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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杨梅冰饮
◎“新熬的杨梅冰饮子,今日头一份!”◎
日头渐高,把集市的石板路晒得有些发烫。
现下还不到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但集市上已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卖冰,不仅有固定冰肆,还有挑着担子吆喝的卖冰人。
比起流动小贩,崔时钰还是更乐意去固定地方买东西,她拐进一条背阴小巷,见巷尾挂着块褪色的蓝布幡子,上书“藏冰”二字。
这儿便是冰肆了。
冰肆门口,两扇厚重的大门半掩着,门内飘出丝丝凉气,跨过门槛,一股沁人的寒意扑面而来,与外头的热气对比鲜明。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郎君,头戴幞头,身着短褐,正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珠。
见崔时钰进来,他抬手一指角落,介绍道:“小娘子可是来买冰的?冰块在那儿,按斤两算,越靠近冰窖口的越紧实,价钱也贵些。”
崔时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冰窖口盖着厚厚的茅草帘子,两名伙计正用铁钩掀开帘角。
帘子一掀开,白雾瞬间翻涌而出,露出里头整整齐齐码着的三尺见方的冰块,因着光线昏暗,乍看竟还有些泛着蓝光。
还挺好看。
她开口道:“劳烦切五斤碎冰。”
方才掀帘子的伙计应了一声,下一刻便抄起一柄锋利的冰镩,对着冰块用力凿去,巨大的一道声响过后,冰屑飞溅,几大块碎冰落入一旁的竹篮,乒乒乓乓,清脆悦耳。
崔时钰悄摸看了一眼,篮子里头的碎冰晶莹剔透,还未凑近就能感受到淡淡凉意,光是看着便觉得浑身生凉,感觉方才一路走来的热气都消了。
若能吃上这般碎冰做的饮子,定然是极好的。
伙计麻利地给称了重:“小娘子,一共八十文,竹篮和棉布的钱也算在里头了。”
崔时钰买的是可食用的冰,多取自水质洁净的深井、山泉或冬季封冻的“甜水”,与那些作为消暑降温之用的普通冰种不同,价格要稍贵些,八十文说贵不贵,也绝对不算便宜了。
但对现在的崔时钰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她利落的付了钱,便听那伙计叮嘱道:“娘子待会儿得快些走,这日头毒,冰化得快!”
崔时钰含笑称谢,抱着裹着荷叶系着草绳的冰篮匆匆出了冰肆。
刚出冰肆,外头的热浪便混着人声扑了过来,还真是挺热的。
好在怀中的冰块好似一座雪山,凉意透过荷叶渗出来,让崔时钰在初夏的日头里感觉自己握住了一方难得的清凉。
因着这方清凉,她一路疾行到达食肆,几乎都没怎么出汗。
见她抱了个大东西回来,李竹以为是什么食材,忙上手去接,结果刚一抱上便被冰了个激灵。
他微微睁大了眼,有点惊喜地问:“娘子这是……去买冰了?”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个稀罕物了。
他在鸡坊那段时间,东家都不给他们几个杂役配备洗澡水,更别说夏天给他们冰块防暑降温了,说他是头一次摸到冰也差不多。
崔时钰笑道:“是了,这些冰是为了做冰饮子制备的,等天气彻底热起来,我再去买些大块冰,放食肆和庖厨里降温,再给咱们屋子里放上一块。”
光是一想,李竹便觉得凉浸浸的十分幸福,问道:“娘子打算做什么冰饮子,可是用那些杨梅?”
