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初唐夜话 > 20-30

20-3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花小姐经济自由啦 穿到修真界立马直播卖货 普通路过米花町居民 白骨为证,魂灯为引 骗心为上 [足球]奥兰多卡的月季 为妾 攻略偏执反派又抛弃他后 穿书文学,但考瑞亚[娱乐圈] 港夜宜婚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20-30(第1/19页)

第21章 第二十一话“我哪里能与哥哥相提并论……

城郊南山间一座道观,清幽空寂,鸟雀三两啼鸣。

魏征洗漱毕,披衣踱出观门散步,舒泛筋骨。

庭院中两行桃树落英缤纷,树下两名道童正弯腰清扫花瓣,遥见他渐近身影,行礼问早:“魏先生。”

此座道观乃是他暂居之所,魏征弃家四海云游,若非城门口横生意外,便早该启程动身。

“玄成先生!”一道绯色小人影忽而窜入庭中,猝然立于他身前。

“李小娘子。”他欠腰行礼。

李小六大大咧咧地提了提手中物,魏征视清那是一溜雕花食盒,道:“我来寻玄成先生用膳。”

此时天色方亮未久,山中早膳清简,仅一盘小粥,一道佐菜,一张胡饼足矣。

宾主坐定,李惜愿掀开食盒盖,已然失去热气,她不好意思地抚抚鼻尖:“时辰长了不好吃了,我再去热热。”

魏征未及拦阻,她已腾地跑向后厨热菜,他不禁敛闭瞳目叹息,想起山路崎岖,马车难行,女孩徒步上山定花费许多力气,却又不知这股劲头是为了甚么。

李惜愿热毕饭菜捧着食盒回来,却见案上粥饼未动,魏征似在等她一道用食。

“玄成先生,这是我家最擅厨艺的袁婆做的黄笋烧豆腐和松树蕈面,你尝尝看。”她有意强调“最擅厨艺”这四个字,颇有几分自豪意味。

“谢娘子美意。”

书读多了人越讲礼就越无趣,她算是发现了。

她向他漾起笑容:“这么喊太生分了,玄成先生可以唤我小六。”

“……小六。”魏征自认绝非易打动之人,然面对女孩灿烂洋溢的脸庞,如一道暖阳驱散山间缭绕雾霭,令他唇角不由上扬。

不知为何,目见他的笑意,李小六竟喜出望外。

她竟然和魏征同桌吃饭了耶。

“快食罢,否则又要热了。”视着女孩自顾自傻笑,魏征友善提醒。

“唔。”李小六老实扒饭。

须臾,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魏征:“我能尝尝那个吗?”

他循沿望去,见她所指乃是那碟搭佐稀粥的醋芹,牵了牵唇:“只要小六不嫌弃,大可随意食用。”

一筷下去,李小六双目顿然放光:“玄成先生,你家的醋芹也太好吃了!”

“……是么?”

“酸酸甜甜,又鲜美提味,原来玄成先生平日里享用着这般好东西。”

“你喜爱便好。”魏征道,“醋芹腌制简易,可存放久长,兼具独特风味,于魏某而言胜过山珍海宴。”

“玄成先生真了不起。”李小六情不自禁送去一个大拇指。

“魏某有何足以称道之处?”

“玄成先生会做绝世美味的醋芹,你理应为此感到骄傲。”

“看来魏某若靠此手艺摆摊售卖,至少还有小六捧场,不愁生计了。”

“那我日后能再来玄成先生这里蹭饭吗?”李小六充满希冀,双目盈亮。

他却摇首。

以为是他对自己多有叨扰心生不悦,李小六连忙解释:“我每次都会带好吃的来,不会吃白食的,若是玄成先生不喜欢外人打扰,那我……便不来了。”

魏征一笑:“非为此,只是魏某臂伤稍痊,便该离开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和她道别。李小六闷闷地想着,失落的神情落入魏征瞳中,宛然一只欲哭无泪的委屈小兔。

他并非如水温润的性子,却仍耐心宽解这只兔:“魏某飘荡四海渺无凭依,晋阳虽好,非久恋之家,魏某此番路过,本就非为长留而来。”

“那玄成先生是*为王家的比试而来的么?”李惜愿蓦然发问。

视着她忽裹惭愧的瞳眸,魏征明了其意,摇摇头:“娘子不必道歉,不过是偶然起意罢了。”

“可是如若玄成先生不曾受伤的话,赢下比赛的就是您了。”她低下头,“所以,都是我的错。”

话至此,她再次扬起脑袋:“那我把撰写铭文的机会还予玄成先生,这理应是属于您的。”.

