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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啧啧称奇:“他们竟然也肯听从你的调遣,别打着打着又学诸位主事,个个都想独挑大梁。”
云杳窈挑眉,肯定道:“不会。”
山外风平浪静时,主事及其拥趸是山内最大隐患。然战火一旦烧起,他们便成了最好的人质与助力。
云杳窈一直容忍他们私下与各宗各派的密切来往,并不是她无力插手,就是在等这一刻到来。
借势而已,并非只有他们会审时度势。
借势之道,非其独专。
权与义当互衬,享崇高之位,则忧重责深。
既然自命不凡,享用了这一身荣光,要与凡人划清界限,还借了嵘烬山的灵气,达到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修行境界,那就到了该报效宗门和天下人的时刻了。
一人拔剑,不足称奇。
万人鸣剑,天下震荡。
御剑破空之声响彻云霄,直压南荒诸魔。
蔚云城的城门紧闭,十年的风霜雨雪未曾消磨它半分威严,与云杳窈记忆中别无二致。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倾尽全城之力,热情相邀。
云杳窈拔剑,直指门前垂垂老矣的守卫。
“嵘烬山行事,除魔卫道,事关南荒诸城百姓安危,烦请聂叔行个方便,让我与少阁主面谈。”
第104章
剑尖遥指向前,锋利寒芒映着聂清光苍老的容颜,他这些年修为并无长进,凡人忧心的生老病死,他一样都逃不脱。
聂清光浑浊的眼眸转动片刻,才在一团灵光中辨识清楚云杳窈的长相。
嘴唇嗫嚅了几下,聂清光声音干涩嘶哑:“云掌门。非老朽冥顽不灵,实是禁令难为。少阁主有令,封城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
“掌门也清楚,老朽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窝囊老头,少阁主委以重任,你可不能让老朽临死前,再担个无能又不忠的骂名。”
“忠心?”云杳窈眸
光锐利如电,言语直戳他心窝,“也包括眼睁睁送他去死吗?”
“南荒诸城沦陷,蔚云城被围也是迟早的事。难道你就死守着城门,等到魔族打到照渊阁脚下才肯罢休,你的忠心是打算放任他拖死自己吗?”
聂清光避开她的目光,铁铸般的身躯竟微微佝偻,紧握兵刃的手指节发白,显然,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煎熬。
可是他挣扎一番,最后还是赔着笑拒绝了云杳窈。
“如云掌门所说,南荒诸城沦陷大半,可你没有察觉吗?这一路虽然魔气四起,可并未盖过灵气,甚至,你们渡江至我蔚云城之事,并未遇见过强敌。”
“老朽一生飞升难望,也不曾有过什么神谕仙缘,但有一件事,老朽很确定。”
聂清光指了指天,纵横交错的阵法共同撑起了此时此刻的安宁。
“这南荒的天,是照渊阁,而照渊阁的天,便是少阁主。”
“何况这一路魔族虽鲜少惊扰云掌门,可到底有魔气在,老朽虽然信得过云掌门,可却信不过你身后的那些人啊。”
说到这里,聂清光深深弯下腰,向云杳窈行礼。
“危难之际,老朽不敢将众多百姓的性命置于不顾,更不敢让少阁主的心血毁于一旦,万望云掌门谅解,若掌门仍旧执意进城,老朽只能自不量力,以命抵抗。”
问心见这老头油盐不进,不耐烦道:“想打架,那就让我来。”
眼见着问心要上前,云杳窈抬臂,止住问心即将迸发的战意。她凝视着城楼上身形佝偻却目光坚定的聂清光,眼中锐利渐消,了然道:“聂叔忠心可鉴,思虑周全,是我等唐突了。”
云杳窈声音缓和下来,收剑归鞘,这个动作让两人间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她转身,面向身后肃立的各派修士,声音清越,却足以让每一个人听清:“聂守正所言非虚,晏珩至今未现身,围而不攻,其心叵测。蔚云城能独守至今,必有依仗,强闯非但无益,反生龃龉,徒耗力量。”
她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焦急,或疑虑的面孔,继续道:“然南荒非止一城,纵有其余沦陷之地,百姓正陷水火,魔患肆虐,亟待清扫。”
说罢,她抬手间,灵力于空中凝成一幅简要的南荒山河图,其上数座大城标记已黯淡无光,魔气萦绕。
云杳窈丹唇未启,音传四方:“众弟子听令。”
“来去峰与知止峰弟子,疾行往东,收复涟波,清剿城中魔物,建立防线,接应流民。”
“凝常峰、本净峰、逐鸿峰弟子,继续南行,涤荡风熄,务必切断魔族上攻之路。”
“其余各派,分赴图中标记各镇、要道,以斩魔、安民为首要,遇强敌不可恋战,及时以宗门秘法互通。”
指令清晰,条理分明。
出了北境,这里便是他们鲜为踏足的陌生地界,各派领军人物皆知这是眼下最合理的安排,纷纷拱手领命:“谨遵云掌门令。”
