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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师傅方才说的是什么?他没有听错吧?!
“哈哈哈哈——”裴珣率先爆发出一声大笑,陆怀砚也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虚掩勾起的笑容。
直到丁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一拍脑袋,说道:“啊对,这些都是我们自己花银子买的,你要是想吃,就喊我声义父,亦或是给我磕个响头,我这就大发慈悲匀你一些。”
蔺博年气得浑身发抖,一拍桌子:“真当是什么稀罕物了,不就是银子吗?!”
他从袖中摸索半天,终于掏出一锭碎银按在桌沿,指着那名驿卒怒道:“你,给我去置办这些食材来,就这同样的菜肴,待会儿就给我上上来!”
驿卒为难地看着他:“这、这恐怕不太好办……”
“怎么不好办?”蔺博年道,“好哇,你还敢说你不是欺辱我们!难道不怕我将此事上报,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驿卒欲哭无泪,直接一甩手道:“不说我现在上哪儿去给您买羊肉,就是这道菜肴,也不是我们做出来的啊!”
大理寺的几位手中的筷箸一同停下,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黎书禾。
是了,这般熟悉的味道,这般恰到好处的调味,除了黎师傅,谁还能做得出来!是他们还对黎师傅不够了解啊!惭愧啊,惭愧!
蔺博年却是更气了,只当这驿卒在戏耍他。不是他们这儿的人做出来,难不成是大理寺这几位自己做的?
呵呵,他们出行办案还随身携带庖厨师傅不成?
蔺博年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道:“你采买不到这些食材?那他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丁復上前,拱手道:“也没什么,只是花费了十两纹银,又多花了五两银子特地托人从华州驿站快马加鞭运送而来。”
这时,裴珣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突然高声嚷道:“蔺郎中当真是豪爽,说要请在场诸位同僚吃一顿全羊宴?!我莫不是听错了吧?”
裴珣绕步上前,又拍了拍那驿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样,你听到这位蔺郎中说的话了吗,我们这要什么食材,他们也要同样的,小兄弟可不得尽全力给他置办好。”
“银子?银子算什么东西,蔺郎中连我们这十两银子他都看不上,想必愿意出更高的赏银。”
“嘿,这还不赶紧谢谢他。”裴珣说着又绕道走到了蔺博年身边,强买强卖道,“你不是说要买食材吗?人家愿意给你去采买了,掏银子啊,难不成你还想白吃白喝不成?!”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套组合拳打得蔺博年是昏头昏脑,再一看刑部的诸位同僚果真眼神火热地盯着他看,一个个恭声道谢,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他一个月的俸禄笼统也就十五两银子,这裴珣摆明了不安好心,竟然让他一口气拿出来宴请。
更何况,他何时说过要宴请了!?
但如今诸多同僚都已被裴珣绕了进去,他要当众说裴珣是在造谣生事,不仅他们不会相信,更是会折了自己的颜面。
为今之计只能硬生生咬牙应下。
裴珣满脸得意,示意尚还呆愣的驿卒赶紧上前收银子,又继续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们桌上那一锅尚还腾着热气的羊肉泡馍。
还没落座,他就忍不住问道:“黎娘子方才为何让那驿卒演这么一出戏?”
这不摆明了是让刑部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嘛!以她的性格,不像是如此招摇之人啊……
“被裴寺正发现了呀!”黎书禾弯眸笑道,“只不过方才在后厨时听到你们的争吵,这才想着替你出一口恶气。”
裴珣虽然时常不着调,但是却一直都是一副赤诚之心。再说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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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正正,没偷没抢,碍着那些人什么事了?
不说先前为了妓馆杀人案之事替那群女妓求情,这一路上也是对她照顾有加。
所以她就拿出一罐酱料与那驿卒交换,托他待会儿将这大碗的羊肉泡馍端上,又故意春秋笔法似的说了这么一番话语刺激那人。
裴珣闻言,倏然抬眸。
只见女郎眉眼弯起,脸颊那挂着的梨涡又跟着浅浅露了出来,不由心头一暖。
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没想到如今竟有同伴愿意站出来替他抱不平,更有同伴愿意挺身而出,不再让他独自一人冲锋向前。
情绪翻涌间,道谢的话还挂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只见他方才觉得这一群值得信赖的同伴,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拿着汤勺,不停地往自己的碗里舀着汤食。
丁復破口大骂:“孟重钧,你也适可而止!我瞧你就一直没停过!”
