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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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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会下旨,为魏清砚广召名医,无论如何,朕都会治好魏清砚那只手。”

他隔了乔棠几步远,没有像往常那样去缠乔棠,乔棠了然地步过去,手指抚了抚他下垂的嘴角。

他垂下嘴角时,真的很阴郁。

乔棠不喜欢他这样。

第64章

可乔棠也清楚,爱一个人也不只有快乐,心腔欢悦跳动之外,也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酸胀疼痛。

这些都叫裴承珏易了性情。

裴承珏变得坏了,是因为她,裴承珏又变得好了,也是因为她。

她再也无法脱离裴承珏,也不会再扔下裴承珏不管了。

她要让裴承珏先前冷掉的心变得滚烫,眼下阴郁的眉眼舒展,做一个意气风发的圣明君王。

“我信陛下能做到。”

乔棠的手指下移到了裴承珏心脏处,指腹重重地摁了一下,这副满是她的心腔,就该欢快跳动。

她收了手指,用手抓起裴承珏的手掌,带着那手掌轻轻滑过腹部。

“孩子也相信他的父皇。”

乔棠眸子微弯,眼波横流,笑如春风中枝头绽放的桃瓣,轻软甜润。

裴承珏静静凝视着她,过了半晌,似乎从妻子和孩子身上汲取了足用的力量,立着的躯体更为挺拔高峻了。

下垂唇角扬起弧度,勾出一个清润温柔的笑,他俯身抱住乔棠,笑道,“谢谢姐姐。”

“朕会努力的。”

乔棠正笑着,忽心头浮出一事,推开他正色警告。

“陛下,柳彰他们此次参加春闱,只凭他们的本事,若中了进士自是好,若他们还差些功夫,不许陛下胡来!”

“姐姐且放心,他们若没个真才实学,放到朝中也是损姐姐的颜面。”

裴承珏要为乔棠选的不是草包亲眷,而是日后真能做事的近臣。

好在柳彰他们也算争气,待春闱出了结果,两人都榜上有名。

乔棠知了,叫柳彰他们谢了裴承珏的扶持,又谢过魏清砚的教导,和乔家亲眷

欢喜一场。

裴承珏喜欢看她开心,又逢上她的其他亲眷进京,在太和殿为她办了一场家宴。

奇怪的是,家宴开时,裴承珏还未到。

乔棠当他忙于政务,心下也未有不满,反觉裴承珏真努力去做了,微微笑着望向阶下亲眷。

灯火煌煌中,殿中扬起丝竹管弦声,她的视线扫过衣香鬓影,落到了殿门处。

此时此刻,她再没有去年裴承珏生辰宴上的茫然了,那时她的心飘飘忽忽,如无根浮萍,不知落向何处。

及至今日,她清晰地知晓。

裴承珏兴师动众,扶持她的亲族,都是为了叫她的心安稳地落在宫中,落在他的身上。

她无法拒绝这样声势浩大的求爱,就像此刻无法摁住怦然跳动的心脏。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落到裴承珏身上了。

可是——

殿门处空荡荡的,裴承珏还未忙完政务么?

乔棠察觉自己失落那一瞬,霍地从高座上起了身,惊得阶下亲眷骤然一静,俯身向她跪拜。

“无妨,都起来吧,本宫走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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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眷们当她孕期坐久了不舒服,纷纷笑着起身,堂妹过来扶她下了阶。

她慢慢往殿门处去,心头浮出对自己的不满,自己本该对裴承珏勤于政务欢喜的,绝不能为此失落。

可步子停在殿门前,视线望向了广远的夜幕,星子闪烁出光亮。

她望了好一会儿,忽闻得马蹄声渐渐靠近,惊惑地收回视线,宫中哪来的马蹄声!

