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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江跃鲤也学着那青衣男子,抬手一挥。一道灵力屏障瞬间在面前展开,那碗热汤没有反弹出去,而是直接撞在透明屏障上,汤汁四溅,又在灵力作用下凝滞在半空。
笃山兰本来也是一急,准备动手阻挡,只恍惚了一下,便慢了江跃鲤一步。
她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能与天魔在一起,修为增进,也是理所当然。
她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招式名为“卧曹”,虽有些不耐听,倒也还算朗朗上口。
那胡须大汉见状,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打不过。
“仙、仙人饶命!”
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魔气侵蚀的手臂传来的剧痛,使得他面容扭曲,额头滚落豆大汗珠。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仙人开恩!求……”
青衣男子从容端坐在长凳上,面具下的目光淡漠,让跪着的大汉如坠冰窟。
“你到地下,”青衣男子轻声开口,如同在温声教导,“和阎王求饶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大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魔气如同一条巨蛇,将他死死缠绕,渗入,又从七窍中冒出。不过眨眼功夫,这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就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这家酒楼在城中算不得什么高档去处,处于嘈杂市井内,但凡修为稍高些的修士,多是去清幽典雅之地,不愿屈尊来这种地方。
江跃鲤环顾四周,很快意识到,满堂食客中,似乎只有她修为高点,能够察觉到那股阴冷的魔气。其他人要么埋头吃饭,要么事不关己地瞥上两眼。
全然不知,那个看似病弱的青衣公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
在寻常人眼中,方才的一幕再简单不过。不过是个文弱公子用某种术法自卫,反杀了个寻衅滋事的莽汉。
修真界弱肉强食,这种私人恩怨,每日不知要上演多少回。只要不波及自己,大多不会多事去管。
青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银两与木桌相碰,发出沉闷声音。
江跃鲤抬眼,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站起身来,缓步经过她时,忽然转头,慢慢垂眸,看了过来。
两道视线不期然相撞。
江跃鲤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面具的眼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莫名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在冥冥中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可当她想要抓住这种感觉时,那微妙的联系又如同轻烟般,消散无踪。
像月老给他们牵了线,但线的质量太差,一挥就散。
这忽然冒出的诡异想法,让她打了个寒颤。
江跃鲤:妈耶,不会真的穿进是什么奇怪的文了吧。
她有些慌。
一阵碗筷碰撞的脆响,将江跃鲤的思绪拉回。
青衣男子早已不见人影,她看向笃山兰。一向红润的面色她,如今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双手死死扶着桌沿,不慎碰翻了面前的茶盏,褐色的茶汤顺着桌边滴落在地。
这又是怎么了?
江跃鲤霍然起身,伸手就要去扶。
笃山兰朝她摆出制止的手势,稳住了身形,沉默片刻,道:“这些日子,出了些事。”
看见她为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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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跃鲤几乎一瞬间就猜到,她口中说的事,应该和她有关。
出门一趟,真是不容易啊。
“出了什么事?”她问。
邻桌几个商贾模样的客人,已经重新举箸。店小二战战兢兢地凑到倒地的大汉旁,探了探鼻息,随即习以为常地招呼杂役,将人搬下去。
待人走后,笃山兰表情有些扭曲,苦笑一声:“我们给门内供了一批药,出问题了。”
作为外门的医修,除了给外门弟子治疗外,还会炼制基础丹药出售,这是师门的生存方式。
笃山兰叹了口气,接着道:“因为这药的问题,内门有几
个弟子耽误了治疗,重伤不起……他们身尊肉贵的,也不知为何忽然用起我们的药了。”
说是不知,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摆明是做了局。
内门弟子一般不将外门弟子放在眼里,如今却大费周章设下这圈套,只能是冲着江跃鲤来的。
清汤大老爷啊。
她真的只是一只不堪重任的菜鸟啊!!
江跃鲤无力问道:“他们想要什么?”
“情报,”笃山兰揉了揉眉心,笑得有些疲倦,道:“如果我能从你这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便可以既往不咎。”
江跃鲤压低声音:“比如什么样的情报?”
笃山兰有些不忍,可师门还有七八个人的生命,等着她救,道:“天魔的身体状况。”
这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现下宗门缺乏准确的信息,无法判断情况,也就一直没能动手。
身体状况方面…恰好今天有思考过,她嘀咕道:“也不知那方面算不算。”
笃山兰:“那方面?!”
