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ABO世界23 “你能逃到哪裏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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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ABO世界23 “你能逃到哪裏去?”……
艾初听见衣物摩擦的窸窣作响, 以及沈策之靠近的声音。
随后,温热的掌心贴上他衣衫不整的肩膀,让他的身体又情不自禁颤抖一下。
他执拗地没有回头, 不想去看沈策之,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 任何一只生物, 任何一张脸。
但是手掌的力度加深, 似乎想要将他的身体扳过来, 让他不得不面对沈策之。
“啪”的一声。
他用沾着眼泪的手指打掉了沈策之的手, 肩膀小幅度颤抖。
一切都失控了。
尽管在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他没料到自己这麽脆弱,这麽可笑。
寂静蔓延了几秒,然后被沈策之冷沉的声音打断,“纸巾。”
他向后胡乱摸到了几张柔软的纸, 似乎还碰到了沈策之的手,但他只是将纸巾抽出来, 擦掉了残存的眼泪, 但新的眼泪又涌现出来。
內心深处翻涌起深深的绝望。
他又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沈策之的枕头裏, 声音闷闷不清,“不、要、看。”
一想到他现在, 可能把鼻涕都蹭在沈策之的枕头上, 就更绝望了。
沈策之安静沉默地注视着艾初的背影。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见那张脸上的泪水, 只听见断续的哭声。
艾初把被子隔在他和自己之间,有效阻挡了一部分视线,但他仍然能看见那黑色的发丝,以及一段雪白的脖颈。
眼泪浇灭了所有的欲望, 闷滞的哭声落在他的耳畔,泛起一阵细小的刺痛。
他第一次见到艾初的眼泪,的确惊心动魄又惹人怜爱,心脏仿佛瞬间被击穿了。
尽管没有看到那双犹带泪水的眼睛,他也能想象出来。
某种异样的情绪,就如同湖水的涟漪,在室內一圈圈地荡漾扩散,最终漫过他的心,然后占据填满。
缓了缓,沈策之开口:“抱歉。”
然而艾初没有回答他。
沈策之很有耐心地等着,等待对方平复下来情绪。
时间流逝的速度如此之缓慢,让艾初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经过时间恢复,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哭泣,他抬起头,盯着枕头上洇湿的可疑液体静默了一段时间。
然后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才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问:“你有把人……沉水库的嗜好吗?”
沈策之果真迟疑了一瞬。
就这一瞬,足以让艾初知道问题的真正答案。
心裏瞬间凉了半截,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躺在西伯利亚大平原上,茫然又寒冷,眼泪差点又要奔涌而出。
他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可笑。
他打断了沈策之即将脱口的答案,又问:“你会把我沉水库吗,沈策之?”
“不会。”
沈策之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
艾初便安静下来,继续盯着浸入枕头的不明液体发呆,眼泪风干在脸上泛起一片令人不适的紧绷感。
他不知道沈策之在想什麽,沈策之可能觉得他疯了。
反正事情总不会更糟糕了,他轻轻开口:“如果你真的想安慰我,就离开这裏,让我一个人静静。”
沈策之似乎嘆了一口气,好像是这样,他不确定,因为他没听清楚。
而他也不理解嘆息的含义,是对他的哭泣感到厌烦,还是藏着其他的情绪。
“抱歉,”沈策之再次开口,“我不应该强迫你。”
随后他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卧室门被轻轻关上。
直到卧室裏陷入一片沉寂后,艾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把沈策之赶出了他本人的卧室。
脑子裏一塌糊涂,但既然沈策之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地让他滚,也许说明一切还好?