下一瞬,她愕然地瞪大眸子。

前方裴承珏跨马而来,到了殿前空旷的阶下,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阔步上来。

他未穿龙袍,峻伟身形撑起月白常服,两道锐利眉峰下,幽深黑眸闪着比星子还亮的光。

“姐姐,对不起,朕回来晚了。”

乔棠的心在剧烈震颤,她压下声音里的轻抖,竭力稳声问,“陛下去了哪里?”

“宫外街上。”

裴承珏抿紧薄唇,乔棠侧头示意堂妹进殿去,堂妹去了,她听裴承珏解释道,“朕是忙完政务去的。”

乔棠看着他伸出手臂,将掌心摊开在灯火下。

一枚簪子静静地躺在掌心。

那么普通,与宫中耀眼华美的珠翠格格不入,但与乔棠发间插着的何其相似?

“朕又买了一支。”

裴承珏可以是高在云端的天子,掌中轻而易举地握着广袤无垠的天下。

也可以是一个普通的疼爱妻子的夫君,举着一枚素簪,示意他的妻子低头。

乔棠张了张口,无声中再也压不住心脏的狂跳。

好似回到了去年夏时那夜,裴承珏在漫天烟火中,声音赤诚炽热,“最喜欢姐姐。”

她低头这一瞬,确认地心想,在今夜春风中,她为裴承珏心动。

这是躲避不能、无须掩饰的事实了。

丝竹声停了,宴会罢了,裴承珏命宫人送乔棠亲眷出宫,旋身牵起乔棠的手往太极宫去。

路过御苑,月影憧憧,花枝乱影,乔棠步子一顿,侧身半倚着花枝。

裴承珏顿步,疑惑地靠近她,将她困在花枝与自己中间,嗓音温柔。

“姐姐怎么了?”

乔棠抬眸,姣姣月色下,容颜比花还娇,裴承珏眸色痴迷,视线毫不掩饰。

乔棠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视线,抿了抿唇瓣,没有言语。

裴承珏声音低低地哄着,“不开心么?”

乔棠迟疑着点头,裴承珏眉峰骤拢,抿紧薄唇,“是因为朕来晚了?”

“陛下不要多想,陛下忙于政务,又出宫奔波为我买簪子,我自是高兴满意。”

她低眉,玉颊泛着月华莹辉,“只是,希望以后陛下早来,不要叫我一个人。”

倏地身子被攥紧,裴承珏骤然情热的滚烫气息浮过来,逼得她眼角泛红,情态艳媚。

“陛下……”

她甫一张口,裴承珏扯了片花瓣用指腹抵进她唇里,继而吻下来。

花瓣在唇间研磨成汁水,染红了两人的唇。

裴承珏抱紧她,压得她跌入花丛,两人狼狈地处在花影中。

她听到裴承珏的声音,“姐姐以后要像刚才一样要求朕。”

没有索求,没有独占,于裴承珏而言,是没有安全感的放逐。

要求他,索求他,独占他,他才欣喜地觉着姐姐爱他。

眼下乔棠已懂了这一点,给予了他这一点,他在欢跃中吻得乔棠意乱神迷。

这一夜,春夜花丛浅淡的香气,在乔棠心里浸了许多日。

第65章

暮春已逝,天气渐热。

乔棠已经显怀,腹部轻微隆起,裴承珏惦记着她怕热,要带她去行宫避暑。

出发前一夜,乔棠听王嬷嬷低言几声,顰眉不解,忽又觉合理。

她自回宫,除却大婚那日见了太后,其余时候均未见过太后。

非她不知礼、不愿前去慈宁宫拜见,实乃是裴承珏道了多次,“姐姐还是莫去打扰母后礼佛。”

她只好次次作罢。

她不去,慈宁宫亦无动静,两厢互不来往,日子一久,宫人私下乱言,“太极宫与慈宁宫不和。”

她听了只觉冤枉,她对太后可无不满之意,兴许是太后过于不喜她,才纵容宫中流出此言。

但太后既不在意,她也无须自找烦恼,笑着对王嬷嬷道,“无妨,且由着这话去。”

