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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也作罢了,心想她那点针线活还是不拿出去丢人的好, 自己找绣娘缝了些衣物。
等到最热的七月,程宪章就来下聘了。
定聘之礼, 也是婚前最大的礼节,称为纳征,纳征之后婚事便是真正定了, 再不可随意退婚毁婚,若有违约之事,被告上官府也是要挨板子的。
那一日程宪章亲自来了,携着成车的聘礼、定聘婚书, 虞家也广邀宾客,大摆宴席。
礼单虞夫人一早就看过,惊讶于其中数目。
并不是聘礼有多重,而是她大概能猜出程宪章的家底,他是寒门考上功名的,与虞家这种百年望族不同,虞家有百年的积累,人家没有。
加上他前两年新置宅子,本身就是一大笔钱,现在成婚还能拿出这样可观的聘礼,几乎是毫无保留,于是虞夫人一下子比虞老爷子还坚定,无比欢喜这婚事,再也不管女儿在那儿哼哼叽叽了,只觉得她矫情。
这一日有许多规矩,要告祭祖先,要合八字,要验礼单聘礼……但都和虞璎没什么关系,她只用出席就好。
以前她没事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今日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穿了身水蓝色的襦裙,珠钗还比以往少了一些。
程宪章就与虞家叔伯兄弟闲谈,虞璎则事不关己,静坐一旁,遇到人祝福就“温婉”一笑,前所未有的娴静。
验礼单之后,虞家派了几名伯娘婶婶过来给程家准备回礼,礼单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除此之外,还要备一对金樽,盛一对金鱼,再拿一双金箸、一对彩线做的象生葱一起放里面,随回礼一起送去。
见虞璎望着这边她们忙活,虞家婶婶看见了,回头笑道:“这是祝咱们璎璎和子均夫妻欢谐,如鱼得水,明年就生个胖小子。”
这婶婶开玩笑说话声音也不小,旁边人听到了都看向她笑,一边的程宪章显然也听到了,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虞璎觉得脸热得很,又不好驳婶婶的面子,只好一扭头离开宴厅,回后院去了。
里面一阵笑谑,说虞璎不好意思了。
她已二十有四,又成过两次亲,可因为容貌与五年前几乎无差,又总是一副姑娘家作派,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为人妇、为人母的感觉,加之离开长安五年,亲友们总恍惚觉得她还是小姑娘。
虞璎这一离去,半个时辰都没出来。
程宪章看见虞夫人与身旁丫鬟说话,没一会儿丫鬟回来,悄声说“闹脾气呢,不愿过来”。
虞夫人便露出一脸焦急无奈,看了身后,叫来一名妈妈,他能认出这是冯妈妈,虞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大约是准备让冯妈妈再去请。
他起身走到虞夫人面前,低声道:“母亲,我能否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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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进门还叫的伯母,此时却换成了母亲,一是两人曾经就是岳母与女婿,二是今日下定,一个多月后成亲,也就快了,这一声“母亲”瞬时拉近了关系,让虞夫人心中一暖,便笑回道:“你去倒行,就是这孩子……也太不懂事,怕她不给好脸。”
“我知道的。”程宪章回。
虞夫人也想起媒人才进门那天,女儿就去过程家一趟了,听说还和前婆婆也是未来婆婆吵了一架,虞夫人自己都听得心惊胆战,不知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而这一切,程宪章显然都是知道的。
她点点头,示意丫鬟带程宪章过去。
丫鬟带了程宪章去往后院虞璎的院子。
这儿他也曾来过,是当时新婚回门,他多喝了几杯,到她房中休息。
那时他们还没圆房,又因为新婚夜的事闹得不愉快,她不怎么理他,却还是让人给他送来醒酒汤,一边扶他上床,一边皱着眉头说他酒量差还喝。
看着好似数落,却又一副娇嗔模样,然后问他要软枕还是瓷枕,他说都可,转过头,看见绣枕上的牡丹花,一阵说不出的甜香萦绕身边。
“那就枕这个吧,是我的,要是不习惯我让人去换。”她坐在床边守着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盖被子,那一刻他看着她,真想抱住她,亲吻她,求她别再生气。
但这种念头只是涌起又被他压下了,那是岳家,水榭楼台,雕梁画栋,族谱上记着五六位宰相的名字,一趟回门礼,出席的一半都是朝中官员,而他的御史台书令史还是岳家安排的,他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和自信,去沉浸在新婚的浓情蜜意里。
而今重走之前的路,也开始理解她为何总生气,她哪里懂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呢?她是一个期盼与丈夫琴瑟和鸣的新嫁娘而已,却因新婚而不快,而他又态度冷漠,不见悔改的意思,所以她旧账未清,又来新账,对他满腹怨言。
虞璎院里种着岁寒三友:竹、松、梅。
她曾说过她不喜欢,想多种点花,也种了,结果她这院子就在虞夫人正院后边,地方不大,阳光也不太好,开不出花,又给拔了。
如今也仍然是这些草木,眼下是夏末,梅花未开,只有竹松,倒也凉爽。
丫鬟领他进院,便见到里面云锦往外瞧一眼,立刻就进屋去了,显然是去叫人了。
然后院中就隐隐听到里面的声音:“别叫我,我说了我不出去,你就说我头疼,肚子疼,哪里都疼!”
