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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通天仍然记得他化形那一日的情景。
漫天的紫气云霞之间,他第一次睁眼望见元始。
他的一生中有无数次遇见,遇见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却没有任何一次遇见让他付出过如此沉重的代价。
就好像,你我的相逢,本就是一场冥冥之中的劫数。
相逢是劫,离别是劫,哪怕是此刻四目相对,将心头的怨恨尽皆倾吐而出的刹那,也是一场命定的劫数。
他遇见了元始,从此劫数难逃。
闷雷划过天际。
洪荒又落起了倾盆大雨。天色晦暗至极,淅淅沥沥的大雨落在圣人身上,蒸腾起湿漉漉的水汽。他的头发被打湿了,衣袍也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模样瞧上去格外的狼狈。
天尊的血落在这场雨中,顺着雨水流淌而去,只在地面上留下了淡粉色的影子。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通天抬起手,平静至极地抹去了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手背上却又留下了更多的水痕。天上的雨还在下,无人分得清这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元始望着他,一时之间竟如哑巴了一般,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通天却又朝着他低下头来,双手坚定至极地握住了那柄没入他心口的匕首,这一次元始并没有阻拦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方才稳稳地把它拔了出来。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血色蔓延开来,顺着雨水,弥漫在两人之间。很快便形成了一个缓缓晕开的圆圈,将他们一起圈在了里头。
元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又抬头去看他弟弟手上沾染的鲜血。那么鲜艳,近乎刺目。
圣人的手指蜷缩在掌心之中,颤抖得愈发厉害了。可他的面容是冷的,就好像完全不在意那弥漫在两人之间的血腥味。
他弟弟喜欢红色。
可元始忽而想:恐怕通天一辈子都不会再去喜欢这种颜色了。
它和血太像了。
鲜血落在天尊惯穿的白衣上,自是格外的醒目。
通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半晌,抬起手,上清灵气汇聚到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乳白色的光团,这是灵气凝聚到极致方才出现的景象。
他将手掌轻轻按上了他兄长的心口,沉默而不发一言。
雨声代替了他们之间的话语。
暴雨倾盆,转瞬将整个世界淹没殆尽。
元始一直看着他的弟弟,一瞬也没有移开目光。
上清灵气在治愈他心口上的伤。
他们三清之间的本源之力本就是可以互相补充的,也许是因为他们同出一源,同气连枝,哪怕后来走到了同室操戈,恨不得同归于尽的地步,玉清之气仍然承认着上清之气,一如上清之气同样承认玉清之气一样。
它们比他们更加坦诚,也更加眷恋着彼此。
本源之力什么都不懂,但它们知道谁才是最爱它们的人,它们也同样深爱着彼此。
元始动了动手指。
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小心翼翼地唤着他弟弟的名字:“通天……”
他弟弟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
他给了他一巴掌。
元始微微侧过脸去,手指轻轻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整个人半晌不语。倏忽伸手紧紧攥住了他弟弟的袖子,低头强行吻上了他的唇。
通天偏开头,似乎想避开这个吻。
元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他,固执至极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他的指缝之中,同他紧紧地十指相扣,谁也分不开彼此。
他们在大雨中接吻。
天地间暴雨如注,底下的两人亲吻彼此。
恨意如藤蔓缠绕着残存的爱意,爱意又滋养着锥心的恨。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泥泞里,他们如同两株共生的毒花,根茎纠缠,至死方休。
通天的呼吸愈发急促,眼底流淌着爱恨交织的色彩。
没有人分得清里面的爱恨到底分别占据了多少分量,即便是圣人自己,也不可以。
“元始——!”
天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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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更加执着地亲吻着他的弟弟。他掠夺着那柔软的唇瓣,反复汲取着里面的甘甜,近乎绝望般的姿态,却依旧执着到不肯就此认输。
牌局上输掉了所有筹码的人都是这样的,苦苦哀求着庄家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可人人都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没有任何人能永远赢下去,只要他仍然坐在牌局上,他总有一天会输得一塌糊涂,连自己最初的筹码也不得不交了出来。
可是,谁又甘心就此放弃呢?
