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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可以,但抛开那些先入为主的成见和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粉饰,还用是另一句话来形容比较好,“是一个有些交情的工具人,还挺好用。”
“?”
不死川和忍小姐都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只有水柱不为所动,或者说动了我们也看不出来,还是一脸“与我无关”“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听话”的样子,斟酌了半天,才缓缓启唇:“如果你没说谎,灶门一家会变成这样,与你脱不了干系。”
“……”
蝶屋的空气都冷了。
我都能感受到身后不死川的煞气了,回头一看,就连忍小姐也绷不住,带着额头的青筋假笑起来:“请您多费点口舌好吗,富冈先生?蝶屋可以提供茶水,请不要用这么有异义的说法,多说点话,人是不会被渴死的。”
富冈义勇眼神放空,理解片刻,恍然大悟:“谢谢,这样就好。”
不死川一把按住忍小姐:“算了算了!蝴蝶!冷静点!算了!”
水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理解片刻,眉毛一撇,眼神放空,露出了我不理解的痴呆表情。
我:“……”
我也不理解。
就是,未来世界有一种名叫人工智能的科技。
富冈义勇真的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工智障吗?
我缓缓开口,真诚感叹:“水柱您一定实力很强吧,要么你的同事都是好人,平均道德水平都很高。”
不然的话不死个人很难收场啊!
……
“……然后那只鬼就离开了。”
“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去狭雾山,找鳞泷老师学剑术了。这些人昏迷不醒,原因不明,我想蝴蝶对这种异常的症状会有了解,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傍晚之前,水柱终于把事情磕磕绊绊但还算完整的讲完了。
彼时忍小姐和不死川已经被气出了抗性,仿佛脑后都闪烁着佛光,只是眼神里浓浓的麻木透露了什么……
水柱很高兴,无神的双眼都睁大了不少:“都这么久了,你们还要问吗?”
不死川平静地问:“怎么,你觉得烦了?”
“让我来翻译一下,”我及时插话,“这句话的意思是,‘很少有人跟我讲这么久的话,我很高兴,所以你们还要听吗?’对吧?”
不死川像个输入正确的密码锁一样,又平静地麻木回去了:“原来是这样啊。”
忍小姐莞尔一笑,麻木复读:“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没有灵魂,但对比之前的火爆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友好的表现了。
义勇抿嘴不说话,只有发亮的眼睛说明了一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是不是变成了Q版?还有脸上那两团粉红色的圆圈是什么?害羞的表现吗?正常人就算脸红也不是这样红的吧?!
这是什么少女漫画的特效啊?!
我大为震惊,但一眨眼,那种奇怪的表情特效就消失了,富冈义勇还是一张冷漠的AI脸。
“……”
一定是我看错了,哈哈。
第277章 霞云之下
灶门家是这个年代很常见的穷苦人家。
男主人前不久因病去世,只剩下一位母亲带着六个孩子,靠卖炭和一些缝补之类的活计维生。好在长子懂事次女勤俭,兄弟姐妹间相互拉扯扶持,日子虽然艰难,却也苦中有乐,过得下去。
富冈这次的任务地点就是灶门家住的那座山附近。因为被不死川误解、恶声恶气地赶走,他比计划原定的早出发了一天,达到北方宿驿以后稍作休整,安排了一下隐部队,就进山探查了。
然后因为探查得太专心,天黑了都没下山,被等待长子卖炭回来的灶门一家捡了回去。
贫穷或富有对人的品行并不起决定性作用。灶门家虽然穷,但都是了不得的好心人,不仅把富冈捡回了家,还给吃喝给取暖,睡觉的时候还把长子的被褥分给他。
这样一夜过去,黎明时有人敲门。
冬季夜长昼短,雪天阴云蔽日,本来就是食人鬼出现的好时机。富冈握紧日轮刀,听到这家的次女笑说一定是哥哥想家,天刚亮就赶回来了,下次一定要教训他别这么着急……咦,请问您是?
