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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让他破戒
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奇怪了。
隋蓬仙拍开他的手,一双荔枝眼浮动着盈盈的波光,似羞含怒地瞪着他:“什么叫直到我消气为止……你这样和逼婚有什么差别?”
隋蓬仙并没有怀疑他在说大话。他会严格地、一丝不苟地履行他的诺言,一次又一次地上门求亲,不顾及脸面和流言,直到她点头。
汴京里高门大族互通婚姻,都是双方长辈谈好了的事,哪怕女方要拿乔,也不过是等男方先请冰人先上门提亲,女方婉拒之后,之后再请属意的全福太太正式上门提亲,这样一来既定下了婚事,又能凸显出男方对女方的重视与珍爱,两全其美。
她眼睫轻轻颤了颤,赵庚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情绪,连声音里也带上几分不快:“到时候我多拒绝你几次,你丢了脸面,反悔了怎么办?到时候最丢脸的人不就变成我了么?”
隋蓬仙一向自傲,如果因为一桩没成的婚事就让她沦落成汴京街头巷尾的笑柄,她应当会夜袭定国公府,用她最漂亮最锋利的那把匕首把他给捅个半死。
她眼里杀气腾腾,表情也很严肃,华如桃李的脸庞上带着一股孤绝的狠劲儿,望来的视线里夹杂着太多的不确定和不相信,赵庚没有躲闪,任由她审视。
“我先前说过,任你拒绝多少次,只要最后一次是我想要的答案,过程如何,我都愿意等。”
赵庚没有说漂亮话,他平铺直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与承诺,在那样深沉果毅的眼神注视下,隋蓬仙有些羞恼地发觉刚刚被她强行镇压的那股湿漉漉的潮去而复返。
她扭过头去,不自在地嘟哝道:“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耐心……”
他们认识的时间很短,隋蓬仙思来想去,只能将赵庚的异样归到‘见色起意’这个由头上。
她侧过脸去,染上晕红的细白耳垂被他自上向下的视线抓个正着,他眸光微微一凝,伸手碰了碰她素净的耳垂——她什么都没戴,耳垂又软又凉,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羊脂玉。
赶在隋蓬仙瞪他之前,赵庚面不改色地收回他今日失礼了很多次的手,微微一笑:“因为非卿不娶。”
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断然没有半路放弃,又或者随意改变的可能。
这份情意静水深流,他并不希求她给予同等的回应,她只要点点头,愿意嫁他,赵庚想,那就已经臻至圆满。
非卿不娶。隋蓬仙小小声地重复一遍这四个字,双颊隐隐发烫。
这样不行——她猛地反*应过来。
两个人之间还没怎么样呢,她就这样、这样……之后岂不是更容易落入下风?
隋蓬仙默默挺直了腰肢,在男人温和深沉的注视下尽量一脸自如,指责他今天太轻佻了。
“轻佻?”赵庚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看着她重重点头,发髻上的珠玉钗环都跟着叮当一阵脆响,像是在附和她的话一样,赵庚从善如流地颔首:“我生平头一回做这样的事……若是有旁的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隋蓬仙想起自己之前还怀疑他在边境养过小娇娘的事,对上他认真严肃的神情,不知怎地,倒是把她自己整得更不自在了。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却并没有让她感到尴尬或是其他让她反感的情绪。
就在赵庚想要告辞,转去和忠毅侯商量解除婚约之事的时候,他听见她喂了一声。
“你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隋蓬仙扬着美艳无双的脸庞,一双荔枝眼眨也不眨地看向他,眼神犀利,像是不会放过他脸上待会儿可能会出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和迟疑。
赵庚颔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你放心。”
他这一生都只会有一位妻子。认准了,不会变。
隋蓬仙心口起伏明显大了一些,她暗自运气,瞪他:“我没有问你那些!”
笑话,像是她在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拐弯抹角地问他婚后会不会忠贞于她一样……
虽然她对这些并不关心,但,他能主动表态。
隋蓬仙别扭地承认,她只是为他的自觉感到高兴。
只是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看在他识趣的份上。
赵庚语速有些慢,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明日,我陪你一起去逛街?”