“你五更兴冲冲起榻,便是为了去南山寻魏玄成?”李世民指尖落下一子,蹙眉问。

李道宗正于院中亭下与他对弈,见李惜愿迈上台阶,挪过身旁一把小凳塞予她。

李惜愿拾凳坐下,点点头:“对啊,我已经和玄成先生结为了好朋友,我们还交流了王羲之的笔法。”

“好友?”李世民怀疑地打量她,“交友能如此迅速?”

“难道你不是么?”李惜愿反问。

似乎也不遑多让。

李世民阖唇,再落一子。

“你还同他讲了甚么?”

“我言,愿将这个第一还予他。”

“玄成答了你甚么?”

「不必了。」面对女孩诚恳的歉意,彼时魏征笑了一笑,「愿赌服输,比不过小六便是比不过,魏某岂是无赖之辈。」

“可惜玄成先生就要走了,我才和他做成朋友。”李惜愿遗憾道。

李世民从果盘中剥了一只金黄枇杷,汁水四溢,她毫不客气地自手里接过,这时仆役小步跨来,交予他一封信,又附耳小声低语。

他迫不及待拆信阅览,目光于字行中逡巡,唇梢悄然上扬。

“谁的信,写的甚么?”李惜愿与李道宗双双好奇探身。

李世民迅速塞信入袖,眉头一翘:“干你们甚事。”

李惜愿忍不住翻一白眼,默默吃枇杷。

“罢了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李世民终是憋不住,主动道,“阿音告知我一好消息。”

“甚么好消息?”她起了兴致。

“阿音在信中言,不出一旬便能抵达晋阳。”

“好耶!”

语未竟,李世民挽唇视了眼她狼吞虎咽的做派,衔了抹笑意:“所以你还是珍惜罢,以后剥好的枇杷便轮不到你了。”

“放心罢,你剥的阿音才不吃,她只吃我的。”李惜愿向他眨眨眼,“我们女孩子之间的默契,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李世民无言以对,耳边李道宗催促落子,他顺便换过话题,“你最近又将有笔大生意,你知否?”

“甚么?”李惜愿两耳竖起。

“我赢了。”

最后一子定下乾坤,李道宗懊恼声骤响,李世民挑眉微笑,“裴玄真之母观了你的书法与画作,据称爱不释手,欲请你为她作一幅屏风,不知你是否愿意?”

原来是两日前,李渊从裴寂口中得知李小六夺得魁首,成为王氏座上宾,自是乐得直拢须髯。

裴寂与李渊素有交谊,此番同地为官,感情殊为亲厚。

于此时,裴寂提及老母喜爱唐公千金书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20-30(第2/19页)

故欲求一屏风之事,李渊自然满口应承。

固然很怀疑“爱不释手”的真实性,但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于是李惜愿美滋滋地将活揽了下来。

“裴老夫人既然看重你,你便当兢兢业业,尽善尽美将之完成,不可偷懒,可记住了?”她趁此机会向李渊敲诈了一批新笔墨,李渊应承的同时不忘叮嘱。

裴寂乃他至交,素以“裴三”亲昵相称,因而他对此亦殊为重视。

李惜愿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阿耶放心便是。”

万氏笑道:“出息了,竟能在几十人中脱颖而出,咱们阿盈是真的长大了。”

虽并不想长大,但她情知万氏是在夸自己,遂喜悦附和。

李渊赞许颔首,从上往下端量她一回:“我也万莫料及,这孩子竟能替咱们增光。”

李小六龇牙直乐。

与此同时,她也收到了来自欧阳询的信函。

欧阳老师先扬后抑,在肯定了李小六未辜负期望辱及师门之后,话锋陡然一转,斥其为何已至晋阳这许多时日,不曾寄来一封书信。

李小六慌忙搜肠刮肚找寻借口,提笔回完信,又予虞世南寄去一封问候,向其汇报近来的光耀事迹。

然而她到底还是未收到虞世南的回音。

李小六悻悻然以为虞老师朝务繁忙无暇分身,并不知彼方如何动荡,遭遇种种,此间暂略不表.

