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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莫名其妙:?
江稚鱼随机应变,立刻给自己换上新的剧本。
她怏怏不乐环抱陆砚:“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是我的错,我昨夜不该那么大声吼你。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了。”
江稚鱼小声哽咽。
“我不是故意要拦着你的,我只是怕……怕你在外面有了别人。”
江稚鱼声泪俱下,眼泪在眼睛打转,却迟迟没有掉下来。
身后的两个男子对视一眼,背着手在书坊转悠一圈,又慢悠悠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念叨:“如今的小年轻,还真是不得了,这都能吵起来。”
江稚鱼抬手拭泪,透过指缝悄悄观察那两人,直至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江稚鱼长松口气。
甫一对上陆砚双眸,江稚鱼气恼又瞪了他一眼。
陆砚一头雾水:“你认识他们?”
江稚鱼茫然:“不认识啊。”
她连陆砚的具体计划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尾随他们的人。
陆砚还在盯着自己。
江稚鱼眨动眼睛,礼尚往来,她也问陆砚:“你认识?”
陆砚皱眉,摇头。
江稚鱼自顾自点头。
陆砚不认识也正常,那两人是来跟踪他们的,自然不可能让熟面孔过来。
还好江稚鱼警惕心强,一眼看穿他们不安好心,心怀鬼胎。
掌柜捧着漆盒,笑眯眯站在一旁。
“夫人可还要试色?”
一水的蟹爪笔摆在江稚鱼面前,江稚鱼连连点头:“自然是要的。”
她装模作样把蟹爪笔递到陆砚手中,唇角牵起几分赧然,差点将“殿下”两个字说出口。
江稚鱼怯生生:“夫君帮我。”
陆砚鬼使神差没有接过江稚鱼递来的笔,反而伸手握住江稚鱼的手腕,就着江稚鱼的手在纸上画画。
他俯身垂眼,目光淡然落在纸上:“想画什么?”
喑哑嗓音落在江稚鱼耳边。
两人站得极近,江稚鱼稍一抬头,好似就能撞上陆砚的下颌。
身后是陆砚胸膛,脖颈似有温热气息落下。
沉木香萦绕在江稚鱼周身,江稚鱼僵硬着身子,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都、都好。”
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她右手蜷在陆砚手中,由着他一点点往下牵引。
一笔一划。
少顷,一尾灵动的小鱼在纸上活灵活现游曳,尾鳍左右晃动,一摇一摆。
粉色的鱼鳞在烛光中闪闪发光,细碎光影闪动,熠熠生辉。
笑意在江稚鱼唇角蔓延。
僵硬和紧张暂且被江稚鱼抛在脑后,她笑着转身。
原本的假意恭维添了八九分的真心实意,江稚鱼由衷赞道。
“好看。”
转身瞬间,江稚鱼差点和陆砚迎面撞上。
薄纱掠过陆砚的鼻翼。
书坊点了灯,悠悠烛火映照在陆砚深黑眼眸中。
两人站得极近。
雨声飒飒,风摇树晃。
婆娑黑影落在陆砚脚边,江稚鱼气息忽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直至耳边再次落下陆砚低沉的声音。
“还想画什么?”
江稚鱼惊觉自己的走神,耳尖一红:“没、没有。”
缀在陆砚身后,江稚鱼看着掌柜将漆盒一个个往马车上抬,目光一瞥,她又忍不住盯着陆砚的背影看。
身影清瘦如青松竹柏,修长笔直,雨雾融落在陆砚四周,他的轮廓在雨中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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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那夜在山上,江稚鱼无意撞见的那一幕。
浴池的热气汩汩往上升腾而起,缥缈仙气缠绕在陆砚身后。
上回作画,她好像忘了……
江稚鱼猛地惊醒,终于记起自己还有要紧事没做。
陆砚转眸。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碰。
斟酌片刻,江稚鱼提心吊胆上前。
四下并无外人,唯有雨声相伴。
江稚鱼小心翼翼:“殿下是何时学的画画,竟画得那般好。”
她不动声色为自己撇清嫌疑,“我若是有殿下一半的才学,当年那个画师也不会被我气走。”
陆砚若有所思,深深望着江稚鱼:“你……不会?”