崔时钰点头:“是了,你先帮我把杨梅洗出来,然后让阿锦用糖熬上,我去凿冰,要不待会儿冰要化了。”
一听冰要化,李竹连忙小跑着去洗杨梅了。
崔时钰自然也没闲着,把冰篮放在食案上。
因着一路走得快,冰没怎么化,只在揭开荷叶时流出一小汪水,还剩下好几大块晶莹剔透的完整碎冰。
崔时钰没有专业工具,就直接上刀砍了,先给冰脱浆,也就是去除表层融化的冰水,好让冰块更加纯净。
她的手稳而准,咔咔几下,冰碴飞溅,各个冰块一分为二,又被她挨个用刀背拍成碎冰。
碎冰有了,这时候杨梅糖浆也熬好了。
杨梅浆熬起来不难,洗净了添糖放进锅里煮就行,崔时钰有信心自个的妹妹能出色完成。
果然,她一进庖厨就闻到了浓郁的酸甜果香。
小火慢煨之后,杨梅已经渗出不少汁水,紫红紫红的,浓稠极了,果核果肉自动分离,咕嘟咕嘟地在锅中翻滚,整个庖厨都飘起酸甜的味道。
阿锦正弯腰撤着柴火,见崔时钰过来,直起身子,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眨巴着眼睛问:“阿姊觉得这杨梅浆熬得如何?”
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崔时钰偶尔觉得阿姊把她当老师了,有心想让她放松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闻这味道便知不会错。”
说罢,她拿出一只汤勺舀了一口,咂摸咂摸滋味,觉得挺好,酸甜可口,就是糖放得略少了。
不过这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再多匀几勺白糖进去就行了。
崔时钰边取出糖罐子边说:“味儿挺好的,下次再多放几勺糖更好,因为这杨梅浆待会儿还得混冰水,糖味儿就会被压下去,此外,还可以再放一小撮盐,能让甜味更加突出。”
阿锦觉得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
她认真把崔时钰方才的话记在了心里,用力点头:“阿姊,我晓得了。”
崔时钰把浓稠的杨梅果浆盛出,挑去果核,隔着碗在井水里过了几遭降温,然后便将碎冰倒进去。
她给两个妹妹和李竹一人递了一碗。
瓷碗里头,紫红色的杨梅汁浓郁诱人,晃一下还能看见细碎的果肉在里头打转,碎冰块堆得冒尖儿,被杨梅汁泡得微微发粉,好看极了,看着就清爽解渴。
三个马上捧着碗喝了。
冰凉的杨梅汁混着细碎的冰碴喝上来,先是口腔一凉,紧接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在口腔里散开了。
里面的杨梅滋味也好,早就泡得微微发胀,经过冰镇更显绵软,轻轻一嚼就化开了,碗底的杨梅汁最浓,喝到最后几口甜味越来越重,赶紧晃晃碗把碎冰茬翻上来一起喝了。
“好喝不?”崔时钰问。
三人异口同声:“好喝!”
崔时钰笑笑,自己也抿了口冰凉的杨梅茶,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打了个转,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她端着盛满杨梅冰水的木盆往大堂柜台中央一摆,吆喝道:“新熬的杨梅冰饮子,今日头一份!”
话音刚落,食肆里便沸腾起来。
有人甚至没听清是什么饮子,只听到一个“冰”字,便急吼吼地道:“给我来两盏,快热坏了!”
有人倒是听清了是杨梅冰饮子,琢磨了一下,杨梅和冰配在一起,肯定不难吃,再加上崔记店主娘子出神入化的手艺,定然是十分好喝的,而且里面还有冰,说不准一会儿就化了,得抢在前头!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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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给我留一碗……不,三碗!”
“就缺点冰饮子,配着肉吃更好,解腻,给我来一盏!”
