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末日世界18 江潮屿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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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末日世界18 江潮屿死了
他瞄准的是江潮屿的头颅, 然而精神控制的异能还是对他起了作用,加之对方的躲避,令那颗特制的子弹最终轰入了江潮屿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将江潮屿整个人带得向后踉跄, 鲜血如同泼墨般的从胸前炸开,染红了黑色的衣襟。
带着腥气的液体落在他的脸颊, 蜿蜒流淌着暗红的痕跡。
江潮屿维持着开枪之前的神情, 低头去看自己胸口冒着血液的窟窿, 甚至可以隐隐透过它看到身后摇曳的草叶。
半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混着破碎的组织滚落出来, 掉在尘土裏。
江潮屿身体晃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倒下,反而抬起手,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抓住了他握着枪的手腕。
那力道依旧大得惊人, 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
白燃用另一只手抹掉了糊在脸上的血污,屏住了呼吸。
江潮屿牵引着他, 强行将他的手掌按向自己胸前可怖的创口, 按向摇摇欲坠的破碎组织。
手指被鲜血和温热浸染, 他惊奇地发现,江潮屿的心脏竟然是温热的。
“摸到了吗, ”江潮屿呛出一大口鲜血, 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 “我送给你,我的心脏……”
“还有,我的生命。”
漆黑的瞳孔倏然扩张,那颗在胸膛裏、完好无损跳动着的心脏猛地一颤,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
在那个情人节,江潮屿说过相差无几的话语。
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到几乎撕裂胸腔的心悸,席卷了白燃的身心。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鸣尖锐,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远去,只剩下手掌中那半颗滑腻的心脏,和那对逐渐失去焦距的灰色眼眸。
他从未感觉过如此剧烈的悸动,甚至分不清这悸动是源自江潮屿,还是源自他本身。
江潮屿看着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整具躯体倒向了他,他下意识接住了江潮屿,耳畔落下了湿冷的吐息,每一个字都混着汩汩涌出的血沫:
“而我也要,等价的回报。”
江潮屿猛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械,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抛向身后的悬崖绝地。
金属物体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紧接着,江潮屿将他扑倒在地,带着一股濒死野兽般的巨力。
尘土飞扬,草叶折断,他的后脑重重磕在了石头的棱角上,淋漓的血液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用力攥着那半颗滑腻的心脏,指甲陷入温热的血肉中,却无法阻止江潮屿的下一步动作。
寒凉染血的唇精准地覆上了他的脖颈,长长的獠牙毫不留情地划破他搏动不休的脉搏。
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传来,伴随着生命急速流失的冷冽,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意识被剥夺的前一刻,他听到江潮屿的声音,带着最真切的情愫,说出了从未宣之于口的话:
“我爱你,白燃……但我也同样恨你。”
血液正源源不断地被吸/吮掠夺,他感觉到体温随着生命力一同快速消逝。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氤氲,耳边传来含混不清的低语:
“就在这裏,血液交融,精神交融,在死后也永不分开……”
意识变得混沌不堪,脑海中甚至放映起五彩斑斓的走马灯,他已经感觉不到血液的流逝,也屏蔽了所有的痛觉感应。
脑子裏闪过最后一个荒谬的念头:
心脏都被他捏爆了,居然还能坚持,江潮屿真是不死的吗?
“……接受寧静的祝福。”
黑暗与分辨不清的低语如同温暖的潮水,温柔而坚决地淹没了他。
最终,他的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坠入了深沉的、再无痛苦的梦乡,仿佛真的被那所谓的“寧静的祝福”包裹。
恍惚间,耳边似乎响起了遥远的钟声,庄重悠扬。
时间再一次停滞,无数散发着馨香的玫瑰花瓣洒落下来,吞没了所有不安的思绪。
数不尽的金色和红色的波纹在身边跳动不休,而他也缓缓融化在这温柔的波光裏,和着玫瑰花瓣四散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又是永恒,他的视角驀然升高,看到昼夜交替,时序轮转,有飞鸟扑棱着翅膀,掠过两具在墓园边缘紧紧相拥、血液交融的躯体。
更远处,几只禿鹫盘旋着落下,锋利的喙部开始啄食那不再属于任何人的血肉。
*
在一片寧静的缅怀中,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如同利剑,骤然划破漫漫长夜和腐败馨香的玫瑰花海。
“白燃,醒醒。”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意识艰难地上浮,冲破了一层厚重粘稠的黑暗。
这个声音,是齐砚?
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裏,率先映入的是一张放大的、写满焦急与担忧的熟悉面孔。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带着伤,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跡。
衣服破损,显然经歷过惨烈的战斗,甚至可能是从尸山血海裏爬出来,然后找到了这裏。
喉咙干涩极了,稍稍动弹一下就疼得要死。
白燃慢慢地吸气,又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我以为你死了。”
被江潮屿追杀,齐砚竟然还能活着找到他。
原来,齐砚也有主角光环吗?
“先別说话,”齐砚格外镇静,眼中的悲伤和愤恨却凝聚成型,“你的喉咙都被江潮屿咬破了。”
喉咙确实很疼,呼吸和吞咽也因此变得格外困难。
但是他没被江潮屿咬死。
这样看来,他的生命力十分顽强。
“江潮屿死了,”齐砚说,声线轻轻抖动,显然也在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你成功杀死了他。”
白燃只是轻轻地呼吸,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脑中凌乱的思绪几乎无法聚拢成型。
他想告诉齐砚,根据江潮屿的超模能力推测,既然他都还没死,那麽江潮屿大概率也没死透。
但实在太痛了,像有一把利刃生生割进嗓子裏,他无法再发出半个音节。
这时他才为时过晚地领悟到,在陷入沉睡前,江潮屿一直分心用能力屏蔽了他的痛觉感受,让他沉入寧静的祥和。
这算什麽?
想要他死,又不想他疼痛?
那裏传来了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本该是一具尸体的江潮屿,竟然动了。
他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姿态,缓慢地试图撑起那具胸口有着巨大空洞的躯体。
近乎发黑的血污浸透了身下的土地,那颗被轰掉一半,又被捏爆一半的心脏部位,空荡荡地暴露在空气中,只有一些破碎的组织和断裂的血管勉强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