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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奶三吃

隔日,横桥子桥头,那占了白日场的说书先生拎着茶壶,仰头对着壶嘴猛灌茶水。

关于江知味在夜市上不畏奸恶、舌战群雄之事,他已经同这些听书的老爷们说了一遍又一遍。

比起谢大官人教训楚老汉这种满汴京随处可见的故事,今早来的客人们,都更爱听他讲起江娘子的英勇事迹。

他说得口舌生烟又如何,客人们给的赏钱不菲,才是这其中,顶顶要紧的事儿。

“可那银针不是用来验毒的吗,怎么掏耳朵,也能让银针发黑?”

容双一早买朝食时,便听过桥头说书先生的慷慨陈词。可到底身子渐重,在人堆中站不了多久,只好揣着一肚子疑惑先走,想着回来同江知味问问缘由。

“其实银针并不能拿来验毒,只是大多人都不知道。”江知味咬了下唇,认真地思考,该怎么跟这位土生土长的宋朝人,解释银和硫离子之间发生的化学反应。

有了:“银针之所以能用来验别砒霜之毒,是因为砒霜里的杂质与人身上的污垢成分相近。所以验出来的其实是杂质,而非毒药本身。

“还有这种奇事。知姐儿不仅善庖厨,还懂得这些稀奇古怪的道理,真厉害啊。”

容双眼里的钦佩之色都快满溢出来,反倒是凌花,在水井边坐着淘洗桂花,投来的眼神里很是担忧:“早知昨夜里闹成那样,娘就该多叫几个街坊,去横桥子上帮你出出气。”

江知味笑道:“娘,事情都已经了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平白惹得自个儿气闷。要知道,昨日收成甚好,光是新上的鹌鹑就卖出了五百钱净利,还另收了不少的定钱。今日可得吃顿好的。你们且在家里等等,我去

早市上进鹌鹑,顺道再买些牛乳回来。”

冷不丁从院门边冒出两丛旺仔小馒头,另加一双毛茸茸的小狗耳朵。

小狗到了立耳的时候,但那耳朵好似站不稳似的,有时两只都立着,有时便如现在,一只高高举起,一只软绵绵地趴着,瞧起来憨态可掬、蠢萌蠢萌的。

一听说有牛乳,俩孩子都眼底水亮:“哇,牛乳。”语调高昂,带着实打实的兴奋。

宋时的牛大多拿来拉车、耕地,留作产奶的只极少部分。因此牛乳价钱不便宜,一斤百来文,比上好的羊肉都贵。

又只是稀水,吨吨两口就没,平民家庭大多觉得不划算、不爱买,孩子们甚少喝过,觉得格外稀奇。

江晓歪着头:“二姐姐,牛乳除了喝,还能用来做吃食吗?”

没等江知味开口,江暖抢答:“我知道,牛乳可以做酥山,还能用来做糕点。”

“都对。但今日要做的,并非酥山,也并非糕点,而是用牛乳做的小甜点。”江知味说罢,抱起洗净的陶罐,冲身后的几人摆摆手,“我尽快回来。”

这趟稍微绕了个远路,去了龙津桥。她昨日走过一遭,晓得横桥子上卖的鹌鹑不够数。加之一往那边走容易被听书的客人们包围,耽搁事儿,便往更大的龙津桥集市去。

远远就见着,桥头的两头驴子吭哧吭哧地吃着草料。

身后有鹌鹑唧唧咕咕的鼓噪声。放眼看去,驴子拉的那辆太平车上,放着几个竹编的鸡笼,草黄色的花纹横纵交错,底下扣着的鹌鹑叠成小山。

昨日光下定钱的鹌鹑就有一百五十只,加上散卖的需求量也大,今日买个三百只不在话下。

但笼子里的这些鹌鹑……只能说这摊主怪狠心,哪能跟叠罗汉似的放鹌鹑呢,就不怕互相间踩死了么。

江知味挑挑拣拣,专从鸡笼里拣那些精神头好的、能展翅蹦跶的。

那摊主起初一言不发,就靠在太平车的车辕上,看她一只一只地把鹌鹑拣到麻袋中。后来麻袋里的鹌鹑越堆越多,他才疑惑地将她打量了又打量:“小娘子这是打算买多少?”

