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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爱“黎星斓,我确信我爱你。”……
“这样不疼,还没你咬我的时候疼。”
“如你所愿。”
黎星斓在他手腕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恶狠狠的:“舒服了?”
张云涧笑着又伸来另只手:“这个。”
啪——
黎星斓用力将那只手拍了下去:“张云涧你是真有病。”
张云涧笑得开心。
黎星斓每次这个样子特别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太有意思了。
“走了,小变态。”她牵起他手。
宛如迷宫般的地下洞窟,在空间系统的监测图中绘制得十分清晰,她完全不会迷路。
可惜黎星斓并不知这座地下迷宫的变动规律,因此无法推测出浇雪他们下去时的位置。
于是她只能以下来的地方为中心,将十几条路线都走一遍。
剩下的拼运气。
所幸她运气不错,在走第三条路线时,一个斜下四十五度的通道右侧,连接了一个长满青草的洞窟。
她往里一探,就看见了浇雪躺在草地上,依偎在计鸣怀里一动不动。
黎星斓神识扫过,确认她拥有生命体征,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拉着张云涧轻轻走进去,亦在草地上坐下。
“我竟然在地底下见到一片真正的草地……”她小声道。
之前那片长得像玉米地的草地,诡异的事层出不穷。
张云涧看了眼浇雪二人,也学他们一样,在草地上躺下,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笑:“说不定更多没见过的呢。”
黎星斓在他旁边托腮看了他一会儿。
“张云涧,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嗯?”
“你前几次为什么出了上古秘境后就成了魔修?”
张云涧弯了弯嘴角,露出浅笑。
“黎星斓,你怎么这么直接?”
“直接是最高效的提问方式。”
张云涧翻了个身,朝她侧躺着,慵懒优雅,像一只猫。
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下,朝她伸出手。
黎星斓握了上去,触手微凉。
他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我要成为魔修,是他们非要说我是魔修,像苍蝇一样追着我,很烦。”
杀一个来一个,杀不完。
干脆让世界充斥魔气,一起灭掉好了。
黎星斓听罢不但没露出异样神色,反倒笑了声:“挺像你的作风的。”
张云涧有些微妙的感觉。
“黎星斓,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么?”
“比如呢?”
“比如,劝我不要成为魔修。”
“‘劝’这个字太没用了,我会用行动阻止的,阻止不了再想其他解决办法。”
张云涧安静望着她。
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就坦坦荡荡地告诉了他,她的目的,如今也依旧。
“如果你阻止不了,会杀了我么?”
“我只能说,我主观上对你没有杀意,但若不得已而为之,我会那样做。”
黎星斓的眸清澈温和,像一汪春水。
她说罢,听见脑海深处攻略系统一声很轻的“滴”声。
张云涧的手轻轻垂下来,被黎星斓更用力握住。
她俯身贴近,气息轻柔地扑在他眉眼间。
“张云涧,很多时候要抛却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才能真正做些什么。我固然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对抗一切,但我清晰知道,以我的能力办不到,因此这便只是虚无的口号,喊喊好听,却与谎言无异。”
“嗯——”他语调扬起,拖的长长的,“看来谎言有时候更好听。”
“如果你希望我对你说谎,那么当我说出第一句谎言时,你会同时怀疑我曾经的话里到底有几句真话。”黎星斓的手指流水似的滑过他眼角,“因为信任十分脆弱,当它没有缺口时,坚不可摧,当它出现一条裂缝时,一阵风就能将它粉碎。”
张云涧眼底浮上笑意:“黎星斓,你的结论每次都很有意思。”
“那当然,我比较严谨。不过世上并无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这个结论只是大众经验,不是唯一真理,对事不对人。”
正如有人被骗了一次便不再相信,而有人却会在谎言里撞一万次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张云涧反握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便将她扯入怀中。
“黎星斓……”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所以,你将来会为了保护其他人而杀了我么?”
黎星斓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是与否都太不准确了。
理论上来说,她几乎已经和张云涧开诚布公了,若非必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那一步才是。
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
“黎星斓,你前一刻已明确了答案,为何又在此时犹豫?”
“不是犹豫,只是思考。”
“思考什么?”
“若是真相如他所说,当他被修仙界追杀时,别人杀他,他亦可杀人,这没错。”
“但张云涧使得修仙界充斥魔气,魔气导致万物凋零,无辜凡人尸横遍野,他们是否有错?”
