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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为了尽快出院,长青安分地当几天病人——但问题是他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啊,反倒是每天医生来查房都会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终于熬到屈黎进门的那天,长青扬眉吐气,抬眼扫去的视线都带满埋怨。
屈黎进来,先是被这视线盯的一顿,故作正经地再迈开步子。他首先将长青全身打量一番,随即点了点头,嘴角显出明显的弧度。将手里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在距离长青半米时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养得不错。”
什么不错?
长青滞愣片刻,一仰头看到屈黎嘴角的笑,忽地心里冒出一股无端的小火苗。
“你笑什么?”他伸出手,拽住屈黎的袖口,眯眼威胁问。
屈黎嘴角的笑愈发压不下,他偏没回答,任长青扯着他的袖口不松手,转头冲一旁,全程游离在氛围外的陈承开口:“照顾有功,这月给你加奖金。”
陈承猛地回神,眼睛一亮,红着脸颊就是一个立正:“应该的,谢谢屈哥!”
真是活宝。
长青失笑地摇了摇头,松开了屈黎的袖口。自己端详自己的手、手腕和胳膊一会,发现是圆润了不少,没有像之前那样瘦了。
后面又做了好些检查,这回总算绿灯,获得出院批准。屈黎去拿单子,长青一人留在病房,他站在窗边收拾物品,收着收着注意力便被窗外的景色夺走。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汾临还没有下雪,一片萧瑟。
他看了一会,不自觉推开了窗,一瞬,冷风争先恐后地涌进,吹散他浑身的闷热。
虽然决定要回家,但是临到真出院了,长青又有些犹豫。
“在这做什么?”身后,屈黎不知何时进来了。“不冷吗。”
长青摇了摇头:“屋子里暖气开得太大了,热。”
“绵州应该不开暖气。”屈黎胸腔震动,闷声笑了笑。他的眼停留在长青的背上,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长青轻声嗯了下当作回应,一时间无人说话,唯有冷风不断敲打窗棂,也并不觉得尴尬。
不知多久,长青吹的脸微微发麻,自身后便伸出只手来将窗合上。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屈黎问。
长青放在窗台上的手指轻轻抽了下,借着背身毫不遮掩他紧皱的眉。刚想说还不清楚,应该是回家吧……屈黎就又开了口。
“愿不愿意和我去文物局?”
长青猛地回头,撞进屈黎万分郑重的双眸中。
那眼瞳的颜色极浅,本该像个剔透轻飘的琉璃珠,却总看起来沉重,认真至极。就像是屈黎此人,总是可信。
长青:“我去文物局干什么?”
屈黎眼神忽地变得有些奇怪,看得长青莫名生出股眼前人正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他拐走的错觉。
“石窟的事,需要你配合调查。”屈黎总算憋出一句话,但是表情不太自然。
“就这样?”道理是对的,但长青看着屈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不对劲。
他歪了歪头想问出些什么,随动作漏出一小段白皙的脖颈皮肤,白的晃眼,看得屈黎眸色一黯,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我想带你去检查一下那些痕迹。”
“很抱歉,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
鳞从出生就刻印在每一个长家村人的身上。
最开始,只在心脏处的外皮肤出现红点,随着人长大,这些红点会逐渐化作鱼鳞状的红斑,不断蔓延,从心口到胸膛,再到脖颈,最后上脸,死亡,没有人能逃得过。长青从记事起,长家村所有人都是如此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们每年都祭拜山祖,祈求山祖的保佑,以延缓鳞的生长,存留于世。
可是作为献祭的代价,他们也一辈子无法离开犬牙山,因为一旦离开,山祖的保佑便会失效,他们便会死亡。
幼时的长青不理解,如果都成了这副模样,山祖的庇护不也是诅咒,延缓折磨?他不想变成这样,只觉死亡才是解脱。
可后来他才知道,外婆给他带上的那枚玉佩,是逃出犬牙山唯一的机会。