“三百只。”

摊主陡然起身:“我这拢共也就四百只,你要不然都买去,我给你便宜些。”

江知味却摇头。主要有好些个鹌鹑已经咽气了,如此做出来的辣卤鹌鹑,在滋味的细处肯定有所差别。总不能为了压低成本就砸自个儿招牌,这事她做不出来。

“我只要三百只,还要活的,现杀了带回去。”

那摊主低下头,左右瞧着没人,低声道:“嗳我说小娘子,你买这么些鹌鹑,是为了回去做爊肉卖吧。你不晓得,前头就有家爊肉铺子,专拣我这儿刚咽气的鹌鹑买。你说这鹌鹑吃到嘴里的时候横竖是个死,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你要肯收,我不要你多,一文钱一只就好。”

江知味挑鹌鹑的手顿住:“就这些吧,不用杀了我带走。我刚数了,七十只整,不信你再翻翻。”

知道碰上硬茬了,摊主没再坚持。收了钱,又坐回到车辕上。

江知味没走远。龙津桥这头卖鹌鹑的不止一家,从那摊子出来,走个十来步,就又是一家卖鹌鹑的小摊。

摊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鸡笼在地上依次摆开,盖着遮阳的篷布。揭开后,里头的鹌鹑塞得不密不疏,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知味二话不说,出手阔绰,直接将摊子上二百六十只鹌鹑包圆了。

那老妪激动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一个劲地抱手说谢。三两下帮江知味把鹌鹑都杀好了,连带在前头摊子上买回来的那些。

方才还悠闲坐着的男摊主目睹了全程,气得眼睛都红了。

江知味就这么乐颠颠地扛着麻袋,捧着一大罐牛乳往家去。却不想,在一只脚将要迈进家门时,和那位总爱夸大其词的王婶碰上了。

王婶今日见到她,那个激动啊:“知姐儿出息了。”

想来说的还是昨夜里夜市上的事。江知味一笑:“婶子也听说那事了。”

她不置可否,生怕自个儿被王婶杜撰出个有的没的。

王婶凑近来,拉过她的手:“要不是听我家男人说起,我还不知道呢。原来知姐儿在夜市上逼退了人贩子,还叫那些人被大理寺捉去了,真是天大的功德,做了件顶好的事。”

江知味一愣,下意识看向对门孙五娘家的墙头。那处今日静悄悄的,没人挂着,只站着一只奶牛色的喜鹊,油亮的羽毛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转过头:“您说什么,人贩子,大理寺?”

“你还不知道?”王婶惊讶极了,旋即捂嘴大笑,“真是糊涂,哪有人做了好事,自个儿都不清楚的?”

她笑了好一阵不带停。江知味眉头紧锁,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昨夜里那些人,不是被街道司捉去了么。我男人一早在码头运货,就看见街道司的青衫把人移交给了大理寺。当时来的人可不少啊,据说还是大理寺的沈少卿亲自来接的人犯,告示都贴在桥头了。这谁能想到,夜市上的地痞竟然是人贩子的同伙。知姐儿你当时要是真被人压去,啧啧,不敢想。”

沈少卿?便是江风口中的那位少年天才吧,大老早的,能亲自下场为老百姓谋事,真好。

但王婶说的话,江知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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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敢信三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她匆忙跑去桥头。

说书先生那头已经散伙了。不少人将那张榜的告示围着,唧唧咕咕议论个不停。

江知味挤进人堆里。没成想,王婶这回说的竟都是真的。

告示上画的人脸一共五张。除了刀疤脸和他那三个小弟,还有一位,生得窄长脸、吊梢眼,看着略有几分眼熟。

江知味愣了一瞬,猛一拍胳膊。她怎么也想不到,桥对面的饮子摊主,不仅是昨晚闹事的主谋,更是人贩子团伙的其中一员。

刹那间,江知味鸡皮疙瘩直竖。没想到危险近在咫尺,那长得很不起眼的饮子摊主,竟然是那种作奸犯科之徒。

可在这告示出来之前,不仅是她,还有其他多少在摊子上买过饮子的客人,都没有瞧出他的异常。

江知味后怕得不轻,浑浑噩噩地家去,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了院门,还叫凌花把前头敞开的铺子门也关上了。

