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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王妃说事情有变,世子……
这几日的天气阴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抑。
随着临盆之日一天天逼近,赵明斐却莫名不安起来,好似有什么不详的预感压在心口,叫他透不过气,脑海仿佛有根弦绷到极致,夜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但他不敢在江念棠面前表现出来,怕影响到她的心情,故而只能时时刻刻盯紧她。
除了必要的上朝议事,赵明斐其余的闲暇都待在长明宫,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能安心。
他虽没有生过孩子,但从前在宫里也见过不少趁着嫔妃生子痛下杀手的污糟事儿,尤其是江太后的阴毒手段令人骇然。
赵明斐事无巨细地亲自安排江念棠身边的一切,凡是进入长明宫的东西必须经过三道盘查,尤其是入口之物,伺候的人也被查个底朝天,上至三代,下至出五服的远亲,无一疏漏。
太医院的人十二个时辰轮流值守在长明宫偏殿,两个稳婆提早三个月随时后者。
除此之外,他还派人盯紧赵焱,若是他胆敢再做出什么令江念棠情绪激动的事,他不介意先把人捆起来秘密关押。
赵明斐今日上朝时脑子里的弦依旧紧绷着,处理政事的语气颇有不耐。朝臣们知道皇后娘娘即将诞子,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触霉头,每日战战兢兢,言简意赅回话。
一声惊雷炸在重檐庑殿顶,震得人头皮发麻。
“回禀陛下,长明宫来人说皇后娘娘要生了。”
伴随而来的消息更是令人震惊。
赵明斐当即奔出朝会,冒着雨往长明宫疾行。
“传朕旨意给李玉,即刻封锁内宫,任何人不得进出半步。”
“长明宫里里外外只许进,不许出。”
“快马加鞭去请恭王妃入宫。”
一道道清晰的指令发出,声音沉稳。
赵明斐边走边捋了遍江念棠的情况,每日的脉案无异,胎位也正,膳食安寝都正常,情绪虽然不兴奋却也算稳定,偶尔还会请人进宫陪她说话解闷。
一定会没事的。
赵明斐慌乱的心稍微定了定,然而当他踏入长明宫,听见殿内偶尔传出的压抑隐忍的痛呼声时,脸色瞬间青白了下。
他眉头紧皱:“如今是什么情况。”
接应的宫人被他骇戾瘆人的眸光吓得结结巴巴,颤着声道:“稳、稳婆已经进去一个时辰,太医就在屏风外候着……”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赵明斐烦躁地挥退她,准备亲自进去看看情况,被跟在身边的右想阻止。
“陛下不可!”右想上前一步拦在门口:“您身份贵重,不可进产房这等污秽之地……”
还不等她说完,赵明斐长袖一挥推开眼前的拦路人,一脚已经蹬上大门。
“陛下,娘娘产子需要集中精力,不可分神!”
赵明斐当即心不甘情不愿收回脚,愈发狂躁地在屋前来回踱步。
从大雨滂沱到阴云散去,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里头依旧没有传来喜讯,赵明斐隔着门听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他的心像被揪了起来,不详的预感如阴霾般笼在心口,迫得它越跳越快,胸腔里的躁郁几乎要喷薄而出。
整整三个时辰,长明宫都笼罩在沉抑的氛围中,宫人们噤若寒蝉,显得内殿有气无力的叫声愈发瘆人,直到恭王妃进来打破肃杀。
她对赵明斐行了个礼,干脆利落地径直往殿内去。
产房内,江念棠已经没有力气了。
耳畔是产婆和娘亲焦急的声音。
“皇后娘娘,再加把劲……”
“棠儿别怕,娘在这里……”
她们的声音像浮在云上,缥缈遥远。
江念棠艰难地睁开眼,帐顶的宝相花似有叠叠重影,看得她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累得禁不住闭上眼。
“不能睡!皇后娘娘!”