江跃鲤抬头:“哪方面?”
……
笃山兰陷入了沉思。
她抬眼打量江跃鲤。
江跃鲤今日穿着一袭水粉色罗裙,衣料瞧着极好,衬得肌肤莹润如玉。可并未梳髻,只高高束起了马尾,上面绑着一条飘带。
记忆中那个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的怯懦丫头,如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机灵和明艳。
但是,细看之下,少女发间不见半点珠翠,细腕上、耳垂上也空空如也,朴素得不像个侍奉天魔的女子,更像个清修的道姑。
江跃鲤的眼神,心中有些发慌,解释道:“你别误会……”
笃山兰点头,语气宽慰:“我知道,你别难过……”
江跃鲤:?
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又该难过什么??
接下来,是漫长的辩解,以及愈来愈深的误解,直到最后,江跃鲤干脆放弃了解释。
江跃鲤:累了,毁灭吧。
为了结束这个磨人话题,她决定起一个笃山兰更感兴趣的话题。
江跃鲤勾了勾手指,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味深长。
她刻意压低嗓音,带着几分神秘感:“师父,其实……我还掌握了一个更重要的情报。”
笃山兰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连日高强度耗费灵力的虚弱也散了些,身子往前倾了倾:“什么情报?”
江跃鲤垂眸看着氤氲茶雾,故意拖长了语调:“这个……事关重大,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不如让内门亲自来问我?”-
两人吃完饭后,笃山兰又给她塞了一堆物资,然后用那破烂传送法器,送她回峰。
凌无咎阴晴不定,是个实打实的危险分子,她便不让便宜师傅相送了。
独自穿过法宝,同样的黑,同样的颠簸,白光再次出现,她的脚落到了实处。
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暮色渐沉,山门牌坊的阴影,长长地映在地上。
牌坊下,还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眯起眼,那人站立的姿势,衣袍的褶皱,甚至低头的角度,都与离开时一般无二,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定格了。
夕阳斜照,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低垂的眉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
江跃鲤忽然想起,在那段童年回忆中,他似乎也一直这样,像束之高阁的傀儡娃娃,日复一日地过着无聊的日子,等着其他人将他领走。
“我们回去吧。”她走到他身边,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了安静。
凌无咎缓缓抬头,眼珠在夕照中泛着琉璃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她脸上。
更像傀儡娃娃了。
“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总算带了些活人感。
山道崎岖,暮色渐沉。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五日。
石阶上,两道影子肩并肩,时而分开,时而交叠。
对凌无咎而言,这样的沉默恰如其分。他本就是活在寂静里的人,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可对江跃鲤来说,这安静简直令人窒息,特别是她心中有鬼的情况下。
她盯着他淡色的影子,喉头发紧,真的太过于安静了,她想要说些什么。
比如……
坦白交代,今天似乎不小心,让别人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个误会,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已经涉及到尊严层面了。
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
她在想,若是不小心说错话,这魔头失控,会不会做出些耸人惊闻的事。
正想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凌无咎忽然停住,侧头看向她。
江跃鲤跟着停下,心虚抬眼,撞上了他眼睛。他目光幽深,眼眸黑得吓人。在他是这种视线下,她生出了一种被看穿的错觉,而她的思想,像是在撒丫子裸奔。
江跃鲤发誓,这位千年魔头现在是准备盘问她,答得不顺心的话,后果很严重。
显而易见,答案肯定是不合心意的,情况紧急,江跃鲤脚下发力,将自己一把撞进凌无咎怀中,牢牢圈住他的腰。
真是又细又结实,她忍住捏他肌肉的冲动,道:“半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她猜对了一半。
凌无咎很介意她独自外出,因为她回来后,总是带着让人不喜的气息。更不用说,她现在还一脸心虚的表情。
他已经很努力在忍耐了,实在无法继续忽视,唯一一个念头就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在他耳边求饶。无论她的回答如何,他都不打算放过她了。
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怀中忽然撞进一个人,软绵绵的,很温暖,让他一下子恢复了冷静。
第26章 第26章真的很奇怪啊!!
