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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病患
广永望靠着墙，一边跟他讲起他晕过去的事：“对了，山里看见的那些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林佳绪点点头。
“那些肉茧里的人都是山德村的人拐来的。”广永望充满了愤怒。
山德，无德还差不多。
“那地上那些人呢？”
“地上？哦，你是说山里那些发癫的，跪拜的人啊。喏，就在那边啊。”
林佳绪不解道，“你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对那些人生气。
“当然生气，你是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要是知道了也会生……”
他声音卡了一下，看了看林佳绪淡漠地表情，好吧，感觉林佳绪并不会生气。
“总之，他们做的事情就是让人生气！”
茧子里的人全是受害者。
警方快速寻找联系上受害者的家人朋友，被送往医院，现在有的已经醒来，在知道自己得救后又哭又笑，神情恍惚，有的……连医院都没到就走了。
唯独那些祭祀异形，因为林佳绪和那个异形战斗造成精神污染，癫狂晕倒的那群人看起来还健康些。
而且无一例外的，这群人全都活着。
这批人在林佳绪和异形战斗时都是醒着的，而且因为在山里，可以说是距离黑雾和异形最近，偏偏这样都没死，广永望都不知道该夸他们命大还是身体好。
不过里面倒是有几个异能者，能挡得住污染倒也可以理解些许。
按说这群人诡异的举动都可以把他们关押起来，但无奈他们身上的污染必须抑制，否则恶化起来可能连审讯都撑不住。
精神状态稍微好些的，警方和行动队都立刻审讯了。
也得知他们每个人都在大战时仰头，甚至追逐过异形的视线，而他们也看到了黑雾。
说到这里广永望神色怪异了一下，“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进山那时候，那些人跪拜的不是那个异形，你猜猜是谁？”
林佳绪想起睡过去前终迁的询问，再猜测一下：“是我？”
广永望是真的有点震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终迁说的。”
“你不是晕了吗？”这他就更不理解了，你晕着终迁又是怎么告诉你的。
“睡过去前说的，”林佳绪不想跟他纠结这种无聊的事情，“你快继续说。”
“哦哦好，说到哪里了？对了，这些人是山德村的人，没想到吧，山德村的人其实没全死呢。”广永望讽刺地说道。
这些人虽然没死，但受黑藻异形影响，长期处在污染环境中又受到精神污染，他们的身体衰败得很厉害。
每个人脸色灰白瘦削，身上大大小小的瘢痕，手臂和大腿大面积浮肿，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畸形。
和正常人已经不能比了。
估摸着就算还活着，也得病殃殃地活下半辈子。
广永望对警方围着的那些人努努嘴：“警方和庆市那边行动队把人送医院来了，这会儿不少人都醒了。”
就是人醒了，脑子可能没醒。
他们举动反常，看见警察就想逃跑，有的神情癫狂，说话语无伦次，疯疯癫癫不说，看见警察和医生就又大又骂。
状况都比较偏激和极端，很少有能平静坐下沟通的正常人。
都不用医生说，他都能看出这群人精神方面，可能都出了点问题。
只是听见里面动静的广永望并不同情他们，他低声说：“谁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说不定还是想逃避责任。”
能把异形当成神来跪拜的人能正常到哪里去，普通人在见到那迥异于常人的怪物时早就逃之夭夭了，更不可能想要接近，更别说祭祀了。
一回想那山里的场景，他就瘆得慌。
他一紧张就忍不住口若悬河，“庆市那边调查到异形来源了。”
“海藻怪的来源吗？”
林佳绪侧耳倾听。
“啊对，那个海藻怪异形很早就出现在山里，时间的话大概在五年前。”广永望一琢磨，感觉林佳绪这个称呼起得还挺贴切。
“这个海藻怪一开始很弱。”
广永望叹气，才继续说：“这些人很早就发现了污染的特别之处，他们当中有人觉醒了异能，就惦记上这只异形。”
“这群山德村的村民，也有少数附近村子的人，据山下村子人说，他们以前大都是一些吃喝嫖赌，不思上进的混子，平时在村子里没事做的时候就到处闲逛，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广永望道：“喏，别看他们现在的模样很可怜，也是他们组织了村民，把这些保健品作出来，拿去各地小区，公园卖给上了年纪的老人。”
