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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略带纹理的奶油色牛皮纸被小心地倒在桌上。
三双眼睛随之同时落下, 第四双却是自下而上扬起——因克从亚瑟靴边抬起头,前爪一撑, 脑袋探出,鼻子好奇地嗅闻着空气。
“好孩子, 这可不能给你咬。”古斯笑着拨开跃跃欲试的狗头, 站直了,朝院内的三个人类观众微一欠身,双手往前一推, 如侍者揭开银盘盖子般郑重其事:
“各位先生, 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亚瑟·普莱尔, 平克顿的特别合作者。”
亚瑟挑了下眉,没说话, 只跟着另外两个脑袋一起凑过来打量。查尔斯一手撑膝,另一手端着杯子, 连喝都忘了喝;蓝尼手肘支桌, 眼睛瞪得老大——
文件头部, 相当精致的哥特体,书写着“平克顿国家侦探社”;下方则是咄咄逼人的鹰眼标志, 那只象征着“永不睡眠”的睁开的眼睛,在夕阳下反着一点暗金色的光。
“兹证明……获准在美国各州代表本社从事情报收集、案件调查及执法协助等相关工作……”蓝尼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全美各地执法机构及本社合作伙伴应予认可并提供必要协助……”
他念到一半停住, 抬头看看古斯, 又看看亚瑟, 两眼翻腾着目睹灰狼混进猎犬群里的震撼:“上帝作证!亚瑟,你现在也是平克顿的鬣狗了!”
“我建议修正您的修辞体系,萨默斯先生。”古斯饶有兴致地说,“来,你的‘鬣狗证’。噢,查尔斯,我们的新身份还得等等,你知道,和商业挨边的话,流程总要慢些。”
查尔斯点点头,蓝尼接过纸张,张大了嘴。亚瑟依然没说话。他微微前倾,低头看着桌上文件,像是认真端详,又像在憋着什么。终于,他哼笑一声,声音不大:“你就这么想改我的姓。”
“怎么是我?我们的书都已经印出来了。”古斯耸耸肩,一脸无辜:“况且,你都已经是普莱尔家的人了,不是吗?”
这句轻飘飘地甩出来,亚瑟立即从桌下踹来一脚。力道不重,却正中膝弯。古斯倒吸一口气。查尔斯猛地呛了一口。
“咳——!”
这素日里行事稳重的混血猎人像刚吞了根刺,眉头狠狠皱起,手也挡在嘴边,肩膀跟着抖了两下。蓝尼下意识转头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查尔斯擦了把嘴,动作果断地站起身来,顺手按住蓝尼的肩:“来,咱们去劈点柴。”
“啊?”蓝尼一脸懵,“感觉还是够的——”
“柴火永远不嫌多。”查尔斯不容置疑地说,“再拖会儿可能就有雨了,走吧。”
他一把扯过蓝尼的胳膊,把人半拉半带地领出了院门。蓝尼回头张望,嘴巴微张,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挠了挠脑袋,跟着走了。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狗在椅脚旁摇尾巴。落日最后那点光照从墙缝滑下,打在那张摊开的文件上,把“普莱尔”这个姓氏晕染出几缕温热的金边。
然后,它被一双带着枪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
古斯歪头注视着,试探着靠过去半步,亚瑟瞥来一眼,只摘了帽子,又低头去拍膝上的灰,动作慢吞吞的,仿佛是在给自己找点事做。古斯果断环向那截紧实的腰,这回被抵住了。
“别在外面。”
男人小声警告,既没真的用力,却又相当坚决。古斯想了想,改绕向那副宽厚的肩。
现在,他们并排坐在桌边,腿贴在一起,马靴并着马靴。古斯一只胳膊从亚瑟背后绕过,肘窝顺势搭在斜方肌处——不是搂,也不是压,更像是长久相处养出的肢体契合。
他的指尖落得轻,顺着亚瑟肩线慢慢收了收,掌心贴稳,手臂松松挂着,半是勾搭,半是支撑。春日衣衫穿得薄,体温透过棉布熨上皮肤,仿佛将漫天晚霞偷藏进了方寸之间。
亚瑟喉结不明显地滚了滚,没动,也没推搡,只抬眼往天边瞟了一眼,像是在确认没人路过,又像是在忍。
“少得寸进尺,小子。”他后槽牙磨出气音,“要是被人撞见——”
“这可是‘兄弟’的拥抱,你看,连指甲缝都在阳光够得到的地方,光明正大,光天化日。”古斯不怀好意地倚靠过去,语气理直气壮,“况且,你说别在外头,我这不就在‘旁边’了?”