自长安至晋阳,一路春日酽浓,约略行过一月。

长孙无忌勒缰下马,候在门口的侍者躬身行礼,又将马牵去一旁。

步入这座流光溢彩的琉璃塔内,穿过前厅,踱进正中,一座磅礴石壁倏尔映入目帘。

石壁下少年低首磨墨,其旁摆放一架木梯,女孩扒着墙面站立于上,矮稚的身影背向众人,小手攥握一支硕大的紫毫,正一笔一画于石壁上慢吞吞地书写文字。

「夫君,我早觉着杜郎君不错,可惜咱们……」脑际浮出李渊自长安启程的前日,他恰巧在李家作客,杜如晦前脚辞别出府,后脚便闻万氏与李渊闲话。

「着紧甚么,阿盈尚且年幼,我李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李渊笑着视了眼宾位上的长孙无忌,嗔责万氏,「你也不瞧瞧这儿还有客人,休再将家事提起。」

“辅机来了!”正忙于为妹妹打下手的李世民陡闻足步声,抬首笑道,“我朝思暮想,可算将你盼来。”

“辅机哥哥!”

李惜愿骤而停笔回首,居高临下地冲他摇手。

不想紫毫笔端沾染的墨汁随动作幅度滴落,溅至李二郎衣袖挽起的小臂。

“你且看着些,莫要伤及无辜。”李世民取过绢帕擦拭,一面叫苦。

“阿音何在?”未顾得上搭理闯祸的李惜愿,他复问长孙无忌。

“阿音马车随后便至。”

语未竟,便见长孙知非抬足跨入,李惜愿瞳眸顷刻绽亮,兴奋挥手:“阿音——”

冷不丁,又是一阵墨雨降落。

李世民无端被淋了两回,旋即取笔往砚中蘸饱浓墨,撩袍三两步爬上木梯,抬手便往她脸上抹:“一遍是无心,两遍可是故意了,看哥哥怎么罚你。”

“嫂嫂救我——”李惜愿忙不迭窜下木梯,揪住长孙知非披帛,直往她身后躲。

“二郎!”李世民随后追来,长孙知非喝止,“你跟阿盈计较甚么。”

“阿音不知,我这件衣裳乃是今日才上身,你且瞧瞧被小六污成何样。”李世民抱怨。

“这还不容易。”李惜愿凑上前,干脆利落地在他袍衫上添了几笔,拍拍手,“这样可比之前丑衣好看了不知多少。”

众人视去,见她沿着沾染的墨痕画了朵墨荷,出水芙蓉,生机盎然,较原先委实更出彩。

“你说甚么是丑衣?”李世民却仍不依不饶。

“略略略。”李惜愿再次躲于长孙知非身后,踮脚向他挑衅。

长孙知非连忙从中调停,拽住李世民小臂,拉起偏架:“二郎莫要孩子气,我一路奔波腹中叫唤,咱们且去用晡食。”

……

李世民避开闹市,择了家地处较为偏远的酒楼,且定了所密闭的包间,李惜愿正奇怪,他却道:“今日为兄还宴请了一人。”

“我认识么?”

“不识。”李世民摇首,“在场者惟我识得。”

那便是在晋阳结识的。李惜愿腹诽。

李世民手笔向来大方,将招牌尽数点了一遍,又唤酒博士端来一石美醅,酒李惜愿不感兴趣,惟目不转睛地盯着案上一道道添置的菜肴,写了一日铭文的小腹早已提出了抗议。

虽王氏家主兑现承诺每日设宴款待,然李世民乃识趣之人,坚称不用,同时为作补偿,每晚必带李小六吃一回外食。

此店特色乃是鲇鱼豆腐,酒博士将陶盖揭开,鱼香味随雾气盘旋上升。

望之青绿乃葱齑,嫩黄乃姜末,红椒紫蒜,方形豆腐,沸腾的白汤中掩映灰鱼,光瞧着颜色便已赏心悦目。

李惜愿眼巴巴地注视着食盅,可李世民延请的客人姗姗未至,她再眼馋也不能率先动筷。

“怎么还不来?”足足盼了半个时辰,李惜愿神色怏怏地问。

“莫急。”李世民淡然道,“狱规森严,不可随意进出。”