警方在村子废墟里找到了大量撕掉外包装被污染过的保健品。
经过检验和调查，确认了这就是他们之前查到的那个传播污染的传销组织制作的产品。
“大概四五年前吧，他们突然手头宽裕了起来。不过每个人阔绰没多久，就会拿去赌了花掉，几年来也攒不住什么钱。”
“他们想办法从异形那里得到偷盗的污染被混入水里，又用那些污水制成保健品，然后卖给那些怕死又经常吃药的老人。大肆宣扬信仰菩萨，加入教派什么的……”
看着林佳绪清澈的双眼，广永望不欲对小孩多说这些，“总之，他们懒得很，一开始他们怕被人发现，不敢卖多，后来吃了药的人感觉自己身体变好了就又跟他们继续买，只要手里一有钱就会等把手里的钱花完了才再次把药拿去卖。”
“偏偏他们运气还真挺好，那些药里的污染微弱，轻微污染也不会致死，如果幸运异变后老人的体质还会得到提升。因为效果显著，这些老人也对他们所谓的神明和教会深信不疑，保健品的口碑也渐渐在老人中传开。”
“他们也不需要费劲的去找销路，那些老人会给他们带来更多老朋友和老伴，这就是他们的销路。”
说到这儿，出现了转折，他说：“只是到了最近一年，他们慢慢发现以前那些从他们手里买药的第一批老人不在来跟他们买药，后来一问那些吃了药的那些老人有好几个都死了。没了来源这些人就忍不住着急起来，扩大销售范围。”
“这才动静越来越大。”
林佳绪点点头，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们用异形来制造那些污染产品，卖给别人。是这样吗？”
“对。”
林佳绪不解道：“你说异形很弱，可是那个海藻怪一点也不弱啊。”
“记得我刚刚说的吗，这个村里拐卖人口，你猜是为什么？”广永望忍着怒意。
林佳绪摇摇头，想不到：“为什么？卖给别人换钱？”
常见的拐卖不出意外就是这样。
“不是。”广永望语气沉重，“他们拐卖来的那些人是他们用来饲养异形的，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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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都没人发现。”
他看着不远处争吵的那些人，心中只有讽刺和愤怒。
林佳绪有些惊愕。
他并不是惊讶异形吃人的事。这事他之前在多次猎杀异形中就知道了。
令他震惊的是，“用人类喂养异形？”
有几个原本想要往其他地方走去的人听见他的话慢慢停下脚步。
林佳绪看了他们一眼，这些是警察有点眼熟，是他们上山时给他们摩托的人。
广永望脾气那个上头，这几个警察是庆市这边的警察，他们刚刚还一起处理过山德村的事。
大家都认识，又是任务人员，他就没收声，而是冷笑。
“是啊，人类用人类喂养异形，多讽刺。”
“最开始他们只是想着喂异形多买点保健品，后来异形被他们喂养大了，异形反过来控制了他们。他们神志不清，只能按照异形的吩咐，从附近村子拐人，后来其他村子的村民见失踪人越来越多，就变得警惕起来。”
“他们没办法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开始拐人回来，那些茧里的人就是他们拐上山，准备用来……不，应该说是已经用来喂养异形了。”
要不是林佳绪发现山里还有活人，他们可能就会先处理村子里的事，等他们以后再搜山，那些受害人可能已经死在茧子里了。
林佳绪脸颊鼓了鼓。
他脸色看起来有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便秘似的难受。
小孩心想，还好他没真的把那个异形吃下去，只是吸收了它的力量。
那些肉块什么的虽然从高空掉下来可能碎了，但至少可以证明他没吃。
要不然终迁又得指着他脑袋，一脸夸张的吐槽他了。
“胡，胡说，我们没有拐卖！”
“你别瞎说，我们村里也很多人死了！”
因为他们讨论的太长时间，大家都围了过来。
而几个病人听见广永望说到拐卖喂养，都神色巨变，色厉内荏地呵斥他们。
广永望冷笑：“呵。”
如果不是看到警方那边调查的资料，他可能还会相信他们的话。
但现在他是一个字也不会信。
他无视那些人，继续道：“救出来的大多数是远一点的村子，还有其他省市的人，而且解救出来里的人还有庆市本省调查拐卖事件失踪的便衣警察。你别告诉我，警察是自己跑进山里玩的？”
几个病人脸色涨了起来。
而且他们救出来的人中，并没有镇子上的本地人。
并不是这群村民不敢拐卖本地人，而是他们很早之前就拐了本地人，那些被拐去的本地人早就被异形啃得尸骨无存，想找人也无从找起。
到了最近，山镇附加失踪人数变多，各家各户管得严起来，他们才把手伸远了。
