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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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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非本意,但谢定此遭回到颍安,大有相同的道理,昔年冷脸相对的族人个个卑躬屈膝,连只是不知事时来过的谢兰君,身边都围了好多姊妹。

谢定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快意,但是此刻看这些人嘴脸,却只觉得无聊透顶,他连和他们翻翻当年旧账的心思都没了,只想赶紧给爹娘修完墓地,离开这个污糟地方。

兄妹俩在谢父谢母碑前祭拜的时候,一个老者拄着杖走了。

谢定看见了来人,倒是难得执起了晚辈礼,主动上前去迎,“族长。”

若不是有这位族长在,谢定这次回乡,说不定真能干出把宗祠拆了的混账事。

老者摆摆手,示意谢定不必多礼,又让一旁的谢兰君接过手杖,在兄妹俩的搀扶下,向着谢家父母坟前祭了一杯酒,感慨:“看着你们兄妹俩如此,你爹当年果真没有选错。”

谢定微怔。

选错?

他爹当年“选”了什么吗?

族长祭拜完便回去了,但这仿佛随口一提的一句话萦绕在心头,谢定一直到回京的路上都忍不住思索。

*

长安,苏府。

岑篱那日醉后醒来,发现她和苏之仪同榻而眠了一.夜。苏之仪没干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据寻夏的说法,是她拉着人不放手,苏之仪才不得不留下。

若是正经夫妻,此事自然没什么紧要的。

但两人之间关系实在尴尬,醒来之后,两两相顾无言,反倒是比之前还疏远了些。

五铢虽然人在外院,但对府中发生了什么却清楚得很。

他忍不住一阵唉声叹气,“郎君你看,你早喝了那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都是第二次了吧,被郡主从房里赶出来。

苏之仪能在朝堂上面不改色舌战群儒,但这会儿对着家中小厮如此发言,也忍不住眼皮抽动,压着声斥道:“闭嘴。”

五铢:“……”

自家郎君向来从容镇定,连被圣上免职在家都不放在心上,这会儿却因这点小事而变了面色。

他心底对那个猜测越发肯定,不由痛心疾首:

“郎君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苏之仪被噎得默然了好一会儿,他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般森森杀意来。

到底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苏之仪选择眼不见为净,“我去书房。”

五铢还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看苏之仪这回避的做法,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吧!这还不是心虚是什么?!

苏之仪匆匆到了书房,却发现岑篱在里面。

接连几日刻意避开见面的两人甫一见到,彼此都有点尴尬。

岑篱不自在地把手往后撑,按在书匮上,“前日下雨,我怕这里的书简受潮,过来看看。”

苏之仪还不待回答,先见那书匮的柜门被压得前后开合。

放在最上方的一个匣子本来就探出半个头来,这会儿随着柜门的移动往下掉落。

“小心!”

话落的同时,那匣子已经从高处砸落下来,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外匣摔裂在一旁,里面的东西也滚落出来,是一卷丝帛作帙裹着的竹简。

再想到它被单独放在匣中,置于柜子的最上层……

岑篱连忙,“对不住。”

她说着已然倾身去捡。

落下去指.尖和另一个人的交叠,两个人又都同时收回手去。

苏之仪低声,“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没伤到吧?”

岑篱当然不信。

不是要紧的东西会单独放?还用丝帛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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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听动静,里面的简片似乎是散了,先打开看看能不能再编起来,若是孤本便不好说了。”

打开帛帙,拿出散开的简片,里面竟是一卷九章律。

应当放得时间很久了,连简片的颜色都比旁边书架上沉闷很多,而且誊抄的人……像是才习字没多久,腕力不够,连带着笔画也虚浮,看起来似乎是想仿照何人的笔势,但写出来的字更近似于幼童的描样子。

岑篱看着这莫名眼熟的字迹陷入沉思。

……好像在哪里见过?

“郡主当年赠我的这卷九章律,之仪可算不负所托?”

