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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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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剖真心

原来洪宝儿还是死了。

跟随楚鹤行医的日子不算长,见过的生离死别却比从前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孟柔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随便因为谁的死讯而有所触动,可是得知这个消息,心里还是难以抑制地泛起悲伤。

松烟说,洪宝儿身上穿着她的衣裳,手里还紧紧攥着属于她的那枚银花钱。或许两人才刚分别没多久,洪宝儿就丢了性命。

她终究是没能救她。

据松烟所言,发现洪宝儿的时候,尸身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辨认。长安除开江铣以外无人再报家人走失,再加上种种巧合,这才让所有人包括江铣,都以为洪宝儿就是她。可是洪家父母呢?他们没报走失,是不知道洪宝儿曾经逃离?

洪家父母心系女儿,洪宝儿也心系父母,可洪宝儿的骨灰被江铣误领,或许直到现在,洪家父母都不晓得女儿已经死在两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或许至今还在等着已经不会再回家的女儿。

松烟见孟柔识得那无名女子,一时间冒出几十种猜测,可看着她难看的脸色,竟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敢问。

良久,孟柔说:“她叫洪宝儿,不是什么无名氏。既是错认,还请小郎把她的……把她带回到她父母身边吧。”

“孟娘子可折煞小的,娘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还说什么请不请?若要让五郎知道了,还以为小的伺候不经心,以为我慢待了娘子。”松烟自然无有不应,又道,“既是错认,原本就该将那……将那位洪娘子送还原家。只是,娘子可知道洪娘子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她家里还有父母,她是个养女……”孟柔迟疑着摇摇头,她和洪宝儿毕竟只有一面之缘,除了这些,也不知道更多了。

松烟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又听孟柔问起江铣。

“他这样大闹县衙,皇帝竟然没有将他治罪,还派他上战场立功吗?”

再开口时,孟柔声音的温度骤然降下去,松烟险些没有反应过来,细琢磨这话,更是觉得每个字都怪异。

“自然没有。”

江铣当日受的刑杖,是因为他触犯夜禁,而非大闹县衙,更何况,“娘子走失,县衙本有寻人之责,倒是不妨碍。”

“看来你家五郎确乎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孟柔冷笑,“就算是个疯子,也只在我跟前犯疯病。”

“孟娘子!你,这……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五郎他分明是真心爱护娘子,若娘子肯软和些,又何至于此!”松烟吓得几乎失语,左右看看没有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犹豫半天又道:“况且五郎上阵杀敌,是为护我大秦国土,护我生民百姓,并不全为立功……”

见她神色冷淡,毫不在意,松烟絮絮叨叨地又是解释,又是告罪地扯了一大通,正说着,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过来。

“松烟总管!”她隔着窗户看了眼孟柔,突然止住声。

有下属在侧,松烟也不好做出先前那一副奴颜婢膝地模样,端正些形容向孟柔告罪,正要到一边去同侍女说话,一窗之隔的孟柔屈起指节,轻轻敲动窗棂,松烟只得止步。

“娘子还有什么吩咐?”松烟规规矩矩地朝她行礼。

孟柔看了眼侍女,又看向他。

“怎么,是你相好的?”

“不不不!”松烟还未发话,先开口的竟是那侍女,“奴婢蒲柳之质,哪里配与松烟总管相提并论。”

松烟后脖颈已生出一层细汗。

“回禀娘子,快到申时,厨下该要预备餐食,且容小的先行……”

“既然是厨下的事,就在这里商量吧。”孟柔饶有兴致地屈肘撑着脸,见松烟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许久没回应,伸手在他眼下晃了晃,“回神。”

松烟只得示意仆婢开口。

“回禀管家……娘子,”婢女道,“外头有人拿着身契来敲门,说是要寻个逃奴。”

“逃奴?”

