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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pter51“这是我的后手,……

051

不论如何,她现在需要忍耐,安抚他的一切情绪。

然后搞清楚一切。

深沉的夜色,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温如琢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别过脸,伸出手指描绘他的眉眼,长眉入鬓,无限张扬。

她看着周思珩的脸,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盘桓在她心里很久的问题——他爱她吗?

对这个问题的求知欲比答案的本身都令温如琢恐慌。

她深深闭上眼睛,摸着黑拉开抽屉,在里面扣下一粒安眠药吞下。

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周思珩在黑夜里轻轻起身。

他没有开灯,却能把她的面容看的很清楚,这一张漂亮的宛若出水芙蓉的脸庞,在他们第一年相识的时候,还有些小荷才出尖尖角的青涩稚气。

现在完全剩下了温柔和淡然。

周思珩很喜欢她柔着眉眼看向他低声细语的样子,却又时常在这样的温柔里感到怅然若失。

她并不爱他,所以对他的一切视若无睹。

她并不爱他,所以对他的一切都不会产生诸如生气、嫉妒,愤恨这样的情绪。

她不爱他。

可他好像已经开始产生这些讨厌的情绪。

周思珩走到阳台上独自抽烟。

夜里一点猩红的火光亮起,他想起刚刚他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流,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温如琢,难得咬着牙不肯认输。

被他欺负哭了也不说一句要他放过的话。

周思珩一口咬住她的肩头,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无意识展露些许脆弱。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离你去巴黎的日子越近,我预感你离开我的日子就越快。”

“我甚至在想,放你出去,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随口感慨一句,这句话却好像触及她的最深处。

温如琢紧张的猛得一夹,周思珩仰头闷哼一声,双手压着她的腰,一寸一寸把往前爬的她抓回来。

他整个人自下后而覆盖着她,有力的双手紧紧扼住她纤弱的肩头,声音带着点势在必得的狠劲。

“皎皎,别乱跑。”

“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离开我的身边。”

是啊,他连他们死后合葬都想好了,又怎么可能在生前轻易放她离开。

温如琢忽然明白了很多,绝望地笑出声来。

周思珩吻住她眼角所有的泪水,虔诚地向她保证,“我会让你一直快乐下去。”

*

三天后,赵恒泽约她在一家咖啡馆相见。

这几天温如琢已经很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行动受限,陈雨生时常守在她身边,然后装作漫不经心问一句“您去哪?”。

今天依旧也是。

温如琢心跳的很快,却仍然面不改色看着他说,“我要和芙嘉逛街,麻烦你把我送到这个地点。”

她今天的确约了周芙嘉逛街。

但时间更晚。

到达目的地,温如琢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咖啡馆对陈雨生说,“你回去吧,我买杯咖啡等等她。”

一间不大的咖啡店,布置却很温馨,非常适合情侣周末约会。

温如琢却全然没有多余的心情,因为她听完赵恒泽给她的录音,整个人都已经如坠冰窟。

这段录音的内容很简单,是一个私人的宴会,赵恒泽和学校里的几位董事吃饭,随口问了这件事的始末。

几个男人喝了点酒,嘴巴上就没有把门,笑呵呵地说这个名额本来是有的,只是学校的大赞助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介入过问,硬生生取消了这笔资助。

学校的赞助人。

据温如琢所知,周思珩在港岛的大部分学校都有赞助,尤其在她入学以后,他更是加大了对港岛戏剧学院的投资。

这一切能说明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学院的赞助名额,关乎着数十个同学在港岛的求学之路,也是那一次穷途末路,温如琢第一次生出想要求助他的心。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蓄意为之,她的所有痛苦,都是他造就。

光想到这一点,温如琢就痛心的难以言说。

她仰起头,努力使眼泪不掉下来,过往的时光她已经流下太多的眼泪,剩下的时间里,她一定要坚强,然后做好所有选择。

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为了让谎言显得更真实一点,温如琢在商场里随便挑了两件衣服,她顺手买了一条领带,走的都是周思珩的副卡。

这样更方便他得知她的动向,不是吗?

她一直坐在客厅里安静地等周思珩回来。

别墅外一盏幽黄的灯渐渐变得暗淡,周思珩回来的时候看她盯了良久,一边松下领带,一边说,“过两天找工人换盏新的。”

她“嗯”了一声,主动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周思珩诧异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顺势从后面搂住她整个人。

“今天怎么这么乖?”