霎时间,剑光再度亮起,如流星般散向南荒大地,奔赴各自的战场。转眼间,黑压压的联军便去了十之八九,只留下些许嵘烬山天元峰弟子,仍等候在原地,望着云杳窈,等待她的进一步指示。
这些弟子都是云杳窈事先筛查过,因天赋异禀,才破格进入三阳门修行的外姓弟子。
云杳窈却对他们微微摇头:“你们也随各峰弟子去吧,若有人不慎被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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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先以灵气镇压魔气,拖延时间。若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由你们决断生死,切记万不可因一念之差,错放哪怕一个堕魔失魂者。”
这一道能决定同门生死的重任压下来,让几个天元峰弟子都有些无所适从。
见云杳窈就这么要离开,有弟子急切开口
“掌门!”
“去吧,有人还需要你们。”云杳窈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蔚云城这里我自有分寸,很快便会与你们会合。”
弟子们不敢再违抗,只得犹豫间看了城头一眼,御剑离去。
最终,城门前,只剩下云杳窈与问心,以及空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遁光尾迹。
云杳窈再次向城门处朗声道:“联军已分赴各地清剿魔患,解围各城。如今我只身在此,仅伴本命剑灵,可否足证诚意?我只求入城,与少阁主当面一谈南荒局势,共商应对劫难之策。若仍不可为……”
她略微停顿,声音沉静而坚决:“我便只能给出半日期限。日落后,我便破阵而入。”
言罢,她竟真的拂袖一挥,灵力流转间,于城门百丈之外的空地上,化出一方青石案,一蒲团,随即安然落座。问心剑灵抱臂立于其侧,虽面色不虞,却也未再多发一言,只是在若有所思中紧盯着城门。
此举出乎聂清光意料之外。
他看着下方那抹孤直的身影,以一派掌门、灵君之尊,竟真的压下千军,只身示诚,愿守于城外。其言辞恳切,行为磊落,更将麾下力量尽数派去救助南荒他城百姓,此等胸襟气度,与他预料中的挟势逼人截然不同。
就在半日僵持的最后期限逼近时,一道略带疲倦的声音自城中传来。
“让她进来。”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风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是闻佩鸣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纱幔,少了些许往日的自在随性,多了一份沉沉的、不属于他的威压与漠然。
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露出其后挂满橘红灯笼的长长的街道,如同巨兽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年节气氛还没完全褪去,可街道上空荡荡,不见活人踪迹。
云杳窈与问心至照渊阁前,仍没有看到一个人,甚至连一名守卫都瞧不见。
无风无人,照渊阁的门却缓缓开启。
阁中深处,闻佩鸣轻轻勾手,便在室内掀起狂风,天地倒悬,一室格局迅速四分五裂,又很快拼凑重合,骤然将刚踏足阁中的云杳窈和问心分开。
问心被忽然闪现在脸前的屏风阻挡,她下意识想扫清阻碍,化灵气为光剑,却在剑落下前被另一道剑光拦住。
问心很快就凭借气息辨识出故人。
她闪身躲过突然显现的手臂,斩断来人的一缕长发,沉声问候:“天同,你最好在我耐心耗尽前死出来,不然我今天必让你尝尝形神俱灭的滋味。”
云杳窈的身影早已消失,照渊阁内灵气、魔气、鬼气互相交织,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平。
局势尚不明晰,那个照渊阁少阁主也似敌非友,迟迟不肯表态。
如今又弄出这幅故弄玄虚的姿态,让问心不能不警惕。
魔气在她话音落下后迅速盖过其他两股力量,以迅雷之势铺满整间密室,四方墙壁无门无窗,魔气萦绕其间,犹如将这里与外面彻底隔绝。
天同并没有立刻现身,更没有与问心直接交手的意思,不管她作何反应,都只是挑逗似的与她捉迷藏。
先是撩拨她长发,又扯一扯她的裙摆衣角,而后甚至想要偷走她的发带,让问心不胜其烦。
她弃剑散形,再重聚时已经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
巨大的冲击力将玄衣剑灵掼在地上,直地板都砸出一个凹陷的坑来。
问心紧紧掐住天同剑灵的脖子,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在搞鬼,我家君上呢?你在这里,那是不是晏珩也在?还有照渊阁少主和城中百姓呢?”