倘若在一开始没有得到过那么珍贵的东西,倘若人人都知道何谓贪得无厌,要珍惜眼前之人,倘若……
元始想,实在是怪不得他的。
天地间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线砸落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们交握的手掌心,却始终无法将两位圣人强行分开。正如他们之间早已斩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元始的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掠夺。
他用力地吮吸、啃噬,像是要将通天整个人都拆吃入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口那个刚刚被匕首刺穿,又被上清灵气勉强缝合的空洞。
可是他心中的空洞呢?
在他弟弟说出那句“倘若当初……没有喜欢上你就好了”时心上猛然裂开的口子,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他那一刻的痛楚?
元始低头看着怀中之人。
他倏忽咬破了通天柔软的唇瓣,咸腥的血味瞬间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与雨水、泥土和尚未散尽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这味道刺激着元始,让他更加用力地索取,舌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撬开通天紧抿的牙关,深入那温热的,独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域,反复地掠夺,直至彻底沉沦在其间。
两个人一道,永远地沉溺在这场虚幻的梦境之中。
通天的身体僵硬着。
声音被暴雨和彼此的唇舌吞噬。
他望着元始,后者的目光亦落在他的身上,紧紧地,不愿放过片刻。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初见的那刻,他们便仿佛这样彼此对视过,他们用目光描摹着对方,像是第一次瞧见彼此,又仿佛隔了经年,久别重逢,再一次用目光确认着那人的存在。
他们很久很久曾经拥有过对方。
他们同为盘古的元神之一,他们在一开始便在一起;他们曾经共同作为至清之气存在,玉清包裹着上清,上清包裹着玉清,直至清气与浊气分开,上清之气与玉清之气也逐渐分开。
可当他们化形的那刻,他们又见到了彼此。
原来你从未离开。
我也不曾离去。
终有一日,我们会再度相逢。这一次,谁也不松开谁的手。所谓的一生一世,少上一刻钟,少上一须臾,都不算是一生一世。
通天闭上了眼。
感受着身躯内上清灵气的雀跃与欢喜。
两股同源而出的力量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无声地交融、流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温暖而明亮的漩涡。这感觉是如此熟悉,如此熨帖,仿佛回到了昆仑山巅,三清未分,鸿蒙初开时那最纯粹、最亲密的时光。
灵气比他们的主人更坦诚,它们欢呼雀跃,本能地亲近着彼此,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在两人伤痕累累的躯体间编织着一张温柔的网,试图抚平一切伤痛。
有那么一个瞬间,通天竟下意识地回应了他。
可是下一刻,他便回过神来,皱着眉头想推开元始。
天尊却捕捉到了他弟弟那一瞬的松懈。
他没有强行去追索那逃离的唇,反而收紧了紧扣的十指,将通天因为挣扎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更紧地拉向自己,几乎要嵌入骨血。
低下头,滚烫的唇舌沿着通天被雨水冲刷得冰冷的脖颈一路向下,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度,落在凸起的喉结上,留下清晰的红痕和齿印。
通天倏忽一颤。
他被迫仰起首看他,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喉结在元始的唇齿间艰难地滚动。圣人顺理成章落入兄长的目光之中,渊沉如海,游龙落入海中,亦将被海整个吞没其间。
“元始?!”