温如琢挣脱他的怀抱,把外套挂在晾衣架上,她蹲下身,从一旁的购物袋里拿出新买的领带,假借这个动作逃避他的触碰。

她轻声道:“送你的礼物。”

周思珩挑了下眉毛:“今天什么大日子,送上我礼物了?”

“生日礼物。”温如琢小声解释道,“12月1日,我记得你的生日,我担心你明天不回来,所以提前交给你。”

周思珩站在原*地看她深深良久。

他低下头看那方靛蓝色的绸质领带,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直视着她。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被很多人爱着。”

温如琢眸光一震,似乎被他这头一回的坦白给震吓到。

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周思珩却像解围似的把领带塞进她手里:“你帮我系一下。”

“有心了。”他低下头赞扬她,“难得你还记得我生日。”

如果温如琢的记忆没出错,这是他们认识的快第三年。

他记得她每一年的生日,而她只从今年开始记得,说来也是温如琢应该惭愧。

也许被哄的很开心,离12月不远后的1月6日就是她的生日。

周思珩顺口也问她:“今年的生日你想要怎么过?”

她想要怎么过?

从她十二岁以后,她对生日的幻想就是简简单单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妈妈为她煮一碗卧了鸡蛋的长寿面,而父亲则为她端上插好蜡烛的蛋糕。

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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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领带后,周思珩顺手把她抱在怀里,越过他的肩膀,她看见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

位于半山腰的别墅总是显得如此静寂,令港岛的一切繁华景象都与之不相干。

温如琢轻声说:“我想要一场极盛大的绚烂烟花。”

周思珩说:“好”。

只是要一场烟花而已,她生日那一天,他会在维港两岸令数千烟花齐放,他要让整个港岛为她庆生。

要让她成为港岛举世瞩目的一颗明珠。

温如琢的头微微依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他心跳的声音如此有力,一声又一声震动她的耳膜。

她再度低声道:“今年的生日礼物送我一场旅行吧,听说瑞士的风景很好,我想去看看。”

周思珩顿了一下。

她生日的那个档口正值新一年,大家族里要笼络的事情不少,他应当不能抽出一段很长的时间来陪伴她。

也许是猜到他心里所想,温如琢看着他,极为体贴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直觉告诉周思珩,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要求。

然而,情感令他柔软了心肠,看着她眸光闪动,无限期冀,终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开心就好。”

周思珩抚着她长发,温声问她,“你今天一整晚都没吃饭,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温如琢浑身僵住,目光不由放向还在厨房内温着的晚餐。

厨师做完饭以后就离开,家里的佣人管家也都被她打发离开,那些饭菜自从进了厨房就再也没有被她端出来。

那么周思珩是怎么知道她没有动那些饭菜?

这个家里除了监视她的佣人,还有谁?

温如琢忍不住浑身发抖。

周思珩俯下身来,以为她被涌入的冷风惊扰,双臂环着她细细的吻她。

在他低下头吻住她的时候,温如琢心有所感地抬起眸。

看见了客厅隐秘角落的一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一瞬间的浑身发冷,她深深闭上眼睛,感受到嘴唇上的所有温度都流失。

到最后,她看着周思珩忍不住问他——

“周思珩,你爱上过一个人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平静的喊他的名字。

一种莫大的恐慌席卷周思珩整个人,然而他很厌恶自己这副慌张失神的模样,于是沉静下来,目光镇静地看着她。

有一瞬间,他看见了她分外受伤的双眸,心里也闪过几许动容。

冲动的想把某些话说出去,温如琢却已自顾自地回答:“你一定没有真心实意爱上一个人过。”

*

她过生日那一天,周思珩依照诺言,给了她一场全港岛最盛大的烟花会。

港岛媒体提前播报:「今日晚间20:32分,维多利亚港湾会有一场无与伦比的烟花秀,系嘉恒控股的实际执行人周思珩先生恭贺所爱生辰快乐,万世无忧。」

此篇报道一出,整个港岛哗然。

垄断整个港岛银行、担保、投资等金融服务的嘉恒控股,居然也出自这位传闻中的周大公子之手。

谁都没想到房地产大亨出来的富二代浪荡子,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后手。

连周庭云也没想到。

他看着这个自小培养长大的孙儿,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和他分庭抗礼的能力。

“这么多年藏着瞒着,暴露出来就为了一个女人?”