岑篱迷惑抬头。

看清了那眼底的疑问,苏之仪便是早有所觉,也忍不住心下一空。

他自嘲地轻笑,很快便敛下表情,温声:“这是当年郡主送我的书卷。只不过些微小事,郡主约莫并未放在心上,忘了也是有的。”

岑篱这才想起这字迹为何这么眼熟了,是她幼年时的字迹。

她摇头解释:“我是不记得了,但不是因为这个……正崇二年岁末,我大病了一场,入宫之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这次换苏之仪愣住了。

正崇二年,京中大疫,时任京兆尹的岑经鹤与楚元公主都病逝在这场疫病里,岑篱也是那时候被接入宫中。

岑篱很快回过神来,笑:“大母说,不记得也是好事。”

不记得便不会想家了。

苏之仪沉默了许久,“令昭要去看看吗?就在西市里。今日无事,也正好出去走走。”

岑篱迟疑着点头。

*

长安城外。

谢定没骑马,也没正经乘马车,而是盘腿坐在马车的车盖上,一会儿仰头看天一会儿遥望前路,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京的一路上,他越想越是奇怪。

怎么是“选”呢?他爹到底选了什么?

本来是些微的疑惑,经这一路的发酵也变得抓心挠肺起来,他现在都打马恨不得回到颍安,去找谢族长问个清楚。

谢定刚这么想着,就见旁边那辆马车上,谢兰君掀起了车帘。

谢定立刻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谢兰君:“……”

确认兄长有没有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看着谢定像是一切如常的样子,谢兰君也半松了口气,随口提了个话题,“京中的事需要人打理,平叔没能跟着一块儿去颍安,我们竟也没带回些乡礼什么的。”

兄妹俩在颍安都呆得心烦,全忘了这一茬。

“小妹说的是。”谢定也只思索了片刻,就展颜,“这个倒是无妨,我去西市买坛上酝来,就当给平叔赔罪,他不会计较的。”

说到便做。

谢定话还没落,人已经从车盖上翻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一旁的马背上,“小妹你先带人回去,我直接去西市。若是赶得及,还能同你们一同进家门。”

谢兰君还没来得及拦,就见眼前只剩一道绝尘而去的身影。

她忍不住摇头,哭笑不得之余又隐隐放心。

大兄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透过车帘看到这一幕,刘氏感慨,“怀朔这性子,是该找个年纪大些稳重的。兰君你放心,等这一回京,我必定给你兄长好好相看。”

谢兰君:“……有劳叔母了。”

而另一边,谢定已经快马赶到西市。

坊市内不好纵马,牵着马走还不如人快,他干脆把马拴在坊市门口,给外面守着小童一枚钱,交由他看管,自己则是快步往酒肆过去。

远远看见酒肆的旗帜,便冲着外面的伙计朗声,“来坛上酝!”

伙计惊奇:“这不是谢将军吗?”

谢定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酒肆了,笑着调侃,“怎么还生疏起来了?”

鲍二哈哈一笑,“可不敢轻慢了,那日章台街上我也去看了。谢将军打马游街好生威风!掌柜出去说一句‘谢将军常来我家酒肆’,连带着肆中生意都好了许多。将军许久不露面,我还以为你日后再不来了呢?”

“怎会不来?不过前些时日回了趟族地,一时没抽出空来……”

谢定正解释着,鲍二的目光却不由地往街头另一边看去,那边相携走来两人,其中女子发髻盘起,是已婚妇人发式。

发髻虽变,模样却没有,鲍二立刻认出了这位常同谢郎君一块来的岑小娘子。

谢定随着鲍二的目光看去,神情当即一滞。

他一路思索谢族长的话,便是想要以此占据心神,不想想起别的事,却不防一回京便看见了。

鲍二并不知晓岑篱身份,而谢定求娶阳嘉郡主那事虽说成了好一阵儿茶余饭后的流言蜚语,但也只在公卿之间流传,鲍二一个酒肆伙计是无从得知,但不妨碍他从别的侧面猜到些内情。

他抬手拍了拍谢定的肩膀:“这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你出征这一去没个音讯,婚事也不由得岑娘子。”

谢定没说话,他只是想起了韩培在匈奴王帐中的话。

那时的他是如何调侃韩元修的?再娶新妇便是。

功成名就,迎娶佳人。可心上的佳人早已另嫁……

倒是那鲍二看着旁边苏之仪,若有所思地小声:“榴月前后,岑娘子好像同这人来过。”

算算日子,正是他在大漠中渺无音讯的那日子。

谢定脑子里一嗡,兰君的话在耳边响起,和韩元修的声音彼此重叠——

‘一连数月渺无音信,兵败消息传回长安,人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指望着人家姑娘等你提亲?’‘大兄你……战死的消息传来,岑姐姐悲痛欲绝,是苏廷尉开解安慰,才让岑姐姐颇得宽慰。’

——别说了!别再说了!!

