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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郎君方才在铺子外转悠了一会儿,这会儿确实觉着有些冷,看这小娘子待客殷勤,便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想喝点儿暖暖身子。
罗珊娜素喜牛乳,留在铺面招呼客人又是半露天,尹遥怕她会觉着冷,因此这杯子里盛的,是自制的热牛乳茶。
如今距离茶圣陆羽先生出生,还要将近五十年,距离他撰写出三卷《茶经》,还要七十多年。这个时代的唐朝人,喝茶还是如同拌芝麻糊一般,会往茶汤里混合葱、姜、花椒、桂皮……那个滋味儿,尹遥尝过一次,就再也敬谢不敏了。
茶饼掰碎,用火炙烤几次至完全脱去水分,将碎茶装入粗布缝制的小袋子中,投进清水锅中,小火熬煮两个时辰,待茶汤浓郁后,与新鲜牛乳混合,加少许蜂蜜调味儿,就已是再香甜不过了。
盛郎君这一杯热牛乳茶喝下肚,整个人都暖上了三分。
恰好这会儿铺子里还有几盒做好的百花酥,客人说是晚些来取,尹遥便去后厨取了一盒,又打开给盛郎君看了一看。
跟他之前估摸的差不多,这所谓的百花酥,也不过就是做得样式更多、更新奇些的酥皮糕饼罢了。只是这年节生意十分要紧,却不能让这小铺子给抢了去。
盛郎君放下手中杯子,斟酌着开了口:“小娘子,我的确要买你这百花酥,不过不是糕饼,而是配方。”
“配方?”
“没错儿,我愿意出二十贯,买下你这百花酥的配方,你看如何?”
二十贯!尹遥被这报价吓了一跳,她之前攒了好几个月,也才攒了二十几贯,这价格都抵得上这铺子四个月的租金了。
哪怕每盒百花酥能有五十文的净利润,这二十贯也够她卖四百盒了,怕是整个腊月里,都找不到这么多订购的客户吧!
更何况,开发、维护客户还要成本,她卖一盒也赚不到五十文啊,这盛郎君怕不是失心疯了,花这么大价钱买一个配方?
盛郎君不知尹遥心里把他当成了失心疯,只以为对方是被价格所震撼,暗自摇了摇头:看来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
他面上难免倨傲了三分,又道:“不过小娘子,这价格不菲,我自然也是有其他条件的。”
嚯,难怪嘛,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郎君不妨说说看?”
“这方子卖给我之后,你铺子里便不能再售卖百花酥了。”
一听这口吻,尹遥心倒是落回肚子里了:哦,原来是买断的价格,看来不是同行就是同行,只不知是哪家的同行。
她不动声色,仍旧笑道:“若是把方子卖给了郎君,那我现在手头儿的订单,又该怎么办?”
“自然也不能再售卖了,我相信这些银钱足够弥补你铺子的损失。”
“盛郎君,您要买断我的看家本事,才只出二十贯吗?”
见她开始讨价还价了,盛郎君心有不屑,只道这又是个短视的,看来果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便漫不经心道:“那我再加五贯,或者小娘子报个价,只要别太过头,我都应允你。”
出手真大方呢,看来还是个大铺子。
她仍旧笑吟吟道:“盛郎君买下我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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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准备拿到如意楼售卖吗?”
沈记开张之前,尹遥也没少打听这南市各家糕饼铺子的情况,自然联想到如意楼那位姓盛的管事,心道还挺看得起她,竟然亲自登门了。
见她认出了自个儿,盛郎君有些意外,不过他在南市二十多年,认得出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便轻笑一声,傲然道:“我如意楼怎么可能拾人牙慧,小娘子怕不是想多了。”
“哦,原来是要拿我的方子去吃灰。”尹遥点点头表示懂了。
“我不卖,郎君请回吧。”
“小娘子是觉着二十五贯太少了?”
“二十五贯买个糕饼方子,盛郎君好大的手笔。”
尹遥做出送客的姿态:“不过呢,这价钱买我家铺子的声誉和前途,也确实有些少了。”
送走了盛郎君,罗珊娜刚一回铺子,就瞧见尹遥坐在胡凳上,看着像是在生闷气。
这副模样的尹遥,外人可很难见到,从试吃碟子里拿了块儿沙琪玛喂到她嘴里,罗珊娜又逗她道:“三娘,怎么了,后悔把盛郎君放跑了?那可是二十贯呢,我的身价可也就这么些!”