王嬷嬷笑着应下,心头微沉,她家姑娘正在孕期,本不宜操劳,可既为皇后,凤印在手,总有统摄后宫之权。

可惜眼下她家姑娘不在意,宫中事宜皆由慈宁宫裁决,又有这样的流言出来,也不知往后是个什么情况。

她兀自发愁,乔棠多瞥来一眼,依然笑着叫她安心,她勉强笑了笑。

翌日,忽听宫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往太极宫来了,快要到宫门口了。

乔棠乍然一听,自是惊讶,微微思付,起身带着王嬷嬷去宫门口。

及至宫门口,乔棠步上台阶,还未步出去,竟听到裴承珏沉声一问,“母后何故来此?”

随即传来太后微愠之声,“陛下不必这样问哀家,哀家且问陛下,是否陛下和皇后说哀家礼佛,阻挠皇后见哀家?”

乔棠不由在殿门后点头,裴承珏确然是这样说的,难不成这其中还有隐情?

她侧耳去听,裴承珏坦荡得很,“母后确然是在礼佛,朕并没有欺骗皇后。”

太后像是被气笑了,“陛下是没有欺骗,倒惯会误导皇后,叫皇后以为哀家不喜她打扰,这样皇后就不必见哀家了。”

乔棠讶然,裴承珏阻挠她见太后,忽眉心一折,透出疑惑,裴承珏为何如此?

耳边传来太后示弱之声,“陛下且放心吧,皇后既已怀了皇嗣,哀家看在皇嗣的份儿上也会善待皇后,不会再叫皇后受委屈了。”

“更不会再背着陛下与皇后私议任何事。”

乔棠听至此处,霍地明白了,心脏顿被掐住,泛出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裴承珏是怕她与太后见了面再背着他商议出宫,为此两边防范,叫两边都以为不喜对方。

若不是太后听了宫中流言,叫素兰姑姑私下打探,琢磨了一夜,还真瞧不出裴承珏会做这种幼稚至极的事情。

乔棠心脏酸疼,又觉好笑,忽听裴承珏道,“母后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见皇后,想见皇嗣。”

门外默了一下,太后笑道,“陛下既知,哀家也不多言,只道一条。”

“待皇后生产了,不受孕期之苦,能打理后宫了,哀家也就放心地礼佛了。”

“哀家这么做,陛下可满意了?”

很快传来裴承珏的笑声,“母后所言极是,母后请进。”

乔棠还未有反应,身侧王嬷嬷又惊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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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

太后之意分明是要统摄后宫之权交予她家姑娘,怪不得她家姑娘叫她安心,原来万事皆有陛下为姑娘盘算着。

眼看裴承珏与太后要进门,乔棠后退几步,作势刚来,正与裴承珏打个照面。

裴承珏眼睛一亮,扶好要向太后行礼的乔棠,太后笑得一脸慈善,“皇后怀有身孕,多有不便,日后见哀家不必行礼。”

三人去往正殿,太后面上笑意更浓,言辞中十分关心乔棠及皇嗣,乔棠微笑着应下。

这么一瞧,两人委实和睦,偏裴承珏勾了勾薄唇,讥诮地朝太后一笑,“看来母后礼佛卓有成效,仁爱之心愈盛。”

太后面上笑意一僵,顾及着乔棠在,硬是没驳回去。

乔棠也敛起笑意,声音低柔,“陛下怎能这样和母后说话?”

裴承珏一听,抿紧薄唇,侧过面容,算是安分下来了。

太后眼中骤然发亮,对,就是这样,管着他,叫他收敛自己的无法无天,做一个贤明之主!

太后笑得更欢喜了,语调越发轻柔,听得乔棠再也受不住了,匆匆结束了这次见面。

太后去罢,裴承珏还坐着不动,垂眸抿着茶水不语,乔棠坐过去,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袖,“陛下别生气了。”

“我知晓陛下是为了叫母后更看重我,才为我出气。”她在短时间琢磨出了裴承珏不悦的缘由,手指缠着那衣袖低语,“母后先前也并未为难我,我对母后并无怨言。”

裴承珏睨过来一眼,似笑非笑,“那倒是,毕竟皇后那时一心出宫,怎能叫为难?”

