软弱无能,不配拥有他的神印,再也不肯护佑他了吗……
沈云烬呼吸沉重起来,他好困好困,像是看见了温玉竹将年幼的他抱在怀中,温声唱着童谣。
女人的声音像是隔着山川湖海,故人岁月,遥遥传来,在他耳畔回响:
“快睡吧,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
“拉响弓,骑大马……”
他缓缓躺倒在血泊中,墨发浸染着血水铺散开来。
幸而穿着黑色的衣衫,被血浸染后看起来也只像被水淋湿一般。
至少,不会再回到饥寒交迫的雨夜,不会再蜷缩在漏风的茅檐下,不会再忍受饥饿,不会再挨打,不会再承受生离死别,不会再受尽讥笑冷眼。
一切都随着逐渐模糊的意识远去。
下一世,他好想早点遇到谢微远。
是不是早点遇到他,自己就不会过得这么艰辛了。
他是不是也会拥有一个可靠的臂弯,一个与他同心的肩膀。
一身灰烬,苦难孕育出的陵光朱雀,注定要经历万千磨难,浴火重生,才能寻到活下去的信仰。
他躺在鲜血里,迷蒙中。
恍惚间看见谢微远踏碎世间苦厄,踏尽风霜雨雪,破开重重黑暗。
那双温凉的手重新落到他眼前。
错觉吧。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都开始出现那人再次为他回眸的幻觉。
直到耳边的嗡鸣再也盖不住谢微远颤抖的声色,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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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万缕的弱水光华包裹着。
他细嗅着那人发间的清冽兰香。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他已经狠心将谢微远推开,明明他已经让谢微远走了啊,为什么还要这样回头。
让他贪恋生的机会,让他舍不得离开这人世。
师尊,你别对我这么好,你以后若是走了,我又该如何活下去。
谢微远道:“我将他们送出去了。”
“沈云烬,你醒醒,别睡了,阵法就要倒塌了。”
“师尊……你不是……走了吗?”他困顿地睁着眼呢喃,气若游丝。
“我说过的,会陪着你。”
沈云烬愣住了,回光返照般紧紧攥住谢微远的手。
真正孤独久了的人,触及到一点火光时,第一反应是试探,然后再是渴求,最后又是惧怕。
他好怕这是一捧掌心流逝的沙,一捧握不住的逝水。
他好怕哪天一睁眼,发现这一切只是黄粱一梦,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他根本遇不到如此真心待他之人。
明明世间有千万缕游魂,有千万苦难众生。
为什么就有人肯为他赴汤蹈火呢。
他惧怕握不住这缕魂魄,握不住这人温凉的掌心,就这样失去了这个人。
“师尊,我不要你死。”
我不要你陪着我。
我在深渊里太久,早已习惯满目疮痍,而你白衣若雪,不染纤尘,你受不了的。
他只想看着那人衣袂翩跹,在春风中清浅一笑。
谢微远却苦笑着抱住他,力道大得想将他揉入骨血之中:
“你真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来这世间的意义,就是为了你啊。”
“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
他是不是在做梦,师尊那样孤高洁白之人,怎么可能因为他而回来呢。
他那样坏,那样不堪,还那样穷凶极恶。
可是,也是谢微远将他扶起来,用法术封住了他流逝的血。
第45章 他是可以依靠的肩膀
血祭一结束,通玄阵法就开始崩塌,碎石如流星般坠落在地,洞穴内灰尘四溅,四周渐渐迸裂破碎。
谢微远搀扶着虚弱的沈云烬往洞穴外摇摇晃晃地走着。
黑黢黢的洞穴彻底扭曲,连带着魔灵结界的入口也开始动摇。
“砰”的一声,一块巨石擦过谢微远的肩,砸在地上,激起的罡风逼得他险些站不稳。
天旋地转,谢微远总算是体会到地震的感觉,偏偏旁边还有个行路极其缓慢的沈云烬,走一步停两步。
若不是云隐笛还在身旁支撑着结界,两人怕是早就被砸成碎片。
他在识海里疯狂敲系统:“大哥,快点想办法,再装死你宿主就要挂了!”
宕机很久的系统这时总算知道启动,一阵刺耳的电子音响起:
“系统启动中——反派目前黑化值40点,生命值濒危!请宿主尽快采取措施!”
“其实宿主也挺濒危的……”
“先别废话了,快点想办法啊,神印不是有复生这个金手指吗,现在怎么不管用了?”