松烟心道不好,正要拉住婢女捂住她的嘴,可婢女却先一步开口。

“是。那个逃奴,据说姓孟,是叫……孟柔。”

……

江铣翻身下马,把缰绳同马鞭扔进小厮怀里,急匆匆跨过门槛往里走。

“五郎,您可算回来了!孟娘子她……”

“朝会过后撞见长孙尚书,延误了几刻。”江铣停住脚步,“传信之人说的不明不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日午后有人拿契书上门,口口声声说孟娘子是逃奴,要抓她回去。”松烟听说通报,正要出门会会此人,可还没到门房,他竟然抱着契书转身跑了,再没有踪影。

“应当是那边的人开始动手了。”江铣摇摇头,“这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管。还有呢?”

松烟知道他今日要参与朝会,若只有这件事,他必不会派人来传话让他早些回家,无端引人视线。

松烟当即跪下来。

“五郎恕罪,小的办事不力,侍女前来通报时竟让孟娘子听见了。”

江铣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沉默一会儿,江铣却没有怪罪松烟,转而倾身将他扶起来。

“……五郎?”

“这不怪你,院子里的事情这样多,你分身乏术,也是难免。”

因为珊瑚同砗磲的事,这几日院里的人从里到外全都换过一轮,就连先前临时买进来的那一批,昨日也打发了好几个,院中本就忙乱,兼要防范那些手脚不干净,或是身后不干净的人,江铣还有公务在身,无暇旁顾,他又信不过旁人,所有事务只能松烟一个人担着。

七忙八乱的,一时间没顾得上教导规矩,外人气势汹汹上门,门房上的人尚且知道该拖人通传内院,可也只是随手抓了个内院洒扫的婢女,婢女不懂规矩,横冲直撞地跑到松烟跟前,这才在孟柔面前露了行迹。

松烟知道孟柔对于江铣有多重要,当年孟柔假死,说是去了江铣半条命也不为过。江铣越是忍耐宽容,松烟就越是无地自容。

忙中出错也是出错,松烟耷拉着肩膀越发痛悔:“五郎宽和,小的绝不敢再犯。等院里布置好了,小的甘愿按家法受处置。”

江铣眸色深沉,似是有所触动,再往内院走去时,神色却越发沉凝,分明是隐怒而不发的模样。

挥退下人推开门,鲛纱帘帐四垂,人影若隐若现,孟柔侧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是又伤心了。

江铣的一颗心像被谁捏紧了似的,又酸又涨的疼。为什么总是弄成这样?虽然将孟柔亲手落入奴籍的正是他自己,可每每看见孟柔为此伤心痛苦,对他报以怨怼憎恨时,江铣却又总是心痛难忍。虽说不论孟柔是庶人或是奴婢,是良籍或是贱籍,于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可是贬良为贱这件事,仍是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大大的伤痕。

每当这道伤痕即将弥合时,总有更大的一道伤痕,撕开血淋淋的疤。

“阿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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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铣走过去,掀开帘帐,握住孟柔瘦削的肩,温柔而不失坚决地扳过她的身体,他虽还没想好安慰的说辞,可却见不得她总是背对着他的模样。

出乎意料的是,孟柔醒着,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泪痕,杏仁一样的朦胧双眸中满是愤恨,她手中握着一支磨尖了的发簪。

江铣一个愣神,或者说,在那一瞬间,他清醒着放任了孟柔朝他刺过来。

尖锐的疼痛顺着伤口迅速蔓延,左肩骨往下一寸,鲜艳血色顺着如钉的金簪洇开一片。

孟柔刺伤了他。

江铣左肩受了伤,左手臂不自觉地轻轻颤动起来,他恍若未觉,扣住孟柔肩膀的右手渐渐用力,掐得孟柔皱起眉。

这回他没有松开。

“你在做什么?”江铣的冷静,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预料,“阿孟,你是又魇着了?”