“这叫帮助皇后,皇后兴许还心怀感激。”

他抖了抖衣袖,甩开了乔棠手指,放下茶杯起身出殿去了。

疾步到廊下,回眸一瞧,身后空无一人,乔棠压根没追来,唇角后悔地绷紧了。

做什么要生这个闲气!

他暗骂自己,毫不犹豫地回身折回去,刚拐过廊角,鼻尖浮进熟悉清香。

他心念一动,欣喜刚涌上心头,怀中撞入一副娇躯,他登时笑起来,双臂拥紧了。

“陛下不生气了吧。”

乔棠在他怀里扬颈,海棠笑靥娇媚,撩得他气息不稳,只能摇头。

乔棠还未察觉,从他怀里退出来,牵起他的手一道走着,忽思及太后要她统摄后宫,一时为难,遂与裴承珏商议。

“我并不擅长此道。”

她抿了抿唇瓣,先前与魏清砚那夫妻三年,大多都是魏清砚管事,且家院清净,仆人也不多,哪里比得上阖宫事务?

“不若继续交予母后?”

她并不贪权,望向裴承珏的眸子一片澄澈,裴承珏凝视着她,坚决摇头。

唯这一点,裴承珏不能从了她。

从一开始,裴承珏要她做的就不是一个只有宠爱的空壳皇后,他要乔棠有朝堂的亲眷近臣,也有后宫的实权。

只有这样,数年后,除了裴承珏的爱,乔棠也还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裴承珏低低道,“姐姐是朕的妻子。”

他的央求带着果决,“朕在朝堂理政,姐姐在后宫理事,我们夫妻一体,好不好?”

乔棠一下明了其中关窍,浑身如过电流,心头一片酥软,登时要点头,忽猛地清醒,伸手就要去捂裴承珏的口。

裴承珏挑眉,手掌擒住那雪白手腕,逼她步步退入寝殿,将她抵在殿门上。

“何况,母后会老的,姐姐总有一天要管理后宫,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姐姐身为母后,还要教儿女处理这些宫务……”

剩余声音被乔棠一掌捂在了口中,乔棠侧头避过他灼灼视线,勉强驳了回去,“母后可未说过要教我!”

裴承珏眸子微弯,示意乔棠松手,乔棠不松,他只好混账地伸出舌尖,在掌心研磨过水痕,再一一舔尽。

乔棠面颊绯红,到底弄不过他,松了手进殿去了,裴承珏笑道,“母后不教,朕来教!”

乔棠只觉浑身都泛起灼热,叫她额角生出薄汗,她只好埋怨天气过热了,当日就遂裴承珏搬去了行宫。

行宫一带清凉,对她益处诸多。

裴承珏召了程英及诸多医随侍,又召了静仪郡主和魏若湄及堂妹们过来住下,与乔棠说话解闷。

但到头来,乔棠还是与他相处最多。

白日里,他在理政之余,教乔棠处理后宫事务,事无巨细,一一讲明。

“姐姐明白了么?”

极俊的面容骤然近了,闪得乔棠心神一晃,心跳急促加速,她启唇,声音颤了颤,“不、不要叫我姐姐了!”

裴承珏根本就不是弟弟。

他生得这般高大雄健,一只手臂就能轻而易举托起她,搂她在臂弯里。

与朝臣议政时,纵有赫赫威压,叫朝臣胆颤心惊,然再不胡来,比之先前更加成熟果决。

教她宫廷事务时却又像换了个人,挨着她搂紧了她,温柔低言,富有耐心,真似个教自家妻子的普通夫君。

和他比起来,乔棠慌乱失措,真无先前在静仪郡主等妹妹面前那副从容优雅的姐姐模样了。

她遂觉自己不是裴承珏的姐姐了。

裴承珏低眉,视线扫过她嫣红的面颊,额角薄汗,抿唇不语,掌下微微使力。

一直是姐姐,可也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女人了。

夜里,轰隆隆的雷声下来,阵阵雨点敲击窗户,拍打声遮掩住了寝殿的动静。

殿中悬起照明的宫灯,亮如白昼,乔棠伸出一只手抓开了纱帐。

床上情景一览无余,裴承珏拿出事先带来的、去年程英备的匣子,打开一瞧,勾唇笑了笑。

“程太医说了,棠棠目前胎像安稳,月份也可以,需多动一动。”