“啊?”李惜愿怔住。

李二郎竟然请了个犯人。

“怕甚么,刘先生又非亡命之徒。”李世民瞥了眼下意识缩脖子的李小六,“其因受姻亲李密叛乱牵连,是故蒙受牢狱之灾。”

“你若实在急不可耐,自可先食,想他亦不会怪罪你。”李世民又戳穿她小心思。

“等等也无妨,我也不是那般无礼貌之人。”她讪讪。

万氏千叮咛万嘱咐她务必做个淑女,便需自觉向长孙知非看齐。

刘文静于酒博士指引下进入阁子中时,甫推开门,便见女孩手托双颊,原先百无聊赖的神情顿然一扫而空,似是盼来救星,唇角朝自己咧了咧。

李世民随即起身相迎:“刘先生快入座。”

刘文静行叉手礼:“劳二郎久候,望恕刘某罪过。”

“辅机,此乃晋阳令刘肇仁先生。”李世民复向刘文静介绍,“这位乃是世民少年好友,妻兄长孙辅机。”

三人见礼毕,李世民吩咐酒博士将阁门阖紧,刘文静坐入席中,意识到女孩一双眸子正朝自己转悠悠徘徊,不免扬唇失笑:“想这位应是二郎之妹?”

李惜愿观他姿仪秀俊,举止雍容,目光一时舍不得挪移。

李世民不动声色地挪过半边身躯,将她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又伸手捅捅她,李惜愿方才如梦初醒,挠挠脑袋:“啊,刘先生真好……聪明,我就是二郎的妹妹小六。”

刘文静笑了一笑,眸中流出和蔼柔光:“二郎妹妹机敏聪慧,肖似二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20-30(第3/19页)

好会说话。

但面上仍是要佯作谦恭:“刘先生谬赞了,我哪里能与哥哥相提并论,哥哥比我聪慧过甚。”

懂事了。李二郎受用地拍拍她的小肩膀。

“二郎天纵奇才,神武雄豪,可比肩于高祖魏武,六娘毋须与他相比。”

然而李小六不知是哪位高祖,也琢磨不出魏武,待回神时,三人已然进入正题,询问对于时局之所见。

瞧来刘文静韬略满腹,谈吐亦是口若悬河,李世民连连信服颔首,待他执以师礼。

叉了块垂涎已久的鲇鱼豆腐,李惜愿心满意足地咀嚼下肚,边将三人言谈在脑瓜里作出总结。

刘文静认为方今李密围攻洛阳,皇帝远在淮南,四野躁乱,若能高举义旗天下不难平定。况且而今许多百姓赴晋阳避难,若是聚集可得十万之众,如此乘虚入关,不出半年帝业可成。

然而李世民担忧李渊不愿松口,刘文静遂道,可与裴寂共同谋划,后者妙计频出,兼与李渊情谊深厚,不愁令尊无动于衷。

晡食结束,饭菜俱落入李惜愿腹中,长孙知非一路舟车劳苦,此时终于得以饱餐一顿,惟余三位男子不知总共夹了几回箸,霸业王佐之道却论了一筐。

归家后李世民照例先洗漱,回房后静倚胡床,等候长孙知非梳洗归来。

他翻阅手中书籍,烛火曳动思绪,正闭目思索间,门吱呀一声骤开。

一阵脚步声哒哒跑进来,李世民抬目视去,李小六伫立床首,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哥哥,你能不能早点儿造反哇?”

第22章 第二十二话“你在地上写自己名字做甚……

“小六很急?”

“都说出名要趁早。”李惜愿振振有词,“哥哥要把握年龄优势。”

李世民搁下书卷,侧首支颐,噙着笑视她。

须臾,他问:“为兄要造反,小六怕否?”

