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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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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严弋眉心皱得能夹死只飞虫,他沉沉呼了口气,试图解释,“阿宁,我们有话好好说,先把银针拔掉可好?”

“不好。”

见他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谢瑾宁不想再磨蹭,也不想叫他多说,免得自己被哄几下,一心软就什么都给忘了。

他一定要给严弋个此生难忘的教训,叫他下次再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做赌。

在严弋惊诧的目光中,谢瑾宁扯下他的裤腰,放出那蓄势待发的粗莽狼尾,又褪去长裤,赤着两条玉白长腿翻身上床,跨坐在他的腰腹。

接着,细白手指扯松衣带,让衣襟自然从肩头滑落,堆在腰腹遮住珍贵软玉,谢瑾宁取下发簪,乌发如绸流泻而下,在浅淡月华中闪着粼粼微光。

雪原,桃果,半掩半露,却更为冶艳。

严弋被这一幕刺激得双眼赤红,喉咙干涸,每次滚动都如刀割,无法动弹的郁气和浴火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z痛难耐。

“阿宁……”他嗓子哑得不像话,鼻端已隐隐有暗红锈色,“快把衣服披上,冷。”

谢瑾宁不理他,小心避开施针处,撑住严弋那劲瘦有力、能够光凭此处就能将他抛起的肌群,塌腰后移。

“唔!”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短促低吟,严弋额间脖颈的青筋瞬间隆起,突突直跳,几乎下一瞬就要冲破皮肉迸出,将滚动不息的灼热岩浆尽数泼洒。

身后的炙硬狼尾如有生命般颤弹,想将自己嵌入深壑,与其合为一体,谢瑾宁脚趾蜷缩,看着严弋那忍耐到极致、不复英俊的狰狞眉目,将他掌控的得意又压下心头惧怕。

他弓着背,眨下眼中雾蒙,抿起嘴唇,纤如薄柳的腰肢轻轻扭摇,一下一下,青涩而生疏地磨蹭。

但他实在敏感,动几下就没了力气,岔开的双腿逐渐并拢,无心再顾忌是否会将人压坏,跌坐在严弋腹间时,小严弋狠狠蹭过尾椎,谢瑾宁仰颈颤栗,双眸失神,肌肤间漫起乌发也掩不住的春潮。

“你,呼,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么?”

一句话都得分好几口气才能说完,缓了好一会儿,仍是腰软臀麻,满背滑腻,谢瑾宁暗暗唾弃这副不争气的身子,都还没怎么动呢,自己倒先受不了。

而严弋的道歉一如既往来得极快,“我错了,阿宁。”

他双眸充血,五脏六腑被岩浆浸没,浑身充斥蚀骨锥心的灼痛。

“我不该口无遮拦,我真的知道错了,好阿宁,再饶我一次吧。”

呼吸间尽是血气,口腔早已被咬破,凝结他全数爱与玉的心上人如今正坐在他腹间c磨,他却只能当个木头桩子一动不能动。

无根之人都没他这般憋屈。

怎料听完这句,狼尾倏地被反手握住,严弋倒吸一口凉气,被情|玉冲昏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脱口而出,“阿宁,再动一动。”

语罢,他心头突跳,慌张却在瞳眸映出的明媚笑意中呆滞,化为痴迷。

“好啊。”

恢复了些力气的谢瑾宁稍稍抬起臀,用丰腴柔腻的腿心裹住狼尾,除去春情,他眉目纯然如洁白栀子,身躯却堪称引当地尽情晃摇着。

朱砂痣红得糜艳,发尾摇曳,带着果实的小山包翻起雪浪,白,黑,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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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与极的视觉冲击刺激得严弋几欲发狂,他不顾一切地冲击着身上的桎梏,指节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大。