艾初垂下眼眸,又瞧见枕头上的那滩不规则深色痕跡,像是蛞蝓的形状,令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已经哭累了,陷入一片无尽的迷茫,以及对引发的后续事情的头疼。
抛开沈策之一团糟的枕头不谈,自己的眼部似乎都浮现红肿,门外也许还等着一个沈策之。
总不能霸占主卧,睡在这裏吧。
真麻烦。
并且是自己亲手造就的麻烦,他简直想唾弃自己。
手机也落在了卧室外面,现在想玩点什麽转移注意力也办不到,脑子裏隐约闪过“沈策之”、“大反派”、“沉水库”这几个词。
原书裏的剧情早已朝着奇怪的方向狂奔不复返,沈策之可能真的不会把他杀掉吧。
窗外夜幕低垂,灯光亮起,照亮了庄园的夜晚。他翻下床,玻璃上隐约映出他狼狈的脸。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有勇气鬼鬼祟祟地开门,想去离这裏最近的小冰柜裏找一些能用来冰敷的东西。
蹑手蹑脚关闭房间门后,他还特意环顾四周,静悄悄的,没发现一个人,沈策之不在。
很好。
灯光朦胧,地板光亮,冰柜在……?
就在拐进去的一瞬间,他有所警觉,堪堪瞥见一抹不和谐的深色。
还没来得及细究,行动先于理性思考,让他本能地后退一步,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一缕淡淡的烟味飘过来,并不难闻,是沈策之常抽的味道。
他暗骂一声,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要说什麽。
很尴尬,特別尴尬,超级无敌尴尬。
艾初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哭过的脸,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艾初。”
沈策之叫他的名字。
又黑又长的睫毛一颤,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
意识到沈策之要过来,他连忙阻止:“停,你別动。”
沈策之便没有试图上前,声音平静如水,“你要拿什麽东西吗?”
“能用来冷敷的。”
艾初不情不愿地说。
“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沈策之似乎试图缓解他的尴尬,“所以你不必在意。”
他没说话,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他不想告诉对方,这番解释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说话之间,沈策之递过来一条干净未用的、浸透冷水的毛巾。
在那截熟悉的手臂出现在眼前的剎那,他猛地一转头,下意识想要躲避。
但沈策之并没有更进一步,他便硬生生止住了躲避的动作。
他盯着那毛巾看了三秒钟,随后接过来,落荒而逃。他特意绕了远路避开沈策之,辗转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希望沈策之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艾初躺在床上,略带忧郁地想。
与此同时他努力避免去思考,沈策之回到主卧裏,见到被鼻涕眼泪糟蹋的枕头时,心裏会作何感想。
躺在床上,他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熬到半夜,等到眼睛已经没有异常的时候,才试图入睡。
翌日他很晚才醒,沈策之早就出门了。他忽然很想找个理由溜出去,视线飘到一串不属于他的车钥匙上,心中有了主意。
抵达庄园大门后,艾初果不其然被人拦下,他思考片刻便打通了沈策之的手机,开口道:
“我想出去透气,心情……不太好,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好。”
可能因为昨晚的事情,沈策之很好说话,几乎立刻答应了他的请求,只是出行依旧要坐沈策之的车,并且派了专门的司机。
艾初没办法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隔着看不见的距离,那双眼睛瞬间频繁眨动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也瞬间捏紧。
“嗯,”艾初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睡得特別好,真的。”
他又扯了两句有的没的,轻飘飘地绕过有关昨晚的话题,最终挂断通话后,才隐晦地呼出一口气。
怎麽大反派还天天记挂着这种事情啊。
这学期他都用金毛闲置的车往返学校和租的房子,他直接打了电话说要还落下的车钥匙。
金毛的声音却有些含混:“你来吧,有人找你。”
艾初没多想,让司机开车到金毛家楼下等待,自己上楼找人。金毛开门把他迎进来接过钥匙,胡乱找个借口就溜走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刚想质问,就看见客厅裏还坐着一名高大英俊的陌生Alpha,看样子是专门等他。
Alpha的身上自带一股傲气:“初次见面,我是沈执珩,也是沈策之的……弟弟。”
“我知道沈策之把你囚禁在庄园裏,”沈执珩开门见山,“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出入也受限制,你应该很讨厌他吧。”
“沈策之强迫我,囚禁我,”艾初的脸上闪过一丝憎恨的神色,像是陷入某种梦魇般的回忆,“用‘讨厌’来形容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
沈执珩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估计脑补了一大出“他逃他追,狗血虐恋,霸道强制爱”的戏码,最终抛来一个同情的眼神。
艾初:“……”
希望对方不要脑补类似“沈策之把他关进庄园裏,日夜不停强迫他,直到身体不得已屈服于欲望”这种恶俗狗血的剧情啊!