是长家村的村民们一齐将他送出大山。
他便不再心安理得,他得为一村的人寻找一条生路。
*
长青第一次知道,文物局也离绵州如此的近。
文物局作为国家下属文物保护与管理部门,是一栋五层高的大楼,楼门面上高挂着一枚“中心是一尊青铜鼎,下方围绕一圈麦穗”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建有一个巨型书页样雕像,上面刻着《文物保护法》。
“一层是接待处和展览厅,二楼则是一些各部门办公室、会议室和鉴定室……”屈黎带着长青走过接待大厅。
长青新奇地四处打量,来往人见到屈黎,都会点头喊一声“屈队好。”
“三楼是核心,修复室和库房都在那里。”两人已经走到电梯门前,电梯正巧到达,屈黎进去就按下三层。“我们也去那。”
按键随之亮起白光,电梯屏幕便弹出人脸识别,将屈黎的脸上下来回的扫了几遍后转成绿光,同时响起一道无机质的女声:“权限核实中——检测到外来人员,请尽快出示通行文件——三、二、滴,文件确认完毕。”
“你好屈黎。”
电梯门方才关闭,运行,上升。
三楼到达得很快,伴随电梯轻微的震动,门渐渐打开,显现出文物局核心区的真实模样。这里的人少了很多,雪白成为环境的主色,数扇玻璃门呈竖列排开。
长青才将脚迈出来,就闻到空气中浓烈的化学试剂气味。
不好闻,他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远看那些玻璃似的门还不觉特别,走近了才发现它们压根不是玻璃,倒像是什么剔透至极的玉石所制,根本看不出门后的房间。
两人最终停在了313的门前,屈黎安抚似的拍了拍长青的后背,用眼神向他做最后的确认。
长青早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现在心里也没什么波澜,他扯出一抹不算自然的笑,示意屈黎开门。
如果真的能够查找出鳞的原因,那把鳞摆上试验台,他也心甘情愿。
门后房间明显是实验室构造,一个男人正埋头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听到门开的动静也不抬头,喊了声:“稍等。”
长青的右眼却猛地一跳,凝眸定在了这人的背上。
屈黎的注意力本就一直挂在长青身上,很快捕捉到这点异常,即刻张口询问:“怎么?”
但还没等待长青的回答,对面的那人也正巧干完事,来招呼他们。一声惊呼:“屈黎你……我靠!”
又将屈黎的注意力转向那人身上。
廖亚,文物局特聘研究员,最近正在进行疾病与环境物质之间关联性研究。屈黎直觉长青的病离不开他生长的环境,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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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将他带到这里来的心思。
但眼下,这两人“初次”见面的氛围貌似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有些剑拔弩张。
“怎么是……”廖亚唰的站起来,难以置信,连骂数声我靠。
骂得长青和屈黎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屈黎皱眉:“你们认识?”
赶在廖亚张口前,长青先一口回绝,催促流程:“不认识,我们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尽快吧。”
屈黎拧着眉抬头,虽然心里怀疑,但还是选择顺着长青的话走:“廖亚,直接开始吧。”
他说,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在听到“廖亚”两字后神情的古怪。
首先需要取样,这间实验室里还有一间卫生级别更高的小实验室,只允许实验员和被取样者消毒后进入。
也就是说,长青必须和廖亚待在一块。
两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面无表情,就这样古怪的,一前一后走进实验室。留下屈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受规定所限,他高低要跟进去看看。
门一关,廖亚飞快转身,两人面面相觑。
“屈黎说的人居然是你?”廖亚毫不犹豫地将长青所有裸露的皮肤观察一遍,发现长青捂得太严实,没露出一丝痕迹。“你身上居然有红色斑迹吗?我怎么不知道?是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才有的吗?”
