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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圭言缓缓回头,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像被捅了一刀一样,怔了片刻,也没说话。
她看着他,一字未吐,转身走了出去。
门帘被风扬起,又缓缓落下,遮住了她离开的背影。
冯竹晋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靠着榻子滑坐在地,仰着头,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藏匿在黑发之中。
屋外,风吹过长廊,卷起枝头落花,送入那沉默一地的残碎瓷器中。
第103章 满汉全席终落网【VIP】
春风拂面,草木新翠,正是踏春好时节。
长安城西郊,御马苑外,一片空阔草场碧绿如毯,杏花如霞。
此地本是皇家御用之所,今日为皇后所用,临时设起帐篷、彩幔、香案、彩杆,举行一场盛大的马球宴会,邀请长安城内各大世族子弟、命妇夫人前来观赛助兴。
彩旗招展,鼓乐声声。
天未及正,苑门外便已聚起了车马人流。牛、李,冯、袁、陆、徐等几家在宫内司礼太监的引导下,早早落座,按家世高低、官品秩序排列两侧。
男宾各着戎装便袍,女眷则打扮精致,裙裾曳地,香粉盈袖,花枝招展,艳如春华。
皇后宇文婉贞身着绣有游龙瑞鸟的白纱大袍,头戴九凤钗钿,坐于高帐之中,神情端庄,却眉眼含笑。
她命人搬来低案,设上锦果香茶,自言今日非为政务,只为散心邀乐:“春色短暂,怎可辜负良辰。今日但看球艺,莫论政事。”
帐中众人纷纷颔首称是。
马球为后唐人之雅好,男子女子皆擅之,今日比试更添几分风流意味。
皇后亲点两队人马,各由六骑组成,皆是世家子弟,有吏部尚书之子,也有太师府上的孙郎,还有几名少年将军,在军中练兵之余常以此为戏,今日个个意气风发,跃跃欲试。
徐圭言落座其中,竟还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浮玉。
两人隔着人群点头打招呼。
冯竹晋没到场,脚伤成疾,在家中休养。
不远处,秦斯礼穿一袭月白长袍,正与几位将军轻言交谈,偶尔瞥向这边,目光扫过徐圭言,有意无意,不着痕迹。
“启——球——!”裁判一声高喝,清角响起。
马蹄如雷,春草飞溅,十余骑人如风雷掠过草地,彩球飞射,球杖翻飞,英姿勃发。
场中呼声起落不绝,众宾客也纷纷拍手叫好,欢声动地。
徐圭言却微微蹙眉。
这场马球赛虽是皇后一时兴起,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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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义非凡。
朝堂上近日风波不断,从户部失账到通天佛,再到圣上宣称要“继承汉周正统、舍弃胡制”,宫中几派人马暗斗明争,各家势力动荡不安。
皇后在此时组织宴会,肯定不只是踏春,宇文婉贞本族乃隋之后,旁人大臣们在知道圣上改制后,皇后一族也受到了排挤。
今日马球盛会,是向外界展示皇后一族仍旧受宠,没有被影响到。
没一会儿,秦斯礼竟然上场打球。
徐圭言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已经是冯家儿媳了,难道你还念着旁人?”冯知节的声音突然响起,徐圭言扭头看过去。
徐途之也侧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场上这么多男子,看谁就是对谁有想法的话,冯尚书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被人揣测。”
冯知节妻子过世得早,他爱妻之事人人皆知,还写过诗歌悼念亡妻,只是小妾接连不断而已。
徐圭言听到父亲为自己说话,看了母亲一眼,扭头偷偷抿着嘴笑了。
这时,场中一声喝彩响起,正是秦斯礼纵马挥杖,一击破敌,将彩球精准打入金环之中。掌声如雷,皇后微笑着抬了抬手,亲赐香果一盘,命人送去场边。
徐圭言眼睫轻动,不语。
而不远处,陆明川坐在围帐中,也在观战。
他身旁的宋十二脸色平平,不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
陆明川瞥了她一眼,捏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放下茶杯的时候轻笑了一声,“就说这里挺无聊的,让你在家歇息,你跟过来,受罪的不还是你?”