然后女孩倒在血泊里。
富冈义勇呼喝灶门家人退后,自己拔刀夺门而出,正面对上那只人模人样的鬼,下一秒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根长长、长长的“鞭子”抽飞了。
这是偷袭,他没能及时格挡,所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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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得快,没有被抽成重伤。但救援灶门家人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看着那鬼漠然转头,“鞭子”肆虐进灶门家的单薄木门。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强者对弱者的绝对支配。就算身为鬼杀队的柱,也不是这只鬼的一合之敌。
富冈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了。灶门家的人虽然遭遇无妄之灾,但在这个情景下,早死晚死似乎没什么差别,没有时间去惋惜。
然后有什么东西很清晰很大声的:“呸!”
一个蛇头从门里冒出来,冲着那只鬼就吐了一口紫黑色的口水。
然后是第二三四五个蛇头,光竖立的部分就有一人多高,成人双手环抱粗细,几个头挨挨挤挤,把门都差点撑破。十双灯笼一样的红色大眼*睛对上那只鬼的一双,接着就是——
呸呸呸呸呸呸呸!
一波呸没了那只鬼的大半个身子!
富冈义勇惊呆了,富冈义勇很困惑,富冈义勇举起刀,想跟蛇蛇打配合。
然后那只鬼就惨叫着“鸣女你在干什么啊鸣女!!!”瞬间消失了。
鬼逃走后没多久,巨蛇们也渐渐消散,露出其下昏迷在地的灶门家人们。富冈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状态,发现只有次女灶门祢豆子受了伤,呼吸微弱,需要救治。
正好此时,卖炭外出的灶门家长子炭治郎回来了。两人一起安顿好灶门家人之后,炭治郎知道了鬼的存在,决定加入鬼杀队,希望鬼杀队能帮忙安顿家人。
富冈义勇向炭治郎推荐了自己的老师,目送兄妹离去,便召集了隐部队,把灶门家人带来了蝶屋。
——以上,就是富冈义勇的任务经过详细翻译版。
槽点过于密集,漏洞也很明显。但忍小姐和不死川可能是麻木得过头了,都没有及时察觉。
至于富冈义勇的伤,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该处理的早就处理过了,以柱的恢复力不成问题。
我就问富冈:“难得回来,你要去拜见耀哉吗?”
富冈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不知道又想了什么,一点头:“要的。”
涉及到主公,不死川挣扎着恢复了一点理智:“等等,天都黑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不要打扰主公大人休息……”
富冈:“我送过信了。”
不死川挣扎失败。
我:“……我们走吧。”
“我不跟你一起,”他说,“你明天去。”
翻译一下就是,我有预约你没有,你去会打扰主公,你今晚不要去了,明天再去吧。
经过一个下午的实践,我日译日的技能是越发熟练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感觉有被气到是另一回事,我微笑表示礼貌,并用义勇体表示拒绝:“我不用预约。”
义勇很困惑.jpg
……
去到产屋敷大宅的时候,耀哉已经在广间里等着了。
“很抱歉惊扰您,”富冈进门就行礼,这个时候他的嘴皮子就灵活一点了,但也没灵活到哪儿去,还是一股子义勇味,“我有要事汇报。”
也就是耀哉脾气好,了解他,不然换个主家来,还以为这家伙要犯上呢。
我左右看了看,跟耀哉点头示意过,就坐到天音夫人身边。她把一封信放到我面前。
耀哉和蔼地说:“坐吧,义勇,坐到近前来。”
富冈依言照做,忽然看了我……确切地说是我手上的信一眼,一直在茫然和迷惑中切换的脸终于显露出了些不一样的紧张:“这封信,能给他看吗?”
