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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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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红,一片铺天盖地的喜庆红色。

终年严寒冷寂的回雪峰难得有这般热闹颜色,他的寝居也学作民间喜事那样装饰。

龙凤喜烛高烧,流下汩汩的红泪,将内室映照得暖融而朦胧。烛火跳跃,在绣着鸳鸯交颈、并蒂莲开的锦帐上投下摇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香,是瓜果点心及合卺酒气掺杂着一点蜡烛烟气的味道。

这种暖熏熏的气氛,令晏珩沉醉。

人影摇曳,晏珩在幻想中情不自禁伸出手,同时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突兀的风雪呼啸声。

就算那人面目被遮掩,可他知道,这一定是云杳窈。

幻象中的他拿起微凉的玉质秤杆,随即,盖头被轻柔地、一寸寸地向上挑起。

先是露出一截小巧精致的下巴,而后是被胭脂点缀的恰到好处的唇。

晏珩一点点看见那张十年来魂牵梦萦的面孔,那是他前世今生都无法割舍的至爱至恨。

爱到在尘世打转数千年浑然不觉,恨到面目全非也不肯放手。

晏珩痴痴看着云杳窈的脸庞,她眼中有点点烛光,细纱红帐,可这些都不重要。

她双眸中最明显的倒影,她此时此刻的深爱,她的唯一道侣。

是他,也只有他。

可是云杳窈眼中的憧憬和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见。

晏珩忍不住去抓自己抽出拨雪的那只胳膊,无助喊道:“不要,不要杀她,求你了,求你善待她。”

可是这些都是残存在他灵魂深处的幻想罢了。

拨雪的利刃还是穿透了云杳窈的身体,晏珩什么都挽回不了。

他感觉那柄剑也一同将他的心搅得稀巴烂,他头皮发麻,混身止不住发寒颤抖。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春风未至的二月里,他在殿前仪态尽失,可是幻想却紧紧缠着他不放。

恐惧不仅要将他吞没殆尽,又如蛇身缠颈,他呼吸不能,呼喊不能。

只能摸索着抽出佩剑,想要以拨雪利刃将这条毒蛇斩断。

一旁的明晦和怀璞等人根本按不住晏珩,见他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悔恨呜咽中又浑浑噩噩抽出拨雪,那架势,是非要割喉不可。

再迟钝也能看出他心魔缠身,只是这会儿晏珩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运用灵力抵抗。

众人顾及他的伤势未愈,不敢近身强压。

怀璞硬着头皮,直接去争夺他手中本命剑。

“醒醒。”

熟悉的话语顺着灵力流入耳中,飘到识海,唤起了花在溪的神智。

他失去了右臂,整个人灵气都消耗殆尽,连最基本的驻颜术都维持不住,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这是修道者最不体面的死法。

尚有气息却不得不感受着灵气流逝,明明昨日还五感连通天地万灵,敏锐异常,如今却半聋半瞎半残半哑。

求大道长生者,多不忍见自己的临终老态,更别提亲自感受了。

是以体面些的,即便深知自己境界再难寸进,也会尽可能选个福地坐化,或是长眠中慢慢死去。

无人愿意落得这么个下场,死前仍在卖力挥舞断剑,不肯归尘化土,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花在溪都和从未修炼过的百岁老人无甚区别了。

不知为何不肯就死,任凭万鬼撕咬捉弄,也要吊着一口气活下去。

见人来了,才嘶哑着嗓子喊道:“师妹。”

云杳窈给他渡了灵气,可这已经无法阻止花在溪奔向死亡。

他连气都喘不动了,流出的血都几近干涸,只有燃魂续命带来的反噬还催动他唇角不断溢出血沫。

“杀了晏珩。”花在溪颤颤巍巍吐出这句话,“杀了……杀了晏珩。”