尹遥一脸忿忿不平,边啃沙琪玛边道:“这个如意楼,心眼儿坏得很,居然要把我的方子买回去吃灰!”
说着她灌了杯牛乳茶,又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外走:“哼,不想让我卖我偏卖,我今儿非要多谈下来几家铺子,来帮我们推销莲花酥和百花酥!”
第54章 自助火锅学子们守岁时,便可以凑在一……
一转眼的工夫,便已到了腊月三十,是一年的最后一日,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这还是尹遥在大唐过的头个除夕,不过这会儿还没有“除夕”这个说法,应该叫岁除,春节也不叫春节,而是叫做元日。
从岁除到元月初三,南市共闭市四日,昨日做好了最后一批预订单,又把手头儿的其他糕饼都一一售空之后,尹遥便结束了今岁的铺子生意。
嘉庆坊的百姓们,一改平日里的奔波劳作,开始在家专心筹备起年节,尹遥昨晚连夜将加制的两批腊肠送货上门,西门口的摆摊儿也先停了下来。
陆娘子说今日是辞旧迎新的大日子,要把家中打扫得干干净净才行,便带着不知是帮忙还是帮倒忙的罗珊娜和七娘,一道儿洒扫去了。
尹遥则自个儿在厨房忙活,她本来每日要打三份工,不对,应该说是做三份生意,如今摆摊儿和铺子暂停了,四门学的生意却仍在继续。
四门学内有百余名留守生徒,除去许大郎这种家在洛阳城的,还有陆之远这种跟着回家的狐朋狗友,剩余的八十多人,都还留在学院里。
按照许大郎的话来讲:“如今岁尾,连那做饭难吃的疱人都回家了,同窗们怕不是只能啃着冷冰冰的胡饼守岁?我可实在是不忍心哪!”
尹遥当时一听这话,就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儿:想赚这笔钱就直说,最恨人拿什么情谊说事儿了,虚伪,简直太虚伪!
不过这餐守岁宴,许大郎按照八十文每人的价格,打包收了同窗们足足六贯钱。想想这钱里面,还有自个儿的一份,尹遥也没什么立场骂他,还是把这守岁宴好好儿做做罢。
她提前打听过,虽说小食堂的疱人们回家了,不过生徒们已跟管事打过招呼,小厨房便没上锁,大伙儿可以自行做些吃食,也可在小食堂里用饭,只要用完收拾干净便好。
这些远在他乡的士子们,守岁最看重的是什么?尹遥猜测,一是热闹、二是美味,大概唯有美食和温暖,才能抵消些许乡愁吧。
平日里那烹饪好的菜肴,待到晚上都冷掉了,自然不适合这种场合,因此她今日准备的,是种类丰富的自助火锅。这样大伙儿守岁时,便可以凑在一堆儿,热热闹闹地围炉煮茶,哦不,是围炉煮火锅了。
汤底她共准备了两种,一种是鲜香浓醇的老母鸡汤,另一种则是清香鲜美的菌子汤,都是提前煲了一夜的,原料的味道早已融入到汤汁儿之中,到时再一煮开,定然是满室飘香。
荤菜选了羊肉片、鸡肉片、鸭肉片、猪肉片、鱼肉片五种肉片,猪肉搅打成泥混入山药丁、鱼肉搅打成泥混入芋头丁,分别制成口感脆弹的猪肉丸和细腻软糯的鱼丸,再加上爽脆的猪肚、嫩滑的鸭血,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排。
冬日里虽说蔬菜品种有限,但素菜尹遥还是竭尽所能,准备了冬瓜片、萝卜片、菘菜叶、鲜菌子、鲜桑耳、豆芽、笋片,另外还有鲜豆腐、冻豆腐、油豆皮几种豆制品,亦算得上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她又备下面条、芋头、山药几样儿主食,甚至还有一笼屉秀气可爱的酸菜馅儿小牢丸,既美味又应景儿。
至于蘸汁儿嘛,也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从胡麻酱到海鲜汁儿,从茱萸干碟到香辣肉酱,再配上香醋、蒜末、姜末、葱末、芫荽末、韭花酱、豆腐乳,主打一个丰俭由人、四海皆宜。
把汤底倒入陶罐中,备好的食材用干净树叶包好,仔细叠放在盆里,又盖上粗布,蘸汁儿则倒进竹筒,如同往常一样,整理成方便取运的样子,尹遥拍拍手,仔细清点是否有遗漏。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许大郎进门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副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
