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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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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机混入天玑司,潜藏这么多年,无数次可以下手的机会,都错过了,全白费了。

小松眼神里夹杂着不可置信与一股狠劲儿,他的嘴巴张了张,声音出来之前,先是当胸一凉。

小松怔怔低头,看见一柄长剑刺穿车壁,从身后穿胸而出。

雨声中传来的声音极其缥缈,漠然,“如你所愿。”

小松嘴巴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鲜血汩汩而出,流淌在祁染的身上,映进他猛然睁大的双眼。

小松死了吗?

他知道这不是现代,他知道这里与他惯用的规则不同,他也知道一切利害关系,小松绝不可能留下性命。

可这是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生命逐渐消散。

小松的双眼没有合上,也没有当即死去,那双从前喜气洋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映出祁染茫白的神情。

长剑被抽回,缥缈的嗓音重新变得柔和,“阿染,可有伤到?”

祁染强迫自己回神,“我、我没事——”

变故陡然而生!

小松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临死一搏,将手中捏着的原本要挟祁染用的匕首一甩,寒光乍现,狠狠扎在马匹身上。

马匹顿时尾巴一甩,长嘶一声,发狂似的狂奔起来。

“阿染!”知雨猝然尖吼。

祁染知道为什么小松会选择把马车驱至此处了,也知道为什么小松一直要挟着他,不肯下马车了。

不止是因为害怕露头。

短短的一刹那,在祁染眼里被长长地拉成了一个慢镜头。

轿帘随着马匹发狂而被掀起,风雨之中,眼前的赫然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万丈深渊。

知雨的身影在余光之中划过,他骑在天玑司的马上,长袍袖摆随风猛烈吹晃,一只手穿破雨帘,无限地向他伸来。

祁染第一次在那张一贯柔和的脸上,看见极度害怕惊惶的神色。

他也努力伸出手去,然而马车猛烈一晃,天旋地转,他的手和知雨的手掌交错而过。

所有东西仿佛都失了重,漂浮起来,他看见雨中打着旋的落叶,自己腰间被风吹起的酢浆草结,知雨领口晃动而出的平安扣。

平安扣的红线勾住了祁染的小指,红线重重从知雨的脖颈挣断,飘晃在雨中。

“阿染——!!”

下一瞬间,天翻为了地,地倒转成天。

祁染连着马车一起,从断崖之上向深渊坠去

脸庞不断被什么冰凉之物重重击打着,仿佛在焦急地唤他醒来。

祁染的睫毛动了动,随着意识逐渐恢复,肩胛骨钻心般的疼痛传来,疼得他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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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寒汗。

他缓缓睁开眼,长长地抽了口凉气,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了一遍。

他是摔倒悬崖下死了吗?还是因为雨水回到了现代?

祁染费力地眨了下眼,视线重新聚焦清晰,天空昏沉,雨水不断落下,四周草木茂盛,身下是一片碎石,看不出自己在哪里。

他动了动,身上虽然疼得发慌,但试了一下,勉强还能行动。

祁染又躺了一会儿,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才努力撑着碎石,慢慢坐起来,失神地看向四周,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一片森绿,根本无法得知这是在西乾,还是回到了现代。

一片森绿中,唯有一点红色在飘摇,晃着他的双眼。

祁染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是一截断了的红线,落在一桩被雷劈倒的粗壮断树前,被风吹着飘了起来,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捡了一根看起来粗壮结实的树枝,支撑着自己站起,慢慢向那截勾着他意志力的红线走去。

走近了,他才逐渐看清,不是别的,正是他坠崖时手指无意间从知雨身上勾住扯断的平安扣。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捡了起来,咬着牙忍着痛系在自己脖颈上,打了个死结。

这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他双腿软着,顺着那截四五人才能环抱的断树前坐下,喘着气儿。