周思珩抬起下巴:“就为了个女人。”

周庭云嗤笑一声,龙头拄杖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将这个古老大宅的尘灰都扬起。

“若干年后你会知道这一点也不值得,单说你妈能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

那份关于嘉恒的报告就放在桌面上。

周思珩瞥了一眼,眉毛扬了扬,无限张狂。

“这是我的后手,也是她的底气。”

……

终于换得一天假期,周家的新年向来过的轰轰烈烈,光是走亲戚就要走上十天半个月。

在这新年伊始,最劲爆的就当属周思珩这一桩铺天盖地的八卦报道。

不过他藏的好,女主角的身份不详,只是偶尔有辗转千百回的消息打探里传出点蛛丝马迹,隐约知道主角是个唱昆曲的小演员。

施鸿敏气绿了脸,整个假期闭门不出,就算有人变着法子来打听,她也只是冷冷骂一句,“不成器的浪荡子罢了,玩两天也就收心了。”

周思珩才不管这些。

和温如琢蜗居在家里,净过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最近天气转凉,他们就在家里的花园里围炉烤肉,撒上孜然茴香,火星沿着烧烤架一路往上冒,温如琢也就躲着往他怀里钻。

看完一整场烟花以后,天地间的寂静显得尤为真切。

周思珩捧着她的脸亲吻她,月光下沐浴他们的影子,他额头和她的相抵,眼神发亮地看着她。

脑子里忽然闪过许多画面,有他们初次相识的场景,那并不是太愉快的记忆,那时候她怕他怕的很明显,总是一步并三步逃跑。

周思珩哼笑一声,突发奇想道,“不如我们设个安全词吧。”

“安全词?”

“吵架的时候可以用。”

温如琢陷入思考之中,下意识问他要设什么词语。

周思珩盯着她,忽然勾唇一笑,就这样看着她说——

“我爱你。”

温如琢整个人完全愣住,她的睫毛猛的颤抖,宛若不停扇动的蝴蝶翅膀,她咽下口水,却只听得心跳如擂鼓,几乎快要从胸膛之中约出来。

周思珩也在看她,朦胧的月光为他镀上了格外温柔的轮廓,他这幅连上天都格外偏爱的皮囊,在说一些话时格外令人动情。

她顷刻又湿了眼眶。

只是轻轻伏在他怀里:“但愿我们永远不要有争吵。”

周思珩却握住她的手腕道:“明天你要飞瑞士,我有点舍不得放你走。”

他顿了一下,似乎既不习惯将这句煽情的话说出口,乃至于声音显得有些涩意。

“我等你回来。”

第52章 chpter52“抓到你了,b……

052

周思珩曾经教过她一个道理。

人生犹如一场赌/博,唯一区别是每个人押注的砝码不同。胆大者求胜,心细者求稳,不动者必败。

要想有所求,就必须行动起来。

温如琢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并付诸心动。

发在手机里的航班信息是唐钰洲为她定好的机票,这一趟飞机的终点是法国,瑞士只是一个幌子,温如琢早已打算好远赴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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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她收到了巴黎参赛组发来的内部邮件,上面告知因为不可抗力隐私,大赛提前一周举办。

这个消息温如琢并没有告诉周思珩。

她相信在周思珩心里,在比赛没有结束之前她一定不会逃跑,所以她要利用这个时间差逃离他身边。

有了上次逃跑的经验,温如琢这次的计划做的很周密。

她在瑞士提前预定好酒店,规划好的行程提前发给周思珩,接下来每一天如常给他发照片,实际上悄悄在法国布置一切。

不敢住在人太多的地方,她在巴黎附近的小城镇找了个独栋小屋,稍微简陋了一点,但好在二楼的露台视野极佳,她登台而望,可以看见整个小镇最发达的几条路。

就这样,日子到了她要比赛的那一天。

凌晨四点,因为过度紧张温如琢醒了过来,差不多等到八点半,她给周思珩发了今天第一条信息,告诉他今天自己打算练习一整天,可能不能够及时回复消息。

练功时候的她专注到不许任何人打扰,这是周思珩早就知道的习惯。

到达比赛现场,那股紧张的感觉却意外消散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一种死到临头的迫近感,一切的情绪已经徒然。

她所剩下的只是全力以赴。

他们三位来自南城的选手彼此互相对望一眼,给予对方无声的鼓励。

轮到温如琢上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临上台前,她想起这场大赛的渊源来,一位国际享有盛名的昆曲艺术家退休后独居在巴黎。

她用自己毕生的积蓄筹措了这场格伦美大赛,并以五百万的丰厚奖金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