“怎么只你一人来了?许二哥呢?”尹遥一抬头瞧见是许大郎,难免有些疑惑,昨日便约好,这个时辰许二郎也该到了。
“我阿弟稍后便到。”许大郎随口应了一声,又举起手上拎着的酒坛,“我阿婆说,让给你家送坛酒,我便先过来了。”
“屠苏酒?”尹遥一见那酒坛,忽然想起来,前几日阿婆似乎也说过,守岁时要喝屠苏酒,不过她当时忙晕了,也没记着去买,还好今日许大郎给拿来了。
“还是许婆婆想得周到,多谢她啦。”尹遥惊喜地接过酒坛,打开盖子闻了闻,却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这屠苏酒,怎么好冲的味道……
见她这猝不及防的样儿,许大郎一脸幸灾乐祸:“我阿婆这屠苏酒里,可是放了十几种香料和药材,不呛人才怪。”
尹遥将盖子盖回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送完了,你可以走了!”
许大郎闻言,作势拔腿要走,尹遥也不吱声,就看着他的表演。果不其然,还没到门口,许大郎就停了下来,一挥手道:“算了,不跟你计较,一会儿还得去学里呢。”
尹遥打蛇随棍上,直接指挥他::“既然不走了,那你也别闲着,先把这坛子先端出去吧。”
哼,都是合伙做生意的,怎么能放过这么个劳动力?
看着许大郎踉踉跄跄的脚步,尹遥边提着其他东西,边提心吊胆地在旁一路用手护着,就怕他一个踉跄,把自个儿熬了一宿的鸡汤给打翻了。不免又在心里骂自己:叫你让他干活儿,省点儿力气还不够赔精神损失的呢!
好在救星来得及时,许大郎刚把鸡汤搬到院门口,许二郎就驾着驴车到了,他赶忙下车搭手,把许大郎解救了出来,又进了厨房,把其他东西一一搬上车。
车上又跳下个人,尹遥一瞧还有些眼熟,忙施了一礼,笑道:“陆郎君,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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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远走上前来,亦还了一礼:“尹娘子安好。”
他也是后来才知晓,原来那日来学院送饭的小娘子并非许大郎的表妹,而是家中旧识,难免对错认“表妹”之事心有不安,因此今日神情也有些尴尬。
尹遥倒是无所谓,要怪就怪许大郎故意误导,今日见他这羞赧的小样儿,反倒觉着有趣儿,还跟他聊了起来:“上回匆匆一面,还没问过陆郎君家乡何处?”
陆之远认真答道:“某出身吴郡陆氏,山高路远无法回乡守岁,守默兄这才邀了我一道儿回家,今日也顺便来帮忙。”
吴郡,那他岂不是江南人士?想起自个儿平日里那按照北方和中原饮食习惯烹制的菜肴,脸上露出讪讪之色的变成了尹遥:产品差异化做得不大到位,不大到位啊……
东西都搬上了车,今儿这自助火锅种类比较多,准备的过程也复杂些,因此尹遥决定跟着一道儿去,把一切打理妥当再回来。
她回屋换了身胡服,套上一双小皮靴,又改成了男子的发式,冷不丁一看还真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小郎君,惹得罗珊娜和七娘都凑到了侧屋,围着她瞧了又瞧。
尹遥扭头交代两人:“你们两个好好帮舅母洒扫,别让她一个人忙活,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检查的哟!”
两人点头如啄米:“放心吧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儿干活。”
她交代好便出了门,结果在坐车的时候,几人却又犯了难。
许家兄弟、陆之远、尹遥四个人,许二郎赶车,车辕上还可以再坐一人,车厢里也可以坐两个人,本是正正好好的座位,但……
只见陆之远一脸为难:“这……某跟尹娘子两个人坐车厢里,怕是不大妥当吧。”
对面许大郎一脸不屑:“你怎地如此扭捏,不过半刻钟路程,一道儿坐了又能怎样?”