恭王妃走近瞧见江念棠面容惨白,青丝湿漉漉地乱成一团贴在脸颊颈侧,双目无神,赶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
“皇后娘娘,您听我说,阵痛来临的时候开始用力,没有咱们就歇着。”
恭王妃示意两个产婆一人负责扶住江念棠的一只腿,将它们屈膝分开压在软榻上,又叫人拧了锦帕替她擦汗,复又找来块新的放在江念棠嘴里。
“您做得很对,不要把力气花在喊叫上面,往下使劲。”恭王妃的声音温柔有力:“别怕,稳婆说腹中孩子头小,好生。”
稳婆压根没说这句,但在触及恭王妃凌厉的眼神后顿时附和:“对,对,对,娘娘,小皇子胎位一直是正位,最好生不过。”
众人一起给江念棠鼓劲儿,想方设法让她安心。
整整一天一夜,殿内宫人们反复端着铜盆进进出出。赵明斐每看见一次水盆里骇人的鲜红色,他的心就下沉一寸。
幸好右想每隔半个时辰都会出来与他回禀情况,方止住他欲破门而入的冲动。
赵明斐听着里面时断时续的虚弱呼叫,每一刻等待对他而言都是漫长的煎熬。
直到天光破晓时分,内殿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
恭王妃亲自抱着明黄色襁褓出来,喜气洋洋地宣布:“恭喜陛下,天降麟儿!”
周围的宫人齐齐跪地,连声恭贺皇子降临。
赵明斐猛然上前,低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
他见过刚出生的婴儿,赵明澜的皮肤又红又皱,上面还黏着乳白色的块状膏体,看上去脏兮兮的。
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干干净净的,肌肤白皙水润像极了江念棠,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却跟他如出一辙。
“大皇子长得很像陛下。”恭王妃把孩子往前推了推,婴儿抿着小嘴,有种小大人故作严肃的可爱。
赵明斐喜不自胜,目光在孩子身上反复打量,笑容如沐春风,纠正道:“是太子。”
他下一句正准备开口问江念棠的情况,里面忽地传来芸夫人惊骇的声音:“棠儿,棠儿!”
赵明斐脸色一变,不再留恋孩子一眼,推开再度挡在门前的右想,急急忙忙进入内殿,刚好迎上惊慌失措的稳婆。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她血崩了!”
赵明斐呼吸一窒,踉跄冲入屏风内,浓重的血腥气激得他阵阵目眩,几乎站不住脚。
“怎么会这样?”赵明斐冲到江念棠榻前,仓皇扫过她惨白的面颊,身下被血染透的被衾,寒意顿时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冷得他四肢僵硬,浑身发抖。
“太医,太医呢!”他死死握住江念棠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恐:“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救活她,否则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踏出长明宫!”
恭王府一收到宫里的传信,顾焱立刻驾马车送恭王妃入宫,但他本人却被拦了下来。
李玉公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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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道:“陛下下了死令,无传召不得入内,违者杀无赦!”
顾焱没有硬闯,这种时候他不会添麻烦,于是就这么贴在宫门檐下,等着雨落又停,一直等到破晓天明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句。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李玉面如常色摇摇*头。
顾焱握住剑的手紧了紧,他心想一定没事的。
赵明斐已经安排最好的稳婆和太医,恭王妃也答应自己会竭尽全力帮江念棠,还有芸夫人也在,那么多人守着她。
黎明前的夜最黑,顾焱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恭王妃有话要奴才带给赵世子。”一个小太监赤急白脸地跑过来,“谁是赵世子。”
顾焱心口莫名一跳,立刻跑到他面前,“我就是。王妃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小太监附耳上前,“王妃说事情有变,世子便宜行事。”
顾焱瞳孔一震。
来之前恭王妃在马车上告诉顾焱,她会找人告诉他长明宫的情况。
“什么意思!”