被问心扼住命门,死死压在地上的天同。
天同长发如泼墨,倾覆满地。他抬起手,却不是想要解开束缚自己呼吸的双手,而是颤抖着如冰雕玉塑般苍凉手指,去勾眼前的纱带。
问心没有制止他的小动作,天同缓缓睁眼,那双久为黑暗所困的双眼因被魔气侵染而重获光明,他眯起眼睛缓了缓神,这才看清楚眼前熟悉的面孔。
天同的脸上因呼吸不畅而泛起微微红晕,他挤出一句:“好久不见。”
“宁愿不见。”问心冷言相刺,“你我本是同源、同时、同人所造的上古灵剑,你竟然自甘堕魔,真让我意想不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可是我剑身已毁,若不堕魔,你便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天同说着,发觉颈间的双手竟然松懈,似是将要与他分离。
天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我已时日无多。”
问心道:“与我无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从你与我斩断联系的那日起,你我便形同陌路,你的生死何必要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吗?”
天同漆黑如夜的双瞳微微缀着点碎光,他眸光颤动,问她:“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说罢,问心强行挣脱天同的手,活动了活动手腕,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一个离开这个房间的出口。
四处都是封闭的,她凝神屏气,找寻着云杳窈的灵气
轨迹。
待找到一处久亮不散的光点后,问心毫不犹豫劈向墙壁,硬生生为自己砸出一条路来。
她身后的天同却在此时叫住了她:“我们是家人。问心,即便你唾弃我,可你也曾与我密不可分,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世间的奇闻异志上,凡载有你威名,必有我相随在侧。”
问心未曾犹豫,坚决道:“我是剑灵,终身侍奉灵君,从未有过什么家人,不要拿这一套来制约我。”
她再破开一道远处墙壁,跨大步离去,并未再多施舍给天同一分一毫目光。
第105章
云杳窈挥袖拂去尘埃,在一片飞尘中发觉问心已经不在身侧。她看着向她任意敞开的门,凝思片刻,一时踌躇于进退之间。
恰在此时,一根细微的红线从黑暗中颤颤巍巍伸出来,牵上她的手腕,牵引着她继续往阁中走。
循线而行,不多时,云杳窈便随着丝线指引,找到了自困于阵中的闻佩鸣。
之所以说自困,是因为他被无数丝线吊着,几乎是以一种提线木偶的姿态僵坐在地上。
房内空旷可闻回声,惟有一人、一棋盘、一灯而已。
如豆灯火,影影绰绰,散发着微黄亮光,除却能照亮棋盘外,便只能隐约照清少年半边身子。
闻佩鸣整个人背靠黑暗,因尚有微光聚集身前,所以不至于完全被冷寂吞没。他衣衫宽大,猩红丝线无风自动,是不是就跳起来牵扯到他的手臂,扰得他执棋落子的动作艰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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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明明只有白子,可每每眨眼刹那,总有无形力量在推动白子移位,甚至整个棋盘还会主动吞噬棋子。
稍有不慎,棋局顷刻覆灭。
“云师妹。”闻佩鸣面色平静,形容枯槁,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满面都是挡不住的疲倦。
他的肌肤暗淡无光,整个人像是被丝线吸干了精气血肉一般,形销骨立,孑然一身,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这是天纵奇才的照渊阁少阁主。
闻佩鸣落下一子,才有了片刻喘息分神的机会。
他抬眼,眼中满布着红血丝,嘴唇边也有提神时不慎咬破的伤口,因不断撕扯揭开伤疤,所以仍有点点血迹,这才让他整个人有了些鲜活的生命气息。
“不对,我应该叫云掌门,还是灵君?”