“那守默兄你坐?”
“……我不坐。”
两个人推来让去,半天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尹遥嫌这俩书生罗里吧嗦、没完没了,干脆直接跳上了车辕,把他俩轰到车厢里去了。
一路到了四门学,许大郎掀开车帘,朝看门的老翁道:“老丈,是我,我们要回院里取些物件,可否放行一二?”
今日是岁除,看门老翁都已散漫了八分,他原本已是昏昏欲睡,这会儿才睁开眼睛。
许敛和陆之远他认得,每日午时都会推着个板车进进出出,还会时不时给他递些银钱、送点下酒菜之类的,既说是回去取东西,老翁便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们把车赶进了学院。
在许大郎的指挥下,驴车直接停在了小食堂门外,几名男子留在外面,负责将东西从车厢里搬下来,尹遥则率先走进了小食堂。
现下不是饭点儿,除了尹遥外空无一人,她便缓缓打量起来。
这里虽然被叫做小食堂,但也有五丈见方,算下来两百多平的样子,足够留守的百余生徒一同就餐了,而且空间还很大。
不同于坊间盛行的胡桌胡椅,此间摆的仍是长条形的局脚食桌,每张食桌能坐十余人,吃饭时要跪坐于两侧,食物摆在中央桌面上。
见其他三人已将东西搬了进来,尹遥便指挥他们,将其中八张食桌凑在一堆儿,每四张摆成一排,这两排桌子便足以坐下八十个人。
去后厨中取来十六只小火炉,每张食桌上摆两个,里面填满木炭。再翻出小砂锅、小陶瓮之类的炊具,一一洗净架在火炉上,再指挥三人将碗筷碟子一一摆好。
另拖三张食桌到另一侧一字摆开,取数个大汤碗放在桌上,碗底铺上一层干净的树叶,再将带来的食材按照种类一一摆进去,看着新鲜又美味。至于调料,则直接把竹筒的盖子打开,整齐地摆成两排,到时可以随意取用。
见她不过半个时辰,就已把这几十人的宴席布置妥当,许家兄弟和陆之远都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瞧见他们几个的傻样儿,尹遥笑了一声:“这才哪到哪,还没结束哪!”
只见她又从旁提起一个食篮,掀开后里面是一块块儿平首束腰,形状有些像银铤的粉红色糕饼,上面好像还刻着什么字样儿。
许二郎瞧着有些眼熟:“三娘,这可是前些日子,你让我帮你刻的模子?”
尹遥点点头,用筷子将这些糕饼小心地夹到每个人的碟子边:“没错儿,这是我制的定胜糕,上面刻的是‘定胜’二字,如今春闱在即,给大伙儿取个好兆头。”
一听这话,许大郎轻哼一声,尹遥抬头瞪他:“哼什么哼,你和陆郎君也有的,晚点儿我给你们送过去。”
听说自个儿也有份,许大郎方才舒坦了,“纡尊降贵”地伸出手:“我帮你分吧。”
尹遥倒是把手缩了回去没给他,这定胜糕是用糯米粉混了红曲粉,中间又包了豆沙馅儿,用模具定型后蒸制而成的,吃着很是松软香糯,不过夹的时候也很考验手艺,这许大郎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再给夹碎了,岂不可惜?
不过她干着活儿,其他三个人也不能闲着,尹遥又开始安排,让他们去把汤底盛到各个锅子里。今日共拉来了三个瓦罐,除了鸡汤、菌子汤两种锅底外,还有一锅热饮子。
四门学的学子一向禁酒,即便是年节时分也不例外,有食无酒确是有些无趣儿,回想起来洛阳的路上,在潼关夜市喝过的杏酪浆,尹遥便也试着用甜杏仁儿、米浆和饴糖熬了一锅,尝着很是香甜可口,便暂且凑数充作酒水罢。
把杏酪浆摆在调料竹筒旁边,又放了一支长柄的提子在侧,供人盛酪浆用。
尹遥环顾了一圈儿,满意地点头:嗯,井井有条,搞定收工!