“哎呀,我的小姐,是程大人来了!”
“什么程大人?”
“就……姑爷啊!”
屋中一下没了声音,窗后隐约有人影闪过。
程宪章到屋外,丫鬟说道:“三小姐,程大人来看你来了。”
虞璎在里面不说话,程宪章便朝丫鬟道:“多谢姑娘。”说完进了屋。
云锦又出来,见过程宪章,又赶紧吩咐人上茶,说小姐在里面补妆,稍候就出来,然后就赶紧去里屋催。
没一会儿虞璎出来了,站在次间门柱旁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程宪章抬头,就见她确实补了妆,原本头上的金凤簪没了,换上了只素白色绢花。
云锦脸色十分尴尬,在一旁圆道:“要不小姐戴那只粉色绢花吧,这个和衣服不配,我知道放哪儿了,我去拿。”
“不用,我就戴这个,刚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是我表哥生忌。”虞璎说完,挑衅地看向程宪章。
云锦呆了,完全不知还能怎么圆,非常刻意地笑了两声,说道:“小姐说什么傻话……”
一边去看程宪章,只见他仍静静坐着,倒没有立刻流露出怒意。
在这种忐忑中,见他站起身,开口道:“姑娘先下去吧,我与你们小姐说几句话。”
虞璎撇开脸,高抬起下巴,一副“无所谓,我不怕你”的态度站在原地,云锦看看两人,终究还是下去了。
程宪章一步步靠近,站在了她面前。
虞璎知道自己这举动很过分,可她就是心中憋闷,在家中无处发泄,一想到这是始作恿者,一想到全怪他,就想冲他发一通邪火。
程宪章看着她问:“真是生忌,还是故意气我?”
虞璎梗着脖子道:“真是生忌,也是故意气你,你要不高兴,就把这婚事退了。”
程宪章只是看着她不回话。
她靠在门柱上,扭开头轻哼一声。
不期然,他突然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
虞璎在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已然惊呆了,然后才察知他扶住了她的肩,含着她的唇,甚至温软的舌也毫不犹豫就那么闯进来,缠向她,抵向她,攻城掠地,肆无忌惮。
她整个人已无法思考,恍惚间闻见他身上陌生却又渐渐熟悉的气息,他没有焚香的习惯,衣服上是皂荚水的气味,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体息,说不出来,有点像檀香木,又有点像雪酥山。
恍惚中想起那些夜里的缠绵,因他从未在白天或是他们曾经那间小房之外的地方和她亲昵,甚至没有单纯的亲吻过她,只有在行房之时,他才会抱她,吻她,就算做这些也很克制,就好像一切都是为了繁衍子嗣,生儿育女。
这个吻不长不短,他将她松开,看着她道:“婚事已经定了,不会再有变数,璎璎。再有一个多月我们就会成婚了,我没有要报复你,是真心实意和你成亲,从头来过。”
虞璎就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继续道:“宴席快要开始了,我先出去,你稍后过来,要不然别人会议论,你爹娘也会着急。”
说完他松开她的肩,抬手将她头上那只白色绢花抽了出来,放到她手上,说道:“刚才那只簪子比这个好看。”
随后就转身离去。
虞璎还站在原地,仿佛大梦未醒。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敢闯进她房中来,这样……这样欺负她啊!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从头至尾没反应,没推他,没骂他,没把他打走!
