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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照原本为不能看到表哥这件事有些失望,忽地头顶一暖。
她呆呆抬起头,看见隋蓬仙舒展开的眉眼。
咦,她怎么觉得表姐现在笑得有点……邪恶?
“没事,过两日他也会去骊山,你到时候亲自交给他吧。”
郭玉照的父亲还没回到汴京,但郭家也是汴京的高门望族,郭家自然也得了帖子,郭老夫人年纪大了,不乐意去那些地方,到时候只有谢夫人带着女儿前去骊山。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
为体现大胥与北狄盟约的稳固,景顺帝大手一挥,除北狄使团外,上到皇子后妃,下到朝臣官眷,都被放进了前往骊山的队伍里。
只是……
“你怎么来了?”
隋蓬仙上了马车,却发现里面早已有人了。*她皱着眉,看向坐在车舆里的青衣少年,他面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却很不错,迎上她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时,脸上的笑容不变,揪着腰间玉佩垂下的红缨的手却悄然扣紧。
“阿姐说过,不想再当我的影子。我不想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
或许是因为连日灌了不少苦药,少年的音色不复从前的清亮,多了几分低哑,配合着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红椿在背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世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哪儿去学的这幅小男人做派。
隋成骧似是没发现隋蓬仙沉默下的抵触,仍保持着纯真的微笑:“所以,这一次我会陪着阿姐一块儿去。”
隋蓬仙抚了抚手臂,快速思考了下。
她的确不想顶着隋成骧的身份在外行走。但这次她又必须用他的身份去做一件事。
郭玉照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就算日后她得知真相,怨她多管闲事,隋蓬仙也做不到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再凑出一对怨侣。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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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没有准备她自己的衣服首饰!
眼看着主仆俩风风火火地就要折返回去收拾东西,隋成骧抵着唇咳嗽两声:“阿姐别急,我准备了你的东西。衫裙、首饰、香露……都有。”
终于可以把他准备的这些东西送给她了,而且这一次她不会拒绝自己。
隋成骧笑得很开心。
隋蓬仙看向他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她想起小变态之前还打过扮作她,和郑国公世子滚到一块儿去的主意。再联想他准备的那些东西,不由得一阵恶寒。
“谢揆。”她转身掀开车帘,一想到万一有人看到里面的隋成骧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鼓了鼓腮,有些不大高兴。
这次她原本打算以忠毅侯世子的身份出现,因此谢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在她身边。
听到她在呼唤自己,俊美挺拔的青年侍卫下意识地将视线追向她。
“你去让茜草收拾两箱我平时要用的东西,你等她收拾好了再送到骊山。”隋蓬仙有个习惯,提前选好第二日要穿的裙衫和搭配的首饰,哪怕只是在晴山院里闲来无事地过一天也是如此。这下她的习惯被打破,心情很不美丽,语气也有些冷。
谢揆颔首,应是。
忠毅侯府的车架一路得跟着御驾,出发的时间不能耽搁,隋蓬仙只能歇了回去换衣裳的想法,臭着脸进了车舆,不忘警告隋成骧:“待会儿你老实些,别被人发现了。”但到骊山时,隋蓬仙和隋成骧都必须在人前露面,不然不好解释。
隋成骧温顺地点头。
按照隋蓬仙的设想,应当是一路无话,不料马车才出了城门,隋成骧冷不丁开了口。
“阿姐,我以为你会拒绝阿娘的安排。”
隋蓬仙沉默了一下,嗤了声:“少装做你很懂我的样子。闭嘴。”
隋成骧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但他笃定,世间再没有人像她们这样有着与生俱来的紧密联系,他当然了解她。
马车徐徐驶动,隋蓬仙闭着眼,兀自出神。
隋成骧猜的没错,她一开始的确想直接拒绝侯夫人。但她想到接下来会爆发的争吵,心底就涌上一股莫名的疲惫,她越来越厌恶争执。
吵嚷过后,她并不会感觉释然,那口气仍然哽在她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再看人家,照样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那她图什么?