其实云杳窈已经卸去掌门之位,上古灵族也早已不复存在,怎么称呼她,她都不在乎。
所以云杳窈坦然坐在他对面,道:“称谓而已,随你心意就好。”
“那还是叫你师姐吧。”闻佩鸣笑了笑,重新聚灵化成棋子,捏在指尖,不敢轻举妄动。
每一颗棋子都只能落在至关重要的地方,经不起浪费。
“我已经按照你所说,尽力拖延魔族在南荒的动作,你为何还要执意进照渊阁。”
闻佩鸣长叹一口气,有些吃力地继续说。
“你大可不必来质疑我,我生于这里,长于这里,对于南荒诸城,我远比你们用情更深。”
闻佩鸣咳嗽几声,而后叩响棋盘。
以棋盘为起始,阁中一切突然消散,地势转瞬变换,他们脚下浮现出千肆蜃影阵,以照渊阁为中心,恢弘法阵浮空,整个南荒都在界中。
闻佩鸣抹去从鼻腔溢出的鲜血,头痛欲裂仍面不改色。他坐在权衡一侧,而另一侧则被他身躯投射过去的虚影占据。
影子越来越清晰,到最后甚至一分为二,立于权衡的另一侧。
新与旧,白与黑,明与暗。
他们就像是两个极端相似,又处处对立的个体,各坐一方,不肯相让。
“其实早在看见信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困守在这里了。非我贪生怕死,不愿慷慨就义,而是我一旦死去,躯壳便会立即死而复生,为晏珩所夺。”
闻佩鸣又猛烈咳嗽起来,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不再运行,所剩的灵气全部都用来维系两大阵法同时运行。
晏珩巨大的威压,丝线可怖的吸食速度,还有自阵法中传来的,南荒众城经久不散的哀哭与嚎叫,都让闻佩鸣濒临崩溃。
灵气和魔气都在挤占他的躯体,一体双魂的下场只能是将魂魄更虚弱的一方挤出身体,如若强行争夺,只会让其中一个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饶是这般闻佩鸣仍旧没有让步。
“我会享有世间繁华,凡所想所求,皆能轻易得到。”
“我将与天命之女结合,她与我以神剑结缘,我们是天定姻缘。”
“最后,我将承载天命,立于万人之巅,成为群仙之首。”
他重复着命里的三条预言,竟无一条实现。
第一条,他幼时艳羡月圆花好,所求不过团圆美满,可偏偏睁眼就做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无来处无亲族,打有记忆以来,便在阁中被暗卫抚养长大。
少时立志离家成就伟业,却被告知自身不过是傀儡一具,连魂魄都只是晏珩随手割舍出的一缕残魂。即便终其一生寻觅自由,最后只能为阁主晏珩做嫁衣。
第二条,他已在晏珩强行启动赋生术,与他抢夺身体时看过他的识海记忆。天命之女早已与他喜结良缘,不过并非这一世,而是前世姻缘。
第三条,竟然反倒时最有可能实现的一条。
只要晏珩夺过这具躯壳,便能驱使魔族吞并南荒,这具躯壳,将会成为世间最强,无论是人是鬼是魔是仙,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梦寐以求的极致力量就在眼前,原来只需要放弃,就能得到一切。
“太过美好的预言,反倒成了我的死亡谶语。你说,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北上求学,何必费尽心思讨你的欢心,又何必遵从晏珩指引,去做自己不喜欢的打扮。”
闻佩鸣自顾自在棋盘上又下一子。
这一子稳稳定在中心,却没有解决城中燃眉之急,反倒迅速被显形的黑棋围困,吞噬绞杀。
闻佩鸣只好揉了揉眉心,强行提着一口心气继续找突围解困的办法。
“我一直在害怕,害怕有一日醒来,便发现自己成了孤魂野鬼。”
“什么富贵荣光都成了过往浮云,只要晏珩想,我就仍是那个举目无亲的孤儿。”
“师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死了,南荒怎么办,世上又会多出无数和我一般的孤儿。可是我这么苟延残喘下去,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为晏珩的傀儡。我想要自由,这种渴望更甚于求生,可是如今,生死已经由不得我自己决断了。”
闻佩鸣稳住棋局,长舒一口浊气。
“认了一辈子命,这一次,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他疲惫双眸中突然复现清明,回光返照似的挺直了脊背,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故作轻松嘱托道,“城内百姓早已被疏散送离此地,蔚云城还能再坚持三日,我会将全部灵力注入阵法内,化鬼强化魂魄,与晏珩抗争到底。三日之内,请灵君务必将晏珩斩杀于孤城内,聚魂于这副残躯,施以炽刑。”
他拿出天同残剑,想要自刎于这无力改变的棋局之前。
却被人及时拦下。
云杳窈出声阻止:“等一下。”
然而比云杳窈动作更快的,是及时赶来的问心,她飞身夺过天同,道:“怎么回事?”