喘气儿的功夫,他检查了下自己的伤。肩膀肯定不是断了就是错位了,还好四肢还周全,有些擦伤,但并不严重,身上的月水缎衣裳倒还干干净净。

知雨第一次为他穿上的时候,面带怀念和留恋,似乎想到了年少记忆中的人,说了句“果然好看”,只是他强迫自己忽略,不去深想。

祁染苦笑,摸了摸平安扣,难得这身金装,偏偏跟着他这个假佛。

占了该属于别人的院子,穿了该送给别人的衣裳,如今果然遭报应了。

他胡思乱想着,又歇了会儿,再费劲儿站起来时,余光一转,终于看见自己倚靠着的这截断树后的光景,吓得又跌坐回去。

断树后,静静地卧倒着一个小孩子,浑身被雨浇得湿透,生死未知。

第53章 今日晴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来杀我的……

风又吹起来了,带着雨,带着半截红线,带着记忆里白简的话。

——你还太小了,还不懂呢。有些事情只能旁观,不能干涉。

他现在不小了,那年他不到十岁,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他曾经无数次深夜无事的时候想过,纪录片里那只奄奄一息的幼虎,如果是他遇见了,他会救下它吗,还是选择静静旁观呢?

他甚至已经想不起来,在白简跟他这样说之后,他是什么心情,又回答了什么。

不需要思考,祁染完全出于自己的本能,身体先意识一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小弟弟?”祁染又撑着那截树枝哆哆嗦嗦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断树后的小小身影旁。体力终究优先,他很狼狈地膝盖一弯,歪坐下去,抓着小身影的手晃了晃,“小弟弟?听得见我说话吗?”

小孩无声无息,一动不动,身上的衣裳沾满泥泞,满是枝叶。乍一看,还以为只是个脏麻袋落在了这里。

如果不是他的平安扣恰好掉在这里,如果不是那半截断了的红线一直被风吹着飘摇,他一定发觉不了这里还有个小小的人。

“平安扣是保平安的,肯定不会有事的。”祁染自言自语一句,心里却没有底,眼前的小孩没有任何声息,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他俯身下去,平安扣立刻滚落出来悬着,砸在小孩的鼻尖上,应该会很痛,但小孩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祁染吓了一跳,把平安扣塞进衣襟里,重新弯腰,耳朵贴在眼前小身板的胸口处,提心吊胆地听了听。

半晌,他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有点心跳,孩子还有救。

祁染就着雨水把袖角打湿,仔细给小孩擦了擦脸,拂去泥土尘埃,一张秀气白净的小脸渐渐显露出来。

好漂亮的小孩,祁染心想,看着生得比小茹儿还好些,小茹儿就已经算万里挑一的小团子了,眼前这个简直就像神仙身边的玉童子。

“还好你是遇上我,这要是碰到哪个古人,可没人会这一招。”

他笑了笑,拿着劲儿,按照大学选修里学过的心肺复苏法操作了一下,又听了听心跳,掰开小孩的嘴,确定里头没有乱七八糟的树叶之类的脏东西后,小心翼翼地做了人工呼吸。

几下之后,小孩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泥水。人还是没有醒,但鼻尖已经有平稳的吐息了。

雨还下着,祁染歪坐着把小孩搂进怀里,举起一只手,用袖子拢在头顶遮着雨。

等到雨势渐小,身上体力有所恢复,他才试着背起小孩,踉踉跄跄行走起来,走几步身体就是一歪,几次摔倒下去,还好小孩在他背上,不至于磕着。

走路的功夫,背上的小孩睫毛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

眼前场景摇摇晃晃,空气湿冷,但自己身上却温暖一片,背上还拢着一件外袍,丝线细密光亮,触感柔软轻盈,用料贵重不凡。

小孩安静小心地感受着背着自己的男人疲惫艰难的动作,半晌后,又一声不吭地闭上双眼。

祁染全程咬着牙哆嗦着腿,对自己背上的小变化无知无觉。

他没有来过这座山,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他不敢走得太深太远。

祁染抬头望了眼天色,已然变成暗调的蓝。山林多野兽,他不能再耽搁,如果找不到下山的路,就必须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树木多的地方他是不敢去的,他和学考古的不同,做文献的说白了就是一个纯书生,野外知识的储备量极少,进入森林里一定会迷路。

