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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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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韫枝立刻从回忆中惊醒,慌忙松开手,连声道歉:“对不起,爹,弄疼您了……我轻点,我轻点……”她放慢了动作。

崔韫枝就那样跪坐在那里,一点点,一梳梳,极有耐心地梳理着父亲杂乱的白发,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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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的苦难,都在这轻柔的梳理中抚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暗了。

一直安静任她梳理的老人,忽然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他用那双因为长久的监禁、折磨和疯癫而浑浊不堪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崔韫枝。

奇异的是,那一片混沌之中,此刻竟仿佛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过往的清明。

他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没有碰自己的头发,而是颤抖着,轻轻地、极其温柔地落在了崔韫枝的头顶。

老人张开手臂,将那把瘦弱却依旧残留着一丝熟悉气息的怀抱,向着她敞开,将怔住的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手笨拙地、一下下地拍着崔韫枝的背,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哄着那个因为摔倒而哭泣的小女孩一样。

“别怕……柔贞……别怕……爹在……”

这一下,崔韫枝一直强撑着的、摇摇欲坠的堤坝,轰然倒塌。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父亲那瘦弱却温暖的怀抱里,伸出手紧紧环住他嶙峋的腰背,将脸埋在他带着药味和陈旧气息的衣襟里,嚎啕大哭起来。

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放肆哭泣的港湾。

老人似乎并不完全明白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他甚至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怀中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但他只是本能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重复着那句最简单的话:

“别怕……别怕……”

崔韫枝窝在父亲的怀里,忽然好恨、好恨。

*

别院里的日子始终被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包裹着。崔韫枝将她父亲妥帖安置,看着庭院中那跑来跑去的身影,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朝废帝,还能或者已经算是上天开恩。

崔韫枝不知道……不知道沈照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着救出老皇帝这件事的,但就军队驻扎的时间来看,不会是一时起意。

但崔韫枝不想再想了。

老人像个懵懂的幼童,除了偶尔能清晰地唤出“柔贞”这个名字外,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认知,过往的尊贵或是苦难,皆化为一片空白。

崔韫枝对此沉默以对,不追问,不探究,只是日复一日地悉心照料。

她让沈驰羽陪着外祖父在院子里玩耍。一老一少,坐在秋日暖阳下的石阶上,用枯黄的草叶笨拙地编着蛐蛐,往往就能安静地消磨整个下午。

而崔韫枝自己,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木偶。她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坐在厅堂的主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庭院里渐次凋零的草木,对周遭的一切都缺乏反应。

在一个秋高气爽、阳光却带着凉意的午后,赵昱再次前来复命。

禾生如临大敌,她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崔韫枝,拼命摇头,试图阻止这次会见。

她太了解自家殿下了,这种死寂的平静比歇斯底里更可怕,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这让她想起多年前,殿下生下小殿下后不久,也是这般万念俱灰的模样,最终选择了决绝地跳下悬崖。

然而崔韫枝只是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让他进来。”

赵昱快步走入厅堂,他一身风尘仆仆,脸上带着连日奔波未得休息的深刻疲惫,战甲上甚至还能看到未及清理的尘土与暗色痕迹。他不敢直视主位上的崔韫枝,进门后便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头颅低垂。

厅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崔韫枝垂眸看着跪在下方的赵昱,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时间一点点流逝,只有秋风穿过堂前,卷起几片落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分明是凉爽的秋季,赵昱额际的冷汗却涔涔而下,汇聚成珠,滑过他紧绷的脸颊。一滴汗珠迷了他的眼睛,带来一阵涩痛,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就在赵昱几乎要被这沉重的静默压垮时,崔韫枝终于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仿佛刚刚只是走神了片刻。可她开口,问出的却是一个让赵昱心脏骤停的问题,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赵昱,沈照山走之前,你和明晏光知道他又骗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赵昱猛地一僵,那滴悬在他下颌许久的汗珠终于“啪嗒”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喉咙发紧,沉默了片刻,才艰涩地开口:“殿下……主公他……这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情势所逼,为了大局……”