特队还是来迟了，不少人早在茧子里被活活闷死，还有些人刚被拐没多久，倒是他们救出来时还有口气。
但所有茧子里活着的人，都是出气多进气少，形容枯槁。
“在这之前，附近那些村子的人也好奇过他们钱是哪里来的。”
“在庆市这边派人调查时，就有人偷偷告诉警方，说可能是拐卖。因为这几年他们村子里失踪的人有点多，他们行动太古怪，钱也来得怪，其他村的人就怀疑上了。”
“也说他们有人偷偷蹲过他们，但因为没见他们往其他地方运出去过人，也没见他们村子里多出什么人，反而山德村里也有不少人失踪或者死了。所以他们就放下了这事儿，觉得是错怪他们了。”
“不过等我们从那些肉茧救出来的受害者醒来，警方询问后才发现，其实拐卖人的就是山德村的这些人，并没有错怪。”
“专门拐卖妇女喂异形的畜生！”
旁边有个医护人员忍不住愤慨问道。
怎么，她们女性是造了什么孽，不是被拐，就是被拐了吃？
广永望摸摸鼻子：“额，也不是只有妇女。我们救出来的人里，也有男孩和一些瘦弱的男性。”
心里愤懑倒是少了些，但这位医护人员依旧唾弃道：“这群人渣也不怕遭报应！”
看向旁边那些闹腾的病患，她脸色变得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做不到向对待那些受害者那样产生一丝同情和关怀。
林佳绪摸了摸自己胸口，感觉到了一丝愤怒，但不多。
小孩疑惑了下，有点奇怪，明明死了这么多，为什么感觉还没有上次在新城时情绪波动大？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参与救援的过程吗？
几位警察清楚案件事情始末，但听到这里还是满目愤慨。
他们也是接受了这次案件后，看到山上的可怖景象，才知道这次任务的危害和危险程度，不由心有余悸。
年轻警察小声道：“幸好都被抓了，这种东西要是在市面流传开来，到时候又得死多少人。”
老警察摇摇头，心情复杂：“现在死的人也不少，这么多年来加上山德村里那些老弱妇孺，被异形吃掉的不计其数。”
广永望跟着叹气，低声说道：“我们在村子里最先碰上的行尸也是他们送给异形的祭品，这群混蛋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孩子都下得去手。”
“没有！我那是为了他们好！”
忽然，一道沙哑又高亢的声音插入进来。
“日子这么难过，送他们早早去极乐世界享福有什么错！”
林佳绪往那个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脸型不讨喜，有些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他的表情凶狠，仿佛带着极为强烈的恶意。
长着两大大黑眼圈，手脚都长着些红斑肿块，穿着一身蓝白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被一位警察推着路过这里。
大家气得胸膛起起伏伏。
“你管那叫享福？”
广永望怒道：“那是异形，是怪物！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不是享福！”
谁知这个中年男人反倒用一种你们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看着大家。
“你们懂什么，村子里那么穷，活着也是遭罪，被菩萨接走他们该高兴的嘞！”
“去极乐世界是享福的！”
他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坚定，似乎心里就是那么认为的。
大家顿时鸦雀无声。
说不清因为利益送亲人去死，和因为迷信而害死亲人，哪种更可悲，或者都很可悲。
面对这种被洗脑的人他们再怎么说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观念，广永望再生气，也没有和他辩论的欲望。
说不过他的。
这种人脑子里自有自己的逻辑。
对付这种人，让法律制裁更合适。
发现这些警察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怪异的中年男人得意得脸上垂下的皮都微微颤抖。
这群人读书比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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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什么用。
比他们山村旮旯要富裕的警察也说不过他！