五百万。

只要她获得这五百万,她可以为妈妈支付转院后剩下所有的医疗费,也可以将和周思珩之前欠下的账一笔勾销。

一股力量奇异的蔓延上来,温如琢拎着裙摆缓缓登台,她看向台下肤色各异的面孔,开口以流畅的法语,将一曲经典的《牡丹亭》带给满座。

属于中国的经典永世流传,但语言之间的鸿沟毕竟存在。

这首温如琢苦心孤诣,几乎字斟句酌的法文版,是她献给世界昆曲的第一份礼物。

一曲唱毕,满堂喝彩。

她微微作揖,以一个完美的转身离场。

台下段梅英微笑的看着她,在人影憧憧中,温如琢恍惚看见一个人坐在段梅英身边。

她不确定是谁,但直觉告诉她,那是传闻中的Mr.zhou。

在后台休息室的时候,段梅英捧着一大束向日葵来见她。

这束花的花语不言而喻,温如琢笑着接过,她有些紧张地问老师自己的反应怎么样。

段梅英想了想说:“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心里永远的第一名。”

大家各自谦虚地笑了笑,剩下的去找自己在巴黎戏剧院的教授母亲团聚的团聚,和结伴而来的父母相约逛巴黎的逛巴黎。

最后,又只剩下温如琢一个人。

段梅英站在她身边,以一个母亲的姿态陪伴她等候最终的结果。

在等待的数秒钟里,温如琢的心脏始终以一种强有力的速度跳跃着,想到周思珩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脏发出一阵难以掩盖的阵痛。

她捂住胸口,这端倪被段梅英察觉,后者关切的望过来。

温如琢笑了笑说了句“没关系。”

“接下来我打算去一个地方呆一会,我妈妈那边还要麻烦您多照顾。”

段梅英关心地看着她问:“皎皎,你要去哪里?”

温如琢扯了下嘴唇:“有点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近年社会经济低迷,年轻人中时兴的gp段梅英也是有所耳闻,她“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只是说:“近年来我会留在港岛,你母亲那里有我,你一切放心。”

她不是对港岛一向敬而远之吗?

温如琢忍不住问她:“老师,这一次你是为了谁在港岛停留。”

段梅英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温柔。

她抚着自己垂下的长发轻声道:“为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人。”

……

也是这时候,舞台的灯光全部亮起,璀璨的恍若宫殿一般。

在这明亮的灯光之下,令人振奋的宣布终于到来。

在呼吸被拉到极致的紧张之下,终于,在一片掌声雷动中,温如琢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幸福的泡泡将她击中,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走上舞台。

台下所有人的面孔开始变得模糊,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周思珩的面孔,他安然坐于台下,一切如同他们初次见面一样。

她演好一场风月,而他是这场风月渡下的观众。

即便想要逃离他,但凭心而论,在这个人生重要的辉煌时刻,她的内心居然渴望着他的到来。

*

在颁奖前夕,他们举办了庆功宴。

席上提及到各自未来,其中一位表示要继续冲刺下一次的大赛,国内还有不止这一场昆曲比赛,输掉一场总还有下一场,传承不能变。

阮芳芳倒是很动摇,说自己母亲在巴黎剧团给她留了个位置,她大概率是要留在这儿的,至于以后从业与否,还要看后续发展。

段梅英对此不置一词。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她带过太多的学生,也送走太多的人离开,早就对这一行的沉浮看淡。

只是鼓励她们:“明天的颁奖典礼,大家有空都去看看吧。”

希望这一场震撼的仪式,能够鼓励她们为文化传承继续走下去的心。

沈绵意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兴奋的恨不得立刻赶过来。

因为拍戏的原因,她没办法离开剧组,于是托巴黎的朋友为她送来一件礼服。

深黑色的抹胸长裙,叉开至小腿位置,腰部系以一个造型夸张的鎏金蝴蝶结,完美展现她的腰线。

在舞台正中央的灯光下,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微微扬起的天鹅颈弧度优雅,款款走向舞台的姿态,俨然如一只漂亮的蝴蝶。

周思珩站在台下无声的鼓掌。

漆黑的双眸一瞬不眨,紧锁住台上的猎物。

mrpiz,恭喜你达成所愿。

室内所有灯光灭下,唯有舞台正中央的一束打向温如琢。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光辉,是属于第一名的闪耀。

早已写好的演讲词,在心里串联了不知道多少遍,以至于站到这一刻的时候,温如琢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背下来。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眼前仿若出现了小时候的某一幅画面——她的父母合演一场《牡丹亭》,她坐在院子里纷纷扬扬落下的槐树花下,吵嚷着要吃槐花饼。

爸爸,今时今日,您没有坚持的路,终于由我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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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我要感谢很多人,一路上一直陪伴我的恩师、同学,朋友,还有我的爱人……”温如琢微微顿了一下,“没有他们,就不会造就今天的我。”

“未来我会继续带着对昆曲的传承走下去,也希望有一天,昆曲能以一个更辉煌的姿态出现在世界的舞台。”

台下掌声雷动。

也是一霎那的事情,舞台正中央的坐台灯光亮起,照耀出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温如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周思珩怎么会在台下?