“大局?”崔韫枝像是被这两个字骤然刺痛,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着的赵昱,一直压抑的怒火轰然爆发。

“沈照山的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他什么都考虑进去了!柳清源、我二哥、周承嗣、甚至是我那被囚禁的父皇……他全都算到了!”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肺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拧搅,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恨不得立刻撞死在旁边的青石柱上。

“可他偏偏没把他自己考虑进去!也没把我考虑进去!”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又被她强行压下,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在他眼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他蒙在鼓里、被他推到最后方、需要他用命来换的累赘?”

“殿下!主公绝无此意!”赵昱猛地抬起头,急声想要辩解。

“你闭嘴!”崔韫枝厉声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火里淬炼过的刀子,“我告诉你,赵昱,你回去也告诉明晏光!”

“你们听好了!我一次,一次都不会再想他!你们以后给他烧纸、祭奠他的时候,记得替我告诉他——”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最伤人也最自伤的话:“我崔韫枝,不会对他的死感激涕零!我会慢慢把他忘掉!我会看着驰羽长大成人!我会找十个八个年轻漂亮的男宠,逍遥快活!我会彻底把他沈照山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赵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殿下……”

“滚!”崔韫枝猛地拔出一直悬挂在厅堂一侧用作装饰的一柄宝剑。剑锋出鞘,带着冰冷的寒光,直指赵昱。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剑尖却异常稳定,映照着她苍白而决绝的面容。

“你给我滚!让明晏光也滚!你们谁想做皇帝,谁就去坐那个位置!”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我会带着我爹,带着我儿子,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这个江山,他沈照山要么自己从地底下爬回来坐!要么——”

她一字一顿,如同诅咒:“就让它彻底烂掉吧!”

剑尖的寒光,和她眼中破碎的东西交织在一起,竟让久经沙场的赵昱都感到一阵心悸。他知道,此刻任何话语都已无用。

他沉重地、缓缓地低下头,最终只是再次行了一礼,沉默地起身,一步步退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大堂。

只剩下崔韫枝独自站在那里,手持利剑,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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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了一场耗尽所有力气的战争。当赵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她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里,整个人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只有无边无际的爱和恨交织,在空荡的厅堂里无声地蔓延。

第94章 再当年那味道那样熟悉。

日子如同山前那条潺潺的溪水,看似平静地一天天流过。

在禾生不厌其烦的劝说和沈驰羽期盼的目光下,崔韫枝终于不再整日枯坐于厅堂。这一日秋高气爽,天穹湛蓝如洗,阳光褪去了夏日的酷烈,只余下暖融融的温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一行人驾着马车出了小镇,碾过铺满落叶的路径,来到了附近山脚下。溪水淙淙,清澈见底,映着两岸斑斓的秋色,深红、金黄、赭褐的树叶交织如锦,仿佛天地也在这季节更迭中释放着最后的热烈。

禾生提着装满糕点和茶水的食盒先下了车,崔韫枝跟在她身后,动作依旧有些迟缓,像是一尊被微风勉强吹动的纸人。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站在明亮的秋光里,脸色却苍白得几乎透明。

最先欢快起来的是那一老一少。曾经的皇帝,如今心性如稚子,看到清澈的溪水和挂满果实的树木,立刻像个孩子般雀跃起来,拉着沈驰羽的手便蹦蹦跳跳地冲向溪边。沈驰羽也难得露出属于孩童的活泼,咯咯笑着和外祖父一起,脱了鞋袜,小心翼翼地踩进沁凉的溪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禾生赶忙追过去,一边叮嘱着“小心脚下”,一边将他二人拉到溪边干燥的大石上坐下。老人仰头看着不远处一棵野果树,上面缀满了红彤彤、熟透的野果,许多果实甚至已经掉落在地,铺了厚厚一层,散发出甜蜜微腐的气息。

他兴奋地指着树,含糊地对沈驰羽说着什么,拉着外孙就要去捡。

“哎哟,可不能捡掉在地上的吃!”禾生急忙拦住,又好气又好笑,“脏了,吃了肚子疼。要摘树上的,树上的才好!”