天同的灵气早已耗尽,魔气也荡然无存,昔日神剑犹如废铁,只剩下剑柄和一尺长的断裂剑身。
“天同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剑灵都堕魔了,为何剑身会残破成这样。”
闻佩鸣深吸一口气,眼前直冒金星,他扶着额头缓缓回答:“剑灵?天同的剑灵早就消散才对,又怎么会堕魔呢。”
他为了维持法阵运转,几乎将自己的灵力都掏干净了,连昔日最引以为傲的本命剑天同都被他祭剑投阵。
不过闻佩鸣已经没功夫再思索剑灵去向,他被云杳窈扶了起来,看见问心拿着剑赶忙往回走。
只是没有走几步,便被云杳窈唤住:“问心,你要去哪里?”
问心握紧的手无助落下,她心里空洞洞的,像是缺了一角,可是剑本无心,即便是剑灵能够化作人形,那又怎样,恨和爱都是姗姗来迟,总让她措手不及。
该怎么给她和天同的千年恩怨做个了结呢,说她不舍,还是回答她方才偶遇故人幻影。
问心突然不知道刚才遇见的,到底是天同残存的灵识,还是她心底沉积已久的执念。
她无从回答,所以沉默着化作剑意与云杳窈神魂合一,与她并肩作战。
云杳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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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义,铺天盖地如蛛网一般的鉴义丝线盖过权衡,他凝视着闻佩鸣眼中那摇摇欲坠却不肯熄灭的星火,静默如渊。
“你的体内有一段灵树枯木做脊骨,因此才是晏珩夺舍的
最佳人选,如若让他神魂与你这幅躯壳相融,恐怕就棘手了。”
不仅如此,如果晏珩与闻佩鸣同时死去,南荒将会无人看管,真发崩塌后,各城会陷入混乱,南荒将会彻底沦为魔族乐土,到时候即便晏珩被铲除,可厮杀必将滋养出新的魔头。
那才是云杳窈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三息之后,她稳住气息,双手箍紧闻佩鸣双臂,轻轻摇晃,让他能够专心致志听见自己的话。
“保持灵台清明,再撑三日。”
鉴义潜入闻佩鸣体内,直至抵达识海深处。
云杳窈周身磅礴灵气骤然向内坍缩,尽数敛入识海深处。
她双眸轻阖,魂魄清光大盛,一道凝练如琉璃净火、璀璨胜过星河的人形魂体脱体而出。
魂魄轮廓与云杳窈本体无异,却更显缥缈空灵,手持一柄由问心剑意凝聚的光剑,只蓄力挥剑了结与晏珩的恩怨。
鉴义直刺入闻佩鸣混乱不堪的识海,想要将魔气中心的魂体强行撕扯出来。
甫入识海,景象骇人心魄。
再无棋盘权衡,唯有无边无际的晦暗混沌,魔气如浓稠的墨汁翻滚不休。万千猩红丝线不仅缠绕肉身,更深扎于这片神识虚空的每一寸,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抽取着闻佩鸣的灵气,将其输往另一道魂魄中。
一道由纯粹魔气、滔天怨憎与无情剑意凝聚而成的魔魂正在沉睡,正是晏珩的魂魄。
他手中的拨雪剑身仍旧鲜亮,似乎从未染血,可上面的杀气与魔气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割破。
“灵君。”晏珩魔魂感受到熟悉的灵气,缓缓睁眼。
确认是云杳窈后,他潋滟双眸还闪过一丝茫然和挣扎,可魔气很快就吞噬他的理智,将他的欲望展露。
晏珩勾起唇角,他浑身魔气萦绕,可却仍旧如出尘谪仙,不染半分尘埃。
他有些幽怨道:“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云杳窈眼都不眨,反问他:“你就这么舍不得去死吗?”
