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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梦境与现实好像没什么两样,那些话,那些事,都是江铣自己做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者是可怜孟柔,江铣勉强压下脾气,柔声道:“我听她们说,你已经四天没出门了。”
孟柔一怔,原来已经过去四天了。
江铣继续说:“虽说外头冷,但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我让人新给你做了几件衣裳,有斗篷也有披风,还有几个暖炉子,过两日就会送来,到时候你抱着去外头……”他顿了顿,“去碧玉湖边的时候,便不会再怕冷了。”
孟柔盯着他好一会儿,背过身去。
“不用了,我不想出门。”
江铣从顺如流:“就算不出门,在院子里走动走动也好,整日待在榻上便是没有病也会闷出病来。”
孟柔不应答,也没转回身。
“阿孟,说话。”
孟柔讥诮地挑了挑唇角。
他想要她说什么,难道是要她感激他,终于肯放她出去?
碧玉湖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假山假石,初见时还有几分新鲜,多看几回便觉出处处含着僵板,入了冬之后,那些鲜艳的花草枝条也都干枯萧瑟得不成样子。况且她如今已是奴籍,从前她还能挺直了腰板去逛园子,如今又算什么呢?她的身份这样低贱,若是撞上江婉,郑瑛,乃至大夫人,她又有什么脸面同她们交谈。
她根本没脸出去。
“你弟弟已经放出来了,他没事,也没受什么苦。”江铣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的回应,只得另起个话头,“你阿娘和他身上没剩什么钱财,我便让人取了二十两银子给他们带着离开。”
有了这些钱,足够他们回到安宁县从头开始了。
“离开?”孟柔反应过来,何氏和孟壮的钱已经花光了,住的宅子也没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在长安城待不下去自然只能离开,“他们什么时候走?”
江铣道:“今早已经出城了。”
孟柔沉默一会儿,泪水顺着眼角淌落,洇入被衾不见了。何氏和孟壮离开长安城后,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却要待在这四方院墙之内,或许永远也出不去。
他们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吗?或许不能了,大概永远也不能了。阿娘在签下文书卖了她时,可曾想过那会是她们母女最后一面?
也许没有。但即便何氏知道,她也会签下那张卖身契。
“阿孟?”
江铣发觉不对,扶着她的肩膀,近乎强硬地将人抱起来,果然看见了她满脸的泪水。孟柔哭得不住抽气,江铣叹了一口气,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早知道孟柔会伤心,但她总要伤心这一遭,他在做下决定的时候便觉得不能心软,可对着孟柔的眼泪,他的一颗心又硬不起来。
“别哭了,阿孟。他们走了,但是你还有我,我们……”他叹息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我们可以生个孩子,以后你,我,还有孩子,我们仍然是一家人。”
何氏不是头一回卖孟柔,更不是头一回利用这个女儿谋求利益,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他才是孟柔真正的家人,他会好好照顾她。
孟柔却极惊惶地推开他:“不行!”
江铣皱眉,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推开他。
饶是告诉自己要忍耐,可江铣的火气还是忍不住地冒上来。何氏算计她,孟壮故作不知,从中获利,可孟柔还是念着他们母子。而他为她出气,告诉她一切真相,分明这世上只有他真心待她,他只是不肯让她离开,她却这样抗拒他。
江铣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强行让她回到怀里,这一来却让孟柔越发害怕,让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挣扎起来,推、打、踢、咬,孟柔无所不用其极,不断推拒着他,直往床榻更里头躲,只想离他远远的。江铣正在气头上,不肯放手又不肯弄伤她,只得顺着这力道也往榻上去,膝盖不慎被她蹬了一脚。
“你……”
江铣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冬日寒冷,他的旧伤原本就隐隐要发作,只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疼痛,即便腿上的伤从未痊愈,他有时候也会忘记自己曾经受过伤。可现下被孟柔这么一踢,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差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比旧伤令他更疼的,是孟柔。
阿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伤,甚至比他自己更在意他的腿伤,可是现在,她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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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与失落克制不住地往上涌,愤怒的情绪也再压制不住,江铣强硬地抓住孟柔的胳膊将她扯过来,困在怀里。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孟柔哀求地看着他:“江五,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你要我照顾你的母亲和弟弟,我照做了。他们贪心不足,犯下大错,我也尽力替他们解决。你要我救下那个侍女,要我把她放在院里,我也照做了。你喜欢首饰,百金、千金我也给你买回来,你觉得冷,我便给你买一屋子的衣裳。你日日在这里躺着,日日忤逆,日日胡闹不休,我也全都容忍了。不过是不让你做我名份上的妻子,你便要这样憎恶我?”
