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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什么正事没做,随即“腾”地一下坐直了,大脑一片清明。
她翻出手机,果然看到不少陆痕钦发来的信息和未接来电,可时间都集中22点左右,那是陆痕钦当天夜间输液的结束时间,半小时后,他就再没了信息。
夏听婵一脚踩住刹车片,左手已经搭上车钥匙准备重新启动,想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再熄火,然后赶紧上楼——
余光无意间掠过反光镜,夏听婵拧钥匙的动作猛地止住,盯住镜中的某一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陆痕钦的手背上还连着留置针,乳白色医用胶布几乎覆盖了他半个手背。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家居服,那副她曾夸赞过的金丝眼镜依然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双眼却安然阖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他就这样倚靠在停车场的水泥立柱旁,坐在延伸出的平台上,面朝她的车安静地打盹。
她在车里,他在车旁。
夏听婵沉默许久,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突然明白,从夜里十点半到清晨五点过,她在车里睡了多久,陆痕钦就坐在一旁守了多久。
还以为已经学会不粘人了,结果……她笑了下,很快将嘴唇抿起。
反光镜里的他看起来有点可怜,留置针的软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镜片上还凝着夜露的水汽。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车门,取出后座的毛毯,小心翼翼地覆在他身上。毯角掠过他微凉的指尖时,她停顿了一瞬,终究还是将他的手也轻轻裹了进去。
她的动作已经放得非常轻了,可毯子才触到他膝盖的瞬间,陆痕钦还是一下子惊醒了。
初醒的眼眸蒙着层水雾,在看清是她的一刹那,陆痕钦紧绷的肩线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唇角牵起一个安心的弧度,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个美梦未醒。他温热的手掌甚至本能地寻到她的指尖轻轻拢住,带着未醒的慵懒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然后一起搁在自己腿上继续一起睡觉。
三秒,或许五秒。
他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像是终于从梦境回到现实。他重新睁开眼,轻微地晃了下脑袋,再抬起脸已经清醒了。
“小婵?”
夏听婵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压低声音问:“你以前能睡一整天,现在怎么一碰就醒?”
刚睡醒的声音裹着一点温和的磁性,他随意道:“没,可能是第一次在停车场睡觉,环境影响而已。”
她皱着眉看着他,不置一词。
“对不起,”他道歉,“是我做蠢事了,只是你在旁边的话,我会比较——”
他的目光又轻又快地掠过她的脸,剩下的话又矜持着说不出口了,只是握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
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你以后不用特意晚上来看我了。”
“我明天起不回家住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陆痕钦怔了好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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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轻轻扬起来,他仰起脸注视着她,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什么,眸光从睫毛阴影里浮上来,带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但小婵你在这里没有家里的床睡得舒服。”
夏听婵卷起毯子重新放回车里,陆痕钦以为她被说动了要回家,便跟在她身后,双手自然垂在两侧,似乎是想要送她。
“慢慢开。”他抬手轻按在车窗上,留置针的软管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如同透明的藤蔓缠绕着他苍白的手背,“到家了跟我报个平安。”
夏听婵抿着唇按下车窗升降键,玻璃缓缓上升时,他的手指迟了半拍才收回,险些被夹到,他也没说什么,只往后退开一步,依旧隔着玻璃静静地守着她。
引擎声骤然熄灭。
在陆痕钦错愕的注视下,夏听婵推门而出,“砰”地甩上车门,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就往电梯间拽。
她步履生风,像是一只精力蓬勃的忙着赶羊群的牧羊犬:
“快走,趁着瞌睡还没全醒,再睡个回笼觉。”
手被她紧紧攥着,两个人一路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升到病房里,她都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
陆痕钦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始终凝在两人交缠的指节上,她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渡过来。
惊天动地的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可是,可是。
一个人只能被射中心脏一次,但她打出来的子弹从不止那一枚空包弹。
他千百次地被她击中,无论结果是血还是眼泪。
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记,收拢手指紧紧握住她的手。
第23章 第23章爽透了
夏听婵寸步不离地守到陆痕钦出院那天。
后半程的陆痕钦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看什么都顺眼,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柔和了。
来送文件请签字的秘书孙文远在进门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得到应允后笔直地站在面前汇报:“您上次批示的文件已经退回分线核实了,确实是数据填错。市场部林部长想当面……”
“不用。”陆痕钦头也不抬地翻到最后一页签
字,纸张在他指间发出轻响。他将整摞文件码齐递来:“改好就行。”
居然没挨训!