而谢瑾宁并未意识到这细微的变化,在自身重量下,软玉与狼尾更为紧密地贴合,摩擦,裹挟着微妙痛感的快意叫他渐渐品出些趣味。

以往大多都是严弋主动,他只需要躺在他怀中享受便是,而今夜这姿势虽更累了些,却也新奇。

谢瑾宁舔了舔唇,不再压抑喉音,仰颈溢出更多令人面红耳赤的靡靡音节,汁水丰沛的软玉毫不吝啬地吐出玉珠,将狼尾那粗硬毛发沾湿。

白光在脑中炸开,他软软向后倒去,绷紧的足弓如玉桥,仍在不住轻颤,爬上脚背的桃花汛彰显主人的快活,但很快,又是一声痛呼。

谢瑾宁撑起身子,眼眶红红地看着自己被咬出一圈齿痕的足踝,没忍住踢在严弋侧脸,将人踹得偏过头去。

“咬我干嘛,你是狗吗?”

仗着严弋动不了,他拖着酸软的身子下了床,系好衣带,将靡红的腿心藏好,佯装关切道:“你出这么多汗,这下热肯定能褪了。”

严弋胸口剧烈起伏,一点一点偏过头颅,他眸中血红愈盛,辅以黝黑瞳孔,实在骇人,而更可怖的,是那筋络盘虬高高昂首的紫红狼尾。

“多谢阿宁帮我。”

从齿关挤出的几个字,低哑森寒,似来自寒潭地狱的回荡。

谢瑾宁哆嗦了下,将衣带系得更紧,掐出一截细窄腰身,“不用谢,我先回去了。”

“那我呢?”

“你?”谢瑾宁挑眉,得意洋洋道,“你就这样呆着吧。”

行至门口,他道:“哦对了,书上说了,银针封穴的效果只有两个时辰,你倒时候把银针收好,等我明日睡醒再来清理。”

“没有我在,阿宁能睡得着?”

“睡不着也不要你管。”谢瑾宁回头瞪他,“你继续反省吧!”

第73章 坏狗 “坐得不对。”

谢瑾宁揉了揉膝盖。

严弋屋里的就是层硬木板, 到底比不过他那垫了好几层棉垫的软床,他只跪了一小会儿,双膝也隐隐有些不适。

但是想着那只能硬着躺板板的男人, 他的眉梢怎么压也压不住,略有滞涩的步伐变得轻快, 谢瑾宁哼起小调, 慢悠悠地往外走。

“嘭——”

屋内忽地传来沉闷声响,似是某物坠地, 谢瑾宁脚步微滞,转身望向房门,那处依旧关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都未透出。

站了片刻, 没再听到多余动静, 谢瑾宁胸中一松。也许是风把东西吹掉了吧, 他耸了耸肩, 收回目光。

顺利行至门前,木质门板拉开的细微“吱呀”被陡然炸响的刺耳断裂声压制, 谢瑾宁吓得一激灵,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迈步跨过门槛, 半个身子踏出门外之时, 身后忽地传来一股拉力。

他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

又是“嘭”地一声, 木门被猛地拍回, 发丝被气流掀起,划过眼前,凌乱贴在汗湿额间,脸侧, 谢瑾宁瞳孔一缩,浑身瞬间绷紧。

不是吧……

还未稳住身型,又被身后覆上的硬烫身躯压上门板,夜色中,那道黑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将他全然笼罩。月光掠过的刹那,谢瑾宁看清了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臂——

只剩半截衣袖,青紫勒痕如狰狞蛇蟒,在麦色皮肤上蜿蜒,交错,血珠顺着麻绳断裂处的毛刺滴落,在地上洇开暗红水花。

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男人另一只手死死卡在他腰间,将他禁锢在热骨与冷木的方寸之地中。

“呼嗬”

在摩挲,在嗅闻。

谢瑾宁头皮发麻,瞳孔因着震惊缩成针尖状,连睫尖都在不受控制的颤动。

半个时辰都未到,严弋是怎么挣脱的?!