来了来了,洗清嫌疑的时机到了!
江稚鱼扬眸,重重点头。
她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我不如殿下聪慧,自然不会画画。”
……
暮色四合,众鸟归林。
秦淮河上波光粼粼,水波不兴。
宋旭手执竹骨扇,好奇左右张望。
“江三姑娘呢?”
陆砚淡声:“回去了。”
宋旭愣在原地:“……回、回去了?”
他不可置信瞪圆双目,“不是,你大费周章绕这么一圈,就这样把人送回去了?”
陆砚回了个“不然呢”的表情。
宋旭一时无言以对,竹骨扇丢在案几上,发出一记不轻不重的声响。
他大剌剌靠在青缎迎枕上,朝陆砚扬了扬眉。
“说罢,找我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点他还是了解陆砚的。
陆砚泰然自若,指骨分明的手指擎着茶盏,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若是有一个人擅丹青,却在你眼前假装不会,你觉得是为什么?”
宋旭坦言:“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陆砚从茶盏中抬起头,言外之意是让宋旭继续。
宋旭两只手往外一摊,言之凿凿:“她想借机让你教她画画。”
陆砚露出狐疑的神色。
宋旭拍案而起,信誓旦旦:“你别不信,不然无缘无故的,她为何不同你说真话,不就是想借机同你多相处吗?”
宋旭恨陆砚是块木头,到现在还没有开窍。
他凿凿有据,“画画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一来一回,你们不就每日都能见上面吗?”
陆砚指腹摩挲着茶盏。
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在陆砚手背,却远不如白日江稚鱼指腹的余温。
陆砚没有反驳,宋旭说得更起劲了。
“且我瞧你对江三姑娘也并非无意。”
若真的无意,陆砚今日就不会带江稚鱼上街,还假公济私,让江稚鱼扮作自己的妻子混淆视听。
宋旭双手抱拳,振振有词。
“姐姐本来还担心你孤独终老,在汴京给你寻了许多适龄的名门贵女,若你真的对江三姑娘有意,还是得趁早和姐姐说一声,省得她白白为你忙前忙后。”
宋旭皱眉,“若是江三姑娘知道了,也不好。”
陆砚想起江稚鱼白日挽着自己的衣袂,怯怯唤自己“夫君”,若是知道自己同其他贵女相看,只怕眼睛又该哭肿了。
手中的茶水渐渐转凉,不再烫口。
陆砚颔首,半曲的指骨在漆木案几上敲了游敲。
难得承认宋旭终于说了一句正确的话。
宋旭喜笑颜开,拿眼珠子上下打量着陆砚,他嘴角高高翘起,笑着调侃。
“先前是谁说自己对江三姑娘无意的,我就说你居心不良,不然怎么三番两次将人留在身边。南天寺那回就算了,今日……”
“我确实对她无意。”
陆砚漫不经心搁下茶盏,黑眸晦暗不明。
宋旭未说出口的话顿在喉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错愕:“什、什么?”
陆砚云淡风轻抛出下一句:“提亲要准备什么?”
他想向江稚鱼提亲。
宋旭这回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眼睛瞪如铜铃。
“看我做什么?”
陆砚不以为然。
江稚鱼既然心悦自己,非自己不嫁,他又正好需要一位妻子。
他们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他知道江稚鱼不会拒绝。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身后一道阴风掠过
第四十四章
宋旭:“……”
宋旭无言以对。
雨声萧瑟,长夜黑如浓墨,半点光亮也瞧不见。
秦淮河两岸悬着一色的锦灯,明亮的光影滴落在水中,任由涟漪推搡着四处散开。
宋旭收回竹骨扇,一派的吊儿郎当,他耸肩,双眼透着不屑。
“罢了,我不同你争辩。”
他辩不过陆砚,可宋旭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他和陆砚都是皇后娘娘带大的,皇后的话……宋旭不可能不听。
竹骨扇在案沿敲了两声,宋旭抬起下颌,朝陆砚的眼睛意有所指点了一点。
“何时回京?”
