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现代世界10 “有多远,滚多远。”……(2 / 2)
“还疼吗?”
虽然只是一个指代模糊的问题,但晏酒瞬间反应过来周墨在问什麽。
昨晚那些痕跡,那些因用力吮/吻、啮咬而产生的、或红或青的痕跡。
如此狼狈,如此屈辱。
这些痕跡因为周墨的问题,而变得极具存在感,即便掩藏在衣物之下,他也能清晰感知到。
一闪念间,时间倒流。
昨天夜裏,周墨按着他,掐住他的腰,一直搞到了凌晨三点。
他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水裏,又像是沉入了滚烫的岩浆。
每每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周墨不知疲倦的动作,紧实有力的臂膀,还有恰到好处的、流畅清晰的肌肉线条。
“傻逼,天都亮了,”他按捺不住,用膝盖狠狠去顶周墨,又喘息一声,“到底是你中药了……还是我中药了?”
周墨这才不情不愿结束最后一轮,从他身上下来,贴在他耳畔,压低嗓音:
“还会有下一次。”
他困得能直接昏过去,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思绪漂浮在云层之上,却因这诅咒般的话语清醒一瞬。
“我不可能,”他强忍着过于强烈的快感,声音哑得厉害,“再和你上床的……”
直到今早起来,满打满算他只睡了四个小时。
此刻他盯着周墨的脸,恨不得再扇一巴掌,这神人就是欠扇。
窗外阳光明媚,海水碧蓝,明明是很好的天气,很好的度假,然而因为周墨的存在,他就感到身心不畅。
晏酒沉沉吐出一口气,后半句话腰斩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垂下头,驀然收敛了表情,身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落在他的侧脸,每一根睫毛都分明清晰,遮蔽了锋锐的眼神。
“但你可以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上床,”周墨接住他未尽的话语,“为什麽?”
“因为我……”
晏酒迟疑一瞬。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因为过早相识,他只是把周墨当做晏池、周桐一样的朋友,甚至亲人看待。
他不会和自己亲姐或者周桐上床,所以他也不会和周墨上床。
这些想法他没办法向周墨解释,而他也不想解释。
他错开视线,睫毛微垂,光影交错之间,营造出一种湿漉漉的错觉,白金色的发丝也因此显得格外柔软。
寂静蔓延开来,带着一种摇摇欲坠、风雨将至的不安感。
晏酒望进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声音微微沙哑:
“你走。”
周墨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吗?”
简直是火上浇油。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重又被点燃,带着一种被冒犯的不悦感。
“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想一拳揍过去,”晏酒勾起唇角,然而笑意不达眼底,“你想留下来挨打吗?”
“那你早上吃什麽?”
周墨像是听不懂人话。
他攥紧拳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平静,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双顏色稍浅的瞳孔裏,似有寒芒一闪而过,目标直指周墨。
然而周墨却很从容淡然,仿佛几分钟前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別的什麽无关紧要的人。
侧脸冷白的皮肤还残留着红色的印跡,却因为他波澜不惊的气场,丝毫不显狼狈。
晏酒垂下眼眸,视线盯着周墨左手尾戒的铂金色,光晕晃得他眼睛发疼。
“我刚才点了外卖,”他最终冷笑一声,说:“你可以滚了吗?”
周墨闻言,淡淡注视着他,瞳仁似墨、冷清平淡,看不出半分情绪。
晏酒无从得知这神人在想什麽,只觉得周墨的目光格外碍事,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入脑海,铭记于心。
这样的念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就好像被一条粗壮湿滑的蟒蛇盯住,再慢慢缠绕勒紧。
一股缓慢的、令人生厌的窒息感。
然而在他的理智即将燃烧殆尽前,周墨恰到好处地收回目光,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裏,做出一副要收拾东西、打包走人的模样。
晏酒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他的人生像狠狠摔碎在地的玻璃杯,瞬间四分五裂,再也拼凑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平复心情,回房间换好衣服,随意戴上一只银色的腕表,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白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耳垂处那点不明显的咬痕。
周墨的速度很快,也没带什麽随身物品。
晏酒下到一楼,面无表情盯着对方打开大门,听见周墨说:
“我走了,晏酒。”
他靠在门边,冷笑一声,当做回应。
周墨打开大门的瞬间,迎面撞见送餐的外卖员,那人的脸被遮住一半,看不清神色。
周墨快速扫视对方一眼,动作一顿。
他却没在意周墨细微的动作,迎上前来准备取餐。
那人倏然抬眸,盯着他的脸和头发看了两秒钟,随即掏出了一个看不清模样、闪着寒芒的东西,向他扑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周墨一个箭步横插在他和那人之间,动作飞快。
他听见有什麽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是手骨折断的声音,还有一声沉重的闷哼。
那双浅色的瞳孔无意识地一缩。
他随即反应过来,一脚踹在倒在地上、被折断手骨的外卖员的腰间,阻止对方想要爬起来的动作。
刀子掉在地上,沾染了妖冶的血跡,而那血跡的来源则要追溯到周墨。
周墨靠在门板旁,神色冷淡一如往常,黑色的发丝凌乱交错,遮住了小半只墨色的眼睛,略显狼狈。
冷淡的眉眼不做表情时,流露出一股漠然的距离感,仿佛刚刚为他挡了一刀的,并不是周墨本人一般。
晏酒的视线滑落到那染血的手臂。
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坠落在地。
刺目的鲜红在冷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与周墨清冷淡漠的气质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一股浓重的、铁锈般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
晏酒心头驀然一颤,确保那人不会再暴起袭击后,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又叫了救护车过来。
*
经过调查,那外卖员竟是炒/幣输了全部身家的赌/狗,在推特上就私信要杀了晏酒,认为他坐庄控盘割韭菜,还串通交易所当老鼠仓。
实际上晏酒真的很冤,如果他搞诈骗,怎麽可能还在国內待得下去,早就像圈子裏其他大割,永久跑路东南亚或者迪拜。
警察见惯不怪:“你们幣/圈挺乱的啊,经常发生这种事情呢。他还扇了你朋友一巴掌?”
“那巴掌是我扇的,”他很艰难地说,“……我们当时在吵架。”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晏酒开车去医院接周墨,一路上脑子嗡嗡直响,最后甚至无语得笑出来。
他的人生,像是忽然变成了狗血黑色喜剧。
昨晚周墨下药强了他,今早替他挡刀进了医院。
坦白说,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对周墨。
然而他开车很快就抵达了医院,当他见到周墨的时候,对方的脸色略显苍白。
那苍白的皮肤,在医院冰冷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谲的、不健康的质感,与如墨的发丝和眼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晏酒的视线,缓缓移到那包扎着医用材料的手臂。
心尖像被孔雀的尾羽划过,留下一片奇异的、颤抖的触感。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周墨率先打破沉默,“我今天就回国,对外说是玩过头不小心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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