方才被云杳窈驱散的恶鬼已经逃散,只有一只还执意徘徊在周围。

这世上本无恶鬼,欲念多了,便生成恶鬼。

可还有另一种情况,能够将魂魄拘住,无**回转世,只能不断重复着死前梦魇。

那就是魔化后的亡魂。

如邬盈侯,如姜烛,如千年前从灵族边界兴起的魔种瘟疫。

还比如,被困在这里,见到昔日门中好友,不肯离去的廖枫汀。

廖枫汀的魂魄一直无法被招魂术寻到,他早在上古遗境中被晏珩杀害。

云杳窈当初以为,廖枫汀是魂飞魄散,如今看来,晏珩恶趣味依旧,将他魂魄拘留人间,化为恶鬼。

廖枫汀此人,有着古剑藏匣般的持重沉敛,正直却不迂腐,其质如青松,其性若明月。

他是不可能化为恶鬼的。

那么想要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只能拘魂魔化,以痛苦催发他心底的恶。

受刑十年,恶魂不显,清明残存。

像廖枫汀这样,被刻意搜罗过来,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恶鬼,还有成千上万。

“晏珩死不足惜。”云杳窈道。

她扶着花在溪,干脆想要将他背起来,可花在溪却攥着她的手,将一直戴在手上的归飞千翼戒脱下,塞给她。

云杳窈拿到戒指,被他用尽全力推着,朝廖枫汀那边送。

能让两人执念不散的事,云杳窈已经有了大致猜想。

廖枫汀一如当年那般,容色未改,他一直想要学师父怀璞长老蓄长须,可死时年纪尚轻,还没有驻颜,生命便戛然而止,永远定格在青涩质朴的年纪里。

“当年幻境之中,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归飞千翼戒。”廖枫汀道,“它们由天外陨星造成,本就不是尘世俗物,最早将它化作法器的人并非定渊,而是一对灵族夫妻,他们中的妻子喜好听书,有记录世间奇事的习惯,所以特意造了灵器纪念夫妻共度的时光。”

“灵族内乱之时,妻子正巧入宫,她是内宫官员,可能因此记录下来什么。”

“晏珩绝不可信,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以宝玉为名,可并无君子玉质,顾其表而失其里。师妹,你不要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一定要万般谨慎小心。”

花在溪得了灵力,这会儿稍稍缓过劲来,催促道:“我已经将蛇毒封入他体内,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你快去,快去,不能叫他再继续戏弄残害天下人。”

云杳窈没有犹豫,转身离去,还不忘告诉他们。

“你们在此处等我,等我带你们一起回家。”

她刚御剑离开万鬼窟 ,升至半空中,忽闻脚下爆破炸裂声。

火势从万鬼窟中迸发出来,很快便贪婪舔舐了整座山峰。

灵火至纯至阳,灼热无比,足以烧尽残存在这里的魔气。

在濒死之际,花在溪确实突破了境界,可他死局已定,也并无存活念头。

净化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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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灵火太过强大,花在溪的肉身已经不能再度透支,需要以灵魂为媒介才能召火燃烧。

这场大火可能并不能净化几只恶鬼,但花在溪仍然决定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将它们救出去。

第一个被他净化,能够再度投身轮回的恶鬼,便是廖枫汀。

花在溪道:“如果看见我师尊定渊,告诉他,爱徒小虎,无愧于他的教导,一生都在捍卫正道。”

“你叫他不要等我,告诉他,我已经飞升得道,不用他担心了。”

黑云密布,雨落山头。

很快,这场火就会熄灭,待春日来临,荒草会盖过灰烬。

万鬼窟,依旧坐落在最不起眼的山崖中。

雨还在下,很快就汇集成大大小小的水坑。

云杳窈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弟子,待她藏匿行踪,来到先前的宫殿,却发现这里早已横尸遍野。

红,漫山遍野的红,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雨水冲刷不掉血迹,反而和血融合在一起,流淌成河。

尸身上没有灵气,倒是有森然的魔气。

云杳窈顺着这股魔气,一直找到回雪峰上。

白雪皑皑,天地一片素净。

只有一个人,穿着染血衣衫,坐在隐春宫的玉阶上。

他听见云杳窈的脚步声,缓慢抬起头,似乎很疲倦。

“你来了。”

他挥挥手,原本因主人灵气枯竭,无力继续运转的供暖法阵,竟然在魔气的供应下继续流转。

覆盖在屋顶和枝头的雪很快融化,雨敲砖瓦,滴答滴答。

“不是怕冷吗,何故曝身于风雪间?”