他激动地坐在轮椅上不受控制，发出咔咔的笑声。
林佳绪看见过异形攻击人，但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这么想被异形吃掉。
他发出真挚地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去极乐世界？难道你喜欢痛苦吗？”
中年男人笑容僵硬在脸上。
“噗。”
大家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啊对啊，既然死了是享福，你怎么还不去死！”旁边有人喊道。
广永望也咧嘴笑：“说是极乐世界，偏偏你自己不去，送你的家人去，合着就你一个人受苦呗？”
中年男人顿时瞪起浑浊的眼睛。
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林佳绪，“你，你小孩懂什么，还有你们，我活着是替他们赎罪，要不然……”
“所以其实你也想被异形吃掉？”
小孩歪了歪头，脸上满是童真和真心实意地好奇。
林佳绪这纯粹的孩童质问，以及淡漠的语气，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忽然，中年男人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看着林佳绪，仿佛发现了什么。
那小孩漆黑的眼眸似乎要把自己吸入深渊。
“怪……不，菩萨，菩萨保佑……”
他开始胡言乱语说着什么。
又是菩萨，怪物出现了，死了又活了之类的话，神色癫狂地抓着轮椅把手，浑身抽搐，不敢再看林佳绪。
眼神惊恐，还急切想要逃离这里。
推着轮椅的警察见状不对，连忙把人推着离开又叫了医生。
“他怎么突然发病了？”
大家很是困惑。
这些人身上除了污染症状没什么大病，就是似乎精神上的问题很严重，这么小半天，就三不五时的发病。
这个人其实算是情况稳定的，突然又开始激动起来，他们也有点不解。
“难道是说得过分了？不至于吧？”
“应该不是。”
“连杀人都做了，还怕这几句话？”
而且面对警察审讯，他们都还那么趾高气昂，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让他们发疯。
只有广永望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悄悄蹲下来，小声说：“你收敛点啊，要是被基地里知道你用了精神污染，回头要挨批了。”
林佳绪摇摇头：“我没有用啊。”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真正造成精神污染也就两次。
一次是最初和终迁见面打架那次，一次是和那个异形打架，除此之外，只按照要求在基地里测试过几次而已。
肯定跟自己无关。
小孩肯定道：“是他太脆弱了，承受不了打击。我才说了两句话。”
“……是，是这样嘛？”
广永望沉默了一下。
行吧，没有用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林佳绪心想，而且不是说喜欢异形和菩萨吗？
那他干嘛看见自己还跑了？
林佳绪冷冷道：“叶公好龙，他根本不想被异形吃。”
第72章 第72章信任交付
林佳绪接到终迁的电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终迁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没看到人，问了护士后知道林佳绪已经醒来了。
“我现在回去。”林佳绪这才发现自己和广永望已经在这里看了好半天热闹。
小孩蹦蹦跳跳地回到病房。
进门就看见里面坐着终迁和有点疲惫张宏远，桌上还放着几份盒饭。
广永望：“小迁，队长也在啊。”
“嗯，”终迁点点头，看向门口的小孩，“睡了大半天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醒来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把小孩提溜到自己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林佳绪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一点也不像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林佳绪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一杯水。