在凌花和容双忧惧的眼神中,她喝了口镇过的井水,被冷得一个激灵。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自家简朴的小院,和玩耍不停的孩子们。

两小只都安好,蹲在园圃中,搓泥巴团比大小玩。小狗也在,猛然间竖起的招风三角耳,又大又阔气。

凌花走来摸了摸她的手,上面都是冷汗:“知姐儿不怕,娘在呢。”

王婶的嗓门震天响,说的那些话,她老早就听见了。人贩子之事,知姐儿此前只在周婶告知她孙五娘之事时听说。

她也从没和知姐儿说过,家里此前的惨剧,包括她的昏迷,江大的溺水,皆是那天杀的人贩子所致。

就是怕孩子们知道人贩子离他们这么近会害怕,有些事情她一人来背负就足够了,没必要给这平淡的日子多添一分惊惧。

而江知味这会子,总算明白孙五娘不让小孛萄外出的原因。想到那饮子摊主微笑时扬得老高的吊梢眼,她腹中一阵激痛,着急忙慌地去了茅房。

都说肠胃是情绪器官,她今日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等从茅房出来,身心便都通畅了。

在后世,外婆对她的要求总是严苛,练就出她相当可观的抗压能力。再说他们做厨子的,身体上受的苦头其实远比心灵上遭受的要多得多。

譬如三伏天在灶台前爆炒,完全无法避免被飞起的滚油溅到,手上脖子上被烫得疤疤癞癞,一不小心还会被猛火撩了眉毛。

譬如再厉害的厨子,操刀切菜的时候也难免会切到手。她在后世用的那刀,锋利得连纸片都能当苹果块咔嚓咔嚓地削掉,别说轻而易举地带走她手上的皮肉了。

打小吃过这种落地的苦头后,碰上其他难处便都觉得小事一桩。

所以她平日里

不爱内耗,真有什么事,当场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的也不能憋闷了自个儿,睡一觉、拉一泡,该消散的就消散了。

她并非天生的高精力人群。但这种啥事不往心里搁的好心态,让她身心健康,足矣全心全力地投身厨艺。

今日也是,恐惧只在心间游走了片刻。从茅房出来后的江知味,又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凌花都看愣了。半刻钟前还吓得语带哆嗦,怎么这会子就活力满满了。不过知姐儿这般心态也挺好,有她这个做娘亲的风范,就该这样。

