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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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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话“我的心。”

闻出镇益州的妻弟窦轨写信邀请李小六前去,李渊初时犹豫不定,经过万氏劝说与李小六的软磨硬缠,终于松口。

但出于对女儿安危的关心,老父亲还是提出了条件。

“你一个小姑娘务必注意安全,如今仍算不得太平。”李渊殷殷叮嘱,“路上恐有流寇盗匪作乱,你万不可与陌生面目搭话,至益州记着与阿耶和你母亲寄信。”

李惜愿乖乖回答记下了。

“陛下就放心罢,阿盈早就长大了。”万氏笑道,“何况还有人护送,自长安至益州而已,距离算不得遥远。”

李惜愿感激地朝打配合的母亲眨眨眼。

“既然你母亲都为你说话,那阿耶断然无拒绝之理。也罢,出去瞧瞧也无妨,正好你舅父舅母俱想见见你。”李渊道。

“去了之后,记着听你舅父舅母的话,去人家做客莫被人嫌弃。”

“阿耶嫌弃我?”

李渊皱眉:“阿耶岂会嫌弃你。”

李惜愿鼓颊:“我跟阿耶长住这么久阿耶也没嫌弃,那舅父舅母便更不可能嫌弃我了,阿耶太多虑了。”

“你这孩子!”李渊指她,语调尽是无可奈何,“阿耶之意是,阿耶能容忍你胡闹,人家却未必。”

“知道了,阿耶最好了!”她乐呵呵拍马屁。

“少来!”.

雍州牧衙执掌一州事务,两棵郁郁苍松屹立檐下,府吏、差役、尉官众人川行庭前,忙碌不息。

于志宁拾阶而上,两名守门阍者识出面容,忙欠腰恭敬道:“于学士所来为何?”

他驻足,询问:“长孙县公回来了么?”

阍者摇头,道:“县公出外,至今未归,如若于学士等得急,可于府中稍待,老奴料想县公今日也该归来了。”

语未竟,便见男子下马踱来,于志宁不禁牵唇,撩袍迎上前:“甫来官署寻你,恰逢你便来了。”

长孙无忌道:“仲谧所为何事?”

“辅机可知秦王前日赴宴,教齐王下毒酒中,险些丧命?”笑容变作忿然,凝于他素来温润的脸梢。

“甚么?”长孙无忌蹙眉,“秦王安好否?”

于志宁颔首:“幸有宫中御医及时诊治,秦王捡回一命。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屏退四下闲人,道:“纵我等如何旁敲侧击,秦王终未决意,不知此事能否使秦王……”

“仲谧。”长孙无忌忽而作止。

于志宁遂视向他。

“非至最末一刻,秦王终究难下决心。”

“何为最末一刻?”

“你我拭目以待。”

“辅机尚且候得起,志宁自不多言。”于志宁道。

长孙无忌挽唇:“仲谧性情向来宽和,今亦激进至此。”

“彼者步步紧逼,不容束手。”于志宁眉间拢两簇忧色,喟叹道,“时也易也,十年前晋阳兴义兵之时,诸位同心齐力,只为大唐初创,不想却沦落今日。”

“志宁着实不知鼎之轻重,终是何人叩问。”他长久慨然。

蓦然,一声凄厉马嘶长啸,惊破天外墨云,随即传来卫卒高呼:“速拦住它!”

长孙无忌视向庭外,却见一匹满身血污的马冲入府衙,依稀可见雪白毛色,后股上教利箭射穿,兀自外冒鲜血,却宛如癔魔般横冲直撞,足蹄狂奔至屋檐下。

“郎君当心!”掌事慌忙提醒。

那马径直向他驰来,眼见相距不过一丈之遥,于志宁猝而拔剑,手腕倏地被他按住。

他诧异转首,却闻这疯马又鸣一声,四蹄陡然曲弯伏地,似耗尽全身最后气力,骤而侧倒。

于志宁视着长孙无忌瞳目怔了一瞬,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刹那笼罩住他,那张一贯处变不惊的面容竟变得惶惧,亦如一道阴影霎时席卷过于志宁的心头。

“辅机?辅机!”他连声问。

“你速去请尉迟敬德来,一刻之内,我需见到敬德。”

“究竟发生何事?”于志宁脚步逐渐挪移,疑惑问他。

“是阿盈!”

