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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深藏不露。
许是他天生体寒的缘故,李澄玉摸着他的皮肤像是在抚摸一团凉玉,细腻无暇。
忍不住想着若是夏天抱着他睡觉,肯定相当舒服。
凡是少女温热掌心的所到之处,如细针麦芒一般的麻痒被迅速抚平、逐渐化为乌有。
与此同时,久违的、酥酥麻麻的畅快感与难以形容的安心如潮水般一波波涌起,哗哗作响,使得青年的身躯痉挛得愈发剧烈。
李见凛低头,受不住似地衔起少女面颊下的一缕秀发含在口中吮.吸,淡淡的发香,抵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催香。
很快,青年便克制不住地翕动起眼皮,雾灰色的瞳孔颤抖着上翻,唇瓣呵出的热息腾湿了二人的下颌。
腹部的绞痛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沉,如西瓜般重重地坠在其上,又像绷紧到极致的弦。
李见凛痛苦地闷哼出声,修长到过分的脖颈酗红如血,淡青色的绵延血管根根迸起。
露在
其外的胸脯皮肤,也已然被绯色给浸透了。
李澄玉发觉不对时,着实有些太晚。
此时此刻,她正被青年遒长有力的大腿紧夹着腰身,像个巨大抱枕一般整个人一动也不能动。
“玉儿,咬我、快咬我!”
青年一边难耐地挣扎着,一边用力后仰,将脆弱如茭白的脖颈主动暴露在李澄玉的唇齿边。
如玉般凸起的喉结不停滚动着,一侧的动脉更是在粉薄的皮下亢奋地突突直跳。
李澄玉又傻眼了,往哪里下嘴啊?
“哈啊、哈”
见少女迟迟没有动作,李见凛不满地蹙紧了墨眉,长腿几乎如蟒蛇缠住猎物般寸寸收紧,连同着手臂。
李澄玉被他圈得有些疼了,下意识地敛眉想要推开他。
青年却因此将她环得越发严实,大手覆在她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将她往自己脖颈处压。
“快啊!”
“快、狠狠咬!”
李见凛猩红着一双眼,几乎要被势如水火般的痛与快折磨疯了。
身体像是被抛到了燃着大火的海面上,烈火焚身的同时,温暖的海水不间断地摩挲着他。
神经被游丝似的痛痒反复切割,亟需一个了结。
送上门的肥肉,李澄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对方略带强硬的语气令她有些不爽。
随即,少女再不客气,张口狠狠地咬住了李见凛颤动不止的喉咙。
命门被落入虎口,牙尖刺破皮肤的霎那,锐痛使得青年脑海犹如火山喷发般,轰地热了起来,紧接着空白一片。
与此同时,小腹处积蓄许久的疼痛也突破了临界点,他恍惚察觉到胞宫内正有什么温热物什在簌簌剥落,最后冲破阻碍缓缓涌了出来,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疼痛仿佛一下消解掉了大半,足以致死的安心幻化成了畅快与酸麻,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占领意识的高地。
李见凛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薄唇无意识翕动着,隐约可见殷红的舌尖在其中兀自轻颤着,犹如一只被扼住喉管,濒死的脆弱夜莺,喝啊喝啊地徒劳喘着气。
眼角有泪水淙淙流过,顷刻间便打湿了青年乌云般的鬓发。
窒息感自脖颈辐射全身,久违的如过电一般的刺激,令李见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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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挣扎起来。
无数点白光如雨滴打在湖面上的涟漪,在青年的眼前越扩越大。
终于,李见凛再经受不住这骇然的刺激,水洗般的瞳孔在剧烈震颤几十下后,陡然失去了意识。
待到李澄玉再抬起头时,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昏了过去。
少女一下坐直了身体,神情有些猝不及防,嫣软的唇上还坠着颗饱满的血珠。
李澄玉:坏了,给这家伙弄晕了。
第34章 三十四条船贱人,敢当众勾引康安郡主……
李见凛在梦中,回到了自己八岁那年。
彼时,母亲将将战死沙场,父亲在得知死讯后便紧跟着殉了情。
连句遗言都没留给他
屋外大雨倾盆,轰隆的雷霆劈落在头顶,乍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了父亲那青紫色的、死不瞑目的脸。
幼时的李见凛手中紧攥着刚临帖好的诗词,无措地望着悬在房梁上的父亲。