宋十二兴致缺缺,脊背却挺得直,“这么大的场合,各位官家夫人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陆明川无奈摇摇头,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争吵,宋十二现在是越发没有眼力见儿了,走到哪儿都能因为一点小事和他争执起来。
今日朝廷官员几乎都到了,这个时候出丑,无异于断送自己的前程。
这么想着,陆明川向场中央眺望,秦斯礼也懂得把握机会,在这种场合下展示自己,他和徐圭言是没戏了,能高攀一门婚事也不错。
陆明川这个时候又瞥了一眼宋十二,闪过一丝冷意被宋十二敏锐地捕捉到,她嗤笑,“你想上去打球获得满堂彩,也要看看自己身份不是?”
“眉头。
宋十二看着远处,扬着下巴,“这是世家子弟做主的地儿,咱们是来鼓掌的,你什么出身,秦斯礼他再落魄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说着,她斜了他一眼,“鸡飞上枝头,也是鸡。”
心,他移开眼,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这束,两方打得是有来有往,秦斯礼输了,却输得大方。
他没走几步,旁的小厮走过来,在后,他跟着那人走了。
陆明川眼看着他走进了长公主的帷帐内。
紧接着,他看向徐圭言,她似乎什么都没看到,正和崔彦昭聊的开心。
帷幔随风微动,波澜之中藏龙卧虎。
长公主李瑾慧斜靠在软塌上,望着场中的喧嚣,微微蹙眉。
李瑾慧是圣上李鸾徽的亲妹妹,深得圣宠,也和皇后关系不错。话说回来,她和秦斯礼也是旧相识,她还要大上他五岁。
看着秦斯礼入帐行礼,她轻笑一声,将拿着茶杯的手一歪,丫鬟接了过去。李瑾慧斜靠着榻,软枕奢华。
“秦郎君,好久不见,”她轻声开口,语气柔和而充满亲近感,“许久未见你打马球,今日一见,依旧英姿飒爽。”
她说着话,丫鬟拿了垫子放到一旁,秦斯礼坐下,听到夸赞,他云淡风轻地回道:“谬赞,臣很久没打了。”
“你回京这么久,我们也没好好聚一下,改日我请你进宫叙旧,这里人多眼杂。”
秦斯礼深深看了她一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什么话都没说。
“去帮我把徐圭言叫来。”李瑾慧招呼丫鬟去寻人,秦斯礼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徐圭言和我还是熟的,过年过节的时候,她常送贺礼来。”
秦斯礼点点头。
没一会儿,徐圭言人便来了,在帷帐外行礼后得了允许后才进去。
“长公主,许久未见,您还是这么好看。”
徐圭言进门就夸人,李瑾慧听着便笑了,换了个姿势,“你净喜欢说些没用的。”
“能让您心情好,怎么会没用?”徐圭言和秦斯礼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主动打招呼,徐圭言说着话就坐了下来。
李瑾慧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别扭,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她向来是知晓的,垂眸,而后抬头看笑着徐圭言,“我这么好看,你说配秦斯礼可好?”
两人皆是一顿。
徐圭言笑眯眯地说,“他这个丑八怪才配不上您呢。”
秦斯礼顺着她的话说,“臣不仅长得丑,身份也不干净。”
“你们觉得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空气又停止流动。
李瑾慧不在乎,随口又问道:“你夫君身体可还好?你们可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夫妻了,旁人羡慕不来。”
徐圭言没看秦斯礼,迎着李瑾慧目光说,“腿伤……难愈,怕是今后都要坐轮椅了,他心情不大好,不想见人。”
“明白,”李瑾慧哀叹一声,“他也算是个好儿郎了,出事的时候置生死于度外……”她又看向秦斯礼,“你当时也在场吧?当时是不是特别危险?”