“这酸甜气光是闻着就好,我娘子害喜就馋这口。”
“……”
食客们七嘴八舌围上来,很快,一大盆杨梅冰饮子就连冰碴子都不剩了。
*
连崔时钰都没想到,杨梅冰饮子就这么火了起来。
来食肆吃饭的客人再没人点茶水了,都要杨梅冰饮子,不仅如此,这饮子还极受长安城的小娘子们的钟爱,每日食肆刚开门,便有姑娘们结伴而来,点名要那绯红色的冰饮子,因着不能外带,就是为了喝这口饮子,也要留下来点上几道菜吃吃。
原先的茶水是免费的,但杨梅冰饮当然不免费——冰块和杨梅都要不少钱呢!糖也不便宜。是以,“饮子”这项进益是之前没有的,食肆里的营业额便又上一层楼。
崔时钰都琢磨着要不要再添些新的饮子了。
这日早上,她正挖着杨梅核,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咳嗽。
郭大郎挑着竹担站在外面,担子里的虾还在竹篓里扑腾。
最近正是河鲜上市的季节,现在食肆里的河鲜菜就只有一道鲫鱼豆腐汤,崔时钰觉得有点少,前几日便上了新菜,白灼大虾。
这道菜做起来更是简单,把虾线挑了,再剪去虾须虾枪,平铺一层姜片葱段,用无水蒸的方法上锅蒸,直接和粉蒸排骨用同一个蒸锅就行,都不用新的器具。
虾肉紧实得弹牙,咬下去能爆出点汁水,蘸点酱油姜醋汁往嘴里一送,又鲜又甜,嚼着嚼着还有回甘,食客们都极喜欢。
崔时钰最近便向郭大郎订了不少虾。
郭大郎边把竹篓递给她便道:“小娘子,不瞒你说,这几日好几家食肆都来寻我,说要订这虾和鱼,都让我回绝了。”
“这鱼虾啊,我只给崔记食肆的店主娘子送!”
崔时钰笑笑,有点感动:“其实我也是只从阿叔这儿买鱼虾。”
她和郭大郎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正逐个点数着鲜活的大虾,她忽然触到一团带刺的硬壳,觉得有点奇怪,拨开一看,几只暗红色的生物赫然闯入眼帘。
螯足粗壮,甲壳上棘刺凸起尖锐,腹部绒毛密布。
崔时钰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这是……小龙虾?”
第52章 麻辣蝲蛄
◎好吃不?◎
“小什么虾?”
郭大郎一脸疑惑。
他顺着崔时钰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将那几只张牙舞爪的生物拎到竹筐边缘,皱着眉头道:“小娘子说的可是这玩意?”
崔时钰听出了这话里的嫌弃之意,点点头道:“就是它,阿叔细说?”
郭大郎捏起一只,“这是蝲蛄,去岁渭水决堤之后多出来的玩意儿,爪子像铁钳一样,专往稻根里钻,别提有多坏了!你瞅这壳,硬得跟石头似的。”
蝲蛄?
原来不是小龙虾么。
崔时钰又仔细瞧了几眼,果然发现了不同:这种叫做蝲蛄的生物背甲是暗红的铁锈色,棘刺密布,螯足也更为粗壮,与它相比,小龙虾壳色更亮,螯足也没那么大。
虽然极为相似,但确实不是她记忆中的小龙虾。
想来也是,这时候的小龙虾应该还没称为入侵物种传过来呢。
或许华夏人民骨子里都刻着相同的基因,那就是面对陌生活物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能不能吃——显然是能吃的。
这不就是小龙虾的平替?
况且,看这蝲蛄螯足硕大、腹背饱满的模样,说不定比小龙虾的肉还要多。
郭大郎还在旁边嘀咕蝲蛄的种种缺点,崔时钰已经在心中笑起来:把这玩意洗洗干净,红油辣酱一炒,麻辣鲜香必不输前世!
另一边,郭大郎已经进入下一阶段,觉得这玩意待在竹篓里让崔时钰看着碍眼,也不顾锐刺扎手,伸手捏了就要甩出去。
崔时钰连忙拦住:“阿叔且慢!”
郭大郎望了过来,疑惑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在问:为啥拦我?
崔时钰解释:“这东西能吃。”
“吃?”郭大郎大受震撼,“小娘子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这壳子比石头还硬的东西玩意真能吃?
想来第一个看别人吃螃蟹的人就是这般状态,郭大郎的反应在崔时钰的意料之内,她笑笑道:“我怎会唬阿叔?您瞧这蝲蛄,比巴掌还要长的一条,钳子大,身子鼓,剥开壳子,必定是一条胖嘟嘟的肉,用料汁麻辣吃了,定是十分鲜爽可口的。”
“您若信我,明日送十斤来,我定叫这‘祸害’变成金疙瘩。”
郭大郎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相信她的手艺,答应下来:“成,听小娘子的,明儿我起早些,把后塘角的蝲蛄全捞干净!”