长青听到关键词,眉头又是一跳,面无表情的端庄也再伪装不下去:“闭嘴,一直就有,你没发现是你心大。”
他这会儿完全不掩锋芒,说话也是夹枪带棍似的,若是屈黎在这也定会觉得长青的状态熟悉——和初到林家那晚打电话时的状态差不多。
廖亚被骂也不恼,习以为常地嘟囔一句“神经”,就朝一旁的病床努了努嘴,让长青躺上去。
床上正对就是一盏白炽灯,明晃晃的光照的人有种正躺在手术台上的恍惚,长青听到廖亚那边叮里哐啷一顿响,实在没忍住问:“丫丫怎么样?”
廖亚背身回:“好得很,乐不思蜀,半夜还给我托梦说要在我这待一辈子呢。”
“放屁。”长青骂,思考要不要趁现在就他俩把这不要脸的家伙打一顿解气。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欠揍。
一想起之前和廖亚谈过都像是人生无法抹去的污点。
两人原本是大学同学,后面工作遇到了几次,聊得过来便在一块了。年少无知,谈了几年发现脾气完全是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只恨当时没早点划分财产,遗留下一只宝贝猫谁也不愿意放手。
长青好不容易才把丫丫抢到自己手里来,结果因为要来康江不得不把猫寄给廖亚。眼下,要是丫丫真和他生疏了,廖亚绝对别想好过——小猫哪里懂人情,绝对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你别这么看我,跟要杀了我似的,你懂不懂什么是开明的家长啊?要尊重孩子意愿!”廖亚他就是嘴贱,改不了:“诶,你和屈黎咋回事?感觉挺熟啊,怎么认识的?”
长青合着眼皮翻白眼,一句话都不想说。
“喂,哥说话呀。”廖亚试探道:“是不是你现任——”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再不取我走了。”长青咬牙威胁,手已经攥成拳马上就要挥出去了。每次和这家伙待在一起,长青就感觉他像个易燃易爆的炸药桶,完全压不住火气。
他现在也顾不得鳞漏出的不适,满心满眼都是赶紧结束赶紧走人。
廖亚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啧了声,这才收了神通。
取样过程进行得很快,廖亚嘴上不着调,手下动作倒是轻,长青只感觉到有东西刺入锁骨的冰凉,却没有疼痛。
“好了。”廖亚道,冰凉触感消失,长青侧头避开灯睁眼,便看向廖亚将一针管的东西注入试管中。
长青眨眨眼,适应了会光线才翻身坐起,拉上衣服便径直走了出去。
屈黎早已等在门外,长青一出来便走过来,将他的衣领又往上整理了一下。“还好吗?”
“还好。”长青回答,心道唯独这个廖亚很让人不爽。
心里正想着,廖亚也走出来,一下看到长青和屈黎站在一起,表情又揶揄起来。
“估计五天出结果,感谢你们对我实验做出的贡献。”廖亚突然冲着他们一鞠躬,抬头咧嘴笑的露出半边虎牙。
凭着对此人的熟悉,长青直觉这家伙嘴里要喷出些什么鬼东西……
“慢走不送,前男友。”廖亚摇头晃脑地挥了挥手。
长青:……
廖亚你TM,小人,恶毒至极。
从313室出来,长青陡然间觉得外头那股化学试剂味都清新了些。他埋头一个劲地往前走,下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就是不太敢回头看身后屈黎的反应。
心里无声怒吼:廖亚就是个定时炸弹,他在知道的那瞬间就该扭头就走的。
“长青。”手被后方传来的力道轻微一拉,拉停长青继续向前的步伐。“走过了,电梯在这。”
“啊哦,我忘了。”长青佯装无异地抬头,实际上嘴上已经做了一套“嘴保健操”。
屈黎的目光落在长青唇上,鬼迷心窍的再移不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很想把那张乱动的嘴捂住的烦躁。方才听到的内容一度在脑中重播个不停,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你和廖、谈过?”