晏珩眼底满是心疼怜惜,伸出一只手,想要邀她上前取暖。

半天等不到云杳窈,晏珩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自嘲般笑了笑。

“让君上见笑了。”

魔气翻涌,他的衣衫被涤荡干净,崭新洁净。

晏珩再度伸手,想要拉云杳窈到自己身侧。

云杳窈脚步未动,问心先行。

不过遗憾的是,晏珩虽然已经不能运用灵力,可他堕入魔道,依旧拥有返璞境界的实力。

浑浊的魔气抵御了这一剑的攻势,两人不再纠结,双双亮剑。

灵气与魔气汇集的瞬间,云杳窈拉开身位,再度攻去。

浑厚的剑意劈开房屋,将整个隐春宫一分为二。

宫殿轰然倒塌,卷起层层飞雪烟尘。

云杳窈道:“掌门和长老们呢?”

晏珩莞尔:“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死了。”

“他们是你相伴数百年的同门!”

“可我还是你轰动整个仙庭聘来的君后,我们经天道见证,非死莫离,”他道,“可你呢?为什么要辜负我。”

云杳窈气得手抖,她已经多年未和人经历过这般颜面不顾,气度不顾的争吵。

可是她不能输了气势,继续抬高音量,压晏珩一头:“自我亲临灵族后,有且仅有你一位君后,地位、体面、权力,你哪一样不曾牢牢把控,我并且辜负过你。”

晏珩难得失态怒吼:“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你的目光,你的偏爱,尽数给了谁,你心底里一清二楚。”

“灵族王宫里的众人都瞧不起我,说我不过以色侍君,身无长物。侍官们忌惮我,处处刁难我,你又何曾真正在意过?”

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容貌,晏珩缓了缓,尽量不让云杳窈面前的自己面目狰狞。

“明明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岑冀竟然找了借口将你支走。你知道侍奉我的宫人背后怎么嘲笑我吗?我怎能不恨。”

云杳窈持剑向前一步,忍不住打断他。

“那你要恨为什么不能只恨我,灵族百姓何其无辜?那些困在这里亡灵又何其无辜!”

岑无望平静注视着她。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只要他想,无人能看出他眼底的情绪。

可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晏珩平和着一字一句说道。

“我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宁可忍受冷待,也要留在你身边。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第102章

山峰之上,暴雨未歇,落地成碎冰,不断敲打着断壁残垣,如同为这场早该在千年前上演的决裂奏响哀鸣。

晏珩的偏执让魔气越发浓厚,云杳窈看着他身躯上愈发明显的魔纹,知道他不过强行堕魔。

这具身体本就被蛇毒侵蚀,在加上魔气不断冲撞,只要云杳窈拖下去,即便一时难分胜负,可终究难逃一死。

“爱我?”云杳窈的声音冷过回雪峰的千年不融的寒冰,问心剑身锋芒大盛,映亮她眼底的决绝与困惑,“你的爱,就是屠戮我的子民,囚禁他们的魂魄,构陷我,试图魔化我,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晏珩,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未免太过可笑,我可担待不起。”

话音未落,她身影已化作一道惊鸿流光,疾掠而去。剑尖直指晏珩心口,再无半分迟疑。

晏珩竟不闪不避,周身魔气如沸腾的黑潮,咆哮着迎上。他手中魔气包裹着灵剑拨雪,在剑身凝出黑色晶石。

晏珩掌心用力,魔气从剑柄灌入整把剑,将原本如寒冰白玉所造的灵剑锻成一柄漆黑的长剑。

依稀能见拨雪先前模样,可煞气血气扑面而来,恐怕以后都无法复原。

“铛——!”