她一边看护着兴致勃勃想要爬树的一老一少,一边回头招呼还站在马车旁有些怔忪的崔韫枝:“殿下,快来呀!这果子看着真喜人,咱们一起摘些回去,给您和驰羽做果脯吃!”

秋风拂过,带来果实的甜香和山林间草木干燥清冽的气息。崔韫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沁入肺腑,带着秋日特有的爽朗。

她看着阳光下笑闹的父亲和儿子,看着禾生忙碌而充满生气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走了过去,挨着禾生坐在了溪边的大石上。

禾生见她肯过来,已是欣喜,虽见她依旧眉宇深锁,郁郁寡欢,但肯走出屋子,融入这天地秋色,已是大大的进步了。她暗叹一口气,不再多言,只专心看着那祖孙俩笨拙又开心地试图够取枝头最红最大的果子。

崔韫枝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溪面上,随着水波荡漾,渐渐失了焦距。

她人在这里,神魂却仿佛抽离而出,飘向了更远、更沉重的地方。

有时候,她真是恨极了自己为何如此了解沈照山。

那日对赵昱发泄般的怨怼之后,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了悟便如同这秋日的寒露,一点点浸透了她的心。

她完全猜对了。

从他决意用自己换她出来的那一刻起,后续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当年她跳崖之后,沈照山一边平定昆戈叛乱,一边定然就已开始筹划如何救回她的父皇。

只是那时机稍纵即逝,他失去了抢先占据长安洛阳的先机,汴京落入世家之手,而周承嗣又岂是易与之辈?这其中的斡旋、隐忍、等待,耗去了他数年光阴,布下了不知多少暗棋。

巴图尔和柳清源绑架她,确实是计划之外的变数。但面对这变数,他很快又一步一步布好了局。

他死了没关系。

只要沈驰羽还活着,只要她父皇还能回到她身边。

他知道,有了这两重牵绊,无论多么痛苦绝望,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活下去。为了孩子,为了父亲,她会吞下血泪,撑起这一切。

而他,甚至早已对赵昱、明晏光等人有了缜密的嘱咐,如何辅佐年幼的沈驰羽,如何稳定局势,如何……让她活下去。

真是一步一步,都想得那么清楚,算得那么精准。

透彻得令人心寒,也令人痛彻心扉。

一阵欢快的笑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沈驰羽举着一个刚摘下的、红得发亮的果子,献宝似的跑到她面前,小脸因为奔跑和兴奋而红扑扑的:“娘亲!看!我摘到的!最大的!”

老人也跟在他身后,手里抓着几个果子,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着难得的光亮。

崔韫枝看着儿子和父亲,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又冰冷的手同时攥住。她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个还带着枝叶清香的果子,指尖微微颤抖。

她努力弯起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最终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很好。”

阳光依旧明媚,溪水依旧欢唱,秋色依旧绚烂。

可她心中的那个秋天,早已万物凋零,大雪封山。

崔韫枝在溪边坐了一会儿,听着父亲和儿子的笑语,看着禾生忙碌的身影,本该觉得些许慰藉,可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窒闷感却越来越重,像被一块湿冷的布紧紧裹住了心脏,透不过气来。

她站起身,对禾生轻声道:“我有些闷,去旁边走走,透透气。”

禾生闻言,脸上瞬间爬满了担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住她的衣袖:“殿下!您一个人……”上次殿下独自“走走”的结果,是她至今不敢回想噩梦。