孟淮反击道:“你觉得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这可是第三碗了!”
“你放屁!”
“你无耻!”
裴珣扶额,摇头失笑。转而跟着冲进餐桌之中,放声大喊:“都别动,让我先来!”
丁復和孟淮手里的动作只停顿一秒,同声道:“我可去你的吧!”
第64章 羊肉泡馍(二) 怎么还平白便宜了大理……
蔺博年受了一肚子的气,又平白无故花费了十五两银子,更是肉疼得厉害。
在等候驿卒的时间里,不由转身看了大理寺那群人多次。
当真是越看越来气!
这一群人联合坑害他,现在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吃的油光满面,呲溜作响,看得他更是咬牙切齿。
不过就是一碗小小的汤食罢了,虽然闻着香,看他们吃得也香呜呜……
但是蔺博年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大理寺这群人为了故意激怒他故意演出来的!
羊肉膻腥不说,他方才也听见了,那上面浮着的白色的吃食可是干馍撕成的馍块!
干馍是什么滋味都不用他说,大家也都心中有数。无非只能算是饥饿异常时拿来充饥的吃食罢了。
这群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着实可恶!
尤其是那个叫丁復的黑小子,人长得黑,心也是个黑的!
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那满嘴谎话是张口就来。说什么还只是花了十五两银子罢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十五两银子有多少吗?!
满腔的愤怒是怎么压也压不下来,偏这个时候还有几位同僚上前来质问他:
“蔺郎中,这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你看大理寺那几人都快吃完了,我们的吃食怎么还没到呀?”
“就是呀。”一人跟着附和,“总不会是蔺郎中临时反悔了,故意拖延时间吧?”
“胡说八道!”蔺博年斥骂一声,“你没看到我方才已经给那驿卒银子了吗?!”
蔺博年眼神扫过,就认出了这其中几人都是原先和裴珣走得比较近的。而那个刚刚故意嘲讽他的叫贾右,以前就是裴珣身边的跟班。
怎么这裴珣一日日的,离开了刑部还是阴魂不散!
蔺博年虽然不断强调已经给了驿卒银子,但其他人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驿卒前来,之前积攒的不悦之情一齐爆发,不少人甩袖而去,途中还要阴阳两句:
“说得那么好听,不想请就别请,装什么大方!”
“打肿脸充什么胖子,本以为大家都是同僚一场,没想到竟出了你这么一个虚伪的小人!”
蔺博年还试图再解释两句:“我说了,我已经将银子付给了驿卒了!”
整整十五两银子,他可是数了又数!
想来大概是他平日里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因着又明里暗里想去争那侍郎之位,隐隐约约得罪了不少人,是以又有几人跟着嘲讽几句,一同离去了。
蔺博年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来。
等刑部不少人都已陆续离开时,那名驿卒才姗姗来迟。
蔺博年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怒气冲冲:“怎么来得这般晚!”
又冲着身后只剩下的那零星几人说道:“可看清了,我蔺某向来说话算话,你们明儿可得替我正名!”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狰狞凶煞,最后那几名刑部同僚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也跟着脚底抹油溜走了。
大堂里,最后终是只剩下蔺博年和大理寺这一群人,相看生厌。
驿卒手里还扛着一只上好的羊崽,这可是他跑了好几里路,又花高价从牧民手里收来的,看这眼前的人这模样,莫不是想反悔吧?
那他不是还得自己倒贴这笔银子?!
驿卒警惕地看着蔺博年,眼神可谓是十分不友好。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
这蔺博年先前掏银子的时候就磨磨蹭蹭,现在看到他们刑部的同僚一个不剩,更是打起了其他主意,先发制人地斥责道:
“你这来的也太晚了些!这人都走光了,也没人吃了,这羊不要了!”
驿卒那是被他气得要七窍生烟了。
他当时可是跟这位再三确认,又辛辛苦苦来回奔波,这人说不要就不要,真当自己是什么王公贵族不成?!
不行,当然不行!
驿卒也不跟他再啰嗦,直接啐了一口,骂道:“我这一来一回的路程不用时间?你们这人走了又关我何事?今儿这羊,你是要也得要,不要那银子我也是断不会还你的!”