隋蓬仙平静地做下了决定,如果赵庚在那件事上有旁的想法,那她们就一拍两散。正好郭老夫人她们月底有回荥阳老家祭祖的打算,她正好一路随行,再借机出走。
随便她的父母对外报她是生病也好,在家庙清修也罢,她届时走得远远的,谁也别想再管束她。
车舆里静悄悄的,直到一阵笃笃声响起。
红椿小心地掀开帘子一角,发觉是谢揆,原本紧绷的脸色松了松。
“有事?”
谢揆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她:“给她换上。我先回去了。”
“诶!”眼看着黑衣青年很快就跑没了影,红椿收了声,不敢再引起旁人更多的瞩目,转身放下帘子,打开包袱看了看,都是隋蓬仙的衫裙首饰没错。
“也不知道谢揆怎么说动那些金吾卫让他过来的……”
忠毅侯府的车架被安排在御驾后,金吾卫分成几列守在两旁,官道更是提前两日清场,左右千牛卫严防死守,生怕有哪只不起眼的苍蝇飞过来,扰了天子的兴致。
毕竟上一次春猎之行出了事,不管是左右千牛卫还是金吾卫,回去都吃了挂落。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们更是上心,尤其北狄人几乎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金吾卫担心他们在马匹上做手脚,因此除了随侍御驾左右的几位国朝重臣可以自个儿骑马,其他侯爵朝臣连同官眷都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自家的车架里,就怕再出什么岔子。
隋蓬仙看着那堆色泽鲜亮的衣裙,想起什么,瞥了隋成骧一眼:“你去前面那辆车。”
忠毅侯夫妇就在前面那辆马车上。
隋成骧无声地点了点头。
车架间隔着一段距离,行驶得并不算快,坐在车辕上的侯府侍卫看到世子爷在后边儿气喘吁吁地在追车,连忙帮了他一把:“您小心些。”
隋成骧平复了一下呼吸,隔着木制的门板,听到车舆里隐隐传来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连周遭纷杂的马蹄声也没能盖过夫妻俩具象化的怒火。
他推门的动作一顿。
侍卫一路听着主君和主母的争吵声,早已习惯了,见世子漠然地收回手,靠在车门前闭眼休息,看着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敢催。
这一家子都是暴脾气,凑在一块儿能不吵吵么?
……
再次来到骊山,心情却和上次截然不同。
刚刚在马车上只是换了衣衫,还好红椿手巧,飞快给她梳了一个单螺髻,又倒了些茶水沾湿巾子擦去脸上的妆容,好一通忙活,上车时俊俏风流的郎君顿时摇身一变,成了素质皎皎的美貌女郎。
才进帐篷里,还没坐下来歇着喝口茶,隋蓬仙想把束胸的细绫取下,紧紧束着胸口怪难受的。
门外却响起一阵喧哗声。
隋蓬仙有些烦躁地望去,看见寿昌公主跟个兔子似地探头进来,视线扫到她,兔子脸顿时红了。
“公主有何吩咐?”
隋蓬仙有些不耐烦,寿昌公主打小就被众人如珠如宝地呵护着,她才露出一点儿不耐烦的情绪,寿昌公主就敏感地感知到了。
寿昌公主气得转身就走。
她身后的宫人们也跟着呼啦啦地走了。
隋蓬仙松了口气,让红椿在外面看着,她绕去屏风后把紧紧束住胸口的细绫解下。
寿昌公主气冲冲地走出去好几步,耳朵支得高高的,却一直没听见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她恼怒地停下脚步,往后面一瞧——宫人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公主的怒火。
却不见最该跟在她身后的人。
她低低尖叫一声。
隋蓬仙,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见寿昌公主又要转身钻进那顶帐篷里,女官拦住她的去路,语气有些无奈:“殿下,您又忘记娘娘的叮嘱了吗?”