过了一阵子。

轰隆一声雷落,乔棠身子瑟缩,裴承珏眉峰骤拢,抱起她下床去。

步到镜台前,光滑镜面照出两人,裴承珏眸色一暗,捉住乔棠的手往自己腹部摸去。

乔棠抚过微隆的腹部,阖住的眼皮轻颤,听裴承珏低笑,“姐姐看看我们的孩子。”

乔棠被迫睁眼,视线匆地掠过,在风雨声中又紧紧闭上了。

翌日夏雨未停,雨势小了,下至傍晚又大了起来。

乔棠瞥着殿外雨珠,忽见王嬷嬷行色匆匆地进来,心下诧异,“怎么了?”

“姑娘,襄王府世子昨夜失手打死了人!”

乔棠一惊,听王嬷嬷再道,“要说这世子也忒混账了些,执意要与人斗殴,还活生生将人打死了,事情闹得这样大,有人报了官,刑部那个薛大人也不讲情面,直接将世子逮进了大牢。”

“眼下襄王正跪在殿门前求陛下开恩,倒是为难了陛下,倘若陛下念及血缘亲情,明面上不开恩,私下设法留世子一命……”

“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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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出此事!”

乔棠很清楚,自裴承珏即位起,律法修订得颇为严苛,毫无宽宥之地,以裴泽这般与人相斗,致人死亡的,当施以绞杀。

何况,事情闹大了,恐怕京中都传开了,裴承珏乃一朝天子,定不会为私情罔顾律法。

“我们去见陛下。”

乔棠疾步出殿,宫人追上为她打伞,一行人在凄凄风雨中匆匆而行。

及至勤政殿前,乔棠抬眸一望,台阶自上顺下一股血水,触目惊心。

襄王跪在殿门前,砰砰地磕着头,额头流血不止,身侧跪着静仪郡主,纤弱身子瑟瑟发抖,堆起的裙角已被血水染红了。

乔棠目光匆匆掠过他们,脚步踏过血水,来到殿前,紧闭殿门忽地从里面推开了。

薛章面无表情地从殿里出来了,步至襄王面前,冷声告知,“接陛下圣旨,裴泽绞杀。”

“不可能!”

襄王发狂地蹿起来,摇晃着身子要去夺圣旨,被他退步避开,“陛下有言,刑部接了圣旨,即可速回,请襄王让路!”

襄王目眦欲裂,死死地拽住刑部尚书的袖子,不可置信地摇头。

“他不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他答应过先帝要好好照顾本王的!”

乔棠猛然听到薄情寡义四个字,心头泛起细密疼痛。

犹记得去年,她怨愤裴承珏牵连魏清砚,说他薄情寡义,他当时骤然沉痛的双眸。

第66章

今时她才明白这四个字有多伤人。

何况,这四个字,镇国公府说得,魏清砚到底被裴承

珏伤了一只手。

襄王却无任何道理去讲!