刚走到门口,她便一拍脑门:不对,差点忘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儿。
赶忙折回去,从怀中掏出沓写好了字儿的纸条,一一贴在碗侧、碟子旁、竹筒上等各处显眼的地方,这才心满意足地扭头走了。
在场的其他三人,眼睁睁瞧着她这让人眼花缭乱的一通操作,互相看了看又都摊了摊手,完全摸不着头脑。
还是许大郎先反应过来,凑上去拿起其中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字体十分工整清秀,不过这内容嘛……
他颇有些无语地逐字念道:“沈记出品,糕饼,私房菜?”
门外又传来尹遥的声音:“你也多跟同窗宣传宣传,便说你那擅长厨艺的‘表妹’,最近在南市新开了食店,待春闱过后,欢迎大伙儿前往品尝呢。”
第55章 守岁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尹遥从四门学回来时,日头已接近西落,只见陆娘子正提了把扫帚,在仔细地洒扫院子。
“舅母,怎么只你一人在这儿忙活?”她张望了一圈儿,没见到罗珊娜和七娘,不由恼道,“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躲懒去了?看我一会儿不收拾她们。”
陆娘子见她回来了,笑道:“你别骂她俩,她俩帮我干了一下午活儿呢,屋子里面都清扫干净了。方才听说街上有傩戏,俩人好奇得不行,我便放她们去看热闹了。”
新旧两岁的交替之际,不仅要张灯结彩庆贺新年,还要举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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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的驱邪攘灾、祈岁纳福仪式,比如岁除日傍晚,每座城中都会有声势浩大的驱傩仪式。
洛阳城中便有两只驱傩队伍,以城南长夏门、定鼎门为起点,一路向北至天津桥前汇合,再一直行进宫城内的太后与天子面前,以祈祷大唐来岁能够驱瘟避疫、风调雨顺、天下安庆。
尹遥方才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从定鼎门出发的那支驱傩队伍,许二郎还略停一会儿,让她瞧了会瞧热闹。
只见那队伍为首的,是代表疫鬼的一男一女,两人皆赤着双足,将面庞染成黑色,只有牙齿是白的,后面跟着的则是一长串击鼓、吹笛的乐师队伍,两侧还有手持戈盾的方相氏,以及手持桃木弓的侲僮,吹拉弹唱一路向北而行。
道路两侧围满了百姓,也跟着一道儿唱起《驱傩词》,唱到“远行箭射,近者刀斫”之类的高潮处,人群中还会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响彻了一整条街。
这盛大又热闹的场面,把尹遥看得简直目瞪口呆,她当时心里还有些可惜,七娘和罗珊娜最爱热闹,早知有这活动,便提前叫上两人了,没想到她俩倒还挺主动,自个儿就找过去了。
差不多洒扫好了庭院,陆娘子叫上尹遥一道儿,两人抱了两大捆木柴,高高地堆在院子中央,点起了熊熊燃烧的火堆,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恍如白昼。
陆娘子把用完的扫帚也投入了火堆,见尹遥面露疑惑,难免好奇道:“三娘在华阴时没这习俗吗?这是‘庭燎’,要整夜不熄,才能赶跑恶神邪祟,也是岁除的习俗之一呢。”
华阴有没有这习俗,尹遥自是不知,不过在现代时,她的母亲尹女士,在除夕夜倒也确实有通宵留一盏灯的习惯,说是可保佑以来年顺顺利利、前途光明,想来庭燎也是差不多的寓意吧。
尹遥对这些说法称不上信或不信,不过在现代时,总觉得没什么年味儿,如今既已来了大唐,能亲身参与到这些传统习俗中,倒也觉得乐在其中:“舅母放心吧,咱们今夜不睡,时时看着不让它熄灭就是。”
……
“舅母,阿姐,我们回来啦!”七娘和罗珊娜看完了热闹,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赶紧跑回了家,一进家门便被庭院中的火堆晃了眼睛,“好亮啊!”
尹遥刚烧好一条鱼,正准备端到主屋中去,闻言便笑道:“驱傩好玩儿不?赶紧洗洗手进屋,咱们要开饭啦!”