谢瑾宁想问,但侧颊和双手被迫贴在冰冷木门,窒息般的压迫和受制于人的羞耻唤醒深埋在骨肉里的臣服与畏惧,他红了眼,“严弋,你,唔——”

犬齿陷入腻白皮肉,在即将刺破之际又抬起,严弋舔过那泌出细汗的骨珠,鼻尖抵在耳后软骨,他低低出声。

“汪。”

突兀而恶劣的犬吠漫进耳蜗,将谢瑾宁喉间滚动的惊叫卡在半途,趁他失语,衔住颈肉的牙关惩罚性地再度咬紧,又松口,反复数次,原先光滑如玉壁的后颈被堆积齿痕淹没。

这下倒真如他所言,变成狗了。

“你松开我!”细密如针刺的痛逼出眸中水雾,谢瑾宁被他咬得直抖,逃不过,也躲不开,只能颤着嗓子骂:“混蛋!坏狗!”

怎料此话一出,紧贴着他的躯体肉眼可见的兴奋。谢瑾宁抿紧唇,眼底不受控制地氲出水雾。

一能动就来欺负他,真是,反省到狗肚子里去了!

“别,别咬了,呜,我痛……”

严弋吻着,啃这那处馥香皮肉,爱不释口,甚至恨不得嚼碎了咽入腹中。但听他呼痛,暴戾的齿立刻收了进去,唇舌却依旧流连,沿着骨珠一路往下,烙出印记。(只是在啃脖子)

“我还病着,阿宁竟真能狠下心肠来,将我抛之而去。”

低低呓语平静,又带着些让人汗毛直立的幽怨,“还是说……道歉不够,只有见我那丑态毕露的狼狈模样,阿宁才能解气?”

这么快就结束了,他解哪门子的气?!

“你又没坚持到两个时辰。”

语罢,后颈又是一痛,耳畔飘来幽幽叹息,“那处到底也是肉做的,两个时辰,若真的憋坏了,阿宁可得负责把它治好,否则以后……”

他慢条斯理地抬腰,小幅度地动,戳磨在尾骨。

谢瑾宁足尖蜷紧,情不自禁抖了下,耳垂红得滴血,张嘴就呛:“要是坏了我就重新找一个!”

腰间手臂再度收紧,要将他融进骨血似的,谢瑾宁吃痛闷哼,心头暗恼。

他说什么呢。

“找什么?”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严弋那原本还算得上温和的语气陡然冷峻,“阿宁,再说一次,你要找什么?”

严厉的逼问让谢瑾宁眼眶一酸,他吸吸鼻子,不想理他,下颌却被钳住掰回,长舌轻车熟路撬开齿关,攫起瑟缩软红卷吮。

但谢瑾宁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几句,更别说是亲了,想都没想就是用力一咬。血气在舌尖炸开,听到痛嘶,身子却比大脑先一步反应,他下意识松了齿关,却是将驱赶的机会亲手放逐。

双颊被一掐一摁,贝齿便再也无法闭合,谢瑾宁齿颊酸软,只得呜呜咽咽地,被迫接收这个腥气十足的吻。

要将方才的憋屈都讨回来似的,他亲得又狠又重,长驱而入,谢瑾宁仰着的下颌都鼓起了一块。

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滑落,很快,下巴脖子都湿答答的,右侧肌肉被抻得又酸又胀,谢瑾宁难受极了,面颊浮起呼吸不畅的病态晕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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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止不住地往外溢。

“唔,不……”

双腿后蹬着挣扎,又被大掌兜住,极具技巧地碾摁,身躯在熟悉气息的包裹和蹿入脊柱的阵阵电流的刺激下愈发绵软,谢瑾宁不住下滑,又被捞回,狼尾更紧密地贴合,连带布料一同嵌进深壑。

“放心,就算是坏了,光用手和舌,我也能叫阿宁爽快。”

坏东西!