牛乳和鹌鹑都放在阴凉处。

江知味不敢耽搁,都是鲜食,快刀斩乱麻地做了才是头等的要紧事。

灶房中生起柴火,哗的一声响,雪白的牛乳先下了锅。

这牛乳是从水牛身上现挤的,闻着奶香扑鼻,新鲜又热乎。那挤奶的妇人说可以直接喝,但江知味没敢,怕生牛乳会喝出什么毛病来,还是煮过后稳妥。

一旁剁姜末,用纱布包着,研出姜汁倒在碗中。

煮开的牛乳用井水镇一镇,还温热的那些,放在海碗里高高举起,如飞瀑那般哗啦啦地冲到姜汁里。

此为姜撞奶。

余下的那些继续放凉。江知味挑出几碗,将碗中结出的乳黄色奶皮用筷子刮下来送到嘴里。品啜一番,嗯……奶味浓得不行,香得直糊喉咙。

至于尚留有奶皮的那几个碗,轻轻顺着碗边,将里头的牛乳倒入打好的蛋清中,过筛,再倒回盛有奶皮的碗中,镇以井水,等待它变得冰凉,就成了双皮奶。

被吃掉奶皮的牛乳则被放至温凉,加米酒汁搅至均匀,上锅蒸个一刻钟,再隔水冰镇,直至凝固,便成了冰酥酪。

一奶三吃,今日大家伙儿可有口福了。可惜都不能立马开动,等待的工夫,正好把辣卤鹌鹑给解决了。

早前王掌柜那边的香料都已经送来了。之所以当初未雨绸缪,就是为接下来要推出的辣卤做准备。

卤味这东西,无论是在后世还是在而今的大宋都很吃得开。

尤其是在这个盛行吃爊肉的朝代,卤味的做法与其相近,相当于在爊肉的基础上再行改良,取的正是摆摊秘诀中“人有我优”的道理,也更容易被当地的老百姓接受。

江知味做的卤水,用的是专门的商用配方。自家吃个卤味,挑拣些爱吃的鸡爪子、鸭脖子,放个卤料包、添点儿生抽、老抽,小火慢卤就成。

商用的却更麻烦些。

像今日要做的辣卤鹌鹑,就得先把鹌鹑在红曲水里上个色,下油锅炸至金黄。捞出控油,制卤水、熬糖色。

卤水里用到的香料共计十八味。姜片、大葱、芫荽、茱萸、各类香料先过油炸,还不能直接下清水,要想那鹌鹑风味绝佳,得用猪大骨或者鸡架子熬出的高汤。

鸡架难寻,猪骨却能从钱屠那儿轻易搞到。敲碎的猪骨加黄酒、十三香、葱姜,从晨起小火熬到这会子火候刚好。

再将高汤与那炸好的油料一拌,加干茱萸、干花椒和调味的盐、糖、作味精用的干香蕈粉,小火卤制两刻钟,浸泡个一刻钟,终得大功告成。

一大锅鹌鹑,五十斤左右,需要的糖油和香料不少。虽成本偏高,带来的利益却相当可观。

这也是江知味敢大胆用料的原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想要快速积攒一波资本,就得逐渐往这些价钱稍贵的东西上转。毕竟口碑已经立下了,汴京又食客众多,来的那些老饕,都很乐意为她的吃食买单。

趁热打铁是最要紧的。

灶膛里的火舌不文不烈,日头升至头顶,园圃中韭菜和小葱的阴影渐渐只余下小小的一块。

容双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给孩子缝红肚兜,用的正是先前江知味送她的布头。

当时那一跤摔的,起初还不觉得厉害,直到那尾巴骨过了七八日都还有些肿痛,她才后知后觉地心慌了起来。

尤其是在肚兜上穿丝引线的时候,她猛地意识到,就差一点儿,就见不到肚里的娃了,好在万幸。

灶房那头,有辣丝丝的鹌鹑香味飘出,夹杂着淡淡的牛乳香,似盛夏热烈的风中带着春雨润物无声的清爽。

之后那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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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物,都被江知味摆在小桌上。另端上来两大海碗的金沙炒饭,米饭上裹满了金灿灿的咸蛋黄,是他们今日的午食。

孩子们嗡地拥上来。

“哇,这就是牛乳甜点吗,真好看。”江暖歪了下头,“咦,怎么还不一样。”

指指这个:“二姐姐,这有褶子。”又指那个:“这个没有,还有那个,那个没褶子的还黄一些。”

“不仅长得不一样,味道也不同呢。”江知味把两小只抱到凳子上跪好,“都尝尝。”

勺子探到碗中。江暖小心翼翼地护着挖起的颤巍巍的乳白。她先吃了没褶子但略略发黄的姜撞奶,被牛乳中突然闯出的辛辣吓得皱了下眉头。

但很快适应下来,只觉得嘴里那东西冰凉又滑溜,明明进嘴的时候还有着颤动的外形,一和舌头相触,就水似的化掉,只余下牛乳淡淡的回甘。

“二姐姐,是姜啊。”

“好吃吗?”江知味眯眼微笑。

小鸡啄米似的脑袋点了又点:“好吃,吃了肚子里热乎乎的。”

她吃过后,一直在观望的凌花也大口下嘴,同样被牛乳里的姜味惊得呆怔住。初尝觉得好奇怪,怎么还能往牛乳里放姜呢。

姜汁辣丝丝的,和牛乳的味道完全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冰火两重天之感。很快那奶味占了上风,清凌凌地化在口中,又肆无忌惮地抚过唇齿的每一个角落。