江跃鲤窝在凌无咎怀中,冷汗涔涔,神情认真,像是个专注于任务的特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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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话呀。”
软玉在怀,无论讨厌、喜欢,心跳总会有变化吧。别说躁动的心跳,连平稳的都完全听不见先真是见了鬼了。
她感受不到他心跳也就罢辽,偏偏这人连一丝反应都不给,不推开,也不抗拒。就这么立在原地给她抱着,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
江跃鲤现在是两眼一抓瞎,完全搞不懂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美人计,似乎有些失败。
臭魔头,不识货。
凌无咎并非故意不给反应,他正陷入了自我情绪中。
自从入魔后,他行事便全凭一时兴起。世人都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疯得彻底,也疯得痛快。想杀人时便杀,即便是至亲也不眨眼,想毁物时便毁,纵使稀世珍宝也化作毫不手软。
喜怒无常得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前一瞬还在抚琴赏花,下一刻就屠了满城。
眼前这个人,是唯一一个,他能够确定,且提不起杀意的存在。而这又滋生出另一种更为扭曲的冲动,想要拉着她,一起走向毁灭的冲动。可每当对上她澄澈的眼睛,他便将那股疯劲压下。
用最原始的方式纠缠,是两人曾经默认的宣泄途径。
可她抗拒的神情太过决绝,两头凶兽在他体内厮杀,压抑情绪已经到了极限,几乎控制不住。这时的温热怀抱,以及那一句闷在他怀中的话,让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这样一来,他的躁怒也没了。
“嗯——”江跃鲤悄悄抬眼偷看,凌无咎的下颌线凌厉,面无表情。现在她在唱独角戏,一个人在这又搂又抱的,对方却连个反应都不给,实在没意思。
不抱就不抱吧,她身体往后撤,撤到一半,凌无咎忽然抬手,圈住了她的背,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他的手臂像铁箍般,力道收紧,大得让她不得不挺直脊背,整个人几乎弯成一个弧形,腰肢近乎要陷进凌无咎怀中,脸颊完全埋进他的胸膛。
他微凉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和肌肉的轮廓。
两人身体紧密接触,姿势暧昧得令人心惊。如果有人路过,都要捂着眼睛,大喊一句“狗男女光天化日竟然…”的程度-
一个拥抱,便将事情都糊弄了过去,江跃鲤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才糊裱匠。
为了守身如玉,她先将凌无咎送回寝殿,才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两人今天绝不能同处一个房间,毕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不是她不相信凌无咎,她这是连自己都不相信。
这世界的人物关系太复杂了,她能不掺和便不掺和。
只想把任务做完,快快乐乐归家去。
江跃鲤推开房门时,屋内一片昏暗,厚重的云层遮挡了月光,只在窗口落进一块惨淡的光。
她刚抬脚往里迈,一道黑影挟着风声,迎面扑来。
看不太清,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一道黑影的运动轨迹。
她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抓,指间传来羽毛的触感,低头定睛一看。
……又是这只蠢鸟。
“系统888为您服务,”抓在手中的乌鸦,发出机械般刻板的声音,黑溜溜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一丝光,“检测到记忆碎片掉落。”
随后,它又恢复了那副不靠谱的模样,挣脱开来,扑棱着翅膀,在她头顶盘旋,催促道:“快用快用!”
一道微光从乌鸦羽翼间升起,在半空中慢慢凝结,变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镜面泛着幽幽白光,边缘雕刻着古朴的符文,正缓缓旋转着,悬浮在江跃鲤面前。
江跃鲤却脚步一转,绕过那面悬浮的镜子,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弯腰拉出圆凳,慢慢坐下。
“先说说,”她抬绕到后脑,解开束发的绸带,“为什么非要我现在就用?”
乌鸦落在梳妆台上,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爪子刮擦着桌面,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我着急。”
“着急什么?”
“……忘记了。”
江跃鲤:……
“先不说魔现在不需要我救,这记忆碎片对救魔有何用处?”
乌鸦的羽毛不像平日那样顺滑,而是凌乱地支棱着,时不时还抖动几下。
“系统大部分权限被锁死……”乌鸦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什么不好的念头甩出去,“我看不到完整的。”
江跃鲤伸手拿起木梳,慢慢地梳理着长发。“你都不知道,这道具就先留着,等需要的时候再用吧。”
“不行!”