在喉口作乱的长舌退出些,低哄着让他换气,但谢瑾宁只吸了半口,又被堵住。

用力砸在严弋腰间的拳成了轻飘飘的抚摸,他被亲得七荤八素,眼前的模糊色块被黑斑占据,直到后背触到只铺了层薄被单的床板,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带回了屋里。

“别,我不要……”寻得间隙,谢瑾宁在喘息中吐出破碎言语,收紧双臂牢牢攀住严弋肩背,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往后一瞥,严弋了然地扯过薄被垫下,仍觉坚硬,干脆就这方才的姿势上了床,让谢瑾宁坐在他腰间。

怕这只做完坏事就跑的娇气狸奴梅开二度,他左臂依旧环在纤窄腰身,“这下就不硌了。”

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无非是一个硌后背,一个硌屁股,谢瑾宁掰不动他手,瞪着湿漉漉的眸子愤愤戳在他胸口,反被震得指尖发麻。

他还想说些什么,侧眸却见床头那根生生被掰断的床柱,和床下的一地银碎,谢瑾宁一怔。

“你……”

他只知这个法子能让人在两个时辰内动弹不得,而后逐渐恢复,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却不知强行挣脱可能会造成的风险。

但严弋面上看不出任何疼痛,力气也一如既往,谢瑾宁飞快扫了一遍他还在冒血的手臂,眉头蹙了又舒,询问的话语就在嘴边,被他吞了回去。

谢瑾宁别过脸,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松开,我累了,要回家休息。”

但那低垂的羽睫被水雾黏成簇状,不堪承受重量的眨动极为缓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还带着齿印的唇瓣肿红靡艳,眼尾、鼻尖、面颊皆透着胭色,露在外的肌肤也浮起层淡粉,整个人如同一尊淋了水的粉玉观音像,圣洁中透着难言的情-/色。

还有那无意识地攥着他衣襟的指尖,严弋自然而然将其当做仍在闹别扭的最好佐证,唯一能动弹的手掌揉了揉他的后腰,手腕向下,不轻不重地一拍。

严弋眉头微挑,“在我身上也可以休息。”

谢瑾宁叫他拍得一颤,唇齿间溢出声轻吟,席卷而来的却是怒火,他胸口急促起伏,鼓起脸颊,握拳狠狠向下一砸,“我说了让你松手!”

“唔。”

“色胚,登徒子,坏狗!咬得我脖子痛死了,还想欺负我,放开!”骂着骂着,谢瑾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肿眼尾一烫,抽噎着哭了起来,“你就仗着我……呜,每次都是这样,你太过分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严弋腹间被他沾湿的布料还没干,这下,胸前也叫他打湿了。

而此时的严弋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强行逼出银针,又靠蛮力挣脱束缚,还未完全恢复,便急着去捉猫,躺上床时一放松,麻木僵硬感又故态复萌,本不太能用得上力的右臂软塌塌垂在床面,连勾指都成了问题。

体内甚至比刚刚还糟,浑身经脉似被千万根烧红铁丝来回搅动,每寸肌理都在撕裂与重组间反复切换,皮肉被磨破的火辣都抵不上内里的痉挛绞痛感半分。

谢瑾宁那一拳不重,却恰好砸在他紊乱处,严弋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险些以为自己大限将至。

这下真是,做鬼也风流了……

脑中不合时宜冒出的绮念却在入耳的啜泣中陡然溃散,他曾揶揄过身上的少年是水豆腐做的,每每深陷情./欲,身体都会自发泌出大量的甘甜情泪。

而此刻,他面对的却是货真价实的,满盈着委屈与难过的酸涩泪滴。

“坏狗,我讨厌你……”

谢瑾宁哭得稀里哗啦,湿红小脸皱皱巴巴,身子也一抽一抽的,显然是被他气狠了,伤极了。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在跟他调情的严弋被他的泪砸得魂飞魄散,心口剧痛。

他又让阿宁难过了。

严弋悔恨不已,恨不得将刚才像只狗一样将人压在门上咬的自己提刀砍死,他立刻想起身将谢瑾宁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脊背哄,只要能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行。

但他痛得面色扭曲,却连脖子都仰不起来,只有覆在圆润处的左手勉强动了几下,无能为力之感更让他五内俱焚。

“我真的知晓错了,阿宁,你别哭,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坏了身子。”

真心诚意的悔过,却因没了应有的动作,也像是干巴巴的敷衍。

谢瑾宁听到这句更是气上加气,他哭得头都疼了,严弋不抱他就算了,还一直在摸他屁股!