“凉是不一样的,你尽可以信任他,”耀哉含笑,“下次柱合会议上我也会宣布这件事,以后在鬼杀队,他的话事权仅次于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派……”
“没有这回事,”我看完了那张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信件,抖了一下纸张,把它放在旁边,“有我在,就没有不测能找上你。”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他柔声说,“只是在说万一。”
像是在哄小孩。
“我不跟你争辩这个,希望以后也不要遇上能让我证明的‘万一’,”我的脾气在经过富冈的洗礼后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所以很是心平气和,还能专注正事,“现在的重点是灶门兄妹,我们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富冈低着头不说话。
灶门兄妹,那位只在故事结尾短暂出现的卖炭出去的长子炭治郎,和那位不幸遭遇开门杀的次女祢豆子。
我在翻译任务经过的时候就知道这位水柱在隐瞒着什么了。前面的叙述虽然也干巴巴的,但好歹逻辑是顺的,从起因到结果都是完整的。只有最后那两段,灶门祢豆子受伤了,伤势如何,包扎如何,救治的结果又如何?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一起送到蝶屋来,反而灶门炭治郎要带着自己刚刚受了伤的妹妹去拜师?
连医生都不看,只能说明灶门祢豆子的伤是医院医生都治不了的;连蝶屋都不送,富冈也没说派两个隐的人护送年幼的灶门兄妹,只能说明他们的情况不适宜接近鬼杀队。
或者说,不能被鬼杀队发现。
就算是变成蛇没能变回来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是绝对、绝对不能被鬼杀队发现的?
【鬼】
鬼和人的矛盾就在于鬼吃人,祢豆子要得到水柱的认可,不仅没被当场斩杀,还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包庇,只能说明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人,并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什么东西,能在一次攻击中就将人变成鬼?
【鬼王的血】
这个世界所有的食人之鬼都来自于鬼舞辻无惨,但并不是鬼舞辻无惨制造了所有的食人鬼。有些实力强大的鬼——比如十二鬼月——就能够将自己体内的鬼王的血分给别人,把人变成鬼。
这样的鬼,还能够从一个地方突然消失,也不是山里的那种饿到极点才出来捕猎的,又为什么会特地找到灶门家来?
对一直遍寻鬼王和十二鬼月而不得的鬼杀队来说,不管是祢豆子还是灶门家,都是特别重要的线索。
还有那只鬼本身——
“穿着西式的洋装,戴着礼帽,白皮红眼,头发卷曲,”我慢慢重复富冈的描述,“眼里没有字。”
最重要的是眼里没有字。
“不管他是鬼舞辻无惨本身,还是有特殊能力、能把眼里的字遮起来的鬼,”我的记忆往前、往前,不停往前,冷静地跨过一个两个三个世界,最终停留在最初也是最久远的时候,“还是会怕阳光吧。”
那就能确定了。
我对他们说:“这个鬼,我曾见过的。”
第278章 霞云之下
说实话,对那段差点被日光烧死的经历,我一直都以为是……类似于游戏里前情提要,或者新手指导之类的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短了,而且还有突如其来的惨死,可以说是从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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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拔高了我对伤痛的耐受性,还让我的神经也强化到一种“死都体验过了,接下来遇到什么都好”的强壮。
如果这只是游戏,玩家会在乎一段前情提要吗?
当然不会,就连白兰最喜欢玩的RPG游戏,在一些剧情片段上也会有跳过的选项呢。
但我不是玩家。
硬要类比的话,我应该是参演其中的NPC。而且,就算后来经历得再多,多到把生死都看做常事,第一次总是最特殊的嘛。
这就是我还清楚记得那张小镜子里的脸的原因。
不仅是那张脸,就算是那片树林,那片紫藤花,那片日出的云霞,也一样记忆犹新。
……
因为涉及到我的特殊身份,关于附身过那只鬼的话题,是在让富冈回去休息后,我跟耀哉单独谈的。
我还用幻术给他当场建了个模,把那只鬼的长相和我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霞光紫藤给重现了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时间段,”我对耀哉说,毕竟这个世界是我找的“回头路”,所以——“这件事应该发生在从前。”
这个范围就很宽泛了。
耀哉苦笑一下,只是仔细地辨认着画面,然后天音夫人说:“这座开满了紫藤的山,似乎与藤袭山有些相似,只是规模还小些。”
“除了藤袭山,其他地方也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紫藤花了,”耀哉点头,“此处是圈禁鬼来做入队考核的地方,周围并无人烟,食人之鬼来到这里,必然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他说着皱起眉头:“难道是想守在剑士们来回的路上,截杀他们吗?”