徐圭言直直看向秦斯礼。
秦斯礼面不改色,“很危险。”
李瑾慧点头,一脸惋惜,“你也是命大,这么危险一点事都没有,幸好,幸好……”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冯竹晋为了你救你,废了一双腿,今后你可要好好待他。”
徐圭言看着秦斯礼,点点头,回答李瑾慧的话,“长公主说的是,我定会好好对他。”
秦斯礼自嘲一笑,低下头,“长公主这是点我呢,”他看向李瑾慧,“我也想去救徐指挥,但名不正言不顺,冯竹晋可是她夫君,我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李瑾慧眉头一挑,眼神玩味地在秦斯礼和徐圭言之间扫,“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圭言也陪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风拂过,马蹄飞舞,叫喊声十分热闹。
李文韬踏进宇文婉贞的帷帐时,,她正在吃午膳。
轻抬眼皮,李文韬行礼。
“赐坐。”
宇文婉贞声音清冷,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八皇子,李起年,“我和御史大人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玩吧。”
李起年年纪虽小,可行为举止却像极了大人,行礼起身,一群小厮、丫鬟跟着他。
李文韬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
桌面上摆放的各式菜肴五光十色,色香味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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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李文韬和宇文婉贞相识已久,两人之间并没有正式的官场身份限制,因此交流总是带有几分随意,偶尔也会涉及一些隐秘的政治话题。
他们坐定后,宇文婉贞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温和却深邃,“李大人,今日我们就不谈那些严肃的政事了,您看这桌上的菜肴,如何?”
她微微一笑,话语轻松。
李文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看向桌上的菜肴,微微点头,“确实,色香俱全,不愧是御膳房的佳肴。”
宇文婉贞轻轻一笑,示意仆人将第一道菜端上。
是清蒸鲥鱼,肉质细腻,汤色清澈透明,像极了长安的清晨,澄澈又宁静。她挑了一筷子放入嘴中,缓缓说道:“这道菜,其中蕴含着无数道理。”
她夹着鱼肉,“你看,这鱼表面清亮透明,但翻开鱼肚……”宇文婉贞手上动作着,“其中藏着的深层次问题,却不为人知。鲥鱼的清香,不过是表象,若无深厚的水域支撑,难以培养出这等鲜美。”
李文韬心中一动,迅速反应过来,忍着喉咙刺痒想咳嗽的欲望,轻声说:“鲥鱼是正当季,人人都会吃。”
宇文婉贞淡淡一笑,“是啊,鲥鱼是当季,但你不能把鲥鱼当作河豚,亦或者是草鱼。”她话语轻描淡写,却意味深长。
李文韬沉思片刻,随即品了一口汤,低声道:“名字而已,汤味儿依旧鲜浓,只要味道不变,叫什么都无妨。”
“你把鲥鱼叫做河豚的话,就会有些不明白的人,要给鲥鱼排毒,它分明就没毒。”
“有没有毒,要看厨师怎么处理,没人吃饭是为了毒死自己的。”
宇文婉贞脸色一变。
李文韬放下筷子,“这餐桌上又不止鲥鱼这一道菜,清炒时蔬也很好吃,虽不起眼,但起到了关键的平衡作用。”
宇文婉贞哈哈大笑,“是很好,可你总要去采,一片绿油油地看过去,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你又如何知道呢?”