裴承珏先前已为襄王思虑太多,怕裴承珏坏了性子生事,叫裴泽进京营受训,好掰正他那性子。

没成想不过一月,裴泽耐不住京营训练,哭喊着叫襄王想办法求裴承珏放他出去。

襄王向来纵着他,以自己管教儿子为由求了裴承珏数次,期期艾艾的模样到底叫裴承珏妥协了,放了裴泽回襄王府。

有了这一回,裴泽行事越发没有顾忌,襄王也不舍得管他,最终纵他生出这样祸端,落得个绞杀下场。

此事细究缘由,原也是裴承珏尽力了,襄王却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管教责任。

可偏偏下了绞杀圣旨的是裴承珏,他那么果决地叫薛章去执行,直叫襄王难以接受。

襄王呼呼喘气,奋力从薛章手中夺过圣旨,沾染鲜血的双目掠过内容,见果真要绞杀裴泽,发青的嘴唇哆嗦起来,扑到殿门前哀吼。

“请陛下看在本王的面上饶了他一命!”

殿里始终很安静,似隔绝了外面一切动静。

没有裴承珏的命令,所有人都只能在风雨中立着,听着襄王绝望的哭声。

“陛下,你饶了他吧!”

“你忘啦,你小时最喜欢皇叔了,还有你裴泽哥哥,他还带着你骑马,你都忘啦?”

“是,他是个混账,都怨皇叔没教好,你让皇叔带他回家,回家我就揍他,你饶了他吧,皇叔就这一个儿子……”

风雨刮到殿前,水淋淋的风声袭过乔棠全身,湿了她的衣物,眼睫也滴下水来。

她浑然不觉,直勾勾的视线穿过殿门,雨天昏暗,她看不清里面,看不到裴承珏,但她知晓,裴承珏一定听到了。

一瞬里,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艰难,清晰地感知到骤缩的心腔疼痛难忍,脑中乍然闪过一幕。

去年暖阁中,裴承珏生恐裴泽惹出事端,她那时还想着,原来高高在上的裴承珏也有害怕之事。

谁能料想今日一语成谶。

裴承珏亲手绞杀了自己堂兄,他的圣旨是果决的不容置疑的,他的心也可如寒冰铁石,不带半点私情。

更叫乔棠心痛的是,她在刹那间意识到,殿里的不仅是高高在上的一朝天子,还是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分明有颗为皇叔顾虑的心,知道冷暖疼痛,她无法抑制地心伤。

她不能让裴承珏一人在殿中,她动了动僵直的腿,迈起步子要入殿去。

忽然间,得不到回应的襄王痴癫了般,口鼻呼呼喘气,面上血水淌下,双眸染上无尽怨恨。

“裴承珏你好狠的心啊,你竟敢残杀手足!你忘了皇兄驾崩前怎么说的了吗!”

“皇兄最在乎手足,最在乎本王了,皇兄叫你善待本王,你敢杀本王儿子,那就是不遵皇兄遗命……”

“襄王爷!”

一道厉声冷冷劈来,斩断了风中的诛心之语。

众人心惊胆颤,襄王亦哆嗦着唇,再也发不出声音,齐刷刷地望向乔棠。

乔棠一向柔美的面颊覆上刺骨寒霜,秋水眸子迸射出怒意,冷绝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裴泽罔顾我朝律法,致人死亡,合该绞杀,陛下秉公办理,并无一丝不妥。”

“先帝在时教导陛下以国为念,祛私奉公,唯法是从,陛下未有一刻敢忘。”

“现今陛下谨遵先帝教诲,不徇亲故,秉公持正,既是以法为先,亦是忠于孝道,若是先帝尚在,也只会赞同陛下所为。”

清亮坚韧之声在凄风苦雨中清晰可闻。

众人瞠目,只觉一贯纤姿柔美的皇后变了模样,原来海棠春容也可以冰冷摄人。

乔棠视线如刃地刮过襄王。

“反倒是襄王爷,于公,殿前失仪,罔顾律法,污损先帝圣明,以私情胁迫君上,阻拦刑部公务,于私,心中无兄无侄,只念私利!”

“来人,还不快将襄王爷请下去!”

乔棠喝了一声,当即有两个侍卫持刀靠近襄王,钳住襄王后要将襄王拖走。

襄王挣脱不能,怒得面皮涨红,牙齿咯咯作响,疯叫声割破了雨帘。

“你竟还有脸面斥责本王,陛下先前多么纯善赤诚啊,自你进宫,陛下浑似变了个人,怠于朝政,沉溺宫闱!”