“旁边”一词被他刻意咬得又轻又慢,亚瑟咬牙撑住了,心跳却在一瞬间不讲理地加快了几拍。
那是一种熟悉却难以适应的跳动,不像战斗时的血热,也不是逃亡时的提防,而是某种被碰到要害却偏偏得装作若无其事的难受劲。声音全被压进骨头缝里,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好像一快就要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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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似乎意识到了这点,得逞般从鼻腔哼出轻笑,径自侧身半靠过来。这份重量来得狡猾又坦荡,一下压得亚瑟动也不是,推也不是。而那点热度、那点无声胜有声的“我就在这”的意味,清清楚楚地黏在身上,拿不下去。
亚瑟皱了皱眉,努力把颊边那点热压回去。他盯着天边将熄未熄的余晖,终究还是问道:
“花了多少?”
“你的一百五——因为我给你买了那个平克顿的徽。”古斯说,“其他人包括我,一个洁白无瑕的身份,也就只要一百。”
他放轻了语气,顺便还把脑袋往亚瑟肩窝那块压了压,明目张胆地蹭。亚瑟僵了一下,难以置信道:“这就……四百五?该死。”
“确切地说,目前为止,四百六十八。因为我还请乔治·哈洛韦——就是帮咱们跑这事儿的平克顿——喝了个爽。”古斯说道,“整个跑通,应该不超五百。”
亚瑟指节骤然蜷起,古斯连忙坐直,正色道:“可别嫌贵。这钱可是能砌进咱们新身份的灰浆。从这一个开始,我们就能逐步搭出更加合法的东西:银行账户,税务登记,商业执照。”
他掌心缓缓抚过亚瑟脊线,如同安抚一只炸毛的大猫:“甜心,你该尝尝坦荡活在阳光下的滋味。你要是现在进警局,能比我还受欢迎……”
亚瑟哼出一声:“以亚瑟·普莱尔,还是亚瑟·卡拉汉?”
“当然是‘亚瑟·普莱尔’。”古斯笑眯眯地,“亲爱的乔治探员可没填你的肤色。这代表,一旦卡拉汉出了问题,抑或出圣丹尼斯——”
“那还得避开那个米尔顿。小子。”亚瑟沉声说,“你烧这笔钱前应该先跟我商量。米尔顿早就怀疑‘亚瑟·卡拉汉’——”
“可不止,甜心。”古斯慢悠悠地打断他,“达奇崩了科尔姆那天,乔治·哈洛韦来咖啡馆找我,喊的可是‘普莱尔先生’。”
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我去领赏的时候,登记的名字,是古斯·摩根。”
亚瑟一怔:“他——”
“乔治问过我,”古斯清了清喉咙,模仿起乔治探员的英国口音:“‘摩根先生,想不想再赚五千块?那目标和你很有缘,叫做亚瑟·摩根’。”
“对乔治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我姓什么都无所谓,有希望分他赏金就行。不止他,平克顿的底线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花得起钱的,才配谈正义。”
“当然,那位通缉犯摩根先生确实让我挺吃惊的。你想,亚瑟王的姐姐不就叫摩根嘛,所以这听着就像,有人取名叫做‘耶稣·圣母玛利亚’,或者‘路西法·晨星’。很不真实,是不是?”