天尊静静地凝视着他:“通天……”
“为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不要生气,下一次,我会做的更好的。”
他紧紧地抱着他的弟弟。雨水顺着他们的发丝、脸颊、紧贴的身体不断流淌,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浸泡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狼狈得不像他们原本的模样。
不再是高坐于云端之上,俯瞰芸芸众生悲欢离合的洪荒圣人,此时此刻,待在此地的,不过再平凡不过的,世间一对有情人罢了。
他们同每一对有情人一样,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光,有过激烈到恨不得就此分开的争吵,他们之间的矛盾很大,但他们之间的情意同样深重如山。
爱令人平凡。
不是庸庸碌碌的那种平凡,而是剥去了外界一切光彩华饰的,每个人最本质,最纯粹的模样。没有那么华丽张扬的姿态,也不再尊贵得好似神龛里供人顶礼膜拜的神像。
红尘千万丈,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415章
“通天……你恨我杀了他们。”
“可你为何又要为了他们,而选择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暴雨倾盆,天地间只剩一片混沌的水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里头。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天尊与他怀中的弟弟。
元始低下头,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下颌轻抵着对方柔软的发顶。清浅的莲香自怀中人身上传来,无声漫入呼吸。
他曾在昆仑山上遍植莲花,可那么多的莲花,都比不上此时此刻他怀中这一朵。清极,也冷极。是他穷尽一生,再也无法触及的幻梦。
雷声在浓云深处翻滚,却压不住元始低哑的质问。怀中人始终沉默,墨色长发凌乱地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像一道渐渐晕开的水墨痕迹。
他轻抚通天的发,又将手臂收紧几分,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大概早已不记得了。”
“那日在昆仑,我们的弟子又争执起来。”元始语气漠然,“总是吵,无休无止地吵……逼得你我一次次出面调停,然后下一次,仍是如此,吵来吵去,没个消停,实在是令为兄生厌。”
“早知收了徒弟之后如此麻烦,为兄当初便该学大兄,只收广成子一人便罢。”
他低头看向通天:
“而你,也只收一个多宝,便已足矣。”
通天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闻言冷笑了一声。
“两个徒弟就不吵了吗?广成子和多宝吵起来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一万了吧?兄长莫不是忘了我们最开始收徒的那段时光。”
元始静默片刻,终是轻声道:“是,所以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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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常想,若是一个徒弟都不收,或许反倒清净。”
他和他的弟弟,也不必走到如斯地步。
他们真的很能吵。
吵来吵去,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像他与通天。
他们从来不吵。
通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面上清清楚楚写着:继续说,我听着你编。
元始又忍不住揉了揉他弟弟的发,方才在那人炯炯的目光之中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不管如何,弟子少上一些,麻烦也会少上许多的。”
他始终觉得,自己与弟弟之间绝大多数的争执,皆因门下弟子而起。
若是当初……
可这世间,从无当初。
“那本是极寻常的一日,我的弟子,你的弟子,双方照旧争执不休。”元始继续道。
天尊对此已经司空见惯,甚至早就想好到时候阐教和截教各抓几个典型倒吊在昆仑山门前头,吊个七天七夜的,也好叫过往的人都瞧见他们的下场,以儆效尤,方能永不再犯。
方法简单粗暴,但效果颇为明显。
后来阐截两教的人都跟他们师尊/二师伯学,在封神大劫里头把同门师兄弟挂在墙头上,来来回回挂了一串,画面很美,就是让人有点不敢看。
另一方的人就恨得牙痒痒,半夜不睡爬起来偷人,偷到了就跑。
此乃封神大劫里头不得不品阅的一景。
元始低眸浅浅一笑,似冰消雪融,刹那惊心。
通天凝视着他,目光微微一颤,竟恍惚了片刻。
兄长的声音落在他耳畔,渺远得像是一场隔世经年的梦。他仿佛看见东海波涛之上浮起又破碎的泡沫,碧游宫上空白鹤纷纷扬扬掠过,一片飞羽悠悠落在他掌心。
而他抬头望去,似乎真的有一片浮光片羽似的飞羽落在他的掌心之上。
也像是一场梦境。
荒诞至极。
“……那时,为兄也以为,那不过是万千寻常日子中的一天。”元始道。
阐教和截教总是要吵来吵去的,他弟弟奉行有教无类,凡来求道之人皆传其大道;而他素来讲究跟脚品性,认为唯有跟脚和品行皆上佳者方可传承大道。
他阐扬天道至理,光明正大;通天却截一线生机,向死而生。
道不同,如何不争?这世间观念相左之人,总要辩个分明。
持着一种看法的人会习惯性地觉得自己才是对的,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够礼貌地听完别人的意见已经是实属难得了,至于接受旁人的想法,那却是千难万难,再也不可能达成了。
种下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而要将一个念头塞进人心里,最好在他仍是一片空白的时候。一旦错过,人就会长成另一种模样,再也回不到当初。
就连元始自己也不敢断定,他所坚信的一切,是否从未被傲慢与偏见蒙蔽?