蔺博年被他当众下了面子,还是在自己曾经的政敌面前,那是当场勃然大怒:“你这驿卒还敢私吞本官银钱不成?你可别不知好歹,真当本官这刑部郎中是吃素的!?”
说着脸上还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警告道:“若是还不乖乖将银钱还来,信不信本官待会儿就将你抓捕归案!”
驿卒倒还真被他唬到了。
先前的气愤被一丝恐惧代替,握着手的银子伸到一半,犹犹豫豫要不要还回去。
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将驿卒抬起的那只手按了回去。
“蔺郎中当真是好大的官威,我竟不知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有收回来之理。”
裴珣笑眯眯地对着蔺博年笑着,只是眼里的笑意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蔺博年仍在嘴硬:“都怪这驿卒来的太晚,要不是耽误了时辰,大伙儿现在都已经吃饱喝足回房休息,何至于将此浪费。本官……本官……”
他说着,竟还颇有几分无赖的气势:“本官这也是怕就此放着造成浪费,这才叫着驿卒将此送回去退掉!”
裴珣惊讶道:“怎么会?蔺郎中莫不是年老昏花了不成,我们不是人吗?”
蔺博年:“啊?”
裴珣继续道:“既然蔺郎中如此客气,又只是担心这羊没人吃放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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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这便好办了。”
裴珣一手勾着蔺博年的肩膀,将人往另一边带了带,一只手更是贴心地又拍了拍,压低了声音说道:“圣人近来最是厌恶朝中某些官员以权谋私,以大欺小,蔺郎中方才这行为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眼里,便是一顶帽子扣下来,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蔺博年被他说得心中一跳:“什么!”
裴珣:“再者你也看到了,咱们刑部多的是人虎视眈眈,觊觎着你这位置,你瞧方才那几个,还故意寻着你的错处,当众给你难堪。若是你欺压驿卒的事情被闹大了,你看这几位明儿会不会偷摸着去御史台参你!”
蔺博年越听心中越慌,竟没发现自己方才那行为居然可以被人来拿捏做文章!
他心惊道:“那我当是如何?”
裴珣意味深长道:“现如今我们这几位可都是能替蔺郎中作证的。这羊,您确实是差了驿卒去买,银子也是当场结清,未曾拖欠。”
蔺博年狐疑地看向裴珣,这人会有这么好心替自己作证?莫不是之前自己一直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是如此,倒还真是自己心胸太过狭隘,冲着裴珣拱手道:“之前是我失言,还望裴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无碍。”裴珣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至于怕这羊无人食用造成浪费的问题,蔺郎中更是不必担心。”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身旁的这群人,说道:“我等就算是为了维护蔺郎中的名声,也定当在所不辞,会将这只羊尽数吃光的!”
蔺博年:“……”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相顾无言的时间里,裴珣已然对着那驿卒使着眼色,让他悄悄地离去了。而丁復和孟淮两人听完他那一通长篇大论,从沉默到喜形于色。多年来的默契更是让他们两个无需多言,便一人拎着羊头,一人扛着羊腿往后厨的方向走了。
剩下的黎书禾更是被他们这一番骚操作逗得忍不住笑出泪花,而后跟着丁復和孟淮,迈步去厨房的方向。
她一走,陆怀砚也沉默着跟着走了。
大堂中只留下裴珣和蔺博年二人。
裴珣语重心长道:“既然此事已经解决,那蔺郎中也早些上楼休息吧,我也不耽误你了!”
说完,身影也跟着钻进那后厨,消失不见了。
空荡的驿站大堂里,只剩下蔺博年独自一人,被呼呼而至的晚风吹了个激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只羊是他付的银子啊!怎么还平白便宜了大理寺这群人!!
……
大理寺的人白得一只羊,还是从那讨厌的蔺郎中手里薅下来的,心里是无比畅快。
几人一同协力将这只羔羊处理干净,黎书禾又做了一大锅的羊肉泡馍。
除去他们这几人,还特地分食了大半给这里的驿卒们。
汤底清亮,鲜而不膻。软烂的羊肉和掰碎的馍块混在这羊肉汤里,一碗下肚,暖胃熨帖,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驿卒们头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吃食,又见大理寺这群人丝毫没有仗势欺人的嚣张气焰,更是对他们心生好感,说的话也未免多了些。
其中一人啜了口浓郁的热汤,又咝气道:“这几日不知为何,从长安城前往这洛阳去乘坐漕船的人当是越来越多,我瞧着再这般下去,咱们这驿站怕是都不够住的!”