他语气里没有多少情绪,隋蓬仙拿捏不住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下巴微翘,是他熟悉的骄傲模样:“你该不会以为干巴巴地提几回亲我就愿意答应你了吧?我可不是什么轻浮到你勾勾手就迫不及待扑上来的女人。”
暮春的风里总夹杂着温暖的花香,赵庚从前不觉得自己会和文人墨客一样颂春赞雨,他没有那么感性,甚至可以说是缺了几分窍,太多时候都是理智至上。现在他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激,感激她出现在这里,感激她愿意和他说这些话,感激她……并没有拒绝自己。
她这样太骄傲的人,爱憎分明太明显。赵庚不动声色,一步接一步地试探着,没有探到她的底线,怕她察觉到之后会狂怒着举起爪子挠他。
但她没有表现出抵触和厌恶之类的负面情绪。这足以让赵庚感到庆幸满足。
他还记得,两人‘头一回’见面时,她下意识露出的戒备与怀疑。
进步不小,值得庆贺。
隋蓬仙哪里知道面前一本正经,甚至到让她感觉到严肃板正的男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混乱无逻辑的东西,见他点头,是同意的意思,心里不知哪个角落被风轻轻掀开,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小鸟争先恐后地飞了进去,吵得她心潮难平。
这份不舒服被她顺理成章地迁怒到面前的男人身上,她压了压声音,刻意地想弱化嗓音中自然而然的妩媚,让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有分量一些。
“明日巳时一刻,我要在桃源楼三楼第一间雅间里看到百酿楼的樱桃米酿、广聚斋的虾饺和萝卜糕,还有悦来轩的酥皮包和莲子百合红豆沙。”她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见赵庚面不改色,只是点头应下,她心里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别扭,看到他这一副无波无澜习以为常的样子,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你都记住了?”顿了顿,隋蓬仙又飞快补充,“不许拿隔夜的东西糊弄我,也不许让别人去买,我要你亲自去。”
语气娇蛮又不讲理,偏偏不知道是否因为主人的心绪太过难平,话音里被她刻意压着收敛的妩媚劲儿悄悄冒出头来,勾勾缠缠地引着他将全副心神都落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熏红的面颊上。
喜欢虚张声势的小凤凰。
赵庚礼貌地移开视线,再盯下去,他担心会做出更多失礼的事。
“好,我知道了。”赵庚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用我上门接你?”
隋蓬仙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沁凉又泛着温润的质感紧紧贴着她的腕,稍稍能够为她发烫发粉的身体降一些温。她为自己身体的古怪而不自在,听到赵庚的问话只是哼了哼:“今日你前脚解除婚约,明日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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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为的是接我去……反正,我不想让他们在你下次登门提亲的时候马不停蹄地就答应下来。”
按着忠毅侯夫妇的性子,隋蓬仙毫不怀疑,她们真的会这么做。
赵庚颔首,她有她的骄傲和顾虑。
隋蓬仙瞅他一眼,严词警告:“你不许玩什么花招,只有他们应承的婚事不算数!”
赵庚低低叹了口气。
紧接着,隋蓬仙感到头上传来一阵陌生的温热触感。
那只握惯了刀枪缰绳的手僵硬地、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
他掌心擦过的地方越来越烫,一股晕眩感自上而下贯穿了她,隋蓬仙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准备发火,却听他又说了一遍:“你放心,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
“旁人如何想,做不了我的主。同时,我也不想因为他们,影响到你的感受,你的想法。”
“我会竭尽所能,不让他们因为我,有让你烦恼的机会。”
手伸出去了,就很难再轻易收回来。
赵庚克制地压平眼瞳中的狂风巨浪,落在她头顶的手缓缓往后收,依附在乌黑云髻上的香气幽幽浮动着,缠绕在他手上。
赵庚不自觉曲了曲手指,下一瞬,却有一阵柔软的触感猛地覆上了他的手。
隋蓬仙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手。
骨节修长,掌心宽而大,上面的纹理走势利落又清晰,但隋蓬仙不是东直门半瞎的老天师,看不来手相,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被他的手碰一碰,会产生那么多奇怪的感觉。
也没什么稀奇。就是茧子厚了些,指节粗了点,温度烫了……很多。
隋蓬仙觉得自己捧着的其实是一块儿越烧越红的烙铁。
“喂……”她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正要嗔他几句,却被男人眼瞳里再难抑制的风浪席卷走了神智,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身上好烫。”
被喜欢的女人这样亲昵地、不加阻隔地,翻来覆去地握着他的手看,赵庚在这一刻迟钝且坦诚地承认,他的确是个俗人。
她的呼吸,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香气。都让他神魂颠倒,原则全无。
他没有急着抽回手,即便他已经忍得有些疼痛,颈侧的青筋悄无声息地凸起,赵庚仍然目光平静,温和地注视着他的心上人:“会让你觉得难以忍受吗?”