他唇梢掀启,却似惊雷。

话音未落,已不见了身影。

“我这便去请!”

闻声,于志宁转身即去,片时未缓,匆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还余五日动身,李渊瞧女儿收拾罢行装便无事可做,观阎立本已将破损壁画修补完整,旁边却又空出一大片,于是唤李惜愿前来。

“若阿盈空闲,可愿为阿耶作幅画?”

阿耶难得有命,李惜愿欣然道:“阿耶要甚么样式的?”

李渊捋须思忖,稍顷回答:“阿耶上了年纪,愈思留白旷远之道,阿盈绘幅你最拿手的山水画便好。”

山水固然是她最擅,可毕竟需展示于群臣每日途经的大殿前,李惜愿冥思苦想,决定比起以往,这回必要作一幅具有新意的画作。

整日窝在家中自然只能闭门造车,征得李渊允许,她同往常一样背起画具,前去外城山间写生,借以获寻灵感。

这座曲江池畔的小山是她从小多次造访之地,人迹罕至,因而很安全,李渊自也放心,批准她不必携仆从,独自一人乘马而来即可,又嘱咐务要傍晚暮鼓散前归家。

李惜愿一口应承。

约过半个时辰,她抵达山下,迎着清爽惬意的凉风上山,寻了处绝佳的观景位置,她摆上画具,席地而坐,一笔一画描摹九月中旬的金秋佳景。

山间秋气袭人,一泊清浅溪流飒飒潺湲,红枫染遍半山,一行飞雁掠过枝梢。

李惜愿将这映入眸中的人间至色呈现纸上,正专注握笔作画,忽闻鸟雀扑棱棱振翅声音。

几枝叶片拂落在地,她未加注意,这时一只苍鹰张开雄壮两翅,划过天边隐隐堆积的墨云,又扇两下翅膀,倏尔停于她发顶树干。

不巧,似乎即将下雨了。

天公不作美,今日宣告罢休,李惜愿只得收起画具,从随身携带的箱箧里翻出一把伞,准备去往她之前常用以躲雨的山洞中暂且栖身,待雨停了,再驱马回家。

她对这一带很熟悉,知晓只需往北翻过一座坡头,将画册与笔墨塞回箱中,视线无意滑过那只左右晃首的苍鹰。

李惜愿蓦然瞪大瞳眸,咻地躲入树干后,不忘将箱箧随身带上免留痕迹,双眼四顾搜索,确信无人后方松了口气。

——这只头顶一点雪色的雄鹰,如她未视错,常伴随李元吉四处游猎。

须臾,人声自山径间渐渐放大,钻入她耳中。

“届时大哥骗他来府中做客,趁机将他结果,我便将他手下众将以打猎未由引至此地,一个不留杀之。”

那人声嗓咬牙切齿,又与身边人道:“万彻,你便负责带兵前去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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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将他家小一个不留斩草除根,不予阿耶半分后悔余地。”

“还有文学馆那帮舞文弄墨的学士——”他愤恨难消,“必须悉数清洗,省得大哥心慈手软,也不惧他们心念旧主。”

李惜愿蹲身藏在茂密林间,瞥着李元吉与身旁貌似薛万彻的男人经过,三人相隔百步远,李惜愿稍稍放松,暂时不必担心那二人会发现。

孰料,两条半人高的猎犬一瞬间如风般跑上山来,似闻到甚么诱人之物,凑于李元吉跟前,仰脖激跃喘息。

“去去去,莫来烦扰。”李元吉扬手驱逐。

那两只猛犬却置若罔闻,仍围着他,不停甩动尾巴。

“滚,你们自去寻吃食。”李元吉厌烦至极,摆手呵斥。

两犬骤然得了允许,鼻尖一阵嗅闻,忽地,撒开足蹄,竟直直往少女所在灌木丛方向冲来。

完也。

李惜愿浑身惊惧,幸好反应快,回身便向山下疾奔,她从未跑得这般快过,满心里只有对求生的渴望,将身后猛犬远远抛下。

“是李六!”李元吉闻这边响动,眼目一撇,顿时冒出精光,兴奋高叫。

前夜的屈辱顷刻漫过脑海,罔顾人伦的他已然忘却了道德与血缘,竟欲将亲妹杀害,他叫嚣着鼓动身畔的男人,扭头示意:“万彻,我们速追!”