黎星斓同样无法回答。
这让她想到电车变轨难题,怎么选都有无辜者,那么最好的解决方式是防患于未然,让火车提前停下。
黎星斓陷入沉思时,感觉自己腰上的力道更紧。
她回过神,少年已将自己埋在她肩窝处,轻声说:“……黎星斓,你无论怎样都好。”
黎星斓心中蓦然柔软起来。
张云涧可能就是她信任理论之外的那个,即便被她伤千万次也甘之如饴的笨蛋。
……
浇雪睁开眼的一瞬还以为自己仍然在做梦。
但是黎星斓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脸。
“啊……疼……”
“疼说明不是做梦。”黎星斓笑道,“看来你暂时死不了,遗言就收回去,出去了以后还是要给我炼剑。”
浇雪懵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她惊悸一颤,环着计鸣的手臂瞬间收紧,熟悉的触感传来,才让她重新安心。
“这是哪儿?……”
她一掉下来就失去意识了,后面的事都不知道。
黎星斓简单解释了番,扶着她坐起来:“你昏睡了很久,若非没有性命之忧,我都怀疑你出问题了。”
浇雪转头看向身旁的计鸣,他闭着眼静静躺在草地上,像睡着了般。
她的眼泪又不禁颗颗落下。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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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死志,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才根本不愿醒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回到与计鸣一同生活的时候,他们只是两个普通凡人,同所有平凡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拥有最简单却也最可贵的幸福。
没想到连梦都有尽头……
她掩面耸肩,哭得难以自抑。
黎星斓原想跟她介绍一下这个地下是怎么回事,眼见她如此伤心,一时又不好开口了。
“别哭了,很烦。”
清冷不耐的声音引得浇雪下意识回头。
白衣少年坐在不远处,随意把*玩着飘带,见她看过来,风轻云淡地丢下一句:“他又不一定死了。”
不一定死了?
……什么意思?
计鸣还有救吗?!
浇雪激动起来,语无伦次:“你……他……我……”
黎星斓按住她肩膀:“别急,先听我说。”
在浇雪昏睡期间,她和张云涧将地下又探查了一遍,发现这里的洞窟近万个,纵然不是每个洞窟里都有人俑,数量也是不少。
洞窟呈现什么风格,同样依照五行变化而来,例如他们现在所在的草地,根须大约能在地上连接到空间同心圆的木灵力圈。
这也是当初浇雪的意识与草地根须连在一起时,能到这里的地下,再往上看见人俑的原因。
在那片草地时,她和张云涧就已经发现,那片草地不但能汲取灵力,还能汲取神魂。
结合她当时看见那具圣光宫的男修尸体,和听见缥缈诡异的声音,她推测很有可能是那圣光宫修士死后,神魂并未消散,而被束缚在那片草地里。
不过他那具躯体已经被草当成了养料,不似此处这般完整。
这里的情况与草地不同,它不像在汲取,而像是“保存”。
这里的每一具人俑都很完整新鲜,不分妖兽、修士、凡人,甚至有些久远到万年前,都被不分轻重地保存着。
虽然当时没让张云涧神魂离体,尝试夺舍,但她推测,这大概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按照这番推理的话,如果计鸣的神魂也未消散,而是被保存在某处,那么只要找到,就很有可能让他死而复生。
但是否如她推论,若是,神魂又在哪,如何找,也都是难题。
浇雪听得心脏猛跳,直到她说完,她那双通红的眼,总算萌生了些光亮,如灰烬中的火星。
“这么说,计鸣还有救是吗?!”
黎星斓摊手道:“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但不能给你这个保证。”
“有可能就好……”浇雪喃喃着,眼泪无声流下来,俯身抱住计鸣,贴在他胸口处,“如果能救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便做不到,也不过是和他死在一起罢了,无论生死……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张云涧饶有兴致地接了句:“竟然和我想的一样。”
他礼貌又好奇:“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你喜欢他?”
浇雪语气坚定地反驳:“这不是喜欢哦,是爱,我爱他。”
于是张云涧很认真地问:“什么是爱?”
浇雪看了眼黎星斓,又看向他:“你对阿斓难道不是爱吗?”