她什么时候这么败过阵啊!
第24章 第 24 章 婚礼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亲她, 为什么突然说那种话?
不是报复她,是真心实意和她成亲?
难道……长姐说的是真的, 他对她余情未了?
可他对她有余情吗?他对他母亲有余情才是,明明都要和苏如黛成亲了。
其实他是在京城待了这些年,过得油腔滑调了吧,也变得不老实了。
虞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云锦又进来劝她出去,她脑中还一团懵,也就听话出去了。
直到晚上, 宾客早已散去,他也离去, 整个府邸归于宁静, 她躺在床上半夜没睡着, 回忆了半夜,想了半夜, 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了。
家中所有人都接受了这婚事, 因为这是祖父定下的,而祖父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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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定下, 是因为在虞家危机时承诺了程宪章。
所以这婚事一开始就是铁板钉钉,她明明也是知道的, 她不能接受的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这婚事。
若是郑泊如,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人, 她都能坦然接受,也不会一直闹脾气,唯有程宪章……因为她曾对他一见钟情,因为她曾将所有的憧憬都放在了他身上, 最后却徒劳而返,她早就打好了主意忘记那段傻子一样的过去,做回自己。
为此她不惜离开家乡五年,不惜嫁给表哥做假夫妻,她确实如娘亲所说,虚掷青春。
好不容易,她觉得自己可以了,自己真的放下了那一切再回来,却又要嫁给他。
所以她烦,她憋闷,难受。
想明白这些,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婚事已成定局,那就嫁嘛,得过且过好了,不走心,不期待,最好各过各的。
想通之后,长舒一口气,觉得万事都开朗起来。
然后就又想起他那个吻。
真是的……干嘛突然那样,他们很熟吗?下次再敢,她一定给他一拳!
打算好之后,她倒是不再闹脾气了,虞夫人觉得多半是已经下定,婚约已成,所以她认了,便又一边替她筹备嫁妆,一边劝她嫁过去之后好好的,敬着些婆婆,体贴点夫君,赶紧生个一男半女,这婚事也就稳妥了。
说着这些虞夫人都长叹一声气,嫁妆礼单她都准备第三次了,东西都没怎么变,第一次,成婚才一年半不到,两人和离后程家将所有东西原原本本送回来了;第二次,虞璎没回长安,就在洛阳办的婚仪,嫁妆送去了洛阳,五年后那外甥过世了,小姑子到底还存了些良心,将嫁妆也原原本本还回来了;如今这是第三次了,她真不想再准备第四次。
转眼到八月十二,是迎娶的吉日。
迎娶前三日是催妆,然后铺床,虞家派了几位堂嫂和婶婶去程家布置新房,云锦雪罗几名丫鬟也去了,回来告诉虞璎,程家院子虽没虞家这么大,但特别新,特别别致,而且虞家虽大,却是好几房人一起住着,虞璎也就是个小院子,但程家不同,她去了就是当家娘子,住的是五间大正房,院里全是花木,就这个季节,便有紫薇,月季,木槿,好些花,另外还有不在季节没开的,比如牡丹这些,还有一方水池,里面养着一池锦鲤……
总之是比这边宽敞,比这边好。
虞璎听好们说的都觉得不信,程宪章可不是什么风雅之人,以前她在外面买了盆牡丹回去,可是一花双色的二乔呢,他也就淡淡看一眼,低头就忙他的公务去了,他是个一心升官发财,非常无趣的人。
这样的人,竟然会精心打理园子?