亚瑟冷冷瞥来一眼。
“嗯哼,一个叫奥古斯图斯的,说‘亚瑟·摩根’荒唐——你知道你这名字听着像是什么吗?就是‘撒旦·普莱尔’。”
“感觉还不错。”古斯若有所思,重新慢慢靠过去,额头几乎蹭上亚瑟鬓角,故意把声音压得像夜风:“那么,来一份堕落套餐吗,亲爱的圣·亚瑟?现在预定能享受专属折扣哦。”
亚瑟把头偏过去,像是不让他贴那么近。
“堕落个……一块钱。”亚瑟咕哝道,“不能再多。”
古斯再度坐直,语气也是一正。
“已经收到您的订单,那么亲爱的客人,我们得谈谈具体堕落方式。”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像真在对贵宾解释服务流程:
“您是希望我从正面呢,还是希望我从背后?或者您侧过身?又或者我们全试一——”
话没说完。
亚瑟猛地转头,动作快得像一记突袭,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古斯尝到了点桌面剩下的果汁味。
他顺势收紧了手,亚瑟迟疑半秒,最终还是没有退开,反而回咬了一口,像是报复,又像是勾引。
等他们终于分开,亚瑟眉间带着点火,眼底却是压着的亮光。他盯过来,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五千块赏金可买不到你即将经历的事,邪祟。”
……
【奥古斯图斯·普莱尔日记】
很后悔没有念一个文科学位,以至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概括今晚玩的……嗯,“圣·亚瑟压榨邪祟奥古斯图斯于此”?
总之,这场驱邪可贵得很。也许是那份平克顿的身份证明给了他某种力量,又或者是“普莱尔”这个新姓氏带来的自由感。他的喘压得像怕被谁听见,但整个人却始终没往后退半寸。
顺便发现,他大腿内侧特别容易发热。不是因为动作多,而是因为他在忍。他总想控制节奏,咬着牙不出声,好像一旦叫出来就算输了似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怕被听见,后来才明白,他只是不太好意思被我发现……他其实非常、非常喜欢。嘿嘿。
又或者说,他扮演得太敬业了。连羞耻感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总之,确实值五千。
可恨我全副身家加起来暂时还没这么多,不过,我已经很好地证明了我的赚钱能力,和规划未来的能力。
如果说达奇用梦想拉人上船,那我就会用现实给他一个岸。比起达奇飘在计划里的理想国,我的港湾至少头上有屋顶,卧室有床垫,每顿有荤有素有水果,我赚一份他有一份。
还有,现在,用听诊器听他的肺,那些该死的杂音已经撤退了!
圣·亚瑟一旦下凡,众神的位置,就得重新排一排。
附注:身份下来后,记得查查考药剂师执照需要哪些资料。毕竟亚瑟连打几轮奥德里斯科之后,我的上半身已经没有发光特效了,又是个半公开的“合法合作者”,总不好一直做个黑户。
附注的附注:虽然平克顿这边走的是乔治那条线,理论上不会跟意大利的勃朗特撞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张身份卡,八成会在圣丹尼斯的哪位老蛇精那儿卡一下。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得支持我那家属的老大,著名西部点子王达奇,开发开发鳄鱼饲料新配方?
【亚瑟·摩根日记】
今天(涂抹)……这几天,我不知如何写起。
达奇杀了科尔姆。在他*的行刑广场。那里到处都是警察,平克顿,奥德里斯科。见鬼。他全知道,可他还是做了。在大庭广众下,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喊“我就在这”,像是什么该死的表演。
我看到何西阿的表情。我们在想同一件事。达奇变了。或者说,达奇一直都是这样,但我现在才看清。
而那时候我想的是,见鬼,古斯还没走。
还好这混账没傻到朝我的方向看。只是护着因克,像个该死的贵族一样从容地挪出了广场。老实说,他虽然没开枪,但在枪战中的样子比达奇强。
这整件事让我觉得达奇似乎正在失控。过去,他每个计划都有条不紊;现在,他就像个要证明自己还有用的老人,不顾后果地逞英雄。而古斯……只花了四百五十块,就买了四张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的通行证。
他那时看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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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我嫌它贵。但我只是觉得怪。亚瑟·普莱尔?几十年来,我一直是亚瑟·摩根,或者亚瑟·卡拉汉,或者无名氏。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个……正经身份。见鬼,我从记事起就被追捕,头回见到自己名字后头跟着平克顿的标记。
那本露营手册居然还在卖。古斯前天又收到一封信,说要再加印五百本。我画的那些草图,我们合写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说明……居然有人愿意花钱买。不是抢,是买。这感觉……很不一样。
也许真有条路能走出去。可能因为这样,我把他拉进屋里,然后(涂抹痕迹)
见鬼。这事写不下去。
我已经习惯了逃亡的生活。枪,马,帐篷。但混(涂抹痕迹)古斯提出的,这些合法的东西,突然让我意识到我可能想要的更多。
他居然还说一起堕落,哈。如果有谁把我拉上来,而不是往下拽,那就是他了。虽然这话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他。这小混账已经够自鸣得意了。
值五千块赏金的亚瑟·摩根。现在是亚瑟·普莱尔,一个平克顿的“特别合作者”。这世界可真他*荒唐。
如果这身份能真管用,如果我们能从这片烂泥地里爬出来……查尔斯和蓝尼也在咱们这条船上了。这身份能保住他们吗?能让我们不再是那些夜里不敢点灯的亡命徒吗?