但如果不进森林,入了夜,但凡有野兽,他和背上的孩子就是一块任由采撷的肉。

腿已经哆嗦到有些站不稳的地步了,祁染咬咬牙,在夜空中寻找到北极星的位置,顺着进入一处看起来没那么幽深的森林中。

走了接近半小时,他留神观察,脚下的泥土覆满落叶,但隐隐约约延伸出一条比别处要平坦实在的路。

平安扣贴着皮肤捂得温热,他默念了一句爸妈保佑我,慢慢走入。

歪歪斜斜覆满青苔的一座石灯笼映入眼帘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幸,原来这里有座荒废很久的小庙,看着早就没有人在了,但总归有个躲雨落脚的地点。

“叨扰了。”他低声,推开晃晃悠悠的木门。

小庙内同样早已爬满青苔,地上落了厚厚的灰与枯叶,正中供着一尊早就没了颜色的神像,供桌上摆着破破烂烂的香炉和几个旧瓷碗。

祁染用脚颤颤巍巍地扫出一块干净一点的地,才小心将背上的小孩放下。

小孩仍然安安静静,擦干净后的脸虽然漂亮白净,但嘴唇皲裂,脸颊上还有一些细微划伤。

祁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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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歇了会儿,这期间小孩一直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

他歇得差不多了,空空荡荡的胃开始扭痛,想了想,在神像前拜了一拜,拿走一个破碗,又俯身把自己的外衫给小孩拢得严实了一些,转身再次走出小庙。

能在这里修庙,说明附近肯定会有水源。他找到潺潺小溪,打了水,回到一小庙后,一推开门,当即愣住了。

人呢?

庙内只有幽暗月光,躺在地上的小孩不见了,只有自己那件月水缎的外袍空荡荡丢在地上。

祁染心里一紧,那小孩一看状态就不好,现在又是落雨夜,这里是森林,小孩一定会遇到危险。

他当即俯身放下手中的碗,还没来得及站直转身冲出去,脖颈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冰冷金属触感。

稚嫩却警惕不已的嗓音响起,“你是谁?”

小孩双手抓着匕首,抵着面前男子的脖颈,漂亮的脸上露出恐惧夹杂憎恨的表情。见男子没回答,他再一次压低声音,“你是谁?!”

他在雨中昏迷了很久,即使已经醒来,状态依然不是很好,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拼命思考着。

面前人身体瘦削而挺拔,面容白皙,长发束在身后,虽然看着体力不支,但也是一个男子。而他即使捏着刀,也很难与成年男子匹敌。

男子动了动,他立刻躲了一下,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看见男子短暂的茫然和惊讶之后,清秀的脸上是没有任何恶意的笑容,“你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跑出去了,正要去找你呢。”

小孩愣了愣,看着男子重新端起碗冲他笑笑,“醒了就来喝点水吧,嘴唇都裂了,渴了恨久了吧?”

祁染俯身把外袍捡起来,“你冷不冷,冷的话先披着,明天天亮了再找路下山。”

小孩没有懂,半晌,声音发着抖,“你你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来杀我的?”

这下轮到祁染愣了一下,耐心轻声,“不是的,我只是偶然路过的普通人。”

“你骗人!”小孩声音尖利,像一把锥子,“你穿的衣裳是月水缎,普通人怎么会穿这样的料子!”

说完,他咬着牙,死死握着手中匕首,没有从男子脖颈处挪开,想象着面前的男子脸色阴沉下来,露出阴毒目光。

谁知男子只是微微一扬眉,粲然一笑,“你还认得这个,这么聪明呀。”

男子把碗递到了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又递了过来,“喝吧,水是干净的。”

小孩依旧一只手抓着匕首,另一只手接过碗,他确实渴坏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喝光后,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男子听见后又是一笑,双眼轻弯,“把刀放下吧,你一直拿着刀对着我,我就没办法给你弄吃的了,是不是?”

小孩终于慢慢握着刀缩回手,眼神看见祁染脖颈,整个人一抖,匕首咣啷一下掉在地上。

“你的脖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染蒙了一下,低头用手抹了抹,看见掌心里是一片淡红血水,无奈地想起自己之前被劫持的事。

他赶紧安慰小孩,“别害怕,不是你的错,是之前留下的伤。”

小孩没说话,祁染钻到供桌下不抱希望地翻了翻,从一堆破烂里翻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半兜陈米。

他松了口气,“还好运气好,不然就得出去摸黑找吃的了。”

庙里最不缺的就是枯枝落叶,他拢了拢,又翻出个小瓮,想办法生了火。

小孩一直站在旁边,直到祁染把火升起来了,才低声问,“你也被坏人追着吗?”