“我不知道,但黎星斓说不是。”
黎星斓抿唇:“我是说过……”
那是她之前的想法,而现在她自己也不确定。
浇雪想起黎星斓和她在山顶上说的那番话,她用了很多行为来反证“爱”这个概念的不成立。
她认为,对一个人付出生命,对他好等行为,即便对象不是爱人也能做到。
那时她不知如何反驳,是因为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从未质疑过她与计鸣对彼此的爱。
但现在她会说:“阿斓,爱情中发生的种种行为,可以于任何一段关系中单独存在,但只会在爱情中同时存在。”
“你可以为你的亲人朋友舍弃生命,但你不会要求成为他们的唯一,你可以想念他们,但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也可以为他们悲喜忧惧,但不会为他们一颦一笑而牵肠挂肚,对吗?”
黎星斓若有所思。
“爱,就是感情的最高级别。”
最后一句话浇雪是对张云涧说的。
张云涧眸子一霎亮起,似淌着璀璨星河。
他腕骨上金光矍铄,将黎星斓轻拥入怀。
似一个信徒般,迫不及待,虔诚而坚定。
“黎星斓,我确信我爱你。”
第102章 变动“黎星斓,我们亲了快一个时辰了……
“黎星斓,我确信我爱你。”
这句话轻而有力,落在黎星斓耳畔,让她脑子嗡鸣了声。
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却又转瞬即逝。
她跌在张云涧怀中,给予回应:“好,我知道了。”
接着她就拨开张云涧的手,从他怀中退出来,让自己迅速恢复冷静。
“这里的空间波动有些异常,我们不要坐以待毙。”
她似乎并不在意。
少年望着那抹青蓝身影,眸底划过一缕难以察觉的落寞。
心脏也闷闷的,仿佛有火灼烧。
很难受。
“浇雪。”黎星斓蹲下道,“如果你不介意,就将计鸣的躯壳暂时收进空间戒指中带着走,我在想,若是地面风沙再起,只怕人俑又会被送上地面。”
她将浇雪的空间戒指还给她。
浇雪咬唇,摸了摸计鸣的脸庞,同意了她的建议。
她将一对金色蝉翼从中单独取出:“这是那个叫詹书杰的修仙者捡到的灵器追光翅,我看过,虽有些破损,但还是能达到高阶品质,所以才让他从两个凝灵期的追杀中得以苟活,给你留下。”
“你实力弱,最好自己保命。”
“不,如果计鸣不能活,那我也不会出去,对我的作用不大,你收下吧,若是我们都能出去,哪怕你再还给我呢。”
话已至此,黎星斓便没再推辞。
浇雪戴上空间戒指,将计鸣的身体收了起来。
果然,刚做完此事不久,整座地下洞窟突然摇晃,轰隆隆的,似有庞然大物正在翻身。
黎星斓抬起头,洞窟顶上莫名出现黑黢黢的洞,洞的遥远处隐约映出朦胧昏黄。
身处洞窟中的他们,恰似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随着摇晃震颤加剧,头顶的洞传来一股吸力,浇雪发现自己双脚离地时惊呼:“阿斓!”
黎星斓立即将她抱住,一弯腰便钻出了洞窟。
她将惊魂未定的浇雪放下,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见张云涧没跟着她出来,反倒直直朝洞口漂浮上去,裙摆似雪翻飞,恍若仙人。
黎星斓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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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朝连枝锁探入灵力。
金光亮起,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连接着她与张云涧,将他的身影扯落回来。
黎星斓伸手接住他,心跳不由加快。
“……张云涧,你还好吗?”
张云涧却像失了力气般伏在她肩上:“不太好。”
通道在此时开始如同蛇一样扭动起来,地面呈波浪状起伏不定,让人站都站不稳。
“阿斓!……怎么办?!”浇雪扶着墙壁努力不让自己摔跤。
空间系统中监测的波动在此时最为剧烈。
也让黎星斓看明白了什么。
这是空间在变动,如同模块般重新拼接,而非单纯通道在改变。
她果断道:“原地蹲下,等晃动结束。”
浇雪忙贴着墙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闭着眼减少眩晕带来的不适感。
黎星斓也赶紧贴着墙壁坐下,让自己的心神沉浸到空间系统中,分析眼下的异状。
张云涧半跪在她面前,被她紧紧抱着。
等这场晃动结束,浇雪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色发白,胃里翻腾。
“还好我已经不算凡人了哦,不然我肯定吐出来……”她说,“这简直比坐轿子坐马车恶心一万倍!”