明明他的语气很正常,脸上也没什么异样,但隋蓬仙心里莫名跳了跳,总觉得他下一瞬会说出‘难受也得忍着’之类混账无礼又让人口干舌燥的话。
毕竟……可能、也许,她们之后会成亲。
拉一拉他的手这种小事,应该会经常发生吧?只是拉一拉手就受不了的话……
隋蓬仙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乱飘。
察觉到紧紧蹭着自己的那片掌心变得濡湿,温度也在悄无声息地攀高,赵庚凝神望向她红扑扑的脸,冷不丁开口:“在想什么?”
她抓住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绷紧,这点细微的变化把她从那些凌乱、发昏的假想里扯了出来,她抬起眼,眼尾垂下的模样竟然有几分难得的乖巧。
“我在想你——”隋蓬仙坏心眼地把尾音拖长了一些,她握住的那只手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乎要烫到冒热气,连她的掌心也变得湿漉漉。
湿热、腻滑。
讨厌的触感。
隋蓬仙甩开他的手,脖颈修长,在透过纱帘投来的春光下闪动着比玉石还要无瑕美丽的光彩,赵庚的视线很快从她漂亮的颈,转移到那张向来不饶人的嘴上。
她冷哼一声,向他发出逐客令:“我在想,你可以走了。”
赵庚无意识地把手合拢,像是要抓住尚未退去的那层香腻触感,听到她的话,微微颔首,面上一派平静,点头说好。
一点儿舍不得的情绪都没有。
隋蓬仙不高兴了,怀疑他说的什么非卿不娶、求娶到她心甘情愿点头为止之类的话都是在诓她。
赵庚默默平复心绪,待会儿在忠毅侯面前不能表露出异常。
就在他风度翩翩地与她告别,转身准备离去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含着笑的娇声。
“明日见。”
赵庚的心一刹那间又被她搅得乱糟糟,他转头看她,少女笑靥明媚,带着一点儿调皮和恶劣的笑意。
他听到她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铁树。”
她特地把这两个字咬得又软又腻,话音落下,她自己都被甜腻到受不了,但现在看赵庚的反应更重要,隋蓬仙眼也不眨,一双因为做了坏事而更加水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在期待着他的反应。是羞恼,还是错愕,又或者是不快?
他那样……位高权重,不怒自威的男人,听到别人叫了他的乳名,脸上一时挂不住,生气也正常。
但他如果敢对她发火耍脾气的话,她一定会——
她耍狠的话还没说完,颊边忽地一暖,带着她刻意忽略却仍带着十分存在感的热度。
“明日再见,小花。”
说完,赵庚面不改色地收回自己那只频频失礼的手,指腹犹带着她面颊上粉光若腻的触感,很软、很香。
赵庚已经走远了。
隋蓬仙站在原地,颊边异样的触感还没有退去,她蓦地低低尖叫一声,捂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脸。
铁树开花。踩在他头顶耀武扬威开得恣意张扬的花。
谁是他的小花!土死了!