另一人接道:“可不是嘛!你就光瞧这附近的客栈,一个个生意也是红火的很,比以往都好上了不少。”
陆怀砚听他们说着,问了句:“为何最近的人数特别多?”
“那谁知道啊——”一名身形矮小的驿卒答道,“咱们这前往洛阳的大人们多,那些个去客栈打尖住店的,我看还有很多是胡人。”
“就您这碗羊肉汤,那是那些个胡人们的心头好,若是让他们尝到了,必然可以大赚一笔!”
一开始去帮着采买羔羊的那名驿卒也说道:“还真是如此!我方才去帮着买羊的时候,就瞧着村里有好几个客栈的伙计也在那买羊,听说就是住宿的那几位胡人点名要吃着羊肉。”
这不年不节的,长安城来了一大批的胡人,去洛阳的路上又是一大批的胡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让他们都扎堆来这大胤不成?
几人思索之下,都觉得这事透露着怪异,但一时理不出头绪,也不知如何说起,只好先暂且将此事记在心里。
等吃饱喝足后,这潼关驿站的驿卒们纷纷冲着他们既然道谢,尤其是对着黎书禾十分感激。
这位女郎不仅一手好厨艺,更是不嫌弃他们出身低,主动提出与他们分食。
而大理寺的这几位大人们看着一个个都是不好相与的,没想到等这女郎提议后一个个也十分赞同,皆是说着“理应如此”的话语。
对比先前刑部那群人的傲慢,当真是高下立判啊!
当即是更加尽心尽力,不仅提了两桶热水送进屋,还将驿站里新的床垫被褥拿了出来,替他们铺上。
还颇为贴心道:“几位贵人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的吩咐我们一声便是。”
“有劳。”
是夜,大理寺几人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心思各异。
黎书禾也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万千。
大理寺的这群伙伴确实都是品行端正之人,只不过相处时日尚且太短,还没到她可以开口求助的地步。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等到了吴州,也是该拿回当初属于她的东西了。
第65章 盐水鸭(一) 你们刑部的作风也忒差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纸照了进来,檐角的风铃也随风叮铃作响。
这几日赶路赶得有些狠了,身子也被马儿颠簸得快要有些散架。黎书禾伸了个懒腰,舒缓一番便收拾好行李起身下楼。
楼下的桌椅上已经围坐了不少圆领襕袍的男子,她一眼便看到了当中眉目最为精致的陆怀砚。
日光照映下,男人的皮肤更是白玉似雪,一双流转的凤眸蛊惑人心,比其他人都要璀璨夺目。
等他似有所感,抬眸相对时,黎书禾只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两下,无端想起那日轻扫而过触感。
不由脸颊蓦地一红,有意将视线避开。
“黎娘子黎师傅,这里!”
前面几道欢快的声音又响起,她只好硬着头皮循声望去,大理寺三人组正冲着她用力挥手,打着招呼。
等她落座后,几名驿卒也热情地给上了一盘胡饼,还额外端上了一碗豆浆。
“这位娘子,不着急吃,要是不够再问我们要。”
“够了的。”黎书禾将包袱随手放在一旁,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再看裴珣他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裴珣一听,朝前头刑部的那群人呶呶嘴,又认真地回答道:“昨日那蔺博年花了大价钱买的羊羔不是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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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吃了吗?他那些同僚们倒是一个都没尝到,如今更是料定他是扯谎蒙骗他们,一个个都在背后嚼舌根呢。”
黎书禾闻言望了过去。
被诸多同僚在背后蛐蛐的蔺郎中,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同人解释的话语还没说上几句,就被那些个同僚们又借口打断:
“啊,我还是先过去用朝食了。”
“原是如此,蔺郎中有心了。”
“只可惜我昨日睡得早,未曾瞧见呢——”
诸如此类的话语从他们的口中冒出,竟是没一个人真正相信蔺博年是真的花了银两准备给宴请的。
蔺博年是真的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平白让他花了这么多银两不说,自己倒是一口都没吃上。左思右想,总觉得是被裴珣下套了,但是又苦于拿不出证据。
恰好这时转头瞧见了大理寺这几人正在笑谈,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裴长珏,你倒是替我说句话啊!昨日那驿卒是不是将羔羊买回来了,又是不是全都被你们大理寺这几人吃了?”