“根据不可抗力因素,神印的复生效果会逐步削弱,和宿主大大的任务也有关系。”
“什么关系?”
“最终任务开启前,宿主没有权限知晓任务具体内容哦。”
“那现在怎么做,才可以救回他?”
“系统推算,宿主此次的存活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失败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可选择重启任务,回到世界开端。”
回到……开端?
那他遇见的还会是现在的沈云烬吗?
虽说面目是同一个人,又会如初见般对他满怀戒备。
但这趴在他肩头,奄奄一息的沈云烬是不是就彻底消亡了。
沈云烬垂在他的肩头,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近苍白,睫毛颤抖,奄奄一息,嘴中却还呢喃着:
“师尊……”
“我在。”
“你不要走……”
这人果真是个口是心非的性子,平日里天天说讨厌他,憎恶他,恨他恨得要死,一到这种时候就原形毕露……
他侧过头,漫天烟尘中,还能瞥见沈云烬沾着血的发,因着血液黏在他的肩颈处,那双偶尔透出少年风采的眼眸半阖着,却是彻底失神。
好不容易才看见他有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
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再试试。”
玄武结界遭遇通玄阵动摇,本就所剩无几的神力此时摇摇欲坠,越来越多的魔灵冲破结界准备逃生。
谢微远咬牙,将云隐笛抛至空中,刹那间流光四溢,三千弱水包裹住出逃的魔灵,却困而不杀。
他用云隐笛作网,不断往里加诸灵力,将越来越多的魔灵被云隐笛困缚在弱水之中。
灰色暗影在那包裹的巨大水球里面横冲直撞,不停想冲破桎梏,震得他喉头腥甜,肺腑都在隐隐作痛。
谢微远还在强行透损灵力,想再多抓捕些魔灵。
细密的汗珠自他的额间滑落,他此刻全神贯注,再容不得想其他,只能一点点控制着心神去网住这些魔灵。
身后人越来越冷,他的背上粘腻不堪,不知是血还是冷汗。
“坚持住,不要睡过去!”
“师尊……”
索性沈云烬还有气息,在他肩头细呢喃着,就像是重新寻到生的希望般,还强撑着勾出一抹笑。
弱水在他们的头顶包裹出一个巨大的屏障,在倒塌的洞穴撑起一方天地。
谢微远还在借用魔灵挣脱桎梏的力量,让他们冲破这即将倒塌的洞穴。
他嘴角溢出血丝,磅礴灵力倾泻而出,几乎是不要命地困桎住那些魔灵。
这些魔灵包裹着世间最汹涌的恨念,自天地深处沉压而来,在水球里横冲直撞,互相撕扯。
谢微远被那股力道压得喘不上气,已是撑不了太久了。
他几近力竭,包裹不住那股狠厉的力道。
难道今日当真要和沈云烬死在这洞穴之中了吗?
流淌的弱水结界愈发虚弱,再也困桎不住越来越多出逃的魔灵。
果然,想凭借这些魔灵帮他们冲破洞穴,还是痴人说梦。
凶狠蓬勃的灰色暗影叫嚣嘶吼着,在水球里疯狂冲撞,四散开力道。
谢微远几近绝望地看着越来越低沉的洞穴。
怕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要被活埋在此处。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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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此,他叹息一声,侧过头,看向身旁气息微弱的沈云烬。
“还活着吗?”
“嗯……”沈云烬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要消亡于人世。
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颤抖嘶哑:“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气我走……”
“你师尊还没那么蠢。”
“抱歉,我只是想……”
谢微远抚过他额前的碎发:“又想自己一个人逞强是不是,你还这么小,才多大年纪,不要学着什么都往心里咽。”
“流了血告诉我便是,师尊说过会陪着你,就不是假的。”
“你也可以……依靠别人的,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别藏在心里面,别每次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久了伤口只会溃烂,不会愈合。”
“……”
寂寥无声。
沈云烬没有说话,要不是他的睫毛还在轻轻颤着,谢微远定然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还故意顶顶肩:“别睡了,趁现在多说说话吧……”
“以后还有你睡的时候。”
沈云烬终于找回些气力:“师尊,你说的……”
“可是真的?”