祁染想了想,苦笑道:“算是吧。”

他抓了一小撮米,加了大半罐水,用干净的树枝搅了搅。

小孩小声问,“你在做什么?”

祁染回答他,“煮粥,先对付一下,好不好?”

小孩好像犹豫了很久,“只放了一点点米,你不吃吗?”

祁染笑了,“只需要这一点,就能煮一大锅了,所以说穷人经常喝粥,就是这个原因了。”

“哦。”小孩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一丝羞赧,支支吾吾,“那、那这火呢?”

“你想学吗?”祁染蹲着,“我教你。”

他给小孩示范了一下,小孩打出火星后,脸上第一次露出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兴奋稚气,“有火了!”

祁染摸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躲了一下,再次露出警惕的表情,没有吭声。

祁染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今天下着雨,我就叫你小雨吧。好吗?”

小孩一僵,猛地伸手推开他,脸色急剧变化,声音重新尖利起来,一把抄起刚刚才丢开手的匕首,“你还敢说你不是来杀我的!”

祁染蒙了,躲闪不及,身体还虚弱着,一下子被推得仰倒在地。

小孩跨坐在他腰上,死死盯着身下长发倾散于地、茫然不已的男子。

匕首在手中颤抖,他正要趁机起身逃开,忽然看见男子小臂上多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脖颈处的伤不是因他而起,但小臂上这一道,却是实实在在因他而伤。

小孩发着抖,直到后腰一暖。

男子费劲儿支起身,那道血痕倏地一闪,轻轻搂住他,化作温暖,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

“乖啊,乖,不怕了,这里没有坏人了,我陪着你。”

小孩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怔了很久,终于把刀撇在一旁,抱着祁染的腰,呜呜哭了起来。

祁染听得心疼,抱着哄了很久,小孩才揉揉眼睛,低声,“对不起”

祁染拍拍他,“没事,不怕不怕。”

粥滚了,陈米熬的翻了花,他舀了慢慢一碗给小孩,有些不好意思,“吃吧,我也不会做别的,只能熬熬粥了。”

小孩端着粥碗,热气腾腾暖和不已,他抿了抿嘴,摇摇头,眼泪又开始簌簌地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饱了吗?”祁染问他,看小孩摇头,就又添了一碗。

一瓮粥,大部分都是小孩吃完的,这孩子是饿了多久,祁染心里叹了口气。

“我身上带了点银子,等明天下山去了,我带你去吃些正经的,今晚先委屈委屈。”

“不委屈。”小孩小声,“粥,很好喝。”

他睫毛一垂,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好久没有吃过白米了。”

饭毕,祁染张罗着收拾了,小孩想帮他,但动作生疏笨拙,不是摔了碗就是扑了火,祁染哭笑不得,“没事,你好好呆着。”

小孩只好抱膝坐在一旁,祁染摸出几根残烛,点亮了搁在供桌上。

小孩默默看着,烛光亮起的刹那,祁染转身,身影刚好重合遮住后面的神像,长发柔顺垂下,明亮烛光照亮那张清秀温和的脸庞,耀眼夺目。

祁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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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都轻扫了一下,转身招手,“时候不早了,来睡觉。”

小孩站起来,听从祁染的话,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烤了烤,两条手臂像小树苗,舒展白净,只是可惜有一些皮肉伤。

祁染怕他冷着,又解了一件自己的衣裳给他临时套上,身上只剩一袭里衣,白得惊人。

小孩微红着脸,“谢谢——”说到一半,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心看了看祁染。

祁染想起在天玑司内,众人满口先生先生的叫,忍不住笑了笑,笑完又有些忧心。

不知道知雨他们怎么样了,安不安全,是不是还在找自己。

“我姓祁,叫祁染,层林尽染的染。”

小孩嘴巴无声地默念了一遍,轻声叫了一句:“祁先生。”

“真乖。”祁染等衣服稍微干些了,才灭了火吹了蜡烛,用外袍垫着,半躺下来,一只手轻支着头,另一只手拍拍身旁,“来睡觉,睡好了明天才能下山。”

小孩看着祁染雪白里衣松垮拢着,长发斜于肩侧的模样,踌躇了一会儿,才乖乖走过去躺下。

祁染把衣裳给他拢好,他早就累得不行了,安顿好后,身体一放松,眼前就开始阵阵发黑。

小孩躺着,侧过身来,盯着祁染的脸看了很久很久,轻声启唇:“先生是神仙下凡吗?”