携着潮雨的冷风吹进门,父亲在风中轻轻摇晃。
周围的仆从跪了一地,都在嚎啕大哭。
即便一个月后,他便被带进了东王府,哭声仍回荡在耳边。
父亲生前是东王伊的义弟,然而他却从未听父亲提及过,除此之外,他还敏感地察觉出——东王夫不喜欢自己。
后来,他才在仆从们的交谈中得知,自己父亲生前与东王伊关系匪浅,好似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东王夫处处防备着他,纵使从未在明面上苛责过他什么,可幼时的李见凛就是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
王府的下人们自然也偏向主子,哪怕东王伊曾对着他们三令五申要好好照顾,他们仍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他视而不见。
李见凛一开始十分的难以适从,可渐渐地,也就无所谓了。
没事的时候,他时常独自坐在天井下,望着头顶那一小块被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看云彩变幻莫测。
思考一些空泛的问题,想着前世、今生、来世,这些对他这个年纪来说过分虚无缥缈的事情。
想着自己战死沙场的母亲、自缢的父亲此刻投胎转世了吗,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再后来,东王伊收他做了义子,且不顾旁人的议论为他改了姓,并向圣上求了些赏赐。
然而即便如此,王府众人依旧待他冷漠,常常对他视而不见。
直到从外祖父家探亲的康安郡主回来。
与他这个身份、地位皆尴尬的义子不同,康安郡主是东王妇夫乃至整个王府下人们的掌上珍宝。
许多瞧上去古板又严肃的老公公,都会在提及他们郡主时,脸上洋溢起慈爱又骄傲的笑光。
是以,李见凛不懂,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康安郡主为什么偏偏会赖上自己。
听说在得知自己的存在后,这个‘妹妹’便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
东王妇夫亦十分纵容她这个女儿,甚至就连他的新名字——见凛,也是在李澄玉的选择下,敲定的。
孤僻久了的李见凛,在遇到对自己分外热情的人,像是乍然碰到凉水的狸猫般,神情惴惴而警惕。
“我不是你哥哥。”
他皱着眉,看向面前头顶双髻上戴着只蝴蝶绒花的小姑娘,声音冷而紧。
周围的仆从听了这话,朝他流露出或不满、或漠然的目光。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才五岁大的小女孩,笑起来时还豁了颗门牙,可欢喜与笃定却是将眼底充盈得满满当当,头上的绒花蝶翼像紫金冠上的翎羽止不住地摇晃。
“我有哥哥啦——”
她像是获得了个新玩具般,整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向她认识的每一个人介绍。
“这是我哥哥哦——”
“这是我哥哥,他叫李、见、凛。”
“对呀,我有哥哥啦~”
“才不让给你呢,让你爹爹给你也生一个去”
冬去春来,夏夜净是免不了的雷暴雨。
倾盆大雨不要命地往下泼,银白的闪电将冷清的室内照得彻亮。
呼啸的狂风吹开了窗棂,雨水如泄洪般全部灌进室内,却无一人上前关上。
今晚本该在屋外守夜的仆从早就趁着这动静溜了个干净。
李见凛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不断地发着抖。
床幔被吹得翩飞不止,逐渐化作八岁那年房梁上父亲飘荡的衣裾。
李见凛瑟缩着紧闭双眼,然而脑海中,父亲去世前的场景反而越来越清晰,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他在雷雨夜里,恐惧绝望、孤苦无依。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人猛拍了几下,唰唰大雨下,向来清脆的喊声变得模糊不清。
“哥哥、哥哥”
裹成团的被子里,李见凛紧捂着耳朵,大瞠着眼睛笃定自己是幻听了。
然而下一瞬,便有人自大敞的窗棂中跳了进来,撞碎了花几上的瓷瓶。
锐利的炸响有一瞬竟压过了屋外的雷霆,更刺破了笼罩在他头顶的梦魇阴霾。
李见凛怔怔地抬起头,探出半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
却见李澄玉穿着不知自何处找来的蓑衣,小小的一个人儿,被全然罩在里面,只露出腴白色的圆润脸蛋,与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雨珠。
对方随即转身,吃力地将早已被打湿的窗棂迎风合拢,失败了好几次才插上窗销。
“哥哥,我来看你了!”