有一种可能,毕竟是大官了,总要附庸风雅,不能太朴实。
隔一天,虞璎出嫁。
第三次了,没什么新鲜的,她甚至觉得喜娘给自己盘的发髻都差不多,恍惚中总觉得又回到当初。
只是当初她是娇羞窃喜的,嫁衣是自己亲自盯着绣娘做的,提前熏了三天香,穿上就一阵暗香,从里到外,无一处不精致、不美,连贴身抹胸都是特意选的,绣的并蒂莲。
结果呢,她在房中等他到半夜,不见人来,一个招呼也没有。
她还以为婆婆摔掉了半条命呢,让人去看,好好地躺在床上和程宪章说话,也不是性命垂危的样子。
想起那时候她就来气,便想不通他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又要来一次。
虞璎打扮好了,等在房中,有许多姐妹来和她说话。
许婵也来了,送了她一对牛角发梳,上面还刻了字,一只刻着“百年好合”,一只刻着“比翼双飞”。
明显这是一只给她,一只给程宪章,虞璎挺喜欢的这对发梳的,决定两个都自己收着。
但许婵话里话外,总是吞吞吐吐,好似有话要说,但又不好怎么说出口的样子。
直到其他人去宴厅,许婵终于寻得机会,落在后面和虞璎道:“你怎么又嫁给他了?不是说……他那个吗?”
虞璎微张了嘴巴,才想起来这茬。
这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虽然她不觉得和程宪章成亲是什么好事,但她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要嫁给一个身体不行的男人啊……她也要面子的!
“他……我……其实我当时……”虞璎想了好久,最后道:“他医好了。”
许婵也听说过程宪章去找大夫诊治的传言,问:“他说的?万一没医好呢?”
这又把虞璎问得不会了,这能怎么保证,除非她试过。
莫名其妙都把她弄脸红了,无可奈何只能说:“是真医好了,总之……我能保证。”
许婵欲言又止,担心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医好了,那就好。”
很明显,人家不信。
八成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承认,所以粉饰太平,要么是太傻,相信男人的话。
虞璎还想解释点什么,但许婵被人叫走了,让她赶紧去宴厅入宴。
虞璎无奈,欲哭无泪:天啊,别人表面上笑着祝贺她,暗地里该不会在可怜她吧,觉得她嫁了个阳事不举的男人。
她又闷闷不乐起来,程宪章一定想尽快生孩子洗清冤屈,但她才不想呢,她不想和他同房!
万般矛盾纠结中,迎亲队伍来了,她在锣鼓声中上了花轿。
下轿、拜堂、进洞房,整个人都是糊里糊涂的,直到他与她在床边并排而坐,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从头顶落下来,洒在身上、落到床上,喜娘说着撒帐祝词,他在旁边人的笑语中也露出几分笑容,然后在笑容还未散去时看向她。
她望过去,那一瞬有些恍惚,想起多年以前。
那时两人已订婚,还未成亲,她想见他,假意出来买胭脂,却用食盒拿了一盘鲜荔枝来给他。
那是长姐从宫中送过来的,她觉得他一定没尝过岭南的鲜荔枝,所以悄悄顺了一盘出来给他。
那时天还热,他却端坐在房中看书,知晓她来,也是一本正经模样,起身向她行礼。
她说是娘亲让她过来的,虽然她忙,却还是耐不住娘亲唠叨,勉为其难过来了,然后将荔枝拿出来给他。
他客气收下了,她非要催着他当场吃,然后问他好不好吃,他点头,问他甜不甜,他说“嗯”。
她便不高兴了,嗔怪道:“我辛苦给你送荔枝来,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不说一声感谢,气死我了,我走了!”
他连忙去拦她,认真道:“好吃,很甜,多谢小姐。”
她又气了一会儿,而他一动不动守在一旁,看着她,冷静自持下分明带着几分无措。
这让她忍不住笑起来,他于是也朝她露出笑容来。
后来婚后许多次伤心和不如意,大概都是因为他偶尔露出的无措和浅笑,才让她一次次自己把自己哄好,一次次坚持,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
喜娘送来两只金盏,让两人喝合卺酒。
之前虞璎心里浑浑噩噩的,此时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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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两人真的又结成了夫妻。
她这辈子活得真像做梦似的。
当即也无法去细琢磨,执起酒杯与程宪章互相绕过对方手臂,喝下这杯酒。
随后程宪章就出去招待宾客了,虞璎一人在房中。
她才能仔细看看自己的新房。
的确比以前的屋子大,也比自己在虞家的房间大,从窗口看向外面,果真能看到两株紫薇和几丛月季,开得真好,远处似乎还有一方小池塘,隐约能看到里面开着两朵睡莲。
不管怎么说,这院子她还挺喜欢的。
此时云锦到她身边道:“小姐,我刚刚发现,这院子是分两路的,一路就是这边,叫锦绣园,还有一路在东边,叫顺福堂,两边隔着围墙,只能从前边走廊穿过去,老夫人就住那边。”
虞璎纳闷了,很快问:“那程子均也住那边?”