原来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满心满眼只有他的阿孟有朝一日,竟会用这样惧怕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恶鬼。
正要不管不顾地吻下去,却听孟柔道:“你我若是生下孩子,你要叫他怎么做人?”
江铣一愣:“什么?”
“我已经是奴籍,生下的孩子就算不是奴籍,”孟柔神情哀切,“有我这样一个阿娘,你要让他怎么做人?”
“阿孟,你在说什么?”江铣慌了,“我们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
“你是妾生的儿子,而我连你的妾都不是,将来生下孩子,境况只怕比你还不如。”孟柔打断他,“我已经是这样了,我已经是奴籍了,难道还要再生下一个孩子,让他只能唤他人做母亲吗?”
“阿孟!你!”
江铣起先是愤怒的,对,没错,他的生母戴怀芹是个妾室。她名分不正,连带他打从出生也只是个不成器的庶子。家族门楣,世系传继,那是嗣子的职责,而他,过得不好是理所应当,过得太好,便要遭人忌惮陷害。
父亲不是父亲,是家主,母亲不是母亲,是阿姨。对于那个他日日唤作母亲的人来说,他是她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他从不在乎旁人拿他的身份做文章,也从来不在乎那些人在背后的嘲
笑,因为事实如此,而那些人之所以会以此讥讽他是个妾生的儿子,也只是因为他太过出挑。
只有孟柔,只有她说出这些话时,才真正能伤到他。
江铣从不在意庶子的身份,可是……
他要让他和阿孟的孩子也经受这一切吗?
江铣攥着孟柔的手臂,越攥越紧,几乎要隔着皮肉捏住她的骨头,但孟柔好似不知疼痛,不要命似的,硬撑着开口,
“如果你还念着我一点好,求你别让我生下孩子。别让我一辈子对不起他。”
……
江铣最终还是没对她做些什么,伤害孟柔并非他本意,他更不是什么急色的人。
他只是想……想确认阿孟还是从前那个阿孟,确认她还是他的阿孟。
夜深了,孟柔听着江铣逐渐平稳的呼吸,试着轻轻将箍在腰间的手臂抬起来,可是越挣动,他便抱得越紧。
孟柔不想弄醒他,便放弃了。
次日醒来时,江铣果然已经出门了,只是这回特意交代了珊瑚告诉她,说是午后便会回来。
孟柔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以前的她有多期待江铣回来,现在的她就有多希望江铣不要回来,事已至此,她不想再费力气同他争执些什么,左右再怎么争,他也不肯消了她的奴籍放她走。
只是她仍然不明白,听昨日江铣说的那些话,他像是很爱她了,可若是爱她,又怎么会这样欺辱她。
而若是不爱她,江铣又为什么非要留她在身边,日日怨怼。
罢了。孟柔想不明白,便不打算再想了。
她正要继续睡觉,珊瑚却打起了床帘,请她起身。
“孟娘子,晋阳公主殿下驾临,特地指名要召您去主院相见。”
晋阳公主?
孟柔皱着眉,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
虽然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但晋阳公主似乎当真对她有几分青眼。
孟柔心思活泛起来,精神也瞬间一改这些天来的颓丧。
若是求公主让她放良,回归原籍,即便是江铣也不能违抗她的命令吧?