太过顺利了,孙文远轻手轻脚带上门,刚拐进走廊就摸出手机,给提心吊胆的市场部打去了电话:“恭喜,嗯,安心吧,下次注意点,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
对面一阵长吁短叹,激动之余感慨:“陆总不会是病中顿悟,突然信教了吧?”
两个社畜一起不道德地笑了几声。
“我明天就带果篮去慰问!”
“那倒不用,”孙文远肯定道,“陆总让我非必要不要找他,应该是只想静养,你们也省省吧。”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陆痕钦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吸了口气,阳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
回家路上他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刚回到家就径直去到地下室储物间,把那些收纳起来的物件一件件往外搬。
当初收起来的时候需要花三天,可这次有两个人一起整理,一天下来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收拾途中,陆痕钦总是若有若无地围着夏听婵打转。
拆纸巾时手臂“不小心”擦过她手背,放毛巾时恰好越过她肩头,收手时指节若有似无地撩过她发梢。她在卫浴间洗把脸,他都要状似好巧地跟进来,将她的梳子摆在浴室台面上,并且特意调整了三次角度,直到她把水龙头揿灭,大艺术家陆痕钦才满意地找到了梳子最佳的摆放位置。
夏听婵擦干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拉开门出去,陆痕钦默契地关灯,收回手时行云流水般“偶然”搭了下她的肩膀。
实在是忍不住……每一次都能确确实实地碰到她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都像只挣脱地心引力的氢气球,正一点一点轻飘飘地往上升。以往病后恢复期的倦意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隐秘的雀跃。
他将夏听婵的房间自作主张地挪到了跟他同一层,怕她等会提出异议,所以整理这个房间时效率奇高,等夏听婵抱着衣物推开门时,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已经按她的使用习惯摆好了。
夏听婵:“那个……”
陆痕钦正把最后一个抱枕摆正,闻言直起身,神色自若地望过来:“嗯?”
她往脚下指了指:“我住这儿?”
“嗯。”他点头,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夏听婵没什么意见,她是个非常自洽又好养活的人,顺手就将手上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放。
夕阳西沉时,两人终于瘫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叫厨师来做晚餐?”陆痕钦第三次提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皮面,小指不怎么小心地碰到她的手指。
夏听婵懒洋洋地踹了他一脚:“少来,以前在你家的时候……”
她眯起眼睛:“一天能吃上两顿饭都算你大发慈悲。”
陆痕钦纠正:“是你睡不醒,我叫你起来你又起床气,我哪里敢?”