裴珣也是没想到,这蔺博年的人缘竟差到如此地步。
当真是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也没有,就连先前一直围在他身旁转悠的小吏,谈起此事也大多是表面应和,敷衍至极。
用黎娘子的话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兄弟情啊!
裴珣“啊”了两声,支支吾吾道:“什么叫全都是我们吃的,可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啊!”
那些个驿卒吃了近一半好不好。
蔺博年一听,暗道不好。
他当时就不该轻信裴珣这人,现在银子搭进去了,自己东西不仅没吃到不说,还平白遭受这冤屈!
蔺博年气得都快要呕血了,还得跟他周旋,怒吼道:“裴寺正,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你敢不敢发誓,昨日那羊难道不是你们大理寺的人吃了吗!”
听见争吵声,刑部不少人都竖着耳朵,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嘿!怎么全赖我们头上。”裴珣一脸平静地摊手,又推搡了几下一旁的孟淮和丁復说道,“蔺郎中这般污蔑我们大理寺,唉,你们两个来替我证明一二。”
丁復眼眸微抬,开口便是:“这蔺郎中难道还想到我们这讹银子不成?”
就那么点东西,他才吃了多少!
孟淮也点头赞同道:“确实如此,我们大理寺的人可不像昨日那驿卒一般,被你随意一恐吓就会乖乖掏银子的!”
还想让驿卒替他承担这亏损,这人忒没道德!
这三人一唱一和,更是坐实了蔺博年曾威胁驿卒要拿回银子之事,刑部的众人一听,更是摇头了。
这个蔺郎中,往日里抠门小气也就算了,竟还出尔反尔,说好了宴请他们,结果背地里又将银钱收回,还企图栽赃嫁祸他人,何必呢!
再看向裴珣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怀念。
起码裴侍郎向来有一说一,从来不说这些虚话、空话,反而什么人干了什么实事,他都记在心里,也从不会昧了下属的功劳。跟这个好大喜功的蔺郎中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其中有人还甚至放声大吼一声:“裴大人,我们当真是想你啊!什么时候也回刑部来看看我们,叙一叙旧啊!”
裴珣客气地说道:“承蒙挂念,只是近来公务实在是冗杂啊,待日后有空再叙啊!”
“裴大人当真是仗义,当初那案子,硬是把功劳都按在了我头上,哪像这位……”
“每每有歹徒之时,裴大人也向来是一个人冲锋在前,我当时怎么会误会是他想抢功!”
“唉,怪我当初有眼无珠,竟还觉得裴大人行事乖张,是我等没有福气啊!”
果然,人都是要靠对比出来的。
一个人出声以后,其余众人纷纷开始念起了裴珣的好,就连一直跟在蔺博年身旁的两名小吏,神色也是变了又变,企图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没有开口。
裴珣闻言,都只是一一拱手,随意敷衍地应了两句。
最后只听“咚——”的一声,蔺博年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到栽倒在了地上。
……
今日大理寺一行人出发得有些晚了。
前几日虽为了一口吃的紧赶慢赶,却也没耽误过行程。今儿莫名其妙碰上刑部郎中晕倒在地这档子事,同朝为官,他们实在没法袖手旁观,只好帮着搭了把手。这一来二去就把原定的出发时间延误了。
此事因裴珣而起,队伍中这最聒噪的人难得一路上没怎么再开口说话。
反倒是丁復时不时吐槽两句:“你们这刑部的作风也实在太差了,下面的官员如此不团结,根源就是头没带好!”
“你再看看我们大理寺,为何大家伙能齐心协心,主要还是陆少卿英明神武,从不搞这种拉帮结派的行径!”
裴珣无言以对,权当没听见他这拉踩的话语。只默默骑在马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儿飞快地奔跑向前,似是为了弥补早上浪费的时间。去洛阳的这一路上倒没像上几次那般停顿休整,只是途径溪边时,让马儿稍稍饮水,又随意从包袱中拿出点干粮凑合,便又重新上马赶路了。
这里就属孟淮的年纪最大,虽平日里也算壮士,但对这连番的颠簸倒也是有些疲惫,不由问道:“陆少卿,今日怎么这么赶?”