死到临头了,还不如让沈云烬死得安心些,将来下了九泉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他摸了摸沈云烬的发顶,爱抚着:“真的,我不是他。”
“不是这一句,是你说的……来这个世间,是为了……”
谢微远无奈一笑,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确认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他将额头轻轻抵住沈云烬湿润的发。
“为了你。”
“我会尽我所能救你。”
他并未注意,沈云烬那双几近冰凉的手也慢慢握住了他的掌心。
他们掌心摩挲着,将彼此仅存的热意传播给对方。
“那我也会……尽我所能。”
沈云烬力竭般,在他耳畔落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
忽地一道金光闪过,他再次感受到神力的磅礴气息,自天地深处铺压而来。
沈云烬竟然在燃烧他的魂魄之力召唤神印!
魂魄浴火而生,终于将神印的全部力量唤醒,陵光神再次护佑了他们,带着他们自洞穴中击碎重重石壁,飞跃而出。
刹那间,山河摇坠,天地崩塌,陵光朱雀的法相重临世间。
天命玄鸟发出震慑天地的嘶鸣。
天地间可见之物都被陵光神火覆盖,熊熊燃烧着。
谢微远忙用云隐笛召来周遭的水灵,才免于这片天地被朱雀神火吞噬殆尽。
云隐笛包裹而住的魔灵此刻也被焚烧殆尽。
滔天的火光映入谢微远的眼眸,他被这一幕彻底震撼。
神力果真不能与他们普通修炼的灵力混为一谈。
苍生逆行,江河倒悬,焚尽八荒,这才是上古神君遗留下神印的真正实力。
“你快停下,你的魂魄要受不住了。”谢微远急切喊道。
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漫天烈焰直至把逃窜而出的魔灵焚烧殆尽,将剩下的魔灵都逼迫回结界裂缝,才彻底收回陵光神火。
天地仿佛已被陵光神火燃成灰烬。
他彻底阖上了眼。
临死前,还能看见谢微远因为他焦急的模样,死得也不算太亏……
谢微远蹙着眉,眼眸里少见的慌张急切。
“别睡!再撑一会!”
可沈云烬如今一分一秒都不能再坚持,在他的怀里彻底昏迷过去。
他探了探沈云烬的鼻息脉搏,都在渐趋虚弱,仅存的体温也在慢慢褪去,俨然是临死之人的迹象。
“系统,他还有救吗,有什么起死回生丹全都拿出来用啊!”
“宿主积分尚不够兑换高等道具哦。”
“你!赊账都不行吗?”
“系统尚未开通此服务。”
“……”
祁昭宴和穆枫在外面废了好大劲,才抵御住朱雀神火的冲击。
他们看见谢微远抱着沈云烬焦急落下。
祁昭宴问道:“刚刚……那可是陵光神火?”
“别问了,去找个客栈先疗伤,他快死了。”
他不停探寻着沈云烬的气息。
索性还有一息尚存。
“你们先走,我在这先将结界固定住。”祁昭宴道。
谢微远再顾不得其他,很快又回到先前的天州客栈。
那狐妖老板娘总算有了点良心,还给他们送来伤药白布包扎伤口。
这里还有上乘的疗愈灵芝,很快就补足了沈云烬体内流逝的气血。
谢微远忙活了一整晚,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此时有了一刻闲暇之余,他忽地想起近日自己这些举动,已经严重触犯了系统ooc指令,这破系统却没有再强制惩罚他看男男小黄文。
难不成是卡机了?
不过他也不会作死去提醒系统,他困得眼皮都在打架,靠在沈云烬的床榻边沉沉睡去。
昏迷中,他梦到一条龙和一只鸟在天上打架。
天地一片黑暗沉浮,周遭流星四坠,山川倾倒,河流逆行。
烈烈风起,他心中百感交集,却是痛得喘不过气。
第46章 师尊为我捡肥皂
天地寂无。
沈云烬眼前是一片寂寥蛮荒,天地尚且混沌不清,他走在那一片孤寂之中许久,终于得见那位在黄粱卷里见过的神君。
神君周身烈焰如火,端坐在荒谷悬崖边,萦绕着万千水灵,神音浩荡,九天神光皆集于他一人。
任何人瞧见这一幕,都会忍不住上前虔诚跪拜。
但神君就如天边飘渺之光,遥不可及,仿佛对他许下一个虚妄愿望也是亵渎。
这次他还没能等到神君与他言语,识海就破碎成千万片。
他从梦中醒来,除却身子有些虚软无力,并未受太重的伤,想必是神印再次替他修复了身躯。
不知为何,神印对他的修复能力越来越弱,如今的复生能力大不如前。
好在这次也保住了性命。
他揉了揉眉心,低头便看见谢微远趴在他床边。
沈云烬嘴角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指尖一点一点描摹过他的眉眼。
他抚过师尊眼角眉梢处的憔悴,抚过那恰到好处的鼻峰轮廓,苍白淡薄的唇,指尖撩起那人鬓边垂落的碎发,细细把玩着。
从前怎么不觉得,谢微远长得如此动人心魄……
他眼色一暗,想困桎这人在他的掌心,永远只能在他眼前,对着他一个人展颜,垂爱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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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师尊是至高明月,远远不是他一个人能掌控的。
谢微远颤了颤睫毛,终于从睡梦中清醒,他睡得太沉,连沈云烬刚刚的动作都未察觉。
他哑声道:“醒了?身子如何?”