眼见着谢定脸色难看,鲍二也止了声。

看着那边渐渐走近的两个人,鲍二犹豫了一下,“你若是不想见,不如去里面坐坐?”

但二楼临窗而望,却只是将下方的一切更清楚地收到了眼底。

第25章

岑篱和苏之仪走在西市街面上。

她对这里并不陌生,但是能想起却只有近几年的记忆,并无孩提时的画面。

绕过杂耍和货郎叫卖的吆喝声,苏之仪驻足在坊市的一隅,解释:“这些年长安的坊市繁华了许多,连这里都开了不少铺子,不过当年这地方还很荒僻。”

岑篱仍旧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地方她来过也不止一次,若要能想便早就想起来了。

这会儿听得苏之仪如此说,她也只能点头应和,眼底却不自觉露出些空茫的之色:不记得……真的是好事吗?

苏之仪打量着岑篱的神色,犹豫了片刻低声,“这坊市里,常有些孩子踅摸些零活讨点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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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个孩子彼此之间也有高低之分。我幼时生得瘦弱,在里头颇不受待见,有一次拿得赏钱多了,便被堵到了这里。”

岑篱意外,“治粟内史秩二千石,应当……”

不,正崇初年,苏父未官至治粟内史。但那也是朝中官员,家中不至于难过到这般地步。

“我是父亲收养的嗣子,”苏之仪解释了这么一句,又莞尔,“……还多亏了郡主的那卷九章律,让苏内史在挑选嗣子时,选中了我这个远方族亲。”

岑篱还没想到,原来两人之间有一段这么早的因缘。

或许是精神骤然放松的缘故,岑篱注视着眼前街巷,眼前隐隐浮现另一个画面。

比现在更荒凉的巷子里,有一个瘦弱的孩童被更大些的孩子团团围住。

画面陌生又隔阂,岑篱不确定那是自己的记忆,还是根据苏之仪的话想象的画面。

但她确实低声轻喃出了当年的话,“贼杀人、斗而杀人,弃市。斗伤人,而以伤辜二旬中死,为杀人[1]……”

苏之仪倏地抬头。

岑篱却还发着怔,由那个画面伊始,记忆沉到更深的深处,她像是沿着旧日的街道走回家中,口中不由呢喃:“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回去之后将这事同爹娘说了。”

苏之仪心底微动。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问:“公主殿下与岑公是如何说的?”

“娘只是笑,指着爹哈哈大笑。爹……他说‘年未满八岁,八十以上,非手杀人,皆不坐[2]’,问我问过他们年岁没?”

苏之仪笑了:“约莫是未满的。”

他也未想到,自己居然能这般平静地调侃起了当年旧事。

而这温情融融的一幕落到酒肆楼上人的眼中,只觉刺目要命,像是有什么锐器生生地扎进心口,把五脏六腑都搅了碎。谢定端着碗灌了一口酒下肚,烧灼的感觉一直从喉间烫到了胃壁,腹部那翻涌作呕的抽痛却似乎稍缓,他不由再次端起酒碗。

下方二人对这注视一无所觉。

两人略微平复过情绪,走出了这巷子,但没走出几步,岑篱轻轻“咦”了一声。

倒不是看见了酒肆二楼的谢定,而是遇到了另一个熟人,前几日秋禊上遇到的李大娘子。那日秋禊多亏对方照拂,岑篱正想要上前打个招呼,但是走近几步,却脚下微顿。

苏之仪:“怎么了?”

岑篱轻轻摇头,“再等一会儿瞧瞧。”

李妢这会儿的神情可不像是来采买东西的。

正这么想着,那工坊铺子铺里出来了一个年轻的郎君,看模样像是这铺里的匠作。两人交谈了几句,那年轻匠作取了一副算筹出来。

别管是朝中治粟还是府内份例,这其中账务全凭算筹计数。

用的人多了,连着算筹也讲究起来,木的铁的金的玉的,好似只要这计数的器物好一点,连家中的金银都会多一倍似的。

眼下这算筹料子却算不上多好,只是普通漆木,但细看之下却颇有玄机,阳光下一晃,细碎的金粉在上面闪着光。

李妢讶然,“这是?”