双剑悍然交击,发出刺耳锐鸣,余波撕裂雨幕,澎湃的灵气与魔气浪潮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殿残骸被彻底掀飞,碎石断木激射,烟尘与魔气、灵光互相绞杀,将方圆数十丈化为死境。

云杳窈剑招如飞瀑倾泻,浩荡磅礴,每一剑都带着净化邪魔的凛然正气。剑光过处,魔气如冰雪消融,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呜咽风啸。

晏珩的剑法诡谲狠戾,魔剑挥洒间,带起重重鬼影,那是死于此地、囚于此地的亡灵被迫显化的痛苦。

他竟以亡魂为盾,以怨气开刃,实在是丧心病狂。

两人从崩塌的回雪峰战至半空,又重重砸入雪水泥泞的地面。而后又在几座山峰间继续厮杀。

剑气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地动山摇。

雨水混合着血水和泥泞飞溅。云杳窈的青衣染上污渍与裂痕,晏珩的魔气也在问心剑势的层层杀招下不断溃散,身上出现道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血汩汩涌出,漆黑如墨。

晏珩的身体不足以容纳魔气,他运用魔气,也是纵容体内蛇毒流向心脉,他的魔气依旧鼎盛,动作却逐渐滞涩。

此时正是时机。

云杳窈气喘吁吁。

“晏珩,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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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珩不语,可他的动作确实停了下来。

他在等待云杳窈的答案。

是前世背负骂名也执意为利嫁他,是轮回中他不断以爱为饵,诱骗纠缠,想要引她动心动念的瞬间,还是根本就后悔遇见。

“我最后悔的,其实是一时心软,没有在魔气出现在灵族境内时,就遵循侍官建议,将身为异族的你暗地里处死。”

“你曾是我眼中的鲜活的生命,早在你踏入灵族的那一刻起,你便和所有灵族子民们一样,是我甘愿倾尽心血去庇护的珍宝。其实无爱无情,我们也能互不干涉,相敬一生。”

“是你欲壑难填,是你自负又自卑,是你的自私,让这一切都走向毁灭。让我们最终不得不走向对立,今日若是我不死,来日也必将取你性命。”

“若今日你不死,我追到天涯海角,哪怕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你为我的子民偿命。”

晏珩倾耳听着,唇角惯性保持的笑容再难抵达眼底。

他眸子一动不动,眼角肌肉却微微抽出,只要云杳窈再多说什么,他这张伪装出的平静面具会立刻四分五裂。

有时候,言语也可以是利刃,只要瞄准要害,和灵剑一样能够见血封喉。

“晏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并不是瞧不起你,也无意侮辱你,我只是永远都不会爱你。”

晏珩不忍再听,他浑身被雨打湿,白衣若雪,可真正苍白的其实是他的狡辩,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够再辩解的了。

因为晏珩知道,云杳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

与他永远半真半假,连自己都能哄骗的话不一样。

云杳窈的坦率了当,有着比谎言更让他难以忍受的真诚。

这太残忍了,为什么连骗骗他都不肯呢?

晏珩偏过头去,不忍再听:“够了!”

云杳窈眸光一凝,问心剑寻隙而入,精准地荡开他的魔剑拨雪,剑尖直刺向他心口。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的刹那,晏珩周身狂暴的魔气骤然一敛。

他眼中的癫狂、偏执、怨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和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哀伤。他甚至微微撤去了护体的魔气。

问心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云杳窈握剑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晏珩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清亮剑身,又缓缓抬起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云杳窈。他的嘴角溢出黑色的

血液,却缓缓勾起一个极淡、极苦涩的笑。

“一命而已,你若真想要,便拿去吧。”他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暴雨倾盆而下,在他们对战时劈砍的而成的大地裂隙上聚集成河流。