远方李惜愿狂奔不止,穿越密林之间,找着了自己停留山下的雪骓,飞身上马,夹紧马腹,雪骓呼啸一声,往宫城疾驰。

身后二人二犬亦上马追逐,眼见她骑得快,李元吉大叫:“万彻,挽弓射她!”

薛万彻伸手取箭,搭上利矢,两手拉开弓弦,此乃他成千上万次重复过的动作,却于此刻,心念猝偏。

“嗖”一声,箭矢风驰电掣般穿透半空,不歪不倚,正中那马尾部。

李惜愿察觉雪骓速度减缓,当机立断跳下鞍,拍拍马背,呼道:“快,快去报信!”

雪骓深通人性,强忍股间箭伤疼痛,用尽所剩力气,迈蹄朝远处驰去。

她拔足继续跑,耳畔秋风啸卷,脚下黄叶翻飞。

没有人来。

不会有人来。

「你必须信任自己能够解脱出牢笼外,倘能如此,在无人来时,你便不会再有绝望。」

但她有自己。

那便足够了。

两只恶犬仍紧追不舍,李惜愿掐紧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脑际回忆长安城离此地最近的官署。

惟有公堂之地,方能从李元吉手中庇佑她。

她来不及回家了。

此时此刻,对长安的熟悉救了少女,这座城的片砖片瓦,坊间僻壤,悉被挚爱家乡的她牢记心底。

又于生死存亡之间,电光石火般,涌入她的记忆。

她自幼在长安长大,岂会遗忘。

是了,是位于城东延兴门旁的雍州牧衙!

“你为何放她一马!”察出薛万彻手下留情,李元吉勃然大喝。

男人道:“多日生疏,手感不佳。”

“一派胡言!”李元吉眯目,试图从他固若冰霜的面上徘徊出神情,哂笑一声,“本王还有几个妹妹,万彻如有心仪之人,本王可全力为你做主。”

“齐王!”薛万彻忽怒,将手一掷,弓箭应声落地。

“你要反抗本王不成?”李元吉恼羞成怒。

“是。”

“你敢?”

“薛某自问为人处世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委实做不来这等残害无辜,殃及幼弱的丑事,薛某在此告辞。”

他话音干脆利落,不惧对方阴沉面色,薛万彻作了一揖,当即策马离开。

身后两犬仍吐舌追逐,李惜愿循沿回忆中的路线,她迈足奔向雍州牧治所,雪骓在她视线中先一步冲入官邸。

她竟跑得几乎与千里驹一般快。

长孙无忌匆促出府,少女正于此时迎面奔来。

“辅机老师!”李惜愿远远望见他,骤喘一口气,一头扑入男子怀中,“元吉在追我,我跑不动了,辅机老师快帮帮我!”

观她并无伤处,男子绷紧的神经倏然松释。

“与我来。”

“将马带去草厩,血迹清理干净。”他低声吩咐僚吏。

少女的手在掌间发烫,他推开一间里门,李惜愿立即躬身躲入,听他道:“你便藏在此屋,莫出声,且耐心等候半晌,我自会来接你。”

她点点头:“辅机老师也要小心。”

少女半蹲躲在墙角阴影下,一双明眸澄澄发亮。

他掩上屋门,未至庭前,已闻聒噪厉喝。

“李六!你躲不掉!”

“你给本王滚出来!”

旁边围拢一圈僚吏与卫卒,与李元吉虎视眈眈的随从对峙,双方俱手持利刃,皆不敢先挑起战端。

瞟见长孙无忌出现自厅内,卫卒们纷纷拱手听候指令,李元吉笑一声:“我道是谁如此大胆,原是你。”

“在下道是何人,原是齐王如此大胆。”

“放肆!”

“齐王谋杀亲妹,不怕陛下降罪么?”

“本王怕甚么!”李元吉蔑道,“少拿父皇压本王,即便是李二郎死了,父皇也不会舍得动他的亲儿子。”

“齐王不若试试?”