年轻匠作笑了笑,“大娘子说是只用漆木,我瞧着实在单调了点,赶巧有做别的留下的铜金粉,便在上漆的时候混了点。”

看李妢低头要找钱,他又忙忙摆手,“用不上的。只是些铜金粉,不值钱的,混在漆里好看些,大娘子莫要嫌我自作主张便好。”

岑篱远远看见,却看出了那算筹不单单是混了金粉那么简单。

边缘处细细打磨过,莹润得都显出玉的质感,筹身上雕的花纹,细密繁复却也不喧宾夺主,不知做算筹的人在上头花了多少心思。

岑府也有不少算筹,料子比这好的不知凡几,但要是做工,能和这媲美的却数得上了。再看那边目光对视,心思都不在算筹上的一对男女,个中缘由实在不难猜测。

岑篱没想到只是出来逛逛,竟能撞见这么一对有情.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那边却生了变故。

铺子里走去一中年男人,看打扮是哪家高门里采买的管事,赶巧取的也是一个算筹。

是由一块通体莹润的碧玉雕成,这玉的水头极好,盈盈水光几乎要透玉而出,显然不可能是一家工坊铺子能有的料子,只是由铺子代为加工。

这管事本来微微颔首满意,抬眼却瞥见了另一边的漆木算筹。

他轻轻挑起了一边的眉,“吕掌柜莫不是敷衍我吧?这碧玉的下料都够你们赚一笔了,我家主人给工费也不吝啬,就这般做工?”

掌柜心底连连叫苦。

哪有什么“下料”?切割玉石定有损耗,偏这管事的要求苛刻得很,生怕他吞了好玉,他绞尽脑汁,才从那玉料上挖出了一副完整的算筹,根本没什么剩的。至于说工费,若不是这家主人实在不好得罪,他情愿不接这一单子,还不够折寿的。

想是如此想,掌柜脸上却堆起笑了,“戴管事这是哪里的话,您看看这雕画,我敢说放眼整个长安城,再也没第二家有这个手艺了。就连我自个儿,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能再刻出差不多水平的雕画。是贵人的吩咐,又是这般好料子,小老儿再精心不过了。”

管事却不答不应,只是拿眼往旁边一瞥。

这工坊铺面有限,没法像是大铺子一样在二楼设下女客雅间,只是扯了块布帘子在中间挡了,但也只是做了个意思,近处看不彼此的面容,但前头的货品却看得清楚。

管事这眼神示意下,吕掌柜也知道了缘由。

他在心底叹了一声“冤孽”,但面上却不露,只是狠狠的刮了儿子一眼。

吕小郎君也意识到自己惹了祸,颇有些不知所措。吕掌柜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冲着李妢解释了几句,将那算筹拿了过来。

管事本还以为对方是想拿这算筹当作补偿的礼物,一脸勉强地给了个纡尊的眼神。

但等看见了,却是一愣,两厢对比,一眼便看出来,那漆木的算筹比他这玉算筹小了一圈儿。

吕掌柜陪着笑,“不过小儿的练手之作,您瞧瞧他这糟蹋料子的作法!御史府上的料子是什么宝贝,我哪里敢让他糟蹋?”

管事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果真见那算筹只是普通漆木,混的金粉也是假金。

脸上那不快的神色缓了不少,还称赞了一句,“吕掌柜这儿子,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能承了这门手艺,掌柜的便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管事这是哪里的话?这小子竟是些歪点子,手艺还有的磨呢。”

管事笑寒暄了两句,把除了定金之外的尾款要了个八折,这才把那件漆木算筹抛到了脑后,心满意足地往外面走去。

但是刚走出这铺子门口,脚下便僵住了。

看着避无可避的两个人,管事脚下往后缩了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躬着身上前行礼:“下仆见过阳嘉郡主,见过……苏廷尉。”

岑篱本来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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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帮忙解围来着,没想到这铺子掌柜已经自行摆脱了困局。

不过想想也是,这西市落在长安,不说遍地贵人,来往也有许多官员,若是没有点处世之法,工坊铺子早就干不下去了。

岑篱点了下头,问:“你是?”