……
忠毅侯听郑叔说赵庚正在前厅等他,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推了推身边半移在他身边的小妾,站直了身,玉姨娘十分柔顺地过来替他理了理衣衫,娇美面颊被人轻佻地拍了拍,她仍保持着婉顺的姿态,目送着忠毅侯远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玉姨娘拿着手绢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去花园里逛一逛,她踌躇了半晌,看了看天色,又怕碰到侯夫人,不想惹得一身骚,索性转身去了内室,翻自己的体己箱子。
她才入府两个月,已经存了不少金银。玉姨娘看着这些闪闪发光的财物,年轻娇美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只是她的高兴劲儿并没能持续太久,听到一阵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像飓风般刮了进来,玉姨娘心里一紧,连忙把小箱子推回衣柜深处,整了整脸上的神色,绕过屏风,看到明显心情不愉的忠毅侯,她一脸柔情似水地依偎过去,却被忠毅侯不耐烦地推开了。
玉姨娘倒在罗汉床上,才撑着坐起来,就看见忠毅侯起身往外走去。
她追了两步,倚着廊柱看他的背影往东边去了。
忠毅侯府的妾室和庶出的孩子们都在北院,东院只有当家主母所居住的章华园和大小姐住的晴山院。
玉姨娘知道,忠毅侯前不久去见的人是定国公。他们说了什么,让侯爷心情一下就败坏下来?
章华园
忠毅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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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低气压地进了门,慈姑见他脸色不对,先是给一旁的女使打了个眼色,让她快些进去给主母通传一声,自己笑着迎上去两步:“侯爷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慈姑是妻子的乳母,放在平时,忠毅侯也会给她几分脸面,但这会儿他因为和赵庚的谈话,心情差极了,哪里还有空照拂一个老奴的脸面。
见丈夫急惊风似的刮进来,侯夫人懒懒地抬了抬手,示意给她捏腿的女使先下去,等忠毅侯气沉沉地坐到了罗汉床的另一侧,她抬了抬眼:“是蓬姐儿的婚事出了岔子?”
忠毅侯近来春风得意,将定国公这个东床快婿视作板上钉钉的事,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的,只有那么一桩事了。
忠毅侯的视线在触到妻子面上淡然的,仿佛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的神情时,满心的怒火又往上窜了窜:“赵庚上门退婚,他竟然要退婚!他一个崭露头角的寒门新贵而已,仗着陛下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瞧不上我的女儿,难道是要尚主吗?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个命!”
听忠毅侯喋喋不休地咒骂发泄了一通,侯夫人嗤笑一声:“但你偏偏还不能驳这个你瞧不上的寒门新贵的面子……人家以战立功,是陛下亲封的超品国公,都不必说假以时日的话,那个姓赵的小子如今已经不是你能轻易得罪的人了。”
忠毅侯并没有出言驳斥,面色铁青,比刚刚进来时还要难看数十倍。
侯夫人徐徐叹了口气,看他那样就知道解除婚约这事是大局已定,她随意道:“定国公是个好女婿的人选不假,但也不是非他不可。反正我瞧蓬姐儿对他也算不上喜欢,罢了就罢了。”
这话一出,忠毅侯眼神里带了几分古怪,他看了一眼妻子,语气里带了些两人心知肚明的不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当上了慈母?”在教养女儿这件事上,她是最严苛的,有时连他也插不上手。
听出他话里不以为然的讥讽,侯夫人眉头跳了跳,尽量平心静气地和他说话:“蓬姐儿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当然想她下半辈子有一个好的归宿。既然姓赵的那小子没这个福气,也不必强求,省得到头来造就的一对怨偶,惹得她恨我。”
说起脾气骄纵又难搞的女儿,夫妻俩对视一眼,把心头浮上的愧疚与不自在强行按了下去。
总归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没用,为她挑一个好夫婿,让她风风光光地带着不输其他人的嫁妆出嫁,让忠毅侯府成为她后半辈子的支柱,做好这些,比什么都强。
话说到这里,夫妻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忠毅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起身离开——满心的郁闷,在正妻这里得不到纾解,只能去身娇体软的小妾那儿找找乐子了。
但忠毅侯才站起来,就见慈姑一脸欢喜地小跑进来。
他来不及呵斥这老奴越发没有规矩,就听见慈姑惊喜道:“侯爷、夫人,世子回来了!”