云锦莫名其妙看着她:“那怎么可能,这不是新房吗?里面还有姑爷的书和书桌呢。”
“我是说以前。”虞璎道。以前这宅子里就他母子二人,两人那么好的感情,难道分两个院子住?不能吧……
但不管怎么说,这意思是她以后不会和他母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那可太好了,婆婆看她不顺眼,她也不爱看婆婆。
等到日头西落,宾客散去,夜幕降临时,程宪章进房来了。
云锦要虞璎规矩坐在床边,虞璎不干,非要坐在窗下,剥着龙眼吃。
程宪章就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吃,然后问:“饿不饿,还要吃点别的吗?”
虞璎虽然不想给他好脸色,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关心,她也不能太无礼,便回答:“不用,吃过了。”
程宪章便在一旁看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想好好和他说说她的想法。
也就是她不要和他睡一起,成亲是他一定要成的,她本来也不同意,所以她不干,至少现在她不接受,除非他要硬上,但她觉得他没那么厚脸皮。
正要开口时,外面一道声音传来,没一会儿,一个皮肤微黑的妇人过来,朝程宪章道:“章弟——”随后又看向虞璎,略有腼腆地客气道:“弟妹。”
虞璎认识她,她好像是程宪章堂嫂,上次成婚她没过来,这次从家乡过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应,就听程宪章问:“嫂嫂有何事?”
妇人着急道:“他二奶奶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突然肚子痛,说头也痛,我看额上全是汗,脸都白了,你赶紧去看看?”
虞璎一听这话,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上次是摔了,这次是吃错了东西?
她一副“又来了”的神情,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看向程宪章。
第25章 第 25 章 新婚夜
程宪章看到了她这眼神, 没说什么,只是略有疑惑后起身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了一步, 又回头过来看向虞璎,沉声道:“我先去看看。”
虞璎回答:“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母亲肯定不想看到我,我怕我去了她更难受。”
程家堂嫂于氏早听儿子提过这弟妹,说长得美过天仙,但是吧, 脾气不怎么好,刚和堂弟订婚就自己跑来程家和未来婆婆吵了一架, 于氏还不相信, 这会儿算是信了:她竟敢这样说话, 那可是婆婆!
程宪章也没说什么,转身随堂嫂走了。
他一走, 虞璎便道:“关门, 沐浴,睡觉。”
去顺福堂的路上, 程宪章想起了七年前。
那一日他还没进洞房,便听闻母亲摔了一跤, 摔到了头。
他心慌不已,赶紧过去母亲房中,又是请大夫, 又是熬汤药,好在大夫说暂且没看出什么事,休养一晚再说,但母亲一直说头疼, 他不敢走开,陪了大半夜,直到母亲睡着。
后来回房新房门就关了,她生气了好几天,说母亲是故意装的。
他不信,母亲的头疼不像是假的,而且这有什么好装的?母亲一直盼着他能成亲生子。
因为此事,他也有些不高兴,觉得她确实太过无礼,连长辈也不敬重。
但这一次,却又是如此。
他不愿去怀疑母亲故意装病,但实在是太巧合了,母亲平常也会有些小病小痛,但真正疼到连夜请大夫,也就是他成婚这两次。
快步到顺福堂,程宪章问是哪里痛,是否有去请大夫,周氏便阻拦道:“不用,大概捱一捱就好了。”
随后看他身上的大红喜服,说道:“没什么大事,是金枝非要去叫你,你回去吧,省得待会儿她又不高兴。”
程宪章先吩咐人出去请大夫,随即过去床边替她擦汗,又探了探她额头,劝道:“别说这些,先让大夫来看看有无要紧事。”
又问丫鬟:“母亲下午吃的什么?”