顾焱抓住小太监的肩膀,脸色骇戾,手背青筋凸起。
小太监疯狂摇头:“奴才不知道,长明宫已经封锁,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恭王妃说这两句话已是极限,她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犯陛下的忌讳,尤其是关于皇后娘娘的情况。
情况有变,便宜行事。
顾焱脑海里反复回味这八个字。
忽然,他长剑出鞘,寒光刺在小太监双眸上,吓得他当场软了腿。
剑之所指,却是李玉的咽喉。
“让开,我要进去。”
顾焱一步一字,一字一顿,最后的“去”字落下时,尖剑离李玉的喉咙不到三寸。
长明宫内一片死寂,汤药不断往江念棠的嘴里送,赵明斐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微白的唇。
根本喂不进去。
他什么办法都试过,轻声哄她,强行灌她,但汤药只要入了喉,就会立刻吐出来,她不是剧烈地呕吐,而是无声地往外涌,好几次都差点呛到自己。
赵明斐将人半抱在怀里,手覆在江念棠微弱跳动的颈脉上。
尽管血已经止住,但她不可避免地陷入极度的虚弱状态,虚弱到连呼吸都无法撑起胸口起伏的弧度。
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赵明斐见过比这更多的血,但从没有今天会让他感到如此心悸。
太医们束手无策,仓皇聚在一起商量法子,然而无论什么方子都需要皇后吞咽药下去才有效。
眼看陛下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寒摄人,不禁后脖颈一凉,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绝望。
皇后娘娘这一关,怕是过不了,血崩之症本就是妇人产子最害怕的事,一旦发生便是九死一生。
屋外忽然有人闯了进来,赵明斐眨了眨眼,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嗓音嘶哑,冷意却毫不减弱。
右想很快弄清楚发生什么,低声回禀。
“赵焱,他好大的胆子。”赵明斐眸光一凛,厉声下令:“胆敢擅闯内宫禁苑,杀无赦。”
只是这命令还没下到禁卫军,顾焱又匆匆离开。
“张大夫,收拾东西跟我走。”顾焱火急火燎地跑到张大夫的医馆,三两句话说明原委,又催他将工具带好。
“不行,不行。”张大夫听见要进宫立即拒绝,在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整个人抖如糠筛,“这法子不是万无一失,不,应该说还有很大的误差,怎么能用在那位身上。”
万一失败,他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顾焱眼下也没有好的法子,多条路走总是好的。他一扫之前彬彬有礼,态度温和的模样,粗鲁地把他的医药箱打开,又往里塞了不少东西。
平日里听他叨叨这些玩意儿听多了,顾焱眼下也不算两眼抓瞎,迅速收拾好,一把提溜起张大夫的后衣领,毫无商量余地地把他提上马。
“抓紧我,小心别颠下去。”
李玉破罐子破摔,既然放人进去了第一次,那第二次也无所谓了,左右都要被陛下责罚,不如好人做到底。
骏马一路疾驰,畅通无阻地到了长明宫外。
顾焱握紧缰绳止住马蹄,力道太大令马猛地打了个马喷,马头几乎抬高半个身子,倾斜的弧度差点把张大夫滑下去。
赵明斐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无动于衷,只淡淡下令把顾焱抓起来容后再罚。
江念棠的呼吸越来越弱,颈部脉搏几乎要感觉不到,他期间几次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鼻下,生怕感受不到一丝儿气。
没有任何事比陪在她身边更重要。
“陛下,陛下。”恭王妃跑进来,看见呆若木鸡的赵明斐,激动道:“焱儿找来了一个大夫,说有办法能医治皇后娘娘。”
赵明斐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而是冷静叫人进来回话。
张大夫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圣颜,目光落在榻上相依两人后迅速垂下眼,小声说起自己难登大雅之堂的研究成果。
赵明斐听完后问:“你有几成把握?”
张大夫不敢托大:“五五之数。”
“五五……”
顾焱视线落在江念棠惨白的脸上,心痛得无法呼吸,他见赵明斐犹豫不决忍不住开口:“陛下,还请您快快让张大夫施救,念、皇后娘娘的病情耽误不得。”
赵明斐没有温度的目光直直刺向顾焱,冷声道:“你可听懂他说的方法了,五五之数,不是生,就是死!你怎么敢拿这样漏洞百出的法子在她身上做试验!”
顾焱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赵明斐视线移到张大夫身上,“朕问你,换血之法你可曾用过,成功过?”
张大夫顿觉如芒背刺,小声道:“没有用过。”
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哪有那么大能耐去找人给他做药人。
顾焱想说什么,又不甘心地抿紧唇,目光黏在被赵明斐半遮住脸的江念棠身上,努力抑制住想要跑过去看看情况的冲动。
“叫太医过来。”
赵明斐让张大夫把他的法子说给太医院的人听,两厢商量个稳妥的章程,一刻钟后还无定论,吵吵声惹得赵明斐难以抑制胸口间的杀意。
他呵道:“到底怎么样,能不能行?”