长青:……说不清第几次失语。
他尴尬的头皮发麻,“嘴保健操”不合时宜地卡在张嘴的那刻,他的表情极其憋屈。
在性向暂且不明的好感对象面前公然出轨,长青现在真是失去所有辩驳的力气。
屈黎此刻也摒着口气,不想如之前那般善解人意,他心里很乱,说不出的情绪好像需要一个确切的理由才能释放。
眼下,等的便是长青的答案。
“哎哎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站路中央干什么呢?”突然,廖亚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下子引爆了两人之间蓄势待发的火星。
屈黎回头,甩来一张冷脸。
长青飞来一记横眼和怒骂:“你闭嘴!”
廖亚端着水杯正喝水,被骂得猛猛呛了一大口,算是对他祸从口出的报应。
经此一事,长青和屈黎也不好再留在这,两人飞快乘电梯离开这是非之地。
电梯停在二楼,屈黎说要带长青去办个临时通行证,方便后面再来。
只是门开时,外面却站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打着领带,穿着年龄标配的条纹衬衫。手上还端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满了枸杞茶水。
一路来,屈黎都是被人喊的那个。
但面对这个中年男子,屈黎率先开了口:“周副局。”
听称呼,便知道这人的职务很高。长青在后头学着屈黎低了低头,以表尊敬。
“哈小屈回来了。”周副局抬抬手让两人抬头,他因为肥胖,眼睛几乎被挤成一条缝隙,叫人怀疑他是否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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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路。
“这位是?”
也以至于周副局看向长青时,长青完全没感受到视线,还是屈黎开口解了围:“我朋友,我先前到您那给他开了个通行文件。”
屈黎边说,边悄然向右移了一步,将长青完全挡在身后。
长青感觉到了,虽然不明原因,但决定当个听话的“哑巴”。
“哦~长青是吧。”周副局想起来,颔首:“我想起来了,那事办得怎么样?还顺利吗?需不需要再给这孩子开个临时通行证?”
屈黎:“正有此意。”
“行啊,但是我要上去一趟,你们到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吧。”周副局笑眯眯的,整个人活像画里的弥勒佛走出来。
这样和善的面相本该让人舒服,但长青莫名不太喜欢这位周副局,只能将其归咎于此人笑得太亲近了。是他心恶,对于无端的善意总是抗拒。
目送这位“弥勒佛”离开,屈黎才得空向长青解释:“这是文物局的副局长,主管文物挖掘与鉴定。”
而在去周副局的办公室之前,长青被带着先去了一趟屈黎的办公室。这里不大,和之前屈黎的家一样收拾得很整洁。但仔细看,所有的物体上都落了一层厚灰,可见主人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
屈黎先是给窗台的一株植物浇了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文件递给长青。
那是一册子的文物局员工手册,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句标语:【汇万古遗珍,铸文明长河】
行楷字字铿锵,游云惊龙。
“你留着吧,看不看无所谓,我会带着你。”屈黎合上抽屉,正色瞧着长青将册子收好。
他再度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是盯着长青圆润的发旋,咽了回去。
还不是时候,屈黎这样对自己说。
单间办公室主要按照职务顺序列下来,周副局的办公室就在屈黎旁边不远。两人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屈黎直接将门打开了,屋内无人。
风吹起窗帘,窗户也没有关,屋内寒气有些重。
等了约莫半小时,周副局回来,才到门口,那沉重的脚步声直接将长青的神唤了回来。
“等好久了吧,抱歉哈哈,去三楼忙了点事。”周副局一进来,吱呀一声陷入椅子里。双手置于啤酒肚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
“小青,我可以这样叫你不?和那《白蛇传》里的小青一样,还挺亲切。”
“当然可以。”长青已经习惯被这样称呼,之前倒是没意识到这和《白蛇传》里小青撞了名。
“行,小青,林千宗师和你可是南山那石窟的功臣啊。没想到还有,这‘须臾’史记也算是完善了。就是你们受了苦,我看这五脉稳固了好些年,这几年是越发飘,现在真是犹豫这些石窟到底能不能交给他们办了。” !