陆砚漫不经心垂眸:“再说。”
宋旭猛然站起身,修长身影划破映在窗上的昏黄烛光。
宋旭气不打一处。
“古太医都说不可再拖了,你还想耗到几时?陆砚,你到底能不能分得清轻重?”
宋旭义愤填膺,“如今有我和姐姐姐夫替你瞒着,可是以后呢,你以为我们真能替你瞒一辈子吗?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你的眼睛……”
“瞒不住又如何?”
雨声潇潇,乌云浊雾。
豆大的雨珠直直掉落在秦淮河中,敲碎了映照在水中的光影。
丝竹管乐的声音连绵不绝,时不时飘入陆砚耳中。
陆砚推开窗,任由雨丝飘入。
水汽糊了一面,淅淅沥沥。
身后的宋旭瞪眼双目,难以置信盯着窗前那道颀长黑影,他喃喃出声。
“可若是匈奴那边知道了,你就不怕他们趁虚而入趁火打劫?万一……”
一语未落。
陆砚唇角勾起几分讥诮。
烛影在陆砚眼角跃动,那道长长身影映在
身后屏风上,金箔屏风勾出陆砚清瘦的轮廓。
那双如墨眼睛饱含不屑和鼻翼,还有胜券在握的决心和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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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受伤又如何,他照样能让击垮匈奴,不让他敢侵略我朝领土半步。
宋旭半晌无言。
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皇后,同陆砚打感情牌。
“那姐姐呢,她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送来的书信中十句有九句都在担心你。”
宋旭双手抱臂。
“还有一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姐姐说你若是还不回京,她就亲自来找你了。”
陆砚不以为意:“她是皇后。”
堂堂一国之母,怎能随意离宫。
宋旭轻哂:“你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她想做的事,姐夫都拦不了,你以为光凭你我能拦得住?”
陆砚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帝后恩爱,皇帝对皇后言听计从。
倘若皇后真的出宫来金陵,皇帝不会怪罪皇后随意出宫,只会怪陆砚不懂事。
陆砚揉着眉心,语气总算有了几分软和。
“她可有说自己何时离京?”
宋旭笑笑:“这种事姐姐怎么可能同我说?只是如今的天渐渐转冷,她若是出宫,也会赶在寒冬前。”
陆砚猛地抬起头。
宋旭循循善诱:“你不是想向江三姑娘提亲吗?择日不如撞日,你不如亲自回京和姐姐说这事,她定会为你安排妥帖,也省得江三姑娘担心受怕。”
……
江稚鱼是在陆砚离开金陵的第二日才知晓这一消息的。
陆砚走得急,余下的事都交给吴管事打理。
吴管事亲自带人送江稚鱼和江老夫人回江府,一路上眉开眼笑。
“姑娘放心,我们殿下都安置好了,姑娘安心回府就是,不必担心旁的。”
陆砚提亲的事还未公诸于众,吴管事自然不会挑明,只拐弯抹角向江稚鱼透露。
江稚鱼懵懂点头:“知道了。”
她还以为是和南天寺勾结的内鬼已经束手就擒,如此一来,她和江老夫人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可以回府。
江稚鱼忧心忡忡:“那古太医,可是跟着殿下回去了?”
吴管事笑着道:“这是自然。”
江稚鱼心口一紧。
吴管事温声宽慰:“姑娘放心,古太医说了,老夫人的病已经无大碍,只需安心调理就好。”
吴管事意有所指,“吃食上也该注意点,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钻了空子。老夫人如今岁数大了,可经不起再来一遭了。”
这话明晃晃是在指名道姓薛姨娘曾在府里给江老夫人下毒。
江老夫人不肯让自己料理薛姨娘,江稚鱼也无可奈何,她苦笑:“我知道了,有劳吴管事了。”
吴管事不敢受:“姑娘客气了,还有一事,古太医临走前留下几张方子,让老夫人照着吃药。若有什么事,再让人往京中递信。”
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贴贴,可江稚鱼还是莫名觉得失落。
连她也说不清这种情愫是从何而来。
绿萝笑着揶揄:“都回府了,姑娘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难不成姑娘还想在别院住不成?”