定国公与忠毅侯府大娘子的好事将近,虽然还没正式定下来,但……总归就是那么回事儿嘛,大家心知肚明,迟早的事。
崔贵妃并没有因为王淑妃、皇长子一派暂时的失意而得意忘形,她嘱咐两个儿子勤加读书,又叫来女儿身边的女官,让她约束公主,不要让她闯出什么祸事。
定国公回汴京的这两月间,颇受天子信重,连北狄来朝这样的大事都交由他主事,崔贵妃不得不慎重再慎重,在这样的时候,自然没必要得罪他以及他此时看中的女人。
有女官阻止,寿昌公主没能成功回去找回场子,憋着气回了自己的帐篷。
天家公主所居的帐篷自然比臣女的帐篷要宽敞许多,宫人们细致妥帖地布置好了一切,一进去就像是回到华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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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宫殿中。
寿昌公主的帐篷里永远香风阵阵,更少不了娇客。
见她心情不好,说话阴阳怪气,几个官家贵女对视一眼,越发小意温柔地哄着寿昌公主,直至她吐露出烦恼心声,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她竟敢让殿下不高兴,真是该死。”
有人睨了眼寿昌公主的表情,微笑道:“倒不至于该死……但我觉得,忠毅侯府那位也该吃个教训才是。公主喜欢她,那是她的福气,怎么能一直拿乔呢?”
叽叽喳喳间,她们便有了主意,看向寿昌公主等她拿主意。
寿昌公主有些犹豫,但想起隋蓬仙对她冷淡的样子,她哼了哼,点头道:“就是该给她个教训……不过可别真闹出什么事儿了。”她立刻又补充,“自然,我不是心疼她,是怕闹大了,惹得母妃生气。”
几人抿嘴一笑,柔声道:“殿下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
郭玉照是头一回来骊山,看什么都新鲜,哪怕她们现在只能在一处小山头转一转,隋蓬仙看着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就知道她此时挺高兴。
隋蓬仙才送走月事,但还是觉得身上惫懒,提不起精神,索性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看着小表妹亲近自然,夏风熏暖,混合着山上的草木清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直至一阵重若奔雷的马蹄声远远响起,又逐渐向她逼近,隋蓬仙心神一紧,刚刚那点儿困意顿时不翼而飞。
郭玉照也听到了动静,不敢再去摘花,有些瑟缩地躲到隋蓬仙身边。
隋蓬仙认出了那匹四肢修长健壮的黑马,骑在马背上的男人那张有些沉郁的俊朗脸庞也渐渐清晰地映入她眼帘之中。
马蹄声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止住,隋蓬仙沉默着,任由奔霄坏心眼地朝她喷着热气,没躲,也没施舍一个眼神过去。
“奔霄。”
它的主人沉沉唤它一声,先前还十分顽皮的神驹顿时老实了,溜溜哒哒地走到一边,自顾自地吃草。
郭玉照怯怯地看了来人一眼,她认出来了,这是前些时日向表姐提过亲的定国公。
只是……他来到跟前了,怎么不说话?
表姐也一言不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可怕。
郭玉照不敢多看。
赵庚紧紧盯着那张美人面,她神情恹恹,似是不大耐烦,下颌微抬,带着无意掩饰的漠然与烦躁。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几日觅风一次又一次地飞去晴山院替他送信,但她没有回信不说,连觅风带去的信也不看。
赵庚很想到她面前,不问她为什么不回信、不开心,只想好好哄一哄她,让她重露笑颜。
但北狄使团来京,他身上事务冗杂,再者,他不想呼延豹那只肮脏的独眼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盯上她。
一忍再忍,那些被强行按下的思念、担忧和……委屈,在视线远远触及那道丽影时轰然爆发,余浪震动,他耳廓发麻,五感失调,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她而已。
“……我把奔霄带来了。”沉默半晌,赵庚望着她,声音微微有些哑,“宝珠呢?我许诺过,要陪你好好跑一场马。”
他没有问‘你为何不理我’,哪怕在这几日,他有无数个冲动的念头,想要冲到他身边,问他可爱可怜又可恶的心上人,为什么要对他忽冷忽热。
在他们已经那样亲密过后。
光看赵庚此时的神情,并不能想到他内心激荡着怎样复杂痛苦的情绪,真正见到她了,赵庚下意识地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不想让她感到逼迫、质问等等不好的联想。
但赵庚不知道,他越是温柔、越是耐心、越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捧起来,隋蓬仙心里就越煎熬。
她害怕从赵庚口中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隋蓬仙既困惑,又烦躁。她从前明明不是这样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人。
哪怕她已经做好准备,赵庚不会同意她那些在世人看来,无疑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当悬在她头顶的那把刀真的落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
隋蓬仙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情爱误人!