窗棂闭合后,将一切朔风冷雨挡在了屋外。
于是乎,小姑娘的话声是那么的清晰。
对方从硕大又沉重的蓑衣中爬出来,而后三两下抹掉脸上的雨水、蹬掉湿漉漉的鞋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的床。
小姑娘三两下便扯开了他裹得紧紧的被子,细瘦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抱住了他。
明明她身上又
潮又凉,还带着他最讨厌的大雨腥气,然而那一刻的李见凛却全然忘记了可以推开对方。
“哥哥被吓到了吗?”
“别怕,玉儿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一边亲他被泪水浸透的面颊,一边拍着他的脊背小声地哄他:“哥哥,玉儿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从前,有一个女孩名字叫灰姑娘”
从此以后,几乎每一个雷雨夜,李澄玉都会跑来跟他挤着一起睡,紧紧地抱着他,同他讲从来没听过的,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睡前故事。
直至他安然沉睡
雨下了个整夜,待到天蒙蒙亮时才得以放晴。
听着雨声,李澄玉睡得格外香,再睁眼时欢天已然将她今日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一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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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关键时刻被对方丢下的气早就消了,李澄玉想得很开,欢天之所以敢这么做定然是原身以前交代过。
再追究的话,会显得她反复无常。
由于提前答应过沈月殊,李澄玉便没在府中用早膳,而是让欢天提前在京中做早茶最负盛名的鼎鲜楼打包了几样早点,带过去同对方一起吃。
至于李见凛的身体状况,她昨晚离开时曾反复确认过几遍对方只是累得睡着后才走的。
并特意嘱咐过他的贴身仆从,一定要照看好李见凛。
想来应当没多大问题。
压着快要迟到的点,李澄玉接到了沈月殊。
青年换了身新衣裳,一袭材质不算好的汉麻长袍,颜色虽然是清新鲜亮的绯棠色,却仍是无法与他昨日穿的那身白绡银锦衫相媲美。
“不知道您来时用没用早膳,我便托人买了这些,您快吃。”
还未坐稳,沈月殊便从袖中掏出了个油纸包裹,推到了李澄玉的面前,笑得无暇又清纯。
李澄玉看到油纸中的白胖肉包子与绿油油的青团,有些惊讶:“你不是”
不是没钱了吗?
沈月殊眨着那双滢润鹿眼,笑着说:“我把昨日那身衣服给当掉了,反正也穿不完。”
李澄玉闻言沉默了几瞬,没忍住问了他一句:“这些东西多少钱?”
青年懵懵懂懂地答说:“听那人说好像花了一两多银子。”
在山上时任何东西都不需要他花钱,是以沈月殊对金钱没太大概念。
得,这是又被人给坑了。
要知道,欢天从鼎鲜楼打包回来的份量足够三个人吃的早点,也没用到一两银子。
次数多了,李澄玉竟然不觉得意外。
瞧见少女忽然沉默了下来,沈月殊有些忐忑,手指不由地攥紧了袖子:“是、是这些东西太廉价了吗?”
他眸光满是歉意:“对不起啊,我应该亲自去买的”
李澄玉闻言眉梢一挑。
沈月殊家住京郊,走路的话来回最少花费一个半时辰,更别说他还有珰儿要照看。
“别这么说,我只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肉包子。”
李澄玉冲他笑了笑,拿过包子便咬了一口——没吃到馅儿。
气氛有些尴尬。
李澄玉随即招呼青年打开欢天带来的食盒。
食盒一共分三层,上屉放着蟹肉小饺、红油金钱肚、翡翠烧麦。
中屉则是些精致又好吃的甜点,有八珍茯苓糕、香芋酥、桂花红糖凉粉。
最底层是三小盅饮品,一杯盛着玫瑰雨露饮,一杯是琥珀核桃酪,第三杯则是温牛乳上面还凝着一层厚厚的奶皮。
“我也不知道你吃没吃早膳,便随便让人准备了些,你快吃吧。”
李澄玉咽下口中的包子,模仿着青年方才的那番话,将蟹肉小饺与翡翠烧麦往他跟前推了推。
沈月殊望着眼前瞧上去就异常美味的早点,眼中满是沛然的感动与感激:“澄玉郡主,您对月真好。”
李澄玉冲他倾头眨眨眼,笑得随意又朗然:“这些不是朋友都会做的事吗?”