“我不是还你一命了吗?”晏珩有点不理解她的斤斤计较。
他嗤笑一声,理所当然道:“你已经斩杀了剑君晏珩,我们从此便两清了。”
见云杳窈立在原地,并没有立刻反击驳回,晏珩又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愿堕魔,不然也不会在人间千秋中陪你轮回转世,白白蹉跎这么多年。”
云杳窈听得浑身灵气直往头顶聚集,她忍不住打断:“令人作呕,别用我做借口。”
晏珩还在喋喋不休:“我也能甘心赴死啊,尚有心愿未了,你还尚在人间,我怎么舍得离你而去。我们是天道注定的缘份,不会因这些小小波折而动摇,这一世,我做魔君,你做我的王后可好?成魔后随心所欲,远比你做假仁假义的灵君痛快得多。”
他眼珠微动而后定,将目光停留在云杳窈的心口。魔气将他的魂体重塑,虽然乍一看与从前的模样没什么分别,可是魔气总会让他不自觉带上些情绪,反倒比不近人情的微尘仙君更加坦荡自在。
晏珩是毋庸置疑的美人面,沾染魔气后,更加绝艳。
他挑眉道:“不如你把灵果找出来,我们既能共享魔族的力量,又能重塑肉身,摆脱魔修的痛苦和劣根,重回仙庭。到时候,无论是人间还是仙庭,再不会有人能够将我们踩在脚下,你不是一直想替灵族申冤吗?那就和我一起杀回去,把那些虚伪的仙者全部杀死。”
云杳窈根本不会听他的胡言乱语,即便是晏珩有无情剑加身,能够减弱魔气对心智的影响,可还是不免受心魔所惑,逐渐被欲望驱使。
这里终归是闻佩鸣的识海,如果想要阻拦晏珩夺舍,就必须将他斩杀在此处。
云杳窈毫无预兆便出手,手中剑化作七十二道剑光,组成无坚不摧的剑阵,眨眼间便将晏珩层层困在剑阵中。
“燃。”
一字既出,灵火四起,迅速焚烧着晏珩的魔气。
灼热烧得闻佩鸣不由自主跌倒在地,痛苦惨叫。
这种痛苦连带着影响了识海内的灵气,无数道灵气翻涌乱窜,不分敌我地攻击一切入侵者。
在一片黑雾与烈火中,魔剑挥出,瞬间化作一头由无数扭曲剑意和哀嚎魂魄组成的可怖巨兽,携着撕裂神魂的恐怖威势,扑杀而来,其所过之处,识海空间仿佛都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裂痕。
云杳窈凝神聚气,面沉如水。面对识海内排山倒海的魔气,她并指如剑,竖于身前,再吐出一字诀:“斩。”
纯净浩大的灵气以她为中心荡开,无数细密的剑气和符文流转生灭。
拨雪被强行催化了灵体,所化魔兽不知原型,更无法维持人形,就这么轰然撞在剑阵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尖啸,还未来得及再次反扑便被剑光刺入身体,魔气与剑光相抵,陷入湮灭,冲击得整个识海仿佛要彻底崩碎。
首次出招,平分秋色。
识海之外,闻佩鸣猛地吐出一口血,紧接着,鼻腔和眼下都有条条血痕蜿蜒下淌,最后是耳朵。
他在巨大的痛苦中几乎要昏厥过去,却在余光瞥见棋局之时,仍是尽力用指尖推动其中一子变换位置。
“不能死,不能死,我还不能去死。”他念叨着,重新爬了起来,想要调息修复。
识海内,云杳窈再度加固剑阵,听见晏珩轻哼。
“雕虫小技,连乾阳宗的剑阵都用上了,看来你这十年确实没什么进步。”
魔气再次凝聚,手中拨雪招式陡变。不再是大开大合,而是化为融合了无情剑道,无形无相,防不胜防的心魔剑意。
无数细微如丝的漆黑剑影凭空出现,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度钻刺而来,它们不仅斩魂,还能以魔气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惧、遗憾与执念,欲从内部瓦解她的剑心。
云杳窈心神微颤,眼前幻象丛生。一会儿是漫天飞雪,一会儿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那些死于她面前的族人不断哀嚎,魔气侵染他们的身心,到了最后,就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过来吧。”
“君上,陪陪我们。”
“和我们共存亡啊。”
“入魔吧,为什么不肯入魔呢?”
