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碰撞的活火山-11（1 / 2）
女儿初三那年，开始变得沉默。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放学就叽叽喳喳地讲学校里的事，也不再主动提起朋友。柯霓有时候会站在厨房里，听着她房间里传来的翻书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女儿吃完饭后回到房间，门轻轻关上，没有像往常一样说“晚安”。柯霓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她最近是不是……变了？”她轻声问景斯存。
景斯存点点头，神色也有些凝重：“嗯，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要不要问问她？”柯霓迟疑了一下。
“别太急。”景斯存握住她的手，“她现在这个年纪，很多话不会轻易说出口。我们得等她准备好了，才会愿意告诉我们。”
柯霓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在夜里轻手轻脚地走到她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女儿照常起床，洗漱、吃早餐，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柯霓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
女儿愣了一下，点点头：“嗯，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柯霓没再多问，只是递给她一杯温牛奶：“今天带去学校喝，别空着肚子上课。”
女儿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那天晚上，女儿再次早早回了房间，门关得比平时更轻，像是怕被察觉什么。
柯霓和景斯存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深夜，柯霓轻轻推开门，看见女儿蜷缩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轻轻地坐在床边，用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心里一阵疼。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过了很久，女儿忽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妈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柯霓一怔，立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这么想？”
女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哽咽：“我觉得我做什么都不对。考试考不好，朋友也慢慢疏远我，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很烦。”
柯霓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轻轻把她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你听我说，你不是没用，你只是太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女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怕你们失望，也怕自己不够好。”
“你已经很好了。”柯霓轻轻抱住她，“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你只是需要学会，怎么和自己相处。”
女儿靠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你知道吗？”柯霓低声说，“妈妈小时候也常常这样，觉得自己不够好，总是怕别人不喜欢我。但后来我明白了，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
女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你愿意告诉我，你最近在想什么吗？”柯霓问。
女儿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柯霓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情绪的变化。
“是班里的同学吗？”她轻声问。
女儿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你有告诉他吗？”柯霓问。
“没有。”她摇头，“我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柯霓轻轻抱住她：“喜欢一个人，不是错。你愿意告诉我，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难受。”她声音哽咽，“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上课也走神，成绩也下降了。”
“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柯霓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会经历很多这样的时刻，会难过、会迷茫，但也会慢慢学会放下。”
“可是……我放不下。”她低声说。
“没关系。”柯霓温柔地说，“你可以慢慢来。你不需要一下子变得很坚强，只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都会在你身边。”
女儿靠在她怀里，轻轻点头。
那天晚上，柯霓坐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景斯存走过来，轻轻从身后抱住她：“她终于愿意说了。”
“是啊。”柯霓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她一直在承受这么多。”
“她会好起来的。”他低声说，“因为她有你在。”
柯霓轻轻笑了：“你也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只是在学着，像你一样温柔。”他看着她，“因为你值得。”
她靠在他怀里，心里一阵柔软。
日子继续往前走，女儿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她开始重新投入学习，也重新找回了朋友。
有一天，她放学回来，脸上带着笑：“妈妈，我今天和他说话了。”
柯霓正在厨房里煮汤，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是吗？”
“嗯。”女儿坐下来，眼神有些羞涩，“我只是和他说了句‘你好’，但他回了我一个笑。”
柯霓看着她，心里一阵欣慰：“你很勇敢。”
“我以前都不敢。”她低头笑了笑，“但今天，我告诉自己，我可以。”
“这就是成长。”柯霓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已经比昨天的自己更好了。”
女儿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妈妈，我以后想学心理学。”
“你不是一直想当心理医生吗？”柯霓笑着问。
“是啊。”她认真地说，“我想帮助像我一样的人，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孤单。”
柯霓看着她，心里一阵柔软：“你真的长大了。”
“谢谢你一直陪我。”女儿靠在她肩上，轻声说。
“因为你值得。”柯霓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天晚上，女儿睡着后，柯霓坐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景斯存走过来，轻轻从身后抱住她：“她在慢慢学会面对自己的情绪了。”
“是啊。”她靠在他怀里，“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但她永远知道，家是她可以回来的地方。”他低声说，“我们给她的爱，会一直陪着她。”
她转过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你越来越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