想当初她上大学时早八起得晚,室友都会提前去占座的同时还会给她带份爱吃的早餐。
朋友
沈月殊怔了下,被这个词烘得心脏暖融融的。
他从小生活在山莊,家中除了长姐、姐夫以及两个老仆从,便再无旁人。
他只跟几只小山雀和野猫做过朋友。
沈月殊眨眨眼,随后重重地朝面前人点了下头,笑得甜美又欣喜:“对,我们是朋友!”
由于昨日傍晚李澄玉提前派人给崔府递了口信,确认了崔府老主君在山州确有个胞弟无疑。
今早,崔琳之、崔琅之兄弟俩便提前一炷香时间带着部分家丁在门口等着了。
“大公子、二公子,郡主的马车到了。”
小厮刚通禀出声,崔琅之便迫不及待地自休息的檀椅上站了起来,兴冲冲地往门外走。
崔琳之则动作优雅地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饰后,方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将将走出门,便瞧见弟弟无端顿在了槛前,双手攥起、脊背紧绷。
崔琳之有些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
只见马匹一侧站着刚下车的康安郡主,对方一身雪青色锦缎长裙,腰直腿长亭亭而立,侧脸的弧度俏丽而美好。
崔琳之见状,先是下意识地扬起唇,然而瞬后他便又抿直了。
康安郡主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不过两三岁大,藕节般的小手紧紧地圈着她的脖颈,窝在她怀中的姿态依赖又亲近。
正当崔琳之疑惑之时,便见车中忽然弯腰又走出一个年轻男子。
适值天空碧蓝如洗,连同阳光都较往常更加清澈明媚。
映照得那男子的皮肤如羊脂牛乳一般细腻雪白,甚至有几分刺眼。
康安郡主朝对方伸出了手,男子冲她羞涩一笑,将手搭在了上面,眸中满是浓浓柔慕。
她扶着他下马车,怀中还抱着个奶娃娃,神情举止皆十分的亲密。
有路过的行人瞧见这幕,忍不住与同伴窃窃私语起来:“这小妻夫瞧着可真般配”
“贱人!”
崔琅之忽然出声,语气咬牙切齿,漂亮的杏眼几欲喷火。
“胆敢当众如此勾引康安郡主不知羞耻。”
“我找他算账去!”
第35章 三十五条船月想报答您。
崔琅之说着便要朝二人走去,谁知刚迈开步子,手腕便被身侧的哥哥给紧紧攥住了。
“别冲动。”
崔琳之双眼直直地凝着前方,眉心微蹙:“兴许是个误会。”
“可他都那样对郡主笑了”
崔琅之不相信这是个误会,只相信自己作为男子的直觉。
“长成那副模样,一看就是个只会勾引女人的下贱胚子!”
甚至还带着个孩子,恬不知耻!
说着,他便想要挣开自家哥哥的手冲上前。
“你想惹郡主厌烦就去吧,我不拦你。”
崔琳之见状一下丢开了他,语气平静。
哥哥不再拦自己,崔琅之却一下泄了气,不敢轻举妄动,只求助似地看向对方:“琳之,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郡主被外人给抢去啊。”
崔琳之没有应他,而是莲步轻挪地下了台阶,朝对面二人走去。
“郡主,您来了?”