不知道。但我发现自己想试试看。
84 ? 顺路
◎“我可等着瞧你怎么伺候那匹摩根马。”◎
【奥古斯图斯·普莱尔日记】
不得不给某位西部点子王致以感谢。尽管他那浮夸的登场仪式成功让整个圣丹尼斯都记住了他们帮派, 招来了不少本不必要的关注,估计康沃尔也会很快被招来……
但据蓝尼反馈,现在已经没人再去破坏我们的广告了;查尔斯也说, 尾随和盯梢的情况明显减少。真是意外之喜,简直值得我往他们那捐款箱里扔几块钱。
不过, 反正我和亚瑟共享着同一个金库的钥匙,亚瑟最近手头松快, 必然会反哺营地。与其重复捐赠, 我还不如花这几块钱给他买块上好的牛肉回来烤,这样一来,也算我捐了, 嘿嘿。
这几天的成功里, 亚瑟始终保持着令人钦佩的清醒。他说要是哪个帮派真想勒索,绝不会满足于上门拜访、出门跟踪, 特别是涉及药品的生意,麻烦会没完没了。他对这些事太熟了, 不知道是职业习惯作祟,还是过去的经验让他警觉。
当然, 我是计算过风险的。按我现在的标签, 我们售卖的异烟肼药剂在法律的定义上是“肺结核患者专用营养补充剂”, 属于保健品或食品添加成分,是“专为肺痨患者设计的强化配方”, 有助于“恢复肺部空洞带来的损伤”之类的。等我把专利和其他几项关键原料搞定了,它们才能真正冠以“药物”之名。
两者间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需要更多的钱和更多的审批流程,另一个只按普通商品和食品标准走流程。在我们已经拿到平克顿介绍信的前提下, 很快就能从街头销售、杂货铺搭售转入正规经营, 之后再慢慢扩大规模。
可惜我说得再清楚, 亚瑟也还是不信。于是我们打了个赌——关于执照。他赌申请会卡,我赌能顺利通过,谁输谁负责喂一周的马。
我们现在有三匹马了。包括新来的白雪在内,都是些乖孩子。输赢倒无所谓。不过现在最令我好奇的是,要喂的马里,是否包括——
“古斯。”
木门吱呀推开,惊得铅笔在纸上歪出一道。亚瑟的影子斜斜切过桌面:“你在写什么?”
“日记。”古斯坦诚地说着,手腕一转,啪地合上了自己的本子:“内容详实,字数充足。好奇吗?拿你的来换。”
“想都别想,小子。”亚瑟双臂抱胸,自牙缝里挤出声哼笑,“现在认输,你还用不着跑。”
“不对,不对,就算我输了,也得知道输在哪。”古斯笑眯眯地,“顺便问一句,我喂马的任务里……摩根马算不算在内?”