他似将怨恨统统发泄到了乔棠身上,赤红眸子淬了毒地射过来,“是不是你蛊惑的陛下!是不是你叫陛下杀了我儿!”

他俨然已疯了,癫狂言语如道道春雷劈下,直劈得乔棠神思涣散。

乔棠的世界一瞬陷入沉寂,周围风声雨声都不见了,言语如利刀似地划破了她的心肺,突突地冒着血水。

裴承珏是因为爱她变坏过一阵,可裴承已经在变好了,今日绞杀裴泽也是她影响了裴承珏么?

殿里忽传来动静,稳健的脚步声叫众人倏地变色,襄王神情激动地要挣脱出侍卫的禁锢,“陛下!”

很快,乔棠冰冷的手被温热掌心握住了,叫她神思回聚,头脑清晰起来。

接着她被揽入一个温热怀抱,听裴承珏无情无绪道,“请襄王下去。”

乔棠埋首在他胸前,听着襄王的疯叫怒骂,忽耳边一静,是裴承珏拿手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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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朵。

她什么也听不到了,忽觉阵阵雨点直往裴承珏身上溅,鼻尖嗅到血腥气,心下奇怪,又猛然身子轻抖。

那不是雨点,那是襄王口中喷出的血。

他溅了裴承珏一身的血,一身的怨恨。

乔棠眸中无声地坠下泪,打湿了裴承珏的衣领,裴承珏抱紧了她,带她去了内殿。

在一片寂然中,乔棠坐在榻上,看着裴承珏从箱笼中翻出她的干净衣物,转过身步过来,立在她面前,示意她起身换衣。

乔棠扬颈望着他。

他容色平静,没有绞杀堂兄的悲痛,没有被皇叔疯骂的神伤。

像是很普通的一天,妻子从外面淋了雨回来,他作为夫君,翻出衣物平静地为妻子换衣。

于是乔棠擦干眼泪。

她在今日明白了她该如何做。

她是雨天淋了雨的妻子,也是一朝天子的皇后,她不能再哭,她要陪在裴承珏身侧,给予裴承珏坚定的支持。

她换了一身衣物,身上一片清爽,也执意让裴承珏换了一身龙袍。

她在榻上重新坐下来,示意裴承珏靠近,裴承珏无声地屈膝矮在她的身前。

她掏出手绢,一点一点擦拭裴承珏面颊上的血点,动作轻柔小心。

待裴承珏面上干干净净了,她才柔柔地一笑,“好了,陛下起来吧。”

裴承珏没有起身,双臂揽住她的腰身,面容轻轻贴着她隆起的腹部。

高大雄健的躯体温驯地伏在她的脚下,收敛了强势的压迫力,贪恋地抱着她,依附于她。

“今日事与姐姐无关,是皇叔在迁怒姐姐。”

他抬起头,目光平视乔棠,眸子炽热。

乔棠深深凝视着他,透着他澄净的眸色,再度见到了他赤诚的心思。

“姐姐在朕身边,朕会越来越好。”

“姐姐不能动摇,不能离开朕。”

风雨停了,晦暗天幕掀开了新的一角,泛出湛蓝色,光线透窗而下,映出乔棠怔然神色。

裴承珏确然荒唐过一阵,可他已然变好了。

裴泽一事也非他薄情寡义,是他作为一朝天子该做的正确决定。

她怎能因襄王错言动摇去爱裴承珏的心?

何况——

她望着裴承珏俊美的面容,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问自己,你还没爱上裴承珏么?

一刹那,过往一切如云雾浮过心头。

去年的悸动因恐惧消失了。

那今春的心跳加速、情动热潮呢!

不爱他,为什么会在春夜为他心动?

不爱他,又为什么在刚才为他心痛?