少年说着,朝李澄玉盈盈施了一礼,笑容清丽,杏眼澄澈荡漾着柔光。
李澄玉高兴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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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琳之眸中柔情不觉深了几分,随后方将目光移到紧挨着少女站立的青年身上,口中不吝赞美,笑容却淡了下去:“想必这便是
郡主信中的那位表公子吧,当真是玉貌佳人。”
沈月殊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地瞠圆了眼,不知该如何回他,于是诚恳地道了句:“谢谢”
二人说话间,崔琅之也快步走到了近前,一下亲密地挽住了李澄玉的手臂。
状作无意地问道:“郡主,您抱的谁家孩子呀,琅之怎么从来没见过。”
经由少年这么一提,沈月殊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李澄玉几乎抱了珰儿一路。
随即朝对方伸出手,唤道:“珰儿,快过来。”
不知怎的,一向乖巧懂事的珰儿此刻却不听话了,小手紧紧地环着李澄玉的脖子,不愿去舅舅怀里。
正当沈月殊为此着急时,李澄玉笑着安慰他:“没事,珰儿不沉的,我也喜欢抱着他。”
还在吃奶的小孩子香香软软的,像块小蛋糕,抱起来也不重。
“珰儿是月殊公子的侄子。”
李澄玉重又看向崔琳之他们,神情微讶道:“难道昨夜的那封信里没写吗?”
崔琳之很快反应过来,柔声笑答:“许是我们看漏了。”
而一旁的崔琅之心底则骤然松了口气,不是旁的野男人给康安郡主偷生的便好。
见对面少女说完话后便一直盯着自己看,崔琳之心生羞意的同时有些紧张,担心对方是不是瞧出自己敷了粉抑或是衣服不规整
正胡思乱想着,少年忽听李澄玉道了句。
“琳之,你头上的山荷花玉簪真衬你。”
崔琳之闻声一愣,很快一股绵绵不绝的欣喜自胸腹处涌出,如漾波一般轻易便冲淡了先前的酸涩。
激得他面颊如三月桃花,杏眸愈发得脉脉温然,像含了两汪盈盈春水。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望,逐渐化作沾了蜜糖的丝线,缠绵温热地绞缠起来,发出粘稠声响。
“呀!您都累出汗了。”
一旁青年的突然发声打碎了二人暧昧的氛围。
沈月殊边说,边手忙脚乱地拈起手帕一角给身边少女擦拭额角的汗珠。
软而饱满的唇微抿着,神情专注又关切,全然忘记了面前还有外人在场。
崔琅之见状,一下黑了脸,眼神如刀子般射向对面青年,然而青年却是处在状况外、对他的警告与敌意浑然不觉。
崔琳之面上笑意淡去,适时开口:“是琳之的错,还请郡主入府一歇。”
说着,他转眼看向对面的沈月殊:“表公子,祖父也已然等候你们多时了。”
作为外宾还是女子,李澄玉适时止步于外院,并将怀中抱了许久的珰儿递还给了青年。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瞧见沈月殊神情有些忐忑,李澄玉笑着鼓励他。
纵然崔府老主君的情况都与沈月殊要找的人都对的上,然而不到真正相见那刻,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嗯。”
沈月殊紧抱着珰儿,朝她抿唇点头,而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崔琳之他们往内宅走去。
事情的结果如李澄玉事先所料般皆大欢喜,崔老主君几乎只一眼便认出了沈月殊,笃定他是自己胞弟的亲外孙,只因二人的相貌在年轻时实在相似。
几十年未再见过自己爹家人的崔老主君甚至激动得潸然泪下,拉着沈月殊的手不停地询问他家中情况。
最后又着人叫自己院的西厢房腾出来给沈月殊舅侄俩住,还给珰儿寻了个专门照看他的乳父。
“琳之、琅之他们都很好相处,不过琳之更细心温柔、琅之则更为活泼话多些,你可以同他们试着交朋友。”
“合不来的话也不必勉强。”
离开前,李澄玉笑着这样嘱咐沈月殊。
珰儿被崔老主君留在屋里玩了,眼下少女面前站着的就只有沈月殊一人。
青年乖巧点头,见她要走,随即迫不及待地询问:“澄玉郡主还会再来看月吗?”
他眼底透着期待与诚恳:“您帮了月一个大忙,月想报答您。”
李澄玉闻言笑着挑了下眉,再次同他开玩笑说:“你想怎么报答?”
沈月殊脸红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眨眨眼,憋了半天才如实道:“月还没想好”
李澄玉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冲对方点了下头:“会再来的。”
车轮缓缓转动,载着其内的少女逐渐驶向远方。
“你们是怎么同澄玉郡主认识的,她也帮助过你们、给你们买过吃食吗?”