“众人都吃的,便是能吃的。也有口味奇怪的人,您也可以试试那道菜,合胃口就留下,不合胃口就端走,一盘菜,占不了什么位置。”
宇文婉贞盯着他勾起嘴角,眼中的狂野掩饰不住地外溢。
一群人在西郊欢乐时,御史台上奏上了一道报告,详细揭示了关于佛像一事的调查结果。
李鸾徽坐在含元殿内详细看着这封报告。
报告中指出,工部的部分官员在修建通天佛的过程中,涉嫌贪污了大量的银
李鸾徽看完,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拍下了手中的奏章,低声命令道:“特批谕令,立刻搜查袁修远家中,将其逮捕。查明贪污罪行,工部尚书职位暂时空缺,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决定。”
马球赛刚结束,宇文婉贞便得到了消息。
她眼睁睁地看着,袁修远在朝廷要员的眼皮底下,被五花大绑地带走。
徐圭言手背在身后,袁修远恶狠狠地等着她。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举报你的。”
她张嘴说话,不出声,他读出她的意思,心底一凉。
站在不远处的牛和德,腿下一软。
第104章 四面楚歌一刀断【VIP】
“真的不是你吗?”
童言童语,徐圭言低头看去,八皇子李起年走了过来,十岁而已,还是个小孩,脸颊肥嘟嘟的,徐圭言都没办法把眼前的小孩儿当作一个大人来对待。
她蹲下来,“真的不是我,”徐圭言轻笑一声,“我从不对小孩子撒谎。”
“我是皇子,我不是小孩儿。”
徐圭言点头,八皇子像极了皇后,也能看出几分圣上的影子,她打量一番正要起身,李起年又说,“我知道你,六哥和我说过你。”
徐圭言眉头一挑。
“你家有个小孩子,是吗?”
徐圭言想着自己父亲庞大的后院,“每年都会有小孩子。”
“父皇也给我生了很多弟弟。”
徐圭言笑笑,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臣先告退。”说着,她行礼后退,
可李起年意犹未尽,“母后说是你做的。”
徐圭言脚步一顿,
“是。”
她点头,不躲闪,“但我没有面圣,我只是把查到的账交给了御史台。”
“那有什么区别吗?”他睁大眼睛,语气愈发急促,“你是个坏人,坏女人!”他嘟着嘴,“你是个坏女人!”
徐圭言看着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御史台要不要查,是他们的事。圣上要不要下令,是圣上的事。徐圭言……不过是个小臣,查账,是职责所在。”
李起年听着,眉头皱紧。
他虽年幼,但宫中长大,早通权谋,此时却被这番“推卸”听得心烦意乱,小手握紧了袖口:“你真可恶。”
徐圭言望着他那带着稚气的脸,心里微微一动,耐着性子说了两句,“有时候,做对的事,并不一定会让人喜欢。但如果我们知道它是对的,那就该有人去做。”
李起年愣住了。
他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徐圭言没说话,低头看着他,只见他脚尖在地上踢了踢一片花瓣。
良久,李起年闷闷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那殿下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试着开了个小玩笑。
李起年没回答。
徐圭言正准备要走,他又忽然问:“如果以后我做皇帝,你还会这样和我说话吗?”
“殿下,这话可不能现在说。”
风吹来,吹动桃枝轻颤,落下一片花瓣,正好飘落在李起年肩头。
徐圭言摆手,渐行渐远。
春光正盛,风吹起衣袂。
上了囚车的袁修远,眼被春风吹得睁不开眼。
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浑身颤抖,心中不禁浮现出无数的疑问:到底是谁揭发了自己的事?
徐圭言的要求他做了,她怎么能将那事抖搂出来?
他现在一头雾水。
牛和德也很快离开了,他和袁修远一向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但如今这一局面,显然对他并不利。
工部尚书一职的空缺,意味着新的权力格局即将形成,李文韬无疑是其中的最大赢家。
“李文韬……”牛和德的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现在他两手准备,一方面是要进宫询问圣上挽救袁修远,另一方面是要准备如果袁修远必须牺牲,他得有人选霸占这个位置。
在一场众人欢庆的宴会上,袁修远被押送离开,长安权力局势的变化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李文韬那边的势力也开始暗中策划,寻找合适的人选填补工部尚书的位置。
两辆马车相同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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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停车点,比拼的就是速度。
“御史大人,您也来了?”