“回郡主,小人乃是御史中丞家一管事。”

岑篱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苏之仪赋闲在家便是因为侍御史的参奏弹劾,而后者正是御史中丞属下。以侍御史的职位弹劾当朝廷尉,若说背地里没有上司的首肯授意,可没人相信。

苏之仪也适时上前。

他并未掩饰自己刚才所见,直接开口:“这碧玉难得,拿来当贡品都使得了,御史中丞却舍得用来打一副算筹,当真是令人羡艳。”

管事抹着汗说不敢,岑篱却心中一动。

那阳曲的账册上没写名字,但每一桩都是一大笔钱,如此大笔的财富涌入,受贿人肯定要想法子花出去的。

苏之仪大概也是相同的想法,又状似闲聊地问起了这管事府中采买。

只不过仰赖于他前些时日在京中闯下的赫赫名声,这管事生怕那句话说错了连累主家,只一问三不知的含糊其辞。

铺子外这边还僵持着,铺子里面也有对话。

吕掌柜把算筹送了回去,对着李妢连连道歉,“那戴管事在这条街上是有名的难缠,遇见他采买,铺子里少不了要刮一层皮去,我等商贾工

匠实在得罪不起,便是贴着钱也盼着将人打发走,未曾想竟然牵连到李大娘子身上。”

李妢本就不是计较的性子,这会儿自是连声道:“不妨事。”

吕掌柜却坚持:“今日的事实在是委屈李大娘子了,还多亏了大娘子心善,不与我等计较,只是老朽身份低微,实在没什么可报答的。今日这铺子里的东西,大娘子若有看上的,随意取用,日后若有需要手艺的地方,老朽也在所不辞。”

“掌柜言重了。只是些微小事,哪里用得着掌柜如此郑重。”

却是一旁吕小郎君开口劝,“大娘子看看吧。有喜欢的,便多拿两件。”

吕掌柜本想说的话一顿,忍不住闭了闭眼,不想看这糟心儿子。

是不是把你也送出去最好?

【作者有话说】

[1]《二年律令贼律》

[2]《周礼秋官司刺》

第26章

酒肆二楼,谢定旁边的一坛酒已经空了。

他抬了抬手,正想要招呼伙计,却见有人已经提了一坛酒上前,“这坛店里窖藏的佳酿,我请谢将军。”

谢定抬眼看过去,些微重影的画面映出一张不甚清晰的脸,有点眼熟。

还想着,对面已经主动开口,“将军回京之后,家中本该登门致歉,只是家父因我那不肖幼弟的事黯然神伤,竟忘了礼节。后来准备登门拜访时,将军却已回乡,今日能在此处相遇,也是一场缘分。”

谢定想起这人是谁了。栾都侯的长子,石茂通。

至于他说的道歉……

被酒意醺染的脑子转了转,总算想起了那个已经被军法处置的洮中都尉,他好像姓石家。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这会儿来假惺惺地作态了,说里头没鬼都没人相信。

谢定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面上却不显。

他冷嗤一声,仗着酒劲不客气地,“怎么?栾都侯都把手伸到了北征匈奴的大军里了,有什么可道歉的?是想再赔我一条命呢,还是后悔没把我弄死在那儿?”

长安城的人说话都习惯留着三分,石茂通还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当即脸色微变,但也很快就稳下神情,“将军说笑了,那石峻不遵军法、罪有应得,父亲已经将他逐出石氏。此次对匈奴之战,还是多亏将军力挽狂澜,才没有让那罪人之过酿成滔天大祸……后援断尽、却带领麾下士卒绝处逢生,谢将军当真是承袭了谢公当年之勇。”

谢定却拧了下眉,“当年?”

他后援被断了洮中都尉暗中捣鬼,没听说他爹遇过这情况啊。

石茂通像是意外,“怎么?谢公没有同将军说吗?”

他这么问了一句又像是恍然,“也对,毕竟后来遇到那等事,谢公不愿细讲是应当的。”

谢定眼皮跳了跳,很烦这种说话藏一半的调调。

要说说不说就滚!