江稚鱼抄起迎枕,往绿萝怀里丢去。
“胡说什么。”
陆砚不在,她不必时时刻刻戴着帏帽,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也不用再疑神疑鬼,怀疑陆砚见过自己香囊中的画像。
明明有千万种好处,可江稚鱼半点也笑不出来。
她强撑着往上扯了扯嘴角,强行给自己找补。
“我只是担心祖母罢了,别院有温泉,家里可没有。”
绿萝泰然自若:“吴管事不是都说了,若姑娘想去,随时都可以,何苦操这个的心?”
江稚鱼一时语塞:“来、来回跑一趟也不容易,再说,也不能总心安理得劳烦吴管事,他是宁王的人,可不是我们江府的。”
这说辞有理有据,挑不出一点毛病,江稚鱼连自己都说服了。
对嘛。
她只是舍不得别院温泉的药浴而已
江稚鱼一面说起,一面提裙往里屋走去。
“别院的东西都收拾进来了吗,可别落下的,还有……”
抬眼瞥见书案上的颜料,江稚鱼忽然刹住脚步。
绿萝顺着她视线往前望:“这是姑娘那日带回去的,我想着姑娘得了新颜料,定想试一试,就让他们都摆出来了。”
绿萝觑着江稚鱼的脸色,“姑娘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让他们收进库房。”
她扬声就要喊人。
“不必。”
江稚鱼急急拦住,“放着罢,我正好……正好想画画了,近来都不得空,省得手生了。”
绿萝笑着应一声。
眼皮动了又动,江稚鱼目光艰难从颜料上移开,生硬转移话题。
“寿安堂安置如何了,茶房和厨房可都加派人手了?”
绿萝连连点头:“姑娘,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这事是柳嬷嬷亲自盯着。”
她凑到江稚鱼身旁,压低声音。
“听说前日寿安堂抬出一个小厮,他本来是在茶房当差的。”
江老夫人的药被人动过手脚,首当其冲就是茶房。
江稚鱼皱眉不语。
绿萝善解人意:“老夫人并未声张此事,想来也是不想让姑娘烦心,姑娘只当不知道便是。”
绿萝说一半,倏尔想起一事。
“还有,薛姨娘院里的蓝儿今日悄悄给我递了信,说薛姨娘这些日子同许夫人走得勤快,还商议着初雪那日邀许夫人来家中赏雪。”
绿萝声音压得很低。
“听说,那日许公子也会过来。”
江稚鱼遽然扬首。
绿萝瞥一眼园中的天色,愁容满面。
“姑娘若是不想见他们,还是早做打算。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也好,或是提前和老夫人通气。有老夫人在,老爷和薛姨娘也不敢有二话。”
绿萝心急如焚,“那边连戏台子都搭好了,想必也就这几日的事。”
江稚鱼沉吟半晌。
先前认错未婚夫的阴影还笼罩在心口,江稚鱼将信将疑:“你确定……许公子会来?”
绿萝重重点头:“八九不离十。”
“真是许公子……许绍绫?”
绿萝急得跺脚:“除了他还能有谁?姑娘可别气糊涂了,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江稚鱼轻声呢喃:“若真是他来,就好了。”
她可不想再认错人。
绿萝目瞪口呆,手背贴在江稚鱼额头上:“姑娘不会真的气出病了罢,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江稚鱼拂开绿萝的手:“你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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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去找蓝儿,问清薛姨娘那日在何处设宴,都请了哪些人,男客在何处歇脚。”
绿萝面露疑惑:“……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江稚鱼温声安抚:“你别问了,去找蓝儿才是正经事。”
绿萝一步三回头,揣着满腹疑虑往外走。
……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迟了整整一个多月。
昨儿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今早起来,园中的雪足足有两丈多高。
远处红梅映照,日光穿过斑驳树梢,金黄光影落在红梅上,如珠宝争辉。
绿萝捧着漆盒,亦步亦趋跟在江稚鱼身后,嘴里小声絮叨。
“老爷院子里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非得姑娘去送点心?这天这么冷,姑娘若是摔了磕了,岂不遭罪?”