一听这话,崔时钰还有些感动。
郭大郎这番也算是她第一个入股人了,她虽是心中有数,但对于对方来说,就是摸着黑过河,还要“起个大早去捞”,听起来就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崔时钰对着郭大郎连声道谢,亲送他出了食肆。
回到后院,竹篓里,蝲蛄正和青虾打架,篓底传来刮擦甲壳的细微声响,崔时钰弯腰又仔细看了看这些小家伙,仿佛已经尝到了麻辣鲜香的滋味。
麻辣蝲蛄和麻辣小龙虾的做法是一样的,调料都是重中之重。
崔时钰瞧了瞧,家里剩下的料子种类倒是齐全,但都不多了,尤其是花椒和食茱萸,这两样都不能缺,得去再买些才行。
她将虾篓交给阿锦,马不停蹄去了米粮铺子。
抬脚刚迈进门槛,扑面而来的香料辛香混着各种油料的香气便裹住了她。
见她来了,原本正托着下巴坐在柜台旁边打瞌睡的胡麻子马上清醒过来,登时笑得脸上都开花了:“这不是崔娘子吗!今日怎么亲自来铺子大驾光临了?”
自从崔记食肆开张之后,崔时钰已经荣升成为胡麻子心中最喜欢的客人,没有之一。
原因无他,这位崔娘子花钱多啊!
许是因为食肆生意太好,米面粮油花销大,崔娘子每次都会买上一大堆——这不算什么稀奇事,其他食铺酒楼也这么买,更为重要的是,不仅买一堆大米面粉胡麻油,这位崔娘子还会买各种香料。
没人比胡麻子更清楚这些香料价格有多昂贵,大部分时候,只有一些富商官宦才会派小厮来买,很少有食肆老板愿意花这笔钱。
但崔娘子就是花了,一点都不委屈食客。
怪不得人家食肆生意那么好呢!
胡麻子也点过几次崔记的送食,那琥珀肉,那粉蒸排骨,吃着就是和其他家的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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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掌柜,有没有麻点的花椒?”崔时钰忽然开口,“上次的花椒也行,就是不太麻。”
麻辣小龙虾,“麻”当然是最重要的嘛。
她的话打断了胡麻子的思绪,后者马上连连点头,“味儿麻的花椒?当然有!崔娘子请随我来。”
胡麻子领着她来到一处案前,摸出一个油纸包摊开,里头粒粒分明的花椒显露出来。
“昨儿刚到的蜀地花椒,麻得很,嚼上几粒就能把舌头麻得打颤。”
说着竟要摸出几粒花椒给崔时钰,让她放嘴里尝尝。
崔时钰连忙婉拒了。
她凑近看案上摊开的油纸包,深褐色的花椒粒浑圆饱满,轻轻一捻,浓郁麻香立刻窜进鼻腔。
胡麻子介绍道:“这是新摘的蜀椒,麻味极浓,保管崔娘子满意。”
崔时钰是挺满意的,当即就买了几斤,接着又去看作为辣椒代替品的食茱萸。
食茱萸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这一种,在哪儿都长一个样,她直接买下了十斤,除去做麻辣蝲蛄,其他辣味吃食也要用到不少,是以格外买得多些。
胡麻子殷勤地帮她往油纸袋里装,小眼睛亮晶晶的,早没了往日对旁客的刁钻模样。
接着崔时钰又买了安息茴香——也就是孜然,还有八角、草果、豆蔻等物。
待竹篮装满各色香料,胡麻子算完账,又“大方”捏了撮芫荽籽进去,“就当是给崔娘子的添头了!”
满脸都写了一句话:瞧我大方吧?