李惜愿不假思索反问:“那你怕不怕?”

“你觉着呢?”

“哥哥说过,即便明知前方将要碰头,也可以有尝试碰头的脾气,我们活着快乐第一。”李惜愿哒哒走至他胡床旁边,摆手驱赶,“位置不够了,你过去一些。”

李世民半起身挪出空位,她一屁股坐下。

躺下腰,两人后脑不约而同枕于叠起的双手,一大一小,半躺着望向窗外的浩瀚星空。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李世民兴之所至,张口朗诵,“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好美的诗哇,是哥哥你写的么?”

李世民摇首:“作者乃是魏武。”

李惜愿干笑:“长知识了,这个姓魏的诗人我还从未听过,不过他写的诗还是挺不错的。”

“……”

李世民瞠目结舌,又因早已习惯,委实懒作解释,只央求道:“请小六务必多读读书罢。”

李惜愿不以为然,眨眨眸:“我连身边那么多人都了解不过来,何必去管史书上的人,他们太遥远了,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好好把握和亲朋们的友谊,他们才是我真正需要在乎的人。”

道理也无错,李世民遂不作反驳,就着初始话题接续:“那你实话与哥哥讲,若是哥哥造反有个三长两短,你该如何?”

“跑路。”李小六干脆回答。

李世民大为受伤:“我再予你一次机会。”

“那——”李小六转了转眼珠,“我就带着阿音跑路。”

“我与你开玩笑的。”抢在李世民面露惆怅之前,她嘻嘻笑道,“哥哥忘了么,那日你带我去乐游原观星空,我同你讲的话。”

“我李小六一万个相信李二郎,哥哥撸起袖子加油干,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不等李世民答语,她扬起小拳。

李世民不禁腾出右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二郎与阿盈在看星星?”一阵栀子花清香忽至,长孙知非裹着寝衣踱进门,于胡床前停下足步,俯身视向二人微笑。

“对哇。”兄妹俩一齐往左挪了挪,为她留出空位,“阿音和我们一起看吗?”

长孙知非于是亦半躺下来,中间夹着满脸幸福的李小六,季春夜萤火溶溶,月色盈盈,晚香玉的馨甜气息若有若无萦绕鼻尖。

“阿音这一路可有食饱睡稳?”李世民忽过问。

“有哥哥与仆役一路护送,并无坎坷。”

提到长孙无忌,李惜愿霎时抖擞精神,一骨碌侧身,澄亮双眸一眨不眨视向长孙知非:“辅机哥哥是不是生我的气?”

“何出此言?”

“他今日一整天都未曾与我说话。”李惜愿苦恼地说,“会不会是因为上回我得罪了他,他莫不是记到了目今罢。”

正因极其珍视友谊,故而被朋友误解的滋味在她视来才最糟糕。

长孙知非早将她性格摸透,抬眸与她炯炯双目对视:“阿盈莫多想,哥哥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更何况有谁舍得生我家阿盈的气呢?”

“可他都不曾与我打招呼。”

“想是今日未有合适时机与你攀谈,改日我请他来家中,与阿盈将误会说开,莫再为一件琐事而徒增困扰。”

“我就晓得阿音最好了。”李惜愿抱住她手臂贴了贴。

“既论及辅机,我与他年岁相当,却已与你成婚逾年,他倒形单至今,平日我也不好问起,你是他妹妹,可知这是为何?”李世民倏尔发问。

有故事。李惜愿八卦之火再度点燃,耳廓竖起。

长孙知非道:“想来是习惯了,习惯于孑然一身。”

李世民暗笑:“那他恐得孤身至何年何岁,须知若我不成婚,又何以遇上此生心上人。”

“咦~~”

李小六捂脸嫌弃,长孙知非撇过面颐微咳,荡开话题:“今日我观刘先生胸怀深谋,所言俱为恳切之谈,二郎若欲起事,不可无刘先生。”

“刘先生甘冒大险,向我告以肺腑之言,我自是铭感五内。”李世民摸摸下颌,“阿耶手下掌有数万兵卒,再募十万众,已具逐鹿之力,只恐阿耶心怀谨慎,不肯从我意见。”