太医院偏保守,觉得喝药是最稳当的方法,嘲讽张大夫专走偏门歪道,异想天开。张大夫被激出了倔强,非说自己的也不是不可能。
赵明斐先是选择前者,江念棠不出意料又吐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更严重,汤药吐尽后还伴有血丝。
赵明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阴沉得令见者无不悚然。
“张大夫,你做试验需要多久。”
张大夫颤声道:“人手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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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半天足以。”
赵明斐当机立断:“传朕命令,叫李玉立即从死牢提人来给他。”
“朕的人你随便用,朕要你不惜一切代价让试验成功。”他黑眸森然看向张大夫,一字一句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张大夫憋着一股气往外走,顾焱跟了出去。
天亮了,又黑了。
赵明斐猛然察觉到怀里人的温度忽然变凉,惊慌失措地抬手去碰她的鼻尖,气息消失的那一刹,他恍若被千万道雷同时劈下,又好像被大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又麻又僵。
“不要,不要。”赵明斐的眼瞬间红了,酸涩的热意凝在眼眶里,“江念棠,你怎么敢死,你不能死!”
“赵焱,去把赵焱叫来!”赵明斐忍着痛往外喊。
她不是喜欢他吗?
她不是放不下他吗?
“你要是死了,我就让他给你殉葬。”赵明斐咬牙颤齿道:“你听到没有!我不会如愿让你跟他埋在一起,我要把他的骨灰撒到边境,你就在皇陵里等我。”
然而即便如此威胁,江念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原本还偶尔颤动的长睫现在宛如被冰冻住一般。
赵明斐把江念棠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热去温暖她。
“陛下,赵世子来了!”
赵明斐含恨让顾焱进来。
“成功了!”顾焱的眼睛红成一片,他跪在江念棠榻前,嗓音颤抖嘶哑:“我们成功了,念念,你不会死的。”
在长明宫的所有人都取出一滴血分别落在瓷碗里,张大夫顶着皇帝和世子的双重目光威压下,从江念棠指尖取走一汤匙的血。
她的脸瞬时又灰白一分,隐隐透出残败的青紫色。
好在能够为江念棠输血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包括赵明斐和顾焱。
顾焱当仁不让,捞起长袖露出手臂,放在张大夫眼前:“用我的。”
张大夫看了眼赵明斐,他没什么表情。
他又看了眼恭王妃,见她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事不宜迟,他的全家性命皆系于此,正要握住顾焱的手准备取血,便听陛下道了句。
“用朕的。”
赵明斐无法容忍江念棠的体内流着其他人的血,更何况那个人是赵焱。
第92章 第92章顾焱死了,死在去年六月……
此言一出,即刻遭到在场所有人的反对。
“陛下龙体岂能有损。”
“陛下三思啊,您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不可有恙。”
恭王妃清楚赵明斐的心结,不愿让赵焱与江念棠再有任何关系,于是提议道:“能给娘娘输血的人不止陛下和焱儿,不如找其他人,每个取上一部分,既不损害身体,亦能有充足的血源。”
张大夫却道:“最好不要。输血的人越少越好,否则难保不会出现问题。若输血给娘娘之人患有隐疾,有极大可能会通过血液传给娘娘,必须要身体康健之人方为上策。”
率先排除上了年纪的太医,还有生过病的宫女侍卫。
经过精密的筛选最终只剩下赵明斐和顾焱两人,
他们一个平日里被太医院精心照料,另一个身体情况张大夫心里有数。
恭王妃虽然舍不得儿子受苦,但也知道赵明斐的安危事关重大,委婉劝道:“陛下要想想年幼的太子殿下。”
储君年幼,社稷不稳。
前一日还备受瞩目的小太子现在被丢到偏殿,由芸夫人守在一旁。
提到江念棠用性命生下的孩子,赵明斐面容微动。
“都退下。”赵明斐道:“赵焱留下。”
偌大的殿内一下子空寂下来。
从知道江念棠心里的人是赵焱起,今个儿是赵明斐与赵焱第一次正面谈论有关江念棠的事。
之前他不愿,也不想与赵焱分享她的任何事。
更准确地说在赵明斐眼里,无论是赵焱还是别的什么人不配知道她的一切,他不喜欢别人打探江念棠。
更何况与人讨论她,等同于默认允许他人侵入他们之间,赵明斐完全无法容忍。
江念棠如同他珍藏的宝藏,外人窥探一丝一毫都被他视作冒犯挑衅。
赵明斐低头凝视昏迷不醒的江念棠,问道:“听说京城内巡防营的三千人对你唯命是从?”