他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温如琢脸色一变,几乎无法在舞台上维持,所有的灯光亮起,采访的媒体涌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她拼命向远处眺望,却再也看不见他的一张脸。

难道真的是错觉?

结束了好几场采访,温如琢几度想脱身都没能够成功,最后还是以有庆功宴为由摆脱过分热情的媒体。

站立一整天,8cm的高跟鞋令她的脚腕发痛。坐在更衣室里换掉礼服,几个同赛的选手问她,“真的不参加晚上我们的prty?”

温如琢摇摇头,用不太流畅的英语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当务之急,她要快点离开巴黎这座城市。

她已经感受到空气里开始蔓延周思珩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这种错觉已经令她精神紧张,快要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礼服的脱卸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很多,穿之前有化妆师帮忙,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庆功宴,更衣室里孤零零只有她一个人。

内藏的拉链她怎么也碰不到。

正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轻轻扯下了拉链。

温如琢回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Micky。”

她偏过头,却看见周思珩一张晦暗莫测的脸,纤长无比的手指带着黑色皮质手套,搭在她冷白的腰上,色彩对比鲜明无比。

在看他,深紫色衬衫浪荡不羁,宽松绸质的西装裤无限慵懒,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就这样看着她。

温如琢下意识想逃跑。

繁复的衣裙阻碍了她脚步,给站在身后的猎人一个绝佳进攻的机会。

周思珩单臂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整个人都阴影居高临下垂下来。

温如琢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双臂是如此有力,想挣脱不开的禁锢,掠夺她的呼吸,令她难以喘息。

也迫使她双眸溢出眼泪,求救似的看向他。

她无声的泪水仿若在恳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她。

可是周思珩怎么可能这样做?

他单手环住她细长的脖颈,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整个缠绕,勾起的笑容缱绻而又残忍。

“抓到你了。”

“bdbby。”

第53章 chpter53“周思珩,我差点……

053

温如琢最后的记忆,是周思珩捂住了她的口鼻。

他掌心那张浸满乌木沉香的手帕,味道她很是熟悉,那些过去被忽略的小细节都串联成片。

在沉睡里,温如琢终于明白,她招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

他的爱令人窒息,并且寸步难行。

记不清睡了多少个小时,醒来已经是天明,房子里的陈设全是崭新,窗外的风景也完全陌生。

对面的巨幅电视机屏幕倒映全部景象——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吊带长裙,漆黑长发自然而然垂落,双眸微微敛下,掩不住的愁思,犹如一件易碎的玻璃瓶。

曼妙身躯下一双纤细雪白的腿,是极致的清冷,偏偏纤弱脚腕上缠了一道金色锁链,破坏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温如琢微微蹙眉,在昏昏沉沉的钝痛里醒来,她略微一动,脚上的金色细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犹如某个宣判。

她被囚禁了。

金色锁链代表的是所失去的自由。

那么,囚禁她的主人在哪里?

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却不是周思珩。

温如琢眸光暗了一瞬,抱着腿,瑟缩了一下,把锁链藏在裙摆里。

可这是根本藏不住的东西,这条锁链自她的脚腕开始,一路蔓延至床尾,精准的计算,恰到好处限制了她所有的自由。

陈雨生推门走进来,一副面色如常的样子。

他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摆放了温如琢一应用品。

“温小姐,里面是您的手机和钱包,手机卡已经被卸了,如果您有联系外界的必要,可以摁铃。”

陈雨生完全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好像从来不认识她。

这样的态度令温如琢有点伤心,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因为快到0的电量而紧急关机,在关机前她飞快瞄了一眼时间。

居然已经是颁奖礼仪后的第二天。

她整整沉睡了24个小时。

“麻烦等一下。”温如琢小心翼翼问“我想请问,我现在是在哪里?”

陈雨生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声音却很冷:“当然是您迫不及待离开的港岛。”

“温小姐,您这是背叛您知道吗?”