开饭前还有个重要的仪式,那便是祭祀先祖,将沈老爷子的牌位摆在正屋内,又摆好了几样儿供品,陆娘子和尹家姐妹依次上前跪拜,尹遥又将姐妹俩爹娘的牌位也摆在一侧,领着七娘一起,跪拜了一番。
沈娘子今年是新丧,陆娘子怕姐妹俩难受,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笑道:“好了好了,三娘七娘快起来吧,咱们要开始吃分岁筵啦!”
尹遥起身,摸了摸七娘的头,又朝着沈娘子的牌位在心中默默道:沈娘子,我应该算好好儿遵守诺言了吧?
今日的菜单和流程都是陆娘子拟定的,尹遥初来乍到不了解大唐的规矩,便“入乡随俗”听她安排,自个儿一一照办便是。
首先,大伙儿要分吃五辛盘。这所谓五辛盘,是由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芫荽五种带有辛味的蔬菜组成,既取其同“新”的音图个吉利,又可以发散肺腑郁气、预防疫病,正是辞旧迎新日的必备菜肴。
不过这味道嘛……
沈老太太和陆娘子都面色如常地吃了下去,尹遥也夹了一筷子,她早有心理准备,虽难免被辣了一下,但仍堪堪维持住了面部表情。
盘子里这些黄黄绿绿的食材,罗珊娜不大认得,见大伙儿都吃了,便毫无防备地夹起来吃了一口。下一刻,她马上找尹遥求救:“三娘,快给我水!”
尹遥忙递给她一杯水,抚着她后背笑道:“好小罗,快吃下去,对身子好呢!”
罗珊娜眼泪汪汪地把五辛盘咽下去,七娘见状,十分机灵地只吃了小小一口,又朝罗珊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惹得罗珊娜怒目而视。
吃完五辛盘,就要由年岁最小的七娘开始,轮流饮屠苏酒、行祝福语。尹遥还加了一条儿:每个人都要说出新一岁的愿望。
记住了夫子昨日教她的吉祥话,七娘举起酒杯,一本正经道:“福庆初新,寿禄延长。”
这祝福语还真挺像回事儿,尹遥又逗她:“那七娘的明岁愿望呢?”
七娘脸红了:“希望明岁有更多好吃的、好玩儿的!”
尹遥失笑:好嘛,原来临时抱佛脚只学了那么一句,第二句就现原形了。
尹遥和罗珊娜年岁相仿,不过仔细算来,还是尹遥要略大上几个月,因此下一个是罗珊娜。
她席前刚从陆娘子处学了句祝福语,趁着还没忘记,一听尹遥点到自个儿名字,便忙举杯道:“接福纳喜。希望明岁能攒够钱,早些把欠三娘的银钱还清!”
她方才忙着喝了好几杯水,才将口中五辛盘的辛辣之味压下去,也没注意身旁七娘喝酒时皱眉的样子,又是毫无防备地举杯,将那屠苏酒一饮而尽,尹遥连拦都没来得及拦。
这一口下去可了不得,不仅是辛味了,简直五味杂陈,给罗珊娜呛得只知道叫:“三娘,水,水水水!”
还好尹遥反应迅速,一看没拦住,便立刻给她又倒了杯水递过去,满脸无奈:“你还钱急什么,喝这屠苏酒又急什么?”
下一个是尹遥自个儿,她自认是个俗人,祝福语自然也俗气的很,一脸理直气壮道:“财源滚滚!”
至于愿望嘛,她本来想说赎回沈记小楼,不过想了想这目标似乎有些大,一年之内未必能实现,还是许了个实际些的:“希望咱们的铺子红红火火,大伙儿都喜欢我的手艺。”
惹得其他几人都道:“三娘的手艺还不够招人喜欢吗?”
尹遥笑眯眯摇头,虽然现下她的厨艺已受到了小范围的认可,但做人就是要得陇望蜀嘛,最好要洛阳城的食客们,都喜欢才好呢!
言毕,她举杯轻轻抿了一口。饶是如此,这屠苏酒的滋味儿,也实在是让人……嗯,难评。
想起之前许大郎说的,里面加了十几种香料药材,光她这一口能尝出来的,就有花椒、蜀椒、肉桂、紫豆蔻、藿香等好几种味道强烈的香料,更别说那些她分辨不出味道的药材了,许婆婆这一坛屠苏酒,可真下了血本儿啊!