“嗯?”祁染困得要命,意识已经分辨不出别人的话了,只听见小孩说了句什么。他翻身过来,伸手揽过小孩搂进怀中,“这样就不冷了,睡吧。”

小孩伸手,握住一节祁染的长发,很久之后才闭眼睡去。

祁染再次醒来时,阳光热烈,驱散了一切寒冷。

他本来就有点赖床的毛病,受了伤后更加变本加厉,醒来后看着高高挂起的太阳咂舌,估摸着已经快晌午了。

庙中安静空荡,祁染心头一紧,推开庙门,听见噼啪作响的声音。

篝火前,一个小身影回头,看见祁染后双眼不由自主一亮,“先生醒了。”

比一个小孩子还起得晚,这个事实让祁染内心十分尴尬,“怎么不多睡会儿,休息好了吗?”

小孩摇摇头,手里还拿着一截树枝,面色微红,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怕先生饿,昨天先生教了我,我给先生煮了粥,没煮好有点糊了。”

祁染往他身后看,果然架着昨天的那个小瓮,因为手法生疏,树枝架的歪歪斜斜,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教一遍就会了,这么厉害啊。”

小孩期期艾艾地拉他过来,舀了粥,双眼期待地递给他。

祁染尝了一口,粥凉的正好,确实有点糊了,但这么小的孩子能做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他很给面子地全部喝完了。

小孩望着他,他揉揉小孩的头,“好喝。”

小孩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祁染看了眼天色,“我们找找下山的路吧,好不好?”

小孩笑容收敛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点头,也没摇头,任由祁染牵着他一起走。

祁染问他,“你这么小,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你家人呢?”

小孩看他一眼,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祁染心想可能是不想说,便也没有再问。

白日里,这座山不像昨夜那么阴森,一大一小无头苍蝇似地转悠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来到一处像是官道的路上。

祁染拦了一位拉牛车的老伯,老伯很淳朴,听他说想去附近的城镇,便让他上了车一起,推辞着没有收钱。

小孩见了人就躲,始终躲在祁染的身后,半句不吭声。祁染摸了摸头,跟他说很快就能到城里了。

祁染和老伯搭话,“老伯,这儿是哪一带啊?”

老伯笑呵呵道:“前面就到关阳府了,公子可以带着小公子寻个客栈下榻。”

关阳府啊,相当富庶的地方了。祁染琢磨了一下,心里咂舌,这已经出了南市了,离乾京好一段距离呢,“老伯,您知不知道想去乾京的话怎么走?”

袖角忽然一紧,祁染回头,看见小孩死死抓着他,听见“乾京”二字后,脸上充满恐惧。

老伯说了去乾京的路程,祁染道谢,低声问小孩,“怎么了?”

小孩摇头,“不去不去乾京。”

祁染安慰他,“不去,我先把你送到家,好不好?”

小孩又不说话了,躲在他怀里紧紧抱着。

到了关阳府,守卫见他们坐牛车而来,以为是寻常乡民,便没有细查。

祁染和老伯道了谢辞别,牵着身边小孩找了一家客栈。

小孩的手一直发着抖,祁染猜测大概是昨夜冷到了的缘故,站在柜台前叫了小二来。

小二笑盈盈地,“客官有什么吩咐?”

祁染想了想,“温——”

小二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推着祁染的腰就往外搡,仿佛祁染身上有病毒似的,“小店客满了,招待不了二位,还请另寻别处吧!”