是否也曾因偏执,滋生出不该有的骄横之心。
“可世事往往如此——偏偏就在最寻常的一日,陡生变故。”元始一字字道。
他凝视着他弟弟的双眼,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的姿态:“他们不止动了口,更动了手……甚至还见了血。”
冲突骤然升级。
再也不能用一句“同门争执”轻轻揭过。
元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彻骨的冰冷。他一句句道来,往昔画面历历在目,竟是从来不曾忘却过片刻。又是怎样的一种执着,令他将此事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为兄座下一个不算起眼的弟子,性子或许有些急躁,双方口舌之争间,被你门下那个牙尖嘴利的青毛狮子,哦,你给他起名叫做虬首仙的那个,给激得彻底失了分寸。”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通天一缕散落的发丝,那动作轻柔,与他话语中的沉重截然不同。
“争执推搡间,不知是谁先祭出了法宝。光华乱闪,道法轰鸣……等为兄赶到时,看到的便是玉虚宫门前,广成子最珍视的那件,由我赐予他的法宝——番天印,它……它砸落下去,并非冲着虬首仙,却阴差阳错,将你一个刚化形不久、原身是只白兔的小徒儿……打得神魂俱灭,连轮回都入不得了。”
通天闭上了眼。
一语未发。
暴雨冲刷着他苍白的面颊,水珠沿着下颌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是太久远的过去,早该埋葬在岁月的角落里头,此刻偏偏又被元始翻了出来,再度摊开在他们两人之间。那是阐截矛盾愈演愈烈的开端,亦是……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兄长分家,前往碧游宫独自开辟道场的开端。
每一件事情的开端,或者说导火索都是这样的,它发生在平平常常的一日,毫无端倪,谁也不知道它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可它发生了,于是那一刻,什么都改变了。
元始缓缓道:“为兄当时……怒极。”
“同门之间,有何矛盾,竟需至如此地步?”
“我怪广成子行事不知轻重,误伤了你门下弟子,更恨两教弟子积怨已深,以至于酿成此祸。盛怒之下,为兄……为兄亲手惩戒了广成子,罚他面壁思过千年,并下令严查当日所有参与争斗的弟子,无论是阐教还是截教,一律重责!”
“我以为这样就是给你的交代了。又想,倘若你还是不满意,尽管可以同我来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元始凝视着面前之人,思绪却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
阐截双方的矛盾终于爆发在他眼前。那日昆仑山上一片死寂,众人皆战战兢兢地跪在他脚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广成子低头沉默不语。
多宝跪在他的身旁,亦是一语未发。
他把他们两个都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又派人去请通天,等着他弟弟过来再将此事诉说给他听,同他一道处理此事。
原本是不必如此麻烦的。
倘若通天只是通天,并非截教的教主,玄门的圣人;倘若元始也只是元始,不曾执掌阐教,做了那掌教圣人。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何必分得这般清清楚楚,近乎锱铢必较。
元始端坐在那里,手里握着白鹤童子捧给他的一盏茶,却是半天没有喝上一口,直至那茶水彻底凉透。
思绪近乎恍惚。
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仍然是那样亲密无间,却仿佛隔了那么一层莫名其妙的东西;分明彼此信任,能够将一切都交给对方,却在此时此刻忍不住顾及对方的心情,担忧他的看法。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分别选择了自己的大道,收下了自己的门人弟子,各自成立了教派之后,被永远地改变了。
他们担负着掌教圣人的责任,便再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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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元始和通天。
……是吗?