“你在激我?”

“这岂非齐王蓄谋已久么?”

“你怎敢揣测本王。”

长孙无忌淡笑:“齐王已将意图挂于面上,在下不欲揣测也难。”

李元吉睁圆双目,刚欲发作,忽饮醍醐:“你在拖延时间?”

他环视随从:“将官衙的每一间房,每一寸土都翻倒出来搜查,本王今日定要找见李六。”

“齐王!”

衙外,一道轩朗高呼顿响,足靴踏地震天,李元吉转头,却见尉迟敬德迈入官邸。

“你来有何贵干?”

“敬德特意找小六来家做客,齐王莫非不同意?”

彪形身壮的猛将体格健硕,旋即把他遮了大半头,脸上似笑非笑,身旁一行卫士执剑而立,李元吉呼吸一凛,恨恨地瞪了长孙无忌一眼。

“算李六运气好!”他恶狠狠扔下一句,返身退去.

暴雨却在此时不合时宜降落,打落庭前梧桐叶,滴淌屋檐。

谢过尉迟敬德,又将偷听得来的李元吉阴谋告知于志宁,让其立刻报告李二郎,李惜愿留于官邸用过晚饭,本欲等待雨停后告辞,不料秋雨连绵不绝,分毫无平息架势。

她自觉不宜再留下,否则阿耶母亲该担心,再者,她还得将今日历险向阿耶诉苦。

“辅机老师,我得走了。”李惜愿起身弯腰一礼,“今天……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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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视着她,微微展容:“何*须谢我,你该谢你自己。”

“我送你回去罢。”他命掌事备车。

今次李惜愿未再拒绝。

“听闻你即将动身前往益州?”长孙无忌似踟蹰半晌,终于出声。

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车窗,李惜愿低着脑袋,望向自己潮湿的鞋尖。

“嗯。”声音微弱蚊蝇。

得让李元吉赔她一双好鞋,当然,那太轻了。不知不觉,她神思飞往天外。

“待多久呢?”他问她。

李惜愿思了思,道:“多则一年,少则数月,辅机老师会想我么?”

“会。”他竟答得毫不犹豫。

不知为何,惯于甜言蜜语不脸红的少女,忽然不吭声。

末了,她扯了扯唇角:“我也会想辅机老师的。”

“那辅机老师会一直在长安么?”她抬起头问他。

长孙无忌摇头:“不会。送了你,我即赴往洛阳。”

“这般匆忙?”

李惜愿随后想到若不是因为她,他本应早已启程。

话音刚落,前方车夫道:“公主,宫门到了。”

车轮渐缓,碾过行过无数次的那条石板路,最后止停。

李惜愿挪动脚步,车夫伸手来搀扶,她慢吞吞爬下马车。

她的瞳眸隐在伞下,朦胧嗓音自雨帘中传来:“辅机老师再会。”

折身踱往宫门中,听见那车轮再度行驶,一股空落却如藤蔓,自足底悄然生长,缓而慢地攀上脊骨。

深红宫墙延伸于视野,雨雾氤氲,恍惚中李惜愿踱回了家。

早从传信的侍女口中得知了女儿遭遇,万氏心疼不已,见她走上踏跺,趋步迎来。

“阿盈饿了么?”她将李惜愿上下端详,幸而,除了湿漉漉的鞋底,别无损伤。

李惜愿摇摇头:“我在辅机老师那儿吃过了。”

语调闷闷不乐。

“亦是长孙先生送的你?”

李惜愿点头。

“那他人呢?”

“辅机老师马上便要去洛阳了。”她答得前言不搭后语。

万氏不禁抿唇。

“他应未至灞桥。”万氏道。

灞桥位于长安城以东,若从长安出关至洛阳,则是游人必经之路。

李惜愿接过侍女端来的糕点,咬入口中,齿间启阖,此时她忽地听见,仿佛有甚么在她炽热的胸间跳动。

「……我不知道。」

「那你如今知了。」

「按上你的胸口,若你能感知它的声音,便是你动了心。」

她轻轻抬手.

灞桥边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枝条拂落雨雾,行人极目远眺,闾阎扑地的长安城已掩于模糊暗影之中。

掌事掰指计算路程,与男子道:“郎君今日后半夜可需于沿途驿馆歇住?”