崔韫枝理解她的恐惧,她抬手,轻轻拍了拍禾生的手背,目光投向不远处正笨拙地试图将果子垒高的父亲和儿子,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承诺般的安抚:“放心,我不会走远,就在这附近。驰羽和我爹都在这里,我不会再做傻事。”

禾生看着她,又看看那玩得正开心的一老一少,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慢慢松开了手,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那……那您千万别走远,就在这附近,能看见马车的地方就好。散散心就快些回来。”

“好。”崔韫枝点了点头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转身,沿着溪流,缓缓向上游走去。

秋日的山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前几日明晏光沉重的汇报。

他们几乎将那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山谷翻了过来,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残肢,没有衣物碎片,没有……任何属于沈照山的痕迹。他就那样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结果,让她一面无法抑制地生出一种渺茫到近乎可笑的期待——也许,也许有奇迹呢?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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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山啊!他总能绝处逢生。

但另一面,她又死死压抑着这不该有的期待。她太清楚了,希望燃起后再被碾碎,远比一开始就接受绝望更加残忍,足以将她彻底摧毁。她不能再经历一次了。

她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漫无目的地迈着步子,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袭来,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才骤然回神。

环顾四周,崔韫枝的心猛地一沉。

陌生的山林,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来时那条潺潺的小溪早已不见踪影,连方向都难以辨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更不记得来时的路径。方才一直神思恍惚,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深山之中。

一阵心慌袭来,她立刻转身,试图循着模糊的记忆往回走。可四周的景象似乎都差不多,崎岖的山路,斑驳的树影,根本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标记。她加快脚步,心中的焦急越来越盛,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不能慌……不能慌……她告诉自己,努力想定下心神。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却毫无预兆地袭来。

眼前的一切瞬间开始天旋地转,视野边缘迅速变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蔓延开来。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想扶住旁边的树干,却抓了个空。

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悲痛欲绝、高烧初愈后的虚弱,在这一刻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骤然反噬。

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干,双腿软得如同棉花。

又给禾生添麻烦了……

这是她意识陷入无边黑暗前,最后一个无奈的念头。

然而,就在她彻底失去知觉、身体软软向下倒去的瞬间,鼻尖似乎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极其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意的草木气息。

那味道……那样熟悉……

是幻觉吧……她在一片混沌中自嘲地想,竟然又出现幻觉了……

随即,意识彻底沉沦。

*

崔韫枝悠悠转醒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质屋顶横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个刚刚得知沈照山死讯、痛不欲生后醒来无数次的那个日子。依旧是这张床,这个房间,这种浑身无力、头脑昏沉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花了片刻功夫,才将涣散的神智慢慢聚拢,确认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别院的卧房,而非陷入了另一个循环的噩梦。

“……殿下!您醒了?”守在床边的禾生立刻察觉到她的动静,扑到床边,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后怕。

崔韫枝看着她焦急万分的模样,心中涌起浓浓的愧疚。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禾生轻轻按住。

“禾生……”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

禾生只是拼命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奴婢了……”

崔韫枝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自嘲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散个步也能把自己走丢……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走了。”

禾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又酸又涩,也跟着挤出一丝笑,顺着她的话说道:“可不是嘛!幸亏是遇见了附近好心的农人,发现了晕倒的您,把您送到了咱们马车附近,赵昱他们正好寻来,这才……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可怎么是好!”

“农人?”崔韫枝微微一怔,“那……可好好感谢人家了?要多给些酬谢的银两才是……”

禾生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赵将军他们说,发现您的时候,您就躺在那条山路岔口的大树下,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看见什么农人。问遍了附近,也没人说见过您或者送您回来。”

根本没看见人?