“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这些。”他一巴掌拍下身后的手,一抬屁股坐上去,将那做乱的手掌死死压住,愤怒化作力量,他一把揪住严弋的衣领向上拉,水粼粼的眸子燃起火光。

“严弋你太过分了,我再也……”

气管被收紧的衣领卡住,严弋呼吸受制,大脑却前所未有地飞速运转着。

若还是因为他口无遮拦,不,很显然昨晚他的阿宁软软伸出双臂,乖巧地靠在他怀中任他抱着回家时,怕是就已经原谅了他;而若是因为方才的粗暴啃咬,也不像……

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谢瑾宁生气的真正原因。

“阿宁,我又动不了了。”

“不要喜——”谢瑾宁一句气言被他打断,愣了愣,但有先例在前,他迅速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挥了上去,“你又想骗我!”

掌心火辣辣的疼,指尖无措地蜷起,又猛地撤回藏在身后,他眼睫眨得飞快,理直气壮道:“你刚刚明明还,还在摸我,我才不信你。”

他没错。

严弋被打得偏过头去,却是连转头都不能,眼看误会愈深,他只能转动眼球,迫切地朝谢瑾宁望去,“是真的,阿宁,我并未骗你,也不会再骗你,你再信我一次。”

他额上青筋直突,脖颈间的筋络也一鼓一鼓,是在发力的征兆,头却始终一动不动,谢瑾宁拧眉感受了下,被他压着的手掌也连半分挣扎的预兆也无。

他顿时慌了神,俯身去抓严弋的右手腕,但他才大哭过,情绪激荡,把脉的功夫也只学了个粗浅皮毛,这会儿一着急,更是什么都把不出来。

他一松手,那截手臂真如被抽了经络,直直坠落,在床面砸出沉闷声响。

“是真的。”

谢瑾宁喃喃,如一盆冷水从头浇过,不只是怒火,他浑身血也凉了大半,脸都吓白了。

顾不得坚硬的床板,他分开双膝跪在严弋腰侧,伸手去碰他的肩膀,胸口,神色惶恐:“这里,这里呢,能动吗?”

“不行,我试过了,除了眼和嘴,其余的地方都动不了。”

严弋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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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平静,像是在描述着某种无关紧要之事,而不是可能会面临着自身瘫痪在床,再难于行的风险。

“也没事,许是方才太急了,遭了些反噬,说不定过会儿就好了。”

但很显然,这并不能安慰到谢瑾宁。

“万一好不了怎么办,我,我……”

恐慌,后怕,歉悔,谢瑾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似是被某种秽物魇住,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双眸失焦,胸脯剧烈起伏着,嗓子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连哭声都变得断续微弱。

“别慌,阿宁,阿宁!看着我!”

厉声如警钟,强势驱逐脑中雾霭,谢瑾宁一颤,本能地按照指令去寻他的眼睛,直到看到那双沉黑眸中的爱怜与安定,才从那快要死掉的心悸中缓过些许。

没有。

半分他害怕看见的责怪都没有。

鼻翼翕动,谢瑾宁嘴角一瘪,倦鸟归林般伏在严弋身上嚎啕大哭。

“我不是故意的,严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颈边阵阵湿热,尽数是他的泪,严弋的心都要叫他哭碎了,浓重的愧疚在胸中荡开,甚至一度压过了体内的疼痛。

他低低叹息:“我知道。”

毕竟错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啊。

他已经足够幸运,在谢瑾宁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侵入他的领域,顺其自然收获了少年人的依赖与爱慕。