新的生命自水而生,而水,也能淹没一切。

晏珩被雨势推得向前踉跄一步,让剑身刺得更深,身体几乎靠进云杳窈怀里。

云杳窈闪身一躲,正巧避开他前倾的身躯。

“杳窈。”他不再愤怒,不再怨恨,用最后的气力,唤了她一声。

他抬起剧烈颤抖的手,似乎想最后触碰一下她的脸颊,但最终,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只指尖轻轻擦过她冰冷的衣袂。

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他沉重的身躯缓缓向前倒去,倚靠着她的剑,倚靠着她,最终滑落在冰冷泥泞的地上。魔气开始从他身上飞速消散。

晏珩那张依旧俊美无俦,却苍白如纸的面庞,安静得如同沉睡。纷扬的雨丝落在他长长的睫羽上,又凝结成霜,再无声息。

周围狂暴的魔气与怨灵哀嚎着,随着主人的逝去而逐渐平息、消散。

天地间,只剩下震耳的雨声,冲刷着满目疮痍,试图洗去血腥,却只留下一片更为死寂、更为苍凉的废墟。

乾阳宗,就这么被他们奉如神明的剑君晏珩亲手灭门了。

云杳窈知道,即便晏珩死去,这件事也从未了结。

化魔瘟疫自南方而起,无孔不入,用不了多久,人间就会重现当年的惨状。

灵族尚能以灵气作挡,延缓魔化速度。

可是凡人只能等死。

不,死了也无法安生。

魔化侵蚀的不只有躯壳,还有魂魄。

届时,此间世界将会变为炼狱,无数魔族会在大地上游荡,互相厮杀吞噬。

运气差点,便会莫名其妙成为养料,运气好,也会在无穷无尽的厮杀中沦丧本性,浑浑噩噩,直至灭亡。

从魔族诞生起,这就是不知根源,难以预料,不受规则束缚,甚至连自我控制都难以达到的族群。

人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杀欲贪念,那和禽兽有何区别?

禽兽尚有亲缘,可当今的魔族无法繁衍,

任何人都可以是魔,所以对魔族而言,任何人都不是自己人。

在一片混乱中诞生,在无数绝望中扩散,又在厮杀中自我毁灭。

云杳窈没有立即离开乾阳宗,她化灵为鸟,让它给最近的两名天元峰弟子去信,让他们守在乾阳宗的山门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包括他们自己。

乾阳宗内尚有活口,云杳窈传音,让所有人都在山门集合,随她回嵘烬山待命。

若有不从者,立刻诛杀。

云杳窈不能不狠心,若是放过任何一个携带魔气的剑修入世,都将会是一场浩劫。

邬盈侯以凡人之躯差点剿灭襄华,更何况本就强大的剑修。

警告一出,原先想要回家的弟子都默不作声。

入魔的剑君虽然可怕,可云杳窈却是名杀了剑君的剑修。

还没有敢以死抵抗。

徐清来听她说完,环视四周,见无人作声,便第一个开口。

“看来我与嵘烬山有缘,千回百转,还是要去一趟。听闻云掌门的山中有浮岛奇景,不知到时候能不能上去看看。”

云杳窈浅笑点头:“浮岛算不得奇景,你们到了山中,可暂居闲置的浮岛院落,待我仔细排查,确认没有魔化迹象后,去留随意。若是想留在嵘烬山继续习剑修道,可去信给家中报平安,长留山中。若是不想进入嵘烬山,我也绝不阻拦。”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带走一位故友。”

思过崖万鬼窟,仍有一抔滞留在内的余烬。热烈的少年不该落得如此黯淡的结局,至少也要有鲜花美酒作衬,三五亲友陪伴。

云杳窈要带他回嵘烬山。

回到有人敬他爱他牵挂他,一年四季都有流水的地方。

那里有上百名曾受过他悉心教导的弟子,他们都在等待来去峰长老花在溪。

他们都在等待他回家。

第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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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春归迟,狂风不止,高天之上,唯见冷日,孤照人间。

从南荒蔚云城回来的青鸟倦怠立于云杳窈的肩上,还未来得及梳理羽毛,便从口中吐出丝丝灵气,最后凝结化成一封信。

云杳窈在打开信封,迅速看了一遍,而后提笔回信。

止戈见青鸟急匆匆的模样,道:“南荒的情况如何?不若让我亲自出战。”