崔时钰:“……”她竟找不出理由反驳。
对胡麻子来说,这确实已经算是极大方了。
她只好哭笑不得地说了句“那便多谢胡掌柜了”。
崔时钰前脚刚离开铺子,后脚,胡麻子立刻换了副面孔,转头对着和他讨价还价的客人吹胡子瞪眼。
“不成,这桂皮少一文钱都不卖!”
*
回到食肆,崔时钰把买来的调料分装入罐,就等着明日郭大郎送来的蝲蛄了。
因着麻辣小龙虾在后世就是道极受欢迎的菜,放到现在肯定销量也不差,何况现在又值夏日,正是吃这东西的时候,可谓天时地利俱全,崔时钰便早早放了消息出去,把这道麻辣蝲蛄添上了食单,好好营销了一番。
见崔记这道新菜麻辣蝲蛄的宣传力度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食客们也都翘首以盼,对着食单上的蝲蛄流口水。
一页崭新木板上,“麻辣蝲蛄”四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旁边还配了幅灵魂画作。
一只张牙舞爪的蝲蛄,钳子画得比身子还大,眼睛点了两个墨点,蝲蛄壳用朱砂涂了几笔,表示辣得通红,底下还题了行小字:“辣哭不赔!”
戴幞头的书生推了推叆叇,盯着画中的大虾钳子,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挺有意思。
冯掌柜爱吃河海之鲜,自从白灼大虾上了食单之后,他跑崔记的次数比以往更勤快了,如今麻辣蝲蛄来了,自然要好好尝上一番。
他捧着食单看得直乐:“小娘子这蝲蛄画得比真的讨喜多了,倒像只张牙舞爪的虾子。”
提到虾子,便又想起白灼大虾的鲜甜滋味,忍不住咂了咂嘴。
咋办,这白灼大虾和麻辣蝲蛄,以后先吃哪一个好呢?
真是甜蜜的烦恼。
除去期待的,也有一小部分食客持怀疑态度:这蝲蛄真的好吃吗?
有人道:“蝲蛄?这玩意可是稻田里的祸害,啃稻根的东西,能吃?”
崔记食肆这回别翻车了。
有人附和:“是啊!而且瞧着张牙舞爪的,很有些吓人呢。”
“哪里吓人了?不就是虾的样子嘛,我瞧着你吃白灼大虾吃的挺高兴的。”
面前堆着一桌子虾壳的那人:“……”
不管怎样,营销效果算是有了,转天一早人们便排起队来,把食肆围了个水泄不通,无一例外都想象着这从未听闻的“麻辣蝲蛄”,究竟是怎样的滋味。
后厨内,崔时钰正忙着。
郭大郎送来的蝲蛄足有一大筐,清理起来要费好些功夫,崔时钰正在教李竹怎么挑虾线。
她先将竹筐里的蝲蛄倒进木盆洗干净了,捏了一只出来,边给李竹示范边道:“像这样捏住它的尾部,轻轻一拧,一拉,这条黑色虾线就出来了,就跟给其他虾挑虾线一样……哎对就是这样。”
在她的指导下,李竹成功挑出一根长长虾线,自己又试了第二次,结果力气太大把虾线扯断了,好在后面的几次就成功了,还越来越熟练,显然已经成功掌握要领。
崔时钰认真夸了夸李竹,然后便炒香料去了。
菜籽油滑锅,往里添些猪油增香,把香料一股脑丢进去,炒出香味,再下食茱萸和花椒,“刺啦”一声,辛辣的味道直冲屋顶。
虽然辣,但味道并不呛人,又辣又香,让人闻了还想闻。
李竹端着一篮挑去虾线清洗干净的蝲蛄进来,刚进门就被辣味儿冲得打了个喷嚏。
然后便抬头道:“好香啊!”
崔时钰边炒料子边笑着问他:“没辣着吧?”