侯夫人登时坐直了身子,刚刚那点儿惆怅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被一阵又一阵涌上的欢喜和担忧取代。
“这孩子怎么突然自己回来了?”慈姑伺候着侯夫人穿上鞋,听她絮絮叨叨,话语里尽是掩不住的慈爱。
忠毅侯步伐缓了缓,他也有些想儿子了,索性又坐了下去,见侯夫人要出去迎他,皱了皱眉:“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安稳坐着。”
侯夫人哪里能坐的住,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发髻上的珠玉钗环叮当作响也不管了,她平时可是最注重仪态规矩的人,但现在那些虚礼也要在她最喜爱的孩子面前让步。
她才踏上游廊,远远看见一抹修长的少年身影,眼眶一热,等她看到少年竟然小跑过来,脸上神情又忍不住多了几分担忧:“你这孩子,别跑,小心身子。”
隋成骧稳稳地握住了母亲递来的手,清癯秀致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许久没有见到阿娘了,儿很想您。”
或许是多年天材地宝、各路名医养着,隋成骧虽然身体弱些,但乍一看去,并不会给人弱不禁风的印象,少年神仪明秀,姿容如玉,望向侯夫人的眼神十分柔和,一看便是个令人心生欢喜的翩翩少年郎。
听到儿子温言款款,侯夫人心里十分熨帖,母子俩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回了屋,见忠毅侯也在,隋成骧眼眸中闪过几分微讶。
几番温情寒喧过后,隋成骧的目光时不时往屋外飘去,直到侯夫人以为是风吹进来让他有些不舒服,正要让人把帘子放下,他才开口:“我很想念阿姐,阿耶、阿娘,我想去晴山院一趟。”
侯夫人下意识摇了摇头,察觉到儿子温柔但不解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尽量轻描淡写地将隋蓬仙与赵庚有过一桩娃娃亲,今儿又被登门退婚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你知道你阿姐的性子,最是争强好胜,她现在心情指不定多差呢,你这会儿回去,她也不会领情的。”
知女莫若母,侯夫人可以肯定,她的女儿会为了这桩本就非她所愿的婚约被取消而高兴,但与此同时,也会为赵庚的‘眼瞎心盲’怫然不悦。
她从小就要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忽视、被人瞧不起。
隋成骧没有注意到侯夫人那一刹的失神,轻轻哦了一声,思绪缓缓转动。
是啊,他的阿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
那个男人主动退婚,很好,隋成骧很满意,但又有不快随之升起。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下阿姐的面子?
……
隋成骧回来的消息自然传进了隋蓬仙耳朵里,但她并不在意,打发了请她过去章华园参加家宴的慈姑,继续自顾自地拉过裙衫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看着一人高的立地镜屏映出的模样,觉得不大满意,又放了回去。
红椿她们原本都做好了大娘子会生气、会坏了心情的准备,毕竟前有眼盲心瞎的定国公上门退婚,后有一向与她不睦的弟弟归家,要她们是大娘子,此时心情能好才怪了。
但安慰的话在肚肠里滚了半晌,人家一套接着一套试得更起劲儿了,红椿小心翼翼地问:“大娘子明儿要出门吗?婢看着天色不大好,怕是要下雨。”
是吗?
隋蓬仙搂着轻如云烟的织罗裙往窗边走去,这还没到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方的天际隐隐有墨色翻滚,风卷过庭院里那些袅袅婷婷的花,翻滚着进了屋里,擦过她身边时自然而然地带出了几分黏腻的滞涩感。
隋蓬仙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但她更讨厌约定的事无法履行。
心里揣着事,第二日一早天才朦朦亮,隋蓬仙就掀开了垂在床前的妃红色帷帐,披着一件大袖衫往窗外望去——檐下淅淅沥沥地飘着雨丝,虽然不大,但还是下雨了。
她紧张了一夜的心忽地低落下去,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才皱起眉,就听到一阵嘎嘎的鸟叫声。
哪儿来的鸟?
隋蓬仙把窗户抬上去了些,看见女使们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手里拿着瓜子花生一类的东西,正在逗鸟玩儿。
她索性披着衣裳走了出去,茜草性情活泼,见了她出来忙道:“大娘子你瞧,这只鸟生得好威风!”