在这些声音里,还有一道哀怨的声音尤为明显。
“君上,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这些痛苦只能让我来记住。”岑无望立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我带灵果逃离故土?”
云杳窈猛然惊醒,所有的声音都散了,可是她耳边还能听见岑无望的眼泪在不停坠落。
啪嗒啪嗒,几乎让她难以分辨真假。
隔着万水千山,有一道声音借由鉴义传了过来,岑无望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破妄,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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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杳窈眸光瞬间恢复清明,她手中剑光舞动,剑意极其轻柔缥缈,剑尖点出无数清辉星芒,配合剑阵,精准将每一道心魔剑意挡在剑阵外层。
金石交击之声密如骤雨,层层渗透,让晏珩不觉后撤几步。
晏珩的背刚触碰到剑阵,便被灼烧的刺痛感便让他不得不退回原位,直面云杳窈挥出的问心剑意。
在识海中很难让他们感受到具体的时间与方位,如此缠斗,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
许是一天。
云杳窈的神魂光华略显黯淡,她终究不像晏珩那般,完全将肉身摒弃,以魔气固魂,魂魄离体太久,对云杳窈而言亦是一种煎熬。
“太难缠了。”晏珩见云杳窈久久不肯罢休,戾气更盛。
他猛地将魔剑插入脚下虚无,双手结印:“以吾分魂为引,祭拜魔神。破!”
轰隆——
整个识海剧烈震荡,那些原本只是抽取魂力的猩红丝线骤然变得漆黑,下一刻,无数由闻佩鸣痛苦记忆与负面情绪融合的魔气沿着丝线疯狂涌出,尖啸着扑向云杳窈。
它们所化形态各异,皆是闻佩鸣内心恐惧的投射,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
云杳窈顿时压力倍增,她挥洒问心剑意,清冽剑光护住周身,每一剑都能斩灭无数魔气所化恶兽,但晏珩不死,魔气无穷无尽,斩之不绝。
“师姐……”
识海传来闻佩鸣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焦急的呼唤,他的气息更加衰弱了。
云杳窈意识到不能再与晏珩这么缠斗下去了。她忽然放弃所有防御,灵气凝聚,尽数汇入手中剑。
剑身光芒暴涨,竟发出阵阵龙吟般的清越剑鸣。
“晏珩,今日我便同你做个了断。”
她无视周遭扑来的万千魔气,无视它们割开的道道伤口,以身合剑,人剑合一,化作一道仿佛能穿越万古的纯粹剑意。
这一剑,蕴含着云杳窈灵气的巅峰战意,同时也是亘古未有的一剑,舍身忘我,直指晏珩魂魄。
晏珩咬牙嘶吼,感受到了那剑中浩荡的灵气,全力催动魔气,拨雪化作一柄缠绕着无数冤魂的巨刃,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悍然劈向云杳窈。
两人都不再回避,极致的力量对撞,胜负生死只在一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艰难维系着最后清明,与体内魔气及外部阵法双重对抗的闻佩鸣,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强行操纵那些本是晏珩用来控制他,抽取他力量的猩红丝线,猛地反向缠绕而上,想要牵扯他的行动。
这反抗微弱得可怜,甚至没有多少灵气能够任由他顺势反扑,这对于全盛时期的晏珩不痛不痒,不足为惧。
但在此刻,在闻佩鸣全力迎击云杳窈舍身一剑的瞬间,这一丝微不足道的牵制,让晏珩心魔反噬。
闻佩鸣本就是晏珩分出的一律魂魄,两股魂力相撞,必然会产生波动。
晏珩的动作出现了一刹那极其细微的凝滞,随之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偏差和力道衰减。