“嗯,已无大碍,多谢师尊。”
谢微远轻咳一声,正色道:“既如此……可要沐浴?”
“客栈楼下有疗愈温泉,我昨日试了,尚且不错,你待会可以试试。”
“好,师尊。”
谢微远见他神色尚佳,于是放下心道:“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转身刚想离开,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栽落在地的声音。
谢微远无奈转头,果然看见沈云烬狼狈半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
“怎么摔倒了?”
“失血过多……没有力气。”
谢微远扶额,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算了,我扶你下去吧。”
沈云烬抱着他的肩膀,两人磕磕绊绊总算下了楼,不过实在耗时良久,不是摔一跤就是绊一脚,像在故意拖延时间。
若不是体谅沈云烬真是个病号,谢微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温泉烟雾缭绕,泛着清冽带点苦涩的药香。
谢微远将沈云烬扶到温泉里,下半截衣衫都被泉水淌湿了,才走上岸。
沈云烬穿着一层薄薄的浴衣,浸泡在药池温泉里,浑身酥麻,他看着谢微远的背影,忙唤道:“师尊!”
“怎么了?”谢微远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看他。
“……我没有皂荚。”
谢微远低头一看,皂荚正在岸边的地上躺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离温泉要走好几步路。
他思量片刻,根据沈云烬目前老弱病残的模样,估计等会只能爬着去捡。
算了,好人做到底。
他走到那块皂荚前,背对着沈云烬,弯腰俯下身,刚想捡起来那块皂荚,却忽觉背脊一凉,身后人正虎视眈眈看着他。
谢微远眼皮一跳,怎么莫名有种在澡堂里帮好兄弟“捡肥皂”的错觉……
虽然他被系统强制看小黄。文以后,变成了一个不太纯粹的直男,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拿着屁股对另一个男的,怎么也不太安全的感觉。
他扭了下腰,灵性地转过身,将皂荚递过去。
沈云烬疑惑地看着他怪异的姿势:“师尊,怎么了?”
谢微远脸色一红:“没什么,拿了皂荚快点洗吧。”
温泉池旁边有些水溅落在岸边,谢微远赤着脚,小心翼翼地站在岸边,生怕自己一个打滑溜了下去。
沈云烬缓缓划过水浪走过来,两人掌心相触碰,热意顺着滚烫的手心传过来,谢微远浑身一阵战栗。
他分明就要把皂荚递过去了,手心却传来一阵迅猛的力道——
沈云烬拽住了他!
“噗嗤”一声,谢微远也掉进了水里。
浪花激跃而起,他浑身上下都被温泉水淋透了,发丝也湿漉漉贴在脸颊,眼尾泛起濡湿的红意。
“沈云烬!”
“你做什么?”谢微远从水里站起身,眉头拧在一起,眼神活像要吃人。
“抱歉,师尊,刚刚没站稳,情急之下把你拽下来了……”
水珠顺着谢微远的眼睫处缓缓落下,流在锋利的下颌处,他蹙着眉,胸膛也因为愤怒起伏着,这衣衫实在轻薄,却是勾勒得他腰身朦胧,若隐若现。
沈云烬喉结滚动,几不可察地轻叹一声,他额角跳了跳,看着那腰,又想起那日在山洞中师尊中毒的模样。
那时他握住的也是这样劲瘦的腰肢。
谢微远攥紧拳头,仓促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就要往外走。
“师尊,这样走出去会得风寒,不如……先穿弟子的换洗衣物,待会师尊帮我再拿一套下来便是。”
谢微远断然不肯在沈云烬面前换衣服,他冷哼一声,将他的衣衫披在身上,匆忙逃走。
连换洗衣物也是派遣小二送下来的。
沈云烬无奈一笑,想起先前那番景色,温泉水下暗流涌动。
他真觉得自己是个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师尊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他暗自咒骂一声,眼底暗潮汹涌,手慢慢探去……
良久,才仰起头满足地叹息一声。
——
泡完药浴后,他的身体好了些,又回到谢微远身前。
那人貌似气还没消,沈云烬只能讨好地去楼下端来一碗牛肉羹。
谢微远也没拒绝,在他面前喝完,又泄愤般将碗重重放在桌上,颇有一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谢微远也确实在想如何树立自己师长的尊严,免得给这人两颗甜枣吃,就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将他拉下水。
他故意怒视着沈云烬:“知道错了吗?”