沈月殊神情好奇地询问与自己身边同样来给李澄玉送行的崔氏二兄弟。
崔琅之听得火大。
他这是在挑衅吧,炫耀康安郡主曾如何怜惜过他!
崔琅之忍不住冲青年冷哼出声,丝毫不客气道:“我们才跟你不一样。”
“我们可是郡主的未、婚、夫、郎!”
最后四个字,崔琅之说得那是铿锵有力,随后还傲然地朝青年抬起了下巴。
沈月殊听罢眉头皱起,随后又忽地放松,纯然一笑。
眼尾眉梢皆是不染世俗的清澈与单纯。
“你一定是在同月开玩笑,未婚夫郎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崔琅之听得一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哥哥径直打断了。
“琅之说笑呢。”
崔琳之笑得温淑,然而暖意却不达眼底:“走吧表哥,我们带你熟悉一下府中。”
三人先是去了斗艳苑,昨日刚下过一场暴雨,嫣红绯紫的海棠与蔷薇零落一地,伶仃几朵挂在枝头的,也是绿肥红瘦。
看到这幅残红场景,崔琳之秀眉微蹙,同沈月殊介绍的话逐渐说得心不在焉。
就连自己那珍贵的软岚色流云衣摆,不知何时粘上了碎花琐叶亦浑然不觉。
忽然,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伸向少年,两指交叠拈住了他衣角上的落花。
李澄玉捻了捻指尖的紫藤萝花枝,扭头看向依偎着自己的成兰君。
“是人人都要参加吗?”
少年点了点头:“负责这届拔青会的是薛山长,她做事向来不近人情、说一不二,没人能逃得了的。”
“好吧。”
李澄玉蔫蔫地瘪了瘪嘴,没想到自己都穿书了,还逃不过运动会。
听成兰君的描述,此运动会还非彼运动会。
拔青会三年一次,不仅要比拼团体武术操练,还有红蓝双方军队沙盘与实地对战、马上蹴鞠等,为期一个星期左右。
听得李澄玉忍不住感叹:书院爆改武校是吧!
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更重要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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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次的对手还不是本书院的学生,而是辉丰——一所聚集了盛国周边即景、严、恕、狄四国留学生的混合书院。
如今天下还算太平,自二十年前起,各国便兴起了派遣本国学子前去她国学习政法、礼教、文学、军事等活动,文化交往相当密切。
“第一名有什么好处?”
眼看着自己不能成漏网之鱼,李澄玉只好选择迎难而上。
前提是奖励得足够丰厚。
成兰君:“会奖励魁首班一百两黄金,有突出贡献的个人还会有特殊奖励。”
一百两黄金!
李澄玉听得眼前微微一亮,虽说她现在是生活富贵、吃穿不愁,但谁不想自己小金库里再添一笔呢。
但她更好奇兰君口中的那个‘特殊奖励’。
成兰君想了想,细声答:“听说是与当今国师风偃大人一次面见交谈的机会。”
国师?钦天监?
李澄玉心思飞快地转动:对方都当上国师了,玄学方面岂不是最厉害,说不准对方还可能知晓她回去的方法。
那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少年瞧见她忽然变得兴奋起来,浓墨似的星眸中逐渐泛起柔软的涟漪,又靠近了她一些。
即便少女只下山了一个昼夜,可他仍是想她想得紧。
“
玉娘是又想要参加了?”
李澄玉点头:“当然!”
她下巴一抬,神采飞扬地大声说:“不仅要参加,我还要争第一!”
对面吃着肉脯正算算术的随春放闻言也忽然大叫起来:“一!一!”
说着,她拿着手中的竹牌猛地扑到了李澄玉的身前,兴奋说道:“澄澄,我算出来了,是一!”
李澄玉闻言,接过对方竹牌瞧了一眼,抬手笑眯眯地摸了摸随春放那厚蓬蓬的脑袋。
夸赞道:“春放真厉害,又算对了。”
随春放得了夸奖,面上喜滋滋的,一双虎眼流转着堪比昼日般明亮的光,显得纯然又神采奕奕。
趴在李澄玉的膝头不停地朝她笑。
李澄玉见状,没忍住又曲指挠了挠她的下颌,觉得自己像是在逗一只小虎崽子。
“玉娘——”
就在这时,身旁少年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声音中满是渴望与希冀。
李澄玉并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疑惑问出声:“怎么了?”