但回想起来,自己为少年做的那些事,换做任何人都可以,甚至还会比他做得更好。

只是他近水楼台,才摘下了这轮纯净无暇的圆月,让其沾染上情/爱的色彩。

夜深人静时,他怀抱着温热身躯,与其紧密相贴,却嫌怎么也不够。他不明所以,而直到此刻,才恍然那是对自身无耻卑鄙的自厌与唾弃。

正因如此,才会让他滋生出无尽贪欲,索取无度。

严弋悔不当初。

还好阿宁不知道他体内的情况,光是知道他动不了了就哭成这样,要是知道他痛成这样,怕是要后悔得哭坏双眼。

届时他俩一个瘫子,一个漂亮的小瞎子,倒也是般配的一对了。

不行。

他的阿宁只能在床上哭。

“阿宁总说是我欺负你,但现在瞧着,你也在欺负我啊。”

“我……嗝。”谢瑾宁抬起哭湿的小脸,呆呆地打了个哭嗝,他趴在严弋胸口,眼也红红,鼻头也红,像只被雨淋湿的雪白小兔。

他哭得呼吸不顺,肿红唇瓣微张着,吐出一截湿软小舌,轻轻吸着气,严弋才消下去的欲望瞬间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眸色晦暗,喉结轻滚:“阿宁欺负我动不了,不能为你拭泪,我都快急死了。”

“你别,别急,我不哭了。”谢瑾宁咬着下唇止住抽噎,垂着眼不敢看他,但眼尾一颤,又是两颗泪滴,“呜,严哥,是不是很痛?你怪我吧……”

“我想吻你。”

“啊?”

“我说,我不痛,也不怪阿宁。”疼出一后背汗的男人面上云淡风轻,勾了勾唇,他轻哄道:“让我亲一口就好了。”

“可是你……”都动不了啊,说到一半,谢瑾宁明白了他的意思,丝毫没有犹豫,他低头碰了碰严弋的唇。

“不够。”严弋道,“仔细想想我平日是如何吻你的?”

血色重新充盈肌肤,谢瑾宁捧住他的脸,闭上眼,献祭似地将伸出了舌。

初次造访的客人怯生生地在门边徘徊,在屋中人的无声催促下,才羞涩地踏入屋内,轻轻碰了碰当作寒暄,却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明明已经被带着共舞数次,只是换了个位置,便显出从未经历过的青涩模样,简单的触碰,生疏地移动,丝毫记不起技法与诀窍。

比起亲吻,更像是小猫从巨兽口中讨食。

严弋被舔得有些痒,又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气息喷洒,眼前人的鸦黑羽睫便如受惊的蝶,陡然颤抖起来,却始终不肯睁开,面颊的晕红更盛。

严弋收敛气息,不再打扰,竟真觉体内绞痛在这温吞的舔吻中渐次消散,他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眉目愈柔。

如此近的距离,也没在他面上找出半分杂质,真是霜雪凝成的人儿。

会在他掌心融化成一滩春水,也会将他浇灭。

谢瑾宁舌根有些酸,悄悄掀起眼帘,却被抓了个正着,慌张收回时磕到了舌尖,他吃痛,又吐了出来。

许是想到严弋还没叫停,那条殷红湿漉的小舌在空中缩了缩,又颤颤巍巍地往薄唇中伸去。

而这次,被等得没了耐性的男人一把勾住……

谢瑾宁回过神时,正伏在严弋肩头喘息,他唇蕉舌燥,又干又麻,收回去好一会儿才找到存在感,抬起身子一看,严弋半个下巴都被他打湿了。

亮晶晶的。

全是他的涎水。

谢瑾宁羞红着脸,扯过袖子给他下巴,严弋砸砸嘴,“可惜了。”

谢瑾宁并不想知道他在可惜什么,胡乱擦了一通,又听他笑道:“若真是这辈子都动不了了,阿宁就要像这般伺候我一辈子,以唇渡水,喂饭,替我擦洗……”

他煞有其事地皱眉沉思了会儿,得出结论:“如此想想,倒也觉得不错。”

“不准说!”谢瑾宁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更多胡话来,掌心又被趁机吻了吻,“你会没事的,我,我马上去找师父。”

话音未落,他急急忙忙就要起身,但腰腿都软了,甫一用力,反倒又趴了回去。

“别走,已经太晚了,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而且我只是有些脱力,其他地方都好着呢。”

“可是……”视线落到那节青紫小臂,“我去拿药箱来给你包扎。”

“不急,阿宁不想先听我解释吗?”