元始带着几分不确定地想着:当真如此吗?
他站起身来,迎接着他的弟弟。
圣人出行,当有紫气东来三万里。
就像他自己出行的时候,从来都是坐着九龙沉香辇,旁人一眼瞧去便犹然生畏;他弟弟懒惰一些,不愿意每次都搞那么大的排场,便坐着奎牛过来,却也哗啦啦地跪倒了一片。
底下众人皆道:“恭迎师尊/小师叔!”
元始唤他:“通天。”
他弟弟抬头看他,对着他微微一笑,从人群之中走了过来,又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哥哥。”
他总是喜欢喊他哥哥,明明他有两位哥哥。
老子对此分外不满,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相当幽怨:“就因为我不受你们两个喜欢,就要被动失去‘通天の兄长’这个珍贵的名号了吗?”
老子总是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个时候他和通天都不是很想理他。
虽然后者总是会托着腮,很无奈地补充一句“大哥哥”,来哄老子高兴。
但,总归他是他弟弟最喜欢的兄长这件事,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莫名的,元始安下心来。
他牵着他弟弟的手从人群中走过,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肩并着肩,从来都不会和彼此分开。
如今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
那时,元始是这样想的。
第416章
暴雨如注,万籁俱寂。
外界风雨交加,寒意刺骨。通天被元始紧紧拥在怀中,竟从兄长那冰冷的怀抱里汲取到了些许微弱的暖意。
他眉头轻颤,缓缓合上双眼,静听元始讲述那个他们早已心知肚明的故事。
后来——
元始与通天并肩高坐。
下方阐截两教弟子垂首跪地,鸦雀无声。
许是瞧见自家师尊来了,他们自觉有了依仗,截教这边士气高涨,忍不住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着探出了一只脚:“师尊……”
通天道:“安分点,给为师跪好。”
截教弟子:“……”
忍辱负重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通天方才望向了元始,等待他兄长给他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元始轻握着他弟弟的小手,轻声细语地给他讲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主谋是哪几个人,帮凶又有谁谁谁,以及他的处理办法,应对措施,又抬起首,询问般地看向了他的弟弟,等待着他的意见。
随时准备根据他弟弟的神情换个处理方式,比如把广成子关得更久一点让他弟弟满意。
广成子:“……”
师尊,您真是演都不演一下了。
大概这就是人治的弊端吧,就是那样的随心所欲。
还好后来都是依法治国。
不然广成子早就已经凉透了。)
通天沉默良久,方问道:“我那徒儿可还有残魂存世?”
元始将一个紫玉葫芦递到了他弟弟的手中。通天接了过来,低头朝那葫芦里头看了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如此,便仍有一线生机了。”
元始道:“我那里有上好的温养魂魄的灵药。”
通天微微一笑:“怎好劳烦兄长。”
元始道:“不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
通天便又叹了一声,转过身,垂眸看着跪在底下的广成子:“广成子师侄,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广成子道:“弟子知错,还请小师叔责罚。”
这种时候嘴硬是没有用的,再敢嘴硬一句,他师尊真的会把他给卖了的。
通天喃喃道:“责罚啊……”
他垂下眼睫,诸般情绪掩盖在眼底,看不太真切。周围便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真是奇怪。
明明圣人笑着的时候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可他生起气来,却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广成子低头跪着,也渐渐觉得冷汗爬上了额头,黏糊糊的汗水紧紧地贴着后背,没来由地感到压力很大。一旁的多宝冷笑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跪在他的身旁,广成子也没空去管他,换做旁时,他早就一眼瞪过去了。
他和多宝的关系确实十分不好。
众所周知的那种不好。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恶劣到这般地步,但后来却偏偏愈来愈糟糕了,一如阐截两教之间的矛盾,于无声处悄然蔓延,终成了燎原之势。
通天最终道:“便依兄长之意吧。”
下一句是对着广成子和多宝两个人说的:“你们两个自去领罚。”
多宝恭敬道:“是。”
广成子慢了一拍,亦垂首应了下来。
阐截两教首徒分道扬镳。
临行前还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这一幕尽皆被坐在上首的两位圣人收入眼底。
通天托着腮,又悠悠地叹了一声,眼底的迷雾如桃花纷扰,徐徐地落满了一整个春天。春天过去了,圣人眼底的迷雾却仿佛仍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元始静静凝视弟弟,似是不解他因何而叹息:“通天?”