绿萝嘀嘀咕咕,不曾留意忽然驻足的江稚鱼,差点迎面撞上。
绿萝忙不迭稳住身子,眼疾手快拽住江稚鱼。
她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目不转睛盯着湖边的人影,险些惊呼出声。
“那不是、不是许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绿萝一只手捂住双唇,一只手拽着江稚鱼。
上前半步,挡住江稚鱼大半个身影。
“姑娘你快回去,仔细许公子看见你。外头的人都在传,许公子前些日子不知冲撞了什么贵客,被人丢在秦淮河里泡了整整一夜,回去后性子更是琢磨不透。”
绿萝声音颤抖,“先前有婢子不小心踩到他袍子,他竟罚人在雪地上跪了半宿,还说还好碰到的是袍子,若是碰到他本人,他定将那人挫骨扬灰,绝不手下留情。”
江稚鱼猛地抬起双眸:“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绿萝信誓旦旦,“许府上下的人都在传,
许公子估摸着是中邪了,不然怎么疯疯癫癫的。”
江稚鱼按下心口涌动的不安和恐惧:“绿萝,你去找祖母过来,越快越好。”
富贵险中求。
若是能一举让许绍绫对自己恨之入骨,薛姨娘再怎么巴结许夫人,这门亲事也结不成。
江稚鱼深吸口气,拢在斗篷下的双手攥成拳头。
估摸着江老夫人一行人快到,江稚鱼磨磨蹭蹭朝湖边走去。
心惊胆战。
为今日的琼花宴,薛姨娘费尽心思,请来金陵最为能干的工匠。
工匠别出心裁,在冰石上雕花刻蝶。
远远望去,园中百“花”争奇斗艳,真真是花团锦簇,百花齐放。
湖水结成冰,在日光中夺目耀眼。
江稚鱼惴惴不安,提裙一步步朝许绍绫走去。
故技重施。
正当江稚鱼双足趔趄,跌跌撞撞朝许绍绫撞去时。
倏尔——
身后一阵阴湿的冷风掠过。
江稚鱼:“……”
江稚鱼:救、救命!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你不愿同我成亲
第四十五章
寒冬凛冽,侵肌入骨。
朔骨的冷风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密不透风裹挟着江稚鱼。
双足僵在原地。
后颈冷飕飕,泛着无边的冷意。
江稚鱼莫名其妙拢紧衣襟,大红底子五彩绣金缎面斗篷簇拥着纤瘦的身影,云堆翠髻,纤腰袅娜。
不经意转首,江稚鱼呆若木鸡,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虹桥上不知何时多出好几道身影,黑影淌落在白茫茫雪地上。
为首的陆砚黑眸凌厉,棱角分明的轮廓立在冰天雪地中,如同一道锋利的利刃,连风雪都不敢沾染他半分。
江老夫人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淌过雪地,心急如焚。
“朝朝怎么了?”