她质问自己的心,了解自己的心,终于拨开层层云雾,见到了一颗为裴承珏怦然而动的心脏。

她分明已经爱上裴承珏了。

乔棠控制不住地倾身过去,唇瓣落在裴承珏的眉心,温热触觉转瞬即逝,口中再想言,却不知如何说好了。

难道要自己直接说爱上他了?

半晌,她还在踟蹰,裴承珏感受着眉心一吻,蜻蜓点水似的,极快地消失了。

可又与先前的吻不太一样了。

他紧紧盯着乔棠,“姐姐吻朕时在想什么?”

第67章

灼灼目光逼得乔棠难为情地侧头,她将飘忽不

定的视线投到了窗外,最终搪塞一声。

“雨停了。”

裴承珏颔首,“朕知道。”

他笃定地认为乔棠还有别的话未言,静静地等着,乔棠抿紧唇瓣,迟迟不言。

他疑惑地直起上身,不止目光,连带身体也逼近乔棠。

“姐姐接着说。”

温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压制。

乔棠被困在他的怀中,心虚地垂颈低首,耳垂红得滴血,唇瓣还抿得紧紧的。

寂然间,外面忽传来宫人禀报声,说是太后娘娘来了。

这雨停了不过一会儿,太后想必早在雨势大时就从皇宫出发了,冒雨匆匆到行宫,定是为了裴泽一事。

也不知太后于此事上是何看法,乔棠正思付着,裴承珏揽着她从榻上起了身。

她伸出发热的手,握住了裴承珏的大掌,还使力地握紧了,无论太后如何说,她都会支持裴承珏的决定。

裴承珏没有言语,带着她出去时若有所思,适才那眉心一吻,现在这握紧的手心,都像姐姐适才那双水意潋滟的眸子,正无声地透露出一种信息。

两人到了正殿,果见太后已在了,她先是看见了乔棠,问了乔棠近况,知晓乔棠及孩子一切安好,微微颔首。

“母后若是为裴泽而来,儿臣请母后不必开口了,此事刑部已有定论,朕圣旨也已下了。”

裴承珏负手立着,面容冰冷,不近人情地堵住了太后接下来的话。

太后叹了口气,“陛下既已有了决定,哀家不会插手,今日来也是为了看看皇后,不知皇后可愿意和哀家再说几句话?”

乔棠一听,微微颔首,见裴承珏面容还冷着,望向他的目光含着安抚,他也就不好阻止,点头同意了。

乔棠遂同太后出了正殿,此时薄暮已到,天幕光线暗淡,雨后清新气息扑鼻而来。

太后慢下步子,显然有话要讲,乔棠遂也慢下来,听到太后哀叹连连。

“襄王他是被先帝惯坏了,先帝在时总不许人说襄王的错,这才纵得襄王不敬律法,罔顾人命。”

乔棠深以为然。

朝堂后宫都以为裴泽性子不正,肆意妄为。

但细细去想,襄王此人面上温和,溺爱儿子,素日也是好脾气的模样。

可竟能纵得儿子生出狂心,横行京中,甚至当场打死别人。

事发后还要以先帝胁迫裴承珏,并在殿前当着众人怒骂裴承珏,桩桩件件都表明他骨子里被先帝惯坏了。

“裴泽今日能犯下大错,哀家以为襄王有错,先帝也有错,唯独陛下没有错。”

乔棠讶然地望向太后,太后也望了过来,又仓促地别过视线,掩盖眸中心疼。

她是不愿在乔棠展露一个母亲的伤心,自己儿子还未及冠,便做出了弑亲的举动,给了天下人一个公正的答案,但不代表儿子不会难过。

她知晓,这阖宫上下,乃至全天下,只有乔棠能抚慰他儿子的心了,她希望乔棠能让裴承珏忘却这份难过。

天幕暗下来了,已算入夜了,宫灯的光离得远了,两人笼在一片暗处。

乔棠没有言语,静静地立着,半晌她点了点头,低柔声音合着夜风,蕴着坚韧力量。

“陛下是我的夫君,无论陛下做了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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