笔下金光闪烁,字符无纸而立,漂浮在半空。

这是一种青鸟密信的最终传递方式,纷乱的灵族字符聚集在一起,除却写信人和收信人,谁都不会知道信上内容,连立在一侧的止戈也只能看见模糊的金光,根本无从查看具体内容,

此去亦是这只青鸟的最后一程。

“不急,今天还有大事要做。”云杳窈眉头都没皱一下,自顾自抬起手臂,送青鸟飞离这里。

按照灵族习俗,族中长者逝去,要在第七日招魂引归,并举行祭祀仪式。

花在溪燃命引火,魂飞魄散,即便是岑无望已经亲自在命殿沟通万灵,仍是没有找到他一丝一毫魂魄残存的迹象。

他甚至尸骨不存,只能将骨灰撒在了一棵桃花树下,以期待余烬中残存的灵气能够与树中新灵相融,再引他回顾人间,重获新生。

云杳窈亲自来到命殿中,将早已熄灭的魂灯取下,和刚写好的碑文内容交付给守墓人。

命殿中安魂的上古符文正在缓缓流动,只有纸上最后几笔内容是新写,墨迹未干。

这是嵘烬山开门立派以来,第一盏在众人注视下骤然熄灭的魂灯。

殿内和阶前有数不清的弟子自发跪拜,他们尚且年轻,不知道大道残酷,更不知道命数无常,连花在溪这般的长老也有永眠的那一刻。

寂静,笼罩了整座命殿,直至云杳窈点头,迟来的丧钟终于敲响。

一直浑浑噩噩的花有期被钟声惊到,猛地抬起头。

真的死了。

他喉咙充血饱胀,等东流替他擦去热泪时,他才在她的泪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痛苦。

两人相顾无言,泪流满面。

云杳窈从哀泣中逆行离去,她着一身窄袖长袍,银甲在身,站在殿前阶上,任凭庄重肃穆的钟声响彻九境。

止戈、岑无望还有十六峰的主事站在她身后,听她用灵力传音。

“晏珩诬陷无辜弟子,屠杀同门无数,堕魔为祸人间,罄竹难书,难担剑君之名,而今天下大乱,祸起南荒,我不忍见生灵涂炭,更不愿目睹千年前的祸事重现人间。众弟子,愿斩妖魔邪祟者留下,不愿舍命殉道者自行离去,绝不强留。”

她说这话时,未有年轻弟子动身离去。可他们中却有抬头瞧主事的人。

主事中有人抬脚,却被天元峰主事按下,无声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慌乱。

云杳窈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所以在止戈即将请命南下前开口。

“自今日起,我便辞去掌门一职,前往南荒除患,门中事务,全数交由弥亘长老,由她接任掌门之位,坐镇门中。”

话还没说完,止戈便抬脚要上前一步。

岑无望早有预料,将她定在原地,顺便禁言。

止戈只能干瞪着眼,看见云杳窈侧身,面对她一字一句:“若我不归,守好北境,不得擅自南渡。”

岑无望从她身后露出一张笑脸,他说:“那我……”

“你也一样,”云杳窈收回灵气,淡声回答,“在逢朽生椿等我回来。”

岑无望倒是没怎么抗议,但他还是有点不满,认真道:“为什么?”