顾焱哪有心思说这个,他现在眼里只有救活江念棠这件事,语气不耐道:“陛下,还是先给念念输血,迟一刻变多一分危险。”
赵明斐听见他叫出那两个字,脸色有刹那间扭曲,转头看向赵焱,目光沉冷:“你是真不怕死。”
敢当面挑衅他。
不过也证明自己值得赌一把。
“赵焱,如果朕出事了,你手里的这三千精兵就是护住她和太子的最后的底牌。”
顾焱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赵明斐却不再开口。
赵焱已经证明他真的很在乎江念棠的性命,将他最后一丝顾虑打消。
“去叫张大夫进来。”赵明斐叮嘱他:“守住长明宫,任何人敢踏出一步,亦或者敢闯宫,朕赐你先斩后奏的权利。”
顾焱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涉及到江念棠的安危,他也没空想那么细,禁不住再次开口劝他:“还是我来给她输血吧。我常年习武,身体好,失血对我来说家常便饭,不像陛下金尊玉贵,出不得差错。”
赵明斐冷笑了声:“你想得美。滚出去,别再耽搁时辰。”
顾焱攥住发硬的拳头,不甘地去外面叫人。
张大夫的试验虽然成功,但面对死囚和面对帝王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他跪在榻前,喉咙反复吞咽。
“陛下……要不还是让世子来。”
他面对赵明斐实在下不去手,不仅是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人战栗,他更怕失败后承受不了的后果。
赵明斐对张大夫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温和道:“朕视李太医为长辈,你能被他收作唯一的徒弟必有过人之处。太医院一直以来墨守成规,因循守旧,确实应当扫除旧弊,革故鼎新。朕看好你,此番若能成功救回皇后,你当居首功,从今往后太医院院判之位非你莫属,你尽可施展一身才学。”
张大夫被夸得飘飘然,激动得两眼放光,面色赤红。
还不等他高呼谢恩,赵明斐眼神骤然凌厉:“但是……若皇后有误,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平安无事罢。”
张大夫脸色煞白,膨胀之心瞬间被戳破。
一番恩威并施下,张大夫调整好心态,小心取出工具。
比绣花针大了一圈的镂空针尖刺入赵明斐的手腕,鲜血顺着掏空的牛筋汩汩流出,空管的另一头连着江念棠的手腕。
为了防止血液逆流,赵明斐不得不站起来,抬高手臂。
内殿寂静无声,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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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血液流淌的声音。
一炷香后,江念棠的死白的脸浮了一层极淡的浅红,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的赵明斐。
他闭了闭眸,嗓子里那口吊着的气细细长舒。
又过一炷香,江念棠脸上的红晕渐渐明显,身体也变暖了些。
张大夫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帝王,小心开口道:“陛下,今日先到这里。”
“够了吗?”赵明斐的嗓音有些哑,目光痴缠凝视榻上人:“朕还撑得住。”
张大夫道:“够了,一次不能太多,需要循序渐进让娘娘的身体适应。”
他看出皇后已经脱离危险,而陛下已是强弩之末。
赵明斐点头。
针被抽出身体的那一瞬,他眼前一黑,颓然跌坐在榻上。
“陛下!”张大夫大惊失色。
“别声张。”赵明斐低呵制止张大夫的一惊一乍,低喘着气缓缓眼前发晕的情况,等重新看清江念棠的脸后命令他:“去把右想叫进来,另外通知外面等着的恭王妃母子,说一切顺利,让他们先暂时留在长明宫,等皇后苏醒后再离开。”
张大夫正六神无主,听到命令后小鸡啄米般点头,飞快地往外跑。
赵明斐拾起江念棠的露在被褥外的手,白如莹玉的肌肤上有个突兀的小点,苍白干燥的唇轻吻在褐色的血痂上。
“念念,你会没事的。”
赵明斐在朝会上宣布太子平安降生,群臣激动,三呼万岁。
