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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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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是随便打打,而是专门对着我的薄弱的、生疏的、不甚明了的点精准打击,但凡她无差别降维打击,我就有丰富的被降维打击的经验反杀……但她不是啊!

被百分百针对的我距离被打自闭只有一步之遥,毫不夸张的说,真的要被打哭了。

再有天赋的人你也不能指望她突击学习两天,就追上能和别人钻研了半生的成果吧?

何况我在魔法一道上只能说是勤能补拙,以及靠有一个好老师。

你问红狼?

哦,红狼被无视了个彻底。

我在继续受苦自闭和掀桌子不干中选了第二个。

委屈,悲伤,特受打击,要瑟濂老师哄才能好的那种。

瑟濂老师暂时还出不来啊……更难受了。

因为心情不美丽,短时间不想再耍和法杖类似的武器,于是我十分顺手地就抢过了红狼嘴里叼着的剑。

红狼:?

我比划了一下这柄沉甸甸的金色大剑,心里一阵嘀咕:怎么这么像黄金律法大剑?

不管了,总比束手束脚的魔法杖要好。

我试探地挥了几下黄金律法大剑,先熟悉它的攻击方式。

这玩意沉甸甸的,而且还吃信仰加成,用起来怪别扭的。

回想起我为数不多用大剑的经验,也就只有失乡骑士大剑,一周目从修古手中接过它后,作为弑神武器,正儿八经打的BOSS也只有拉达冈和艾尔登之兽。光是这两者,就给我留下了疯狂弹刀和长途马拉松的不可磨灭之痛苦记忆。

现在这把酷似黄金律法大剑的玩意儿还和黄金树强相关,我强行将失乡骑士大剑的用法套上去,切了几个蕾娜菈的魔法,被一阵一阵黄金树的金光膈应得不行,哪怕渐渐占据上风,迫使一个弱韧性的魔法师和我打近身,几度逼出她刻在法杖上的防身战技“转啊转”,却还是越打越痛苦面具。

我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一脸嫌弃地把这把金色大剑塞回红狼嘴里:“还你。”

红狼再次:?

“不是针对你,”看在它狼脸茫然的份上,我不殃及无辜,走心,却又不那么走心地解释道:“我单纯看黄金树有关的都不顺眼。”

黄金律法退退退!

手里武器又没了,我拧着眉思考这回换哪个打好。

结果蕾娜菈先熄火了。

“来,乖孩子,”满月女王垂下眼,用恍惚、梦幻的语调道:“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吧……”

啊?

我怎么还是乖的?

我茫然地看着红狼:你说她真的疯了吗?

红狼茫然地回视我:嗷?

……算了,我和一狼做什么眼神交流。

我无言收回视线,对着似疯非疯的满月女王沉默半晌,偏开头,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心态再调整回来只需要一个呼吸,仿佛刚刚一瞬间的动摇并不存在,我的手里再次握住了观星杖——以倒提的方式。

不是作为魔法杖,而是作为武器它本身的形态,棍棒,被我握在手里。

最不会被影响的状态,最得心应手的状态,最不可以输的状态。

不止是为了捂住秘密,而是褪色者要继续前进,必须要持有两个大卢恩。

我摒弃杂念,沉稳地,一步一步地上前。

蕾娜菈又进入了状况外的神游,她似乎在看我,又似乎没有,卡利亚权杖依旧悬浮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她再次把应该用来握法杖的手抚在了怀里的琥珀卵上。

一下,又一下。

我在距离三步的时候陡然加速,三步的距离被我压缩成了一步蹿出,而最后的一步之遥眼看就要被势如破竹挥出的棍棒清零——

哗啦——

被拿来编排摇篮曲目书本从书堆顶端坠落,扉页摊开,脆弱的纸张在强烈的对流冲击下剧烈翻页。

挥出的棍棒因为我的紧急收手悬停在她额前,罡风却不会停止,女王的弯月冠从额部开线、撕裂,分不清是谁细碎的黑发散落了下来。

我深深望入她的眼底,连呼吸都喷到脸上的近距离,她的瞳孔没有收缩,也没有扩大,金澄色的琥珀倒映入她的瞳孔,她的世界仿佛只有金色。

右臂肌肉因为一时收力过猛还在剧烈痉挛,我只将空着的左手环绕过满月女王,犹如她对我做过的那样,在她背上轻轻地、像是哄孩子一般地拍了拍。

因为女王比我高出很多,这个动作我是站在狼背上做的。

红狼很有工具狼的觉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随着卸力完毕,观星杖贴着掌根顺着尺侧滑入腰侧,持武器的右手空了出来,随后被我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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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隔在两人之间的琥珀卵上。