“阿斓,我们刚刚站在一起,你怎么没有被拉上去?”她不解地问,“张云涧是不是也受了影响?”
黎星斓应道:“对,他也受到影响,现在不太舒服。浇雪,麻烦你去周围的洞窟内看看,还有没有人俑了。不要走太远,万一还是迷路了,就停在原地,等我去找你。”
浇雪点头:“好。”
他们原先待的那个洞窟已经消失了,周围的通道分布也与之前迥异,好像完全进行了重组,但奇怪的是,分明震颤幅度那么大,几乎整个地下都在翻腾,四周却偏偏都没有裂痕,也没有扑簌而落的泥土,呈现了一场看似剧烈实则静默的诡变。
等浇雪离开,黎星斓的注意力回到张云涧身上。
她轻轻摸了摸他头发,像安抚某只小动物。
“张云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才洞口产生的吸力,大概就是让人俑回到地面上的那股力量。
而浇雪与张云涧亦是血肉之躯,所以同样被作用到。
至于她没有,看来是因为“外来者”的身份了。
“张云涧?”她又唤了声,手抚上他后脑。
“……”
他没说话,气息却变得冰冷发沉。
黎星斓调出晴雨表,灰蒙蒙的画面上,正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张云涧下雨。
上次还是她跌入试炼秘境,张云涧险些没找到她,引发了他极度不安。
这次呢?……
黎星斓想,她或许能猜到。
她叹了口气,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声音温柔。
“嗯……你爱我,我知道。”
但她承诺过,不对他说谎,所以她不能对他说“我也爱你”。
浇雪的话让她对“爱”的定义有了新的思考,但还不够。
于她而言,她有太多的事要完成,完成任务获得自由是她计划的优先级,她并不喜欢计划被打乱。
她一向认为理智与感情可以并存,正如阴阳两极,可当一方太过强烈时,另一方必会让步。
她现在琐事缠身,不适合让理智为感情让步。
她很怕自己的决定会受到感情影响,从而破坏她原本的计划。
她没有不喜欢。
实则在接收他爱意的一刹那,她便燃起很多冲动的想法,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但不可以。
因为她还没有争取到自由的胜利。
于是她那时只能走开,好让自己沸腾的心脏成功降温。
“张云涧。”她扶着他脑袋,让他的脸转向自己,“来,看我。”
张云涧的眼微微掀起一道弧度,睫毛纤长下垂,掩去了一切情绪。
黎星斓无须通过目光来判断他。
在她面前,他早已无所遁形。
他的情感太过纯粹,如水晶般透明,从未有人像他这般,在她的晴雨表上每次都如此清晰展现。
她凑上去吻他。
这是她此刻能给他的最好的回应。
他的眸完全阖了起来,倚在她肩上睡着了似的,享受着来自她的安抚与入侵。
哪怕是敷衍,他也十分满足。
他就是要黎星斓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就是要得到她的关注,无论何种形式的回应。
被她吻,被她咬,甚至被她骂也好,都能够让他兴奋起来。
他只想在她面前示弱,让她自愿掌控他。
可惜黎星斓太聪明了,总是一眼识破自己的表演,只有当他真的受伤时,她的注意力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更长时间。
黎星斓捧着他的脸,从他唇上吻到他眉眼,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一声轻笑从她齿间泄出。
“张云涧,下次想亲就直接说好吗?”
“说了,就能亲吗?”
“或许呢……唔……”
张云涧似得了鸡毛令箭,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将黎星斓的气息压回喉间,唇瓣辗转,舌尖勾缠,直往里探去。
“张……”
“我想亲。”
“……”
想亲也不能上来就舌吻吧!
黎星斓觉得自己永远记不住一点,就是但凡给张云涧一点空间,他便能登上九重天。
怪她太纵容,太心软。
也太色。
以至于一边觉得不好,一边还不太想推开他……
果然这一幕被赶回来的浇雪撞见。
黎星斓余光瞥见浇雪站在不远处时,才猛然清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推开张云涧。
“咳——”她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虽耳尖蹿红,却故作镇定,“浇雪你回来的还挺快的。”
浇雪说:“阿斓,我回来时见你们亲的忘情,不想打扰你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钟了。”
“哈哈那正是巧了,我们刚亲就被你看见了……”
黎星斓心虚干笑。
张云涧摸着唇,扬起春风般的笑:“黎星斓,我们亲了快一个时辰了。”
浇雪脱口:“那岂不是我刚走你们就开始了哦?”