那语调中竟有一丝期待。

就好似孟柔说个“是”,他就能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一切只由梦境操控,怨不得她半分。

“我没有梦魇,也很清醒。”可孟柔偏偏要扯破这层皮,“我就是故意要杀了你。”

“为什么?”

江铣面上终于浮现几分真实的痛苦之色,他想问孟柔曾经那么爱他,曾经肯为他受那么多的伤,曾经肯为他付出一切,可为什么现在却偏偏要伤他?刚要开口就意识到,句句里头都带着“曾经”。

他又想问,孟柔为什么伤他?孟柔不是第一回背叛他,先前为了逃离长安给他下药,把他送到别的女人床上时,孟柔就做过一回了。可污损名誉与见伤见血终究不同,他想问,为什么?

江铣下意识将一切归咎于那个孩子,那个未曾临世见过父母就消失的孩子:“阿孟,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江铣,事到如今,你还以为用个孩子就能绑住我吗?”孟柔冷冷地看着他,江铣不肯放手,孟柔也不肯,握着金簪缓缓往更深处推去。

听见江铣吃痛的闷哼声,她轻轻笑起来,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江铣,我可真够蠢的,竟直到今日才看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第72章 第72章母子情

不是因为孩子,那又是因为什么?

肩上伤口泊泊留着鲜血,江铣努力忽略剧痛,心思急转,是了,谜底就在谜面上,孟柔这样伤心,这样愤恨地要伤他,大约还是因为奴籍的事。

本以为已经分说干净了,可还是又要闹一场,但现在的孟柔,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弓弦,若再施力,只怕就要崩断了。

到底是怜惜她骤然得知失子,难免悲痛,又被外人冲撞到跟前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有这一出也是难免。

江铣很快理清思绪,放软态度:“阿孟,你听我说……”

“你是个没有心肠的人,”孟柔打断他,“你没有心,也不配旁人用真心对你。”

江铣忽而顿住,就连面上显露出来的痛苦也跟着僵硬了些。

孟柔看着他,心里头的笑声越发扩大,可更深一层的无奈和委屈却也渐渐漫上来。

成婚三年有余,她竟直到今日才算看清他。

被江铣关着的日子里,孟柔大部分的时间浑浑噩噩,偶尔清醒时,脑海里想着的也是江铣。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曾经在安宁县,为她雕刻发簪,为她抄写经书,与她相濡以沫的江五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为什么那时候轻声细语,温柔又包容地对待她的愚笨,会将她抱在怀里痛她所痛,爱她所爱的江五,竟会这样欺辱她。

孟柔想过,或许是因为士庶之别有如云泥,或许是因为江铣生来尊贵又傲慢,就如晋阳、江婉、郑瑛一样,他们都看不起她,嫌恶她,又或许是因为她一个庶人,原本就不该肖想能够配得上他。

可直到今日,松烟点醒了她。

都不是。

江铣原本就是如此。

“你说你恨我阿娘和阿弟,说他们欺辱你,想要杀你,等到你一朝飞黄腾达,又忘记前事前来攀附,有如今的下场,实属罪有应得。至于我,我放纵他们,又是他们的家人,落入奴籍,与血亲生离,亦是罪有应得。”

江铣动了动嘴唇,好似才刚从方才的震惊中醒转过来:

“阿孟,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可两人心知肚明,他当日所说的,所做的,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孟柔不怎么在意地嗤笑了声,突然抬眸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阿娘和阿弟只是说了几句酸话,你动弹不得的那些日子,我们终究是没有把你怎么样,可你却把我们一家逼到这种地步。可你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的亲生阿娘杀了你未出世的孩子,你怎么不也断了同她的关系?”

江铣难看的面色,不知有几分是因为肩伤,又有几分是因为孟柔说的这番话。

“阿孟,你听我说……”

他似乎是想要反驳,又似乎是想要解释,孟柔也当真停下来等他辩驳了,可江铣嗫喏半晌,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终究是自惭自愧地叹了口气。

“她毕竟是我的生母,是我亲生的母亲,她生我养我,就算是……子不言父母之过,她不论做什么,都是因为我。阿孟,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心里有气,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焉能不痛?”想到那个未曾落地就逝去的孩子,江铣面上痛色更深几分,他粗喘几口气,“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你还能够杀了她吗?”