“只是截杀的话,不会出现在相对的山头上,”我持相反意见,“而且剑士再新也是奔着加入鬼杀队来的,应该都知道在日光下赶路,以他们的速度,鬼截杀的位置应该选的再远一些才对。”
“而且入了队的剑士不是都会现场发鎹鸦吗?如果真的死在附近,鬼杀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耀哉你没有印象的话,就说明这个鬼不是冲着剑士来的。”
“那……”天音夫人迟疑了一下,“不是冲着剑士,难道是冲着主持仪式的孩子们吗?想根据他们的行踪,找到本部的地址?”
“除了参加选拔的剑士,应该很少人知道鬼杀队当主的孩子会来主持选拔,”我还是反对,“就算偶尔有剑士会投靠鬼那一边,也不至于……”
不,万一鬼逼问他们鬼杀队总部的线索呢?
变鬼有失去记忆的风险,那还是人的时候,其实很有严刑逼供之类的操作余地吧?这样一想,其实产屋敷的宅邸藏得也不是很严密……
但为什么,鬼就是找不到呢?
不,换个角度,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说过,是想谋定而后动,找个机会一网打尽吗?
我卡住了,头脑风暴,转进如风,继而改口:“不,很至于,很有可能。”
我沉着脸陷入沉思,开始考虑将计就计利用产屋敷宅邸设陷阱把敢摸进来的鬼一波搞死的方法。
然后耀哉慢慢地说:“虽然不知道凉你已经想到哪里去了,但我觉得,鬼并没有这么高的智慧……”
“。”也、也有道理。
“那就只剩下藤袭山本身了,”排除法虽迟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把上位的鬼给吸引过去了?”
气氛太压抑了,我开了个玩笑,试图活跃气氛:“不死川说里面都是高级剑士活捉过去的低级鬼,总不会是把哪只重要的鬼抓错了放进去了吧。”
“……”
“……”
空气都凝固了。
我后知后觉这好像不是玩笑,而是恐怖故事……
鬼见光就死,白天藏得严严实实,见人就吃,连逃跑的念头都很少有。如果说要去检查一番,剑士们要么被围攻受伤还查无所获,要么把鬼灭杀大半,不可能有第三个结果。
也就是说,如果那里面真的有什么异变发生,都是新人的剑士并不了解,外面的人也得不到消息,真的有可能被鬼瞒过去……
那这只卷毛红眼鬼出现在那里就很可疑了,难道鬼与鬼之前有无视时空传递消息的方法吗?还是什么血鬼术的特殊效果?为什么过去的是那只卷毛鬼?他能瞬间消失难道不是跑得快,而是时空类的血鬼术?他们想做什么?
我又开始头脑风暴。
然后耀哉又给出了一条线索:“四年前,义勇入队的那一年选拔,他的同伴以一己之力杀了山上的大部分鬼。那一年队里补充了许多新的鬼进去。”
“富冈先生还有同伴吗?”我先是惊讶,然后了悟,“有这样的天资,如果那个人还活着,肯定早已经成为柱了吧?”