谢瑾宁没再坚持,缓缓趴了回去,将脸靠在他胸口听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阿宁。”严弋轻声唤他,“发热确实是我故意为之,也的确存了讨你原谅之心,才鬼迷心窍出此下策。抱歉,让你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才闷闷传来句,“怪不得你不想喝药。”

“也是因为我知晓自身身体情况。”严弋继续补充,“以往发热我也鲜少用药,只消打几套拳出些汗,不过几个时辰便能大好,便自然想着,这次与阿宁吻上一吻,厮混片刻,热便能散得差不多了。”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谢瑾宁将头埋得更深,伸手拧住他腰上一拗,“好了好了,别说了。”

“阿宁难过,也是因为我故意让自己生病,对么?”

谢瑾宁不说话,掐在他腰间的指尖却更松了些。

果然。

严弋暗叹,言语更为诚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阿宁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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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

“嗯,最后一次。”严弋应声,“若在如此,就让我日日承受蚀骨锥心之……”

谢瑾宁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眼尾还带着羞赧嫣红,全然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再有下次我就不跟你好了!”

“那不行。”严弋脸色乍沉,“不跟我好,阿宁想跟谁?”

谢瑾宁避开他灼灼视线,含糊道,“反正不跟你这只坏狗!”

骂得越来越熟练了。

“坏狗也定然不会给主人这个机会。”

找一个,他就咬死一个。

最是忠诚的犬一生只会有一个主人,他不一样,他坏多了,也要主人只有他一个。

谢瑾宁被那低哑磁沉的嗓音叫得耳根一酥,指尖无意识地在被他掐过的皮肉处流连,“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严弋仅是动不得,触感仍是有的,被他抚得腰眼一麻,欲念顿时死灰复燃。

“发热之人的身子比往常更热,阿宁方才吻我时,可有觉得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一直都很热啊。

突然换了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谢瑾宁没懂他的意思,在他胸口蹭了蹭,仰头望他。

被发梢扫过的喉结痒极了,也不只是表皮。

“想不想再试试?”

试什么?

谢瑾宁撑起身子,伸手去摸严弋额心,触手依旧滚烫。他这会儿也被严弋的体温烘热了,担心自己没测稳,谢瑾宁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用手背测了一次,又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

他直起身子,低眸望着严弋,澄澈瞳眸中满溢着担忧,“严哥,你还在发热。”

“汗出得不够,自然也散不了热。”

也是,都动不了,还如何打拳呢。

“那我去拿酒。”

“也不急。”

再三被叫止,谢瑾宁也来了些脾气,“这也不急那也不急,你就非要等到烧糊涂了才急吗?”

“床板太硬,你膝盖跪不了太久,先坐。”

零星怒火被温风吹散,谢瑾宁小心坐回他腰腹,揉了揉膝盖,鼓着脸看严弋到底想做些什么。

“阿宁坐得不对。”

他薄唇轻启,幽深黑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炽热如火,又汹涌着某种蛊惑的色彩,让人不自觉想要跟着他的话语行动。

“应该坐上来些。”

谢瑾宁慢慢压住了被他泪湿的胸襟。

“也不对。”

“那……应该坐在哪里?”

严弋低低笑了声,启唇,无声的四个字一出,谢瑾宁霎时涨红了脸,他手一摁就要从严弋身上起来,又在那不容拒绝的目光中,缓缓屈膝前进。

若有似无的吐息喷洒在腿根,谢瑾宁指尖一抖,提着的衣摆骤落,枕山被云雾笼罩。

“真的,要这样么?”