亚瑟没好气地瞪来一眼:“你先赢。”
“所以这就是说——”
……
阳光还带着晨雾的湿润,空气里发酵着雨后土味与远处飘来的工业煤烟。越往城里,道路越硬,马蹄铁叩击地面的音色也越发清脆——开始是碎石混土的路面,还能踩出些泥浆;再往前,变成了压得发亮的石砖,车辙刻痕纵横交错,像无形规矩扎进了地里。
马缰在斗嘴和笑声中不时绷紧。经过最后一片郊区木栅时,还能瞥见一两只晒太阳的懒猫。越往里,木头变成了砖墙,砖墙又被石灰与浮雕装饰取代。气味也变了——草木的清新褪去,只剩下煤烟、马粪和洗涤水的味道在街口混杂。
最终,在一座带石柱门廊的白砖大楼前,两人勒马停下。古斯拍拍马脖子,亚瑟皱着眉看了看左右,像头要迈进笼子的美洲狮。
“这鬼地方光闻着就一股有钱味儿。”他小声咕哝。
“管住你的手,摩根先生。”古斯利落翻身落地,拍了拍西装翻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们今天只与墨水瓶搏斗,不劫这里的保险箱。”
亚瑟哼出一声,也跳下马:“我看未必,小子。我干这一行久了,能看出来,有些地方啊,不是你打劫它,就是它打劫你。”
“那也等证件到手……愿文明的审查流程宽待我们。”
古斯握住门把手。
大门一声咔嚓脆响,仿佛机关启动。门内是相当安静的一片空间,与街头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堵玻璃墙。地面是打蜡的大理石,墙上悬着几幅油画,连空气都像是比外头冷了好几度。
脚步声在空旷的前厅里回响,仿佛被某种无形规矩不断重复地放大。柜台后头一个戴眼镜的女文员,她甚至没抬头,仿佛早已习惯了门口的风铃声。大厅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商人或医生模样的人,各自抱着文件夹,神情专注又麻木,如同等审判的被告人。
古斯轻咳一声,走向前台。那位文员女士依然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根手指,指向一本厚重的登记簿。
“姓名、事由、预约人。”
“奥古斯图斯·普莱尔。前来见汉弗莱先生,关于上周提交的产品标签审核。已经支付过加急费。”
一旁的亚瑟扬起眉毛,古斯保持着微笑,看着那文员抬起头,目光在自己身上一转。
“啊,是您啊,普莱尔先生。”她的语气突然热络了几分,嘴角甚至挤出个近似笑意的弧度,“您确实有预约过,汉弗莱先生今早特意整理了您的文件。”
他们被带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古斯轻轻敲了敲门。
门扉纹丝不动。
古斯神情一僵。
文员早已旋身离去。亚瑟踱上来,手掌拍了拍门板,又煞有介事地从门板摸到门框,跟打梁牲口骨架似的评估过它的厚度和坚固程度。
“橡木。”他压着声音说,“上好的那种。比教堂的椅子还结实。”
古斯拒绝理会这家伙,重新用力地敲了几下——
——圣丹尼斯市政卫生委员会的办公室,艾伦·汉弗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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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茶杯移到桌角,门就被推开了。
“进门前要敲门,懂吗?”艾伦头也不抬,声音不快,“这里是市府机关,不是牲口集市。”
“我们敲了,先生。两次。”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艾伦慢吞吞掀起眼皮,看到两个男人——都很高,身材结实,前头的那个年轻些,深色短发,没留胡子;边上那个年长些,暗金的半长发,时髦的两日胡,靛蓝双瞳有如冻湖。
只是,两件同款深灰绅士外套,年轻人身上效果刚好,年长者身上那件,却在胳膊和胸口绷得紧紧的,活像头烈马强套了银行家的行头。不知是穿衣习惯,还是管家或保镖得了少爷多定的衣服。
“请坐,先生们。”艾伦用钢笔尖点了点面前两张削过椅背的梣木椅,这可是他的匠心之作——不舒服的椅子能显著缩短会谈时长。“我是艾伦·汉弗莱,市政卫生委员会助理委员。有何贵干?”