她放的香料都是按比例来的,辣度大概在中等偏下,既吃得爽利,又能保证大部分人都能入口。
果然,李竹抽着鼻子道:“刚开始闻着是有点辣,但马上就越来越香了。”
崔时钰笑笑,结果他递来的一篮子蝲蛄倒进锅里,木铲将蝲蛄与酱料迅速翻炒,很快变成鲜辣的红,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中,虾子的鲜香与麻辣味儿萦绕不散。
焖上片刻,大唐版的“麻辣小龙虾”便成了。
没招呼李竹,崔时钰自个端着盆去大堂了。
第53章 谁吃醋了
◎“不如崔娘子教教我?”◎
这热辣鲜香极浓郁霸道,刚一进屋就漫散开来,就像一块投进平静湖面的石头,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还在交头接耳议论新菜的食客们纷纷回头,齐刷刷噤了声。
只见一大盆子红艳艳的蝲蛄端了上来,被炒得通红,每一只都包着浓稠透亮的红油,油光发亮,食茱萸和花椒粒粘在蝲蛄壳子上,酱汁顺着尾巴往下淌。
那股子麻辣香气热腾腾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人直想打喷嚏,又忍不住使劲儿闻。
又辣又香的,真馋人。
这盆蝲蛄是冯掌柜的点的,他今日一大清早便来排队,打了头阵排到第一个,成功得到第一盆刚出锅的蝲蛄。
冯掌柜瞧着都有点激动了,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盆里油亮的蝲蛄,疯狂吞咽口水。
“有劳小娘子了!”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上手挑了只红得发亮的蝲蛄,被烫了一下也没把手缩回来,粗糙的指节用力一掰,露出一条完整的雪白虾肉,蘸了蘸盆里的红亮汤汁就送入口中。
麻、辣、鲜、香,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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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口味在口腔一一绽放,虾肉鲜嫩,香辣十足。
冯掌柜吃得都快手舞足蹈了。
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这祸害稻田的蝲蛄这么好吃啊!
能把这玩意儿做成菜,崔娘子真是个人才。
几只下肚,冯掌柜被辣得满面通红,内心却极畅快,捏着虾头道:“简直是神仙滋味!”
鲜香麻辣的滋味在舌尖翻滚,他擦擦嘴角的红油,吮了吮虾壳缝隙里残留的酱汁,辣得直吐舌头,又忙不迭伸手去抓下一只。
先掰开虾脑,黄澄澄的虾膏混着红油流了出来,他连忙张嘴去接,赶紧嗦了一大口,又麻又辣又鲜又醇,还带着微微的甜,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钳子肉也好吃,冯掌柜冒着牙被崩掉的风险咬开硬壳,成功吃到了里头又嫩又弹的雪白虾肉,蘸了汤汁往嘴里一丢,美极了。
满手满嘴的红油,他却毫不在意,埋头大快朵颐,辣得实在受不住了就灌一口杨梅冰饮子,刚把冰冰甜甜的饮子咽进肚子,就又把受伸向了蝲蛄盆。
很快,一大盆蝲蛄见底,只剩下零星的红油汤汁。
冯掌柜嘴唇已被辣肿得像香肠,心情却极好,兴高采烈道:“痛快,痛快啊!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勾魂的东西!”
周围蝲蛄还没上桌的食客,被馋得只能一边看着他大快朵颐,一边自个偷咽口水,祈祷自己的麻辣蝲蛄能快些上桌。
*
这日午间,武长青刚一下值就来了崔记食肆,隔着老远就听见那边方向传来的鼎沸人声。
真热闹。
他脚步不自觉加快,到了食肆掀开门帘,就见堂内食客们个个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嘶哈声与赞叹声此起彼伏,浓烈的麻辣香气混着虾香全都扑了过来。
武长青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面,差点笑了出来。
崔时钰正巧从后厨转悠出来,鬓边碎发被热气蒸得微湿,笑意盈盈道:“武铺正今日要吃些什么,可要尝尝新菜?”