他弟弟回首望来,温柔一笑:“哥哥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
……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元始雪白道袍亦沾满泥泞,却仍将通天紧拥在怀,一字一句道:“后来为兄才明白,你并非无事。”
他语气木然:“你那是事情大了去了,却连只言片语都不肯和为兄商量。”
……
通天道:“哥哥,我们分家吧。”
老子当场就把他炼了好久的那炉丹炸了,明明之前那么珍惜他那炉丹,连让他们两个接近一下都不肯,(虽然元始对此完全不感兴趣,通天蠢蠢欲动但没能找到机会),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了他。
“你终于忍受不了你二哥的变态了?!”语气怎么听上去还有点欣慰?
元始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怒气:“老子!”
老子道:“哎,为兄就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仲弟你不要激动啊。”
扭头又对着通天道:“要是真的忍受不了你二哥了就跟我说,为兄保证站在你这一边,他一根毫毛都动不了你的。”
“太清老子!!”
他们长兄十分自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脚步一挪,就躲到了通天的身后,厚颜无耻地开口道:“你打我啊!你有本事打我啊!”
老子道:“有本事就来,没本事就不要无能狂怒。”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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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深吸一口气,抄起盘古幡,硬生生追了老子大半个昆仑山。通天愣是没能插上半句话。
直到最后,他望着眼前如同闹剧般的一幕,轻轻地叹了一声,对着他两个兄长道:“大兄,哥哥,我是认真的。”
他是真心想分家。
至少,也要把阐截两教的弟子彻底分开,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
……
元始轻笑了一声:“那时你是多么坚决啊,坚决到无论我怎么劝你你都不肯答应。我问你是不是对之前我处理的结果不满,你却偏偏又说不是。”
“通天,我的弟弟,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定要这般狠心地离开我?”
“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在这昆仑山上。”
他低头凝视着他的弟弟,多年的怨恨与绝望泛上心头,一寸寸地,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逼入了绝境。多少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忘掉那一日,也没有忘掉他弟弟决绝的模样……
几许之后,他再度吻上了通天的唇。
漫天的暴雨之下。
天尊死死地拥抱着他的弟弟,几乎将人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
通天道:“两教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了,哥哥,我很害怕。”
他站在窗边,望着昆仑山漫天飞舞的大雪。远处剑气破空之声不绝,太极广场上两教弟子诵读黄庭经的声音朗朗入耳。那些声音令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可很快,他又垂下眼帘,心中生出隐隐的惶然。
像是窥见了命运的一角,便不由自主地对此生出畏惧来。
到了三清这个境界,越能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天意。
当初将先天三族、巫妖两族通通卷入劫数之中的力量,此时又仿佛将目光投落到了这座至清至净的昆仑山上。祂窥探着此地的清净平和,跃跃欲试地想将他们拉入下一场劫数之中。
劫起的那刻,纵使是再怎么清净无为的地方,也将被玄门弟子的鲜血染透。
通天的眸光深邃,幽幽地望向了头顶的天穹。
他身后的元始问:“通天,你在怕什么?”