陆怀砚走在最前头,翻身上马时说了一句:“洛阳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赶路,怕是要在野外露宿。”
孟淮“啊?”了一声,实在搞不懂陆少卿的心思了。
他们这群人又不是没有野外露宿过,再说了,都是一群皮糙肉厚的老爷们,将就一夜也无大碍。
正这般想着,就看到了黎书禾从他身旁走过。
孟淮:“……”
他倒是差点忘了黎师傅也是名女子,那倒确实是有些不便。
早已看破红尘的孟淮顿时通彻了,原来陆少卿,也并不是冷面无情之人,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哩!
……
抵达洛阳时,已是暮色四合。
这一路的奔波,大理寺众人下马时腿都在打着颤,累得是东倒西歪,连话都不想多说。
几人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让黎书禾给他们做吃食,皆是囫囵用了些,回屋后倒头就睡。反倒是黎书禾,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眼没有丝毫睡意。
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有别的什么浓烈的情绪。
她想尽早到达吴州,又想着不要这么快回到那儿。
清明时节,她没能好好给她阿娘上一柱香,正好可以趁这次回去给卢氏扫扫墓,也顺带想找个地方让她絮叨絮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但更多的是想着当初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被小人欺辱的场景。
彼时她还年少,面对一群恶霸的欺凌尚且没有还手之力,卢氏也一直劝她隐忍求和。但一味的温良忍让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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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却是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卢氏心里一直都有郁结,更是在这一日日不断的骚扰下,病倒了。
有道是病倒如抽丝,加上一直挂念着黎书禾的阿耶,卢氏日渐消瘦,终日里郁郁寡欢,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撒手人寰。
而她们家好不容易撑起来的食肆,也被恶人以还债的理由夺走。
她心灰意冷之下,独自收拾包袱去了长安城。一来是为了阿娘的遗愿,二来,仅凭她孤零零一人,实在无法与当地的权势以卵击石。
不如韬光养晦,再做打算。
如今她瞧大理寺这群人的行事作风,也明白他们是一群惩奸除恶,但又不会滥用职权之人。她这一路上得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背靠他们,不着痕迹地把她们原本的东西拿回来。
许是思虑过重,黎书禾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床找些活干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浓墨的夜色下,只有几点微弱的烛光晃动。
她下楼时,穿堂风卷起还带着些许的燥热,混着马厩飘来的草料味,立马让她清醒了不少。
明儿他们就要乘船走水路了,虽说官船大,但要生火做饭确实不便的。即使是有搭灶炉的大多也是以炖、煮为主,且船上的灶炉多用泥巴砌成,还要小心着火。
为了安全起见,多是以干粮为主,简朴饱腹即可。
但就大理寺这群吃货们,这些时日又被她养刁了嘴巴,要是让他们在这段日子里只能啃着干馍配清水,怕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想着,便准备去驿站的厨房瞧瞧,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方便易带的吃食,可以让大家在船上吃的。
黎书禾脚步声虽轻,但这动静还是惊扰到了值守的驿卒。
驿卒本正打着鼾,闻声而醒,擦了擦口水问道:“小娘子这大晚上不休息,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黎书禾觉得吵醒了别人还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说道:“想借这儿的厨房一用,备一些路上的吃食。”
这儿的驿卒倒也是客客气气的,许是瞧着他们这一行人从长安而来,为首的陆少卿品阶又高,又或许是晚间的时候蹭了他们的酱料。一听到她说想借厨房用时,二话不说,拿起火折子就将几处的油灯点燃。
驿卒道:“您放心的用,有什么需要的届时喊我一声。”
“那真是多谢了。”黎书禾行了一礼,又问道,“不知我们方才带来的食材都储存在何处?”
他们这一路虽然吃得确实是多,但架不住这几位大人实在是会采买。刚在潼关驿站把食材尽数清空后,邮驿又将丁復采买的新一批食材运了过来。
看着那数十只的鸭子,黎书禾一言难尽地看向丁復。
当时的丁復只差没有举手发誓了:“我这不是怕后头买不到新鲜的食材,这才多买了一些,就只有这些了!”