然而奇怪的是,陛下非但没有大赦天下,反而行事愈发严苛。
陛下的几个弟弟被人翻出陈年旧案,都是些作奸犯科,草菅人命的事儿,得陛下雷霆大怒,当即下旨贬为庶人,情节严重的直接下狱终身囚禁。
除此之外,朝堂又有一番变动,嗅觉敏锐的臣工察觉出陛下的意图,旨在为太子殿下搭建未来的班子。
太子还不足满月,感叹陛下竟对他宠爱至此。
一日早朝,右想进来伺候赵明斐洗漱,瞧见他眼底青黑两团,面色枯槁,不由担心起来。
陛下一连三日给皇后输血,肉眼可见地衰弱下来,显出明显的病态。
她实在忍不住劝道:“张大夫说皇后已然无恙,陛下为何还要损耗精血。”
赵明斐的思绪像是凝滞了般,半天才反应过来右想说的话,“她还没醒。”
江念棠的脸色已然恢复正常,还能偶尔喂进些参汤,张大夫也说可以不需要再补充血液。
但她依旧对外界毫无任何反应。
无论他,芸夫人,还是小太子怎么喊她,江念棠像是昏迷了般,迟迟不肯睁眼。
右想还想说什么,却在赵明斐冷淡的表情里不甘地咽回去,最终只双手奉上今日补血的阿胶参汤。
下朝后,赵明斐赶往长明宫。
宫内的气氛从一开始的喜气洋洋到惊恐害怕,再到后来的松一口气,如今又弥漫着压抑沉重。
江念棠生完孩子到今天已经过去整整五日,她也昏迷五日,再不醒来,张大夫也束手无策了。
赵明斐踏入长明宫,远远看见赵焱站在寝殿门口的侧影,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卧榻方向,恨不能穿透层层青石砖墙。
右想迎上来,低声回禀今日皇后和太子的情况。
在听见江念棠仍然沉睡时,赵明斐眸光一沉,提步而行,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焦急等候在外的赵焱。
张大夫时刻守在屏风外的厅堂里,见到赵明斐后立即行礼。
“起来,开始吧。”
他面无表情踏入内殿。
张大夫进来的时候赵明斐已经挽起织金云纹宽袖,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
然而因为失血过多,小麦色的皮肤覆上一层淡淡的霜色。
不知是不是张大夫的错觉,天光透过格子窗斜照到赵明斐的鬓发边,隐隐泛着一层灰白。
“陛下,要不算了吧。”张大夫劝谏:“娘娘没有醒来并不是因为缺血。”
“那是为什么?”
张大夫顶着赵明斐骇人的气势道:“娘娘胸口似有郁气淤塞,料想是久郁于心,这回趁着生完孩子后身子骨孱弱一并发了出来,故而迟迟……不愿醒。”
话音刚落,头顶似有道钢刀刮过,令他寒彻入骨。
“不愿醒。”
赵明斐当即黑了脸,双眸戾气横生。
就在张大夫快要被吓到瘫软在地时,赵焱闯了进来。
“换我来。”他无视赵明斐杀人的目光,撸起袖子伸到张大夫面前。
赵明斐余光落在殿外门口,右想伏跪在地不起。
陛下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昨日在御书房时突然倒地昏迷,吓得一干宫人兵荒马乱。
不用太医前来诊脉,右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陛下不能再失去更多的血了,她在收拾御案时偶然看到遗诏二字,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右想宁可冒着违抗圣意的风险放赵世子进去,也不愿陛下再度涉险。
“出去。”赵明斐冷冰冰下令。
赵焱把手又往张大夫的方向送了送。
气氛陡然紧绷,两人之间充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张大夫头颅低垂,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夹在他们两人中间简直要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又不免暗暗感叹赵世子真是忠肝义胆,三番五次顶撞陛下只为能代替他输血。
“朕命令你滚出去!”
赵明斐忽地暴呵一声,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花,吓得张大夫魂飞魄散。
顾焱寸步不让:“陛下何苦为难自己?您连续输血多日,体虚气弱,亏损的血输给念念也不好。她至今昏迷,您难道不想她早日醒过来?”