“我想让你帮助我对付沈策之,”沈执珩敛了敛眉目,“事成之后,无论什麽都能给你,金钱、自由……一切的一切。”
“你为什麽如此讨厌沈策之?”
艾初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他毁掉了我很重要的东西,毁掉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恨他。”沈执珩露出厌恶的神情,“他是我一生的死敌。”
沈氏出身,高大英俊的Alpha,对原文裏的大反派恨之入骨。
艾初缓慢地眨眨眼睛,这位高贵天龙人的身份已然明晰。
“真是志同道合,沈策之也毁了我。”他微微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在被强迫的日子裏,他把我压在床上粗暴注入信息素,强制标记我。”
沈执珩的眼裏闪过一丝不忍。
艾初继续说:“我想抵抗挣扎,但只会让沈策之更加兴奋,让他更加残忍地对待我。昨夜他的动作太激烈……差点弄死我,所以才生出一点可笑的愧疚,暂时放宽了对我的限制。”
这番真情流露,似乎打动了沈执珩。
那双与沈策之如出一辙的黑眸中,漾出细小的涟漪。
“我讨厌沈策之,”艾初的声音像是淬了毒,浸染着满满的恨意,“我恨他毁了我,逼疯我,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不折不扣的恶意,明晰地通过每一个字传达出来,鲜活招展。
沈执珩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和艾初深入探讨了一番针对沈策之的计划。
当然啦,对付原书裏最大的反派,需要从长计议,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扳倒沈策之这座巍峨的山峦。
谈话结束后,艾初从手机裏翻出一张顾泠言的照片,放到对方面前,“你见过这个Omega吗?”
他盯着沈执珩的神色,没放过半分细节变化,果然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艳。
悬着的心彻底落地,继沈策之后,闪亮登场的另一位天龙人果然就是主角攻。
沈执珩回答了什麽他也不在意了,刚才的神色变化说明了一切。
要是没找错主角攻,艾初忍不住想,自己大概率已经和沈执珩在一起了。
无论在原书剧情裏还是现实中,沈执珩看起来都比沈策之正常许多,虽然同样高贵傲慢,但起码沈执珩更像个人。
如果他能记住梦裏的人名,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发展,也许永远也不会和沈策之有过多的交集。
真可惜。
坐车回庄园的路上,他都在思考这件事,如果他选择攻略的人不是沈策之,情况会不会变得更好。
穿过私人车道和静默矗立的石灰石柱,有人为艾初恭敬地打开大门,室內一片温暖,感受不到半分寒冷的气息。
中央客厅的装饰性壁炉裏燃着火苗,沈策之整具身躯陷入沙发裏,手臂舒展,神色放松。
艾初坐到他旁边,沙发微微下陷几分,沈策之睁开眼睛,黑眸锁定了他。
“你去见了金毛,是吗?”
沈策之的语气介于陈述和询问之间,游移不定。
他和金毛清清白白,也没什麽好隐瞒的。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去还他落在我这裏的车钥匙。”
如同深渊似的黑眸一凝,落在他的脖颈上,随即视线又滑落开来,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车钥匙而已,”沈策之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让人送过去。”
他拿不准沈策之是什麽态度,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瓶饮料。
饮料其实摆得很不和谐,与客厅的氛围格格不入,但是艾初喜欢喝,管家便依照他的心意在庄园的各个角落都摆上几瓶,供他随手取用。
沈策之当然也是默许的。
他一边喝饮料,一边等着沈策之接下来的问话。
果然他刚拧上瓶盖,就听见沈策之问:“还见了谁?”
艾初垂眸,攥住瓶身的手指修长白皙,手背上隐约浮现出不明显的青筋。
沈策之声音听不出喜怒,口吻平常,仿佛在问他:昨晚睡得好吗?早餐合不合胃口?