“锖兔的天赋确实很强,”耀哉点头,沉痛道:“只是可能年纪尚幼,气力不足,最后还是没能走出藤袭山。”
是叫锖兔啊。
我想了想,下决定:“这件事暂时搁置吧,不管有什么事,那只鬼被八岐重创,短时间内好不了,应该不会有变故。至于藤袭山,明年选拔的时候我和无一郎探查一下吧。”
到时候让不死川抽点血借我们带上,大不了把山里的鬼再更新换代一次。宁杀错不错过嘛。
当然要是能有会说人话的活口就更好了。
鬼的感官比人的灵敏,也是有好处的。
耀哉不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惨无人寰的东西,看表情还有些犹豫和担心,但最后还是被天音夫人提醒了几句,答应了下来。
“别真把我当成有一郎这个年纪的小孩啊,”我严肃地下保证,“放心吧,就算没有什么,我也能从鬼脑子里掏出什么的。”
产屋敷夫妇一脸“信,我们当然信”的哄小孩表情,我心想人的眼睛果然很有欺骗性很不可靠……然后决定就不把“掏是物理意义上的动词”这句话说出来了。
搞得好像我在炫耀自己业务熟练一样,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总之,就这么说定了。”
第279章 霞云之下
年后忍小姐和富冈又去了北方雪山一次。
……因为富冈的任务其实没做完,闹食人熊传言的是灶门家对面的那座山。
忍小姐带了很多伴手礼回来,有点心和洋果子,有给小姑娘们做衣服的漂亮布料,还有给我和无一郎的一对薄荷色发带。
“毕竟是新年嘛。”她笑眯眯地说,自己也穿了一身漂亮的和服,拈着糖果看我和无一郎换上天音夫人送来的新衣服,再互相把长头发扎起来。
双胞胎的好处就在这里,只要看着对方就知道自己打扮成什么样了,连西洋镜都不需要。
“任务中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我有点不习惯地顺着发辫末尾,毕竟之前一直是自然披散的,乍一扎起来感觉怪怪的……
“弟,头皮有点紧,”我摸到了紧绷的发际线处的皮肤,幽幽示意,“能松松吗?”
无一郎抿着嘴笑,讪讪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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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来。忍小姐笑出了声,连忙转移话题:“确实是很有趣的事。”
“之前富冈先生在对面的山下打转,被这次任务地点的村民无意中看到了,然后灶门家就出了事……富冈先生还带着刀,还不会说话,这次露面就被当成了诱拐犯,差点就被扭送到警署去了!”
她笑得过于开怀了,让旁边的香奈惠小姐都露出无奈的神色。我摸起两块仙贝不说话,抬手递到还在跟头发作斗争的无一郎面前。
他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没听忍小姐说话,或者是不觉得富冈差点被扭送警署有什么好笑的,总之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偏了偏头,从我手上把仙贝叼走,又仰头塞进嘴里。
“好硬。”他含含糊糊咔嚓咔嚓地说。
“好咸。”我也说。
忍小姐笑着把整个盘子都端走:“特地请草药商进货的时候帮忙从草加当地捎带的点心,竟然还挑三拣四的,别吃了。去前院帮忙。”
我回了个笑脸,拉着无一郎咔嚓咔嚓地去前院了。
鬼当然是不过新年的,但年节的时候在城市做工的人都要回家,往返路程长不说,舍得坐列车的人也不多,大都是三五同乡一起跋涉赶路……失踪个把人可太正常了。
所以虽然它们不过年,却给鬼杀队创造了不少冲年底业绩的“机会”。
所以最近来蝶屋的剑士也越来越多。
之前我跟无一郎休息的时候去帮过忙,被小葵带着做过临时上岗培训,还领到了专属的护理服,现在去就能很自然地融入了。
无一郎瘫着脸:“哥哥,我想去练剑。”
好吧,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融入。
“适当的休息有助于更好的修行,”我张口就来,“就像你的刀一样,一直用不保养的话,很快就变钝了。”
而且他这个不听人讲话的习惯也是时候该改改了,去跟剑士们聊聊天,以防日后变得跟富冈一样……还能熟悉一下鬼杀队的工作。
无一郎还瘫着脸:“好哦,我听哥哥的。”
然后他就去人堆里当背景板了。瘫着脸不做声,眼神放空得比富冈义勇还彻底,确实是很好的“休息”。
我:“……”
我这边刚给一个中分刘海的小哥换完药,回头一看就看到他周围的剑士都绕着他走,差点给气笑了。
中分刘海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哎了一声:“你们是双胞胎吗?”
“是啊。”我低头收拾托盘,决定还是得给无一郎布置明确的任务才行。
中分刘海:“哇,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呢,你们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哎对了,之前有传言说蝶屋闹鬼,有多重身的妖怪作乱,你们兄弟没被误伤吧?”