年轻人放下一份文件:“奥古斯图斯·普莱尔。前来领取我的‘咳嗽安抚补剂’产品标签审核结果。一周前递交的完整材料。”
艾伦展开卷宗,视线还未扫过第一页,脑海中先叮咚一响——勃朗特家的人正好说过,要要特别关照某个带着罗马余晖的名字。
他斜起眼睛,重新审视这年轻人:瞳色深沉,俨然沉淀着老派贵族的克制;右手不算新的红宝石金戒,是藏着新钱难买的岁月包浆;坐姿有过礼仪训练的端正,还有那些个在标签和注册名录上烫嘴的拉丁词根……
艾伦清了清嗓子。
“这个嘛……普莱尔先生,”他拖起为难的长腔,像在对客户解释并不令人愉快的房价调整,“我很抱歉,但您应当理解,市政审查流程就像酿制雪莉酒,有严格的程序和时间表。”
“首先呢,文件会经过初步登记,然后转交到分类评估科,之后是专业审核部门,最后才能到达决策审批处——”
“一周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古斯平静地截断,“您当时握着我的手说‘下周准能批下来’,我还请您喝了一杯,在巴士底狱酒吧。”
他盯着对面的中年职员,而这职员脸上的微笑更微妙了。
“啊,是的,可工作流程不是这样。”艾伦说道,语气诚恳,“您的产品属于特殊类别,涉及肺部健康,这就需要更严格的审查。更何况,最新的‘深入健康审查条例’刚刚生效——”
“什么条例?”古斯问,“这周的报纸我都看了,市政厅我也跑过两趟,甚至连一周前的您,也没提过什么新条例。”
“文明车轮滚滚向前,政策也是日新月异的嘛,普莱尔先生。”艾伦摊手道,“为了公众健康,我们必须格外谨慎。您需要更多文件和……额外程序来支持您的申请。”
“当然。”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又向前略略倾身:“这也不是不能加速,只是流程上,可能,需要适度的……辅助材料,来打消上级的疑虑。”
身边亚瑟扭过了头,似乎是在忍笑。古斯眯起眼:“比如?”
“您明白的,”艾伦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这类行政决策,并非我个人可以左右——我们这里不收贿赂,那可是违法行为。可您若能表达一点诚意,比如提交一笔‘行政协调金’,那我们自然会从程序上进行‘快速审议’。避免——嗯,不必要的耽误。”
说完这番话,他依然表情轻松:“其实我们是为您着想。否则,一旦资料进入缓查流程,便要等议事厅财政季度审计通过后才能转交。这样说,或许您就明白了——”
“多少?”古斯简短地问。
如同是在计算账本利润,艾伦点过手指,又翻开面前的文件,唇边始终挂着礼貌的弧度:
“按照近来的先例,这个月内,一百元算是中等标准。可您若希望在本周内拿到批文——”他抬起头望了古斯一眼,眨了眨眼睛,“象征性地提交两百二十五元整,将大有裨益。”
古斯盯着他,艾伦仍满面春风,仿佛刚刚建议的是一套午餐搭配。
亚瑟咳了声,从包里抽出另一张纸,随手一推。
“平克顿的介绍信。”他说,“能打个折吗?”
他语气过于直白,古斯眉梢一跳,艾伦脸上的笑也僵了僵。继而,他接过那纸,先慢条斯理地展开,目光掠过那枚鹰隼徽章,又不紧不慢地把信合上,推回桌面,仿佛那只是张餐厅菜单。
“先生们啊,”艾伦慢吞吞地说,“这里是卫生委员会,不是州警局。”
古斯干脆学着亚瑟的语气:“所以,能打个折吗?”
“很抱歉。”艾伦依然在笑,“圣丹尼斯是有章法的城市。你们拿得出这封介绍信,自然是值得信任的绅士。基于此,我可以将‘行政协调金’从两百二十五,调整为整两百。这已经是我职责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先生们。毕竟,我也得向我的上级交代。”
古斯叹了口气:“看来我理解错了圣丹尼斯的规矩。”
“圣丹尼斯一向讲规矩。”艾伦掀起眼皮,笑意如同将融未融的蜂蜡——既维持着公务员的架子,又随时准备滴落成谄媚的模样。
“只要两百,就能换来无尽的商机与便利。当然……下回若能带来更有分量的介绍信,我也会更方便。”
古斯再叹出一口气。
“我输了。”
艾伦微微一怔。这可和勃朗特的人提到时不够一致……这种出身富贵的小阔佬,又有一月不到就千来块入袋的本事,两百块,按理说也不过是几轮赌博的事——
那不怎么会说话的金发年长者却坐直了。
动作很轻,没有一点声音,但室内的空气却似乎突然一紧——
他眼神没动,搭在大腿上的手收了回来,肘部微微提起,指节松了松,俨然是在惯性确认枪套的位置。那是一种为发力、起身、甚至为制服某人而调整身体的姿态。像头并不咆哮的狮子,就算只是在伸懒腰,也足以让猎物闻到血味。
光是看,艾伦便觉得脖子后头发紧,某种难以言明的不适感从胸口升起,像有人正对着他的命进行审阅、分类、标记:脆弱点、逃跑路线、优先级。
“黑朗姆喜欢辣薄荷。”那年长者莫名地说,低沉的声音里居然还掺了点笑,“白雪喜欢胡萝卜。”
“……先生们?”