崔韫枝躺在柔软的枕衾间,听着禾生的话,大脑忽然空白了一瞬。

那个荒谬的、被她死死压在心底、连一丝萌芽都不敢允许的念头,如同溺水之人终于挣脱了束缚,猛地浮出了漆黑的水面——

那昏迷前短暂捕捉到的、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草木气息。

神秘出现又消失的“农人”。

那片被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却找不到任何痕迹的爆炸废墟……

一个疯狂、难以置信、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猜想,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第95章 山涧风“沈照山,你真该死。”……

崔韫枝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禾生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禾生甚至有些微微吃痛。她的眼睛因为刚刚那个荒谬的念头而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灼热。

“禾生,你再仔细想想,”崔韫枝仅仅地握着禾生的手,“赵昱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周围真的一点异样都没有?哪怕一个模糊的背影?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禾生被自家殿下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有些懵,手腕被攥得生疼。

但她更担心的是崔韫枝现在这不正常的状态。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地摇摇头:“真的没有,殿下。赵将军说,他们找到您时,四下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声和鸟叫。若真有人,不大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就消失不见的。”

“这才是最奇怪的!”崔韫枝松开她的手,指尖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刚过,一个陌生的农人,费力气救了一个晕倒的妇人,却不求任何回报,甚至不愿露面,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合乎常理吗?”

禾生怔住了,顺着崔韫枝的话一想,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确实,这太不寻常了。寻常乡民,救人之后即便不贪图重谢,至少也会露面说明情况,怎会如此神秘?

崔韫枝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角,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碰撞。那个被她强行按下去的猜测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

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往外冲。

“殿下!”禾生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您这是要去哪儿?外面刚下过一场秋雨,地上又湿又滑,寒气也重,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可不能这时候出去吹风!”

冰凉的空气透过门缝钻进来,带着雨后泥土和落叶潮湿的气息,让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崔韫枝打了个寒颤。这冷意让她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些。

她停下动作,站在床边,望着紧闭的房门,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依言坐回了床沿。只是她不再躺下,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眼神发直,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又飘去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崔韫枝的表现似乎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之前更为积极。她不再整日枯坐,而是常常在院子里走动,或是看着沈驰羽和父亲玩耍,或是帮着禾生打理一些简单的琐事,偶尔还会过问一下赵昱关于回长安的事情。

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振作,努力让自己重新融入生活。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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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平静的忙碌中滑过。秋意渐深,庭中的梧桐叶片片凋落,在地上铺了一层金黄。

直到某日傍晚,喧嚣暂歇,沈驰羽和老人都已安然入睡,禾生

也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间的汤药。崔韫枝独自站在院门口,望着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际,远处山峦轮廓格外清晰。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她的脚边。

她忽然静了下来。

那个在昏迷苏醒后曾短暂浮现、又被她强行压下的疯狂念头,在此刻万籁俱寂的黄昏,再次无比清晰地撞入她的脑海,滴答、滴答,丝雨砸在青石板上一般。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擂动,一声声,沉重而急促,敲打着她的耳膜。

晕倒前那短暂一瞬捕捉到的气息、那清冽中带着独特苦意的草木冷香,此刻在记忆中变得异常鲜明。

其实崔韫枝一直想问沈照山,他身上这种气息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一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那是沈照山身上常有的味道。

是他独有的、让她安心也让她心痛的味道。

当时只道是幻觉,是绝望中的臆想。

可如果……如果不是呢?

如果那个神秘的“农人”真的存在,如果那气息并非她的错觉……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骤然出现在她沉寂已久的心湖。

她猛地转过身,望向身后静谧的院落。屋檐下挂着的老旧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鼾声隐约从屋内传来,一切显得那么安宁。

而她的心中,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需要验证这个猜想。

无论结果如何,她必须去验证。

*

秋阳依旧明媚,却似乎比前些时日又清冷了几分。

崔韫枝对禾生说,想上街市去看看,买些新鲜的丝线和布料,给驰羽和父亲缝制过冬的衣裳。她神色如常,与之前那段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判若两人。

禾生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甚慰,几日来的担忧稍稍放下,想都没想便笑着应了,只叮嘱她早些回来。