微微用力,我没有感受到手的主人丝毫的抗拒。

左手随即也收回来,协助右手抱住体积对我而言有些过大的琥珀。我微微将距离拉开些许,琥珀卵被缓缓带离女王的怀抱。

满月女王在整个过程安静、默许、配合。

我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她。

静谧的满月微微垂眸,透出的眼神一汪澄澈。

我看了一眼就又继续手上的事。

转移大卢恩的过程,我低头看着琥珀,蕾娜菈看着我。

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可直到大卢恩在我的背包安家,琥珀被我重交还到了蕾娜菈的手中,没有任何事发生。

自然,也没有触动那本该自动触发的“二阶段”——那所谓的游戏的机制、亦或者来源于一周目的经历。

满月女王蕾娜菈是一位受儿女敬爱的母亲,具体表现就在我一路走来遇上的,那些不属于学院的拦路者。

火山官邸的铁处女,魔法镇的白王,拉卡德和拉塔恩两位分身乏术的儿子们尽可能地在保护母亲,而作为女儿,同样主修月之魔法的魔女菈妮则设下了最后一道防线。

当被击落的女王与琥珀卵分离时,大书库的中心会有黑色的浓雾散出,由魔女菈妮留下的,卡利亚末代女王的幻影会向入侵者发出暴风骤雨的魔法攻击——

以魔女菈妮之名宣告:勿侵扰母亲的如泥酣眠。

然而,最后的保护没有触发。

这些英雄、半神、神人,一周目的我没有搞懂,二周目似乎疑团还更大了。

是女王犹在梦中?

还是……

满月女王抱着她失而复得的琥珀,声音犹如梦呓:

“……命运,与我等月之民同在。我的孩子,你的月,会是由你的意志组成。”

我没有再去理会满月女王的话。

两天两夜的体验卡已经到期,对她还是对我都一样。

我领着被无视了全程的红狼往外走。

四散逃窜的学徒们给我们空出了一条出去的路,烛台的火快要燃尽了,满月女王似乎并没有想要补的意思。

大书库似乎要沉于漆黑的夜,在明知道这里有一轮会发光的满月的情况下,我在书库的门口停下,打了个响指。

星光亮起,替代了微弱的烛火。

我的手已经按在门上,最后回过头望向隔着星光自言自语的满月女王。

女王亦在看我。

“……又或者,是星星呢?”

……还是,满月从未入睡呢?

【作者有话说】

居然!有人投深水鱼雷!

我一个仰卧起坐,送上一个妈咪的贴贴!

自动感谢好像只能截止上章发布时间,但是每个人的评论和营养液和雷我都有好好记住,甚至因为这个文太冷了,每天都得点进评论区,靠着反复看评论续命……谁懂……jj魂系真的好冷啊……好冷啊……我原本列了六十万字的大纲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评论摩多摩多,拜托了,这对我(能不能坚持下去)真的很重要!按个爪爪我都会很高兴的!

感谢在2023-06-2115:20:04~2023-06-2400: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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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战后琐事

◎盖利德来客◎

“还真给打下来了……”

以魔幻又不可置信的语气说话的人套着一个拉兹利教室的头罩。

大卢恩到手,学院也打通了,承诺托普斯的另一把辉石钥匙也有了,魔法学院副本就地结项……那是不可能的。

以拉兹利教室头罩为首的最早一批被我放倒的魔法师堵着路不让我走,还口口声声让我负起责任。

我满脸写着拒绝:“不吧,我就一个来抢大卢恩的,你们把我当做那种管打不管治的独狼褪色者行不行?”

他们表示不行。

A说你照面就报师门的行为不太像打劫完就跑的强盗。

B说整个学校都被你整治了一番,地盘都已经筛洗了三轮,你这时候说和你无关?

C说独狼?什么独狼?你看一眼身边跟着的红狼再说一遍?

一句话被杠了三次的我扶额:“你们至于吗?”