“金条喜欢苹果。因克就没有不喜欢的。”古斯郁闷地接口:“遛狗、喂马都归我。拜托了——当然,别出人命。”
“——?!”
本能地,艾伦站起身,但与此同时,那年长者也站起——
只是一瞬,艾伦便意识到,这人比自己高出半个头,宽出一圈。那些把外套撑出轮廓线的不文明肌肉,此刻每一寸都像是能用来发力的器械。只要这人愿意,完全可以隔着桌子把自己提起来,像掐起一只鸡。
还有那只手——戴着枚不小的金戒指,看上去像订婚用的款式,却粗壮、粗糙、带茧。那不是工人的茧,不是写字的茧,是每次举枪时都会磨在同一位置的茧,集中在几个致命的关节上。
“……先生?”艾伦声音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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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挺喜欢去巴士底狱吧那地方吃晚饭。”亚瑟懒洋洋地开口,“我也喜欢,不过,我骑马。你坐电车……就这几步路啊。看来最近赚了不少,是不?”
艾伦呆在原地,脸上的血色比喝了一瓶私酿威士忌还褪得快,而亚瑟的神态依然像在闲聊。
“填饱肚子后,你喜欢顺着河边溜达。那地方暗巷多得很,路灯坏了好几天了,连你家门口那盏也是……看来你们这什么委员会,管不着市政。”
“是么?”古斯神情诧异:“这可不够安全……”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艾伦僵了几秒,只觉一股冷风灌进脊椎。最终,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缓缓坐回椅子上。
“我……我可以减到一百五。”艾伦结结巴巴地说。
亚瑟缓缓摇头,目光没有离开艾伦的脸:“看来你更想晚上在河边谈?”
“好吧,好吧!”艾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词,“这份申请,我……会亲自处理。但是、但是还是要几天,这没办法,必要的。”
“几天?”亚瑟问。
“加急,明、明天就行。不要钱。”
“这才像话嘛,伙计。”亚瑟咧嘴一笑,轻快得就像刚才那压迫从未存在,“合作愉快,是不是?”
艾伦勉强点头。就像生怕他们误会似的,迅速地拉开了抽屉,抓出了一堆文件和印章。
“说实话,”他咽了口口水,“这事……本来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奉命行事。”
古斯歪了歪头,目光温和:“哦?”
“这套流程,是勃朗特先生的人吩咐的。”艾伦压低声音,“他说要‘留意一下这个普莱尔’,看你是个什么来路。我……我只是听命照办。”
他偷偷瞄了古斯一眼,又立刻移开:“不过现在……我会亲自送批文,不再拖延。两位……确实是讲道理的人。”
“很好。”亚瑟点头,眼神里带着猎人的满意,转头对古斯道:“你看,普莱尔先生,我就说,这圣丹尼斯的效率能比牛走得快一点。”
古斯起身,向艾伦礼貌颔首:“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汉弗莱先生。”
两人走向门口,亚瑟在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艾伦一眼:“别忘了修家门前的路灯。夜路太黑,容易出事。”
市政大楼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仿佛把那屋里的阴霾一同甩在了后头。
街上阳光明亮,城市已然彻底苏醒,面包店的香气里杂着电车和马车的叮当声。古斯扭头,眼神一秒切换到崇拜模式:
“我的老天,摩根先生,我以为你要动手了,没想到你还做过这种功课。”
亚瑟拉低帽檐,边拽缰绳边撇来一眼:“顺带的。小子。你要出门干活,总不能连对面坐的是什么杂种都搞不清楚。”
“确实。我太乐观了,以为他们不会盯上这种小生意……”
亚瑟嗤之以鼻。
“小子,千把块的生意可不小。我们干票大的,最后分到每个人头上也就这些……你这些日子小心点儿,别让人摸着后脑勺。我得去查查那个勃朗特是什么东西。”
“啊,关于他我是听闻过一些。”古斯连忙说道,正要开启剧透,忽而若有所思——
“等会儿,亚瑟。你先前说,什么顺带的?”