轮到陆娘子了,她笑道:“平安顺遂。其实我也没什么愿望,就想着咱们家全都好好儿的。”
在座几人一齐摇头:“这可不行,咱们许的愿望,都是要关乎自个儿的,必须得想出来一个才行。”
陆娘子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憋出一句:“那我便希望厨艺更进一步,能坐稳咱们沈记‘副主厨’的位置吧。”
想不到舅母还是个事业批,沈记店主兼主厨尹遥表示十分满意,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最后压轴的是沈老太太,她举杯笑道:“诸事顺遂。我就许愿,自个儿能身体康健,百病不侵吧。”
尹遥与她对视,从阿婆笑盈盈的眼睛里看出了未尽之意:这样你们在外忙活时,也能少惦念我些。
吃完五辛盘,饮毕屠苏酒,终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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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正餐。七娘和罗珊娜举着筷子,眼睛都亮了,只待沈老太太一声令下,便嗷呜一声奔着看好的美味去了。
这一桌分岁筵,是尹遥和陆娘子花了大力气准备的。冬日河里的鱼本就难网,如今又是年节时分,尹遥提前小半个月便同鱼铺的店家打好了招呼,这才给她留了一条三斤多重的鳜鱼,前两日拿回来后,便养在家中的木盆里。
将处理好的鳜鱼改花刀、挂面糊、热油下锅,翘起鱼尾炸成松鼠形,定型后再次复炸至金黄酥脆,摆盘儿后浇上热腾腾的糖醋卤汁,便是一道外酥里嫩、酸甜可口的松鼠鳜鱼。
又选了半岁的小公鸡,宰杀褪毛处理干净后,鸡翅向后方反别,鸡腿弯曲塞入鸡腹,摆成天鹅凫水的造型,蘸饴糖涂抹鸡全身,入油锅中炸制金黄,再以花椒、茱萸、桂叶等香料制成卤水,卤制一个时辰。
这*道烧子鸡在出锅的时候,鸡肉早已熟烂离骨,入口更是香而不腻,简直令人回味无穷。
豆腐在井水中浸泡半日去除豆腥,切成块儿在清鸡汤中煮熟,装盘中上撒少许紫菜提鲜,淋上烹好的肉末酱汁儿,雪白的豆腐仿佛出水芙蓉一般,正是滑嫩鲜美的芙蓉豆腐。
除此之外,两人还烹制了红煨羊肉、清炖排骨、腊肠蒸鸡子、蒜蓉菘菜、醋腌冬芥,荤素搭配,林林总总摆了满满一桌儿。
五个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吃着桌上美味,待到吃饱喝足时,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深夜。
罗珊娜和七娘酒量不行,方才喝了屠苏酒,这会儿简直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陆娘子起身准备去煮牢丸,见这两人靠在一起东倒西歪的样儿,无奈道:“这可如何是好,今夜要守岁,整晚不能睡呢。”
尹遥眨眨眼,推着陆娘子一道儿出了屋子,笑道:“没事儿,舅母先去煮牢丸吧,待会儿看我的,包管把她俩叫起来。”
陆娘子打了水,将信将疑地进了厨房,还没等水烧开,就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把她给吓了一跳。
下一刻,就听到罗珊娜和七娘窜到院中,一点儿都没有方才的萎靡,兴高采烈、异口同声道:
“三娘,这是什么呀!”
“阿姐,这是什么呀!”