再精力充沛地给他来了一套托马斯全旋，站起来后臭屁道：“没有，我感觉超级好！”
终迁忍不住笑道，“挺好的。”
看出来了，要不也不能够刚下病床就跳的这么开心。
张宏远也笑着：“佳佳还真有精神。”
终迁：“你们两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我在病房等你们好半天。”
林佳绪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撒谎，他根本不想被异形吃掉。”
“他自然不想，他很清楚被异形吃掉等于死，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想死。”
张宏远叹口气说道。
那轮椅上的病患既然还活着，自然不想死，说什么被异形吃了，骗骗别人就算了，骗不了自己。
也是因为这样，当他真看到可能，疑似心中“菩萨”的林佳绪，他第一反应是立刻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林佳绪年纪还小还不够了解人性，但其他人心知肚明。
那个人显然知道自己所说的极乐世界是荒诞离谱的，他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在劝服自己，不是在作恶而是在做好事。
林佳绪爬到了终迁身边，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力量增长，小孩跃跃欲试地探出手。
他问：“那个人还说菩萨，他是把那个异形当成菩萨了吗？”
小孩刚醒，终迁心里的那点可怜劲还没散，看他调皮的动作，半推半就的陪他玩着。
随意打闹两下，终迁便判断出，林佳绪的身体素质确实增长不少，“速度变快，反应灵敏度也跟得上，你提升的很快嘛。”
“等我再长大一点，肯定能把你按在地上打。”小孩得意洋洋道。
“你就记着这个。”
终迁嗤笑。
都不知道说他聪明还是笨，说聪明吧，还把要揍他的话提前告诉自己，不聪明吧，还知道要等长大了再揍。
不过心里同时升起了危机感，按照林佳绪这个成长速度，估摸不用等他成年，四五年时间，甚至更短，还真能反超自己。
终迁沉思，要不还是趁孩子还小，多打几顿吧。
他们两玩闹间，广永望聊起这次任务的事：“那些病患叫海藻怪异形菩萨。不过具体是哪个神，他们也搞不起清楚……”
张宏远略微坐直，蹙起眉头：“怎么回事，连自己信仰的什么神都说不清？”
广永望也觉得离谱：“我陪着他们审讯了，那群人有的他们菩萨是释迦牟尼，有的又说是观世音菩萨，但根据我们从山上拿回来的雕刻像，发现雕像后面又写的是上清灵宝天尊。”
林佳绪好奇地回头，“这些不是一个人吗？”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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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认识观音，还是因为西游记才认识的。
终迁闻言停下打闹，他多少也听过这些神祇，但算不上熟悉。
打开终端一边查，看完词条他无语道：“菩萨是佛教的，上清灵宝天尊是道教的，他们怎么连这个都能混？”
“是佛教和道教没错。”
广永望倒是有点能理解。
“其实大部分人不太会去区分这些，神明多是地域性的，哪个地方信哪个神都说不准，而且现代嘛，还是哪个神管用信哪个……”
或许这话听起来有点亵渎，但也是事实。
看他们两个求知欲的表情，广永望也乐得科普，“民间信仰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可能你现在再去问一次他们可能又会说个新的出来。”
“比如送子观音，财神，可能还有关羽什么的，说起来我以前还见过有人在道观里求观音娘娘送子来着，还有还有，比如故宫的那个什么宫殿，里面也没神，不也很多人去么……”
终迁还真不太了解这些，闻言，和林佳绪齐齐露出惊叹的表情。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你们两感兴趣，可以去找找网课看。”张宏远不忘鸡娃。
他不在意孩子学什么，只要愿意学，什么都多学点，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不要。”
听到要学习，林佳绪立刻摇头作拨浪鼓状。
小孩学习能力强，并不等于小孩爱学习。
他本来就没有很重的好奇心，又回想起之前看见过海藻怪身穿大红大绿，廉价影楼服高坐神台的场景。
辣眼睛。
小孩顿时更不感兴趣了。