长青暗自心惊,这是要收回五脉管理权的意思?那五脉真是要变了天。
“开个玩笑,别紧张。”周副局老油条一根,留着气口转开话题:“我不多说了,脑子糊涂,到时候祸从口出了哈哈。”
他果真不说了,不知从哪儿翻出一张纸,遥遥看过去和之前屈黎在电梯里拿出来的那张差不多。一顿签字盖章的动作,朝长青递来。
长青忙接过,看到那纸上分明的“临时通行证”五字。
周副局后仰到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嘬一口,发出啧啧喟叹:“那小青有地住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间宿舍来?”
一直沉默的屈黎总算开了口:“周副,他住我家。”
“住你……”周副局一双小眼睛左右划动一瞬,很快又被肉挤没了影:“行,那这样吧,他也和你用一个办公室行不?反正小屈你也不怎么回来,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长青和屈黎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
屈黎家。
长青这才知道康江那原来不是屈黎的家,只算半个歇脚处。
至于原因——
“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屈黎目视前方,车辆穿行于车流。长青在副驾上坐得舒服,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出神。这里虽然离绵州更近,但城市景观还是与绵州有些不同。
耳侧听着屈黎讲话。
“其实张行不是普通人,他是文物局一级监管对象,我先前留在白泽街,主要也是看守他。”
“这么严重!”长青大吃一惊,真是看不出来。但脑中突然冒出一条线来,隐隐约约好似能将之前散落一地的珠子连起来。
他一下子坐正了,反问:“为什么?”
“你知道‘0714’盗墓团伙吗?”屈黎望了眼后视镜,突然朝左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一下子驶入左转道,手机导航的女生温柔唤道:“请行驶在中间两车道,切勿左转。”
“您已偏离,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长青,系好安全带。”
“我系好了。”长青全心挂在问题上,并没有关注着几声警告。“有所耳闻。”
‘0714’盗墓团伙乃是华国建国初期处理的最大的一桩盗墓案。该团伙狡诈至极,十年间趁政局动荡,与外商勾结先后盗掘了上百座地墓,期间还在江南一带以“江南文化研究会”的名义活动,发表极具误导性的论文资料,引导官方考古方向。
那段他们一手遮天的日子,基本就是华国文物保护的至暗时刻。
直到文物局建立,将其全部逮捕归案,那日便是“0714”。
屈黎:“但当时遗落下了一些老鼠——他们团队里的‘卖米郎’一直没有被抓到,藏得极深。我们追捕多年,最后确定嫌疑人是……”
车子又猛地一拐,长青拽着安全带的手指发白。
他与屈黎异口同声道:“张行。”
心如擂鼓,长青抓住了好多灵光。但很快,车子又是剧烈的拐弯,这次力气空前的大,直接将长青抡到车窗上,所有思绪也都随魂一起被甩了个七零八落。
“没事吧!”屈黎声音急迫,不断望向后视镜。“有车跟我们,拉好把手。”
长青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早已偏航,驶入城野农田。而车尾后处,一辆无牌越野正紧追猛赶,几乎要咬着他们的车屁股。长青死抓着头顶把手,尝试回头去看后车的人,但无果。那车前玻璃一片乌黑,绝对经过特殊处理。
屈黎在踩油门,后车也踩,两车完全拉不开距离。车体相互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制动声。和引擎加速的声音相互交融重叠,刺的人耳膜生疼。有那么两秒,越野已经并上了长青这侧的后车门,长青从窗户都能看到两车间滋啦啦的火星子。
“坐好了。”屈黎沉声低吼道,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他们的车如箭一般窜飞出去,瞬间便将后车拉开。但很快,后车也蹿上来,穷追不舍。
车速已经快到长青被惯性按死在了车背上,车前的所有都变成了晃影,好像死亡正如影随形。
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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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瞬间,屈黎猛地踩上刹车,整个车身向一沉,长青也随之被甩向前方。眼冒金星,他本不晕车,但眼下这场折磨再不结束他恐怕是真要吐了。
车子虽然俯冲,但是却被把控在翻与不翻之间,最后稳稳当当地减下速,于前方一条小岔路猛地右拐弯,柳暗花明的顺利汇入城市车流。
反观后车,因为他们的突然减速而避之不及,直直往前戳去,在农路上冲出去老远,在减速返回时,长青和屈黎的车早已不见踪迹。
那越野车上的黑衣人急促喘息,按住耳麦:“任务失败了。”
而耳麦对面,幽幽一道混杂电流的奇特声音,直接让这个黑衣人面容血色尽散。
“废物,滚回来领罚!”