“玉照,你先回去。红椿,你陪着她。”
隋蓬仙生硬地移开视线。
郭玉照面露犹豫,小声道:“表姐,我在这儿陪着你吧。我走远些。”
隋蓬仙露出一个笑,状似轻松地安慰着她的小表妹:“没事,去吧。”
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脑袋。
那样温柔,那样耐心。
哪怕能施舍千分之一与他呢?
赵庚收回视线,面色紧绷。
小山坡上终于只剩下她们二人。
隋蓬仙目光僵硬地看着不远处开得红艳艳的一从杜鹃花。
“阿嫮。”
和那道似是叹息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男人怀里清冽的松枝香气。
赵庚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的腰,把人拉入怀中,见她没有拒绝的心思,紧紧绷着的心弦一松。
软玉温香重又在怀,这几日的焦躁和失落一下就被填满。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又或者不敢开口。害怕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与温存。
“理理我,好不好?”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她愿意嫁他
隋蓬仙喜欢赵庚向她低头。但不知为何,听到他夹杂着失落、难受、卑微等等情愫的声音时,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不算很疼,酸涩的余韵却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淹没。
察觉到怀里直挺挺得像条咸鱼似的人渐渐变得柔软,愿意靠在他怀里,赵庚眉心微松,虚虚拢在她腰肢上的手终于轻轻搭了上去。
“不喜欢那串翡翠珠?还是觉得我的回信太敷衍。”赵庚很不喜欢被她刻意冷淡的感觉,怀里抱着香馥馥的女郎,他感到极大欣悦的同时,也没有允许自己沉溺在温存中。
他需要一个答案。
知道了,才能规避,才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
隋蓬仙揪着他的衣裳,发狠似地用指尖狠狠戳着上面用金银错线密密织成的麒麟献瑞图案,磨得他喉咙发干。
偏偏她还是不说话,只一门心思地折磨他。
“阿嫮。”
他又在用那样无奈又柔和的语气叫她。
隋蓬仙折磨他的手一顿,大半张脸都埋在他怀里的缘故,她发出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带着平时的她不会轻易示人的柔软与细腻:“……就是不想理你。”
说着蛮不讲理的话,她的语气、神态,连同她整个人,却像是被泡在青梅渍过的浆水里一样,有新发的枝芽从酸涩微苦的青梅浆水里快速长出,直至越墙而出,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
带着浸润着她心事的酸涩香气,轻而易举地也将他同化。
“不想说实话?”赵庚没有放任她逃避,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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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抬起,落在她嫩若新荔的腮边,略使巧劲,那截玉白的颈便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扬起,微微绷紧,像是凛性高贵的天鹅,此时却沉默地任他掌握。
抚过无数次长弓利剑的手上带着粗糙的茧,此时正跟随主人的动作,在她细嫩柔白的腮边徐徐擦过,生出让人下意识想要躲闪的痒意。
——但她不能。
赵庚的手牢牢护在她身后,这是一个充斥着侵略、占有欲的动作,两具年轻的身体贴得十分近,近到她分辨不出花的香气、风的热度,呼吸间都充斥着一个正值青年的英伟男人身上沉冷的松柏气息。
他其实是一个很霸道的人——隋蓬仙忽然没头没脑地想到这一句话。
“阿嫮,看着我。”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此刻还在走神,赵庚眼眸微暗,带着几分烫意的茧落到她饱满嫣红的唇上,隋蓬仙立即回神,气冲冲地瞪他。
这个动作很轻浮,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狎昵,只是轻巧地勾起了那段夏日朦胧细雨间,她和赵庚躲在假山石洞里接吻的回忆。
看着她重又落满盈盈水光的眼,赵庚眉头微紧,唇瓣翕张,却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隋蓬仙的心被他闹得七上八下,最后实在没忍住推了他一把,掌心正好落在麒麟吐瑞图案下那颗正砰砰作响的心脏处。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她还嫌弃起他了。
赵庚紧紧盯着她,寒潭似的眼里波澜未起,萦绕着深沉难辨的云雾,让人疑心那背后是否再酝酿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你是否,身体有所不适,讳疾忌医?”