“闻裴宫监与阿耶情笃,二郎不妨多与裴宫监交往,时常动之以情,借他入手可事半功倍。”

“我正有此打算,那明日我再行宴请,将刘先生与裴玄真一并邀来。”

计划既定,此时身旁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李二郎偏头瞥去,李小六已是眼皮敛闭,诸事不省,酣然进入梦乡。

有哥嫂在旁的体验就是令人安心,李小六睡得踏踏实实,满足地翻了个身。

床头金兽络格飘出丝缕熏烟,白日里过于活跃的大脑却带着她进入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境。

「从今往后阿盈便住在爷爷家里。」年轻时髦的女子拎着一只小皮箱,扯回被身边女孩肉手紧紧拉住的衣摆,「妈妈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记得乖乖听爷爷的话,不许打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20-30(第4/19页)

电话来哭鼻子。」

女孩听懂了她的意思,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好拉着妈妈不放,求妈妈不要把自己扔下。

她试过,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所以她只是松开了爪,安安静静地接过小皮箱,向转身离去的妈妈摇了摇小手,眼眶红红。

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每天放学的时候,女孩看着同学们都有爸爸妈妈接,她只能垂下羡慕的眼神,拽紧自己的小书包带,一个人过马路回家。

她好孤独啊,爷爷的老式住宅区没有同龄小朋友,也没有人可以陪她说话。

直到有一天,爷爷送了她一管毛笔,一本字帖,她从此跟着爷爷一起学习书法。

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关在房间里躲一整个下午,等到一沓习字纸写完,就已经是繁星满天的晚上了。

对女孩来说,这真是一个排遣孤独的好办法。

后来她越写越上道,终于完成一幅爷爷都说很棒的作品,于是屁颠屁颠地打电话给妈妈,请她来爷爷家看自己练了这么久的成果。

她记得妈妈只是说不许打电话哭鼻子,但她只是想听听妈妈的夸奖,所以应该没有关系吧。

可是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对面蓦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哭闹声,妈妈匆忙的回答被淹没在他的喊叫里。

她说妈妈再见,然后一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按下结束键,女孩把爷爷的手机放在茶几上,盯着桌上的纸幅发呆。

上面写着诗经的《蓼我》,她翻遍爷爷的藏书才找到这首夸爸爸妈妈的诗,古色古香很有文化,她以为他们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来接她回家,可是他们连来爷爷家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她好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就像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一样。

可她的爸爸和妈妈一个也不愿意来接她。

把纸幅揉成一团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小小的身子蹲在地上,女孩看着蚂蚁忙碌搬家,想到明天就要下雨了,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

“瞧,一言正事,小六便睡着了。”她盯着蚂蚁走路入了迷,耳畔忽响起少年的嘲声。

话音适落,李小六旋即睁目,滚着乌溜溜的瞳珠出声抗议:“我未睡着,我在听。”

李二郎哂笑,起身从榻上抱来一床被褥,手一松抛往她身上。

长孙知非将被褥抖落展平,从头至足给李小六盖得严严实实,摸摸她的额头:“阿盈今夜就在我们屋中睡罢。”

李二郎吹灭蜡烛,展臂拢闭窗扉,背手倾身视她,笑意浮现于脸颊眉梢:“晚安,祝我们小六有一夜好眠。”.

圆满履行王氏铭文的任务,李惜愿又马不停蹄奔赴裴府,将事先允诺裴寂的屏风画毕。

得到满当当一袋钱的酬劳,她又连轴转跑向另一户人家,应邀为这里的老夫人韩氏完成一架新屏风。

说来乃是缘于裴母好客,隔三岔五便爱操办宴饮,且将新落成的屏风向宾客不无炫耀地展示,韩氏一眼便对屏风上的字画心生喜爱,询问主人作者名姓。

裴母欣然告知,韩氏遂请她牵线,于是作成了这笔生意。

得到认可的李惜愿喜滋滋地来者不拒,登门后,韩氏对她多有关照,时来嘘寒问暖,颜料笔墨亦均已齐备。

询其偏爱春景图,李惜愿便琢磨着画一堤杨柳,再绘群燕以迎老年人的喜好,正专注地勾线描摹之际,后方自远及近传来一阵足步声。

她转过脑袋,瞥见一张英朗秀挺的少年面廓,端着茶碗搁在旁边的高足案上。

“家母唤我来请小六妹妹喝茶。”

李惜愿眯了眯目,脑海中这张面容竟有些眼熟,似在何处依稀见过。

观女孩定定地端量自己,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咳道:“你瞧我做甚?”