江铣惊愕地抬起眼,仿佛头一回认识孟柔似的看着她,孟柔看着他震惊的一张脸,反倒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你当然不会了,你不敢。”

“阿孟,我……”江铣忽地一顿,待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那张惊惶失措又痛苦不已的俊俏脸孔上,终于出现了道道裂痕。

他盯着笑倒在床上的孟柔,左肩伤口的疼痛仍在刺激着他跳动的神经,可他此时却心跳巨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孟柔暴露在外头的纤细脖颈。

“你当然不会杀戴怀芹,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孟柔笑得厉害,甚至眼角都现出了些许泪花,“江铣啊江铣,孩子,生母,血脉亲情,夫妻之义,这些于你都算什么东西?你是个没有心肠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你心里根本只有你自己。”

何氏同孟壮不过说了两句酸话,就被江铣逼得失去所有赶出长安,那么杀了他亲子的戴怀芹又当如何呢?江铣怎么可能不恨她。

即便他或许,其实也并不怎么在乎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当年在江府时孟柔就觉得奇怪,戴怀芹是江铣的生母,崔有期是他嫡母,可对着两位母亲,江铣一个也不亲近。崔有期究竟隔着一层,有些生疏也是再所难免,再加上后来被崔有期压在院中受罚,孟柔认定了她是个面慈心狠的恶人,便以为江铣对她的疏远是理所当然。

可戴怀芹呢?她是江铣的亲生阿娘,可即便在私下时,江铣也只肯称呼她做阿姨,戴怀芹统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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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两个儿子,一个江家大郎早早夭折,江铣是这世上同她血脉最亲近的人了,可比起江铣,她与跌跌撞撞的十二郎反倒更像亲母子。

血脉相系,亲亲至亲,母亲挂念儿子,儿子不肯憎恨母亲,原本是天然所定,可是江铣却不然。他与戴怀芹素来没有什么情分,不肯怪罪她,也不过是因为,不敢。

以子告父母,是不孝,属十恶不赦。江铣绝不敢这样做。

就如两年前她离开长安,江铣以为她失踪,又或是以为她死了,又是闯县衙又是犯夜禁,看着像是很爱她,爱得都要疯了,却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真正的疯子会伤人也会自伤,只伤害旁人的,不过是倚强凌弱的混蛋而已。

似乎是因为被说中心中痛处,江铣脸色越来越沉,那些浮于表面的痛悔与彷徨,终于也都消失不见了。他紧紧钳住孟柔的手臂,死死盯着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反倒真实得像个人。

“我爱你。”

他并不是没有心的人。

江铣这样说着,孟柔竟然也当真点点头,附和道:“我知道的。”

或许在江铣眼里,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吧。

可什么样的爱,是要剥去人的皮肉,把人的尊严挖出来踩碎?

“你确实爱我。”孟柔认真地点点头,“可我是个庶人,所以只配得到庶人应分的爱,想要再多,就是不知足,就是妄念太深,不知餍足。”

“不是。”江铣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在我心里,从来不是这样,若不是因为害怕你逃跑,若不是因为……”

“若我是郑瑛,若我是长孙镜,若我也同她们有个好出身,有好父兄,你敢这样对我吗?你能用这样的招数留下我吗?!你敢把她们关在院子里日夜荒淫无度,用个不存在的孩子随时要挟,贬良为贱,强逼着骨肉分离。你这样对我,无非因为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左右我本就出身低贱,是个从泥地里出来的蝼蚁,养在金罐子里已是上辈修来的福分。”孟柔乐不可支地笑起来,“而且你可以这样做。