终于,他将盘旋在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话音落下,他的心却没有跟着松快起来,她越是沉默,等候回答的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沉。
隋蓬仙愣了愣,随即变脸:“我身体好着呢!”
女孩子生气时发出的声音又尖又亮,落在赵庚耳中,却犹如天籁。
他眉目间聚积的寒意顿时散去。
“那就好。”
听着他明显松了口气的回答,隋蓬仙狐疑地抬眼看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担忧。
赵庚紧接着又开口:“你身体康健,无病无痛,这就很好——那么阿嫮,你又在害怕什么?”
心中那颗压抑他许久的巨石滚滚而下,溅出高高的水花,赵庚向来沉静无波的眼瞳中都蒙上淡淡的水雾:“我以为是你有哪里不舒服,所以故意冷待我,我还以为……”
白日里他被各种事务缠身,每次一闲下来,大脑就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各种可能。其中最令他后背发寒的,就是担心她是否身体有异,心里害怕,不想耽误他完成俗世眼中‘传宗接代’的责任,所以才不再理会他。
万幸不是。
他闭上眼,眉眼间既有释然,又有残留的后怕之色。
隋蓬仙眨了眨眼。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一点儿水光。或者说,泪光?
赵庚缓了缓心神,一霎间,他忽地福至心灵,想通了很多事。
她自小长大的家,失职的父母,身体虚弱、心理也不太阳光的弟弟,敏感又骄傲的她。
赵庚明白了。
“我们不要孩子,这是我们的共识。而不是为你的身体缘故而不得已做下的决定,这两者的区别,你明白吗?”
隋蓬仙慢慢地点头。
“你会庆幸,是前一种。”
赵庚嘴角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原来她也知道。
他没忍住,轻轻拧了拧她柔滑得像团羊脂玉的腮,语气里带了淡淡的不快:“你明知道,却还是要这样吓我?”
隋蓬仙默默把脸埋进他怀里,半晌,细声细气地问他:“你就这么接受了?不生气?也不反悔?”
她语气里带着犹疑,声音又轻又低,风大一些,都能把话音吹散。
赵庚不喜欢她露出这样不自信的样子。
她应该永远自信、永远昂扬。
赵庚喜欢她微微仰着下巴,骄傲得像只小凤凰的样子。
“阿嫮,看着我。”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回答。”
他的语气柔和但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隋蓬仙有些别扭地抬起眼,与他四目相对。
女郎微红的荔枝眼清楚地倒映在他眸底。
“你可还记得你太爷爷的名字,又可曾知道他生平事迹?”
起初看着赵庚面色沉肃,眼神凝远,隋蓬仙还有些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欢,都被她强硬地摁下,微微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话音落下。
——但他都问了些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隋蓬仙懵然地摇了摇头。
“若世人口中的传宗接代,是为穷尽我们一生,供养一代又一代,连我们名姓都不知道的子孙,那这桩事于我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眼看着她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他口中不肖子孙的一员,赵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我也不知道赵家先祖的名字与生平。所以你瞧,传宗接代到头来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
隋蓬仙才要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可你是家中独子,万一你阿娘她们知道……”
她有些沮丧地垂下眼。连最疼爱她的外祖母听到她不想生孩子这件事都险些动怒,更别提其他人了。
“知道又如何。”赵庚的语气冷淡又坚定,“战场上刀剑无眼,早在十二年前,我投军之时,我阿娘就已经做好准备,她最后只能看到我的衣冠冢。”
“血脉延续于我,早已是抛弃过一次的东西。阿嫮,不要把罪责强加在你自己身上,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赵庚握住她肩,眼神中尽是不容撼动的认真,“亦是我投机取巧的卑劣心思”
隋蓬仙眸光朦胧地看着他,一时不懂他的话。
“我期待着,我们达成共识,能让你高兴些。一高兴,就愿意点头嫁我了。”赵庚食指曲成钩状,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如何?是不是居心叵测,让人闻之变色?”