回应他的是声闷/喘。

谢瑾宁双膝发颤,再也跪不住了。

第74章 告状 “你欺负我”

山脊高耸, 顶峰被耀阳连日炙烤,在厚重云团压来之时自然岿然不动,无需畏惧。

绵软云团终不敌坚硬石体, 云溢,又聚, 滚烫灼风吹拂, 潮湿云絮便化成了雨,淅淅沥沥, 润泽山间干裂土地。

终于,云销雨霁。

谢瑾宁羞极,也累极,强撑着精神帮他擦掉发间浊液, 手腕一垂, 重新栽回安稳怀抱。

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未做完, 脸却自发埋进颈窝, 嗓音黏而轻,如仍飘云端, “还要,要上药……”

“睡吧,明日再上。”

后背一暖, 谢瑾宁昏昏沉沉, 伏在会庇护、替他挡住一切风雨的厚岩之中, 失了意识。

……

若在以前, 昨日的那场大雨不说冲垮半边屋墙,也会从泥墙砖缝中渗进,发一场伤神伤财的小水灾。

而如今河田村大半房屋已在偶然寻得的一队价廉工匠的帮助下修葺完好,茅草被赤瓦代替, 路上虽仍有些泥泞,却也不再会陷入一脚半只腿,走一步念十步的狼狈境地。

微风带着泥土的潮气与田埂边野蔷薇的沁甜穿堂而过,逐渐唤醒榻上酣睡的少年,晨光落在秀美轮廓,为其披上层薄纱,微微嘟起的颊边,细小绒毛纤毫毕现,颊肉玉润透粉,恍若一只带着露水的桃。

一下,两下,浓密长睫如受惊雀羽,缓缓掀开,是双还未散去雾蒙的秋水瞳。视线清晰刹那,发现自己已回到谢家,谢瑾宁缓缓起身,望向窗外。

日头和煦,天光正好。

又是一个艳阳天。

掌心忽觉异物,低头一看,他的指尖紧攥着件棉麻中衣,衣袖只剩半截,褐斑点点,赫然是严弋那件。

对了,严弋!

想都未想,谢瑾宁踩上鞋推开房门,哐当声中,正在院中扫洒的熟悉身影朝他望来,他眼眸骤亮,张开双臂跌跌撞撞扑上前去。

被稳稳接住的刹那,高高晃动的心瞬间落回原地,谢瑾宁环住他的脖颈,激动道:“严哥,你没事了?”

“没事。”

“太好了!”

但不知为何,严弋却未如往常一般托住他的臀腿,感受到下滑的趋势,谢瑾宁又往上攀了攀,双腿缠住劲窄腰身,像一颗紧紧粘住男人不放的糯米团子,“我醒的时候发现回来了,都吓死了,还以为是……”

“瑾宁?”

略带沙哑的男声自背后响起,谢瑾宁浑身一颤,失了言语,僵直的脖子如生了锈的齿轮,他转头,对上神色复杂的谢农。

在药田里守了一晚,谢农半身泥泞,衣上,脸上,连发丝间都夹着泥块,打量着两人的视线都带着疲惫。

谢瑾宁手一松,嗖地从严弋身上滑下,双脚触地时膝盖一软,被严弋托了把后腰才站稳。

他触电般拍开腰后的手,朝谢农讪讪笑了两声:“爹,你回来了。”

脚步悄然后移,他侧过身就想跑,“我去给你拿干净衣衫。”

“等等。”

谢瑾宁咬住下唇,慢慢转了回来,垂着脑袋欲哭无泪,“爹……”

衣衫不整,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谢瑾宁自己先替谢农骂了一通,指尖绞紧,寒意从脚底蹿入,凉得他不由得肩头微颤。

“你先回屋把衣服穿好,这早晨这么凉,只穿一件中衣哪行。”

谢农将手中草笠放下,伸手去接严弋手中的扫帚,“给我吧,待会儿我来扫,小严,你先去伙房熬些姜汤,待会儿给邓老哥也送些去。”

“对了,单独舀一碗出来,放些红糖。”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给谁喝的。

“好。”严弋瞥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谢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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