“江铣,你既要又要,卑怯无能。不过是个小人而已。

“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江铣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字字如刀,刀刀戳人心肺。

他确实不能杀了戴怀芹,也确实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倒灶的母子情分,骨肉血亲。而是他确实做不到。

反逆、谋大逆、叛、降、恶逆、不道、不敬、不孝、不义、内乱,诸十恶乃不赦大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义礼教是千百年前就定死了的铁则,他十九岁前将这些奉为圭臬,十九岁后却是天崩地裂。

江铣沉着脸,盯着孟柔许久,久到孟柔几乎以为他气得极了,要杀了她,手臂上的劲力却渐渐松了。

“政启二十年,东宫谋反,朝野震动。”

孟柔听说过太子谋反的事,只是她不知道,江铣此时为什么突然提起不相干的事。正要轻嗤着斥骂他,却听江铣道:“那时候,我是东宫的太子洗马。”

太子洗马,是替太子管马的小官吗?孟柔不知江铣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可这件事,与她所说的到底又有什么干系。

孟柔有些不耐烦,可江铣却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神情也有些怔忪。

“你说我在江府连口水都不肯喝,你说的没有错。因为当年东宫谋反事发时,我正因假留在家中,那时候是深夜,崔氏见我挑灯夜读,夸赞我刻苦,给我送来了一碗甜汤,里头加了些东西,同那日你送来的解酒汤里放的一样。”

那药名为“酩酊”,所化用的就是酩酊大醉的酩酊。小小一碗也如陈年佳酿一般令人迷醉,沉入深梦难以清醒。

“再醒来之后我就到了牢狱。”东宫谋反,事关重大,里头的关系千千万万,江铣一笔模糊带了过去,只告诉孟柔他没有参与,也没怎么提自己受的刑和伤,孟柔是见过他刚到安宁县时的模样的,这话实则不必多说。

“我刚入狱不到一月,十二郎的生母就急病而亡。到我流放安宁县时,十二郎已经进了东院,成为戴怀芹的膝下养子。”

第73章 第73章案齐眉

自江铣回到江府之后,不论是江恒还是戴怀芹,都要他切莫忘记当年的教训,知晓人员动向的长孙乾达轻易就被摘了出来,而他江铣,一个不受重用的文官,却被牵连流放。

朝中世家林立,根系繁茂,世家与世家又结亲,枝叶参差,有如一张巨网相互连横。像他们这样的人,姻亲关系就是两姓之好,他是他的表兄,她与她是姑嫂,无数细碎而又至关重要的消息就通过这张密结的大网四处传播。

长孙氏是皇后亲族,太子外家,国舅长孙越又是当朝宰府,群臣以他马首是瞻。长孙氏势大如此,虽说尚未到主宰废立的时候,却连东宫谋逆这等要事都早早得到消息,推测幽王必败,提前让长孙乾达避开风波。江府虽然也是国公府,但江恒得位不正,早年间很是受了一番奚落,哪里比得上长孙越如日中天,因此也被蒙在鼓里。至于崔有期

,她对江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即便通过娘家提前听到风声,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死活。

况且那日迷晕江铣,让他一无所知被扣进监牢的那碗甜汤,就是崔有期的手笔。

江恒和戴怀芹的意思很明显,若当初江铣早早履行婚约,早早与长孙镜结为夫妻,就算是看在长孙镜的面子上,长孙越也不至于让江铣流落到安宁县去。她们要他牢记教训,既然已经回到长安,就该赶紧经营着定下婚事,再凭借姻亲关系在世家中结起一张足以保住自身性命,又能裨益全族的人脉网络。