“挺至于的,”C,戴着双贤魔法师头罩的烟嗓大姐姐道,“学院苦无主久矣。”

我:“说人话。”

她:“我受够学院的派系争斗了,校长不管事,好不容易来个平等地打了所有人一顿的家伙,傻了才不抓住机会,”

她说完,B,也就是三人中为首的那个,同样也是在挨打的魔法师中为首和我说过几句话,领了任务阻拦,并被我精准地打了个半死的师兄上前一步:“虽说学院封了大门,但远的有黄金树,近的有杜鹃骑士,都对学院虎视眈眈,在里面的魔法师出不去,在外面的求学者进不来,这样下去学院迟早要毁灭。”

“官方理由听他的,私人理由听上一位,我不一样,我一凑数的。主要看看你有没有空教那个绕柱。”这是A。

A就更熟悉了,这位摸鱼摆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作为难得还呆在学院的海摩,他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我转动脑袋,从左到右看了一眼这三个人。

A,海摩教室的,B,拉兹利教室的,C,双贤教室的。而且三个人都刚好和我有过短暂友好的交流。

辉石头罩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这玩意比直接认脸方便多了。

我都不需要把名字和脸对照起来,太棒了。

三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自我介绍。

“别了吧,手下败将,没什么拿得出手,还正式介绍,怪丢人的。”A。

“记名字哪有记教室方便。”C。

“……”唯一的正经人B左看右看,疲惫都要从头罩透出来了。

看得出来,三人里唯一领了任务还正儿八经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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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的就一个B。

C可能也领了,但她划水划得光明正大。

A……人家自己也说了,自己是个凑数的。

这么一来,显得受伤的还是同一个B……对不起,没有骂人的意思。

我良心隐隐作痛,主动转移话题:“怎么就你们过来,学院的管事人呢?”

B师兄立刻松了口气:

“因为师妹你表现得太凶残了,大家经过紧急讨论,一致让和你说话几句话还没留下坏印象的我们上。”

“至于管事人,”另一人接道:“之前是有的,在你领着红狼从大书库安然走出来后,就没有了。”

“原地解散,隐入人群。”最后一人补充。“不管是不是真的解散了,总之就是没有了。”

我:“……学院的师兄师姐说话都像你们这样吗?”

“那没有,我们属于划水最明显的那一批,不然也不会和你说上话。”A师兄很有自知之明,还替B师兄辩解了一下:“这家伙不一样,他属于领了任务被迫敬业。”

我同情道:“看出来了。”

C师姐笑了一声:“当然,还有我们在不着痕迹地讨好你,所以你会觉得我们看起来很好说话。”

哇。这位师姐真的什么都敢说。

我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所以?”

“所以,至少挂个名誉的职位怎么样,”师姐漫不经心道,“这年头交界地越来越凭实力说话,现在的学院挺需要你这样凶残的靠山。”

“可能不行,”我面露难色:“我在魔法一道天赋了了,还想后面入学当学徒的。”

C师姐立刻改口:“这就给你写介绍信,想进哪个教室你说。”

“啊这个,”说到这里我更不好意思了:“我看上的老师还没进学院,教室还没开来着……”

这句话的信息量略大,三个人都陷入了大脑高速运转的卡顿。

划水划得明明白白的海摩教室师兄A率先找回声音,有问题就问:“师妹是有预言方面的能力吗?预言家?交界地居然还有不是黄金树狂信徒的预言家吗?”

“当然不是,”我沉沉叹气,“我是观星者,货真价实的那种。”

“识人术?”拉兹利教室的师兄B越说越离谱:“的确,传闻有天生的领导者具有识别有才能之人的眼力……”

“……”你说的那个绝对不是我。

“纠结原因做什么,”双贤教室的师姐C切断两个没用男人的无用猜测:“多写一份介绍信的事。”

B很快就反应过来,也点头道:“学院的派系斗争和才能歧视已经缓和了很多,不用担心被孤立。”

“谁敢。”A大声BB:“不要命了?”

“……”B看起来很想把A打一顿:“而且我们也会看着的。”

我心里一动,问:“哪怕你们不知道他会研究出什么成果?”

“你这么一说,我更期待了。”他们回道:“学院已经很久没有惊骇世俗的理论出世了。”

“那好吧。”我笑了:“说吧,这么急迫地留下我,有什么要我出面的事?”

ABC:“……”

三人开始推卸责任。

“我就说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开玩笑,我全程划水好吧。”

“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傻瓜。”

“我这叫从不在研究以外的地方动脑子!”

我:“……不说我走了。”

“别。”

三双手从不同的方向拉住我。

A和C看向B。

B深吸一口气,竭力用平淡的语气道:“碎星将军,现在学院的封印外面。”

我:“……?”

谁?