亚瑟的视线顿时一飘,相当可疑地望向远方,那双长腿轻夹马腹,脊背也不自主地调成了方便疾驰的模式。黑朗姆打了个响鼻,稍稍加了速。
“我路过了几次。”他含混地说。
“嗯。顺路路过。”古斯自言自语,“我们住在郊区,要到巴士底狱,那可不得从北顺到南,又从东顺到西……”
“……”
“确实相当顺啊。”古斯点点头,状似认真,“看得也挺全,知道我见过什么人,跟什么人吃饭,买了什么东西,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路上当成偶遇,回家还要装出副不知情的样子问我——”
“少废话。小子。”亚瑟打断,声音不大,却像一只靴子踩进了水坑,砸实了某种情绪。
“你输了。”他强调,抬手拽低帽沿,怎么看怎么色厉内茬——
“我可等着瞧你怎么伺候那匹摩根马。”
85 ? 分岔
◎马厩余热犹存,火光之外心分◎
黄昏像层薄汗, 悄悄爬上马厩檐角,也爬上那匹烈马等待着的那双手。空气里弥漫着无需明言的躁动——毕竟,缰绳与脉搏, 彼此都知晓此刻该往何处缠绕。
人影切开草垛堆砌的暮色,那匹旁人避之不及的烈马也停下踱步, 目光紧紧咬住那抹缓慢逼近的轮廓。他靠近,它缓缓偏头, 让出半寸可供呼吸的位置, 比任何语言都更接近允诺。
这是匹极大的马,站得稳当,肌肉紧凑, 立在夕阳下仿佛一整块活着的铁铸, 每道肌理沟壑都蓄着即将崩裂的张力。可当那双手从颈侧落下,马没有退, 只将脑袋稍稍抬起,在触点下微微收紧。
那双手顺势游走过峰谷, 五指捧起那无法一手掌握的饱满弧度。它低低哼了一声,前腿更扎实地立稳, 整个胸膛随着呼吸缓缓涨落——
是在等着那手深入下一段更深的路径。
而那层紧绷, 在缓缓松开。
马夫贴掌滑下那两道高耸的峰峦, 鼻尖紧随其后,感受之下炽热而搏动的生命。烈马没有抗拒, 只主动前倾,把那条曾多次交付的道路再次交予。距离消失殆尽,仿佛整个傍晚都溶进了他们之间。
渐渐地, 某种暗号在掌纹与肌肉之间苏醒, 触感与反应一点点合上节拍。掌心一路探下, 呼吸也随之绵长。只需指尖稍作按压,它便顺从地微调站姿,将最需要照料的地方送到那只手下,默契而纵容。
等刷毛没入鬃毛,那烈性生物不再动,却也不再完全安静。它的耳朵颤着,尾巴一甩一甩,脚下不时踏动,一下、再一下。但随着力道一层层穿过皮骨,它又慢慢伏了身,眼半闭,鼻息渐重,沉浸在这熟悉的仪式中。
喂料是最后那步。
糖渣于陶罐底沙沙作响,烈马湿热的啃噬突然变得凶狠,齿列陷进皮肉,试图给马夫留下印记。糖料未尽,它的鼻尖依然追着糖霜气息逡巡,喉咙滚动的声音近得几乎贴着他的腕骨。马夫不言不语,只在它每次踢蹄之前按住躁动的关节,将每一下挣蹬揉散,驯成一段段拖长的回声。
……
城市灯火以西,夜色越过森林与铁轨,压进克莱蒙斯岬的湖水。一只夜鸟扑棱而过,拍起一圈不安的涟漪。火星在晚风中飘散,像落在眼皮上的梦。
星光斜洒,铺在岸边沙砾上,冷得如同那些再也戴不上的珠宝。莫莉·奥榭慢慢走出营地火光,那叫哈维尔的墨西哥人还在弹吉他,没人注意她的离开。她指尖捻着披肩一角,那里的流苏早已起毛。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营地不讨喜。她从不干活,也不会讲笑话逗这帮乡巴佬笑。可她本来就不需要。她不欠这帮人什么。她以前有女佣、丝绒手套、定制的马车。她出门只为跳舞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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