“我怎么觉着在哪里见过你。”李惜愿蹙眉思索。

少年发出自嘲:“许是相貌平平,与普罗大众面目多有重合。”

“别否定自己,你长得很出众。”无视少年赧色,她肯定地说。

有优点就得当面夸,这是李小六秉承至今的人生信条。

“……多谢。”

少年视她怔立不动,伸手取过一只莲花瓣形盏,接了碗清茶递予她:“小六妹妹请喝茶。”

李惜愿咕噜噜饮下肚,捏着茶碗追问:“郎君唤作甚么?”

“某姓李名敳。”

“哪个爱?”

少年心知讲不清,随即拿过她手中毫笔,在地砖上一笔笔写下敳字。

“便是这个敳。”

李惜愿定睛细瞧,只觉也是难为他家长想出这个名字,从小到大一定难倒了不少人,不禁摇摇脑袋:“太生僻了,若是旁人问你,你一个个解释肯定很累。”

“……也无人如你一般追问我如何写。”

确信记忆中并无拥有如此生僻名字的熟人,李惜愿放下心来,继续拣笔绘画。

李敳凑过来,端详着绢布上细密的颜料纹理,不由肃然起敬,啧啧道:“我最佩服便是能写擅画之人,你还挺有能耐。”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之物,无甚稀奇的,你一定也会有。”李惜愿想起李二郎的话,收敛呼之欲出的得意,随口问他,“你有甚么爱好么?”

“我啊。”李敳扬起眉梢,“我擅长打猎。”

“我也会。”

“真的么?”他顿然来了兴趣,“你也会打猎?””

李惜愿翘了翘唇角,语气不无吹嘘:“你一定猜不到罢,我打马球也很厉害,下回我们可以一块玩。”

“那你委实是文武兼修,六艺俱全,佩服佩服。”李敳发自衷心地竖起大拇指。

“不敢不敢,除了不爱读书,其余都通一些。”

“巧了,我也不爱读书,母亲和阿兄为此常常苦心规劝我,可我就是读不进。”李敳倏然如寻得同道中人,掌心一拍,便要与她握手。

于是李惜愿沾着一手五光十色的颜料,与他愉快地握了握。

“那你会不会下樗蒲?”

樗蒲乃是一种棋类掷彩游戏,风靡于老少之间,可惜此恰为她盲区,从未有人教过。

李惜愿摇了摇头:“我常见阿耶与友人玩樗蒲,但是我不会。”

“那我教你,你先别画了,咱们去庭院下棋。”

好容易当一回老师,李敳兴致勃勃地引她去池中净手,唤仆役取来道具,摊开深紫毡皮棋盘,举起五枚骰子向她演示,侃侃而谈:“此五枚可组成六种彩,全黑者为卢,为最高彩,因而市井中多闻赌徒呼卢,即为此意。四黑一白则为雉,次一等,其余四种便是杂彩。”

“那掷到杂彩会怎样?”

“掷到贵彩则可连掷,可打马,或者过关,而杂彩则不能。”

那不就是后世的飞行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初唐夜话》 20-30(第5/19页)

经常一个人操控四个颜色玩的李小六顿时兴奋,她可会了!

“我晓得了。”她信心十足,取过襻膊束紧衣袖,跃跃欲试,“咱们开始罢。”.

锦袍窄袖的长身男子踏入庭中时,便见两颗小脑袋凑在一块交头接耳,二人蹲在地上齐齐喊“卢”,叽喳话音充斥满庭。

“你怎可耍赖!”

“我刚学会,让让我嘛。”

“那只能一回喔,下不为例。”

闻得仆役恭敬称“郎君回来了”,两人听到动静,方才挣开脑袋望向他。

“阿兄。”李敳瞬间犹如耗子见了狸奴,低下声气垂首唤人。

而李惜愿视清来人形容,愣了一怔。

倏尔,她自地上弹跳而起,兴奋道:“李靖先生!”