夏听婵懒到手都还没洗,她直接拿脏手往他手背上搓了搓,把他也抹灰:“?我为什么睡不醒你心里没数吗?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那你工作后呢?”陆痕钦截住她的手,抽了几张湿巾纸帮她一根根手指擦过去。
夏听婵瞄他一眼,她发现他对她工作的事特别感兴趣,或者说,对两人分开后的她的生活很有窥探欲。
应该是想看看她过得好还是差吧。
按照陆痕钦之前恨她恨得要死的劲,他肯定是不想让她过得太好的。
夏听婵琢磨了一下,决定发挥一下自己优秀的人情世故雷达,直接报忧不报喜:“调查组那边啊,三天两头要加班到凌晨,外勤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累死了,要么随便扒拉两口外卖,要么干脆……”
话音未落,陆痕钦手中丢向垃圾桶的湿纸巾突然失了准头,在垃圾桶边缘磕了一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顿了好几秒才起身,慢慢走过去捡起来,用过的湿巾在他手里皱成一团,他背对着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垃圾桶前面,眼睫微垂,脸上没有一点应有的讽笑。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似乎都不在状态,也不说话,左手伸进裤袋又抽出,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的手还没擦干净,于是就低下头,就着她用过的纸巾将手背一点点擦拭干净。
纸巾扔进垃圾桶,夏听婵还在回忆她以前一日两顿的日子。
陆痕钦回到她身边一言不发,最后只是将茶几上歪斜着的湿巾盒轻轻扶正了。
夏听婵并没觉得这有什么,还在那乐呵呵:“我现在只想洗个澡躺床上,要不我们随便对付一口吧。”
她说完转过脸,听到他说了句:“那先洗澡。”
大半个小时后,夏听婵吹完头发舒舒服服地瘫在床上,房门忽然被人敲响,陆痕钦叫了她一声。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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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骨碌坐起来。
房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夏听婵抬头时,陆痕钦正用肩膀抵开半掩的门。
他双手托着的餐盘上,三荤两素错落有致地摆成扇形,玻璃杯里的牛奶氤氲着浅浅热气,洗好的草莓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坐过来。”他自然地屈膝将东西放下,餐盘与床头柜接触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将白粥取出放到对面,拖了把软垫高背椅跟着坐在床头柜对面,让她能留在床边盘腿吃饭。
夏听婵还没回过神,冰凉的竹筷已经被塞进掌心,他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眼皮不抬:“没有不吃晚饭的道理。”
“以后你累的话就先洗澡躺着,”陆痕钦垂眸搅动白粥,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我简单弄一些,在房间里吃也可以。”
夏听婵:“你不是洁癖吗?卧室里能吃东西?”
陆痕钦面色不变:“你在我住院期间没少在床上吃东西,已经被你治好了。”
夏听婵握着筷子,目光落在他执勺的手腕上,那道凸起的桡骨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突然开口反问道:“陆痕钦,那你这几年有好好吃饭吗?”
他尝了一颗草莓,眉梢微挑,似乎是在赞许它够新鲜够甜。
于是将整盘草莓挪到离她更近的位置,他没有跟她说过去,而是在说未来:“可以,以后任你监督。”
夏听婵捧着碗,狮子大开口:“好的,你不吃晚饭我会心疼,有一次算一次,每次罚你给我转500。”
晚上夏听婵睡得早。
陆痕钦准确知道她的一切,因为他一直将自己的房间门虚掩着,那一条不宽不窄的缝可供他清楚地听清走廊深处的声音。
他把电视声音调得很轻,百无聊赖地将电视频道循环切换,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隔壁。
液晶屏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频道一个个按过去,不知道循环了几遍,等到夏听婵房间里的灯熄灭了,他才关掉电视。
她睡了他才能安心睡觉。
陆痕钦上了床,还没两分钟,又折返下楼把大门反锁了。
做完这些,总算觉得心脏落回了实处。
他照例在睡前检查了下自己有无未处理的信息和邮件,谁知道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知了”两个字猝不及防撞进视线。
她拍了拍他,发来一个打着哈欠的晚安表情。
陆痕钦指尖微顿,存下那个表情,回了个“晚安”,锁屏。
三分钟后,他又解锁,将那个表情看了第二遍。
结果黑暗里他却一直睡不着,陆痕钦不知道翻来覆去换到了第几个睡姿,大脑仍然毫无睡意。