好在石茂通本就是为此而来,没有再卖关子的意思,很快就接下去,“正崇二年,谢公率军北征,是岁多灾,朝中对这次北征多有反对之声。后来京城遇疫,太常寺言此乃天象示警,不宜动兵戈。陛下急召谢公领兵回朝,谢公以边境情况力陈利弊,恳请陛下再宽限时日。然朝中却反对之声四起,当年的治粟内史更是一力主张,断了大军的兵粮,这才有了谢公不得不退守玉门关之事。”

谢定确实意外,他从未从父亲嘴里听说过这些事。

但此刻对面人不知怀了什么鬼胎,他只晃了片刻神就强行拽回了注意力,依旧是一副半醉的情态,看不出喜怒地,“当年这些旧事,石郎君倒是清楚。”

石茂通:“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常听父亲叹惋,若非当年治粟内史断了谢公军粮,谢公早就大败匈奴,边境百姓也不必受这十多年的侵扰……我父极少钦佩一人,但谢公带兵用兵之能却让父亲赞不绝口。军中无粮最易哗变,但谢公却稳住了大军,将匈奴拒与玉门关之外,如此大功,回朝却以战败论处,父亲每每谈及此事都不甚唏嘘,说是庸人误国,若非治粟内史之过,怎会令边患绵延十数年之久。”

这可不单是庸不庸人的问题,大军断粮,是冲着逼死人去的。

而当年的治粟内史是苏宏……苏之仪的父亲。

谢定霍然抬头,但还未及说话,就见楼梯口处上来一个人。

是谢定麾下的校尉韩培。

他明显是为找人而来,目光在屋内一巡,一眼就看见了谢定,紧接着注意到对侧的石茂通。

韩培不自觉拧眉。

他当机立断地快步赶上前,匆匆打断二人对话,“你可真让我好找!”不等对面石茂通说什么,他已经满脸歉意地开口,“我家将军喝醉了,不便多陪,告辞。今日的酒钱记在我账上。”

紧接着,不由分说地留下一把钱来,架起谢定就往外走。

谢定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但瞬息之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强行放松下去,真的如同醉倒了一般,被韩培带了下去。

给人当了这么久的副手,真醉假醉还能分得清的。

韩培一出了酒肆就松了手,皱眉,“你怎么还和那姓石的聊上了?”

谢定不答反问:“你怎么来这了?”

“你还好意思说,说来买坛酒,人没了个影儿。要不是我碰巧遇见,这会儿就是你妹子过来找你了。”

谢定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是来买酒的。

韩培显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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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刚才的话题问:“我说那姓石的不是好东西,他找你干什么?”

谢定冷嗤,“他想把我当傻子。”

……可偏偏他还真的想当一回傻子。

目光投到了街巷口,那里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但那相视之间仿佛容不下他人的温情好像还在眼前残留着幻影。

沉默了片刻,谢定开口问:“正崇二年,我父亲北征匈奴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能知道什么,那会儿我还没入军呢。”韩培犹豫了下,“不过我倒是知道个人,他肯定清楚当年的事,但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说。”

“谁?”

“屯骑校尉,李稷上。”

正是李妢李奾二人的父亲,李舂。

*

岑篱那日在工坊铺子外和李妢打了个照面。见苏之仪还堵着那戴管事套话,她倒是和后来出来李妢简单聊了几句。

第二日,岑篱便收到了李妢的邀约。

帖子上没说有什么事,只是邀人过府一叙,岑篱心下奇怪,但还是应邀去了。

李妢早就备好了点心酒食,作为主人家招待得倒是妥当,只是言谈之中,颇有些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

岑篱:“大娘子若是有事,不如直说?”

李妢兀地沉默了。

好一会儿,她才支吾着:“昨日在西市见到郡主,真是巧遇。不知郡主何时到的……又瞧见了多少。”

岑篱若有所悟,忍不住笑了,“我确实到了有一会儿,只是瞧着不便上前,便没去打扰……那吕小郎君确实一表人才,大娘子若有心,不如让校尉帮忙举荐。虽不能直入朝堂,做个胥吏还是使得的,待累功升迁,也是半只脚踏入朝堂了。”

李家确实不太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工匠。

但若能得李父的照拂,那吕小郎君也不可能仅做一个工匠。

李妢却未有展颜之态,而是低声:“家父曾因为举荐之人险些酿成大祸,故而不再举荐他人。再者我与他也不过泛泛交集罢了,郡主误会了。”

岑篱不知道李舂到底因为举荐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至于再不行举荐之事。

但是举荐别人,和举荐自己女婿还是不一样的,后者不管举不举荐都脱不了瓜葛,反倒没那么多担心了。

想是这么想,但别人家事不好置喙,岑篱干脆另想它法,“那参加太学考核呢?正崇初年时,朝中便改了法令。参加太学考核者,不再拘泥于太学生身份,凡良家子皆可入考。别的科目我不熟悉,但是律法一道,只要入试者明习法令、足以决疑,最差也能有个试胥吏的名额,之后如何,端看个人表现了。大娘子怎么看?”