张大夫总觉得哪里不对,赵世子话中的意思好像并非为陛下打算,而是为了皇后早日苏醒。
他忽然想起赵世子抓他进宫那日的焦躁急迫,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媳妇生了。
正当张大夫一头雾水时,余光瞥见陛下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黑沉阴戾。
他的声音充满暴怒:“不准你叫她的名字。”
“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若不是你,她早醒了。”
“是我?”顾焱拔高声音,他脑子里因担心害怕而拉满的弦被他这句话压断,也不顾什么君臣礼法,怒目横生道:“导致她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是你,赵明斐。如果不是你苦苦相逼,她怎么会不想醒过来。”
顾焱每日都要追问张大夫江念棠的情况,自然知道她有股郁气淤滞凝塞于胸。
“我?”赵明斐一步步逼近顾焱:“我做错了什么?错的是你,是你不肯放过她,一次又一次恬不知耻靠上来。”
“是你强迫她,逼她做不愿意的事。”顾焱眼前不由自主浮现江念棠手脚上的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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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双目赤红:“你这样伤她,我恨不得杀了你。”
张大夫已经被这短短的几句对话震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赵世子心有所属,却不曾想竟然是皇后娘娘,而且看样子陛下也知道这件事。
而且赵世子还敢当面说要弑君,简直是……张大夫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此刻震撼又恐惧的心情。
如此惊天密闻,他顿时想找个坑把自己埋好藏起来,以免被杀人灭口。
赵明斐对赵焱放的狠话无动于衷,切齿道:“杀我?若不是她拼命保下你的性命,你焉有命能活到恭王认回你。早在平溪猎场我就应该下令诛杀你,让你坟头铺满三尺野草,也不会有后面的麻烦事。”
“你明明知道了一切,却故意戏耍我们。”顾焱恨声道:“若非如此,她何至于耿耿于怀,郁结于心。”
赵明斐眼眸半眯:“你明知道她嫁人,为何还要入宫?”
若不是赵焱执意进宫当差,让江念棠发现他的存在,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擅闯长明宫要带江念棠离开,他怎么会如此恼怒。
江念棠已经答应放下过往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他也愿意就替身一事翻篇揭过。
赵焱为什么要出现,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和睦。
顾焱辩驳道:“我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过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明斐咄咄逼人:“她已为人妻,你进宫来见她是想让她记着你,念着你,还是想要她与你暗通曲款,私相授受,被天下人耻笑!”
顾焱挤出一句话:“我没有。”
“你有。”赵明斐戳破他的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你敢说在看见她后没有萌生过一丁点旧情复燃,私奔潜逃的念头。没有在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后觉得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想凭一己之力带她逃出生天,从此双宿双栖,心里摇摇欲坠的道德枷锁因此名正言顺卸下,甚至觉得自己痴心不改,此情可鉴天地。”
顾焱被赵明斐说得哑口无言,眼神不自觉躲闪他的视线。
赵明斐不愿放过他:“她每次受苦都是因为你。夜闯长明宫,私自追去京郊,除夕尾随入石林,哪一样是别人逼你去做的。”
顾焱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只支支吾吾出个你啊我啊的。
一旁的张大夫瞠目咋舌,他想起之前听闻陛下十四岁于朝堂上舌战群臣,迫使他们个个词穷理屈,不得不支持他推行的新政。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赵世子在口才方面完全被陛下压制,百口莫辩。
赵明斐冷冷看着他:“易地而处,若有个男人每时每刻觊觎你的妻子,你如何能安枕高榻?你非但不知错,反而仗着自己的身份愈发放肆。她怀孕后静心养胎,你偏偏弄出个自毁名声乌糟事,害她以为是自己误了你,终日闷闷不乐。”
“这就是你证明爱她的方式吗?”
赵明斐疾言厉色:“你的爱,会害死她的。”
顾焱如当头棒喝,面色灰败,仓皇地看了眼双眸紧闭的江念棠,而后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慌不择路往外跑。
一不留神,撞到檀木浮雕海棠座屏,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他却恍若未闻,茫然无措地踉跄而出。
赵明斐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力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凸起。
他重新卷起玄袖,声音却淡得听不出情绪:“继续。”
张大夫战战兢兢走过来,熟练地扎针。
等收好针,张大夫听得背后幽幽飘来一句:“今日之事,若是你敢泄露半句……”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张大夫立即捂住耳朵,诚惶诚恐道:“今日草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照常替陛下扎了针而已。”
回答他的是一句不轻不重的轻嗯声。
张大夫悲哀又痛苦地想,他真的不想听到一个字。
赵明斐等人走后,侧躺在榻上,一手揽过江念棠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心轻吻一下。
“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他的声音早已没有和赵焱对峙时的冷肃,柔中带着几不可察的哽咽:“你还没有看过我们的孩子,怎么舍得就这样一直睡。”
赵明斐多次失血,即便用珍贵的人参、鹿茸和阿胶进补,也无法抵消大量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