“珩哥对你那么好,还给了你从来没给过的信任……”

“那他也不能囚禁我。”温如琢打断他的话,“难道对于他,我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吗?”

……

陈雨生没再说任何话。

他留下了今天的午饭,还有一本给她解闷的书,剩下什么都没有。

温如琢心里也有一股气,他不来见她,她也不会屈服。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她一个人呆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

陈雨生送来的饭没怎么动,后来有一次不小心低血糖昏倒,醒来的时候看见朦朦胧胧一个衣角。

她眼疾手快抓住它,也抓到了周思珩一瞬间的回头。

“求你,让我离开。”

干燥起皮的双唇,她脸上哀求的神色显得如此楚楚可怜。

周思珩冷眼看着她:“皎皎,你看见我第一眼,就只会说这样不好听的话吗?”

“五百万我已经打到你账上了。”

温如琢咬住唇:“就当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

“一笔勾销?”

周思珩冷笑一声,凉薄的指尖一寸寸滑过她的锁骨。

“皎皎,你的身体忘得掉我吗?”

温如琢难忍地咬住下唇,被他指尖滑过的每一处肌肤都惊起极致的颤栗,她在这样的颤栗里微微发抖,双眸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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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她要和他一笔勾销,周思珩也就好好坐下来和她算这一笔账。

餐桌上炖着的蔬菜粥刚刚放凉,他亲自拿了碗勺一口一口喂她。

温如琢没胃口,也不想和他亲近,别过脸来拒绝。

周思珩强硬地掰过她的下巴,警告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下去,如果你想试试的话。”

他的威胁果然奏效,纵使没胃口,温如琢还是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

到最后她实在吃不下去,求救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他脸上。

周思珩放下手,拇指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汤渍,起身折返回去拿湿巾。

他的声音很淡,似乎真心向她求教。

“皎皎,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是你想要的哪件东西,我没有给你吗?”

温如琢起先只是沉默的摇头。

后来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渐渐抬起头来直视他。

“学校的赞助名额是你让人取消的吧?还有仇邵康,我见过他来别墅找你。”

“还有我母亲的病,她明明已经进入晚期,你为什么要瞒住我?”

温如琢声音微微拉高,已经是极气愤的语调。

“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事情来欺骗我?”

“那么你摸着良心说一说,后来我给剧团投了三千万,给这些学生丰厚的补贴,我有没有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生活?”

周思珩的声音不见任何变化,仍然是那副又清又冷的样子,他微微扬起下巴,站在床边,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皎皎,我说过,为了追求你,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你母亲的病情——巴黎大考在即,我担心你知道这件事会影响备考心态。”

周思珩顿了一下,声音近乎不近人情,“反正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作用不是吗?我已经安排港岛最优秀的医生陪伴在她身边。”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理性的思维来分析这件事?

温如琢双目滚下泪珠,分外痛心地说,“你知不知道,如果在我去巴黎的这段时间,我妈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宁愿不赢得这场比赛。”

周思珩的漠然地看着她:“一份亲情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何况,她小时候对你并不好。”

“你不明白,这是我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周思珩,你根本不明白怎么爱一个人。”

又是同样的指责,前段时间他抽空回了一趟周家。

施鸿敏坐在高位上,也是这样轻飘飘的指责他,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自己的妈咪都能如此狠心。

周思珩还是那副寡淡的面孔,连声调都提不起一点变化。

他说:“妈咪,爱这种东西你没有教会我。”

此时此刻,他看着少女动容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情绪。

周思珩握住她的指尖,声音里多了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妥协。

他说:“皎皎,爱这种东西你教会我吧。”

温如琢再一次推开了他的手。

她无法接受任何不真诚的爱,无法接受一段感情里掺杂着欺骗与隐瞒。

她要平静的幸福,而周思珩本身,恰好就是最大的动荡。

“解开它。”温如琢晃了晃脚上的链子,带了点强硬语气要求他。

周思珩抱着手臂命令她:“你说爱我。”

她绝不可能说出这个词。

温如琢别过脸去,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属于周思珩的气息酥酥麻麻爬上来。

他的气息灼热的缠绕着她,带着点阴魂不散的缠绵在她耳边低沉道——

“学不会爱我,就永远别离开。”

和疯子讲道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温如琢的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在心里努力思考让周思珩放她离开的方法。

可是她什么都想不到。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以失败告终的逃跑,不论她如何机关算尽,好像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周思珩看着她,带着分外怜悯的同情。

“皎皎,你在巴黎每一天的动向我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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