李妢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愣,像是没想过这事。

说是“良家子皆可入考”,但这长安城内能识字的又有几人呢?识字还能延请名师,研习典籍的便更少了,故而这法令虽改了,但事实上还是太学生入考居多。

李妢犹豫,“我不知他情不情愿。”

条路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走的。

“大娘子不若去问问他?”

见李妢还是下不了决定的模样,岑篱干脆笑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家里的香筒坏了,我昨日看着吕小郎君的手艺甚好,正想去那铺子里订一个,大娘子愿不愿意陪我走这一遭?若是去了还不好说出口,就当陪我挑香筒了。”

李妢:“……小女先行谢过郡主了。”

*

这边岑李二人才刚刚出门,谢定便到了李家登门拜访。

马车擦身而过,而心里藏着事的谢定却没往旁边多看一眼,等着门房通禀回话,便匆匆入内。

李舂亲自出门迎接,谢定却并未拿乔,而是规规矩矩地行了晚辈礼节,“侄儿见过李校尉。”

李舂连忙去拦:“哪里敢当将军如此称呼?”

谢定却摇了摇头,坚持施完这一礼。

早年谢父被夺爵,谢定虽没了爵位继承,但却仍有勋贵子弟的待遇,在宫中任过御前宿卫,也正因为身处这皇权漩涡之中,才更觉人情冷暖。李舂虽然有当年险些被逐出谢父军中的旧事,但这些年明里暗里对谢定的照顾却不少。

待到入席之后,谢定也未多作寒暄,直奔主题:“实不相瞒,侄儿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询。正崇二年,李叔随我父亲出征匈奴,家父在世时,提起此战总是含糊其辞,不愿多说。既然此乃家父一大心病,我为人子,总该承起父志,不知李叔能否告知我其中内情?”

谢定故意说得模糊,他眼见着随着他的话,李舂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

这里头竟真有内情!

也意识到自己表情有异,李舂敛下神色,低头饮了一口酒,缓声,“你如今大败匈奴,也是承袭了你父亲的志向,谢公在世,也定当心怀甚慰,哪还有什么心病不心病的。”

“李叔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也直接问了:当年我父战败,是因外患,还是内忧?”

李舂手指一颤,酒杯从掌心滑落。

不必他再回答,谢定已然知晓了答案。

第27章

李舂最后也只是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年你父亲自请除爵,便是想让此事就此终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深究呢?”

……自请除爵?

谢定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看着李舂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他心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沉默片刻,他还是开口,“那当年治粟内史断了我父亲军粮,此事可否属实?”

李舂叹息着不答。

谢定却得到了那个想要的回答。

*

另一边,岑李二人已然到了西市。

一路上,李妢坐立不安,半点不见秋禊上照顾各家小娘子的游刃有余,左右手指搅动着,绕在指.尖的帕子都快被她撕了碎。还是岑篱开口问起了她和吕小郎君的事,这才引得李妢稍稍转开点注意力,救下了那条绣样精美的帕子。

岑篱从李妢口中得知了两人的相识。

这吕家的工坊铺子也在西市开了有几年了,价格公道,掌柜家的雕刻手艺好,专做算筹木梳香筒之类的小件,长安城里有些家资的人常来他家订做一些小物件,李妢也去过,但一开始两人也就是平常主客关系罢了。

“我以往去得不多,也就几回的。那日曲家退了亲——我也没见过那曲家郎君几回——只是一次两次的、次次如此,我便忍不住想,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我命格克夫、不宜嫁娶’,我不敢在家里表露,怕爹娘看见了忧心,便寻了个由头出门。却也没什么去处,只在西市上闲逛,碰巧经过了吕家工坊铺子……那日掌柜有事,是吕郎君看店,店里又没什么人。见是熟客,他便招呼了几句,又说我瞧着心情不佳,问是发生了何事……”

“我那日也是昏了头,竟然把事情同他说了。我本来开口便后悔了,结果他瞧着比我还慌的样子,我反倒是静下来了。他又请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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