咽下时,喉头凉了一瞬,旋即温暖。从五脏庙跃出的热意席卷全身,湿润熨帖的感觉随之而来,像小手轻轻一掸,将秋日里的燥气尽数驱散。

果真浑身都舒坦极。

而一旁,江晓却看着姜撞奶直皱眉头。他似乎吃不惯里头的姜味。

人的口味总有差别,这是常事。就像江知味小时候总喝不惯蓝莓味的饮料,也吃不惯任何加了香蕉的甜点、面包。所有吃食,但凡加了一点点香蕉,那就是香蕉味的,特别流氓。

此刻她便笑盈盈地把那碗没褶子的冰酥酪给江晓推过去:“晓哥儿既不喜欢姜撞奶,那就试试这个。”

江晓对他二姐姐深信不疑,压根不知道这冰酥酪里藏了些什么。勺子进嘴,嗷呜老大一口,“唔”的一声过后,脸唰的红了个通透。

“二姐姐,真好吃!”

江知味原本还笑得一脸促狭,没想到江晓还真喜欢冰酥酪的味道呢。

宋时的米酒纯度不高,吃之前都得旋过,也就是在锅上煮过,把里头的杂质煮散了才能喝。

但煮制后的米酒酒味还是很浓,这就导致了江晓面前的这碗冰酥酪,明明上锅蒸过那么长时间,还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酒气味。

对小孩子来说,可能稍微过劲了些。

但江晓却吃得一口接一口,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见他的双颊越来越红,江知味连忙叫停:“晓哥儿可有哪儿不舒服?”

江晓脸红得跟虾子一般:“没有……”

还说没有呢,说话都大舌头了。凌花忙拿开了他身前的陶碗,低头嗅了嗅。又见这孩子两手叉腰,气鼓鼓地跳下凳子,试图从她手里把碗抢回去:“娘,我还要吃。”

手背贴向他的脸,烫得像发烧。

江知味也吓一跳,尴尬地看向凌花:“娘,我不是故意的。”

双方的目光都飘向屋檐下那柄断成半截的笤帚。凌花猛扇了两下鼻孔:“皮痒了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跟小娃娃一个样。”

江知味嬉皮笑脸:“娘,我知道错了。那还有双皮奶,解酒的,让晓哥儿吃点。一会儿歇歇,就好了。”

江晓急得都快哭了,小嘴巴扁着,嘴唇也通红。凌花没把吃剩的

冰酥酪给他,反喂过去两口双皮奶:“怎么样,这个也好吃吧?”

双皮奶味道清淡。只有牛乳和蛋清,连糖都没放,就是为了保证它的原汁原味。

此刻被镇得冰凉的双皮奶被江晓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咽,他笑得憨傻又满足,口水流到了前襟上都不顾。

凌花本还哭笑不得地喂着,忽见江晓抬手,揉了揉眼睛:“娘,我困。”

“困就对了啊。”江知味冲凌花一笑,扛起江晓就往卧房走,“来,二姐姐带你去睡觉。那炒饭我给你留一碗,咱们睡醒了再吃。”

江晓挂在她肩头,打了个深深的大哈欠,还惦记着旁的:“鹌鹑也没吃。”

“都有,都有。你先去睡,要是热了,盖个小肚子就好,姐姐帮你把肚脐眼遮上。”

江晓没声了。还没被扛到床边,就已经睡着了。

出来时,凌花怒气冲冲地站在房门口,堵住了江知味前进的路。她的身后,江暖和容双紧挨着,都捂嘴偷笑。

“娘~~~”

江知味抱住她的胳膊,凌花不动,也不说话。

“娘~~~~~我最好的娘,最亲的娘,最貌美如花、满四十减二十的娘~~~~你最好了啦。”

凌花白她一眼,嘴角险些压不住笑:“那这回就算了,下回不准啊。”

江知味得了便宜就收,像个树懒似的挂在她肩头:“好嘞,娘。咱们去吃午食吧。还得早点儿吃完,才好喂爹喂狗。”