关于这道新菜,武长青自然有所耳闻,方才更是直接见到真章了,自从崔记上了这道麻辣蝲蛄之后,钱四和李二没少在他耳边念叨,说得他也有些犯馋。
这不,今日便过来了。
“那就依崔小娘子所说吧。”武长青道。
蝲蛄登上食单之后,来食肆吃饭的客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点这道菜的,是以着重在这道菜上面下了心力,阿锦阿宁李竹专心致志在后院洗虾子挑虾线,料子也都备好了,出菜速度极快。
崔时钰很快便从后厨端了盆做好的麻辣蝲蛄出来。
红亮的汤汁里,蝲蛄们个个裹满了油亮亮的红油酱汁,因着刚刚出锅,热油还在微微冒泡,有些蝲蛄被炒得裂开了一道小缝,里头雪白的嫩肉露出来,泡在汤汁里,吸饱了麻辣鲜香。
武长青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确实,看着就鲜辣好吃。
把蝲蛄裹了辣油炒,还有哪家食肆店主能想出这般新奇主意?
武长青和崔时钰道了谢,学着其余食客的样子,上手捏起一只就要剥开吃肉,奈何握惯了刀柄的手力气太大,自己也没觉得用了力就把虾子扯断了。
红亮亮的辣油溅到手指,烫得他眉头轻蹙。
这期间崔时钰又给其他食客上了两盆蝲蛄,返回的时候注意到武长青这边的情况,摇头无奈一笑,在对面坐下,自个也从盆里摸了只蝲蛄。
“武铺正方才用的力气太大了,这样,先捏住它的尾部,轻轻一拧,肉就出来了。”
她边说边示范,白嫩嫩的虾肉很快便从红亮的壳子里脱了出来。
崔时钰当然自己没吃,把剥出来的虾肉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
动作间,她身上香料混着皂角的好闻气息冲破浓郁辣香,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
武长青目光不敢落在她脸上,只盯着那双灵巧的手,学着她的样子剥开一只。
成功了。
鲜嫩的虾肉沾满浓稠酱汁,又香又弹,嚼着嚼着花椒的麻劲儿就上来了,辣味里还透着甜,好吃极了。
武长青吃得耳朵通红,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因身旁人的靠近。
崔时钰笑着问:“武铺正觉得味道如何?”
“好吃。”武长青咬着虾肉慌忙点头。
便在这时,谢宵迈进食肆大门。
这几日徐佑贤和顾书砚没少在他耳边念叨崔记的新菜麻辣蝲蛄,因着上回被博士当场抓包那件事,两人再不敢翻墙了,再馋也忍着,忍了十日,终于忍到休沐日这天,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谢宵也跟着过来了。
比好奇那口神仙滋味的蝲蛄更重要的是,他想见她了。
跟着同窗跨过门槛之后,谢宵先被扑面而来的麻辣香气撞得微微眯了眯眼。
抬眼望去,食肆内喧声如沸,堂中桌椅无虚,每张食案旁边都围满了挥汗如雨的食客,红亮的蝲蛄壳子几乎对成了一座虾壳小山。
望着满座食客通红的脸庞和油光发亮的嘴角,徐佑贤扭头对顾书砚道:“比咱们来吃琥珀肉的那日还要热闹!”
顾书砚也挺兴奋,连连点头:“是呀,真热闹。”
换做平时,面对这样的热闹,谢宵肯定掉头就走。
但现在,他立在食肆门口,目光扫过堂内穿梭的小厮、摞成小山的空碗,嘴角不自觉扬起。
生意真好。
他为她感到高兴。
正要继续往前走,谢宵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抹熟悉的紫衣映入眼帘,他瞧见崔时钰正眉眼含笑地倾身向前,灵巧地给旁人示范剥虾动作,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在红油映照下白得耀眼。
谢宵眼神一凛。
她怎么……对别人也这样好?
给武长青示范完毕,崔时钰擦着手站起身来,忽见门口人影一晃,是谢宵和他那二位同窗竟然来了——没错,她已经知道那日急吼吼来吃琥珀肉的那两个活宝是谢宵的同窗了。
这铁三角的构成成分还挺复杂的。
她迎上前笑道:“三位郎君来啦,快坐。”
三人在她的招呼下一一落座,徐佑贤和顾书砚二人同坐一桌,谢宵坐在对面,与他们相对而坐。
这期间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崔时钰。
后者浑然不觉,正垂眸看着食单,问道:“三位郎君要吃些什么?”