我缓缓打出个问号来。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传言了,”隔壁床位的伤患戴着个脖套也没能阻止他八卦的热情,梗着脖子插话,“闹鬼也不是妖怪作祟,而是很久之前居住于此的怨灵!一家都是被山匪杀的,每到晚上就会发出凄惨的求饶声!据说叫得可惨了,真不知道死的时候有多痛……”
“才不是每天晚上,只是偶尔而已,”隔壁的隔壁也身残志坚地加入进来了,“信我,我在这住了半个月了,就听到过两次,也不是很强大的怨灵,反正喊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没有了。”
旁边竖着耳朵的剑士们齐齐发出心满意足的惊叹声:“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
谢谢,这就去告诉忍小姐,把地下室的墙壁天花板都加固一下,再搞两层隔音的材料来。
以及——
“蝶屋建成还不到二十年呢,蝴蝶小姐就是最早的房主,哪里来的山匪和受害人?”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过不听医嘱的病人会被转移到特殊的病房去,进行特殊的疗法,有时候确实会激动地尖叫呢。”
吃瓜剑士齐齐闭嘴。
脖套还有异议的样子,弱弱举手:“那个,但是求饶……也是太激动了吗?”
我爽朗微笑:“这个就涉及到保密项目了,您想尝试一下吗?”
“没有谢谢对不起打扰了!”
于是这件事就暂时翻篇了。
又过了五六天,也就是一月下旬,最后一位在外地的音柱也带着妻子赶回本部。
包括清晨结伴从辖区回来的岩柱、风柱,在蝶屋修整了一晚的水柱,和最近一直在蝶屋驻守研究新药的虫柱,鬼杀队现有的六位柱中的五位都到齐了。
“没来的是谁?”
我问耀哉。
“是炎柱,”耀哉说,“他的儿子已经提前告过假了,这次应该也不会来了。”
我想起来了。
之前耀哉说过的,那位家里时代都是炎柱、自己也当了多年的柱,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消沉至今的炼狱……炼狱什么寿郎来着?
“我知道了,”但是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会后我会登门拜访炎柱的。”
耀哉点了点头,又补充叮嘱:“不要难为炼狱,他也不是刻意如此……不过他的儿子是个热情的人,在剑术上也颇有天赋,你会喜欢那孩子的。”
“好哦。”
第280章 霞云之下
岩柱跟我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上年我刚来的时候,身份存疑,行事不明,耀哉难免忌惮,将在外的岩柱召回,在产屋敷宅邸硬生生待命了半个月。后来事情解决了,岩柱也没去蝶屋走动,急慌慌地又回辖区去了。
所以虽然早就听说过对方了,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好高。
我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只能看到黑色的队服和棕色的袈裟,手腕间垂下长长的红色佛珠珠串,连脑袋都看不到。
“啊……”连声音也很洪亮,底气十足,只是偏偏要压得很低,像是带着哭腔,“这就是那个孩子吗?如此年幼……”
我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路数,悲伤得这么真情实感,听起来也不像是找茬,但不管怎么样,别人来打招呼的时候就这么坐着是不好的。
于是我站了起来。
然后沉默一下,默默仰头——踩在台阶上的仰头。
岩柱,真的好高。
都这样了,我也才勉强够到他的胸口。这位和尚打扮的岩柱身高至少两米一,这还是把鞋底和寸头发茬四舍五入减掉后的数值。
而有一郎的身体才刚刚一米四。
他也发现了这个过大的差距,后退半步,微微弯腰,低头俯视——如果那双一看就有眼疾的纯白色眼睛也能算是在‘视’的话——着我:
“在下悲鸣屿行冥,是队中的岩柱。”
耀哉说他对小孩子比较特殊,看起来确实如此。
“你好,悲鸣屿先生,”我说,“我是野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跟不死川连夜从辖区赶回来的清晨,风尘仆仆的,总算是在柱合会议正式开始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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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没认识得多深,毕竟不死川还满脑子要面见主公大人,催着岩柱先去更衣洗漱,跟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样一来,满打满算,柱合会议上即将出场的人里,只有音柱是我从未见过的。而且,在耀哉的描述里,他不仅是有妻子的珍惜人士,还有三位妻子——
我什么人没见过?