“不必了。”长孙无忌道,“行台事务繁多,我们日夜兼程,五日内需尽快抵达洛阳。”

掌事颔首应是。

临上车前,他回首复望一眼,那巍峨城墙边的灯火在雨中飘摇,微弱而摇摇欲倾,他疲惫阖目,默叹一息。

“走罢。”

“辅机老师!”

倏尔,少女的叫唤越过雨幕而来。

他顿然睁目,旋身视去,与执伞下车的少女迎面相对。

“你为何而来?”他问。

李惜愿弯唇,撑伞向他走近,身后一道影子垂落雨底。

“你将我最重要之物带走了。”她说。

“甚么?”

“我的心。”

语罢,少女踮起足尖,吻上他的唇角,将他额际流淌而下的雨珠吻落。

第72章 第七十二话“我还是最爱你了。”……

晚秋将长安城笼盖于一层雾气之下,适才下过雨的天空格外澄碧,道旁枝叶葱翠。

李渊下诏开科举,指令吏部考功员外郎申世宁主持选拔,今日正逢阅卷结果出炉,擢出十名进士,李渊龙颜大悦,遂命光禄寺承办筵席,宴请新科才子们并一众臣僚。

昨日淋了雨,李惜愿本有些着凉,说话声里塞着鼻音,但李渊为安抚受惊的女儿,重罚了李元吉,又大方允诺她任意点菜,李惜愿难以推脱阿耶盛情相邀,于是欢欣赴宴。

席间,舞女弹筝鼓瑟,浑脱柘枝轮番奏演,座中一人身着绯红圆领窄袖袍,下披横襕,迈过觥筹交错的人潮,端盏踱向她。

“世勣?”李惜愿扬起笑脸,“听闻你又将出镇并州?”

李世勣颔首,道:“突厥压境,世勣当即刻动身。”

“那你此去何时再归?”

询问的语气仿佛期盼他早日归来,尽管他知晓对方并无此意。

他勉力一笑,举盏饮过半杯。

“待陛下召归,世勣便马不停蹄回长安。”

然而二人皆清楚,并州地处边境冲要,凡担当驻守重任者,非经数年不会去位。

“六娘会回晋阳么?”他不抱希望地问她。

李惜愿点点头,唇梢弧度勾如新月,道:“晋阳有我的美好回忆,我一定会回去的,至少我得再去瞧一眼琉璃塔,你可知那年我才十三岁,就能于几十人中蟾宫折桂,夺得撰写铭文的光耀,我现今还不如从前了。”

她语调里不乏骄矜,杯盏中清酒轻微晃荡着,倒映出少女怡然自得的笑容。

李世勣不由莞尔。

李惜愿弯弯眼,忆及从旁人口中偶闻的消息,问他:“听说尚书卢大人欲把爱女许配于你?”

这已并非传言,乃李世勣长姊透露。李氏寡居多年,而他不忍长姊一人孤寂,遂将其接入家中多加照顾。

闻言,他面上浮现一瞬尴尬,扯起唇角,道:“世勣才欲回绝这门婚事,却不料令六娘耳闻,六娘讯息未免灵通了些。”

“为何要回绝?”李惜愿劝他,“这可是门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卢娘子才貌俱全,你配她将将好,若是错过了,你往后可就遇不上了,不论如何,你至少得先见一面,说不准你便一见倾心了呢。”

语竟良久,未闻答音。

她自觉话多了,笑了笑:“我不劝你了,一切全凭世勣主张。”

李世勣缄默注视她。

“不。”他忽然打断她,“六娘劝得是,世勣决定听从六娘之言。”

“这才对嘛。”

话音刚落,李惜愿咦一声,一拍脑瓜,望向他:“上回世勣套得一只玉梳篦,目下不正好派上用场了么?你还记得么?”

“世勣记得。”那是她提醒他赠予心仪女子之物,他岂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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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娘子保管喜爱那柄梳篦,没有女孩子能拒绝得了的。”李惜愿道。

可她偏偏拒绝了他。

甚至一力促成他与别家女子的婚事。

罢了。他自嘲掀唇,从此他长留并州,关山南北,便就此别过也未尝不可。

“来,我们干杯!祝世勣一路顺风,前方俱是坦途。”

李惜愿将手中酒盏斟满,摇晃着向他示意,他仰首,旋即一饮而尽.