跟以前恋爱时一模一样,夏听婵偶尔会熬夜做题,他生怕有时候信号一直打转导致消息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就养成了时不时点进去看一眼的习惯。
有时候陪着熬狠了,他迷糊睡去两小时又会突然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摸手机,因为半梦半醒间觉得她好像回复了。
他以为这个习惯早被矫正了,在被拉黑的几年里,在心理医生的诊疗椅上,他确信自己已经痊愈。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人不会踩进同一条河流。
陆痕钦安静地闭着眼,跟自己说,只是一个表情包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别再看着看着把聊天记录背下来了。
五分钟
后,他又摁亮手机瞧了一眼。
人确实不会踩进同一条河流,可感情好像是由无数个片段汇聚起来的一条河流,在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始终没有从水中真正脱身而去。
可能更严重了,上次他对着左手打出一枪后两人分开,他本以为他能重新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普通生活中。
可事实却是他一败涂地。
他好像一株见过阳光后的植株,在重归黑暗后一遍遍地回忆阳光的温度和热烈,越是身处暗室,那些他自以为是好好掩埋的回忆就越发鲜艳,地表之上的叶子在无风无雨中一动不动,地表之下的根茎拼命地往四处挣扎生长,祈求哪一日能再见一见被太阳蒸腾过的土壤。
陆痕钦平躺在床上,他以为自己很冷静,但心里好像有团火在烧,他很想出去跑一圈,或者要不起来健身,任何其他能将这团火发泄出来的活动都行。
外面又开始下雨,他实在受不了了,摸黑下了楼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了很久,昂贵的羊毛地毯被踩出凌乱的痕迹,可这方寸之地根本不够他发泄。
四十分钟后,陆痕钦打了把伞出了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他在庭院里一圈圈走着,潮湿的雨汽让人清凉沁脾,他走了一个多小时,伞挡不住四面八方飘来的雨丝,他基本半个身子都被打湿,这才觉得自己胸腔里那点亢奋的起伏堪堪平复。
回到房间的一路上水珠点点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冲完澡,睡意依然杳无踪迹。
鬼使神差地,陆痕钦纵着自己的想法来到夏听婵的门前,他将手贴在门上繁复的花纹静立了一会儿,房间里隐约传来被褥翻动的轻响。
这点动静让他的眼皮像是被烫到一样剧烈一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顺着脊背攀爬而上,他将掌心缓缓握紧掐进肉里又一根根张开,整个人的状态都像是被熨平了般舒坦下来。
他微勾着唇角,背靠着门板倚坐在地,仅一门之隔,一想到她就安然躺在房间里睡觉,他就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止不住发抖。
爽、透、了。
这是他的家里。
他的床上。
他的老婆。
他不可能允许任何人或事打扰他当下的生活,绝不。
天光微亮时,陆痕钦才发觉自己竟然就这样紧贴着夏听婵的房门坐了一夜。但奇怪的是,他虽然淋了场雨并且只眯了不到两小时,精神反而更加清明。
夏听婵的生物钟一直都很准,开门出来的时候陆痕钦已经坐在餐桌前,等最后的面包片弹出来。
她打着哈欠,发觉他今天又换了件新的家居服,丝质暗纹黑色在晨光下泛着细腻光泽,再仔细一看,他头发好像也精心打理过。
陆痕钦面前平放着平板在看新闻,他头也不抬,修长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滑动:“起了?”
夏听婵顺口夸奖:“你真好看,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像一块黑巧。”
他上下滑动屏幕的手一顿,屏幕冷光映着他分明的指节,他面色镇定地将平板夹在升降支架上竖起来,严严实实挡住自己的脸。
升降支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声音从支架背后传来,听起来他依旧冷静:“面包好了,来吃早饭。”
直到两人吃饱喝足,他那一页新闻都一直没翻过去。
“等下可以再去逛一下——”吃饭时惜字如金的陆痕钦话才说一半就被电话打断,他看着屏幕上亮起来的“白昊英”三个大字,顺手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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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英:“别忘了今天跟乔蒂医生的面诊,她周三要去参加公共心理健康论坛,今天先给你做个简短的会面。”
“什么时候?”陆痕钦一怔,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住院期不是跟你提过?你当时直勾勾地盯着我……不是在走神吧?”