然而这对于云杳窈而言,一刹那的凝滞与偏差已然足够。问心剑意擦着魔刃的边缘掠过,穿透了那一闪即逝的缝隙,将这一剑狠狠刺入晏珩身体。
一息间,问心彻底洞穿了晏珩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晏珩骤然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那道剑伤。漆黑的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体内疯狂溃散涌出,发出亿万冤魂哀嚎般的凄厉尖啸。
云杳窈手都在颤抖,但她仍然强令自己保持冷静,顺着这一剑的优势,不给晏珩任何自愈反击的机会。
鉴义铺天盖地围了过来,云杳窈单手掐诀,点燃周遭无数承载着着灵族先民祝愿与力量的丝线。
灵火一字诀再起。
“燃!”
晏珩的魂体开始寸寸碎裂,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冬雪,遇春而化。
“君上,救我,救救我。”
云杳窈酣战许久,魂魄身形比方才透明了许多。
她看着魂魄即将崩散的晏珩,还有些难以置信,她眼神复杂难明,可最终只是归于一片沉寂的淡漠:“晏珩,就算是死,你也难以赎清所犯罪孽。”
晏珩最后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他感受着力量和魔气的流逝,他的死亡即将到来,而且这一次无法逆转。
他只能静静的被绝望一点点吞噬。
在确认了云杳窈的无情后,他的目光从祈求逐渐变成怨毒。
他很快便注意到了因耗尽力量而萎顿在地,气息奄奄的闻佩鸣,又死死盯住云杳窈,碎裂的脸上竟挤出一抹极其古怪扭曲、意味难明的笑意,随即问她:“你很在意我分身的生死吗?明明我们是同一抹魂魄,他不过是个窃取了闻佩鸣的身体,鸠占鹊巢的残魂,为什么你宁愿不计前嫌,顾惜他的性命,也不肯看看我呢?”
云杳窈胸口起伏不定,她喘着气回答道:“不,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人,从他决定开启千肆蜃影抵御魔族时,他就只是他自己,并非你的傀儡。”
轰!
毫无预兆,晏珩魔魂彻底爆散成漫天翻涌的黑雾,但云杳窈很快便反应过来,化剑抵御,识海之内,滔天魔氛为之一清,压抑顿消,可也死寂沉沉。
那些困住闻佩鸣的猩红丝线纷纷断裂,最后化作虚无,归于尘埃。
云杳窈尽力想要避免晏珩的魔气再次损伤闻佩鸣岌岌可危的识海,可还是低估了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在风卷残云的狂风过后,云杳窈本体一震,睁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但她立刻强撑着,目光急切地投向情况更危急的闻佩鸣。
闻佩鸣周身那些丝线束缚已然消失无踪,他无力地软倒在棋盘边,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棋盘之上,那原本与白子纠缠厮杀的黑子,并未消散。
晏珩已死,可魔族还阴魂不散。
剑灵重新化为人形,问心刚闻佩鸣用尽力气推着问心:“聂清光,快去把聂清光找过来。”
见他一副随时都要咽气的模样,云杳窈也负伤倒地,问心不禁有些犹豫,直到他再吐一口气,无力捶打催促着她:“去啊,快去啊!”
这才让问心丢下他们两个,往城门口去。
待聂清光连滚带爬赶过来,扑倒在闻佩鸣身侧时,他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死到临头,他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只知道紧紧抓住聂清光的手,含糊着说。
“聂师叔。”
是了,闻佩鸣何其敏锐,他早已识破聂清光拙劣的演技,也根本无法忽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怜悯目光。
所以,他早就暗中调查清楚了聂清光的过往。
顺藤摸瓜,闻佩鸣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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