丫鬟着急道:“没吃什么生冷啊,老夫人也不碰大鱼大肉,都是吃酒席上那些素菜,但那些菜别人也吃了,没听说有吃了不舒服的。”
“那可有摔着撞着或是着凉?”他问。
丫鬟摇头:“没有,我方才也问过了,老夫人也不记得自己有摔过撞过。”
程宪章再看母亲,才擦过的汗又流了出来,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难受绝不像是假的。
只能先让她躺着,等大夫过来。
好在这条街就住了大夫,没一会儿大夫赶过来了,拿了药箱替周氏看诊。
把过脉,又看过眼睛和舌头,大夫皱了皱眉,再次把脉,最后道:“约摸是腹中寒气聚集所致?”说着看向程宪章,“我先开两副药,老夫人喝着试试,若无好转再看。”
程宪章听了出来,大夫也没把握。
待大夫写了药方,程宪章一边吩咐人去抓药,一边送大夫出门,到了屋外,同大夫道:“杜大夫是否觉得家母病得奇怪,看不出确切问题?”
杜大夫尴尬道:“恕老朽医术不精,老夫人这病痛确实来得蹊跷,既非风寒,又非脏腑经络失养……肠胃间倒有些寒气,也却不那么严重……”
程宪章问:“是否有一些病,会在特定时候发作?譬如我曾有位同窗,学问也不错,却偏偏总在大考中身子不适,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乃至昏迷,因此考了三年才中县试,这会是怎么病症?”
杜大夫道:“这是情志失调,因大考而情绪紧张所致,老朽也曾见一人,每每与人起争执,就会呕吐不止,肺腑却又无病症,这乃是气急攻心所引起的心病。”
说完他问:“程大人是怀疑老夫人也是此类情志失调之病?”
程宪章点头,问:“比如,因遇到同样的事而引起同样的心情,继而每每如此,便会发病。”
杜大夫道:“当然有可能,若有此怀疑,大人可放在心上,仔细观察,若真是因情志失调引起,药物所起效用甚少,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多作安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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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至于这一次,可照常让令堂服药,细心照料,待明日再看症状。”
程宪章一一应下,客气送大夫离开。
待大夫离去,他回到房中,安慰母亲道:“大夫说了,母亲的病无大碍,好好服药,休息两日就好。”
于氏在一旁道:“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程宪章看向她:“今晚劳烦嫂嫂了,这里有我就好,嫂嫂先回去休息。”
于氏连忙道:“新娘子还在房里等着呢,你去陪她,我在这儿照顾着。”
程宪章摇头:“不用,也有红豆青蒿她们能照料,嫂嫂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
于氏也确实累了,便看向周氏道:“那二奶奶,我先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周氏让于氏快回房。
待于氏离去,周氏又朝程宪章道:“你也走吧,我知道我病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了,她会闹的。”
程宪章问:“母亲是不是不太高兴我成亲?”
周氏疑惑地抬头,他又问:“或者,母亲是不喜欢我成亲,还是不喜欢我娶璎璎?”
周氏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程宪章缓缓道:“母亲可有想过,每次我成亲母亲就不舒服,是否是每次成亲,母亲都是同样的心情,也许这心情并不好,母亲不喜欢儿媳却阻止不了婚事,便郁结在心,导致身体也开始难受,头痛腹痛,母亲觉得是吗?”
周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不听使唤喷涌而出,哽咽道:“你的意思是,我装病?这一切都是我装的?”
母亲的泪水,让程宪章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显得那样不孝,那样无情,那样丧尽天良。
他拉住周氏的手,周氏一把将他掀开,咬牙道:“我明白了,我今夜的病痛打扰了你的新婚,她不满,你也开始不欢喜,开始怀疑,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不会装病装痛,你若对我生了厌,我与你伯伯一道回老家就是,只当我我没养过你,当我这辈子白活了!”