成兰君望着少女放在随春放下颌处轻挠的手,艳羡逐渐化作嫉妒的毒汁,如黑水般在眸中流转不休。
“玉娘”
他又小声叫了少女一次,即便知晓对方或许也会像上次马车那样,依旧不予回应。
可成兰君仍唤出了声,并在心底祈祷、希冀并等待她的回头。
千次、万次。
本以为这次又与上次一样,熟料下一瞬——
“听到啦。”
李澄玉再忍不住唇边的笑,转头看向双眼不知不觉间已变得水濛濛,流露着委屈的成兰君。
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面颊。
并用额头轻撞了他一下。
“不会落下你的”
第36章 三十六条船和善教滋味一样。
翌日,李澄玉兴奋劲儿还未持续多久,便被告知团体武术操练比赛的对手是上一届的魁首。
李澄玉如今已升至乙级,班名为致远,而对手则是甲级,还有个一听就很惹不起的班名——强毅。
对方早在三年前新入学时便参加过一次拔青会,并凭借着四十人如复制粘贴般整齐划一且毫无错处、气势恢宏的动作,震惊全场,成功摘得桂冠。
“怎么一上来就抽到强毅啊,鲁哑巴你怎么抽的签,手气这么差!”
得知这一消息后,霍京宇立刻便在学堂里嚷嚷起来,并不满地朝对方推推搡搡。
霍京宇口中的‘鲁哑巴’大名鲁町雅是李澄玉所在班级的班长,由于为人过于老实软弱,背后家族势力相比起来又很一般,自入学起便被众人扔了‘班长’这个有名无实的烫手山芋给她。
平时没人会听她的话,只有指使她干活抑或是接手班级烂摊子时才会想到她。
鲁町雅面色发白,被霍京宇推得踉踉跄跄,也不敢反抗。
只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去跟书长换,说我们不和强毅比,谁爱比谁比去!”
一旁霍京宇的跟班于杪抱臂走上前,一脸的不耐烦,说的话强人所难。
鲁町雅被她们一群人围在中间,想逃没法逃,也没人愿意肯为她得罪霍京宇说两句公道话。
只能忍着恐惧,战战兢兢地说:“换、换不了的,薛山长不允许”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完了?!”
霍京宇忽然咬牙挥了下拳头,吓得对面站着的鲁町雅一下抱住了头,缩着肩膀瑟瑟发抖。
周围霍京宇的那群拥趸们见状,有的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有的讥讽地朝她撇嘴。
“都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
“抽出个下下签,还有脸回来”
“这下好了,咱们肯定是倒数第一。”
正当她们七嘴八舌地讨伐,打算将一切罪责都推到鲁町雅一人身上时。
门口忽然响起一清朗女声:“谁说我们班完了。”
“哪个人说的丧气话,在这里动摇军心。”
众人齐齐止声回头。
为首的霍京宇瞧见来人是李澄玉,过往的教训令她不想与对方起冲突,可也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于是梗着脖子扬了下头:“我又没说错,强毅实力这么强,我们初出茅庐,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
她身旁的于杪随即应和:“是啊,这年头真话也不让说了吗,谁不知道强毅是上一届拔青会武术操的魁首?”
“我们遇到她们,本就是凶多吉少。”
周围霍京宇的小附庸们也纷纷出声应和。
李澄玉闻言笑了下,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众人,一字一句反问道:“她们实力强,我们难道就很弱?”
“这还没开始训练呢,怎么有些人就怕了?”
说着,身材纤长的少女一扬下颌,大声宣道:“要我说,在座的学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我们和强毅的人都是一个脑袋俩胳膊,凭什么人家做得到的事情,咱们不可以?”
“凭什么!”
李澄玉此话一出,方才还不断嚷着自家会输的人,各个不自在地抿紧了嘴,别过脸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没办法,面前人三两句话直接将她们架到了高处,若是此时再唱衰,岂不是当众承认自己比不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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