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2 / 2)
他嗤着声:“你倒是说说,这犯的是哪条律法?”
苏之仪把刚才那话重复了一遍,又接着解释,“若是真因雨势之故,导致道路不通,也该由郡中出钱修整,若是他故,那便是监管之责。倘若真的要罚,该罚的也是乡里的啬夫和主管的官吏,又与乡人又有何干呢?”
旁边的小吏脸都绿了。
刚才光听着这人咬文嚼字,没注意里面的内容,万没想到这是要搜刮他的钱!这人好大的胆子!!
那小吏刚想喝骂,却听上首一阵哈哈大笑,王富已经先一步开口,“你这是什么律法?我告诉你,阳曲地界上有阳曲的律法。我让他们交钱,他们就得一分不少地给我供上来!”
他这么说着,鞭子挥舞,直直地往旁边跪着的老妇人身上抽去。
尖锐的声响破空,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原是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动了手。他掌心稳稳拽住了鞭尾,宽大的袖袍落下,露出一截苍白但劲瘦小臂。
王富往回扯了扯鞭子,但一时居然没扯动,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
但在他发作之前,先听见一声清厉的冷笑,“我倒是不知道,这阳曲郡何时成了诸侯的封地?在这郡中,竟然还能另行他律!”
那声音携怒依然清丽婉转,王富忍不住抬头望去。
但这一眼却僵在了原地。
人如其声,的确是个美人,但王富却不敢生出遐思。
盖因比起美人来,这更先是个“贵人”。
虽说因路上奔波装束从简,连发间都仅以一素钗装饰,但是女子的衣裙到底花式多些,也更易辨认。此刻王富一眼看过去,不管是直裾的色泽,亦或是织锦大带上坠玉,绝非一般人能有。再细看一旁的苏之仪,虽然衣裳的色泽不显,但料子细密绝非他开始以为的粗布麻衣。
王富心道一句“不好”,刚想要撩下几句狠话跑路,却见那女人已经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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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了一下。
旁边的护卫已经顺势上前,将王富从马上拖拽下来。
王富狼狈跌落在地,“尔等何敢?!我可是郡守亲眷!”
然而这话并未有何收效,他清清楚楚听见那女人开口,“也好,让阳曲郡守来一趟罢,听他说说。我在阳嘉的食邑尚且只领税赋,竟不知这阳曲的郡守还能私立郡法,当真如此,我可要去同大父好好闹一闹了。”
王富疑心自己没有听清楚,又觉或许听得太清楚了,他脸色一下子灰败下去,哆嗦着被这护卫押送到一边绑了。
那老妇像是被这变故惊得呆在了原地,岑篱的目光转过去,她又猛地回神,连忙跪直了身想要磕头,脸上的恐惧瞧着比方才见那小吏还更甚些。
苏之仪连忙搀住了人,“阿母不必多礼,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您可否解惑?”
对这个刚才替她拦了一鞭子的年轻人,老妇的态度也好上许多,但也是颤颤巍巍地,“贵人请问。”
“那官吏方才说‘征发劳役’,近来阳曲郡的劳役可比往年繁重许多?”
那边被压住的王富明显知道些什么,猛地抬头看过来。
那老妇一僵,吞吐着:“禀、禀贵人……并未。”
苏之仪当然看出了问题。
但他也不强求,只是接着道:“我等一路奔波而来,正想找间屋舍歇歇脚。不知阿母可否借贵居暂歇?”
这次对面总算痛快应下。
兴许是刚才是岑篱出面喝住那司空掾的缘故,老妪对着她要比对苏之仪拘谨得多,岑篱刚一上前,就见对方抖如筛糠。见状,她也只得无奈往后退了几步,任由护卫将自己隔开。
那老妇的屋舍说是在附近,其实走田埂上的小路还要一段路程。
岑篱被簇着走在队伍的中后段,对着旁边的苏之仪打趣道:“温知不愧为廷尉,对律法如此熟记于心。大父这官倒是封得妥当。”
这话虽说调侃的意味居多,但里面也确确实实满溢称许之意。
岑父主修过齐律,岑篱幼年时便跟随父亲耳濡目染。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说自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律法条文。
只是岑篱这句赞赏出口,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转头看过去,却见苏之仪正在看她。
漆黑的眼底有什么浮浮沉沉,让人看不分明其中神色。
岑篱被看得迷惑,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并无。”苏之仪答道。隔了一会儿,他才哑着声娓娓低叙,“我年少时很是窘迫,有人赠了我一册《九章律》,又教我立了志向。自此时时熟习,不敢稍忘于心。”
岑篱愣了一下,倒是笑了,“未听你说起过此事。这般看来,那倒是个慧眼识珠的人。”
苏之仪深深地看了岑篱一眼。
“……的确如此。”
她恋慕的人大破匈奴、封侯拜将,是一等一的少年英才。
只可惜他非但并未知恩图报,反倒做了个借势胁婚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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