牛和德下了马车就看到李文韬。
李文韬悠哉悠哉,“是啊,这折子是从我御史台递上去的,我自然是要来的,”他走到牛和德面前,“倒是您,牛章事,没有陛下传唤,您来这里做什么?”
“工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宰相自然是要来请罪的。”
“请罪?”李文韬咀嚼着这两个字,“工部的事,您有罪?您有什么罪?也参与进贪污一案之中吗?”
牛和德嘴角动了动,“身为宰相……”
“监察百官乃事御史台的职责,牛章事,您何错之有?”
牛和德闭着眼,叹了口气,而后凶狠地看过去,“李文韬,你的胜利,未必能持续太久。”
李文韬笑了,咳嗽几声后,清了*清嗓才说,“您这一把,未必能有活口。”他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您有没有机会,看到我失败。”
牛和德沉着脸,大步迈向前,李文韬也不在意,。
两人进了含元殿,李鸾徽没急着现身,御前伺候的太监将手中的折子发给两位大人分别过目,牛和德看完后,心头猛地一震。
局,能稳稳把握住局面,然而现在看来,自己被人彻底摆了一道。
仔细思索之后,牛和德眯起眼睛,轻轻摩挲着下巴,眼中的阴冷与愤怒逐渐显现出来。事情竟然是徐圭言提交的证据,这让他无比震惊。
“徐圭言,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波澜。
前不久,经过袁修远的提议,牛薄上,写了徐圭言的名字,把她提拔到太子少傅的位置,名声,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权力。
徐圭言不仅连中三元,才华出众,且曾上过战场,履历丰富,最为重要的是她深得百姓之心,体恤民情。
这样的背景和能力,正是皇子老师的不二人选。
除此之外,给她一个位置,袁修远帮着他贪污一事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但牛和德怎么也没有料到,徐圭言竟会在背后做出这样的举动,向御史台提交证据,揭发工部贪污丑闻。
她怎么敢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牛和德很生气,李文韬在一旁多瞧了几眼牛和德,好声好气地问:“看来牛章事您是真欣赏袁修远啊,您如此痛心疾首,他也辜负了您的栽培。”
“是,他不应该这样做,”牛和德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抓着奏折,硬着头皮和牛和德一唱一和。
李文韬叹气摇头。
在推荐太傅一事上,李文韬也推荐了徐圭言。
牛和德、李文韬在一件事上达成一致的情况不多见,李鸾徽虽认为徐圭言的能力一般,但她的实务操作能力和责任心,倒是让人觉得可用。
授她为皇家老师,主要是让她去负责实际的授课工作,而并非完全赋予她更多的权力或政治影响力。
他这么一想,便允了徐圭言的调任。
于是,一纸诏书下达,徐圭言成为皇子讲学团体中,实际负责授课的太子少傅兼侍讲。
牛和德越想越气,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他念了几遍,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只有平静下来,他才能想到好的应对策略。
门外已是午后,春意正浓,含元殿内却气氛肃杀。
李鸾徽姗姗来迟,两位要臣起身相迎。
“折子都看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真有人敢把主意打在通天佛身上?”李鸾徽靠坐在龙椅上。
几日前,徐圭言亲自递交的密折,被御史台中一位秉笔中丞小心封存,经过李文韬的允许后,连夜呈送至圣上案头。
那封密折详细列举了工部在通天佛工程上的诸多账目漏洞,银两流失、账目作伪,甚至连参与接应的几个大商号也被一一标注出来。密折后附证据三十余项,其中包括几笔关键开支的副本账单、银号流水及部分人证口供。
通篇无一冗字,却字字诛心。
牛和德眼下判断不出李鸾徽的态度,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文韬向前一步,“奏折中已陈述得很明白,袁修远贪污上千万银两,臣看到的时候也十分惊讶。”
“御史台怎么现在才查出来?朕要你们做什么?”李鸾徽发问。
李文韬低着头,“臣也查过工部流水,只是先前密不透风,臣无法入手,好在徐指挥是个做实事的人,她前后奔波,调查,每件事都落到实处,实事求是……”
“人抓了吗?”李鸾徽不想知道事情的过程,他只想知道那些被贪污的银子能不能要回来。
“抓了,臣会好好调查,”李文韬顿了顿,“据臣所知,袁修远吃不下这么多银子,他定有同伙。”
“呵,”李鸾徽站起身,“同伙?他们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他走下台阶来,“去查,去问,”
李鸾徽目光落在牛和德身上。
“你来做什么?”