……

我在前面大步走,一路上遇到的魔法师纷纷侧身躲避,三个师兄师姐落后我半步,一边解释这其中的经过。

“碎星将军,对,就是叫拉塔恩的那个。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我有事没事总是会去门口看看,”海摩教室的师兄道:“我们教室崇尚武力,主张主动参与战争,但无论如何必须要有留守后方的人,我就是那个抽签时候抽到留守的倒霉蛋——扯远了,总之我今早上常规去门口晃荡的时候,看到了碎星将军和他标志性的小马。”

说着说着,他有些不确定道:

“碎星将军不是……”疯了吗?

“好了。”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我和他前不久交过手,他在众目睽睽下摆脱了猩红腐败带来的神志影响。”

“哦。”他条件反射地点了下头,随即很快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又问:“来了几个人?”

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他很快道:“我只看到了将军一个人。”

“一个人?”我大概心里有数了:“来的还挺快。”

“快吗?”

“盖利德现在一团乱,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这个时候过来,大概是听到消息不放心,日夜疾驰过来……”

也说不通啊,来得这么赶,听目击者的意思,他已经在门口站了挺久,他一个半神还搞不来一个辉石钥匙?

几人纷纷表示:“如果是临时起意,我们学院的钥匙的确没这么容易搞得到。”

我想到了别的:“嗯……拉塔恩过来的时候,路过了史东薇尔城吧?”

“对?”

没起冲突?

我也费解了。

“算了,猜下去也没个结果,”我站在南门的入口处,将手覆在封印传送门上,“我去见见他。”

“……就这么去?”

“不然?”我耸肩,看不出一点紧张感:“说不定他只是来看一下母亲呢,别紧张。”

我淡定地出去了。

蓝光吞没了我,随后又将我吐出,我悬空脚刚踏到实处,就感觉到了头顶投下了一阵阴影。

盖利德的熏烧火墙与猩红腐败甜腻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险些以为传送门坏了,传错了地方,随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味道来自于日夜不缀赶来的半神。

我在魔法学院的浓雾、红狮子城的销烟中,嗅到了很淡很淡的,史东薇尔城的风。

这让我对碎星将军如何过风暴关隘一事更加好奇了。

好奇的我先是对上了一双友善而湿润的眼睛——这个身高,第一时间看到的永远只是马。

视线相对,则被视为得到回应,马欢快地打了个响鼻,就要拿头拱我。

马匹的右侧,一只手适时挡住了过分亲和的马头。

随后,手的主人沉默地带着马拉开了因为我的突然传送而快撞到一起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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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因此得以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位自盖利德而来,只身穿过风暴山丘直入利耶尼亚的不速之客此刻身披半甲,他并没有戴战场上狰狞的狮牙头盔,遗传自父亲的红发散落在肩头,在他的背后,也没有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插满了各种武器,只是简单地背了一对碎星大剑。

“碎星,拉塔恩。”红发的将军凝视着我,说道:“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战场魔法师长袍】

雷亚卢卡利亚的魔法学徒穿戴的长袍。

受战事洗礼,变得老旧的防具。

每次发生战争,学院会关起大门不干涉──

然而只有海摩的学徒有不同想法。

他们认为探索不能躲在门后,

也认为那不过是为了保身而逃避。

【海摩炮弹】

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的

其中一种辉石魔法。

能释放以拋物线飞去的魔力炮弹。

借由蓄力能提升威力。

海摩教室所传授的魔法,

此教室等同学院的善恶判官。

为了平定纷争而存在的魔法。

【拉兹利辉石头罩】

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之中,

在探索之路受到肯定的学徒

穿戴的其中一种辉石头罩。

能提升智力、灵巧,但会降低血量。

在拉兹利教室求学的人们,

他们学习卡利亚魔法,

并对月亮与星星平等视之,堪称异端。

【双贤辉石头罩】

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之中,

在探索之路受到肯定的学徒

穿戴的其中一种辉石头罩。

能大幅提升智力,但会降低血量、精力。

在双贤教室求学的,代表相当资优。

因此他们得到允许,

能广泛学习各种类型的魔法。

——————

上一章评论区简直是天堂,好、好多夸夸……我宣布那里就是我以后充电续命的老家了!