乌鸦羽毛突然全部炸开,整个身体看起来大了一圈,而后又泄气了一般,“能不能现在用。”
女梳发动作一顿,奇怪地看了它一眼。
这太反常了。
往日里这只蠢鸟虽然话多,但言行举止总像隔着一层纱,有些呆板,像人工智障般。
此刻却像个急红眼又无可奈何的人,连翅膀尖,都在微微发抖。
江跃鲤将视线从乌鸦身上,移到它上方漂浮着的记忆碎片。
用是可以用,不过得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江跃鲤问道:“我进入回忆后,回来的契机是什么?”
上次冷不丁就回来了,吓死个人。
乌鸦羽毛蓬松,跟个黑煤球成精似的,“时间,你只能在回忆里待七日。”
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再久,你神魂会受不了。”
受不了?
江跃鲤面露疑惑。在回忆里,她觉得还挺好的呀,那边灵气浓郁,像天天泡在灵气SPA里一样,皮肤都变好了,好到都能掐出水。
比现在牛马修仙强多了!
见乌鸦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也懒得深究。
时间长点,短点,对她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在哪躺不是躺。
江跃鲤又问道:“这记忆碎片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乌仰着脑袋,看向上方的镜子,黑豆般的眼睛亮起一圈光晕,眼中难得出现了智慧的影子,“这和救魔任务是关联的,你今天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了吗?”
特别的事?
对于她来说,今天发生的种种都挺特别的,缩小范围到和魔有关……
今天倒是遇见了另一个魔……
江跃鲤突然虎躯一震,把头一个想法抛之脑后。
噢不!!总不能是因为伤害了天魔的男人尊严吧!
上一次记忆碎片出现,是给凌无咎包扎伤口的时候。
名誉、心灵的受伤,怎么能不算受伤呢。
要不,她下次去挽回一下?一想到这里,她就愁得掉头发,总不能到处宣传他很厉害吧。
真的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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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想法如烈马挣断缰绳,在荒原上盲目奔腾。不过只失控了片刻,便察觉到了乌鸦眼角闪着晶莹。
江跃鲤伸出食指一戳,一点水渍停留在她指尖上。
她再度虎躯一震。
哭了?
这年头连系统都会哭了?都这么人性化了吗?
今天的系统真的太过奇怪了。
江跃鲤问道:“你怎么哭了?”
一股悲戚情绪,自它身上蔓延开来,那不是一个冰冷系统应有的情绪,而是一个灵魂被刺穿后,无法遏制的、近乎哀绝的情感。
闻言,乌鸦面容麻木,用翅膀抹了把脸,结果越抹越湿。
它垂头看着羽毛上可疑的水渍,接着,又一脸懵逼地看向江跃鲤。
它反问道:“我怎么哭了?”
能看得出来,它所言非虚,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泣。
……
系统莫名其妙哭成狗的原因,一人一鸦最终也没能探讨出来。
也没能搞清楚,系统为何如此迫切地希望她使用记忆碎片。
合计一番,还是决定进去查看一番,看下是否能寻得原因。
江跃鲤微微俯身,伸出手掌,将漂浮在空中的那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抓在掌心。
镜子如预料般炸开,化作万千璀璨星芒,她置身于其中,仰头看着这细碎星河。
每一粒星子中都闪烁着细碎的影像碎片,在她眼前翩然起舞。
万千的光点渐渐消散,江跃鲤使劲揉了揉眼睛。待视野重新清晰时,她依旧在原来的房间。
只不过时空不同,内里设施换了模样。
江跃鲤环顾四周,这间藏宝室不算太大,但布置得极为规整。正中央摆着一张红木方桌,桌面擦得锃亮,能照出人影来。
四面的黑色木架直顶到天花板,分门别类地摆满了各式法宝,琳琅满目。
架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每件法宝下面都垫着块红绸布,看得出这些宝贝极其珍贵。
江跃鲤没多停留,快步穿过藏宝室。魂体直接穿门而出。
外头是那条熟悉的走廊。她熟门熟路,朝凌无咎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打量四周。
这里和上次来时,并无任何改变。
天井里阳光正好,照得白玉栏杆闪闪发亮。每层楼的栏杆雕花繁复,刷着金漆,檐角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犹如人间仙境。
江跃鲤步程有些快,走到长廊尽头,那扇熟悉的木殿门近在眼前。
门前四位守卫,两男两女,立于两侧,皆着素白纱衣,腰间系着银丝绦带,仙气飘飘,表情庄严,目不斜视,活像四尊白玉雕像。
反倒是门边的两侧浮雕神佛,明明该是死物,却总觉得那些眼睛,在跟着人转。
江跃鲤被盯得后背发毛,赶紧缩了缩脖子,收回视线,穿门探头进去。
室内熏香袅袅,陈设依旧奢华得晃眼。各类家具泛着光泽,金线纱帐轻轻摆动,屏风展翅仙鹤栩栩如生……
一一看去,江跃鲤的视线,最终落在端坐于案桌前的身影,那人正低头阅书。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段回忆中的凌无咎,已然长大。
第27章 第27章陪伴,让他食髓知味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繁复又精致的白袍,衣摆垂落,腰间系着一条浅色的带子。他坐得很端正,低头看书,
面容平淡而冷漠。