“臣听闻工部出了事,不知何事,圣上需要我的时候,我定然会第一个挺身而出。”牛和德急忙回应。
“况且,袁修远在工部已经十多年了,他熟知工部的所有项目,他只是一时冲动,还请圣上宽大处理。”
李鸾徽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改祖制的事还需要你来忙,袁修远的事就交给御史台吧。”李鸾徽吐出口气,这个时候太监端来茶,“今日的马球会如何?”
李鸾徽转头看向他们,“玩得怎么样?”
两人一顿,这话题转换得有些快。
“皇后费心思了。”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唯一轻松的人是李鸾徽,李文韬和牛和德心中都很急,一个急着审讯,另一个急着和袁修远通气儿。
李鸾徽的闲聊他们没心思,但是不得不应对。
过了好一会儿,李鸾徽才放人。
李文韬没回府,直接去看袁修远。牛和德沉着脸回府,一路都在想应对策略。
半盏茶后,他在书房踱步,神色阴沉。
旁人不敢出声,只有炉火“咔啦咔啦”作响,仿佛也觉察了主人的怒气。
“她倒好算计。”牛和德终于开口,语气缓慢而锋利,“前脚我才替她请命,后脚她就借着这份‘太子少傅’的资格,将我布下的棋子连根拔除。”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亲随小声禀道:“大人……袁大人,在狱中……自尽了。”
牛和德陡然抬头,眼神霎时变得锐利如刀:“怎么死的?”
“听说……是吞金。今晚有人送饭时听见他呕血,没一会儿,人就……就没了。”
书房内一时间静得仿佛只剩风声。良久,牛和德才吐出一口气,像是胸口沉了一块巨石,终于压断了骨头。
“什么时候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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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辰时,您吩咐完后,我们的人混入狱卒中递了进去。”
牛和德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看来他看懂了我写的字,却没看懂字背后的话。”
信里不过寥寥数语:“此局未完,天未收笔,勿言放弃。”
他本以为袁修远在政场多年,懂得官场进退。就算不信自己,也该明白,只要活着,总有翻盘的可能。
却不料这老狐狸竟选了最激烈的一条路——吞金。
“他是怕了。”牛和德低声道,“不是怕死,是怕再活下去,被剥一层皮,挖一层骨……去袁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他缓缓起身,站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城方向的高檐深宫。
“徐圭言啊徐圭言,你竟敢逼我一条左膀自断。”
牛和德早年在朝堂上起步极快,虽然出身寒门,但在一众氏族大家面前,他仍旧出彩得很。
精于布局、擅长借势,几乎从无败绩。
可这一次,他却忽略了一个他不屑一顾的人物——徐圭言。
一个户部校书郎出身,本不过是毫无实权的礼部尚书之女,仗着几场胜仗和一身鲁莽走到奉天。
这样一个人,竟在短短半年内,靠几笔账目,一纸折子,便牵动整个工部,逼死袁修远,动摇朝局。
更令人胆寒的是——她不动声色,未曾高声呼喊,未曾借机邀功,甚至在皇上面前,都不过淡淡一句:
“臣只是把该交的东西,交了。”
她连动手都不必,便让风暴成型。
这仇是结下了。
不过话说回来,袁修远一死,工部一案也彻底无从收口,御史台又紧接着搜查了他在长安的三处府邸、两家银号,连他的弟弟袁修邵也被暂时羁押,整条线已然从腐败个案,蔓延为党派清洗。
而圣上那日,在听闻袁修远死讯后,也只说了一句:
“用死人止血,也是一种方法。”
他没指责,也未赞赏。
紧接着,李鸾徽全身心地投入到改祖制一事。
牛和德深知圣上的心思——能办事,就用;不能掌控,就除。
他现在也得面对这个抉择。
是继续扶持徐圭言,以她的才干为己所用?