“甚么?辅机得了风寒?”李世民惊诧不已。

而回报的掌事点头:“郎君昨夜归来淋了雨,推迟了动身日期,后日再启程。”

青年敏锐的余光一扫,陡然发觉墙角的少女心虚地低下头,把脑袋埋入厚厚的书牍里,闷不吭声。

“这般巧合,我的妹妹也着了凉。”李世民摸了摸下巴,“你们同时染恙?”

得不到回音,他眯目瞥向李惜愿,视她仍维持读书姿态,正襟危坐,对外界充耳不闻。

“公主,您吩咐熬的暖汤好了。”瑗儿敲门,提醒某正在苦读的少女。

“端进来罢。”李世民代替她答。

须臾,瑗儿两手捧一只沉甸甸的三足罐,吃力地踟入屋中,搁在案上,置稳后,拍了拍沁红的掌心。

“你一人要喝这般多?”李世民面露怀疑。

“干你何事。”李小六轻哼,却因底气不足,而声调微弱。

“来来,你喝给哥哥瞧瞧,为哥哥开开眼。”李世民摇手作邀。

李惜愿翻他一白眼。

“我发觉你这人真的很讨嫌哎。”她撇过脑袋,不理他。

李世民翘了翘嘴角。

稍顷他掀袍起身,离开桌案:“走了,我去探望探望淋雨落病的某人。”

“慢走不送。”

“你不随我去么?”李世民站住脚,稀奇挑眉。

“有你去了,哪还有我的份。”

李世民挽唇:“这可不一定,说不准你一去,某人便不治而愈了。”

李惜愿发现了,对付嘴欠之人的最佳办法,莫过于让他自讨没趣。

他果然耐不住了,暗叹小孩长大了就是不如小时可爱,俄而转头窥来,见她仍是端坐不动,率先沉不住气:“小孩当真不去?”

“去去去。”李惜愿腾地离座,将书脊塞回原处,屈下腰,向他比了个请的动作,“秦王先行。”

“小孩优先。”他回礼。

长孙宅邸距宫城不远,一男一女不消多时抵达目的地,下了马,早有家仆远远瞧见,忙趋来请入。

“郎君于后堂相请。”

李世民早对至交的家宅轻车熟路,惟李惜愿稀少登门,记忆朦淡,只得跟在他身后,绕过前厅,穿一条点缀花木树石的抄手游廊,随家仆指引步入后堂。

主人因是见熟客,未着正式袍衫,仅穿一身寝衣,见二人踱入,唤家仆端三盏热茶。

三人坐定,李世民先嘘寒问暖,关切问询:“辅机素来谨慎,昨夜怎会淋雨?”

屋内蓦然咳了一声。

长孙无忌微笑:“天公不作美,转瞬即暴雨如注,未能及时寻一避雨之处。”

“我妹妹亦犯了与辅机相同的错误,不过她淋得少,弗如辅机严重。”李世民道。

他转视一旁默默不语的李惜愿,轻抬下颌:“可长记性了?”

她盯着他,嘴唇翕动半日,末了化为三字:“知道了。”

李世民复旋身,问长孙无忌:“辅机后日启程洛阳?”

“后日清晨动身。”

他闻言点头:“你与小孩一人往东,一人向西,却是背道而驰,须得一年之后方能再见了。”

“我会想辅机老师的。”李惜愿道。

李世民牵了牵唇,觉腹中饥肠辘辘,问他:“辅机家中可还有晚膳?未用晡食便赶来瞧你,不想此时却饿了。”

长孙无忌随即命家仆引他至后厨,瞅他前脚出门,屋内只余两人,李惜愿终于活了过来。

“辅机老师。”她凑上前,摸向他的额头。

“还好不烫。”搁下手,她倏尔松口气,幸无大碍,要不然她会自责坏的。

手心留于额间的触感轻若羽毛,长孙无忌视向她:“你如何?”