案角香炉飘起袅袅白烟,模糊了他的脸,宛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云生?”江跃鲤小声叫他的名号。
没反应。
“云生——”她拖长调子,故意提高音量。
一阵风自窗外吹入,书页轻轻晃动,他抬手按住,还是没抬头。
见凌无咎不理,江跃鲤便直接穿门而入。
在她一脚踏进寝殿时,他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头,视线在她脸上轻轻掠过,又无声地垂下,修长手指翻过一页书,再次从容地看起了书。
那神态,像一只矜贵、儒雅、高傲的白猫。
她知道,上次不告而别,确实是她不对,可那不过只是一段回忆,就像她观看了一段影像,对影像内容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一样。
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凌无咎,理应是不记得那件事的。
可他根本不是看不到她,而是故意晾着她。
这态度让她心里打鼓。
江跃鲤慢慢走向他,作为一道魂体,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脚步声。
直到她绕到他身后,也不见少年有任何反应。
此时,作为一个阿飘,她有种想要从背后吓人的冲动,独自张牙舞爪了一会。
这人不解风情,再次无视。
考虑到他修为不低,担心一掌把自己拍散了,江跃鲤不敢进一步吓人,只得可惜作罢。
又等了片刻,少年依旧保持着那个看书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
她俯身,探过头去,看他身前的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又是那些晦涩难懂的术法书。
很快,她便察觉了不对。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童年那段记忆中,凌无咎看书向来很快,可今天,这页纸停留的时间,似乎异常的久。
“这本书很难吗?”江跃鲤找了个话题。
少年依然沉默。
她的主观能动性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既然他不理,她也不打算继续打扰。在这段回忆里,这人真是古怪到家了。
江跃鲤准备找上次躺过的地方,继续度过闲散时光。
才转身,眼前倏尔天旋地转,身体一重,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压倒在地。
即便力道不算很重,可地砖冰凉,磕得她膝盖生疼,差点痛得叫喊出声来。
“你……”她单膝跪在地上,痛得直抽气,“……这是在做什么?”
抬头,正对上凌无咎俯视的目光,那眼神凉飕飕的,冻得她一个激灵。
此刻他白衣胜雪,站在逆光里,像一个索命的白无常。
专门来收她这个阿飘的白无常。
凌无咎目光如有实质般,在她脸上游离。
她似乎很难受,额间渗出了汗水,打湿了她的碎发,她眼神很清澈,只带着不解。
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
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第一次出现时,像一场不合时宜的梦。在他最孤独的年岁里,她毫无预兆地闯入,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他曾经以为那只是幻觉,可她深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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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记忆里,挥之不去。
本来可以忍受的生活,自她在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投下一颗石子后,便再也不想回到一片死寂的状态。
她的忽然消失,就像是在故意玩弄他一样。
他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是灵脉的守护者,是凡人不可直视的神明,他属于这一座华丽又冰冷的宫殿。
只能永远困在这里。
凭什么有人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他平静的心躁动起来,一直以来的坚守几乎变成了笑话。
现在,他看着她被阵法压制在地上,挣扎不得的模样,心里有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满足。
下一刻,他皱眉,愈发不喜她看他的眼神,那种困惑的、控诉的、甚至是带着一丝熟稔的埋怨,仿佛在他们之间,本该有什么更深的联系。
可他们之间,不该有任何联系。
所有人都说,他生来便应当是孤独的,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然而,上一次短暂的陪伴,让他食髓知味。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战战兢兢地跪拜,反而笑嘻嘻地凑近,喋喋不休地讲着外面的趣事。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他身边睡觉,似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这一次毫无预兆地回来后,她还是那样理所当然地靠近,更是得寸进尺地打量,评论他的行为,甚至还想看完就走。
她把他当什么了?