可是当她来到主院,跪在晋阳公主面前求她放良时,公主却笑了。
多日不见,晋阳公主仍旧光彩照人,仍旧仪态万千,她的笑声也仍旧如记忆中那般尖刻刺耳。
“你想的倒是好。可江家五郎如今是朝廷新贵,父皇很是器重他。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庶人……”晋阳公主道,“不对,是一个奴婢,去得罪他呢?”
第29章 第29章分飞燕
晋阳公主上门并未让人事先通报,崔有期对她的脾性已经略有了解,并不感到意外,把人引进正堂后才婉转问起她的来意。
冬日各处风景都凋肃,她总不能又是来逛园子的。
晋阳公主微微一笑:“听说你家热闹,我是来瞧热闹的。”
崔氏皱眉,随同公主一道前来的昌明县主无奈一笑,上前行礼道:“夫人莫怪,公主是听说府上少夫人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的。”
“原来如此。”
崔氏笑着点点头,心里却纳罕,这几日郑瑛确实抱恙,连带着府里的事务也都脱手不干了,可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病,以她们俩的交情,也值当晋阳公主前来探问?
等三人坐定后,晋阳公主说起许久未见孟柔,崔氏才算明白,她是真来看“热闹”的。
孟柔很快就被叫起来到了主院。
正堂上,晋阳公主高居主座,左边坐着昌明县主长孙镜,大夫人则被挤到了右边。
孟柔不敢多看,跪地叩首行礼:“庶人孟氏,拜见公主殿下,拜见县主,拜见夫人。”
她俯趴在地上,眼前只有黄蕊红瓣的花样地砖,上头贵人们的碗盏轻轻碰响,没人叫她起来。
好一会儿,才听见公主轻轻笑起来。
“你不老实。”晋阳公主道,“听说你已经没入奴籍了,怎么还自称庶人呢?”
一阵寒意从地底传遍全身,孟柔忍不住浑身发颤。
事情过去不到十日,为什么连公主都知道她已经是奴籍了?
虽说孟柔以前从没买过奴婢,但她也清楚,签卖身契是一回事,上官府落籍又是另一回事。虽然那日何氏签下了她的身契,但只要江铣不去官府落籍,她在官面上就还会是自由身。
这几日她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可没人叫她挪院子,江铣也仍旧如以往一样待她,她心里便还存着一丝希望。
她以为江铣只是拿着这张身契要挟她恐吓她不许走,可是。
江铣当真让她落入奴籍了。
“我、我……”孟柔闭了闭眼,颤着声改口,“是奴婢失言了。”
“九娘……”长孙镜担忧地看着孟柔,正要劝公主别再戏弄人,身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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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的小侍女却一个不经心,将碗里的茶水泼到了她裙摆上。
长孙镜唰地站起来,那侍女则“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求娘子恕罪,求县主娘子恕罪,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求县主娘子饶命!”
不过两三个呼吸,她便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肿得几乎渗出血,脸上一塌糊涂,全是鼻涕和眼泪。
长孙镜无奈道:“行了,别磕了,我并没有被你烫着……”
话还没说完,便被崔有期出声打断:“你这个下作东西,家里规矩怎么教的,让你赶着上来冒犯贵人!”