她反应过来,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呀……早知道我就再晚点回来了。”
“……”黎星斓悄悄捏住张云涧的手,施以威胁,对浇雪道,“没有那么久,我们还聊了会儿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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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收获吗?”黎星斓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尘,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浇雪忙道:“和你猜的一样,所有洞窟里都没有人俑了,但是有的洞窟顶端出现了洞,人俑一定是到地面去了。”
黎星斓颔首:“不出所料。”
正好,她差不多也将空间系统绘制的地下空间波动整理了出来。
她简单说了自己的结论。
地下迷宫并不如她原先想的那样如同蛛网分布,而是像一棵倒着生长的大树,有一条主干,主干上不断伸出支干,支干又长支干,每个洞窟则像这棵树上结的果。
张云涧蓦然道:“洞窟不是果,人俑才是。”
黎星斓心中一动,细想却觉得贴切。
“也对。”
浇雪不太理解:“果子都是树上结的,可是人俑并不是这棵树上长出来的啊。”
张云涧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啊?”浇雪愣住,“什么意思?”
张云涧却不再说。
黎星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这里的土可以修补躯体的伤口,是否意味着这里和人的血肉骨皮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于是她用小刀划破手指,想试试这个土对自己有没有用。
但她还没开始,手指上水灵力一闪,伤口便被愈合了。
黎星斓:“……”
她看向张云涧:“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很显然我在做实验。”
“用我的。”他伸手过去,又很冷血无情地说,“用她的也行。”
浇雪头皮一麻:“哎!”
她眼眶一红,忽然感到委屈。
黎星斓瞪了张云涧一眼,转身摸了摸浇雪的脸:“别在意这话,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然后她回过头看向张云涧:“你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我才要试。”
她再次伸出手指。
张云涧的手覆上来,苍白而修长,将她手包住。
黎星斓抬眸,撞进一汪幽深的潭水里。
“不用试了,黎星斓。”他的嗓音低沉缓慢,“这里的五行本源都对你没用。”
第103章 有人她周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张云涧的性子是不适合逼迫的,黎星斓了解这点,所以他若不主动说,她很少追问。
当她听到张云涧提及五行本源,才问他:“能否给我一个详细解释?”
张云涧垂睫:“我只是知道,并不会解释。”
黎星斓没多问:“好。”
她收起小刀,放弃了割破手指的想法。
“接下来我们应该沿着这棵树的主干,继续往下,我有一个想法……”
她沉吟片刻。
修仙界是没有转世的说法的,凡人死后魂归大地,而修仙者一般在灵力激战中会连对方的神魂也一并抹杀了,直接烟消云散。
此处情况特殊,修仙者与凡人躯壳被同等对待,可推,神魂亦或被一视同仁。
那么,神魂若未消散,最可能的去处便是地底最深处。
地下的空间极大,可以说上古秘境上层多大,下层就有多大,她的空间系统只能监测到有明显空间波动的地方,即土灵气富集的这小块区域。
再往下,也是一片空白,甚至这棵树的全貌她都看不清。
还有一点,按照同心圆推论,张云涧提到的第三重秘境,就在土灵力圈的内侧,可她在上方时,黑土辽阔无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界的。
她觉得这个土灵力圈不像一个空心圆,反倒像是完整的圆,填满了中心部分。
若是如此,那第三重秘境的入口会在哪?圆心?