云杳窈没有回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说:“一旦开战,青鸟也很难及时传递消息,我需要你做我在北境的眼睛,也需要你成为我在北境的唇舌,所以你也不能离开。”

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但岑无望还是一字不发,打算紧跟着队伍准备下山。

所有要前往南荒除魔的弟子都已经御剑启程,在各峰的首席带领下往南方前行。

只有云杳窈,只有她仍在山门前,与岑无望面面相觑。

止戈已经马不停蹄开启了北境部署,光是天元峰山下弟子的传信请示都有上百条,她几乎连口气都不能缓,从接任的那刻就要开始思索如何处置那些潜入北境的魔族,还有那些疑似被魔气感染的人。

岑无望比她松快,他既不是实权长老,也不是蓄势待命的弟子。

若非要一个身份,他只能说自己不放心道侣远行。

可是天下之大,责任之前,又怎能让他将私情宣之于口,所以他只是说:“我想帮你,让我一起去吧。”

云杳窈看着他勉强撑着笑的样子,柔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

“我有很多同行者,但只有一个岑无望,请你谅解,我恐怕再难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云杳窈和婆娑树影一起拂过岑无望清瘦的侧脸。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吧,不要让自己再置身险情。”

“如果,这次我没能回来,你不要再去找我了。就呆在逢朽生椿内,等我某一世与你再续情缘。”

“世间万千缘分,可我心魂所系,命中注定,唯你而已。”

“所以,你要耐心等下去,等到我们有能力重逢的那日。”

云杳窈还未落泪,指尖先被岑无望的眼泪打湿,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收手。

她背过身去,召问心现身。

剑灵与剑身一分为二,云杳窈如千年前那样,将问心本体丢给了岑无望。

她则带着剑灵决绝离去,连一句庄重的告别都不敢留,生怕对面哀戚的挽留绊住她的脚步。

如今的云杳窈不需要御剑便能凌空远行,她沉默向着剑修队伍的最前方飞去,而剑灵则在长久的死寂中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

“晏珩呢,死了吗?”

“或许吧。”云杳窈长叹一口气,将胸口郁闷全部排空,强行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眼下。

“从襄华内乱时我便注意到了,邬盈侯夺舍还魂之物,应当是与鉴义同根同源。”

赋生还魂术,本就是上古灵族秘法。可赋生之术本就是逆天而行,实施条件极为苛刻。因此,就连云杳窈也只是听闻,并不知晓其真正用法。

问心道:“灵族之力来源于灵树,可照理说,灵树早已毁灭,那岂不是……”

“我也不能确定。”云杳窈说,“有可能与他囚禁在万鬼窟里的灵族亡魂有关,也有可能是当年灵树枯萎时,他趁乱做了什么手脚,窃取了力量。”

问心蹙眉沉思。

良久,她再度询问:“那你能推测出,他会找谁做替死鬼吗?南边魔气鼎盛,你一心向南寻是没错,可万一他就是猜中你的心思,特意藏匿在北境,那你此行岂不是正合他意。”

云杳窈快速且笃定回答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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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定会在万魔簇拥中重获新生。”

从前在回雪峰对弈时,云杳窈便能察觉出,晏珩这人最喜爱的其实不是胜利,而是绝对的的掌控感。

将局势尽收眼底,然后等待对手慢慢按照他设想的局面灭亡。

因此,他可能会循循善诱,可能会暂时收敛毒牙,甚至会耐心教导你如何去赢。

晏珩此人,谨慎敏锐,且极度自负。在此间世界的每一次轮回身份都要风光无两,绝无仅有,今生做了剑君,不仅出身显赫,年少成名,更是千年来无出其右的剑修大能。

放眼整片大陆,能超越剑君名号的人寥寥无几,其中有些还是仅存在于传说当中。

既然无人比他更好,那他应当也不会屈居于次品的身躯内,合该亲自培养出一个年少有为,天赋、出身、能力都惊世骇俗的存在。

放眼九境,只有一个人符合晏珩的挑剔眼光。

云杳窈沉声将自己的推测告诉问心:“闻佩鸣,应该就是晏珩为自己培养出的容器。”

她身后的剑修队伍越来越长,人群越来越庞大。

问心回头看了眼,疑惑道:“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她还以为是那些散落在山外的弟子,看见了声势浩大的讨伐队伍,所以也御剑跟了上来,可是再定睛一看,越看越不对劲。

“看这些人的打扮,貌似不是我们嵘烬山的弟子啊。”

云杳窈道:“不用奇怪,我已经向各门派和世家传递消息,让他们派遣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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