还是开始谋划一场清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长安南郊一处幽静的茶舍中,徐圭言穿着一身素淡的春衫,立于回廊之下,远处花树正盛,枝头新燕呢喃。
她百无聊赖,西域来的葡萄酒让她全身酥软,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马蹄声碎碎,她抬头看去,秦斯礼匆匆而至,一身玄衣未解风尘。
他从马背上下来,不急不慢递走向徐圭言。
“你找我。”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额头处隐隐有汗珠,徐圭言点点头,嘴角动了动,却没立刻说话。
秦斯礼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终是她先开口。
“秦斯礼,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她语气很轻,像一片飘落的花瓣落在他心口。
秦斯礼一怔,随即嗤笑:“你说什么?”
“我要和你划清界限。”徐圭言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们之间,从今往后,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纠葛了。”
秦斯礼脸色陡然一变:“因为他?”
她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这就是你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看着徐圭言毫无波澜的脸,秦斯礼哈哈大笑,“徐圭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你欠我的那些东西,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我不准。”
徐圭言移开目光,“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秦斯礼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想成为宰相吗?”
徐圭言看他。
“我和他你不可能两个都得到的,你现在是选择了他,一双腿就换来了你的忠心?徐圭言,你也不过如此。”
“如果真的这么不堪,那你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你又多伟大?”
第105章 藕断丝连战火起【VIP】
秦斯礼起身往外走。
愤怒的衣角将桌面上的茶杯带倒,热水洒了一地。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心中如岩浆般暴烈的怒火在胸呛内不断起伏,他仰着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往事,重逢后的羁绊,一桩桩一件件,秦斯礼没办法冷静下来。他转头看这徐圭言,她很冷静。
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从前、现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冯竹晋捂得热,我怎么就捂不热呢?”说到最后,他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秦斯礼,我对你有愧……”徐圭言低下头,“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写《讨秦檄文》,我不应该落井下石……”
“从凉州到长安的纠缠就只是因为你对我有愧吗!?”怒吼声直接从喉咙处喷射而出,没有经过洗礼。
徐圭言平静地看着前方,默不作声。
“你说话啊!徐圭言!”他走到她面前,毫无风度地蹲下来,粗鲁地将她身子转过来,同他面对面,“你对我,就只有愧疚吗?”
“当然不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离开你太久,我早已习惯没有你的日子了。”
“所以这一次就这么轻易放弃了?”秦斯礼盯着她的眼眸,想从中找出他期盼的感情,“他比我重要?他能给你的,我也都可以……”
“他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秦斯礼缓缓松开手,“那我呢?”
“那日我看到你了,你不想让我活。”
“我也可以为了你不活,但是,”秦斯礼缓缓站起来,仇恨一寸一寸地爬到他的脸上,“那是你应受的惩罚。”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非你不可?”
秦斯礼头轻轻一偏,“不重要了,徐圭言,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死我都不会放过你,变成厉鬼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不要把你的人生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仇恨之上,你前程大好。”
秦斯礼冷笑出声,用手将徐圭言的脸庞抬起来,行为举止粗俗极了,内心的野兽挣脱了理智的枷锁。
手指在徐圭言的面容上拂过,手上仍有苦难留下的疤痕,在她的脸上划过,他痴迷地看着她,“你不懂,我要折磨你,到你像我一样发疯为止。”
说着话,他的拇指摸着她的唇,然后伸入到她牙齿中间,触碰到了温热。
下一刻,徐圭言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秦斯礼不觉得疼,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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