挨个抓住评论区的可爱猛亲,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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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再遇拉塔恩

◎一过家门而不入◎

我还没见过这样子的拉塔恩。

这么一想,一周目的碎星将军给我的印象就是一无情的战场绞肉机,自然而然的,我也没听过他正常说话。

所以乍一听他条理清晰的说话,感觉挺新奇,一时间也让我吃不准该拿什么态度对他。

不知道说什么就顺着他的话回:“的确,又见面了,将军。”

“你出来得很快。”拉塔恩微微侧头,视线从拒绝入内的学院封印一触即离。

“你来的也不慢。”我也转头看了一眼认钥匙不认人的封印。

拉塔恩的话应该是在试探学院的沦陷程度,显然,我出来的越快,就越发显示学院已经不成威胁,以至于还能反过来协助我。

我不否认也不承认,反而不轻不重地示意他来得有些急了。

双方友好地试探一番,一触即分。

按理说,客随主便,作为从学院出来的我应该主动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但问题又来了,学院明面上的主人还是满月女王,作为女王的直系亲属,怎么看也还是拉塔恩更加偏向这个“主”。

依旧摸不清这男人怎么想的我选择沉默,谨慎地等他开口。

我不说话,拉塔恩总不能大老远过来就陪我看利耶尼亚的月亮。无声地对视了一会,我注意到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

我将注意力偏过去些许。

似乎是加了几分力,正好稳稳摁住猛地撅蹄子想往前冲的小马。

这下动静挺大,我不由得从余光观察变成光明正大的打量。

见我看过去,马更激动了,和两个锯嘴葫芦形成鲜明对比。

那双眼睛和成精了一样灵动,还疯狂用肢体语言向我示意。

我先是被这个意外弄的一愣,随后哭笑不得。

我倒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亲和力。

只是以拉塔恩的臂力,他要真想拦,那马早就被他拨一边去了,哪还由得它倔强地往我这边舞。

同样的,以马通人性还对碎星的在意,恸哭沙丘哀求的眼神与泪水历历在目,没人比我更加清楚,它绝不可能和拉塔恩对着干,如果对着干了……

可能是情节需要。

嗯,情节需要——这个词挺微妙的。

我眼神也不由得微妙了起来。

那什么,马儿外交?

我被脑海里冒出来的这个词给逗笑。

装模作样地拦得尽职尽责的拉塔恩注意力一直有在我这边,当即就找到了开口的时机果断出声:“观星者?”

“你的伙伴很活泼,”我上扬的嘴角就没落下:“将军叫我谷雨就可以了。”

包括现在的这一次,我与拉塔恩仅有的两次见面都穿着观星者的全套装备——观星长袍和观星杖,祭典时人多事情也多,双方直到离开也没有机会交流,所以严格意义上还没有交换名字。

在明明可以称呼“褪色者”的情况下,拉塔恩采用了另一个几乎被忽略的称呼——“观星者”,就挺有意思的。

拉塔恩未必没有从别处听说过我的名字和我的事迹,他也必然会去了解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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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对手,但也正是因此,他这份距离感控制得就很精妙。

我一路在交界地走过来,遇到的人要么是名字也不问直呼褪色者,要么就是相识于微末以名字相称。像是碎星将军这样直接称呼职业的,目前为止他还是还是第一个。和前者的蔑视嘲讽,后者的亲近友爱,“观星者”可以说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中立。

以及,稍微偏向一点友好?

对方先显露态度,我就有底了:“将军从盖利德来?”

“是,”他道,“自盖利德北上,穿宁姆格福,借道史东威尔而来。”

——他用了“借道”。

哇,他好有礼貌哦。

“城外戒严,”我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你怎么过来的?”

拉塔恩:“随行队伍留下。”

我扫了一眼周围,一个士兵都没有:“多少?”

“一队,”他有问必答:“十五人。”

这个数不多,甚至可以说少。

对红狮子来说少,在史东薇尔城的角度则正好。

只不过有个问题。

我眼神开始变凶:“我和我的城都不会主动扣人。”

“是我们主动留下。”拉塔恩点头:“在祭典上见过你与你的旗帜,仰慕已久。”

“……”

我舌尖抵住上鄂,眼神更凶了。

在看不见的地方,借着衣袖的遮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谨慎地摸了摸腰侧的观星杖。

这人知道他面不改色地说出了很恐怖的话吗?

很显然,他的语气和表情说明他没有。

好恐怖啊,碎星将军。

我深深觉得和这群活的比我久的半神兜圈子就是为难自己,立刻改变主意,直奔主题:“你在门口站了挺久,吓到我的师兄和师姐了。”

“我的错?”这句话的尾音有些许的上扬。

“学院避世、避战,理解一下,”我肃容道:“就像现在我俩面对面说话,里面的人可能更害怕我俩打起来。”

我停顿了一会,补充道:“主要是怕我和你打起来。”

“我们?”