崔韫枝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青布包裹,步履平稳地出了别院大门。

然而,她并未走向热闹的街市。出了巷口,她四下略一张望,便径直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简陋草车,驾车的是一位面容憨厚的老伯。她低声与老伯交谈了几句,塞过一小块碎银,便敏捷地攀上了堆着些干草的板车。

老伯吆喝一声,老牛慢吞吞地迈开步子,拉着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门,朝着城外的山野行去。

深秋的山野,色彩斑斓却也透着一股凋零前的热烈。

山路两旁,果树都已熟透,红彤彤的果子压弯了枝桠,引得三三两两的农人挎着篮子上山采摘。空气中弥漫着果实熟透的甜香和泥土草木的气息。

有农人认出了她,上前同她打招呼,给她往怀里塞果子。崔韫枝也微微颔首,笑着回应,将自己包裹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他们。

但其实那些面孔并未真正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更高的地方。

她步履不停,绕过山脚下采摘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沿着一条更为偏僻陡峭的小径,一步一步向上攀去。

她没有在半山腰那些相对安全平缓的地方停留,而是继续向上,朝着人迹更为罕至的山巅行进。

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秋风也越来越凛冽,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样的路径,这样的高度,这样的冷风……七年前,她也曾经历过一次。

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彷徨,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更像是在执行一个早已下定决心的、必须完成的任务。她沉默地向上攀爬,呼吸因为吃力而变得急促。

终于,她抵达了山顶附近的一处断崖。

这里地势险峻,视野却极为开阔,可以俯瞰山下大片大片收割后略显斑驳的农田,以及远处蜿蜒如带的河流。秋风猎猎,吹得她衣袂翻飞,仿佛随时都要将她卷走。

崔韫枝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与七年前跳崖处惊人相似的景象,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时光仿佛在此刻重叠,只是崖底不再是幽深莫测的山谷,而是充满烟火人间的田亩。

她在崖边静立了片刻,山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她却恍若未觉。然后,她抬起了脚,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异常从容地,朝着那万丈深渊的边缘走去。

她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空旷的天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恐惧,也无决绝,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的执拗。

一步,又一步。

鞋底碾过边缘的碎石,几颗小石子滚落下去,瞬间消失在视野里,听不到丝毫回响。

眼看只差最后一步,她的脚尖几乎已经悬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身后袭来!

一条坚实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瞬间环住了她的腰腹,用力之猛,几乎要将她的肋骨勒断!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量狠狠地向后拖拽,踉跄着跌离了危险的崖边,后背重重撞进一个冰冷却异常坚实的胸膛里。

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意的草木气息,混合着山风的冷冽,瞬间将她牢牢包裹。

崔韫枝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剧烈跳动起来。

成功了。

她成功了。

果然……是他。

巨大的冲击和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同浪潮般席卷了她,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开始剧烈颤抖。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就着这个被紧紧禁锢在怀里的姿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很轻,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沙哑,继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笑得她浑身都在发抖,笑得眼泪都沁了出来,却不是因为欢喜,而是掺杂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身后的人始终沉默着,只是环在她腰间的双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那力道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恐惧,轻轻颤抖着。

笑了好一会儿,崔韫枝才缓缓止住。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那人气息的空气,终于鼓足勇气,猛地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刻入她骨血的容颜。

只是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脸色近乎透明的苍白,唯有那双深邃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也不敢细看的情绪。

崔韫枝看着他这副模样,积蓄了数月的怒火、悲痛、绝望、以及那不敢宣之于口的思念,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山崖间显得格外清晰。

沈照山被打得脸偏向一侧,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来。他本就虚弱的身形晃了一下,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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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有些站立不稳,却依旧固执地转过头,重新看向她,眼神复杂难辨。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崔韫枝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汹涌而下。她看着他那副苍白脆弱却又沉默隐忍的样子,再次扬起的手颤抖得厉害,最终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颤抖的、带着哭腔和恨意的话:

“沈照山,你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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