陆痕钦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餐桌对面的夏听婵,她浑然不觉,正专心致志地将最后一块猕猴桃送入口中,腮帮子微微鼓起。
陆痕钦从容起身,修长的手指顺势带走了平板。
走到足够远的距离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今天恐怕不方便。”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或者可以等乔蒂医生结束论坛工作后我们再约定时间?我不急。”
“你今天有什么事?”白昊英疑惑。
“半年度战略闭门会,需要我亲自到场,”陆痕钦拿起电子笔,在平板上缓慢地划着横线。鲜红的“问诊”二字被一道道红线覆盖,最终化作一团模糊的色块。
他语气略带遗憾:“刚想起来。”
“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刚从ICU出来,脑子不太清醒。是这几天秘书跟我对接工作的时候才记起,”陆痕钦语气诚恳,眼底却一片平静,“这次问诊费用我会照常支付,并额外补偿乔蒂医生的时间损失。稍后我会让秘书将款项转到她的账户,对于临时变更预约深表歉意,下次见面时我会当面致歉。”
挂了电话,陆痕钦收起手机,转过脸瞧了眼平板上打开的事项提醒页面,轻巧地将涂花的内容直接删得干干净净。
他重新回到餐桌前,夏听婵看过来,询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陆痕钦执起面前喝了一小半的黑咖啡,杯壁上传来的温度已经微凉了。
他摩挲了几下,忽然笑了,温声细语道:“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你。”
第24章 第24章我无理取闹?
陆痕钦挂断电话后,指节在椅子扶手上轻叩两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朝着玄关处走去。
墙上的智能屏随着他的靠近自动亮起,冷蓝的光晕描摹着他的轮廓。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击,一连串“滴滴”的电子音在房子里格外清晰。
“你又要改密码?”夏听婵问。
“嗯,”他手不停,“最近可能会有奇怪的人上门,旧密码白昊英他们都知道,我换个。”
他好像在教小朋友注意安全一样给她灌输理念:“万一我哪天出门了,谁来敲门都不要开,知道吗?”
夏听婵知道他这人有不定期改密码的习惯,也没多想,“嗯”了一声说:“知道。”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陆痕钦的表情才轻松起来。
“这次改个什么密码好呢?”他嗓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手指悬在数字键上方。
“不都是纪念日吗?”夏听婵接腔,对他设密码的逻辑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笑了下,说:“第一次一起去游乐园是——”
夏听婵被他摧残过很久,对于这种高频考点已经烂熟于心,不假思索:“二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4月7日。”
“好像设过了,”他尾音上扬,“那第一次玩密室逃脱是——”
夏听婵自信回答:“暑假啊,刚放没几天吧,7月11日。”
陆痕钦的手指依旧停在半空。灯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他继续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问:“我以前太招摇了,那次一起玩之后刷屏发了好多照片,身边人可能也知道时间,我们换个没有太大关联度的吧,免得谁都能试出来,比如你跟钟奕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前摇太长了,这种闯关式问答方式对夏听婵来说真是当当都一样,次次都上当。
她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收回来,嘴在前面疯跑,脑子在后面狂追:“8月25日,是他生日。”
等流利答完,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糟糕!这人又要发疯!
夏听婵立刻踢皮球:“你看你就多问这句。”
陆痕钦好像短促地冷笑了一声,指节在屏幕上敲出急促的“哒哒”声。蓝光熄灭的瞬间,他拧了下脖
子,当真面无表情地把钟奕生日设成了密码,然后“啪”一声关上了电子屏盖。
夏听婵:……她看见了,082574。
她立刻说:“那怎么了,我也记得你生日啊,而且我手机里关注的每日运势里还有你好吧。”
他听起来不太相信,轻飘飘地问了句:“是么?我记得你从来不关注这种玄学。”
当然不关注了,但昨天她刷短视频说恋爱脑养活半个玄学圈,这不立刻举一反三拿出来用了。
“在别的事情上是不相信,那你能一样吗?”夏听婵故意把音量抬高几分,试图掩盖正在浏览器里紧急搜索答案的动静:
【10月25日是什么星座?】
【天蝎座每日运势。】
她不太熟练,这两个问题搜了半天,陆痕钦也不戳穿她,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拙劣的手段。
“念给你听哈,”搜索页面跳出来,夏听婵才松下来的那口气一下子卡住。
明晃晃的【小凶】。
【天蝎座近期情感受挫,似经历鏖战,元气大伤……】
夏听婵眨了眨眼,随即面不改色地胡诌:“吉星高照,只需平心静气,修生养性,必能财源广进。”
“哦?”陆痕钦斜倚在墙边,日光从落地窗漏进来,“感情运势呢?”