再不要折断一身筋骨,流落到什么乡野荒僻地方,受尽折辱。

江铣确实不曾忘记过当年教训,只是他更不曾忘记过,最先抛弃他的不是长孙氏,而是他的血脉至亲。

“当年我吃下那碗甜汤,被人送入刑部监牢。说来好笑,醒来时,我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人犯上作乱,获罪受牵连的是成千上万的人,参与的军士无论是否知情,哪怕只是听从上令也被就地格杀,反倒是确切知情,身居要职的人员才能有资格活下来,能够被押入刑部大牢受审。五姓七望的有单间,家中有世袭爵等的均被关在一处,再余下的寒族门户子弟,则是最先被抓去受刑的。

江铣是世家子弟。读的是圣贤书,听的是圣人言,执笔握缰的手不下庖厨,他与人行猎能够一箭贯穿双目而不伤猎物皮毛,却连只鸡都没亲手杀过。从前十九年,受过最重的棍棒是家法,以为天底下最可怕的刑罚便是凌迟,却不晓得,牢狱里的鞭子,绳索,沉甸甸的镣铐,究竟能够多么让人生不如死。

待听见那些痛苦不堪,从白日一直持续到夜晚的痛苦嚎叫时,他才从噩梦中惊醒,落入更可怖的炼狱之中。

案由是东宫谋反,左右被关押在一起的也全都是面熟的同僚,他们有的是牵系甚深,事败也只能无奈一笑,听之任之,也有的只是听说猜测,假作不知,只有江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关进来。

“三司会审,主审是宗室,坐堂旁听的,写文书的,熟知律例断定刑期的,也都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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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子弟。这家与那家有姻亲,这家与那家祖上有旧,外头百姓只以为罪人入狱便是青天昭昭,可那只是开始,人是入狱了,族人却都在外头,一番联络下来,罪当死的也能改判流,罪当流的也能听赎,再有能力些,或许连官身都不必丢,只去外头转一圈,还能留下个外任的功绩。”

一场天大祸事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江铣搓着衣角,仿佛又回到在那个幽暗牢狱里,他年岁最小,又确实是什么都不知情,只要稍加操作就能全须全尾地放出去。众人都在安慰他,可日子一天天消磨下去,监牢中的人越来越少,却迟迟得不来江府的消息,狱卒态度渐渐轻慢,那些镣铐,沾着盐水的皮鞭,也逐渐加诸江铣身上。

他从没听过人骨碎裂的声音,听见的第一声,竟然是他自己的。

江铣受刑时无数遍说过自己无辜,拒不认罪,而那些狱卒折磨他,似乎也并不是要让他认罪,他没有签过一张纸,没有被问询过一句话,得来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摧残。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江家人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到后来,连替太子传递书信的都被家人接了出去,他却倒在濡湿恶臭的稻草堆里,奄奄一息。

江府的人终于来了,是个小厮,他不大能记得清那人面貌,只记得那阴气森森,饱含恶意的语调。

“五郎安好,小的是替夫人传话来的。夫人要小的同您说,长孙娘子前日已经动身前往沙洲了。”

江铣听不大懂,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起长孙镜,小厮不是家里派来接他回去的吗?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样尽力问了,小厮却告诉他,没有。

没有人替他联络关系,也没有人要救他。

“戴娘子原本十分伤心,想起当年大郎夭折,在主君面前又哭又求,晕过去了好几回。”只她不是在求江恒想法子救江铣,“终于求得郎主将十二郎养在她膝下,权作慰藉。”

儿子身陷囹圄,生母却又寻了个新儿子养在膝下。江铣来不及伤心,只攥紧了栏杆急问道:“父亲是怎么说的?父亲他绝不会放任不管……”

小厮点点头:“郎主前些日子上奏,说陛下是慈父,太子亦是孝子,父慈子孝,何至于此,必是小人挑唆期间,才挑弄得太子犯下如此大错。东宫属官,即便没有参与,只怕也有失讽谏之责,该大加处罚。”

江铣骤然松了劲。

他知道小厮说的都是真的。

江铣事涉谋反,江家人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犯皇帝的忌讳?亲生父母尚且如此,他还能指望谁,给他下药的崔有期,还是对他心怀妒忌,屡屡挑衅的江谦?