沈云烬喉结滑了滑,声色沙哑:“弟子知错。”
谢微远蹙眉:“你声音怎么这么哑,生病了?”
“没,可能是温泉泡久了吧。”沈云烬心虚地看向一旁。
谢微远看他脸色苍白成这样,也不再过多责怪,纵容地叹息一声:“好差不多了就启程去修补魔灵结界吧,祁宫主他们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那日朱雀法相现世,他们应当也瞧见了,今日先补了结界,再告诉他们实情。”
“好。”
二人启程,索性先前穆枫来了一趟帮他们付清账款,不然这狐狸老板又要把他们扣押在此处。
隔了整整一夜,祁昭宴和司千陌已是疲惫至极,两人轮换着在此处消耗灵力维持结界。
见谢微远来了,总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不过他们看沈云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祁昭宴道:“你怎么来了?”
沈云烬:“我为何不能来?”
“你既有朱雀神印,对结界修补没有半点作用,反而会助长魔灵实力,不是帮倒忙吗?”
沈云烬摇摇头:“你可还记得那日守棺人说的,我既不是孟章,也不是陵光。”
“记得。”
“昨日彻底觉醒神印时,我发觉体内并非只有朱雀神印,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按捺我体内的朱雀神印,它虽是顺着我的力量迸发,却在遏制其不被魔灵掌控污染。”
“想必我体内并非纯粹的朱雀神印。”
“古神只将神印一分为四,难不成还能有其他神印?”
“我只是想,上古传说或许并非真相,只有真真切切看见当年发生之事,才能知晓其中缘由。”
“当年之事,已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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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年,如何得见?”
“若是能有承载记忆的法器留下来,陵光神君会将这段故事放在何处……”
谢微远和沈云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黄粱卷。
如果黄粱卷真的是陵光神君所制,那他是否会将其作为记忆的载体,造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
他们先一直进入的是两页残卷,记忆并不完全,若有办法将黄粱卷修复,说不定就能知晓三万年前那段记忆的真相。
“你们觉得是何处?”
“黄粱卷。”
“黄粱卷?这不是邪修所制的妖邪之物?怎么会承载陵光朱雀的记忆。”
“说起来复杂,但大致能确定,这黄粱卷是朱雀陵光万年前所制。”
“黄粱卷将梦境与记忆制作为幻境,将其修复我们就能看见陵光神君的记忆。”
“黄粱卷这等法器,若要修复,只能去苍灵宫寻一人。”
“何人?”
祁昭宴欲言又止:“……我届时会想办法将他唤出来,现在我们先补齐结界。”
魔灵结界入口如今正袒露在外,里面不断纷飞着灰暗色鬼影,虽然上次沈云烬用陵光神火将大半魔灵逼退至魔灵结界里面,但那些魔灵竟然又卷土重来,随时准备突破。
想到此处,他不禁联想到是不是玄衣人故意放出天州出事的消息,引诱他们来此处修补结界。
然后又用黄粱卷做阵眼,想将他们困死在此处,即便困不死,要出去也必定要损毁魔灵结界导致魔灵出世,再将这一切扣在自己身上,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天下共诛。
这人究竟是谁,在背后翻搅棋局这么久,却难见其真容。
第47章 成亲(二合一)
呼啸的风随着喧嚣自耳边拂过,沈云烬深吸了口气,手心汇聚着陵光神力。
金光自掌心迸开,白痕闪烁,他借用那股桎梏他的力量,将陵光神力注入摇摇欲坠的结界。
天地间烈烈风起,业火在身后席卷而来,这次结界补全得格外顺利,或许是因为玄武神印与朱雀神印本就是同根同源,汇集起来的神力很快就融为一体补全了结界。
结界处重新生出金色浮光,魔灵被困在里面。
众人松了口气,等着沈云烬在他们面前平稳站好。
用神印修补神印果真事半功倍。
谢微远道:“祁宫主,先前你说的能修复黄粱卷的人,究竟是何人?”