方才从四门学回来时,许二郎还递给了尹遥一个大筐,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劈成一节节的细竹。
尹遥愣了一下,许二郎给她“噼噼啪啪”形容了一通,她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还没有以火药为原料的爆竹,百姓们年节时燃放的,还是最原始版本的“爆竹”。
进门时先把它们放在院子角落,这会儿搬到院中,正好成了叫醒两个小瞌睡的灵丹妙药。
见两人已经精神了,尹遥便给她俩每人分了几节,姐妹三个站在院中,轮流往庭燎中扔竹节,随着竹节被火烤热,便爆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震响了整个巷子。
她们三个起了头,街坊邻居们也纷纷出来,在自家院子中燃起了爆竹,整条巷子噼啪声响彻一片,想必什么年兽、邪神、灾疫,全都会被赶得远远,留下的只有平安顺遂的新一岁。
爆竹放了个痛快,尹遥挥挥手:“走,咱们回屋吃牢丸去,看谁能吃到那个包了铜钱的。”
……
三更时分,沈老太太、罗珊娜和七娘便实在撑不住了,收拾收拾都留在主屋睡下,只剩了陆娘子和尹遥还醒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狸奴耳聊着天,尹遥见这么硬熬着也不是个事儿,便去翻出了叶子牌,跟陆娘子两个人胡乱玩了起来。
后来陆娘子眼皮都撑不开了,手里的叶子牌掉了一桌,终于一个点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尹遥倒是遵守诺言,这一夜时不时便到院中添柴,保持庭燎不灭,一直熬到五更天色微白,才迷迷糊糊,爬上床挨着阿婆挤着睡了。
不过她才睡着没一个时辰,沈家的大门便被人拍响,来人仿佛十分着急,拍得又急促又用力。
尹遥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外面门响,但她实在太困了,想着元日里能有什么要紧事儿,便懒得起身开门,只由得它一直砰砰作响。
只是这来人十分执着,拍了一刻钟都没停,最后终于把陆娘子给拍醒了,坐起身来出去开了门。
尹遥迷迷糊糊中,听到陆娘子跟来人说了好半天的话,又发出一声格外激动的惊呼:“真的?”
第56章 元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历朝历代的官员都会上朝参与政务,这一会议制度也被称作“朝会”。
唐代的朝会共分三种,包括常朝、朔望朝和大朝会。
常朝于每月单日举行,只有在京的五品以上中高级核心官员参加;
朔望朝则顾名思义,于每月的朔、望两日举行,规模比常朝稍大一些,京司所有九品以上官员均需参加;
可若说礼仪规模最高、规模最大的,还是每年冬至、元日及大庆之日举行的大朝会。
尤其是元日的大朝会,除了京司的文武百官外,还有各地的地方官、远方少数民族的羁縻府州、各附属国等,也都会派使者前来洛阳城,向朝廷送礼朝贺。正所谓“是日也,天子受四海之图籍,膺万国之贡珍,内抚诸夏,外绥百蛮。”
今岁元日的大朝会上,在完成一系列隆重而繁琐的朝会仪式,又接受了各方的贺文朝表后,皇太后颁布了今岁的第一道诏令:
“以徐敬业之乱平,改元垂拱,大赦天下。”
……
感觉陆娘子声音有些不对,尹遥挣扎着睁开眼,爬起来坐在床边缓了半晌神儿,也站起身推门,准备去院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陆娘子疾步冲了回来,跟尹遥撞了个满怀,只听她带着哭音抱着尹遥叫道:“朝廷大赦了,朝廷大赦了!”
陆娘子这劈叉的一嗓子,差点把尹遥魂儿都给喊飞了,待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尹遥一个激灵,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舅母你说什么?”
床边发出东西落地的声音,把尹遥的魂儿又给震归了位,她一回头,原来是刚起身的沈老太太没拿稳拐杖,掉在地上“当啷”一声。
陆娘子看看沈老太太,又看看尹遥,整个人都在发抖:“阿姑,三娘,朝廷大赦了!”
……
今日大朝会还未结束,这道诏令就已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出发,传向整个大唐疆域,而在天子脚下的神都城,则是遵循着洛州、洛阳县廨、各里坊的顺序,有序但迅速地传达了下来。
嘉庆坊内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坊正许家,许坊正立刻安排坊丁,敲锣打鼓地将诏令张贴在告示栏上。
许婆婆则当即遣了许二郎,专程前来沈家报信儿,他不折不挠地连敲了一刻钟,终于把消息知会给了陆娘子。
这下也没人犯困了,大伙儿都瞬间神清气爽,一整个元日上午,沈家都沉浸在格外的喜气洋洋里,陆娘子连瞧着院子里的破石头,都觉得漂亮又顺眼。
尹遥也不禁眉开眼笑,舅父当时被判的可是流放六年,六年啊!结果走了还不到六个月呢,居然就遇到大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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