凌花终肯,被推着搡着坐回桌前。

真是耽搁工夫了,其实她老早就想吃那辣爊鹌鹑了。方才见容双把鹌鹑撕开,一时间肉汁狂飙,可把她馋坏了。

安顿好晓哥儿,总算轮到她过过嘴瘾了。

第37章 金沙炒饭

拿起一只,鹌鹑小小的,却沉甸甸的。

紧致又红亮的皮子仅仅扒住里头的鹌鹑肉,凑近了,还能见着皮子上遍布的细小纹理,那一道道的纵隔里夹的都是红油,衬得这鹌鹑在日光的边缘处格外水亮。

扯出一只鹌鹑腿,那肉汁顿时喷涌出来,急急地往嘴里送,又麻又辣,过瘾极了。

鹌鹑都是在野地里跑的,肉质却比家养的小鸡还要鲜嫩。不仅鹌鹑肉本身香辣爽口,连那细小的骨头,嚼起来也发出咔滋咔滋的脆响。

凌花好吃到直嗦手。这会子哪还顾得上什么长辈的气度,好吃,吃得过瘾就完事儿了。

见她娘亲的火气彻底被美食制服,江知味总算放下心来。

光顾着吃这些甜品、小食,正餐金沙炒饭都还没人动呢。

炒饭拨了一点儿到狗碗中。小狗吃时便香得摇头晃脑,吃完后,那陶碗锃亮,连点油花都不见,甚至不需要拿草木灰过水洗了。

米饭是早起蒸的,虽不是隔夜饭,但翻开来彻底摊凉后已经变得干爽。用水分稀少的米粒儿炒饭最是刚好,炒出来不绵不坨,粒粒分明的,怎么都不出错。

家里的米缸前日里见了底。却没给江知味买米的机会,因为刘庆年又扛着一大袋米来了。他买的稻米总是新鲜,颜色白而透亮,各个儿丰满肥厚,比此前家里的陈米好不少。

而且这回送来的,不止大米,还有一大袋筛好的精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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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买一截羊腿来,但怕天热、放不住,想想还是送些干货稳妥。”

凌花又是推辞,毕竟这阵子她看着容双一天天的气色变好,有种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欣慰。再说远亲不如近邻,就一墙之隔,她觉得没甚必要,把两家人之间搞得这么生分。

但江知味却与她意见相左,欣然接受了刘庆年的大米和面粉。甚至他下月要是还送来,她也会大大方方地接了。

这种你来我往的相处方式反倒长久。现在是没什么感觉,若是以后,容双总在江家吃白食,她自个儿委屈难受不说,家里平白多了一项开销,日子久了,总会引起些不必要的烦恼。

再说如今人情社会,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知道容双白吃白喝,难免有所微词。

先前周婶还拉着她,好心好意地问了容双总在她家蹭饭的事。大家伙儿起初不知情时,还以为知姐儿刚做了点小生意,就大发慈悲当起了大善人。

后来才知道,刘庆年为他媳妇这一口吃的,时不时地往江家送这送那。两家人这是互通往来,谁都不亏了谁,那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容双还有让江知味当孩子干妈的意思,连小名都让央着她帮忙取。毕竟这孩子,是她做吃食一口一口喂大的。

只不过江知味对取小名这事慎之又慎,答应了这几天多花心思想想,保准给娃儿想个好听的。

到这会子开吃,金沙炒饭已经没有刚出锅时候那么滚烫了。但依江知味的个人口味,她就喜欢吃这种放了些许时候,吸饱了油脂并开始反沙的炒饭。

就像广式月饼似的,最好吃的不是刚出炉的时候,而得放个一两日,等它回油,才能品尝出最好的风味。

金沙炒饭锅气十足,面上撒着零星葱花,以鲜绿替米饭的金黄作配,光从色泽上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塞得满口,蛋黄油香充盈,带着略显粗糙的砂砾感,摩挲着口腔内壁,带来一重与寻常油润的炒饭不同的奇妙感受。