玩物?
他从来没有这么躁动过,心脏在胸口里砰砰直跳,永远沉寂的体内,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他想,这应该叫做生气。
他在她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可是她的出现,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恶意。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每一次对待他的态度,都像是一把无情的锤子,要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保护壳敲碎,让他暴露在残忍的事实面前。
他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呼吸遏制不住地沉重。某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正在催促他,立刻杀了她。
否则,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江跃鲤不知道他的心理路程。
她只感受到,凌无咎似乎真的在酝酿着,如何杀死她。
他竟然真的会产生杀她的想法!
狗东西!
她完全没有料到,他忽然变成这样,只当是上次放了他鸽子后,他想要报复。
她顶着压力,艰难地缓缓蹲坐起来,对上他的视线,温声道:“上次是第一次找你,不知道期限只有七天,那臭乌鸦也不提醒。”
压力挤得骨头咔吱疼,她生理性红了眼圈。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精致眉眼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无动于衷。
“……”
她忍不住在心中骂娘,这人少年时期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
心中各种复杂情绪揉在一起,她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她清楚,若是不想办法,性命难保。
她撑住膝盖,缓缓站起身来。
越与这股力量对抗,受到的压力越强。
直到有些精疲力竭,江跃鲤抬眼看着两步远的凌无咎,他立在原地,表面风淡云轻,实际上身上的灵气在四溢,到处乱窜。
放手一搏。
她这么想着,彻底松开抵抗的力气,任由自己朝他栽去。
她想,若是他没有接住,这一摔可轻不了啊。
几乎是同一瞬间,凌无咎下意识伸出手臂,托住朝他砸来的人。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江跃鲤撑在凌无咎手臂上,大口呼吸着。
在那段短短的童年回忆中,她大致能猜到凌无咎小时候的处境,被所有人端着、捧着,几乎剥夺了他正常与人际交往的可能。
打小在这种畸形环境中成长,心态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正常。
他的激进,只不过是害怕改变,又渴望现状改变的挣扎。
她猜,他渴望大于害怕。
猜对了!她果然厉害-
这一摔,让两人又恢复了舒服的相处模式。
凌无咎回到案桌前看书,江跃鲤则时不时找他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事情。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被格式化的机器人一样,开口最多的,只有两个字——“不知”。
他天资聪颖,思维敏捷,在生活常识方面,却完全是一张白纸。那些对常人而言理所当然的日常琐事,对他而言,是陌生而遥远的世界。
江跃鲤还去翻找了下他的书,发现满架都是艰深晦涩的术法典籍,竟然没有一本关乎人间烟火的。
想不到,堂堂天魔,少年时期竟然……还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你一般什么时候才会出去逛逛?”江跃鲤懒洋洋地躺在一侧软榻上,将一本无聊的术法书盖在脸上。
“我从未出去过。”
江跃鲤:“啊?”
江跃鲤坐起来,书本从她脸上掉落,她宽慰道:“其实灵韵峰也挺热闹的,要什么有什么,比外面都好,在里面逛逛也
很不错了。”
凌无咎视线未离开手中的书,淡淡道:“我从未到下过四楼。”
“等等!”她竖起一根手指,“你是说,你从小到大,连这栋宫殿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
凌无咎连眼皮都没抬,随意翻过一页书卷:“嗯。”
江跃鲤十分震惊,旋即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寒意。
一直生活在一栋楼里,和圈养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自小便身负封印?
她环顾着奢华典雅的寝殿,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是谁不给你出去,要怎么做,你才能出去?”她问。
凌无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人阻止我出去,只是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离开这里。”
“为什么?”
“这是我的职责与宿命。”
“离开了,会有什么后果?”
凌无咎一愣,沉默了。
向来从容圣洁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迷茫。
江跃鲤见状,顿时明白了原因。
凌无咎这种情况,就像那些被驯养的大象,幼年时被一根细绳束缚,等到长成庞然大物后,即使绳索早已不堪一挣,却也没了挣脱的心思。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或是不知。
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在现实世界里,她时常在宫殿里躺着;在这个回忆里,面对着此时的凌无咎,这位对她起过杀心的人,也一如既往地躺着,只不过变成了紧张地躺着。
但此刻,看着无悲无喜,宛若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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