末了觉得诚意不够,又推了推身旁两人,一同保证道:“我们定是自己来提拎这些,绝不会让黎师傅受累的!”
看着尚还新鲜的鸭子,黎书禾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又抹了盐来腌制保存。
但潼关到洛阳的这一路,他们拼命在赶,都未曾好好停下来休息一二,是以刚到了这边,就将食材拿出来让驿卒替他们先行存储。
她话刚问出口,驿卒就想起来这事了,忙到前头引路,将东西取了出来。
“瞧我这记性,差点都给忘了——”
驿卒拿出那几只鸭子。
腌制好的鸭子表皮还泛着油润的光泽,粗盐粒和花椒壳尚还沾在上面。尤其是鸭胸脯的脂肪处,渗出的汁水混着化开的盐粒,透出了一层的油膜。
驿卒咽了咽口水。
乖乖,这鸭子明明还是生着,怎么看着就这么诱人呢!
这地是断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怕是忍不住淌出口水,丢面儿!
第66章 盐水鸭(二) 难道还有两个大理寺不成……
黎书禾看着案板上的鸭子不由失笑。
这丁司直倒还真是会采买的。
俗话说,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离开金陵。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前往吴州,又与这金陵相近,吃这鸭子倒是十分应景。
这几只鸭子又被她腌制了一日,拿来做盐水鸭是再好不过了。
盐水鸭讲究的是皮白肉红骨头绿。想要这鸭子皮白,就要漂水,最好还要二次漂水。有淤血残留的鸭子不仅腥味重,也会让这鸭子不够白嫩。
腌好的鸭子又放到清水里浸泡了一遍,将里面剩下的血水彻底冲洗干净,莹白亮洁。她将鸭子上的盐粒还有花椒壳尽数洗净后,就要开始着手调制盐卤水。
对于盐水鸭来说,一锅好的盐卤水十分重要。清水中下大量的盐,再加小葱和姜片,煮沸后搅拌均匀,等水放凉了将鸭子又重新投入到这锅盐卤水中浸泡。
为了不让鸭子浮起来,黎书禾还在厨房里找了个稍重的大碗,直接盖在鸭子身上。若不是他们赶路的时间太过匆忙,这盐水鸭当是要反复浸泡风干,才算是更加入味。现在顶多也只能是放在这盐卤水中多浸泡些时长,好让这味多渗进去一些。
浸泡好的鸭子拎出时,她直接拿了个麻绳将脖子吊起,而后挂在厨房的一处木杠上通风晾干。
一只只鸭子被麻绳捆起来吊在上面,挂满了一排。一眼望去,倒像是某处命案发生现场,凄凄惨惨,让人在可怜它们的同时又忍不住口生津液。
无他,只因这些鸭子属实是肉白油润,肥嫩鲜香。
夜色寂静,山间溪水的潺潺声淌过,把这漆黑的夜色冲得越发浓稠。
她就这般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夜,直到油灯将灭,天光乍破,她才恍然打了个哈欠,眯着眼觉得有些困倦了。
但如今这盐水鸭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步——煮鸭子。
黎书禾舀了勺清水,打在了脸上。冰凉的水瞬间让她清醒不少,来到灶锅前开始生火。
盐水鸭的另一个关键秘诀就是要用低温熟煮。
高温煮制会会破坏鸭子本身的风味,让口感大打折扣。必须要用文火将这鸭子慢慢焖煮,才能将让着鸭肉更加香嫩,多汁酥鲜。
她依次取下风干晾好的鸭子,往内膛塞进葱姜,又往那清水锅中放入料包,就用小火慢慢地焖煮着。
等煮一会儿就将鸭子从锅里的水中拎起,水顺着淌了下来,等鼓鼓囊囊的鸭子重新扁了下去后又重新扔进锅中继续用文火慢煮,势必要让这卤水中的咸香全都渗进每一丝的鸭肉中。
……
寅正时分,驿站里的庖厨师傅打着哈欠走进厨房时,就闻着了一股浓厚的咸香味。
他们这驿站笼统就两个师傅,另一位老张这几日回家省亲了,不至于这么早回来啊……
莫不是遭了贼吧!
哪个毛贼这么不长眼,竟敢偷到他们头上了!
走得近了,就看见那烟雾缭绕中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操起铁勺往那锅里按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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