她直觉并非如此简单。
好在她的空间波动绘测出的轨迹,能帮她分辨出“主干”,三人沿着主干一路往下时,居然有一种往上走的错觉。
虽是主干,通道却很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且时而出现许多岔路,不得不暂定分辨。
为了浇雪的安危,她便让张云涧在前,她殿后,浇雪走在中间。
越走越累,浇雪率先停下,大口喘着气。
“不行了……我……”
张云涧侧过身,抱臂靠在墙壁上看过来。
黎星斓挤到浇雪身边坐下:“那休息会儿再说。”
浇雪闭着眼,满头大汗,体力透支,累得说不出话。
途中黎星斓早看出她状态不对,但她都咬牙坚持着,直到榨干最后一丝力气。
黎星斓也觉得累,只比她稍好一点。
她打量起四周,通道阴暗逼仄,毫无光源,应该全黑才是,偏偏又能看得见,只是神识受到影响,一离体便如陷入泥淖,走不了太远,倒不如原本的五感更有用。
其次,他们分明在往下,却像在爬山,体力消耗得非常快。
还有一点,四周的土已不如之前那般干燥松软,粘性越发大了起来,摸起来手感有些怪异,既坚硬却又有一定弹性。
她给浇雪拿了几瓶恢复灵力的灵液,让她稍微舒适了些。
趁她休息,她又挤过去,往张云涧手里又塞了几颗水属性灵石。
张云涧礼尚往来,往她嘴里放了颗糖果。
甜丝丝的味道蔓延开,还带着一股水果香气,的确让人身心愉悦。
张云涧顺手抬起她下巴落下一个吻。
好香。
好甜。
好喜欢。
黎星斓立即掩住他唇,挑了挑眉。
张云涧笑得不羁:“黎星斓,我想亲啊。”
黎星斓白他一眼。
她之前分明说的是“或许有用”,又不是“一定可以”。
张云涧非但得寸进尺,还先上车后补票,真是被纵得无法无天了。
她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又怕奖励了他。
她吃着糖,干脆准备离开,却被他握住侧腰。
两人面对面抵在方寸间,贴得太近了。
呼吸间充满了糖果的香甜气息。
黎星斓捕捉到少年眼里的促狭。
他轻抵着她额头,说:“黎星斓,你的体温升高了……”
“谁这么挤着体温都会升高的。”
黎星斓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指从自己腰上掰下来。
大地在此时又毫无征兆地开始震动——
浇雪睁眼一惊:“阿斓!”
黎星斓已飞快过去将她拽起来:“看来上面风沙散去,人俑又要降下来了,张云涧,快走,我们找个洞窟躲进去,不然可能会被挤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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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涧闪入一条岔道,黎星斓与浇雪紧跟其上,摇摇晃晃,在如蛇扭动的通道内飞奔。
岔道比主干要宽阔得多,张云涧寻到一个洞窟,转身将二人拽了进来。
与此同时,洞外的地面扭曲打结,又恢复原状,像极了一条有弹性的被人拧动的长毛巾。
这个洞比之前的洞要大一些,洞中间有一个池塘,水清冽至极,深不见底。
他们并未站得太近,只站在洞口一侧,贴着墙壁,望着顶上那个洞口。
有人俑缓缓降了下来。
“有人。”张云涧眉头一皱,手中银光一闪,抬手便是一道剑气。
人俑耳朵被削去半个,血管经络清晰可见,却没丝毫鲜血流出。
那道剑气快速往上,被人接住,灵力激荡成风暴,将人俑炸得四分五裂,掉入池中,泛起鲜红泡沫。
随即一道夹杂着气急败坏的怒声从洞口落下来:“何人找死!”
黎星斓将浇雪推在身后,同样持剑在手,剑指中心。
那人刚落下却似乎没想到下面是口池塘,一时有些不稳,踩到水里,没过小腿。
她显然一惊,将手中拐杖一点,拐杖上端的花纹忽然展开,化作一面黑色旗帜,无风自动,从中钻出两道灰黑色影子,朝三人攻击而来。
阴冷之气蛇一般顺着脊背攀爬。
黎星斓一剑刺出,剑上水灵力闪着浅蓝色光晕,竟然如刺入空气般,眼睁睁瞧着影子散成一团雾气,却又极快重组,毫无影响地显出一个狰狞的鬼头。
“什么东西!”
简直跟摄魂怪一样。
张云涧手腕一翻,长剑横斩,一穿二,剑身冰霜蔓延,忽然噼里啪啦地闪起电火花来。
那两只鬼影似被烫到,五官扭曲,表情痛苦,嘴张得极大,却又一丁点儿声音没有发出。
浇雪捂住耳朵,略有些难受。
“阿斓,是鬼物!”
张云涧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又斩出两道剑气。
其中一只鬼影逃了回去,钻入招魂旗中。
另一只却没那么好运,中途就化成一团雾气烟消云散了。
震动缓缓停住,徒余顶上的洞口尚未消失。
“天雷之力?!”
阎女落到池塘边上,冷眼望向他们,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张云涧:“哦?原来是凌天宗的那位天才弟子。”
她又看向黎星斓,眯了眯眼:“这不是向北辰昭昭索要雷息木的小姑娘吗?”
怪不得会有天雷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