程宪章再次去拉母亲的胳膊,再次被掀开,他看向母亲,比同龄人苍老的脸上满是决绝与痛楚,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不错,他的今日,就是母亲的一辈子,父亲去世,她本可以改嫁,可以一走了之,将他留在程家,祖父叔伯自会照料他长大,只是母亲没有那样选择,她要陪着他,还要供他继续读书,父亲的愿望便是让他高中,母亲说父亲走了,凭她也能送他进京城考试。
母亲的一切给了他,他就是母亲的一切。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违逆母亲分毫。
但他终究是不甘心,娶了自己想娶的人。
他坐在床边,看向周氏道:“我没有说母亲装病,我是说,也许母亲并不想看到我成亲,或是我想娶的人并不是母亲希望的人,但母亲又不愿逼迫我,便将这难受压在心底,以致郁结在胸,最后导致情志失调,引起身体病痛,如同与我同窗的孙谦,母亲可记得?他每逢大考便头晕目眩,颤抖不止,以致每次都考不好,大夫也说的确有这样的病,算是心病。”
周氏冷声道:“你不必说那些理由来解释,我知道你是要说我每次都在你新婚时生病,绝不寻常,可上次我摔跤也只是事实,难不成你要觉得是我故意摔的?”
程宪章回道:“上次摔跤并不见伤痕,也许是巧合。”
周氏流着泪,无奈地一笑:“好,是巧合,是巧合,你不必说了,过去吧,我这里不必你管了……”
话未说完,她便按着腹部难耐地在床上缩起身体,显然是痛得受不了,程宪章连忙起身扶住她的肩:“要不然我替母亲按一按?”
周氏涌着泪,带着痛心道:“不必你管,你走!”
“母亲……”
程宪章又坐下来,在旁边守着。
没一会儿药抓回来了,其中有一味保济丸是制好的药丸,可以现服,程宪章先拿了水递过去让母亲服药,母亲不理,只好让丫鬟来喂。
劝了好久,周氏才肯将药服下。
程宪章看她服了药,又坐了许久,说道:“今日我说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母亲自然也不想受病痛之苦,若真是如此,也许能找到病因。
“今晚我该守着母亲,也想守着母亲,可虞璎是我自己要娶的,我也想有美满的姻缘,想与妻子能夫妻恩爱,我也要顾及她的想法……今夜我先过去,让红豆青蒿都在这里照看,母亲若有事,她们自会去叫我。”
周氏恨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今夜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去叫你!”
程宪章喃喃道:“母亲是想我再和离一次吗?我一直独身,母亲是忧心,还是安心?”
周氏扭过身去背朝他不说话。
他只好起身,吩咐丫鬟好好照料,自己离开了顺福堂。
今日的话,他说得狠心,说得绝情,心里知道是大大伤了母亲的心。
可是他无可奈何,当初他并不反感虞璎吃小厨房、每日换新衣、婚后也去找人打马球,那是她的本色,是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因为有十多年的富贵生活,才有她那般耀眼的光芒,那样哪怕在雨夜,在马车上,也能明媚娇艳到摄人心魂的容颜。
她敢直接来街上堵他,盯他,看看他是什么人,敢拦住他同他吵架,又会怜惜他淋雨,将伞借给他,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姑娘,那么美,那么直白,那么天真烂漫,像一朵傲然春日下的红牡丹。
那样的她,他怎忍心委屈?更何况她花的也是她自己的钱。
但母亲样样都不喜欢,也并未遮掩这种不喜欢,而他则从未在母亲面前替她说过话,后来她走了,他便后悔……其实是他以为她永远不会走吧,以为恩情孝道比自己那点夫妻欢愉重要,以为等到母亲百年,两人自然不会有争吵,却没想到她可以转身就走,另嫁他人。
确实让他措手不及,但这确实就是她。
他回了锦绣园,理所当然,院门已经栓了,她又将他关在了外面。
程宪章站在门外看着那紧掩的门,旁边却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就看见程梦得。
“叔叔。”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
程梦得道:“娘刚从二奶奶那儿回房,我去见我娘了,和她说了会儿话。”
“嗯,快去睡吧。”
程梦得看着他,小声道:“叔叔,我看那边有梯子,我给你搬过来?”
程宪章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肩道:“想的什么歪主意,不必。”
“这怎么叫歪主意,今天可是洞房花烛,难道不进去了?”程梦得道。
“小孩子,少操些闲心。”程宪章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门,没一会儿,一个婆子来开了门,低声道:“大人,我没睡,一直候着呢。”
程梦得认了出来,这是葛妈妈。
原来叔叔在里面放了内应啊……未雨绸缪,这样就不用爬梯子翻墙了,还是叔叔想得周到。
程宪章回头看他:“快去睡。”
程梦得应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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