家里下人伺候不当心,崔有期面上无光,当时便叫来嬷嬷要发落了这个侍女,长孙镜连忙拦住她。
“她只是犯了个小错,我也没伤着,只是这身衣裳湿了……”长孙镜看着扎着一对羊角髻的侍女,心生怜悯,“夫人慈悲,便让她陪我去换衣裳吧。”
客人都这样说了,崔有期只得应允,又派了个得力的嬷嬷一起跟着去了。
人走了,晋阳公主饶有兴致地收回目光,冲着孟柔道:“瞧见没有,这才叫认错。”
孟柔浑身僵直,不知道是不是该磕头。
幸而公主很快又道:“罢了,我也没兴致瞧你们这些人磕来磕去。”喝了几碗茶,吃了几枚点心之后,抬头瞧见孟柔仍跪在底下,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人叫起,孟柔根本不敢起身,便一直在原处跪着,大夫人虽看她碍眼,却也不好僭越叫她走,此时公主发了话,她连忙朝孟柔使个眼色:“还不快下去。”
孟柔直起身,犹豫一会儿,终究没走。
先前公主召见她时,虽然也没给她几分好脸色,将她当个侍女使唤,但现下却是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公主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现在若是走了,以后就恐怕没有再被召见的机会了。
心脏砰砰跳起来,手心也渗出细汗,她害怕极了,可事已至此,怕又有什么用?若是这次不能脱了奴籍离开江府,以后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走啊!”崔有期见她不动,蹙眉示意旁人把她带下去,可孟柔却上前一步,重重跪倒在两人面前。
“求公主宽宥,放奴婢回家吧!”
晋阳公主侧过脸上下打量她,好似终于来了些兴趣。
“你要回家?这可奇了,你不是江府的人吗?还想回哪里去?”
孟柔连忙回答:“我、奴婢是安宁县人,并非是这里的人,被卖成奴婢,也不是奴婢自己甘愿的。”说着连连磕头,“求公主开恩,放我回安宁县吧。”
即便不能放良,放她回安宁县也好,身上的奴籍等离开江府,离开长安之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你上回还说,你是江五明媒正娶来的,如今怎么又不愿意了?”公主笑吟吟看她,“我可是听说了,你家五郎为了你,能上天,能入地,连父亲母亲的院子都搜了,他对你可是真心一片,你如今却不愿意了?”
听见这话,就连崔有期的面上也显出几分不自然。
她到现在才明白,公主要看的热闹到底是什么。
上回江铣在宵禁之时闭门搜府,夜半三更明火执仗,外头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论江恒再怎么懊悔,再怎么恼怒,江家出了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终究还是成了全长安城的笑话。
孟柔一愣,她并不晓得江铣到处寻她的事,此时听
公主说来也只是摇摇头。
“他如何做是他的事,与奴婢并不相干。求公主宽宥,发发善心,放我回家吧。”
公主却好似生气了。
“你家五郎对你这样好,为了你得罪了全家,被外头的人非议。他为你做了这样多,他这样看重你,你不但不知感激,反倒上我一个外人这里说他的不是,当真是不知好歹。”
“我……”
孟柔茫然,她不过是想要回家,哪里说了江铣半句不是?
晋阳公主却已经收回了视线,连带着收回了对她的那一点好奇心。
“你想的倒是好。可江家五郎如今是朝廷新贵,父皇很是器重他。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庶人……不对,是一个奴婢,去得罪他呢?”
崔有期也沉下脸。
“还不快下去!没皮没脸的东西,如此张狂放肆,也不怕冒犯了公主!”
说罢,便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来,架着孟柔的肩膀将她拖出院外,扔在地上。
料理完孟柔,那两个嬷嬷也没立刻走,搓了搓掌心朝她啐了一口。
“不过是伺候公主几回,家里人客气称一声‘孟娘子’,便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要变凤凰了。家里的郎君再如何,也是你一个庶人能攀附上的?”
“唉,姐姐这话说得不对,”另一人帮腔道,“她呀,如今已经是个贱籍,再不能吆五喝六把自己当主人看了。”
“还想求公主娘子的恩典,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跨进院门去,只留下孟柔孤零零倒在地上。
那两位嬷嬷,她从前从未见过,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们。至于“吆五喝六”,她更是从未有过。
她不知道,在有些人眼里,单单是挺直腰板从他面前走过便是冒犯,便是得罪,便要引人背后唾弃。于他们来说,但凡有人落难便值得额手称庆,并不需要什么前因。
孟柔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来来往往的侍女见着她,也没人再像从前一样对她笑意相迎,殷勤前后,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灰头土脸地往前走。
她原本就将大娘子,将少夫人乃至七娘子得罪了个干净,今日又被公主亲口斥离,哪里还有什么尊荣和体面。至于五郎……将她落入奴籍的,不正是五郎吗?