“瞧我活蹦乱跳的,自然无事。”李惜愿笑嘻嘻道,“我又未淋多少雨,全浇你身上了。”

“辅机老师,我给你带了暖汤。”

言罢,她将从家中携来的三足罐抱来,取下罐顶倒置的陶碗,却闻他道:“我来罢。”

李惜愿放开手,观他先倒一碗,递予自己。

“我是为你熬的,太苦了,我才不喝。”她眨动睫羽,明眸湛湛。

“不喝,小心得风寒。”

“我又无事。”

“我喂你。”

“好。”李惜愿乖乖答。

长孙无忌接过汤匙,一勺一勺送入她唇边,她皱皱眉:“唔,好苦。”

手中动作分毫未有减缓,他继续耐心舀匙,忽而抬首,凝视她莹亮的瞳眸。

“昨日……你的话作数么?”仿佛内心难作确信,他轻声问。

“我讲甚么了?”李惜愿转了转眼珠。

“你——”长孙无忌气急,汤碗砰地搁回案,“再胡闹。”

她是不自卑了,可她开始任性了。

“骗你的,莫生气,莫生气。”自觉玩得太过,李惜愿赶紧补救,嘿嘿一笑,“那辅机老师喜欢我么?”

她岂能有此疑问。

长孙无忌按下无端浮出的愠恼,深深视她:“十年光阴,我惟心仪一人。”

“是何人?”她明知故问。

“问我是否喜爱她那人。”

她垂下瞳眸,掰起手指算了算,忽然抬头。

“这么多年?”李惜愿双眸炯炯。

“是。”长孙无忌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男子不习惯这般直白地表达感情,言罢,他下颌骤绷,伸出手,将案上那碗暖汤重又端入掌中。

……

望见李二郎才回后堂,不过往门扉缝隙间瞟一眼,便又忽地踱回游廊,迎面步来的掌事不禁诧异。

“秦王为何不进屋?”他困惑。

李世民沉浸于思索,未答老掌事的疑问,他逡回于游廊与后堂门之间,仿佛不停琢磨。

适才屋内情景足令他震惊,少女闲闲躺卧椅中,任凭视线上方长孙无忌一勺勺喂药,至最后,他揩去她唇边余渍,她亦未抗拒,自始至终,少女皆比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乖巧十倍。

直至长孙无忌吩咐家仆进屋收拾碗具,李世民终于迈步走入。

青年目神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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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70-80(第5/20页)

微,深吸一息,随即徐徐垂首,紧盯面露无辜的少女,缓缓绕她踱圈。

李惜愿心里发寒,喉咙不敢吭气,抱膝缩在椅中,不与他目光正面相触。

长孙无忌上前,不动声色遮过她身板,注视面色不善的李二郎:“你意欲何为?”

李二郎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转投他面庞,启阖双唇,齿间迸出一字一句。

“带小孩回家。”.

夜底冷风簌簌,钻人骨髓深处,沿途坊间人家的萤萤灯烛闪烁风中,照亮夜归人的前方。

李惜愿听了一路窸窣蛩鸣,提心吊胆听候发落,然而如是半晌,李世民仍未发话。

“哥哥——”她接受不了此等折磨,可怜巴巴,“我还是最爱你了。”

他终于开了口,哼一声。

“你自然得最爱我。”

“我命都能给你。”李惜愿长吸一气,紧接以甜言蜜语趁热打铁。

“胡言乱语。”

“真的。”她鼓起脸颊,“世上不会有人比妹妹更爱你,你永远是我最最最亲爱的哥哥,我无条件全力支持哥哥的一切,我发誓,李小六永远是哥哥最忠实的小跟班。”

她一连加了三个最字,语气强烈之极,李世民拧紧的双眉不禁缓和。

“哥哥,我能不能与你共乘一匹马?”

窥他似乎不生气了,李惜愿小心翼翼提出请求。

“此马担不起你的斤两。”

只要不是坚决的拒绝,李小六皆视作默许,于是她绽开眉眼,减缓速度,从自己的马上翻去他身后。

“坐稳了。”李世民低喝一声,调转马头,扬鞭往另一方向疾驰。

她张开双臂,于风中抱紧了他的腰。

第73章 第七十三话“我愿意。”

天外一轮昏黄圆月,云翳半遮,吞吐夜间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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