他将饮料瓶放到茶几上,又碰了碰钻石耳钉。
是的,他又戴上了沈策之的礼物,像是一个隐晦的暗示,提醒他属于沈策之,提醒他也许永远无法摆脱沈策之。
沈策之是在等着他说出沈执珩的名字吗?还是根本不知道他见了沈执珩?
为了让自己接下来好受一些,他主动靠过去,轻柔地亲了亲沈策之的脸侧。
柔软的触碰,一带而过,像是故意的勾引。
沈策之扬起嘴角,说出来的话语却依旧冷酷,“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逃避问题。”
虽然沈策之看似不为所动,但他知道对方还是很受用的。
沈策之喜欢他主动,喜欢他若有若无的诱引。
“你的弟弟想让我帮他对付你,”艾初如实回答,“我答应了。”
沈策之的眼眸泛起笑意,从喉咙裏溢出一声很轻的笑。
艾初闻到浅淡的香水味道,朦朦胧胧,如同一袭轻薄的纱。
“有意思,”沈策之的声音裏带着点调笑,“沈执珩吗?”
嗯?
艾初有点疑惑。
所以沈策之是真的不知道他见过沈执珩吗?
他辨认不出来,这是否是一枚用来迷惑他的烟雾弹。
但既然话已说出口,便收不回来,也无需纠结于此。
“视你为一生之敌的弟弟,”艾初补充道,“很有复仇的斗志。”
“他算是什麽东西?”沈策之嗤笑,“我只是可怜他,加上有人替他求情,才没有彻底毁掉他。”
啧。
沈策之真是装都不装一下,经典反派发言信手拈来。
越想越恼怒,这恼怒不针对沈策之或沈执珩,只针对自己。他当初是眼睛瞎了,才会认为沈策之这种味道纯正的反派是主角攻。
“你別太狂妄,”艾初听不下去了,“你这种话放小说裏,就是彻头彻尾的大反派,而大反派都是要被主角打败的。”
沈策之毫不在意地一笑,“所以你选择站在正义的主角一方,答应他对付我这个大反派?”
黑眸沉沉,沈策之倾身靠近,英俊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有力的手拢住他的腰,轻轻一勾。
像是审视,又像是玩味,如同深渊般的包裹住艾初的整具躯体。
如果再重新选择一次,艾初想,他可能会站在沈执珩的那边。
无论如何,沈执珩也没有沈策之危险。
只可惜覆水难收。
虽然这麽想,但艾初哪裏敢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望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他静了静才道:“我不想帮任何人与你为敌,毕竟我是你的人。”
自己的愚蠢让他陷入了这般境地,无法责怪任何人。
“对我还挺忠诚,”沈策之捏住他的下颌,力度却并不重,“真让我感到意外。”
怎麽就意外呢?
艾初微微蹙眉,不满意于沈策之的评价。
捏住下颌的手指暧昧地擦过他的唇角,留下一点痒意。
“不然你以为我会怎麽做?”
艾初非要问个明白。
“我以为你会当二五仔。”
沈策之不假思索。
艾初:“……”
在沈策之心裏,他就是这种不靠谱的形象?
“你想对沈执珩做什麽都行,”他有些不高兴,“千万別留情,最好杀了他沉水库。”
沈策之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比我还恨沈执珩?”
艾初在心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要是有的选,他当然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帮助主角攻战胜大反派。
现在他不是没得选了吗。
毕竟原书裏,主角攻和大反派隔着血海深仇,势不两立,要麽主角攻死,要麽大反派死。
艾初只能偏向其中一人。
真是和沈策之讲不明白。
说起来他自己是个炮灰渣攻,也不是什麽正面角色,又要追妻火葬场又要被打脸的,最终还要被大反派沉水库。
他最近一直在想办法逃离沈策之,让沈策之放弃自己,但他不会傻到背叛对方,在背后捅刀子。
“如果我真的帮沈执珩背叛你呢,”艾初只是提出假设,“你会怎麽处理我?”
沈策之的目光虚虚漂浮于空气中的某一点,语气异常冷静:
“我会彻底囚禁你,地下室还有很大的空余空间,可以容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