*
长青恍若从水池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他看着身边遵守车规,缓慢行驶的车流,方才发生的一切倒像是在做梦一般。
“我靠。”长青实在忍不住爆了声粗口,他后知后觉的全身都闷痛,手掌更是被安全带勒出了淤血,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方才紧张的后遗症,颤抖个不停。
要是屈黎车技烂一点,他们都要栽跟头,怕不是会随了林季良那辆警车的后路。
回头看,那辆黑色无牌越野消失了。
“那车是什么时候跟上的?”长青问。
“很早,应该是从我们出局大院就跟上来了。”屈黎眉头锁的能夹死几只蚊子,他额头也布满了汗,但神色还是不变:“我先前尝试甩了一路,没甩开。”
这样说,长青才反应过来之前那几次猛转弯是事出何因。
敢情他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屈黎和后车已经演上了《速度与激情》。
长青平稳呼吸,望向屈黎:“你觉得是谁?”
他怀疑是那群人的动作,未曾想屈黎说出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周副局。”
“他吗?”长青整个人差点从车椅子上弹起来:“周副局这……”
太出人意料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文物局有内鬼吗?”
“记得。”长青点点头,当时屈黎还将画册还给了他。
“就是周。”随着车子刹停,屈黎却转开话:“到了,下车吧。”
长青只觉心里压着一口浊气吐不出来。
抬头,却被窗外花团锦簇的一栋小洋房治愈。
第52章
“这里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花是我母亲种的。”
铁闸门感应到人脸解了锁,屈黎推了两把门,门轨随动作发出生锈的吱呀声。
“真美。”长青虽然不认得什么花,但看着这些艳丽花朵簇拥绽放,好似这个冬天也变得明媚起来。“都是些什么花?不好照顾吧……”
“长春,扶桑,月季这些。”屈黎摇了摇头,扫向花坛后眼里带上了些许笑意:“还好,它们都很通人性。”
两人边聊边走进了房门,入眼的装潢很温馨。
这栋小洋房还保留着一股浓厚的上世纪欧式装修风格,入户的一排木制鞋架,小客厅的古典沙发,茶几还有窗户上,粉白色花斑点的窗帘。
这里像被定格在过去,也没什么居住痕迹。
“因为工作,我很久没回来这了。”屈黎拿起一旁墙壁上的一把鸡毛掸子弹弹了四处的灰,才给长青拿出双男式拖鞋。“凑合穿,鞋码应该比你大一些。”
长青很快换完拖鞋,走进客厅,脚下的地板甚至会随他脚步而产生轻微的下陷,可见老旧。
但是房间里的空气并不难闻,客厅正对面便是面向花园的窗,屈黎将窗打开后,外面的花香就全涌进这间不大的屋子。
长青左右看,却在一个转身蓦地停下了脚步。
在沙发的后边有一行木架子,其中最中间的那行摆着一张彩色的相片,长青靠它前方的小供台才确认这是一幅遗像。
遗像上的人明显是一对亲密的夫妻——女子打扮得很干练,留着短发,男子也同样打扮利落。他们相拥面对镜头,笑得开心。
而镜头的视角有些低,拍摄者像是个孩子。
乍一看,他们都很陌生。
但是看得久了,他们的五官便仿若在眼前拆散。
“这就是我父母。”
长青猛地回神,脑中那些五官与眼前人重合。
“屈黎。”长青不自觉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屈黎嗯了声,望着这幅遗像,像是陷入回忆,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低沉:“他们都牺牲于那场抓捕‘0714’盗墓团伙的行动中,去世得很早。”
他用眼睛描摹着:“我母亲是个很爱美的人,她很早便选了这张当作遗像。只可惜,我没能把他们的尸骨找回来,葬在一起了。”
屈黎第一次说起他的过去,说了很多话。
长青听得鼻头一酸,他心算了下时间,惊觉那会屈黎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学生。
难以想,幼时的屈黎该如何面对这至亲的离世。
其实长青从小被外婆带大,他没见过他父母,与他们唯一的连接只存于血缘与称谓中。可亲人之间的感情本质一致,长青想起外婆,眼下也被一股悲伤压着,感同身受的喘不上气来。