拐杖立在雪中,江老夫人驻足眺望。
一众奴仆婆子浩浩荡荡,闻风而来。
西面小径上也多出一道步履匆匆的身影。
寒冬腊月,江廷川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他一手提着长袍,一刻也不敢松懈,气喘吁吁奔至陆砚身后。
“下官不知殿下前来,失礼了失礼了。”
转眸望见湖边傻愣的江稚鱼,江廷川恨铁不成钢,朝江稚鱼疯狂使眼色。
“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向殿下行礼。”
江廷川点头哈腰,躬身向陆砚告罪。
“小女顽劣,还望殿下恕罪。她从小被我母亲宠坏了,性子骄纵……”
陆砚面无表情,嗓音透着阴森冰冷。
“朝朝,过来。”
江稚鱼梦游一样朝陆砚走去,大脑空白一片,四肢不受自己控制,只是遵循着陆砚的话,心不在焉朝他游了过去。
陆砚的黑影蔓延到雪地,随后一点点攀上江稚鱼的脚尖。
震惊和错愕填满江稚鱼的思绪,由不得她多想。
许绍绫早在江老夫人赶来时就回过头,他诧异看着虹桥上的陆砚,身影如石化。
冷气顺着足尖往上攀岩,许绍绫那一瞬间好像又回到阴冷的秦淮河中。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夜立在上首,宣判自己生死的声音。
喉咙如堵塞着恐惧和慌乱,许绍绫连滚带爬,奔至陆砚身旁,颤巍巍朝陆砚行礼。
“殿殿殿殿下。”
许绍绫如临大敌,汗如雨下。
余光悄悄往江稚鱼身上瞟。
他一直都知道母亲有意撮合他和江家的三姑娘,许绍绫先前对此放任不管。
不管是江家陈家刘家,他对自己未来的夫人并不在意,左右不过是屋里多了一件摆设罢了。
可如今——
思及那日莫名其妙被陆砚丢下河,许绍绫浑身一颤。
锈迹斑斑的大脑总算灵光了一回。
怪不得陆砚无缘无故针对自己,原来是……
一道瘆人的视线突兀落在许绍绫身上。
许绍绫慌乱撇开视线,身影抖如筛子。
在秦淮河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阴霾还笼罩在心口,许绍绫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暗自叫苦不迭。
若是知道江稚鱼是陆砚的心上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肖想江稚鱼。
许绍绫在心中将薛姨娘翻来覆去骂了百来遍,心想回去后定要将此事告知母亲。
他可不想母亲给自己点的鸳鸯谱成了催命符。
许绍绫急急告病退下,不敢在江府久留。
有陆砚在,江廷川哪里顾得上招待许绍绫,挥挥袖子让管事代自己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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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战战兢兢侍立在下首,目光在江稚鱼和陆砚之间来回打转。
江稚鱼怔怔立在原地,由着江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上下打量。
江老夫人心惊胆战:“还好你没事,绿萝去找我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她转首,笑着望向陆砚。
“今日实在是失礼,下人毛毛躁躁的,连话也说不清楚,倒连累殿下跑这一趟了。”
江稚鱼晕晕乎乎,一副神游天外之态,实在不知陆砚怎会在自己家里。
她听着陆砚和江老夫人一来一回对答如流,脑袋更晕了。
陆砚不是在汴京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金陵,她如今什么准备也没有,万一陆砚认出自己……
江稚鱼一只手捧上自己的脸,刹那僵愣在原地。
她、没、有、戴、帏、帽。
江稚鱼惊恐往后退开两三步,一只手紧张兮兮拽着江老夫人的衣袂,半边身子藏在江老夫人身后。
瑟瑟发抖。
江老夫人捧着江稚鱼的手,一脸的和蔼可亲:“怎么了,可是在湖边冻着了,抖得这样厉害。”
一面说,一面招呼陆砚和江稚鱼往花厅走去。
江老夫人眉眼弯弯:“外面冷,还请殿下随老妇往花厅去。朝朝,殿下过来是有话问你,你直说便是,不必紧张。”
江稚鱼心中惶恐不安:“……问问问我?”
问她什么,难不成陆砚专程来金陵,就是为了戳穿她?
江稚鱼心惊胆战跟在陆砚身后,脚下踉跄,差点在雪地上摔了一跤。
一只手眼疾手快从旁伸出,捞住了江稚鱼。
江稚鱼脱口:“多谢。”
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骨节分明,顺着劲瘦的腕骨往上,是陆砚线条流畅的下颌。
江稚鱼惊得往后弹开两三步。
指腹上的余热骤然消失,陆砚眉眼掠过几分微不可察的不悦。
他沉声:“我有话问江三姑娘。”
江老夫人和江廷川对视一眼,识趣告退。
行至江稚鱼身旁,江老夫人不放心,温声安慰。
“殿下是为之前的事来的,莫慌,如实说就是。”
江稚鱼一颗心更乱了。
园中日光正盛,金黄光影在树梢间跳跃。
江稚鱼惴惴不安。
少顷,上首传来陆砚淡淡的一声:“你刚刚……是想推许绍绫落湖?”