孟柔忍得了疼,忍得了骂,却忍不了他们的目光,回偏院的路从来没有这么遥远,她不想再碰到旁人,特地捡了偏僻的小路绕行,无意间路过上回救下傲霜的竹林,又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
她不想理会,也不想被旁人撞见,加快脚步想要离开,却听见里头有女声唤道:“五郎……”
江府里只有一个五郎,是江铣?
女子的声音也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孟柔不确定,但她瞬间就想到了今日陪同公主前来的长孙镜。
是她吗?她在和江铣……是她在和江铣说话?
孟柔停下了脚步。
她突然想起了先前的那个梦,梦里江铣怒骂她是个庶人,不堪匹配,却搂着长孙镜在他们安宁县的院子里成婚。
江铣亲口说过士庶不婚,他不把她当成妻子,以后想必还会要成婚,他总是要另娶个女人做妻子的。江铣觉得她不配,那就是要再娶个能配得上的人。
长孙镜会是那个人吗?
他们有着一样的玉佩,那块玉佩,在三年前,在她嫁给……在她到江铣身边时便存在了。
孟柔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枯枝落叶,蹲身从竹林间隙中望过去,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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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长身鹤立,正是江铣与长孙镜。
他们果然是相识的。
先前只是猜测,并未真切求证过,孟柔直到如今才真正确定这一点,她有些想走了,她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究竟会说些什么,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如今她连江铣的侍妾都算不上,她只是他的一个奴婢,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心里想的清楚,可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地往前探。
“……自我回京以后,你多番借口避开我,甚至连我哥哥的请帖都不肯收……我听旁人说你日日带着的,听说……碎了,可是我总以为我们的情谊不会变,直到前几日,你又突然不带了。”
他们似乎是在说那块玉佩的事。长孙镜看上去很激动,原来她这样的人,在面对情郎时也会失去所有体统与脸面。
“五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还在怪我当年……”
江铣无奈地打断她:“柔娘。”
第30章 第30章吉花钱
孟柔起初还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
三年前她抱着包袱嫁给江五时,他受了重伤,意识也模糊不清,嘴里说着糊涂的昏话,唯一能听清的便是这声“柔娘”。
孟柔原本以为这是在叫她,这三年来她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即便江铣清醒以后,与她做了真正的夫妻,却再没这样亲昵地唤过她的名字。
可江铣并没有发现她。
“柔娘,”他对长孙镜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何必再提。”
孟柔猛地转过身,死死地捂住嘴,将一切声音压在肚子里。
他怎么会叫县主“柔娘”呢?县主的名字分明是……
可谁说人只能有一个名字。
那日公主分明告诉过她,人有封号,有姓名,有行第,还有字号。
昌明县主长孙镜,小字柔娘。
孟柔死死压抑住声音,后头的人又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全都听不见了,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起身的时看见脖颈间掉出来的银花钱。
这原本是她的嫁妆,是打在江铣的玉佩上的那些银钉。
孟柔带着玉佩出门的那日,门房上的小厮见劝不过她,便给她指路让她去找不远处的一位玉匠,玉匠一见那玉佩便狐疑地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国公府江家来的。
孟柔一时答不上来,他又端着玉佩在灯下看来看去,直道可惜。
“当年陛下驾幸麟游狩猎的时候,看见有一头白鹿在林中奔走,引镝击之,一矢即中。可等众人到了跟前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白鹿,被箭矢劈成两半的分明是块白玉。美玉天然无瑕,没有丝毫绺裂,莹润如同羊脂,只可惜生生被劈成两半,做不成什么大物件,圣上便令宫中匠人做成一对鸾鸟玉佩赠与先皇后,皇后甚爱之。
“约莫是七、八年前,齐国公家的小郎君中了进士,被圣上点为探花使,先皇后见他样貌俊俏,便将其中一块玉佩赠给了他,而另一块玉佩正在国舅家的县主娘子手中。我记得,当年还有好些人家带着图样和玉料上门,说是要做一样的作信物,借些天赐良缘的福气,只可惜……”玉匠摇摇头,问孟柔,“你手上这个也是仿的?料子倒是不错,只是怎么这么不爱惜,竟然摔碎了。”
匠人指着玉佩上的银钉给孟柔看。
“刚摔碎的时候就该来找我,先前找的也不知是什么黑心肠的锔匠,玉石上头怎么能打锔钉呢?真是糟蹋东西,用的还是劣银,你看这里,都发黑了,说明里头掺了白铜……”
孟柔问他:“能把这些银子熔下来,另打成旁的物件吗?”