“这个团伙里都是一帮穷凶极恶之徒,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他们自成一套体系,之间阶级严密,有自制武器库和民兵团。当年抓捕时文物局几乎砸尽了人力物力……之后,文物局就因为人员紧缺沉寂数年,直到五脉的血脉汇进才重新运转。”屈黎说话的语气其实很平静,但他话里的内容却绝不和平。
一句“人员紧缺”,背后都摆着血淋淋的伤亡数据。
单是听,长青都心脏绞痛,恨不得穿回当年,将那帮人千刀万剐。
两人无言沉默着,悲伤细细密密地在心里滋长,旋即又被一团火卷起。
长青收拾起心绪,抬头认真地对屈黎说:“我想,他们在天看到你延续了他们的使命,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明明知道这条路浸着父母的鲜血,仍旧愿意义无反顾地踏上,本就极需勇气与胆量。
“我们可以为他们报仇。”
长青道,他眼里亮起光,炽热,滚烫,好似无惧无畏。
一如,他带着画册只身前往康江时的那样。
*
长青在终于平静后,将先前才成型就被那场“生死竞速”撞碎的灵光再度拾起。
脑中无数断裂的珠子终于冒出一条可以将它们串联的线。
张行。
在此之前,长青一直以为张行不过是个古怪老头,也一直没有真正当一回事。
但现在仔细想想,疑点很多。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张行看过他的画册。后面长青还履行了约定,将画册的下半部分给张行看了。现在想想乃是致命疏忽。
这人仅凭一小时的短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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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便能看出他的画册造假且还有下部分,眼力惊人。
记下“幽蛇纹”和画册其他细节于他而言绝不是难事。
这般,与杨家巷子纵火一事便有了源头。
其次,老张古董行的那尊明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确实在一位富商收藏品中出现过。
长青亲眼判断过张行手上的为真品,那么那位富商手中的只能是赝品。
而富商获取那瓶青花瓷的渠道不是其他,正是林家拍卖会。
当巧合过于多时,那大概率就不再是巧合。
这个张行,很不简单。
林家背后之人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那些五脉探究不清的赝品渠道,都可能有张行在其中牵线搭桥。
这只老黄鼠狼。藏得太深了,也藏得太好了。
“既然他如此危险,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放在外面迟早是个隐患。”长青想不明白,发出疑问。
屈黎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没有实质性证据指向他就是‘0714’背后的‘卖米郎’”
“只能查找到他与主犯的疑似交易记录。但真正棘手的是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上面一直压着对他的彻查令。”他低声道,语气森然。
“是因为有人在保他?”长青试探着问,喉口发紧。
“不全是。”屈黎眉峰高高隆起,他面前的玻璃水杯明晃晃的反射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自从我们在他的身边增派警力监管后,我们掌握的他的交易暗线都再没有了动静……他就像是能预知一般,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强得吓人,总能在我们自诩天衣无缝的围剿中找到漏洞。”
长青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水杯,仰头将剩下的温水一饮而尽,愤愤地将杯子置于桌面:“真棘手。”
这双无处不见的黑手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消化了一会他又问:“那你为什么怀疑文物局的卧底是你们副局?”