隋蓬仙望去,的确如茜草所说,这只黑豆眼尖嘴喙的鸟……或者不能称作鸟,用猛禽来称呼它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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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一身羽毛黑得发亮,又密又长,连雨珠淋上去也没能沾湿它的羽毛,都化作豆子大的雨珠咕噜噜地滚落到了地上。
很威风的豆豆眼黑鹰对于女使们上贡的瓜子花生不屑一顾,隋蓬仙起了兴致,拿了两颗花生,摊着掌心凑过去,黑鹰羽翅微动,竟然伸长脖子过来吃了。
年纪小的女使们欢呼雀跃,隋蓬仙脸上也露出个淡淡的笑,茜草在一旁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这鸟是什么时候飞过来的,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它是来咱们这儿躲雨的吧?婢一早起来就见它蹲在那儿,还吓了一跳呢。”
隋蓬仙心神微动,下一瞬就在黑鹰弯钩状的爪子上看见一个小管,她试探着伸手过去,黑鹰只是用威风凛凛的豆豆眼瞥了她一下,没有啄她。
隋蓬仙顺利地拿到了那张被卷起来的书信。
等不及回屋去看,她挥了挥手,示意茜草她们安静些,纤长漂亮的指慢慢展平那张书信,走势凌厉的字迹跃然眼前。
真的是他。
那么说,这只鹰就是他的信使咯?
赵庚寡言少语的性子从他本人延展到了这封小小的书信上,言简意赅地表明了不必担心下雨,他会准时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另,如果她不想出门,可以让觅风给他回信,他把东西送到晴山院。
叫做觅风的黑鹰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豆豆眼,注视着它未来的女主人,看着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要是它像鹦鹉一样通人语,大概会说‘真奇怪’。
隋蓬仙先是为赵庚的主动感到满意,看到最后,又轻轻哼了一声。
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娇气到没有底线的人吗?没道理他下雨天可以出门,她就不可以。
她才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不过……她也不想让觅风就这么回去。
隋蓬仙把晾好了的书信卷了卷,塞进觅风爪子上的小管里,又喂给它一碗生肉,把黑鹰伺候得舒舒服服,它仰颈长啸一声,把茜草她们吓了一跳,这才展开羽翅,眨眼睛飞出很远。
再回过神来,茜草看见隋蓬仙进了屋,那件披在她肩头的大袖衫被主人毫不留情地脱下,随手丢在了罗汉床上,像一朵委屈巴巴的姚黄,外边儿的花叶落下,露出主人纤细姣好的身段。
茜草这才发现,大娘子的颈上红红的,再一抬眼,脸也有些红。
今儿才下过雨,也不热啊。
隋蓬仙皱了皱眉,刚刚的躁动让她身上都泛起热潮,有些不舒服。
“备水,我要沐浴。”
茜草嗳了一声,跑出去吩咐厨房的婆子们烧些热水提过去。
大家都没想到往常爱睡懒觉的大娘子今日会起得那么早,还好厨房的灶都燃起来了,烧水很快,茜草又风风火火地去帮红椿的忙,和她一块儿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光有热水还不够,红椿她们动作熟练地把香露滴进用丁香、旃檀、龙脑等数种香料调制成的浴汤里,再撒上一层今早新鲜摘下的花瓣,随着热气一层又一层地覆上,那股淡而艳的香气也染上淋漓的水汽。
隋蓬仙整个人都浸在浴汤氤氲出的香雾里,热水洗去她莫名的热潮,玉白的肌肤柔软丰盈,浸得久了,每一寸肌理都染上她最喜欢的香味。
她低头拈起一片浮在雪樱尖尖上的花瓣,思绪慢慢随着荡开的水波飘得很远。
不知道赵庚看到她的回信,会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上次故意叫他的小名也没能让他变色,隋蓬仙捶了一把漂浮着艳丽花瓣的水面,水花溅起,茜草呆愣愣地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看向罪魁祸首。
隋蓬仙忍俊不禁,拿过搭在浴桶边的巾子给她擦脸,笑着说对不住,心里那些和赵庚沾边的念头像是蝴蝶一样,哗啦啦地飞走了。
管他怎么古板、严肃、一丝不苟,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在她面前保持正经。
隋蓬仙找到了解气的好办法。
让赵庚破戒。
……
觅风一路展翅,没一会儿就飞到了赵家小两进的宅院里。
或许是刚刚才在未来女主人华丽宽敞的屋子里享受过一碟新鲜美味的肉食,觅风重新回到主人的书房时,有些局促地收了收羽翅,一双豆豆眼十分灵性地转了转。
赵庚从它眼里读出了一种名为嫌弃的情绪。