“是啦,怎么打的起来,要打祭典上还没打够么?”我叹了口气,转了个身靠在门口的石柱上,“一直被封印保护在学院里不出来,远离纷争也远离的信息来源,被我打乱平静后,那些师兄师姐们担心的事还挺多的。如果不是他们实在不放心,我今晚应该不会走这么一趟……毕竟谁都没有立场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拉塔恩在我说这句话时微微错开了和我的对视。

从打上照面起,拉塔恩一直将情绪收敛地很好,和发疯时候的他不一样,这次的对话中他一直在避免用强情绪用词,也避开了一些直截了当的提问。

这应当不是他平时的说话方式,因为这其中克制和郑重的态度很明显,只要和他说上几句就能感觉得到。

只是言语可以控制,别的习惯却难以掩盖。

比如他应当是习惯和人对话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那种无声专注的凝视,让对话者觉得自己被深深望入眼底,如果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与之对峙,会产生被看穿的恐惧。

我倒是没有这种苦恼,见的世面多了,神也杀得,树也烧过,这方面的承受力和阈值已经高到不可估量。

所以我还能调侃他:“多说点话怎么样将军?我猜来猜去也挺费事的,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我的交流能力直白得很,你有什么就问呗,我不能白跑一趟。”

“暂时有点困难。”拉塔恩道:“有一些事……”

他顿了一会,我察觉到那一道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视线从我的发顶梳到发梢,最后回到双眼:“不得不郑重对待。”

我:“……那你再花点时间多了解一点吧。”

确定了,一周目的样子真的被他看到了。

有那么一毫秒,我认真地思考了灭口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大,收益付出不成正比,最主要的是……虽然不知道原因,当时的第一时间,是他替我遮掩了没错。

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我很有原则地划去不做人的选项,假装不知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一角。

拉塔恩也很有默契地假装不知道我知道他发现了。

什么极限套娃。

“来也来过,算是有个交代,那我走了。”我抬头看看月亮,“今天的夜色挺好的,昨天是满月,今天是,明天可能也是吧,至于以后那就说不准了,没准就是别的了。”

拉塔恩居然沉住气一直没问,我是真服气,这样一来我也不乐意主动说了,留下这句乍一听安全,再一品似乎是威胁,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的话,我半只脚踏入传送门。

“哦对了,学院的传送门一向只认钥匙不认人,”我转过头:“当然其实我身上也有一把,不过那个我要给别人,所以不能给你——反正对你而言搞到一个钥匙而已,应该不难吧?碎星将军?”

撩了一把,我光速回头往里窜。

开玩笑,这些参加过碎片战争的半神一个个都心脏得很,哪怕是仿佛一片赞誉的碎星,我也不信他最强半神的名头是只靠着那一身的武艺得来……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猜测,总之跑快点总没错,跑的慢了万一被抓回去了呢?又不是没这种可能!

生活不是小说,我当然不会戏剧性地脚滑,传送门也不可能好巧不巧地偏偏这时候坏掉,我特别顺利地整个人没入蓝色的雪花中。

……

“怎么样?”

蹲在门口的师兄A蹭地站起来,用力过猛辉石头罩险些脱头而出:“哎我的头。”

“就这样,”我忍不住伸手摁住他颤颤巍巍的头罩,“我传达了学院内部的担忧,碎星将军表示充分理解,并决定按照规程办事,现在应该去找钥匙。”

师兄A晃了晃被砸得晕晕的头:“然后?”

“没了,”我挥挥手,“女王在一天,他要进学院就是回家没有钥匙,谁拦都没理。”

“这不是你的学院吗?”

“是啊,这不也是你的学院?”

“师妹——”

“叫师姐都没用,管一个史东薇尔城已经很麻烦了,想都别想。我还指望着老师把学院打下来,然后过上关系户的日子嘞。”

师兄A闻言正色:“那请问瑟濂女士什么时候准备进攻?我去准备双倍的装死药。”

“?”

“哦对了,什么叫做,管一个史东薇尔城?”

“咦,我没说过吗?”

“没说过什么?”

“哦,没什么,我突然不想说了。”

“?”

【作者有话说】

【碎星的追忆】

受黄金树雕琢的

“碎星”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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