江府已经没有人在意他,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既然如此,你还来做什么。”江铣愤恨地质问小厮,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就剩下这样一点指望,却也要被打破。

小厮当然是故意的:“夫人说,五郎动身之前,总得要知道家里境况,才能安安心心地离开长安。”

小厮甚至送来了那块羊脂白玉佩。

玉佩是皇后所赐,十分贵重,原先是供奉在家中祠堂,就连江铣也不能轻易拿取查看,此时却被个小厮随意仍在草堆泥泞中,扔在江铣散乱的、带着血污的发髻边。

“县主已经离京,五郎不日也要离京,婚事是不成了,只剩下这枚玉佩。郎主嫌晦气,原是要让下人偷偷找个地方处置了,幸而夫人心慈才留了下来。并州路途遥远,餐风露宿,五郎就带在身边,留个念想吧。”

江铣身陷囹圄,已经没有任何倚仗,崔有期不敢当真杀了他,却也要他活着受尽折辱。江铣就这样被打断了一身筋骨,被打碎了所有希望,成了安宁县的江五。

身上唯一一件与江铣有关的物件,就只剩下那块羊脂玉佩。

旧事已成过去,却造就了如今的江铣,他牢牢记着昔日种种,片刻不敢忘记。

“你说我没有心。可换做是你,遇上这样的亲族,又该当如何?难道你还能将他们再当成你的亲人,如常一样对待吗?”

孟柔说的都不错。戴怀芹是他的生母,江恒是他的生父,他忤逆父母,憎恨尊长,也都没错。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血脉亲情,又都是些什么东西,一旦利益有所冲突,立时便能斩断牵系,一旦有利可图,又能凭借血脉重温旧情。孟柔说他当断不断,也没说错。若是没有礼法束缚,若是没有不孝大罪再前,他何必回到江府同这些人虚与委蛇,何必再唤一个要杀了他的人做母亲。

孟柔听了半晌,却越发觉得可笑。

“你说的这些,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江铣心头一颤。

“我不是没有心的人。”他认真反驳孟柔。

他也曾有孺慕之情,他也曾如十二郎一般撒娇卖痴,承欢膝下。他也曾为江恒披衣,嘘寒问暖。

只是被抛弃地狱时,还谈什么有没有心呢。

生在这样的地方,所有人都百般算计,所有人都在相互利用,就连父母儿女,兄弟手足之间都能相互倾轧,相互戕害,就连天家父子都不例外。

直到流落到了安宁县,江铣失去了所有可供利用的条件,也终于被所有人都抛弃了,可上天却给了他一个孟柔。

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冷了添衣裳,渴了端茶水,断裂的骨节被复原,腐烂的血肉重新生长出来,他心想她必然有所图谋,虚与委蛇着要看她露出破绽来,可到最后却发现,她只是想要他好好活着。原来世上当真有人能够全然不计较得失,也从不算计利益,全心全意地只对他一个人好。

江铣原本以为,那是因为孟柔爱他,心疼他才会如此。后来却发现,孟柔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可江铣却只剩下她了。

“阿孟,我不是没有心。我心爱你。不论你如何说,如何反驳,事实如此。”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有些话他原本想要等到事成再说,可此时心乱如麻,竟不受控制地开口。

“你放心。我会让你当我的妻子。”

第74章 第74章玉簪折

“我不想当你的妻子。”孟柔道,“把

我的身契还给我,放我离开。”

江铣自然不肯答应,孟柔又气又急:“士庶不婚是你说的,将我落为奴籍还不够,现在又要说什么妻子,江铣,你当真无耻!”