他走过去,看见觅风爪子上的小管仍是满的,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薄薄一张纸,字迹龙飞凤舞,没有女子笔墨常见的婉约秀气,是她特有的一种飞扬傲气。
‘按时到,我要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赵庚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薄薄的信纸,意会了她言尽之下的另一层意思。
——包括他。也要准时到。
该出发了,赵庚没有耽搁,看了一眼觅风,把昨夜猎到的鹿肉装了一盆放到它面前:“吃吧。”
昨日从忠毅侯府离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身体深处的亢奋,骑马去了京郊的山上钻了半宿。
身体始终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极高的兴奋度,只要一想起她、一想起她的柔软与香气,就有火焰腾地滚过周身,赋予他无穷无尽的力气与精力。没过一会儿,有雨落下,带着草木清气的雨水稍稍给他降了温。
被烧得过分亢奋的大脑终于重新理智下来,指使身体平静下来。
今天没能找到珍惜的,或者说漂亮一些的猎物。
他把那些猎物都送给了山下的村民,只拎了一头鹿回家。
但觅风似乎并不买账。
它瞪了主人一眼,展翅滑出了书房。
去啄老太太的小青菜!
……
今日要穿的裙衫和戴的首饰是昨日就挑定了的,出门前隋蓬仙在菱花镜前仔细照了照,华若桃李,翠绕珠围,她很满意,镜子里的女郎也回了她一个笑。
这份好心情在看到晴山院外站着的少年时荡然无存。
“阿姐。”
面容俊秀的少年在看到那抹惊人的丽色时,脸上霎时露出一个惊喜又小心翼翼的笑,他主动迎了几步上前,轻声问她:“许久不见,阿姐一切可还好吗?”
隋蓬仙没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去,隋成骧亦步亦趋地跟着,细声细气道:“我在江州给你买了一些东西,可以让红椿她们搬进去吗?你闲暇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说不定你会喜——”
隋蓬仙停下脚步,一双荔枝眼冷冷地看着他,生生逼停了他未说完的话。
“你这样有意思吗?”隋蓬仙看着与她一母同胞,甚至面容都有六七分相似的弟弟,眼里含着浓浓的不耐,“你的耶娘不在这儿,你没必要讨好我,更没必要装作很在意我的样子,我看到你这样,很恶心。恶心你懂吗?”
少年面色倏然苍白了许多,纤细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像是遭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
此时已是暮春,仍落着朦朦细雨,晴山院外围着许多高大的花树,几丛芭蕉苍翠欲滴,石榴花鲜艳欲滴,开得十分喜庆,雨雾笼罩其上,更美得像一副用色浓烈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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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秾丽的底色中,隋成骧站在原地,显得愈发清瘦。
他的小厮青壤举着伞,小心翼翼地开口:“世子,大娘子都走没影儿了……”咱们站在这儿装可怜给谁看啊?
隋成骧缓缓眨了眨眼,眼瞳中几乎凝滞的墨色缓缓流淌,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庞无端让人感觉到几分逼仄的压抑。
他没说话,脚下步伐却很快,越来越快,青壤撑着伞,险些追不上他,听着他胸腔里传来拉风箱一样粗嘎的喘声,吓得耸眉耷眼:“世子,咱们慢些走吧,时辰还早着呢,夫人不会怪您的。”
他们世子爷可是个孝子,只要在府上,日日都要去给侯夫人请安,连生病起不来床时都记得让他吩咐厨房炖一碗红枣牛乳燕窝过去,提醒侯夫人滋补身子呢。
隋成骧充耳不闻。
隋蓬仙还在和红椿说:“待会儿我一定要狠狠买些首饰,买个痛快才好!谁稀罕他那些破烂玩意儿。”昨日忠毅侯遣人来通知她赵庚登门退婚的事,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气她不争气,他自个儿没露面,得知她没去参加家宴,也没责骂她,反而让人又送了三千两银票过来。
红椿知道她打小就和世子不对付,她是隋蓬仙的人,当然更偏着她,闻言点头:“大娘子放心,婢让人又打了一个妆奁,可大了,比从前那个能装。”
隋蓬仙点头,想起赵庚送的那一箱赔罪礼物,还有那顶十分漂亮的莲花冠,心里的郁气少了些。
没关系,她总能找到更好的。
茜红色的裙摆像柔软的流云一样拂过朱红门槛,还没等她登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娘子且慢!”