米粒的内芯都被蛋黄的油脂浸透,蛋香与猪油的荤香交织,在嘴里缠绵地跳起双人舞。

一碗吃完,仍有余香淡淡,在唇舌间经久不散。

今日这一顿,真是吃得无比饱足。不仅吃食的花样多,还有甜有咸有辣,跟永动机似的,酷酷干。

饭后再拿没吃完的冰酥酪漱漱口,口中清爽无比,叫人浑身有劲,忍不住想要大干一场。

江知味便没午睡了。

到底做事不知分寸惹了凌花生气,今日正好借这个机会,就当给她一个惊喜。

马行街上有家酒店名曰和乐楼,它的楼下是汴京城里最大的马市。因行人络绎不绝,不少交易牲口的全天都在这处候着。

除了卖马,还有卖驴、骡子和牛的小贩。

家里缺驴,这事儿江知味谨记在心。就惦记着,好好赚钱,攒够了十贯还有盈余,就先给凌花买一头驴子。

衣裳首饰什么的都不是刚需,但驴子是。要不然每日凌花天不亮就得起来拉磨磨豆子,那么清瘦娇小的一个人,怎么能劳心劳力地当牲口使呢。

她不想凌花为了挣钱养家伤了身体,买驴子便成了要紧事。若说当时在兴隆堂对于十三香的投资属于突发奇想,这回的这个,就是蓄谋已久的势在必行。

这不是江知味第一回来买驴子了。周边几个驴贩子,她都问了个遍。

因在马市周边,驴子的价格受马市管控,除非那些先天残缺的不受政策影响,能够便宜卖,其他价钱都很稳定。普通的十贯,品种顶优良的能达到数十贯。

江知味只想买一头身体健壮的公驴子,最好还是劁过的。

直觉哺乳动物但凡和生育沾边的,都有发情期来月事的苦恼。虽不晓得驴子的月事几月一来,但这种时候还要求驴子干活,总觉得有些残忍。

以宋时劁牲口的条件,阉个母驴子不大现实,公驴子却简单,和劁猪同宗嘛。

而且劁过的公驴子,也就是骟驴,据说性情与阉割之前天壤之别。不仅温顺,还好喂养易长膘,干活时听话,力气还大,简直没有一点缺点。

这些都是先前那位姓吕的驴贩子告诉她的。所以今日来,她还是去了老地方,找到了那位同她热情科普的吕驴贩子。

吕驴一眼就认出了江知味。

圆乎乎肉脸,还长得皮白肉细的小娘子在这种交易牲口的地方很不常见。许多妇人家都嫌味儿冲,不爱来,但这小娘子却一点儿不嫌弃。

上回就见她大喇喇地从牛粪上跨过去,饶有兴致地回头、猫腰打量了一番,嘴里嘟囔着:“嚯,真大啊。”

还特意绕了个路,到牛的屁股后看了看那屁丨眼子到底有多大,登时就把吕驴笑得不行。

终于等到小娘子走近,吕驴笑着招呼:“小娘子这是攒够钱了?”

江知味回笑。这小贩记性还挺好,隔了大半个月了,还记得她上回说银钱不够得回家再攒攒的事儿。

便袒露:“是攒够了没错。只不知这驴子,对了,还得是劁过的,是否还是原来的价钱?”

吕驴指了指临时围起的驴圈,其中一头长得嘴歪眼斜、耳朵也长一寸短一寸:“小娘子不知道,天越来越冷,驴子的价钱也在涨。就这头骟驴最便宜,还是十贯钱。”

江知味蹙了下眉,这驴子长得跟基因突变一样,嘴里涎水流个不停,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不妙,还是换一头好。手朝边上一指:“这头呢。”

江知味指的这头驴子,身形在一众驴子之中最为笔挺。毛发灰褐、油光水滑,只一点点日光,就照得这驴子身上的毛尖尖亮晶晶地扑闪。

关键是模样生得格外端正,不像驴,反而更像马。唯一缺点就是鼻孔特别大,光一只鼻孔,就能塞下江知味的一记拳头,让她想起了觅之郎君总骑的那头疯驴。

他那头驴子啊,估摸着没被阉过,要不然性子怎的那般浮躁。

吕驴迟疑了一瞬:“不是我瞧不起小娘子,只是这头驴子,是顶优良的品种了。今年也才一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这个价钱……”

“价钱?”

吕驴手掌撑开,举五指到江知味面前:“五十贯。”

江知味咕咚咽了口唾沫:“那算了,还是这头吧。不过我怎么瞧着这驴子长得这么丑呢,没什么隐疾吧?”