一边说一边瞥见那支发簪,先前江铣将她锁在这里,给她身上挂上一层又一层的金饰,价值千金,常人难能一见的金贵物什,他就这样拿来折辱她。孟柔知道,一切都只因为楚鹤曾给她买过一支金发簪。

江铣说那金簪配不上她,可江铣自己呢?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知道身契捆不住她,就想用个孩子来绑住她,江铣倒是确实了解她,若是两人当真留下个孩子,只怕孟柔这辈子也走不脱。如今看过医工,得知她子嗣艰难了,又旧事重提拿个妻子名头吊在她眼前。

妻子,妻子。事到如今,江铣竟然还以为只要能够让她当上正妻,过去发生的一切就能当做没有发生,她还能够留在他身边,像从前一样将他当成自己的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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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这实在太过可笑,也实在太过荒诞。

或许在五年前,不,或许在两年前,在她离开长安,将所有一切彻底抛在身后之前,江铣对她这样说,孟柔或许当真会留下来吧。即便她想要的,从来就不仅仅是个妻子的名分,也不是属于正妻的那份尊严。

孟柔想要的,或许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以后也不可能得到了。

江铣不肯应声,孟柔又气又急,伸手握住那金发簪,刚要使力却沾了一手滑腻的血,簪子上金底红痕,原先镶嵌的硕大赤玉几乎都被血水浸透,看不出原本的形貌来。

方才两人说话时,江铣就一直顶着这支发簪,顶着她刺在肩上的伤。

孟柔稍一愣神,眼中又充盈起浓浓怒色。

不过是装可怜卖惨罢了。方才江铣说了那么多,字字句句也都是在做小伏低卖可怜,就同先前跪在她身前求她饶命的砗磲一样,都觉得她心软,便都要仗着她心软欺负她。

况且江铣本就是这样的人,松烟是他身边伺候的人,尚且被他骗得天花乱坠,什么又是疯魔又是吐血,孟柔一个字也不肯信。

江铣面露痛色,孟柔却只觉得他是在装相,又再要动手时,却被他抬手轻易制住了手腕。

他果然是装的!

手腕被紧紧钳制,孟柔又踢又打,甚至连牙齿都用上却还是挣脱不出,她这才发现,江铣的力气竟然这样大。

原先被怒火压制住的恐惧也层层漫上来,孟柔含混不清道:“混账!你放开我!”

江铣却只是沉着脸,任由她挣扎也不放手。

僵持好一会儿,孟柔渐渐失了力气,挣不动了,他才缓缓收起力气松开手。

说了这么多,剖白了这么多,好赖话都说尽了,饶是江铣打定主意要让着孟柔,还是忍不住动了几分气,看着孟柔咬着牙瞪着他,满脸憎恨的模样,一颗心就像被谁掐紧了似的,又酸又涨。

他伸手想要拨开她颊边发丝,孟柔却狠狠地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触碰。

江铣身形一顿,蜷起手指。

“无耻也好,小人也罢。总之,我不可能放你走。”他小声道,“我只有你了,阿孟。”

孟柔嗤笑一声。

折腾好一番,看窗外天色都开始亮堂了,子夜已过,又是新的一天,而今日不是休沐。

江铣仍是要入离宫上朝。

松烟听见吩咐就知道不好,捧着伤药进屋时,更是吓了一大跳,朱色圆领袍的半边几乎都被血洇湿透了,黑黑红红地染了一大片,而那血迹的源头,正深深地钉着一枚金发簪。

捅伤江铣的人用的力道极大,长长的一枚金簪,竟当真像钉子一样没入大半,松烟惊骇地看了看那伤口,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眼收拾好衣裳,静静坐在边上若无其事的孟柔。

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娘子,竟有这样大的力气,有这样大的决心要伤人。

当真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看什么,上药。”

流了这么些血,江铣的唇色也有些泛白,松烟不敢再去看孟柔,可垂头一看这伤,也不敢轻易动手。

“五郎,小的,要么小的还是去寻位医工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深夜找医工上门,动静太大,“今夜的事,务必不要传出去。”

松烟点点头:“是。”

发簪纤细,伤口又深,弄出来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松烟时不时发出的几声嘶声,江铣反倒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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