说完,仿佛是怕祁染重新登门似的,甚至直接把幌子摘了,大门啪地一声重重关上。

祁染牵着小孩,呆呆站在外面,“我只是想说温一壶茶而已啊。”

小孩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垂着头,一声不吭。

祁染没有办法,又换了一家店,谁知店家看他被对面赶出来,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也不愿接待,直说没有空房云云。

二里路走下来,竟然没有一家店肯让他们踏过门槛的。

祁染只好牵着小孩连走过几条街,离之前那几家远了些,才找到一家客栈下榻。

他请跑堂的备好热水,“先洗个热水澡,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只是刚一转身,袖角又被抓住了,小孩声音都开始发抖,“先生,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祁染叹了口气,蹲下擦去小孩的泪水,“你身上衣服是穿不得了,我去找家店买两身衣服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小孩很执拗地不肯撒手,祁染无法,哭笑不得,只能又牵着他一起出去,找了家布庄。

小孩一直在身后躲着,掌柜打眼一看,以为是个女孩,笑了起来,让打下手的拿了套藕合色的衣裙出来,“这套必定衬得小姐如花似玉。”

小孩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拉了下祁染。

祁染笑了一下,“是个男孩,不是姑娘家。”

“哎哟,您看我这没眼力见的。”掌柜赶紧叫人换了套同样颜色的男孩衣裳出来,又问祁染,“公子不挑两身?”

祁染对穿搭没什么特别偏好,抬头一看,有一身和他平时在天玑司穿的衣裳制式差不多,便随手指了下,“麻烦给我拿这套吧。”

“好嘞。”掌柜麻利地叫人,“还不快去,给公子把那套淡青色的拿过来。”

第54章 今日晴“那是因为先生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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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银钱的时候,祁染心想还好老郭总是会要他随身揣着钱袋子,否则别说买衣服了,如今只能带着身边的小孩一起流落街头了。

掌柜大约是看他面生,又出手利落,笑呵呵地问,“公子口音似乎不是关阳的,不知是何方人士啊?”

祁染想了想,“我是乾京来的。”

掌柜惊讶道:“哟,京中来的贵人呐,难怪看公子穿着不凡,身上这料子连我这个布庄的都没见过呢。”

祁染的袖角还被小孩拉着,听了掌柜这话,他心里一顿。

关阳府可是做过前朝都城的,底蕴可见一斑,即使在西乾,那也是除了都城乾京之外最富饶的地方了。连这个地方的布庄老板都没见过他身上的料子,小孩却能一眼认出。

看来这孩子出身非富即贵,但又被追杀至山野之中,莫非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庶子?他一瞬间想象出不少狗血剧情。

“京中最近可热闹着呢吧?”掌柜微微压低声音,冲祁染挤眉弄眼。

祁染想到不久之前和东阁在街上被当街拦下闹腾的那一出,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吧。”

掌柜叹气,“这些贵人之间的事我们是不懂的,不过要我说,也早该这样了。”

祁染含混应了几句,他其实不太确定掌柜说的是哪一件。但此刻身处乾京之外,没有天玑司的照拂,他不敢让人发觉出太多异样。

袖角又被抓紧了几分,甚至在微微发抖。祁染猜想大概是小孩害怕,无声伸手握了握小孩的手,立刻被攥得死紧。

他回头,本想安慰两句,看见小孩的表情后登时愣了一下。

那张小脸上并不像他想的那般恐惧不安,而是一种极度仇恨的表情,看得祁染几乎有些心惊肉跳。

他和掌柜的并没有聊上几句,也没说出个什么,为什么小孩会是这个反应?

掌柜见祁染面容净秀,周身不俗,又是乾京来的,有意结交一二:“公子如此富贵,想必是京中高门出身罢?”

祁染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个小官。”

“哦?”掌柜笑意满脸,只当祁染是自谦,“不知大人何处高就?”

祁染回答:“天玑司。”

小手微微一动,小孩无声抬起头来看了祁染一眼,若有所思。

祁染甫一出声,看见掌柜脸上先是冒出点纳闷神色,随后就是一阵失望之意,“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人生地不熟的,小孩之前又是那般处境,祁染不准备在外多加逗留,拿了东西道了谢后便离开。

掌柜哈腰送行,身后小二凑上来,“天玑司?那是哪儿,一个小官都能有这么富贵?”