其实不必多问,他们要点的必然是那道菜,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徐佑贤和顾书砚便异口同声道:“来三盆麻辣蝲蛄!”
崔时钰笑应了声好,收了食单回庖厨,边走边琢磨:谢小郎君今日怎么没怎么说话?
想不明白,她摇摇头,回到庖厨炒了三盆子蝲蛄端上去。
徐佑贤和顾书砚正流着口水看周围人吃蝲蛄,不多时就听见面前传来三声哐当轻响,三盆红油发亮的麻辣蝲蛄落在桌上,辣香混着虾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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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包围。
不说蝲蛄,单说盆里的红亮汤汁就好,不浓稠又不寡淡,刚刚好能裹住蝲蛄,浓郁的辣味与麻意相撞,直撞得人食欲翻涌。
呼吸着热辣的香气,徐顾二人只觉得幸福无比,觉得这些天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正要马上大快朵颐,就见谢宵先伸出手来,捏了只蝲蛄在手里。
徐佑贤和顾书砚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纷纷停了手,看着谢宵动作。
就见他捏着虾笨手笨脚地掰扯两下,成功把虾肉弄碎成了几段,抬头望向崔时钰,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这虾壳机关巧妙,不如崔娘子教教我?”
顾书砚:?
徐佑贤:???
就为这事儿啊!
徐佑贤正想显摆自己刚学的技巧,袖子一撸道:“这有何难!承安你看……”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顾书砚一把按回座位,还往他手心里塞了只虾:“吃你的吧!”
崔时钰站在旁边同样一头雾水。
“机关巧妙”……哪里巧妙了,这是在说虾壳吗?
这是写下《王道荡荡赋》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就像她,做饭还成,一到写字和画画就拉跨了。
想来谢小郎君也是如此。
崔时钰表示理解,上前走了两步,从盆子里拿起一只蝲蛄,在虾壳关节处轻轻一按,“谢小郎君请看,这里要巧劲。”
说着拇指抵住虾腹,手指一挑,红亮的虾壳咔的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的虾肉,完整无损,饱满极了。
然而,谢宵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还是没懂。”
徐佑贤和顾书砚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
崔时钰无奈,心想这谢小郎君咋这么笨,又上前一步,伸手悬在谢宵手边虚虚一扣,刻意保持分寸,隔空比划指引。
“先拧开虾尾,像这样。”
她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手指影子覆在谢宵手背上,就像无形缠绕的丝线。
被崔时钰虚点着手教了几回,谢宵心里那股莫名的酸意这才散了个干净,满足了。
他低头看着碗里那块崔时钰亲手剥那两只的虾肉,莹白饱满,挨着虾脑的地方还沾着一点金红的虾膏,看着就比其他的蝲蛄好吃。
“多谢小娘子。”
见他学会,崔时钰这才放心离开了。
在她身后,谢宵握*着筷子挟了碟子里崔时钰给他剥的虾肉,在辣汤里轻轻一蘸,送入口中。
茱萸的香辣混着蜀椒的麻辣猛地迸发,越发衬得虾肉弹牙紧实,上面的虾膏也好,浓厚得有如蟹膏,又比蟹膏更加绵密,在口腔缠绵回味。
很快,辣意逐渐回窜,激得他眼尾微红,却忍不住伸手去剥第三只。
确实好吃。
见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剥虾动作,徐佑贤一脸的看破不说破:“承安,你这不是剥得挺好嘛。”
谢宵捏着虾壳,面不改色道:“忽然开窍了。”
第54章 墙香佛跳
◎她做的菜好,做菜的她也很好。◎
五月的长安日头比想象中还要毒辣。
以前晨起还能瞧见韭菜叶蓄满露水,现在一滴也无了,街道两旁的柳枝也蔫蔫地垂着,就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