不过听着他们的讨论，小孩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他们拜的不是异形吗？异形又不是神。”
异形连哪个菩萨天尊都不是吧。
终迁也咂摸下，“这么说也是，他们拜神乱到这种程度？”
广永望想起当时他们审讯时有人也有类似疑惑。
他表情一言难尽道：“你们猜他们怎么回答？何止是乱啊，他们那些雕像还有神龛什么的，都是他们村里一个去给人家当群演的村民，偷偷把人家演戏道具偷回来的，一分钱没花！”
“偷的？演戏道具？”
终迁被狠狠震住。
这话一出，连林佳绪都沉默。
这么离谱的事，偏偏真给他们遇到了。
“难怪异形穿得那么丑。”小孩总算知道为什么异形身上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了。
住在山里也就算了，连穿都是偷来的。
他顿时对那个异形充满同情。
小孩骄傲。
看他多聪明，从小就替自己选好爸爸妈妈，现在吃喝不愁，住得舒服。
终迁表情微妙：“你不是喜欢亮色吗？怎么丑了？”
林佳绪觉得需要捍卫一下自己的审美：“可是如果你和队长他们一起发光，我也只会觉得你好看啊！”
他喜欢明亮的颜色，但不等于他没有审美，不懂搭配好不好。
队长和广永望：“……”
他们发光起来不好看，还真是对不起啊。
终迁：“啊……”
小孩子时不时打个直球什么的，还真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他抱起小孩抓乱他头顶毛发，眼眸弯弯：“是是是，我知道我好看了。谢谢夸奖啊。”
林佳绪拨开他的手。
“我饿了。”
昏睡半天，又检查了许久，玩闹一通，林佳绪这时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给你带饭了。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终迁说完，打开刚刚让人帮忙带回来的盒饭。
林佳绪跑到桌前，摸着肚子嘀咕，早知道吞了异形能量后就偷偷吃一口异形了。
海藻那么大只，说不定真的能填饱肚子。
终迁还没开口，张宏远就吼道：“吃饭，不许想着吃异形！那是能吃的东西吗！还有小迁，你也看好他，不准他乱吃！”
林佳绪瘪瘪嘴，他就是想想而已。异形那么臭，长得那么丑，他下不去口好不好。
终迁缓缓“哦”了一句，“怎么感觉我好像成了保姆。”
但他应了也没什么用，张宏远还是严词厉色道：“佳佳，你想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异形。小迁，你也不准帮他隐瞒，偷偷带他去抓异形吃，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终迁收回刚刚的话，他算什么保姆，队长才是队里的男妈妈吧。
在队长心里，他已经是和小孩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的帮凶。
林佳绪看着终迁打开了没滋没味的盒饭。
里面还有一道小孩子非常讨厌的炒胡萝卜在里面，他耸拉脑袋，感觉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
小孩把盒饭推到终迁面前，“我不想吃这个。”
终迁抬眸，小孩现在比刚认识时要有人气许多。
以前是给什么就吃什么，丝毫不挑，即使不喜欢也会慢慢吞吞地吃完，再看看现在，不喜欢吃的都不会逼自己吃了，甚至连饭不合胃口也要耍会儿小脾气。
终迁拿起一次性筷子把那些萝卜都夹到自己这里，“吃一点，一会儿回基地让食堂大叔给咱们做一顿好吃的。”
听到要回基地，林佳绪嘴一瘪：“我不想削土豆。”
终迁夹菜的动作凝固。
该死，他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半月的土豆要削。
忽然不是很想回基地怎么办。
张宏远则看着他们两这样，忍不住笑。
“不用你们削土豆了。”
他掏了掏口袋拿出根烟想抽，又记起这是医院，只好又塞了回去。
两人顿时看向他。
林佳绪两眼微亮，“真的吗？”
“真的，”张宏远没好气道：“这次你们也该长好记性了，不准再胡来。”
他们自然是满口答应。
林佳绪摇头：“不会了不会了，上次那是意外事件。”
终迁点头：“绝不会有下次。”
只是等他们两回到基地就自己打脸了，也没有吃上食堂大叔的大餐。
刚回来两人齐齐被关禁闭。
他们的每周周末假期被取消，除了基地哪也不能去。
林佳绪怒气冲冲在刚修好的训练室里一通乱射，把刚刚修好的训练室砸出了许多坑洞。
可就算这样，旁边的李元璐脸色依旧平静得可以，甚至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任何不满的迹象。