“能是能,不过……”玉匠一愣,“你要的是上头的银子?我还当你是来要我重新镶补。”
孟柔胡乱点点头:“重新镶补需要多少钱?”
两人约定好价钱和工期,玉匠当即便把银钉烧解下来,但熔下来的银子实在太少,成色也不行,实在不够再打成别的物件,玉匠便随手拿了枚银花钱抵给她。
孟柔不住摸索着花钱,力道大得连指腹都刻出印记。
孟柔难道是今日才知道江铣与长孙镜有关系吗,不是的,早在看见另一块玉佩时她便猜到了,可直到今日听见那声柔娘,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堪。
原来即便江铣这样折辱她,这样不把她当人看,逼着她和家人决裂,害得她没入奴籍,她也还是舍不得他。
她心里总惦记着安宁县同甘共苦的那三年,总惦记着江五曾是她的夫君,总惦记着当年的那声
“柔娘”。从来也没人这样缱绻地唤过她,从来也没有谁像江五一样爱着她,护着她。
可原来,就连这声柔娘也是她偷来的,强占来的。
孟柔咬着银花钱,失声痛哭。
他们是美玉结成的天定姻缘,她只是枚不值当的银花钱,玉佩碎裂了,便以为能做银钉攀附在一起,与他合为一体。
不过是痴心妄想。
……
江铣察觉远处动静,抬眼望去却没见到人,只得收回视线。
“此处人多眼杂,即便你我之间光明磊落,被有心人看见了也会有损你闺誉。”江铣摇头,“柔娘,你离席太久会令人生疑,还是回去吧。”
“难道这府中上下,全长安上下,还有谁不知我长孙镜有你有旧?”
政启十七年,江铣中了进士得入杏园赴宴,按照惯例,圣上在宴席中点选了两个品貌皆佳的才俊为探花使,江铣年纪最轻,又样貌出众,自然成了其中之一。
探花使要遍游城中名园这话,江铣所去的第一处,便是长孙家的府邸。
“我那时候不过十二、三岁,恃才傲物,十分骄狂,叫来数十个记书帮闲守在门前,逼你现写文章。”谈起旧事,长孙镜眼中浮现怅惘,“谁知你急思不停,出口成章,倒是让我无地自容。”
那时候的江铣,样貌端丽,惊才绝艳,随口便作出一篇辞采华美,通篇对偶的《不周赋》。帮闲们原本想要刁难他,可听着听着便都急笔抄写起来,生怕错漏一句半句,守在门外看热闹的才子们更是喝彩不断,皆为他的急才折服。
为他心折的,还有躲在屏风后的长孙镜。
后来皇后赐下鸾鸟玉佩,全长安的人便都知道长孙镜婚事已定。
杏园宴后,皇帝看江铣才貌俱佳,便任命他去东宫任太子洗马管文书,与太子讨论经史文章。太子洗马虽是东宫属官,却也是正经朝职,若是没有意外,日后太子践祚,他便是从龙之臣,朝廷肱骨。
可政启二十年秋,太子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被人告发,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所有东宫属官都被下狱,江铣原本与此事无关,阴差阳错之下却被牵连受刑流放,长孙镜也因此被迫远走沙洲。
三年过去,人事全非。
“我托九娘的名义上门,就是想要你一句准话。”长孙镜道,“鸾鸟玉佩,三年来我一刻也不曾离身。”
在回京之前,她便听说了江铣右迁中郎将的消息,也知道他在上朝述职时腰间同样带着那块鸾鸟玉佩,只是他回京的路途远比她坎坷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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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沛流离中,属于他的那块玉佩上落下了裂痕。
但只要玉佩还在,旧日约定就还在。
即便江铣已经不是当年的江铣,长孙镜也不再是当年倚门回首的羞怯女郎,即便他们中间已经夹杂了旁人。
可是前几日,江铣突然摘下了那块玉佩。
“我想问你。”长孙镜眼眶通红地望着江铣,连声线也在颤动,“五郎,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从未变过,你呢?”