三位妻子的真没见过啊!
所以会议开场的时候,我就一直坐在不久前刚遇见了岩柱的台阶上,好奇地打量音柱。
他的个子也是够高的,大概两米左右,不过往岩柱身边一站,这霓虹人中少有的高大也没那么明显了。
跟岩柱比起来,谁都称得上娇小玲珑。
但音柱还是有本事成为人群中第一眼关注的焦点……因为他身上挂了好多亮闪闪的首饰。
钻石,黄金,串链,耳环,手镯,甚至连护额上都镶嵌着好几块大钻石。整个人往太阳底下一站,只脑袋上钻石反射的光都够刺眼的,更别提那些一看就分量十足的金镯子了。
他还戴着护额。
难得看到个熟悉的东西——虽然已经被钻石搞得没那么熟悉了——我总忍不住往上瞄两眼。耀哉说过音柱是忍者出身,只是现在已经改行了,还叛逆地生出了跟忍者完全相反的审美。
我当时还不理解,现在一看确实有够叛逆的。
放在战场上,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活靶子啊!
我看一眼,再看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还是觉得幸好这审美是在改行后才有的,不然现在可能都没有音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频繁的打量引起了他的注意,本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和不死川说话的音柱突然转头看来!
……哇他还画了眼妆!
不死川不明所以:“怎么了,那里有东西吗?”
我用幻术遮掩着身形,气息、心跳和呼吸也降到最低,要说唯一可能泄露端倪的,也只有不加掩饰的目光。
所以我坐着没动,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睛。
音柱说:“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可是忍者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他两刀交叉挥砍下来!
我原地起跳不退反进,顺着刀光的轨迹向前,从他大开的门户间无声无息地绕过去,绕到他身后。
长得高就是这点不方便,敌人的个子稍微小一点就有很多空子可以钻。
他把地板劈裂了。
不死川先是一愣,而是大怒:“你怎么把地板劈裂了?!这是主公的走廊!”
其他被动静吸引的柱们也看过来,神情比较收敛,但跟不死川也差不了太多。
音柱用两米的身高睥睨左右,同样愤怒:“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都被鬼混进来了!还一点反应没有!”
岩柱搓着佛珠:“啊……原来你已经连人和鬼的气息都分辨不清了吗,平日是多么的辛苦啊……”
听起来他发现我了。
幻术欺骗的是五感,有眼疾但能从所谓“心眼”感知世界的人,确实不在针对的行列。
忍小姐干笑:“不,宇髄先生修习音之呼吸,感官确实比我们敏锐,应该不是压力太大的原因……”
不死川若有所思:“不可能有鬼混进来,倒不如说,这个时间的话……”
富冈……富冈他站得太远了,一点参与同僚们话题的意思都没有。
音柱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不死川和忍小姐一起按住。他都想拔刀了,广间的门又被从里面拉开。
“主公大人驾到。”
产屋敷家的两位小小姐扶着耀哉走出来,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先打招呼:“日安,我的剑士们。”
五个人也顾不得音柱的事了,首先跪成一排,不死川以风之呼吸的超快速度抢得了对主公的最先问候权,其中内容堪称敬语大全。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总让人觉得……这反差也太大了。
耀哉点头,又问:“凉呢?他很早就来了,你们有见到吗?”
五个人里只有音柱茫然地抬头:“抱歉,‘凉’是?”
“是我。”我解除了幻术,就站在音柱身后不到一步的位置,把他的小辫子都吓得炸起来了。
他缓缓扭头,嘎吱嘎吱的,脸上画风都变了,满脸写着“这竟然有个人”的黑体加粗惊悚大字。
“你好啊,音柱先生,”我对他微笑,“怎么吓成这样,你怕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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