见她终于笑了,捏着拳头作势要打他这个油嘴滑舌的坏东西,赵庚也不躲,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任她发泄。
那阵香风却迟迟没有刮向他。
赵庚眉尾微动,似是不解地看向她。
隋蓬仙被他看得有些羞臊,索性狠狠往他怀里撞去,等到额头传来闷闷的痛感,她才反应过来——这人硬得像座石头山,抗造。
她就多余心疼他。
“赵庚。”
赵庚一怔。记忆中,她仿佛是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叫他的名字。
“等这里的事忙完了,你记得上门提亲。”
事不过三。这一次,她愿意点头答应。
看着男人愕然瞪大,继而盛满笑意的眼,隋蓬仙哼了哼,还没等她笑话他不持重、不沉稳,她腰间一紧,整个人倏地腾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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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擦过的风快到簌簌作响。
开得热烈的榴花、蓊郁青翠的林木、碧蓝无垠的天空,都在她眼前飞快转圈。
隋蓬仙紧紧地抱住他的臂膀,低低尖叫出声。
老东西,转得她头都要晕了!
……
营地里,郭玉照摘了一篮子花,正回忆着上次芷荷教她的手法,打算编一个花环哄表姐开心,却见姑母身边的慈姑过来,说是姑母让她过去陪着说说话。
郭玉照心性纯稚,闻言点了点头,跟着慈姑去了。
却不曾想,侯夫人的帐篷里还有别人在。
她的母亲谢夫人正含笑朝她递来视线,郭玉照却不自觉看向坐在那里,清隽得像是一丛翠竹的少年。
她忍住心下的悸动,乖乖过去叫人。
侯夫人笑得慈爱,拉过她在身边坐下,等她触碰到少女柔软细嫩的小手时,不知怎地,却想起女儿倔强的眼,掌心微糙的茧。
“……刚刚可出去逛过了?可还喜欢这儿?”
郭玉照点头,说了表姐带着她去小山坡摘花的事儿。
几人闲聊了会儿,谢夫人对着女儿使了个眼色:“我和你姑母有些事要说,你与你表哥出去逛逛吧,骊山风景好,别拘着自个儿。”她抬手替女儿理了理鬓边搅在一块儿的珠穗,看着女儿懵然又发红的面庞,语气柔和又慈爱,“去吧。”
侯夫人瞥了一眼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少年,眉心微蹙:“成骧,还愣着做甚?你比玉照年长,又是兄长,该多体贴些。”
郭玉照有些忐忑地望过去,却看见隋成骧眼里盛着几分厌恶的凉薄之色。
她方才还砰砰直跳的心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淋得她浑身发冷,僵滞难动。
就在谢夫人面上的笑容险些要撑不住时,隋成骧终于起身:“走吧。”
郭玉照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此时已是七月,炎天暑月,火云如烧,夏山如碧,周遭风景虽好,郭玉照却无心欣赏。
“表哥!”她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呼吸里带着尚未平静的喘意,“你等一等我。”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其间夹杂着的几分委屈之意像是当空悬挂的太阳一样,明晃晃,让人无法忽视。
但他讨厌太阳。讨厌夏天。讨厌那些痴迷喜爱的眼神。
隋成骧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气喘吁吁,脸红得像是颗苹果的女郎,一阵山风吹过两人身畔,周围数棵腰身粗壮的香樟、楸木在草地投下的阴影也跟着晃动变幻,发出阵阵沙沙声,郭玉照紧张地抿紧了唇,暗暗给自己加油鼓气,没有移开眼神,大胆地抬头看向隋成骧。
少年眼神里的光忽明忽暗,过于黑沉的瞳仁让他少了几分鲜活,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郭玉照面上发烫,鼓足勇气开口:“表哥,我、我……”
“你喜欢我?”隋成骧截断了她的话,直截了当地开口。
郭玉照没想到他会说得这样直白,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晌,直到看到他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之色,担心他又会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连忙点头,眼里闪动着的欢喜之色像是天边绮丽的云霞一样铺展开来。