“……小六?”李靖也认出了她,微微讶异。

她蓦地蹦上来:“小李先生不早说,原来你也在这里做官。”

李靖行礼:“能与六娘重遇,亦出乎李某意料。”

李惜愿这才意识到为何目见李敳会觉眼熟,原来人家是亲兄弟。

“所以就说我与小李先生有缘嘛,没想到韩老夫人正是你们的母亲。”

“是颇有缘分。”李靖唇畔牵了一牵。

吩咐拿出家中糕饼款待小客人,视天色不早,李二郎打发仆役来接,她夸赞了李家糕点美味绝伦,随后兴冲冲地告辞离去。

目送李惜愿登上马车,李敳立于宅门垂带下与她招手作别,回去后仍是心情愉悦,吟着曲儿俯身将棋盘收起。

“可是母亲邀请李六娘来家中作画?”李敳方踱进厅中,扫见李靖驻足屏风前,陡然问他。

李敳点头:“正是,母亲很喜爱小六的书画,便请她来为我家作屏风。”

“往后你莫再去寻她。”喉头滚了滚,李靖忽冷道。

好家伙,怎么两副面孔呢。

李敳顿丈二摸不着头脑,皱眉嚷道:“阿兄何故变脸?我已与小六结成了好友,我们还相约晴日一道打马球,适才阿兄不是对小六也很友善么?她还喊你小李先生呢。”

“若非李渊父子,为兄亦愿与六娘这般真诚小友结交。”李靖声音终缓和些微,目光凝重聚于弟弟乌黑发顶,“然李家采买马匹,广交士人豪杰,为兄身为大隋臣民,不可坐视李家心怀异端而置若罔闻。”

李敳怏怏不快:“那又如何?阿兄不过是个县丞,这圣人不识阿兄之才,也不见得有甚么好忠心的。”

“休得胡言!”李靖喝止,直将少年唬得打了个寒噤,“我李氏世代门庭,君子食国之禄,便当报效皇恩,焉能怀有逆乱之心。”

李敳只得喏喏,敷衍道:“阿兄指教的是,往后再不敢了。”

知他表里不一,嘴上应承得快,内心未必听话,李靖也不再横加干涉,目光无意视了眼菱花地砖,拧眉指道:“你在地上写自己名字做甚么?”

李敳摸了摸后脑勺,嘿嘿赔笑,掏出袖中绢帕蘸上水,伏地将白日写下的那个“敳”字擦去。

忖度着下月便该动身前往江都,及时将李家异动报知圣人,李靖眉头紧锁,拂袖步出堂外。

第23章 第二十三话“我可以常常见到你吗?”……

此后三日,李惜愿每过府作画,俱再无李靖身影。

她不免奇怪,遂问李敳:“你哥哥何以不见?”

该不会是有意躲开自己罢?

李敳呃了声,搪塞她:“他有公务,本就偶回家中,上回乃意外。”

听来也有理,经常往别人家里跑也非淑女所为,有违万氏劝导,于是李惜愿将屏风作完,识趣地不再登门叨扰。

而李敳早将李靖告诫抛诸脑后,山不来他自去就山,隔三岔五便来寻李惜愿出府耍玩,两人爱好相近一见如故,又双双对晋阳处于好奇探索状态,而李二郎忙于正事对此一无所知,任凭她跟着李小郎君将晋阳城郊内外逛了个遍。

长孙知非偶感风寒,这段时日养恙不出,每日只是躲在屋中手不释卷。恐她无人陪伴心生孤独,李惜愿一候她风寒痊愈,便趁寒食后与她一道外出踏春。

今日正是浴佛节,在此之前李小六有意茹素三日,和长孙知非花池边观完鱼,便与她进庙焚香祈福。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他好辣 三个反派崽崽的炮灰爸 没钱你修什么仙 LIKE 恐同Beta今天也在被迫贴贴 单向匹配 满门抄斩二十一次 背叛老好人正道夫君后 渣攻试图洗白[快穿] 我是佐樱好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