掌柜叹气,难掩失望道:“你懂什么,我瞧着那位大人多半是不愿与咱们多说,怕咱们攀附,才随口胡诌个天玑司。那天玑司不过是个落魄小衙门,早一二十年就没落关停了,哪儿可能出这般人物。”

小二赔笑道:“我瞧也是,看他这一身,这等高贵人家,搁在咱们关阳府地界,那也得是——”

掌柜脸色大变,伸手便狠狠敲了下小二,低声骂道:“不要命了?!那是能随口说的吗!滚滚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祁染已经领着小孩走远了,路过小摊时包了些吃食,重新回到客栈。

进了屋,他才低声询问,“刚才是怎么啦?怎么那般神情?”

小孩抬头看他一眼,嘴巴张了张,却又垂下头去,沉默不语,只是摇摇头。

祁染看他不想说,便也不好再问,又叫了热水来,给小孩打整干净了招手,“来换衣服。”

他把掌柜推荐的那身藕合色衣裳递给小孩,小孩接过,抬头望他一眼,又低头看衣服一眼,面色涨红不语。

祁染歪头问他,“怎么了?”

小孩抿着嘴好半天才出声,“这颜色是姑娘家才穿的。”

祁染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谁说的,男子也可以穿这个颜色的,我见过,一样的出尘。”

小孩看他一眼,垂眸片刻,“哦。”

他慢吞吞走远了,祁染估摸着没什么事,自己也赶紧梳洗打整了一番。月水缎是好,这么折腾一道也该换了。

何况这身衣裳太打眼了,小孩如果处境危险,他还是低调些为妙。

换上新买的淡青色袍子,祁染才觉得自在了许多,还是这样比较符合他平时的形象。

他擦着头发从屏风后绕出,看见那个小小孩童站在床榻前发愣,身上淡藕色衣裳层层叠叠乱七八糟堆着,整个人像是被埋进了布料里。

祁染随手将长发束好垂于身前,走过去,“是不合适吗?”

小孩闻声一惊,面色绯红,半晌不语。祁染问了好几次,他才低声道:“我我不会穿。”

祁染心里一怔,暗想是自己粗心了。小孩既然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孩,哪里会事必躬亲,何况又是这么个年纪,穿不利索也是正常的。

他露出一个笑,“那我帮你穿吧。”

小孩躲了两下,不知是否是因为难为情的缘故。祁染仔仔细细,一点点帮他将衣服捋好穿板正,最后拿起掌柜送的一根丝绦,手指穿插,回忆着知雨教过的,慢慢再教给小孩。

“这里先穿过来,绕一圈,然后再这样,最后收紧。”

小孩低着头,看着祁染蹲在自己身前温和耐心的模样,动作之间,几根还沾染着湿意的发丝拂过他的鼻尖。

祁染笑着拍了拍小孩腰间,“这样就是一个酢浆草结了。”

小孩轻声,“先生好厉害,我学会了。”

祁染摆手,“我一开始也不会这些,都是别人教的,其实听懂之后就很简单了。”

小孩抿了抿嘴,没说话。

祁染又拿发带比划了一下,但他实在不会古人束发的招式,只能替小孩将头发松松拢成一束,垂于身后,发尾用发带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他心虚道:“虽然简单,但也别有一番闲致,京中美男子也时常如此打扮。”

小孩忽然出声道:“先生口中的美男子,是先生方才说过的,穿这个颜色的衣裳很出尘的人吗?”

祁染摸了摸鼻尖,脸上发烫,含糊道:“嗯差不多。”

小孩不吭声了,任由祁染这里拽拽他的袖子,那里理一理他的衣襟。

祁染见差不多了,刚要起身,袖口忽然又是被一拽。

小孩抬起头,漂亮的双眼亮晶晶的,“那是我穿着比较好看,还是先生口中那位美男子穿着更好看?”

祁染本身就对乖小孩没有办法,一碰到这眼神,心都软了打扮,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都好看,都漂亮。”

小孩嘴角不经意间撇了一下,执着道:“是我好看呢,还是他好看呢?”

祁染啼笑皆非,“好了好了,你更好看。”

小孩咬起了下唇,双眼开始蒙上一层水色,“先生哄我的。”

祁染见他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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