你是我的弟弟,你的身后是我和老子,还有我们的师尊鸿钧道祖,你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本无需害怕。
通天慢慢道:“我怕我们终有一日会反目成仇,怕我与兄长兵戈相见,怕有朝一日,我恨你至深,你亦怨我至极……”
他转过身望着他的兄长,眼底隐隐带着几分悲切之色。
“哥哥,我不想如此。”
元始道:“那我们就不必如此!”
他目光沉凝:“你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我们怎会走到那般地步!通天,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会怨你?而你,又焉会恨我到如斯地步!”
他又朝着他弟弟走了几步,直至两人的影子重叠到了一起,一如既往,亲密无间。
元始低头,轻轻为他弟弟拈下发间的一瓣桃花瓣,又伸手将面前的红衣圣人拥入了怀中。
漫天的暴雨之中,天尊做着同样的事情,他紧紧地抱着他的弟弟,入目皆是他弟弟一身张扬到凄凉的红衣。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
曾经笃定至极对着他弟弟道,他们绝不会走到反目成仇那一步的元始天尊,此时正一字一顿对他弟弟诉说着他心头至死难消的怨恨。
“通天,你怎么能,怎么能将我一个人留在昆仑山上?”
那么孤独。
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你怎么能?
你怎么敢!
……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个有趣的玩笑。
通天想。
他本是为了避免阐截两教愈演愈烈的纠纷,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离开了昆仑山,可他的所作所为,却又大大地推动了命运朝着他原定的轨迹移动。
就像是他同他弟子们说“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一样,越是想要避免这样的命运,命运反而朝着他扑面而来。于是摔了个粉身碎骨,跌了个痛彻心扉,方才知道,人世间的一切,越是想要避开,越是避不开的。
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洪荒尽头,命运终有一日会扣响门扉,生生找到他面前。
可是那时的通天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他拒绝了他兄长的挽留,坚定至极地离开了昆仑。
那日昆仑暴雨倾盆。
一如此时此刻,漫天的大雨。
他哥哥目送着他带着弟子离开,而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怕他一回头就会后悔,会忍不住答应他的兄长留在昆仑山上,所以他错过了他兄长眼底的怨恨。后来无当同他说,那一刻,元始憎恶他们这些截教弟子到了极致。
元始的眼中原本从来都没有他那些弟子。
直到那一刻。
他突然发现,他与他的弟弟之间,横亘了太多不该有的阻碍。
第417章
雨仍然在下,细密而绵长,敲在屋檐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元始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弟弟的唇。那唇瓣微微红肿,下唇破了点皮,渗出一丝极淡的血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狼狈。他的动作很轻,仿佛触碰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指尖所及之处却激起一阵几不可察的颤抖。
通天没有躲开。
这一次,他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的兄长,直至对方无可奈何地唤着他的名字:“通天。”
通天垂下眼眸。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涌,却又被强行压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极低的喘息,散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气中。
“疼么?”元始的声音低沉,几乎被雨声掩盖。那语气里裹挟着一种来自兄长的,自始至终的关切,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横亘过漫长的隔阂与争执。
通天摇了摇头,却在对方指尖蓦然加重力道时,抑制不住地轻轻抽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疼的。”元始道。
他抱着他的弟弟,让他轻轻倚靠在他的肩头,又握着他的手,隔着衣料触碰着他的心口,轻轻道:“通天,我也疼啊。”
那么疼,你难道真的看不见吗?
我的弟弟,你莫不是真的眼盲心瞎?
你离开我的那刻,毫不犹豫地抛弃我的那刻,义无反顾地将我留在昆仑山那场漫天大雨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这样的疼痛。
你当真看不见吗?
还是说,你全然不曾在意过为兄的感受?
通天道:“元始……即便你再怎么恨我,可我的弟子……”
话语未尽,元始已俯身堵住了他的唇:“恨你?我怎么会恨你。”
“我爱你还来不及,又岂会去恨你?”
“我若是恨你,又何至于每每见你伤痕累累,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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