至于因上次任务污染而留在基地没出任务的张宏远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台阶上，一脸凝重地吧嗒吧嗒抽着烟。
林佳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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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气了。
小孩和她对视，压下心头的怒火道：“为什么要关我？”
“我呢？这次连我一起关起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终迁垂眸看小孩，拍拍他衣服上落下的灰，问道，“如果还是我没阻止林佳绪摘下隔离器，没阻止他变身这种原因，您别说了，我不信。”
“好了，脾气先收收。这次不让你们出去是基地里的安排，也是我和领导们的想法。”
李元璐平静说着，嗓音还带着些许沙哑。
林佳绪不太理解什么意思，“那又怎么样？”
终迁顿住，却是问：“李姨，你生病了？”
“不碍事，小感冒。”
李元璐从金属壳里掏出薄荷糖丢进嘴里。
“这段时间我没空再来看你们，”李元璐道，“你们两自己平时也别只知道学习训练，多看看新闻。”
终迁敏锐察觉不对：“外面出什么事了？”
李元璐道：“还是异形。”
终迁骤然沉默，异形……再一想想这次被关主要还是林佳绪，他隐约猜到什么。
事情可能要朝对林佳绪不利的方向发展。
果然接下来只听张宏远道：“这次异形事件其实没你们什么事了。但问题*出就出在佳佳变回原形的事……”
“你是说佳佳变身被传到网上的事？我听永望哥说过，但热度不是降下来了吗？”终迁蹙起眉道。
关于此次异形事件在网络上流传甚广，那些受害者家人也已经知道了异形的存在。
因为死去的受害者更多，受到亲人死亡通知的这些家属，他们的愤怒不言而喻。
“医生说这些犯人都有精神上的问题，估计很难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对他们进行判决。”
“闻教授那边也说，这些山德村的村民可能是被异形的精神污染影响了，他们很可能并不是真的信奉异形。有的人醒来以后还会痛哭流涕，跪地诉说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
受害者家属得知竟然没法判刑，一部分恨意落在异形身上。
认为如果山德村的村民不是被异形蛊惑的话，那么那个村子的人就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也不会犯罪，也不会有人因此死去，更不会有人因此而家破人亡。
终迁那股不好的预感强烈了几分。
“所以呢？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关我们。”
林佳绪完全没察觉到这些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他捕捉到张宏远说起精神污染时加重的语气，和广永望之前说起精神污染时的紧张很像。
张宏远焦躁道：“有部分领导认为这些犯人也是受害者，他们不是出于自身意愿，而是被蛊惑，被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是针对你啊佳佳，但是你也有精神污染……现在高层领导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不是很想继续留着你。”
他没说完，估计是也觉得说不下去了。
林佳绪恍然，总算明白其中关窍，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股怒意蓬勃爆发。
“哦，所以他们害怕我，又想杀我？”
小孩忽然觉得有什么攥紧自己的心口。
这点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像是细微的砂砾在扎进心口的肉里。
慢慢地让他生气，愤怒。
这些人原来一直防备着自己，甚至还想杀了他。
林佳绪忽然心生无趣。
人类真没意思。
果然还是只有妈妈是最好的。
只有妈妈不会怕自己。
就在林佳绪看众人的眼神渐渐冷漠时，终迁给忽然上前来，抱了个满怀。
小孩怔了怔。
温暖和阳光的气味包裹住他。
“想什么这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