“说只要你别无理取闹,比如在别人生日后面跟上74两个数字,那就能生活比蜜甜。”
“我无理取闹?”他好像气笑了,“我无理取闹?”
他这辈子都跟钟奕过不去了,不管过了多久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像是被蛰了一口似的应激起来,尤其是这个名字从夏听婵口中冒出来,毕竟两人曾经大吵一架那次她就是用钟奕来刺激他。
但这都过去了,他背地里对大舅哥耿耿于怀是一回事,在老婆面前保持体面是更重要的事。
况且他有他独特的解压方式。
陆痕钦定了定神,说完就径直往地下室走,经过夏听婵时她警惕地问了句:“你干嘛?”
他头也不回:“我息事宁人修养身心,去地下室整理房间。”
“诶这个不错。”她观察到他的面色趋于平静,那时灵敏时断线的天线指向“哄好了”三个字,一时间心说玄学对恋爱脑真管用,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痕钦脚步一顿,随即迈得更急。楼梯间的感应灯追着他挺拔的背影,却只来得及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转眼间便消失在转角处。
他独自到地下室,先掏出手机,把朋友圈背景用蓝底白字写了硕大的五个字:
【我无理取闹】
新发的朋友圈更是简洁有力,就这五个字,末尾连标点都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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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
发完直接锁屏,手机被“啪”地扔在一旁。
他的朋友圈平时跟AI似的,除了偶尔转发公司相关推送,就只剩下上次遵循医嘱的那几张海边照片,其他没有任何私人生活。
这一诈尸,马上就有不少好友在底下留言。
宰荣浩:【这是什么意思?看不懂啊。】
【不懂+1】
【不懂+1】
阮成礼:【看不懂的话就不是给你看的,有看得懂的知心人。】
白昊英:【你搞啥?我一点进你朋友圈,那背景图蓝底白字跟通缉令似的,我眼睛都要瞎了。】
【原来不是人机啊,这不蛮有活人气的嘛。】
【陆总恭喜康复出院。先前未能及时探望实在抱歉,不知您近日是否得空,能否赏光一聚?】
……
陆痕钦没管剩下的回复,他发完才想起自己这个号其实不该发这些,是他太沉浸于回到曾经跟夏听婵恋爱期的模样,那时候他是个会一直分享甜蜜恋情并被孤寡好友怒骂狗东西的人。
他将这句朋友圈隐藏了,可气还没消,倒不是别的,是夏听婵为了钟奕骂他无理取闹!
她胳膊肘往外拐!
陆痕钦气头上想起储物间里有他的旧电子产品们。
他说干就干,把当年恋爱时期更换过的旧手机、平板、笔记本一件件扒拉出来,充电线乱七八糟缠了满桌。他一一充上电,等这些设备全部开机,他打算在每个社交平台都“仅她可见”发一遍蓝底白字不可。
不信夏听婵看不到。
充电期间,陆痕钦亲自将储藏间里的物品一样样整理过去,尤其是众多装有她照片的相框。
这个房间一直是他自己在打理,常年上着锁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以前夏听婵的照片他都是用一次性湿纸巾擦的,因为他觉得照片里有她的脸在,他如果混用擦桌子的毛巾,显得好像他在用抹布给她擦脸似的。
但今天他【无理取闹】,尤其是等他把除了照片外其他的清洁都做完了,夏听婵还没有下来看他一眼,也没有回他改成仅她可见的朋友圈。
所以他决定拿块新的毛巾给她擦脸,以后擦多了就当成抹布。
陆痕钦擦完一圈,刚把毛巾随手扔进盆里,目光一扫,倏地拧起了眉。
他走近两步,拿起其中一个相框对着光线检视,发现这块新毛巾不是无痕布,擦过后自然晾干会有小绒毛留在上面,把夏听婵的照片都抹花了。
这不行。
不是心疼照片,只是他有点强迫症又有洁癖。
陆痕钦重新用湿巾纸从头到尾擦了一遍,为了防止留下水渍,还细心地用干燥的无痕布吸掉了水分。
全部打理干净,他才不忘初心地回到门口,查看了下即将要【我无理取闹】的电子产品们。
陆痕钦指尖刚触到旧手机的屏幕,门忽然被人推开,夏听婵轻快的声音传来:“诶陆痕钦,你要不要吃——”
屏幕明晃晃地亮起来,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锁屏是两人一起去游乐园时他拍的一张夏听婵抱着椰子猛吸的照片。