“没有,这个您保管放心。不瞒您的,这驴子还吃奶的时候,在山边被狼啃过脑袋,村子里没一个人觉得它能活下来。没想到命大,光吃干料和豆子,就长得现在这么好。”

这故事听着着实感人。江知味感慨于生命之顽强的同时,顺手摸向怀里藏的钱袋。没想到摸错,把先前觅之郎君给的胡椒荷包拿了出来。

容双做的钱袋子和觅之郎君的胡椒荷包她都随身带着。

前者是她的小金库,一贯铜板那么大一串子,实在携带不便。再说马市人多眼杂,江知味可不敢背着一大袋的铜板过来交易,万一被抢那可是要命的。

就在来牲畜市场前,先去把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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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了等价的银子,碎碎的几小块,藏在桂香淡淡的钱袋里。

至于这胡椒荷包,江知味觉得太金贵了,还是随身揣着放心。连睡觉的时候,都把荷包在手里紧紧攥着,生怕胡椒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吕驴起先还只是笑意浅浅地看着她,直到眼一瞥,见到荷包上露出的梅花云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得溜圆。

汴京沈家的名号,他们这些常年在集市上混的没人不知道。要能和沈家的商会牵上线,那他这驴子,可是能专往大户人家家里送的,哪还用一天天地待在马市边上吃尽苦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这小娘子衣着打扮如此朴素,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江知味被他惊愕地打量了又打量,心中莫名,尴尬一笑,收好胡椒荷包,转拿了钱袋子出来:“那我就买命大的这头吧。今儿个就带走,这个银钱……”

“不行!”

江知味被他一嗓子嚎得一激灵,又听吕驴道:“您就拿五十贯这头,我按十贯的价钱卖您。”

“嗯?”江知味愣住。

她努力回想,吕驴的怪异反应,似乎是在见到了那个胡椒荷包以后才出现的。

能一下给出这么多胡椒且衣着光鲜的必定是有钱人,但光有钱不足以让人产生想要巴结的念头。难道是那觅之郎君的官职不小,所以让人产生想要巴结的念头?

总觉得还有哪儿不对劲,江知味没声张,却不想莫名因为一个荷包占了别人的便宜。

首先能给吕驴带来好处的并非她本人,她自个儿也是在汴京城里摸爬滚打的生意人,自然晓得生意人的最终目的都是养家糊口让自个儿和家人的境况变得更好。

实在昧不下这个良心,用十贯钱把人家本该五十贯售出的驴子带走。但讨点小优惠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

“我就要这头,不换。”江知味拎起嘴角,露出标准微笑,“我就问问您,最低能给到多少?”

吕驴做了这么多年的牲畜营生,一听就知道,这是婉拒的意思。虽然内心十分不想断送与沈家扯上干系的机会,但无奈人家不给这个面子。也是常事,平常心就好。

他笑道:“您拿银子的话,就手上那三粒就成,再送您一袋干料,一个驴鞍和一个拉磨用的驴套。”

三粒碎银,加起来九贯左右。江知味好心问了句:“不按市场价来,可有什么不良影响?”

吕驴叹了口气:“不瞒您,市场价其实没那么高,都是被我们这些散户哄抬过的。就是不成文的规矩罢了,您悄悄地莫声张就好。”

江知味谢过吕驴,把钱给了。

此时天已快至黄昏,江知味骑着驴子连忙往家去。心里还在思忖那荷包到底什么来头,又怕赶不上摆摊的好时候,叫客人们久等,走得脚下生风。

总算在天刚黑时到了家,先把驴子藏在周婶那儿,让周婶帮着喂点草料,等她明早来接时,再把驴子当面交给凌花。

周婶一个劲地夸她好孩子,却在看见驴子的容貌时,丑得惊掉了下巴。

至夜市,客人们果然扎堆在横桥子边。两大桶午时卤好、吸足了汤汁的鹌鹑噌噌摆在他们面前。

那几个拿了号牌的客人,嗡地一下涌了上来,都是八只、十只地带走,很快一桶就见了底。另有想预定明日鹌鹑的客人,也如今日的这些个一样,付三成定钱,以叶片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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