江铣轻轻叹息。
……
孟柔出门时还穿戴整齐,回到偏院时,却灰头土脸,失魂落魄。
“孟娘子这是怎么了?”傲霜正在浇花,瞧见她木偶似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娘子这是在哪儿摔了跤,哪里跌伤了?对了,五郎方才回来过,说是要出去找您……”
“我知道。”
孟柔打断她。
傲霜担忧地看着她:“我去给您打水梳洗吧?”
孟柔没应声,傲霜便准备往后厨去了,却又被她拉住。
“傲霜,我记得你的屋子很大,应当还能多住一个人吧?”
划给傲霜的屋子,原本就是头等侍女所用,珊瑚同砗磲是两人一间,傲霜则是一人住了两个人的屋子,只是偏院里其余侍女都够不上等级,珊瑚和砗磲也没多说什么,另一半的屋子就空着。
孟柔拉着傲霜的胳膊,语调哀切,眼神却空洞:“我求求你,让我住进去好不好?”
她实在不想再回西厢房了,她已经是个婢女,住在厢房算什么呢?她身份如此低贱,不能当江铣的正室,也够不上当他的妾,住在厢房里,根本就是个没有名分的通房侍婢。她受不了再走进那个屋子,当做什么也没瞧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仍旧享受着高床软枕,仍旧享受着不应分的炉炭和金银。
那些都是有代价的。
孟柔隔着衣物,抓紧了她唯一仅有的那枚银钱。
即便已经落入奴籍,她还是想堂堂正正地当个人。
“可是,孟娘子……”
“我已经是奴籍,同你是一样的人,唤我孟柔就是。”
她不想再当江铣的“房里人”了。
傲霜虽然犹豫,但终究拗不过孟柔,只得应承下来,孟柔原本就身无长物,西厢房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她只把装在箱笼里,那个她先前想要带走而没有带走的包袱放进了傲霜的房间里。
即便走不出这偏院,即便走不出江府,她也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江铣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进房之后发现孟柔不在,叫了珊瑚来问话,才知道孟柔正在收拾床铺。
“床铺?”江铣看看榻上整整齐齐的被褥。
珊瑚提心吊胆地回话:“娘子她,说要搬去与傲霜同住。”
江铣便明白了,孟柔这是还要气他,主院里发生的事他已然知晓,孟柔受人欺辱虽然可怜,可公主说的话也并非全然不在理,他对孟柔这样好,就差掏出一颗心来给她,除了没有名分之外,在这偏院里,她同他的正经妻子又有什么区别?
逃不开院子,就算搬去下人房也想躲开他,她分明知道他收买她的身契是为了什么,这般做派,不过就是在主院受了气,便也想把气撒在他身上。
奴婢?呵,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大胆忤逆的奴婢!
“你想当下人?好,那就如你所愿。”气到极致,江铣面上反倒显露不出半分,只是眸光越发冷,“来人。”
珊瑚知道他要使唤的不是自己,连忙去后头庑房把孟柔叫了来。
孟柔低眉顺眼地跟进来,恭顺道:“五郎有什么吩咐。”
然而她越是这样作态,江铣怒气便越盛。
“好,很好。从前你不知乖顺,屡屡顶撞,现在你总算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省去我许多麻烦。”江铣坐在床边,冷冷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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