周崇华。
虽然长青从最开始的直觉上就不喜欢这位“弥勒佛”上司,但通过与此人一番交谈,可以看得出他圆滑至极,屈黎判断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有些复杂。”
屈黎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蹙眉讲起:“最开始,是一批民众捐赠的文物在经过我手时发现捐献地和文物对不上账,捐献品里面有一半都是赝品。”
长青皱眉:“赝品?”
文物捐赠不同于文物出土,都需要专业人员先实地鉴定其真假,随后才判断等级,上报批准运送到文物局鉴定中心进行修复和保存。
流程之所以繁琐,为的就是杜绝赝品、以次充好等问题出现。
若是一批捐赠文物有参半是赝品,那属于重大工作失误,是会上下追责的。
“我亲自去核实,在当地人手里找到了初次鉴定时的现场录像。却经过全方位观察鉴定,确认现场的那些确实是真品。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我的手上就变成假的了。”
空气骤然凝固,长青和屈黎的眼里都没了轻松。
“怎么会……”长青低声呢喃,脑子超负荷运转着。
屈黎继续道:“之后我开始对档案的账,才发现有大部分的文物都对不上。文物的编号本该对应它们的来源地,可档案中记录的很多文物编码严重错位,甚至出现了空缺与断层。”
“编号错位,意味着有人动过他们”屈黎指尖抵在桌面上,沾着些许残留的水渍横拉出一条指向线来,并在结尾用一个圆圈收尾:“而拥有这些修改权限的,只有周崇华和他的团队。”
“还记得我带你去的三楼实验室吗?那里基本上都是他手下的实验员。”
闻言,长青脑海中闪回到那充斥着刺鼻化学试剂气味的三楼。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实验室,宛如一个接一个无生机的牢狱。
其后,是周崇华那张永远挂着笑容的脸。
屈黎语调冷硬,嘴角勾出一抹很浅淡的讥讽笑意:“文物鉴定方面的工作属于部门核心,所有相关事项的拍定权全都掌握在周崇华的手上,包括文物编号权限。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怀疑过这样的权力划分是否合理。”
“但是我无法给他定罪。”屈黎忽地向后靠到椅背上,抬手揉按着眉心:“除非我们能够黑进他掌控的权限系统中,找到他的修改记录。”
……
“但你却相信廖亚?为什么?”长青听完,倏忽反问道。
屈黎既然决定将他带往三楼,让廖亚给他做检查,说明他是信任对方的。
长青这样问得坦率,他好似从未怀疑过屈黎的用心。
屈黎望着长青,眸色渐深,沉重的心情因这双灼热的目光而柔软,连着语气也柔化下来:“他是上个星期刚从总局调来的人,周崇华的手不可能伸得这么快,暂时可信。”
“那我有个办法。”长青眨了眨眼:“既然廖亚也是内部人员,干脆我们就让他去当卧底,黑出数据得了。”
“他?”屈黎稍微起了精神,略有质疑地挑起半侧眉。
“对,廖亚大学的时候学的计算机,我想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这毕竟是一件高风险的事,他不一定愿意……”屈黎话还未说完,便被长青笑着打断。
“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会非常乐意的。”
嘴贱是吧,既然喜欢追求刺激,有什么比当卧底更刺激的事呢?
长青光是想着,嘴角邪恶的笑容就越扬越高。
只是这一番落在屈黎眼里,倒是让他眯起了眼睛,心里悄然滋长出不爽。
*
日子过得很快,清晨,长青起床时忽然发现窗外飘起了薄雪。雪下得浅,落到地面上就化开了。
乍一看去,像是下了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