江稚鱼:?
她还以为陆砚是想找自己秋后算账。
两害之间取其轻。
江稚鱼迟疑点头:“殿下是想为他讨要说法吗?”
陆砚唇角流露出一点不屑:“他也配?”
他垂首轻抿一口热茶,漫不经心。
“今日过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江稚鱼遽然扬首,一双眼睛亮闪闪,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他可是得罪过殿下?”
怪不得许绍绫在陆砚跟前如老鼠见到猫,畏头畏尾,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江稚鱼心花怒放,想着学旁人奉承陆砚,可惜搜肠挂肚,也只找到一句。
“殿下真的慧眼识人。”
江稚鱼唇角挂着腼腆的笑,“殿下是何时认出我的,我还以为殿下会生气……我当时并非有意瞒着殿下,我只是……”
陆砚不声不响丢出一句:“南天寺。”
江稚鱼:“……?”
陆砚慢条斯
理抬起眼皮,答非所问:“你以为你藏得很好?”
江稚鱼语塞,抓耳挠腮。
所以当初在别院,陆砚为何不直接戳破自己!
脚趾头又开始施工,江稚鱼自暴自弃:“那殿下今日过来,是来……兴师问罪吗?”
脑袋几乎垂到地面,江稚鱼声音低不可闻。
“不。”
茶盏在手中发出清脆的一声,陆砚神色自若。
陆砚言简意赅。
“这次回去我会请皇兄为你我两人赐婚,亲事定在来年开春,你有什么……”
江稚鱼一双眼睛瞪圆,牙齿上下碰撞:“赐赐赐赐婚?”
还是她和陆砚?
江稚鱼两眼一黑,还当陆砚是为了帮自己挡许绍绫的亲事,她忙忙开口。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有殿下在,许家定不敢再过来和我谈婚论嫁。不是,即便今日殿下不在,我也有法子断了和许家的亲事……”
江稚鱼语无伦次,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陆砚皱眉:“你不愿同我成亲?”
“自然是不愿的。”
江稚鱼表明立场,“我我我……我其实没什么心上人,也不打算同谁成婚。之前那个鳏夫是我胡诌的,还有……”
压在自己身前的黑影一步步加深,陆砚朝江稚鱼步步紧逼。
“你没有心上人?”
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
江稚鱼直愣愣点头:“对、对呀。”
怕陆砚不信,江稚鱼还补上一句,“我从未喜欢过旁人。”
那双望着自己的黑眸瞬间阴云翻涌,雾霾重重。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陆砚理清了来龙去脉。
他想起今日江稚鱼笨拙朝许绍绫身上摔去的一幕,先前他只觉得眼熟,如今终于想起。
当初自己和江稚鱼初见,她也是脚崴摔在自己身上。
陆砚半眯着眼睛,视线一寸寸在江稚鱼脸上掠过。
她刚刚还说,即便自己不在,她也有法子断了和许家的亲事。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在种种蛛丝马迹的簇拥下,渐渐浮出水面。
……
陆砚拂袖而去。
江稚鱼双足一软,差点跌坐在椅子上。
绿萝捧着漆木托盘步入花厅,左右张望。
“姑娘,殿下呢?”
江稚鱼还沉浸在陆砚请皇帝赐婚的震撼中,久久回不了神。
她牢牢抓着绿萝的手。
源源不断的温热从绿萝指腹传到江稚鱼掌心,江稚鱼缓慢找回自己的思绪。
那句赐婚好像只是江稚鱼的幻听。
那日之后,江稚鱼再也没见过陆砚。
日光从楹花窗子透入,悄无声息爬上江稚鱼的指尖。
雪浪笺摊开半晌,江稚鱼迟迟没有动作。
她又在书案后枯坐了整整一日。
绿萝挽着毡帘,款步提裙。
她轻手轻脚将茶水搁在案上,斟酌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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