隋蓬仙没回头,走得更快了。
驾车的是车夫老马,见她走近,跳下车,把她惯用的小凳摆在车辕前。
身后的人连连叫她留步,隋蓬仙不胜其烦,拎起裙摆就要上车,最后一下的时候,却没扯动。
她回头,隋成骧面色涨红,胸口不停起伏,明明是一副下一瞬就要晕过去的样子,手上却还牢牢抓着她的裙摆不肯松。
隋蓬仙想尖叫,那是她今日头一回穿的新裙子!被捏出褶痕就不好看了!
“阿姐,我想陪你出门。”隋成骧仰头看着她,浑然不觉这个姿势多别扭。
慈姑年纪大了,人生得又富态,被世子爷催着走了一段路,现在气儿都没喘匀呢,冷不丁对上隋成骧阴冷的眼神,她一口气险些岔了道。
“大娘子,夫人说,让您带上世子一块儿出门逛逛……”慈姑硬着头皮开口,“夫人慈爱,想着你们姐弟俩应该多亲近,还特地让婢拿了一千两银票过来给您花用。”
隋蓬仙忍无可忍,想一脚踹开隋成骧,但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捏着她的裙角,就是不肯放。
慈姑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三魂没了六魄。
“哎哟婢的小心肝嗳——”她急忙上前,想要先*拉开隋成骧,毕竟大娘子的功夫如何,她心里清楚,这一脚踹下去,世子爷可能真的会死。
忠毅侯府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之家,侯府所在的位置也是临近皇城的崇安坊,托了前人的福,侯府占地颇广,前后左右的邻居都隔了不小的距离,要不依着他们这个闹法,早有其他家的阍人拿着大扫帚装模作样地出来看热闹了。
隋成骧咳嗽起来,那副架势让他担心下一瞬就要被肺腑咳碎了吐出来。
隋蓬仙拳捏得很紧,就在她忍无可忍的前一刻,一道沉而快的脚步声突然落响。
“松手。”
赵庚下了马,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了过来,语气沉肃,短短两字,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
他的视线落在隋成骧紧紧抓握着茜红裙摆的手上,伸手轻轻一拂,隋成骧就无法控制地松开了手,往后踉跄两步。
青壤连忙扶住了自家娇弱的世子爷。
所有人都在看赵庚。
包括隋蓬仙。
他没有言语,伸出手,替她展平了那片被捏出褶痕的裙摆。
裙摆的颜色很鲜艳,是取了金雀花、五叶地锦、红花等许多花草染出的明媚姝色,手巧的绣娘们引着各色丝线翻覆,呈现蝶绕牡丹的富丽热烈之相。隋蓬仙很喜欢这条裙子,昨日从水榭回来之后,就敲定了要穿着它漂漂亮亮地去见赵庚。
他的手并不是时下汴京郎君常见的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带着野性的小麦色,就那么铺在一片富贵秾丽的红裙上。
隋蓬仙看着这一幕,心口怦怦直跳。
她垂下眼,看见他唇瓣无声翕动。
‘很漂亮’。
她在他心里,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一个。
他眼中也只盛得下她一人的身影。
巷子里一时十分安静,许多双含着奇怪、不解、惊惶等等情绪的眼神来回地在隋蓬仙和赵庚身上游走。
隋成骧后牙紧紧咬着,推开青壤,自己站直了,哪怕他身体仍然很不舒服,胸口到喉咙那一处像是火焰缭绕过一样,又烧又痛,他仍倔强地看着那个巍峨如山,目似深渊的男人。
他心中已有猜想:“定国公,你来做什么?”
隋成骧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与排斥。
阿姐竟然容许这种人靠近她,甚至是……碰她。
慈姑嗫喏,担心姐弟二人共用身份的事暴露,见世子自个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就听得赵庚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险些将她们炸得人仰马翻的话。
“定国公这称呼太见外,世子若是不介意,也可提前唤我一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