那样鲜活,那样美好,漂亮得过分,落在隋成骧眼里,照样会刺痛他。
隋成骧始终冷冷淡淡的,万丈霞光落在人间,偏偏照不亮他这一块儿地方。
“可我不喜欢你。”隋成骧原本想把话说得再难听些,但转念一想,阿姐很喜欢这个表妹,担心她受了委屈之下去找阿姐哭诉,万一阿姐又不给他好脸色了怎么办。
重重考虑之下,隋成骧只能压下心底如涟漪般层层荡开的不快:“你应该看出来了,我阿娘与舅母有意撮合,你不许答应。其他的事交给我就是。”
说完,他漠然地瞥了一眼少女倏然苍白的面色,转身走了。
郭玉照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涌上一股酸涩之意,痛得她连忙闭上眼,泪珠也跟着眼角落下。
因着这一桩事,郭玉照之后的情绪一直不大好,隋蓬仙问她,她只推说是一时玩兴起来,没注意时辰,中了暑气,已经喝过药了,让她不必担心。
“是吗?”隋蓬仙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碰了碰她额头,温度正常,只是她脸色看起来太差,神情静默,像是一支被风浪折断了的水莲。
郭玉照轻轻点头,那双秀气的杏眼看着她,映出一张满含关切之色的美貌脸庞。
“表姐。”
她忽地依偎靠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馥香气,低声道:“我阿娘和姑母想将我许配给表哥,我……不愿意。你能不能替我向她们说一声,不要乱点鸳鸯?”
说出这一番违心的话,郭玉照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又添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她也很想跳起来责骂没出息的自己。别人都说得那么直接了,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巴巴儿地替他着想?
郭玉照吸了吸鼻子,她还是舍不得他挨骂。
隋蓬仙听到她的话,心里溢出一个模糊的猜测,莫不是小变态主动和她说了些什么,亲自斩断这桩情思?
看着郭玉照这样强颜欢笑,还要懂事地替隋成骧遮掩的样子,隋蓬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仍认为这是件好事。
“好,这事儿交给我,别烦扰了。”
郭玉照轻轻嗯了一声,露出一个笑:“多谢表姐。”
两人坐席挨着,低低说着话,不料突然有人高声呼喊隋蓬仙,声音像是闪着凛凛冷光的金簪,划破了这方天地间的热闹喧嚣,径直将大家的注意都引到了她身上。
羯鼓、琵琶共同奏响的乐曲未停,舞姬们哪怕感知到宴席上气氛有变,也不敢停下,身姿灵动,疾旋如风,衣裙上缀着的金玲随着她们连续旋转的动作不停发出悦耳的响声,舞姬们的手臂像水蛇一样细长柔软,臂间缠绕着的彩色长绫恍然有灵,如同虹晕流转。
郭玉照注意到那些隐秘投来的视线,有些不安地坐直了身子,下意识想去寻求长辈们的帮助,手上却忽地覆上一层暖意。
隋蓬仙握住她微凉的手,没有看她,眼神毫不怯弱地迎着那道唤她的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说不上。”寿昌公主笑吟吟地看向景顺帝,顶着崔贵妃犹如实质的不快眼神,脖颈发紧,但她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说了下去,“父皇,有远客来,女儿觉得这些寻常歌舞都没什么稀奇,不如另寻些节目,也好让远客们瞧瞧,不止大胥将士英勇能干,女郎们亦有真本事。”
景顺帝温和的目光投向女儿:“哦?寿昌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寿昌公主颔首,隔着人群点了点隋蓬仙:“忠毅侯府的大娘子,还有……”她又点了几个人名,俱是今日在帐篷里为她出谋划策的那些人,“都是打马球的一把好手。北狄部落的乌日娜公主应当也会打马球吧?”
说到后面,她语气里带了几分讥讽。
一群来向胥朝低头当奴的北狄人里混了个女人,还是什么所谓的王庭公主,他们打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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