陆痕钦呼吸一滞,条件反射般抓过手边正在面壁思过的相框挡在手机前,慌促间却不小心碰亮了平板。
更大的屏幕上,夏听婵瘫在他卧室里的懒人沙发上摸肚子,周围零零散散放着一堆零食和他的漫画书,她指尖还捏着半块咬过的饼干往镜头前递,意思自己吃不下了。
“……”陆痕钦喉结滚动,心里懊恼地暗骂了一句,把平板“砰”一声反扣在桌面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插电的电子产品的电源线都拔了。
断电后第三个手机和电脑一起亮起来,屏幕上还是夏听婵,是她作为优秀毕业生在台上致辞的一张全身照,聚光灯下她整个人都在熠熠发光。
三杀。
陆痕钦耳尖瞬间烧得通红,随手扯过挂在墙边的一件女式校服就往这堆该死的设备上盖。谁知布料翻飞间,一个丝绒戒指盒从校服口袋里滑落,“嗒”地一声落在地面,又骨碌碌滚到她脚尖前。
夏听婵:……
陆痕钦:……
她先他一步拾起了这个绒面戒指盒,一打开,里面是一对对戒。男戒极简,女戒密镶满钻,在灯光下像是流动的银河。
她将戒指翻到内圈,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他夹杂私货刻的两人的名字缩写。
她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短促地冷笑了一下。
陆痕钦到底在大事面前稳如泰山,哪怕耳朵烧得一片绯色也克制着表情伸手过来拿:“还给我。”
夏听婵灵活地后撤
半步,将戒指举过头顶,明知故问:“怎么不戴?”
“没有戴戒指的习惯。”他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拇指却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脉搏处。
两个人你争我抢了半天,戒指盒一个疏忽突然坠落,在地面弹跳两下,径直滑入柜底阴影中。
陆痕钦单膝跪地的动作干脆利落。他侧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衣裳后背绷出肩胛骨的轮廓,伸长的手臂在黑暗中摸索。
指尖终于触到丝绒表面时,他突然意识到四周过于安静。
他甚至确认了下起身的时候不会磕到柜子,确认夏听婵没有在一旁憋着坏,这才慢慢直起身看向她——
夏听婵站在柜子前,她垂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看向挂在柜门前的一只纯黑色登山腰包,腰包上挂着一只旧扑扑的毛绒小猫挂件。
她的指尖悬在半空,最后轻轻勾住了那只褪色的毛绒挂件。
小猫的绒毛早已失去当年的蓬松,右耳不自然地塌陷着,像极了卡在天台上进退两难的那只流浪猫。
她将小猫托在掌心,指腹突然触到一道突兀的纹路。翻过耳朵,几针歪歪扭扭的缝线赫然入目。
有人把半裂开的小猫耳朵笨拙地缝上了。
储物间里光线柔和,那些粗粝的线头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不是什么值钱的小玩意,这么多年过去,连猫挂件的颜色都淡了,可有人却连它裂开的耳朵都舍不得丢掉,一针一线缝补好后带着它漂洋过海。
夏听婵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粗糙的补丁,突然想起当年一起逛小集市时,陆痕钦懒散地靠在摊位边,修长的手指拎着这只丑萌的挂件晃了晃:
“夏听婵,”他拖着慵懒的尾音,将挂件举到她眼前,“你当初就是抱着这只猫撞的我。”
“好痛啊,”他说,“我肋骨痛了三天,你怎么赔我?”
夏听婵捧着这只小猫,弯起眼轻轻地笑了下。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针线功夫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劲啊。
可夏听婵此刻捧着小猫的场景在陆痕钦眼里却不是那回事。
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她撵出去,免得她越看越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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