祁昭宴顿了片刻:“此人深居东海,已有十数年未面世,他钻研了数年神器修补之道,堪称九州第一器修,若是连他都束手无策,那天下怕是无人能修补黄粱卷。”
穆枫疑惑道:“师尊,为何连我都没听说过此人?”
祁昭宴:“你当然没听过,他可是与第一代开宗师祖同辈的人物,按辈分算,你得喊他一声太师祖,苍灵宫的其他师祖都早已归天了,只剩他还活着。”
司千陌倒是略有耳闻:“师尊所说,可是鹤月君?”
“不错,正是他,这人性情古怪,连我当年的继任仪式也没来参加,就躲在三光洞府里研磨他那些木头器物。”
谢微远沉思道:“那劳烦祁宫主,可否派信将鹤月君请到九幽门来?”
祁昭宴面露难色,苦笑着摇头:“微远,不是不肯帮你,这断断只有我们去请他的道理,他定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也罢,那我们走一趟吧,只是我还需要传音回宗门,派人将另一半黄粱卷送来。”
“嗯,尽快,今日我们再去客栈休整一晚,明日便启程回苍灵宫。”
穆枫在一旁惊讶:“啊?还休整?师尊……你饶了我吧。”
祁昭宴意味深长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劳,劳累你了。”
“千陌,去帮帮你师兄。”
司千陌拱手:“是,师尊。”
穆枫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司千陌,走到一旁。
穆枫一看见司千陌那模样,垮下脸:“师弟,我真哭不出来了。”
司千陌:“三块梨花糕,不能再多。”
穆枫小时候经常贪吃甜食,老长蛀牙,那时候就是祁昭宴派遣司千陌来管束他。
司千陌明明比穆枫还小两岁,却天天苦大仇深的模样,把穆枫吓得哇哇哭,眼泪珠子顺着脸颊不断流着,化作一颗颗珍珠。
这也是司千陌第一次发现,还有人哭起来眼泪能化作珍珠的。
那天,他知道了穆枫的秘密——
原来穆枫和祁昭宴一样,也是鲛人血脉。
穆枫一听,果然从了司千陌,他本就是个极其容易掉眼泪的性子,居然眨了眨眼睛就“啪嗒啪嗒”掉了几滴眼泪。
“我这是感动哭的,喜极而泣……”
“……”
他们一同回到天州客栈。
狐狸老板一看他们来了,笑道:“几位贵客又来啦。”
这狐狸精自从上次接过穆枫的盒子后,就变得亲善殷勤许多,连看他们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钦慕的意味。
用完膳后,他们本想回房间好好休整,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阵阵烟花迸裂的声音。
沈云烬往窗外望去,漫天烟火在天边闪烁。
今日长街上的精怪繁多,个个都在耳边簪了朵红花,结伴出游,数里长街灯火烁动,人来人往。
“老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在放烟花?”
那狐狸精笑道:“客官啊,这可是天州的花朝节,一年一次,和你们人界有所不同,这里的精怪们祖辈大多都是上古诞生的瑞兽,以人间功德为生,它们不必放灯向上天祈愿,于是花朝节就被福兽用来祝福人间永无灾祸。”
“它们大多单纯懵懂,未去过人界,但常能自天州见到人间八州疾苦,就想通过祈愿为人界平息灾厄。”
“若他们当真有此心,为何不入世拯救人间疾苦呢?”
“您这客官倒是天真,这些年并非天州不肯襄助,你们人间不是有句话来着……”
“对对对就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曾经有犼兽族类举族搬迁至人间,本是为凡间镇邪,庇佑人民,却被有心之人传言成邪兽,遭大肆捕杀食用,后来几近绝迹,天州的精怪就再也不肯入凡间。”
“这些年我们看着人间,也知晓凡间并非人人恶毒,但也无心插手他族之事,如今在这给人间做些祈福,就当作积累功德了。”
沈云烬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三千明灯,不由得感叹道:“曾经以为精怪一类都是几百年修炼成形的邪物,定然是心思深重,贪婪嗜血,想不到天州精怪却如此淳朴。”
“那可不是,不然天州能这么多年没有一件战事。”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师尊,不如出去看看吧。”
谢微远也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吸引,便答应了。
几人往外走去,此处烟火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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